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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回九三:开局分家,白眼狼们悔哭了无删减全文

宝珠道长 著

女频言情连载

“不管大瓜小瓜,都是三毛钱一斤,大姐随便挑。”王鹏拿着蛇皮袋等她挑。刘小青在一声声大姐中迷失自我,以前买瓜买菜哪有这种待遇?农贸市场的西瓜也是三毛,但不允许挑选,你敢动手挑瓜,售货员就敢骂人,甚至动手打人。因为农贸市场是国营,售货员是拿死工资的职工,销售额多少跟他们没关系,怎么可能对你有好态度?“天挺热的,我挑几个。”刘小青敲敲这个,又敲敲那个,好像要过敲瓜的瘾。王鹏笑眯眯看着,心说只要你不嫌手疼,我就不嫌瓜疼。“这个不错。”刘小青过瘾了,用力抱起一个篮球大的西瓜,略微有些吃力。“我来。”王鹏放下蛇皮袋,把她挑的大瓜装进袋子。这服务是真舒服,刘小青一高兴又挑了五个。“六六大顺,大姐是懂彩头的。”王鹏马上称重,快速心算,“三十四斤九两...

主角:王鹏大鹏   更新:2024-12-26 14:47: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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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王鹏大鹏的女频言情小说《重回九三:开局分家,白眼狼们悔哭了无删减全文》,由网络作家“宝珠道长”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不管大瓜小瓜,都是三毛钱一斤,大姐随便挑。”王鹏拿着蛇皮袋等她挑。刘小青在一声声大姐中迷失自我,以前买瓜买菜哪有这种待遇?农贸市场的西瓜也是三毛,但不允许挑选,你敢动手挑瓜,售货员就敢骂人,甚至动手打人。因为农贸市场是国营,售货员是拿死工资的职工,销售额多少跟他们没关系,怎么可能对你有好态度?“天挺热的,我挑几个。”刘小青敲敲这个,又敲敲那个,好像要过敲瓜的瘾。王鹏笑眯眯看着,心说只要你不嫌手疼,我就不嫌瓜疼。“这个不错。”刘小青过瘾了,用力抱起一个篮球大的西瓜,略微有些吃力。“我来。”王鹏放下蛇皮袋,把她挑的大瓜装进袋子。这服务是真舒服,刘小青一高兴又挑了五个。“六六大顺,大姐是懂彩头的。”王鹏马上称重,快速心算,“三十四斤九两...

《重回九三:开局分家,白眼狼们悔哭了无删减全文》精彩片段




“不管大瓜小瓜,都是三毛钱一斤,大姐随便挑。”王鹏拿着蛇皮袋等她挑。

刘小青在一声声大姐中迷失自我,以前买瓜买菜哪有这种待遇?

农贸市场的西瓜也是三毛,但不允许挑选,你敢动手挑瓜,售货员就敢骂人,甚至动手打人。

因为农贸市场是国营,售货员是拿死工资的职工,销售额多少跟他们没关系,怎么可能对你有好态度?

“天挺热的,我挑几个。”刘小青敲敲这个,又敲敲那个,好像要过敲瓜的瘾。

王鹏笑眯眯看着,心说只要你不嫌手疼,我就不嫌瓜疼。

“这个不错。”刘小青过瘾了,用力抱起一个篮球大的西瓜,略微有些吃力。

“我来。”王鹏放下蛇皮袋,把她挑的大瓜装进袋子。

这服务是真舒服,刘小青一高兴又挑了五个。

“六六大顺,大姐是懂彩头的。”王鹏马上称重,快速心算,“三十四斤九两,十元四角七分钱,你给十元四角就行。”

刘小青心算能力差,掏出圆珠笔在手心里算,没想到对方真的优惠七分钱。

七分钱能买二两大米,她掏出钱包付账,钱包里有崭新的十元五元,但她只给破旧的零钱。

心里有些忐忑,昨天下午她去农贸市场买茄子,用一张烂两元付账,结果被售货员骂了。

该死的售货员只要钱包里的新钱,否则就不卖菜,她受了一肚子气,最终只能用新钱付账。

钱很破,有一张两元的钞票烂了个口子,但没有缺块儿,不影响正常使用。

王鹏把钱装兜里,用西瓜秧盖住车上的瓜,道:“三十多斤瓜挺沉,我给你送到家。”

“好的。”刘小青有些不好意思,急忙开门请他进家。

抹掉七分钱零头,不嫌弃破钱烂钱,送货上门,服务态度超级好......

这是在农贸市场想都不敢想的待遇,今天她体会到了“顾客就是上帝”的感觉。

王鹏跟她回家,把六个西瓜放在沙发旁边,“大姐,祝你年年都是十八岁。”

挣钱嘛,拍几句马屁也不寒碜。

“你说话真好听。”刘小青又笑,“你家种菜了吗?下次给我捎些青菜。”

“好的,这都不是事儿。”王鹏一口答应她,却没有卖菜的想法。

离开刘小青家,他又去下一家。

这家开门的是个老太太,裹着小脚,一脸皱纹,同样警惕地看着他。

“奶奶,您身体真好,要西瓜吗?”王鹏指着院子里的山羊,“我可以送给你西瓜秧,羊喜欢吃。”

白送一些不值钱的西瓜秧,把老太太高兴得合不拢嘴,于是又做成一笔生意。

接下来就是第三笔,第四笔,第五笔......

送货上门的操作,顾客是上帝的态度,低于一角的零头直接抹掉......

这套组合拳打下来,面对他的推销,男女老少都顶不住,推销成功率达到惊人的百分之九十以上。

前世,他的嘴皮子锻炼了几十年,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说得天花乱坠,总是让人舒坦。

家属院只逛了一半,用了不到两个小时,就卖完满了一车西瓜,西瓜秧免费送给那些家里有猪羊的买瓜人。

这要是搁在农村大集上,没有一天功夫根本卖不完。

关键是价格也比农村大集贵一倍。

他很开心,拉车离开家属院,卖瓜的钱装在裤兜里,走起路来一颤一颤的。

这条裤子是他爹穿剩下的,裤腰里的松紧带没了弹性,裤兜里的硬币向下坠,每走几步就得提裤子。

“逼我买新裤子是吧?”

咕噜噜......

肚子表达不满,王鹏一手扶着车辕,一手提着裤子,打算先填饱肚子再说。

街上都是居民区,找不到饭店和小卖部,他拐个弯走进路边的杨树林,怀着激动的心情掏出钱。

都是些零钱,一元,两元,一毛,两毛,还有一分两分的硬币。

有个堪比卧龙凤雏的老大爷,八毛买了一个小西瓜,给的都是一分两分的硬币,把他当银行了。

王鹏用手指蘸口水,开始清点收入。

一毛,两毛,五毛,一块,两块......

最大的面额是五块,总共一百二十三元八角五分。

“这么多?”他急忙再数一遍,忍不住勾起嘴角。

单价都是三角,所以这车瓜至少412斤,老汉杜疙瘩没说谎。

成本四十元,净赚八十三元八角五分,他的嘴角就像AK一样压不住了。

肚子又开始咕噜叫,他把钱装兜里,拉着架子车继续找饭店。

1993年老城区跟记忆里的不一样,没有熟悉的高楼大厦,一切都显得那么老旧,却让他感触颇深。

不知道走了多久,看见几个小吃摊停在路边,远处停着很多架子车。

一阵风吹过来,他闻到猪屎的臭味,皱着眉头努力回忆,那边应该是平安县猪市。

家里有小猪的人来这里卖猪,想养猪的人来这里买猪。

他摇摇头,拉车走到小吃摊旁边。

“小兄弟吃烧饼吧,五毛钱两个。”卖烧饼的大哥笑道。

“鸡血汤五毛钱一碗,老弟来一碗?”卖鸡血汤的大嫂同时开口。

只剩下那个卖熟牛肉的、带着回回帽的回民小哥没说话。

“来两个烧饼,一碗鸡血汤,谢谢。”王鹏掏出一把几分的硬币,“大哥大嫂,碎钱要吗?”

“要啊,碎钱也是钱。”烧饼大哥急忙做烧饼。

王鹏没想到现在的物价这么便宜,脸大的烧饼只卖两毛五分钱,搁在2024至少两块钱。

“小哥,酱牛肉五块钱一斤,来一斤?”回民小哥见他掏出一把钱,说道,“听我说,钱花在自己身上最香。”

“好!”这话说到了王鹏的心坎里,他给小哥点赞,“这话我爱听,来一斤牛肉。”

“好嘞。”回民小哥拎起宰牛刀开始切肉。

沾满芝麻的烧饼,香辣的鸡血汤,美味的酱牛肉,吃得他满嘴流油。

“果然,钱花在自己身上最香,前世的我真是个沙雕!”

......

王村。

王松气得咬牙切齿,黑着一张脸盯着厨房。

现在十二点半了,以前都是没用的大儿子做饭,现在他走了,没人做饭了?

“娘的,这都中午了,你竟然真不回来?也好,你最好饿死在外面。”

王松越想越生气,扭头看着大女儿王霞,“你去做饭!”

“我不会做饭啊,让俺妈去做呗。”王霞弱弱的说道。

“不会做就不会学,让你妈教你。”王松直接瞪眼。

“爸,让二哥和四妹学做饭吧,我真的学不会......”

“闭嘴!”王松伸手指着她的鼻子,“再敢跟老子顶嘴,老子扇你!”

王霞赶紧低头,用双手捂着脸,转身跑去厨房。




“王鹏,把你的录取通知书给你弟弟,让你弟弟上高中,你去工地给老子打工!”

“敢不听话,就给我滚出这个家!”

“大鹏,别惹你爹生气,明天跟你大伯去工地上挣钱,他说让你干瓦工,一天给七块钱。”

“你别跟他说废话,老子才是一家之主,敢不听话就给我滚出去,以后自己养自己。”

沙哑如梦魇般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王鹏被惊醒,抬头看说话的人。

一脸尖酸刻薄面相的中年妇女,正双手掐腰盯着他。

妇女身后,脸色蜡黄的中年男子抽着旱烟,烟味刺激着他的神经。

这两人正是他的爹娘!

可是他们早在五年前就死了啊。

等等!

他们刚才说什么高中录取通知书?

王鹏回过神,急忙观察陌生环境,面前有个放满书本的书桌,桌面上雕刻着努力奋斗,还有个“早”字。

书本旁边放着一张录取通知书。

通知书上写着:王鹏同学,祝贺你中考取得全县第一名的优异成绩,经县招生委员会批准,你已经被我校录取为1993级新生——

请持本通知书于八月二十八日至三十日来校报到。

校长宋卫。

平安县第一高级中学。

一九九三年七月四日。

真实的高中录取通知书,他的脑子轰的一下,可怕的念头在脑海中闪过。

重生了?!

真的重生了!

重生到了1993年的平安县王村!

他出生在中原省贫困王村,家里从60年代开始就是倒挂户,贫穷一直延续到现在,从小过着饥一顿饱一顿的日子。

同时,他也是被家里穷养的长子,从小被灌输“长兄如父”的理念。

孝敬爹妈,爱护弟弟妹妹,无私奉献

——这是他从小就受到的教育。

他也的确是这么做的!

四岁,开始做一些力所能及的家务。

五岁开始做饭,照顾不会走路的弟弟妹妹。

从八岁开始,他下地帮父母干农活。

日复一日,年复一年,习惯了做牛做马的生活,皮肤黝黑像煤矿工人。

弟弟妹妹在他的付出下茁壮成长,从不干家务活和农活,娇生惯养就像城里的孩子。

家里偶尔有好吃的食物,平日里补充营养的鸡蛋,他一个不吃,全都让给弟弟妹妹。

长大后,为了让体弱的二弟有个出路,他甚至让出自己的录取通知书。

为了让三妹不辍学,他卖过血!

四妹开车撞到人,又是他主动入狱顶罪。

卖血、坐牢和疲劳掏空了他的身子,刚三十出头就染了一身病,精神状态像年迈的老人。

然而他是自豪的,因为二弟考上了公务员,三妹进了中石油,四妹进了烟草局。

正当他以为苦尽甘来的时候,三个白眼狼却忘恩负义,在他落难时,都不愿拉他一把。

“你坐过牢,过不了政审,我没办法给你安排工作。”

“你没有学历,进不了国企,老老实实种地打工吧。”

“大哥,字你都认不全,还想借我的钱做生意?我的钱不想打水漂!”

“大鹏啊,你妹妹的婚礼你就不要去了,她嫁的是局长,你老成那个样子,上不了台面。”

——这些都是他们嘴里的词。

那时候,他的心都碎了,这可是他用血汗供养的一母同胞啊。

结果呢?

全都是忘恩负义的狗东西!

父母的鄙视,亲兄妹的嘲讽,加重了他的病情。

直到他病死那刻,都没人过来看他一眼。

他永远记得一个人在床上等死的场景,那种无助,那种凄凉,无人能感受。

没想到再次睁开眼竟然重生了。

重生到把录取通知书让给二弟那天,重生到了悲催命运的转折点。

他努力控制情绪,不让眼泪流出来,快速把录取通知书折叠起来装兜里,目光依次看过偏心的父母和三只白眼狼。

长兄如父?

放屁!

他很想知道,如果这辈子不再当牛做马,他们还会那么成功、高傲吗?

还会有那么舒适的生活吗?

......

“别墨迹,快把通知书交出来,给我滚到地里薅草去。”王松的手伸到他脸上。

“不交!我自己考的高中我自己读,不会让给任何人。”王鹏冷笑。

都重生了,谁还当大怨种啊?

“你想造反?”王松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向来听话的儿子竟敢忤逆他。

“造反就造反,我凭本事考得高中,凭什么让给别人?你凭什么掌控我的前程?”

“就凭你是我生的,就凭我是你亲爹!倒反天罡的混蛋,打死你个狗东西。”王松脱掉鞋子就要打人。

站在门口的王成隐藏嘴角的笑意。

但下一秒他却懵逼了。

向来骂不还口、打不还手的大哥,竟然一把夺走了爹的布鞋,咬牙把布鞋扔到门外。

老爹差点被大哥带倒,整个人撞在娘身上,老两口一脸惊恐地看着大哥,那表情就像见鬼一般。

同时他还发现,身边的两个妹妹也是见鬼的表情,都被突如其来的反击吓呆了。

“大哥,你怎么能动手打咱爸?你这是不孝!”

“你想气死咱爸?快给咱爸认错。”

......

三妹、四妹同时开口指责他,这还是那个孝顺父母、疼爱兄妹的大哥吗?

以前的大哥根本不敢跟爹娘顶嘴,现在竟敢对亲爹动手?

王鹏冷笑,“少给我扣帽子,我不受你们的道德绑架,你们都是喂不熟的白眼狼,都是趴在我身上吸血的寄生虫。”

“反了,造反了!”王松跳脚大骂,“不通人性的狗东西!滚!你给我滚!”

“我算看明白了,你们不把我当人,只把我当成奴隶、牛马、摇钱树。”王鹏冷笑。

“好好好,你滚,现在就给老子滚出这个家,以后我不是你爹!”

“我谢谢你哈,我也不想要你这样的爹。”王鹏迈开大步向外走。

“你穿的衣裳是老娘做的,快给老娘脱下来。”他娘回过神,开始骂街。

至此,白眼狼们全员破防。

王鹏就觉得浑身痛快,终于出了一口恶气,脚步也变得轻盈起来。

宁愿饿死在外边,也不想在这里多待一秒。

“滚了就不要回来,你没有一分钱,我看你能活几天?我看你怎么上高中?”王松没想到他真敢走。

恼羞成怒之下,他继续发泄怒火,“看什么看?你们都给老子下地干活,谁敢不听老子的话,他就是你们的榜样。”




以前王鹏在家里顶半边天,王霞从小到大没做过饭。

现在大哥跑路,苦差事轮到她了,集万千宠爱于一身,身娇肉贵的二哥怎么可能做饭呢?

她拎着菜刀切菠菜,不小心切到手指,鲜血汩汩冒出来。

李桂芬骂骂咧咧给她包扎,“我怎么就生了你这蠢货?猪圈里的都没你蠢。”

她骂得难听,句句不离下三路。

一边骂,一边切好菠菜,然后教大闺女炒菜,她可不想接手家务活。

王霞含泪炒菜,结果把菠菜炒得齁咸。

“咱家的盐不要钱是吧?”李桂芬一巴掌甩她头上,又是一通臭骂。

“好了,大丫以后注意点。”王松在饭桌上敲敲旱烟袋,“大丫,明天跟我去猪市卖小猪。”

王霞又在心里骂王鹏,“都怪你,你要是不走,我就不用做饭,就不用挨骂挨打,你最好饿死在外面。”

平安县,猪市。

王鹏吃完两个烧饼,一大碗鸡血汤,一斤酱牛肉,摸着肚子打饱嗝。

食物撑得他肚疼,前世舍不得吃一口牛肉,今生一定要吃好喝好。

身体是自己的,吃饱喝好才是王道。

此时他更加认同牛肉小哥的话,把钱花在自己身上是真的香。

前世有人说,做人最重要的是爱自己,他曾对这话嗤之以鼻,现在却觉得这是真知灼见。

“小哥。”卖烧饼的老段坐他对面,“你车上有秤,做的啥生意?”

“我卖西瓜,明天给你留两个。”王鹏跟他唠嗑。

老段笑着挠头,指着猪市旁边的居民区,“那是纺织厂家属院,人多得很,你可以去那里卖瓜。”

“谢谢大哥提醒。”王鹏觉得可以。

纺织厂家属院的规模很大,明显比铁路家属院大,销售量应该不小。

关键是,卖完西瓜可以直接过来吃烧饼、牛肉和鸡血汤。

老段见他身体瘦弱,走提醒他,“车匪路霸闹得凶,就你这小身板,过路费肯定比别人多吧?”

王鹏笑笑,他走的是秘密通道,不用交过路费。

有人过来买烧饼,老段站起来去招呼。

王鹏拉车走人,路过人民商场,花钱买个腰包,捆在腰上装钱的那种。

本想买球鞋、牛仔裤和上衣,发现根本买不起,三件装备加起来大几十块。

离开人民商场,为了降低秘密通道暴露的概率,他选择走大路。

陇海铁路桥洞外边,一个浑身只穿大裤衩,腰里别着杀猪刀的壮汉,带着一群小混混殴打一对瓜农夫妇。

男瓜农的架子车上装满西瓜,他蜷成一团承受拳打脚踢。

“我交钱,我们交钱,求你别打了......”他的妻子跪在地上痛哭。

“早干嘛去了?”带刀男伸手收钱,撇嘴冷笑,“早交钱就不用挨打,你说你图啥呢?”

这时,带刀男回头看见王鹏,马上带几个人拦车。

腰包、杆秤在蛇皮袋里,钱在鞋子里藏着,王鹏看他一眼,从他身边路过。

这人绰号北霸天,平安县头号路霸,再过些日子,他和他的团伙就会吃枪子。

“这小子有种,不怕老子?”北霸天冷笑,却没有为难拉着空车的王鹏。

手下的混混都笑了,小猫咪对着壮汉龇牙咧嘴,壮汉只会觉得可爱,王鹏就是他们眼里的小猫咪。

王鹏听见笑声,充耳不闻继续走,何必跟死人怄气呢?

不如省些气力去十里外的杜庄,批发西瓜挣学费才是正事。

杜庄。

杜疙瘩掏出酒瓶子猛喝一口酒,唉声叹气看着几亩瓜田。

“老疙瘩,你肯定被骗了,这通知书肯定是假的。”村长杜六幸灾乐祸,“你怎么越活越糊涂?连瓜带车都被人骗走?”

“通知书不假,跟杜磊的一模一样,盖的章都一样。”杜疙瘩矢口否认。

被骗的人总是不承认被骗,那样会显得自己很呆。

杜磊是他孙子,也考上了平安县一中,只是名次比王鹏差很多。

“别嘴硬,嘿嘿。”杜六笑道,“就算通知书是真的,骗你的人也不是王鹏,肯定是骗子捡了王鹏的通知书。”

“王鹏是孤儿吗?他的爹娘都死了?怎么可能让他抵押录取通知书?”村长补充道。

“那孩子看着老实,不像骗子。”杜疙瘩继续嘴硬。

“拉倒吧,你下次长点心,别再被骗了。”杜六冷哼,“你还不服?好吧,我把话撂下来,他今天要是过来还账,我把我的头割下来,给你当球踢。”

杜疙瘩苦笑,只能继续郁闷着。

“老疙瘩,你拿着通知书去王村找王鹏,让他爹赔偿损失。”杜六又说。

这时,他看见有人拉车走进瓜田,“老疙瘩,有人买瓜。”

杜疙瘩眼神好,一眼认出王鹏,于是给杜六一个鄙视的眼神,起身迎接王鹏。

“王鹏,来啦?”心中的郁闷一扫而空,他眉开眼笑,“好家伙,一车瓜卖光啦?”

“卖光了。”王鹏掏出一沓钱,“老叔,再给我装一车,两车瓜一起结账。”

“好!好孩子!”杜疙瘩笑了,抬起右脚晃了两晃,“村长,我脚痒了,想踢球,你说咋办吧。”

“咋办?你把我脑袋揪下来当球踢呗,还能咋办?”杜六恼羞成怒。

丢人丢到了姥姥家,关键这事儿确实有点邪乎。

“孩子,你多大?”杜六认栽,拿出当村长的架势。

“我刚过完十五岁的生日,虚岁十六。”王鹏在六月底出生。

“你胆子真大,这么小就敢出来做生意?”杜六竖起大拇指,“我要是你,打死我都不敢抵押录取通知书。”

王鹏笑笑,如果不是走投无路,谁又愿意抵押入学通知书?

从古至今,读书都是穷人改变命运的最好的途径。

“老六,我不要你的脑袋,你去把你家的秤拉过来。”杜疙瘩指着板车说道。

“再敢提那个话题,我就勒死你个老混蛋。”杜六怒了,拉着板车走人。

杜疙瘩又笑,从瓜棚里拿出录取通知书,“后生,拿去吧。”

“谢谢杜爷。”王鹏给他四十块钱,小心翼翼把通知书装进腰包。

“以后不要抵押它。”杜疙瘩笑道,“咱们俩讲信用,但也有很多不讲信用的人。如果我再要四十块钱,你不给我钱,我就不给你通知书,你怎么办?”

他拍拍王鹏的肩膀,“后生,世上最难猜的就是人性。”

王鹏淡淡一笑。

如果这种情况真的发生了,他也有办法解决,可不能给重生者丢脸。




杜家有四亩瓜田,爷俩在田里摘瓜,王鹏只摘大的不摘小的,杜疙瘩微微一笑也不在意。

不多时,杜六拉着架子车来到,他卸掉车上的磅秤,挽起袖子帮忙过磅装车。

折腾两个小时,三人装满一车西瓜。

杜六把账本递给王鹏,“状元郎,看看我算的账对不对。”

王鹏接过账本,快速累计算一遍,笑道,“不错,总共五百二十三斤,村长果然都有两把刷子。”

“那当然,你以为谁都能当村长啊?”杜六开始嘚瑟,“小伙子,你也了不起,这么小就敢出来做生意。”

“我在你这么大的时候,还在光着屁股放牛呢,现在的年轻人真了不起。”杜疙瘩竖起大拇指。

王鹏被他们说得不好意思,就当这是夸奖,从腰包里掏钱付账。

“状元郎,我给你优惠,这车瓜就按五百斤算,怎么样?”杜疙瘩也很高兴。

他已经向村长证明,自己没有看走眼,是村长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谢谢老叔,老叔大气。”王鹏赶紧道谢。

杜老爷子心善,白送二十三斤西瓜,这可是两块三毛钱。

上午共收入一百二十三元八角五分,此刻就剩十五元和五百斤西瓜,距离“学费”小目标有些遥远。

但是,他对未来有信心。

这里的西瓜还有很多,双方已经建立合作关系,只要不出意外,实现小目标不是问题。

日落西山红霞飞,等到夜幕降临时,王鹏拉着瓜车来到铁路涵洞下,今晚就在这里过夜。

晚上没有吃饭,切一个西瓜充饥,既解渴又解饿。

忽然,两道绿光出现在涵洞外,直勾勾看着这边。

“喵,喵呜......”

“流浪猫?”王鹏笑了,“你也想吃瓜?”

“喵呜,喵呜......”野猫不停地叫。

猫咪应该是被西瓜勾过来的。

他切一块西瓜放在涵洞口,“猫兄请自便,记得给我招财。”

在中国传统文化中,猫被视为一种招财的动物,招财猫的形象也深入人心。

不知道过了多久,猫咪慢慢靠近,喵喵两声埋头吃瓜。

王鹏把两个蛇皮袋铺地上,蜷成一团躺上去,第二天醒来浑身难受。

“这不行,卖完西瓜租个房子吧。”他活动一下筋骨,收起蛇皮袋准备赶路。

再这样幕天席地,搞不好就会得病,他现在得不起病。

突然,他瞪大双眼盯着板车。

一只白猫蹲在车上,一双猫眼静静地盯着他。

这只猫浑身雪白,毛发非常干净,看样子不像流浪猫。

一个蓝色眼珠,一个黄色眼珠,俗称鸳鸯眼,长得很漂亮。

他挠挠头,可能是两世单身太久了,看一只猫都觉得眉清目秀。

“走了,没搞头。”他拉着车离开铁路涵洞。

回头一看,白猫还在车上蹲着,这是被赖上了,猫咪可能知道一顿饱和顿顿饱的区别。

“跟着我可能没有肉吃,你要考虑清楚。”

王鹏穿过坟场,沿着铁路家属院的院墙走一圈,来到家属院大门口,孝敬保安大爷两个西瓜。

大爷笑眯眯打开铁门,“这是波斯猫,我们领导家有个一模一样的,他花了二百块钱在省城买的。”

“大爷,领导真有钱,我可舍不得花二百块钱买猫。”王鹏笑道。

“快去卖瓜吧孩子,你运气好,领导这几天去市里开会去了。”老大爷抱着西瓜回门卫室。

王鹏拉着板车走进家属院,本想吆喝叫卖,又担心扰民被赶出来,于是继续敲门卖瓜。

昨天敲到30号院,正准备敲31号院的门,对面的大门打开了。

一个年轻女子推着自行车准备出门,圆胖的脸上长着几个青春痘,颜值有些低。

“美女你好,西瓜要吗?”王鹏搭讪,“三毛钱一斤,不要水果票。”

昨天卖烧饼的大叔告诉他,农贸大市场的西瓜也是三毛钱一斤,但是要一斤水果票。

现在是计划经济和市场经济并存,好像过不了多久,各种票证就会退出历史舞台,计划经济成为历史。

“呀!”这声美女让她心花怒放,“好漂亮的猫咪。”

她停下自行车,伸手摸白猫,“咪咪,咪咪。”

白猫没逃跑,反而用毛茸茸的头蹭她的手心,嘴里发出呼噜呼噜的声音。

美女的心都萌化了,“同志,我买五十斤西瓜,你把猫给我,我家老鼠多。”

“啊?”王鹏急忙摇头,“不行啊美女,俺爹俺娘不在家,这只猫跟我相依为命。”

猫是路上捡的,猫主人可能是附近人家,保安大爷说这是价值200元的波斯猫,他不敢卖。

美女露出惋惜之色,把猫抱在怀里,“你给我挑六个瓜,瓜要是不熟,包退吗?”

“包退,昨天我都来了,以后还会来。”王鹏给她挑瓜。

美女只看猫不看瓜,低头亲亲猫头,她是真的爱猫。

王鹏万万没想到,猫咪竟然真能招揽生意,不愧是招财猫。

做生意最怕不吸引客户,不管采用什么营销手段,只要能把客户引过来,生意大概率就会好起来。

六个西瓜三十斤二两,王鹏笑道,“美女,既然咱们都是爱猫人士,我送你二两西瓜,你给九块钱。”

美女一愣,急忙掏钱付账。

可能是想多听两声美女,可能是想多抱白猫,她对着隔壁院子喊,“二大爷,卖西瓜的来了,你要不要?”

“啥西瓜?要点呗。”一道浑厚的声音传出来。

接着院子门打开,一个穿着大裤衩的中年大汉探出头。

这爷俩都是大嗓门,附近又有两户人家开门,一男一女也过来凑热闹。

“哎呦,这西瓜不错。”

“大雷叔,我刚买三十斤,三毛钱一斤,不要水果票,你也买两个尝尝?”

“这是我家自己种的西瓜,不甜不要钱。”王鹏真想把白猫送给这位心善的姑娘。

中年人来到板车旁边,伸手挨个敲西瓜,最后也挑了六个。

“小伙子,要是有不熟的瓜,能退吗?”中年人问道。

“包退,我做生意讲信用。”王鹏打包票。

“好,我回家拿钱。”中年人转身回家。

这时,又有几户人家听到动静,打开门过来看热闹。

世人多少都有从众心理,看见邻居们抢购西瓜,觉得自己不抢就是吃亏。

越来越多的人围过来,有的人还带着小孩子,瓜车前水泄不通,小孩子们围着板车凑热闹。




饥饿少女向亲哥讨食,王霞眼泪汪汪,楚楚可怜的样子惹人心疼。

老段于心不忍,“鹏老弟,咋回事?”

王鹏摆摆手,“老兄,你被她骗了,她就是个白眼狼。”

前世,王霞考上大学,父母没钱交学费,就让她辍学打工,她跑到工地上跪求王鹏想办法。

为了圆她的大学梦,王鹏在工友的介绍下去黑市卖血,因为共用注射器感染乙肝。

她用大哥卖血的钱上大学,以后三年的学费都是大哥的血汗钱。

她说,“大哥,我感激你一辈子,等我大学毕业参加工作,每个月的工资给你一半,给你介绍大学生当女朋友。”

结果呢,她毕业后进入中石油,整整十年时间不和大哥见面,从没给过大哥半分钱。

甚至结婚都不跟大哥说一声,不让大哥参加婚礼。

有段时间王鹏失业,实在没钱购买治疗乙肝的药,就硬着头皮找她借钱。

她又说,“大哥,不是我不借给你钱,我的日子也很苦,我们两口子的工资勉强够用,你去找四妹借钱吧。”

说这话时,她家的宠物狗正在吃狗盆里的牛肉。

那时,王鹏心如死灰,这才知道她是个彻头彻尾的白眼狼,只能占大哥的便宜,不能让大哥占她的便宜。

......

看着她那楚楚可怜的脸,王鹏觉得恶心。

烧饼和鸡血汤吃完了,牛肉还剩下半斤,他用方便袋装起来留作晚餐。

“我花钱买的牛肉,凭什么给你吃?”他质问。

“我是你妹妹,长兄如父,你有好东西都是让给我吃的。”王霞眼巴巴看着牛肉。

“长兄如父?”王鹏抱着小白走人,“放屁!这辈子,我不会在你身上浪费一分钱。”

王霞急忙拦车,指着旁边鞋摊,“你给我双球鞋,我就当今天没见过你。”

“咱爸在那边卖小猪,你不给我买鞋,我就告诉咱爸,他肯定把你的钱全部要走,一分都不给你留。”她威胁道。

果然,江山易改本性难移,王鹏鼻子一酸。

刚才他还抱着一丝失望,不想把前世和今生的三妹划等号,毕竟是一母同胞,他也不想当孤家寡人。

只要三妹闭嘴,或者多哀求几句。就能吃到酱牛肉。

然而,她的威胁浇灭了那一丝希望。

“你去告吧,我不怕。”他拉车走到鞋摊前,“姐,有我穿的球鞋吗?”

“有,你多大脚?”女老板急忙打开鞋盒,“双星钉子鞋,全国流行。”

绿黑相间的双星牌运动鞋,鞋底有一颗颗塑料钉子,国产运动品牌老字号,颜值和实力兼具的球鞋。

九十年代的国民品牌,他不知道穿多大的鞋码,“我不知道我大多脚。”

“没事儿,试试又不要钱。”女老板知道王鹏有钱,马上选三个鞋码让他试穿。

王鹏脱掉千层底布鞋,瞬间尴尬了,袜子上烂了一个洞,鞋底也磨了个洞。

“噗......”女老板笑出声,“小老弟,不要对自己这么狠,挣钱不就是为了让自己舒服吗?”

“这是金玉良言。”王鹏给她点赞,脚上套着方便袋开始试穿,鞋上橡胶的味道竟然有些清香。

一连试了三双,42码正合适,他把蛇皮袋放地上,踩着袋子走两步。

舒服,漂亮,就像鸟枪换炮那么爽。

他觉得自己能跑过博尔特,“大姐,这双鞋多少钱?”

“二十块钱,保证是真双星。”老板说道,“别跟我讲价,我再送你十双袜子,你的袜子都开口咬人了。”

说到这,她又笑了。

十双袜子至少两块钱,王鹏实在不想继续穿开口的袜子和破鞋。

果断掏钱付账,换上袜子和新鞋。重活一辈子,当然要对自己好一些。

“给我买一双。”王霞抓住他的袖子,红着眼盯着新鞋。

“你看我的破鞋,都打两个补丁了,给我买一双吧。”她苦苦哀求。

“我没有义务给你买鞋,让你爹娘给你买。”王鹏用力甩开她,拉着车走人。

“大哥,求你了。”

“滚!”王鹏再次甩开她,直接扬起拳头,“你再拉我,我就揍你。”

他脸色狰狞,车上的白猫都吓得闭眼了。

王霞吓得后退半步,先是一阵恐惧,接着恼羞成怒。

长兄如父,他有钱了就应该照顾妹妹,凭什么不给我买鞋?

“你别走。”王霞露出尖酸刻薄的嘴脸,扯着嗓门对着猪市喊,“爸,爸,王鹏有钱......”

啪——

脸上挨了一巴掌,她被打傻了,几秒后放声大哭。

王鹏的脑袋嗡的一声,前世从没有动手打过三妹,就算被她伤到遍体鳞伤,也没有骂人或者打人的念头。

他看着自己的手,心里五味杂陈。

“老弟快走。”老段听明白了,马上过来拦住王霞。

卖牛肉的回民小哥也过来帮忙,“老弟快走吧,别跟她一般见识。”

王鹏回过神,拉着架子车健步如飞。

如果王松来了更难缠,卖瓜的钱保不住,继续卖瓜也不可能,以他的尿性肯定闹得鸡犬不宁。

“别走,你个不孝子,你别走!”王霞歇斯底里。

老段和回民小哥联手挡住她,他们还想卖给王鹏鸡血汤和牛肉呢。

穿新鞋跑得快,王鹏一口气来到铁路家属院,沿着院墙来到后面,穿过坟场来到铁路涵洞。

他停下来,抱着小白坐在车上,不禁苦笑连连。

“我到底造了什么孽?”

“生在这种极品家庭里!”

......

喵呜,

小白猫可能感受到他的悲伤,伸出舌头舔他的脸。

“失之东隅,收之桑榆,他们不爱我,总会有爱我的人,或者爱我的猫。”

王鹏亲亲小白的脑袋,把小白放在车上,收拾一下心情,想那些开心的事。

比如昨天身无分文,今天就有了137元存款,一双新球鞋和十双袜子。

“加油,只要不放弃,日子总会好起来。”他给自己打气。

拉着板车离开桥洞,途中路过一家馒头铺子,买两个馒头把牛肉吃光。

回到杜庄杜疙瘩的瓜田,爷俩忙到天黑,终于把五百斤西瓜装上车。

王鹏给他五十元,再拿八十元装进袜子里,剩下几块钱留着吃饭。

“老叔,晚上我帮你看瓜,怎么样?”他说道。

杜疙瘩眯起老眼,“你说实话,你不是跟家里吵架,一个人偷跑出来了?”

“不是偷跑,是光明正大的离家出走。”王鹏也不瞒他,“明天有朋友帮我在县里租房,今天暂时没地方住。”

“浪费那个钱干啥?你想住多久?”杜疙瘩突然一拍大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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