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村里发夫君?我一文钱买了个摄政王 番外

易小谷 著

其他类型连载

“不行。”顾喜喜声调不高,却不拖泥带水。“啥?”刘氏听到否定的答案,不但不生气,反而笑出了声,“嗨哟,我说你这丫头还傻着呢?”“如今也就是我跟你叔心疼你,不怕辛苦肯帮你耕种。”“没有我们帮衬,到明年你得饿死,还不赶紧答应了,都是你的好处!”刘氏如此放肆,因为她从来就没拿顾喜喜当回事。一个无父无母的孤女,从小被亲爹娇惯的四体不勤五谷不分。明明生个土妞命,却当自己是城里的千金小姐,村里人私底下谁不笑话?刘氏又嘎嘎笑了几声,发现顾喜喜冷冷盯着她,脸上全无笑意。她自觉没趣儿,收起笑,皱眉质问,“你瞪我作甚?”顾喜喜沉声道,“我说了不行,婶子听不见,还是听不懂?!”刘氏吃惊地张大了嘴。顾喜喜没空跟她耗着,一指大门口,“我还忙着,婶子也知道我家...

主角:顾喜喜慕南钊   更新:2024-12-31 14:17: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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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顾喜喜慕南钊的其他类型小说《村里发夫君?我一文钱买了个摄政王 番外》,由网络作家“易小谷”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不行。”顾喜喜声调不高,却不拖泥带水。“啥?”刘氏听到否定的答案,不但不生气,反而笑出了声,“嗨哟,我说你这丫头还傻着呢?”“如今也就是我跟你叔心疼你,不怕辛苦肯帮你耕种。”“没有我们帮衬,到明年你得饿死,还不赶紧答应了,都是你的好处!”刘氏如此放肆,因为她从来就没拿顾喜喜当回事。一个无父无母的孤女,从小被亲爹娇惯的四体不勤五谷不分。明明生个土妞命,却当自己是城里的千金小姐,村里人私底下谁不笑话?刘氏又嘎嘎笑了几声,发现顾喜喜冷冷盯着她,脸上全无笑意。她自觉没趣儿,收起笑,皱眉质问,“你瞪我作甚?”顾喜喜沉声道,“我说了不行,婶子听不见,还是听不懂?!”刘氏吃惊地张大了嘴。顾喜喜没空跟她耗着,一指大门口,“我还忙着,婶子也知道我家...

《村里发夫君?我一文钱买了个摄政王 番外》精彩片段

“不行。”顾喜喜声调不高,却不拖泥带水。
“啥?”刘氏听到否定的答案,不但不生气,反而笑出了声,“嗨哟,我说你这丫头还傻着呢?”
“如今也就是我跟你叔心疼你,不怕辛苦肯帮你耕种。”
“没有我们帮衬,到明年你得饿死,还不赶紧答应了,都是你的好处!”
刘氏如此放肆,因为她从来就没拿顾喜喜当回事。
一个无父无母的孤女,从小被亲爹娇惯的四体不勤五谷不分。
明明生个土妞命,却当自己是城里的千金小姐,村里人私底下谁不笑话?
刘氏又嘎嘎笑了几声,发现顾喜喜冷冷盯着她,脸上全无笑意。
她自觉没趣儿,收起笑,皱眉质问,“你瞪我作甚?”
顾喜喜沉声道,“我说了不行,婶子听不见,还是听不懂?!”
刘氏吃惊地张大了嘴。
顾喜喜没空跟她耗着,一指大门口,“我还忙着,婶子也知道我家缺粮,留不得你吃晚饭,没事就请回吧!”
刘氏回神,生气地涨红了脸,“你该不会是以为有男人撑腰了,就敢这么跟长辈说话!”
她往前走了几步,仰着脖子大声嚷嚷。
“把他给我叫出来!定是他挑唆的你不敬娘家人!”
“一文钱买的货色,我叫他当牲口当长工,他敢说个不字,我就闹到县衙去!”
顾喜喜正要回怼,忽然揪心地发现,刘氏那只大脚竟然踩到了沙堆上!
赶在刘氏踩下第二脚之前,喜喜的身体动的比脑子更快,卯足了全身气力将刘氏推出去。
刘氏向后踉跄几步,一屁股摔在砖地上,疼的龇牙咧嘴。
可顾喜喜毫不关心刘氏摔的如何,先弯腰检查沙子里的东西。
刘氏看着顾喜喜头也不回的背影,差点气的背过去,抬手指着就破口大骂:
“小贱人!你爹才死多久你就反了天了!”
“等我回去告诉你三叔,让他跟族中长辈说说,你不但对我这个婶娘动手,还要帮着野男人,把咱们顾家的家产给败光!”
刘氏正唾沫横飞时,一条黑黄相间的粗绳不知从哪里飞过来。
啪嗒,掉在她裙子上。
她盛怒之下抓起来就要狠狠丢掉,忽觉那东西湿滑冰凉,似乎还会动。
刘氏低头看去,一双褐色的蛇眼与她对视,蛇口张开,嘶嘶地吐出信子。
她浑身僵住,只有嘴唇颤抖着,喉咙深处发出咯咯的声音。
顾喜喜确认自己埋下的宝贝没有损伤,松了口气。
这才察觉身后的聒噪声不知什么时候停了。
她疑惑地转身,正好看见刘氏如炮仗一般拔地而起。
“蛇!蛇啊!我被蛇咬了!”
顾喜喜淡定地看着一条蛇掉在地上,迅速蜿蜒爬进墙根的草丛中。
与此同时,刘氏抱着脑袋夺门而出,留下一路鬼哭狼嚎。
顾喜喜摇摇头,“黄链蛇而已,只是咬一口,又不会毒死。”
野外采集时总会遇见各种蛇,早已见怪不怪。
她走向西屋。
不出意外地看到了站在门内的慕南钊。
“你干的?”
慕南钊神色淡漠,“蛇进了屋子,看着碍眼罢了。”
喜喜想了想,说,“有一点你可放心,我家由我一人做主,与他们没半点干系。”
“所以他们没资格对你指手画脚。”
“下次若再有人这般刁难你,你还可以继续对他们这么做,甚至做的更过分,也无妨。”
慕南钊抬眸,眼神讥诮,“借我的手,帮你清除多事又贪婪的亲戚?”
顾喜喜微笑着与他对视,“这就随你怎么理解了。”
傍晚,村西顾老三家。
刘氏直挺挺躺在炕上,“我是不是快死了?”
“我就说吧,男人长得太漂亮,定是狐狸投胎,会招邪物的!”
“都怪你们让我一个人去,哎哟,我疼,要死了......”
顾老三拿起白铜烟袋,狠狠地在炕沿磕了几下,“都一下午了,你不是还活的好好的?”
“再哼哼信不信我抽你?!”
顾青叶端着水进来,急忙劝道,“爹,您别生气。”
“娘也别怕,伤口的脏血当时就挤干净了。”
“我听人说,伤口那一片没发黑,就不是毒蛇咬的。”
刘氏一听,感觉自己除了被咬的手腕子有点疼,好像没其他难受的。
她犹如吃了定心丸,顿时恢复了精神。
“他爹,顾喜喜这么不听话,你可得给我出气!”
“尤其是那些田地,不能便宜了那个外来的流放犯!”
顾老三脸色沉沉地吸着烟,“咱家占的那七亩地,麦子还没熟。”
顾青叶掩唇轻笑,“爹放心,喜喜姐从不关心这个,她不知道。”
顾老三摇头叹气,“那丫头现在只怕不是个省油的灯。”
顾青叶不屑地撇嘴,“她知道又如何。”
“地虽然是她的,但麦子是咱们,她敢怎么样?”
顾老三沉默片刻,才说,“明日我去找几个叔伯兄弟说道说道。”
刘氏突然回想起自己踩到沙堆时,顾喜喜反应强烈.
她将此事说了出来,眼神窃喜且贪婪,“喜喜他爹活着的时候,总说自己没攒下钱,我一直就不信。”
“你们说,他的钱财宝贝,会不会都埋在沙子下面?”
临近午夜,顾喜喜困的眼皮打架,才起身洗漱。
她卧房临窗的长案上摆满了瓶瓶罐罐。
农用除虫剂,除草剂,肥料,泡种子的促发药......
都是用自己搜罗来的天然材料配制水溶剂。
强度比起现代农用化工品还差得远。
但古代的病虫害耐药性低,实际的使用效果还是不错的。
喜喜倒在床上,想着自己那三十二亩地,眨眼就进入了梦乡。
云层遮住了月亮,两团黑影翻过院墙,相跟着跑向堆沙子的地方。
可他们没发现,黑暗中有双眼睛亮如鹰隼,正盯着他们......
清晨张婶急匆匆闯进喜喜屋里,神秘地往外看了眼,关紧房门。
“今早有人看见顾老三和他老婆被捆着,吊在村口大槐树上。”
“看样子应该是夜间就挂上去的。”
顾喜喜侧目,“挂树上?”
张婶点头,“倒是没出啥大事,不过他俩说的话却......却跟咱家有关。”

“老三!你怎么了!”
“当然是叫那死丫头气着了,快掐人中!”
“老三媳妇快拿水来!”
顾老三大概是惊怒交加晕过去了,堂屋内外已然乱成一锅粥。
顾喜喜与慕南钊却连头也没回一下。
待出了院子,他们才仿佛被火烫着般,迫不及待甩开对方的手。
由于动作太过不约而同,二人俱是一愣,扭头看向彼此。
慕南钊忽然再次拽起顾喜喜的手,不顾她反抗,用力捏在掌心里。
喜喜大惊,“你做什么!”
她拼命地想将自己的手抽回来,边低声说,“刚才你配合我,自是知道我在演戏,我之前说的都是真话,你放心,我对你没......”
“感觉如何。”慕南钊看似莫名其妙的问题,让喜喜愣住。
她暂停挣扎,盯着两人紧握的手蹙眉思索片刻,抬起头,如实回答。
“没感觉。”
慕南钊直视顾喜喜的眼睛。
他见过太多来自女人们眼神,明媚的、娇羞的、甚至是讨好的。
可他在顾喜喜眼中丝毫没看到这种复杂的情意。
慕南钊骤然松手,“木头。”
声音太低吗,喜喜没听清,“什么?”
“我说......”慕南钊背着手向前走去。“有自知之明,不错。”
喜喜瞪着慕南钊的背影磨牙。
她需要一个自恋狂提醒吗?
命和男人,哪个重要她还是分得清的,她怎么可能还会爱上慕南钊?
种地发家致富,扩张农业版图!这才是顾喜喜现在的人生目标。
喜喜回到自家地头上,一个时辰已经接近尾声。
张婶小声说,“我在这一直看着,没人偷懒,倒是都舍得卖力气。”
围观的村民也没闲着,有说这个好,也有夸那个佳。
还有一帮汉子打赌哪几人中选,哪几人淘汰。
顾喜喜却没急着说话。
直到计时用的线香燃尽,她亲自下地一一看过。
“你,你......还有你。”
“你们留下,剩下的人去张婶那,每人领二斤粟米就可以回家了。”
一个矮壮男人不服气地站出来,“凭什么?”
“我那一块地都锄完了,你选的人,有几个还锄不到半块!”
顾喜喜淡淡道,“同样是锄杂草,他们把草根都翻出来了,而你呢?”
“你一味求快,看似弄完了一块地,却根本无法使用。”
她转身走向三号地,“再看看这一块。”
“不仅解决了野草,土壤的松散程度、深浅都很适合种粟米。”
“大富叔这是考虑到了我要种什么吧?”
陈大富本来站在其他雇工后面。
乍听见点到自己,他一怔,很是手足无措。
“是,到了这时节,也只有种粟米......”
顾喜喜满意点头,看向那些落选之人,“我没说让大家干什么,就是想看看,谁干农活愿意多想这么一层。”
张婶见时机到了,当众大声宣读了契子,内容包括工钱、工期。
“签下契子,对双方都是个保障之外,除此之外,另有规矩需你们知情同意。”
“如何施肥,浇水,东家都有安排。”
“诸位跟着照做,也可与东家商量。”
“若未经东家同意就擅自做主的,东家有权给你提前结算工钱,让你走人。”
雇工们对此都没啥意见,挨个都按了手印。
毕竟是前所未有的天价工钱,他们还怕东家到头反悔哩!
至于种地要听东家的,大家虽不大明白,反正就是东家说啥,咱跟着干呗。
雇工们每人承包了几亩地,想到自己那丰厚的工钱就出自脚下的土地,他们干劲十足,当即就表示要开工。
喜喜自然应允,跟她搭档干活向来是多劳多得。
看到家门口挂的大锁时,张婶才想起还少了个人,“陈方呢?”
喜喜正在思索一个配方,随口答,“他早回来了。”
张婶迷惑道,“这门还锁着呢,而且,他也没钥匙啊。”
顾喜喜抬头,“......”
张婶三两下开了门,飞也似地全家内外找了一遍。
“他没在屋里,后院也没人!”
张婶奔过来,双手抓住喜喜的肩膀,“他该不会跑了吧?!”
喜喜思忖道,“不太可能。”
虽然她很乐意早点送走这尊大佛。
但理智的想,以慕南钊的现状,好不容易找到一个隐藏自身的地方。
短时间内他不可能与她善罢甘休主动离开。
而他此行大概率去做什么隐秘之事。
喜喜完全不想探究其中内情,笑着说,“他应该就是出去逛逛,肯定会回来的。”
张婶将信将疑,“真的?”
“他毕竟是从衙门手里买来的,这万一......”
“不会有万一的。”喜喜笃定道,“咱们该做什么做什么。”
“他那么大一个人丢不了。”
打发了张婶,顾喜喜把自己关进屋里继续实验。
种子改良需要时间反复印证的,如今的条件也无法与曾经的实验室相比。
她抓紧每时每刻,还唯恐时间不够用,根本没空考虑慕南钊的去向。
直到张婶来敲门,“喜喜,天晚了,要不要开饭?”
顾喜喜答应一声,抬头才发现天窗外色已经黑透。
张婶早半个时辰就把晚饭做好了,不好打扰喜喜,才拖到这时。
小饭桌摆在院子当中,油灯照亮。
晚饭做的简单,只有一羹一饭。
初夏时节田间地头随处可见的灰灰菜,切碎了与麦面拌匀,少许盐巴增味,上锅蒸熟。
兼具主食和菜肴两种特性的麦饭,野菜的清香回甘,麦面的香软嚼劲。
淋两勺辛香四溢的野蒜油,再依据个人口味放几滴酿造陈醋,令人食指大动。
顾喜喜连吃了半碗,才端起粟米小豆汤。
“嗯!好喝!晾凉了喝着爽口。”
张婶愁眉苦脸滴吃饭,几番看向喜喜,终是忍不住试探着问:
“都这时辰了,我今晚还要不要给小陈留门啊?”
花池渡村民都是日出而作日落而息。
天黑了鲜有人出门,通常早早就把大门从内拴上。
喜喜正要说话,忽听外面叩门声。
“小陈回来了?”张婶惊喜地跑去开门。
外头黑乎乎的探进一颗脑袋,看那一口大牙花子,显然不是慕南钊。
“喜喜妹妹在家不?”

顾喜喜震惊地看着青牛原地踏步,最后轰然倒地。
这就死了?!
只是那一下?
如果慕南钊用同样的手段对付她......
顾喜喜忽然感觉脖颈隐隐作痛。
直到慕南钊眼神凉凉地瞥过来,“松手。”
顾喜喜发现自己的手不知何时死死扯住了慕南钊的腰带,她忙不迭撒开,转眼便退出好几步远。
“对不住!”她力图镇定,“多谢你方才救命之恩!”
“不必。”慕南钊漠然道,
“若非情势紧急,你主动找死,我合该成全你。”
“......”顾喜喜有苦难言。
没能推动男女主的感情线,反而让慕南钊英雄救美的对象从顾青叶变成了顾喜喜自己。
不过眼前还有个难题要面对。
顾喜喜蹲在大青牛旁边,检查了一番,无奈叹道,“唉,没救了。”
本朝律法,无故诛杀耕牛,视情形轻重,判罪监禁半年到一年不等。
耕牛瘟病、发疯冲撞之类的缘由虽不在判罪之列。
但杀牛者应赔付耕牛主人三成之损失。
显然,顾喜喜现在赔不起这些钱。
慕南钊说,“放心,我动的手,我自会承担。”
顾喜喜站起来,“我不是这个意思,我......”
慕南钊举步离开,与喜喜擦身而过时,他眼神讥诮,声音缥缈如风:
“你自己不要命也要救的人,她却想让你死,你当如何?”
顾喜喜怔住。
越过慕南钊的背影,她看见了躲在墙根下的顾青叶。
顾青叶见喜喜看她,心虚地笑道,“喜喜姐,你们没事太好了。”
这条路上就只有三人在场。
喜喜当然知道是谁在她背后推了那一下。
她平静地一步步走向顾青叶,“是啊,还好我没死。”
顾青叶尴尬一笑,但她内心依旧没把顾喜喜当回事。
这个傻子总是那么好哄,这次也一样,只要她解释几句,撒个娇就过去了。
“喜喜姐......我不是故意的,我刚才就是太害怕了,一时失手,你不会跟我一般见识的,对吧?”
顾喜喜走到顾青叶面前,停下脚步。
“啪!”清脆响亮的一巴掌,惊飞了落在墙头的麻雀。
顾青叶惊愕地抬头,正对上顾喜喜温和的笑颜。
“一人一下,咱们姐妹俩便是扯平咯。”
“小孩子家相互打打闹闹的,妹妹不会往心里去的,对吧?”
顾青叶捂着自己火辣辣的脸颊,第一次觉得眼前之人分外陌生。
“你!你竟然敢打我!”
顾喜喜淡然道,“我还有事,先回了。”
她没问顾青叶为什么。
坏事做就是做了,她可不关心对方有什么理由。
拐过路口时,顾喜喜总算追上了慕南钊,“那头牛,理应由我来赔。”
慕南钊眼角微移,“你不是没钱么?”
顾喜喜正色道,“眼下无法赔偿,可以先写下字据。”
她对自己有信心,最多等三个月,等秋收后手头就不会这么紧巴巴了。
倒是慕南钊......
顾喜喜偷眼打量,打死一头牛还能走这么快,他之前又晕又吐血的该不会是装的吧?
仿佛感应到了顾喜喜内心的小算盘,慕南钊忽然抬手扶住了额头。
“晕。”
话音低的几乎听不见,顾喜喜以为自己听错了,扭头看去,“啊?”
见慕南钊垂着眼帘咳喘几下,唇色隐隐泛白。
看在救命之恩的份上,她只得关切道,“你感觉哪里不舒服?”
“仅我一人,倒是可轻松自保。”慕南钊自嘲地勾起唇角,“果然今时不同往日。”
顾喜喜僵住,行呗,所以都是为了救她才变成这样呗。
眼看慕南钊身子摇摇欲坠,还在倔强地往前走。
顾喜喜心下叹气,“我扶你。”
“不必。”慕南钊顿了顿,“借拐杖一用即可。”
顾喜喜家,院子里闹哄哄的都是人。
张婶把家里的凳子都搬出来还不够坐的。
但剩下的人宁可站着等,都舍不得离开。
张婶只得一遍一遍地跑大门口,终于看见顾喜喜和慕南钊回来。
她紧走几步迎出去,“你们俩这......咋回事?”
慕南钊一只手搭在喜喜肩头,气度从容矜贵。
顾喜喜作为“拐杖”,就没那么舒坦了。
她累的喘了口气,才说,“刘叔家的牛惊了,我们躲不开,他就把牛打死了。”
“啥?!”张婶惊的眼珠子快掉出来了,上前扯着喜喜就要检查。
“快让我看看,可有哪里伤着了?”
顾喜喜安慰道,“我啥事都没有,陈方他......”
不能说真实原因。
“他可能受了点小伤。”
张婶这才留意到慕南钊的死活,“小陈你受伤了?”
“哎呦,被牛顶了可不得了,快到屋里躺着!”
进了院子,翘首以盼的人们立刻一拥而上,争相推荐自己。
“咱们两家是五服内的亲戚!我肯定尽心尽力!”
“选我!我干活多,不偷懒!”
......
慕南钊暗忖,难怪这姑娘对上顾老三一家底气十足。
原来她早就想好要请怎样的帮手。
慕南钊松开喜喜肩上的手,语气依然恹恹的。
“我先回去。”
顾喜喜叫住本想跟去照料的张婶,“婶子,你跟他们说了我的要求么?”
张婶点头,“说了,没曾想还是来了这么些人!”
顾喜喜却不意外,所谓重赏之下必有勇夫。
她提的条件虽刁钻苛刻,但长工所能得到的利,也是打着灯笼找不到的。
来了几十号人在张婶指挥下排成长队。
顾喜喜看似随意地聊两句家常话,就换下一个。
不到半个时辰,她便从中选出十五个人。
“我只需要八个人,明日试工一个时辰。”
“我不满意谁,他得随时走人绝无怨言,这个大家都知道了?”
众人齐声答应。
顾喜喜和气地笑笑,“明日试工的内容也简单。”
“大伙平时在自家怎么干活,到时候就怎么干。”
小院总算重归宁静。
花池渡村的傍晚却流传起一条下饭八卦。
“顾喜喜买的那个男人徒手拍死了一头牛?!”
难道他并不是个风吹就倒的病秧子?
那模样,那身段,如今再加上一把子精壮力气。
顾喜喜居然才花了一文钱!!

顾喜喜见张婶吞吞吐吐,催促道,“出什么事了,说吧。”
张婶这才神情古怪道,“大伙把那两口子放下来问怎么回事。”
“顾老三支吾着说啥都不记得了。”
“那姓刘的却像是犯了失心疯,突然攀扯到了咱们家陈方,说什么狐狸精,走路没声,脚下没影子!”
“你说这事儿难不成真是小陈干的?狐狸精......是不是太玄乎了......”
张婶还没说完,顾喜喜忽地从床边弹起,一阵风似地掠出房门。
张婶瞠目,这又咋了?
顾喜喜直奔院子里的沙堆,看清楚后重重松了口气。
沙堆仍维持着她昨日整理后的样子,并没有被外力翻动过的痕迹。
张婶追过来,发现喜喜满面笑容,心情很好的样子。
顾喜喜问,“刘氏那般胡说,其他人听了作何反应?”
张婶想了想,如实道,“反正顾老三没说什么,大家就觉得刘氏惊吓过度了,我瞧着,应该没人信她的话,疑心咱们家。”
顾喜喜笑说,“婶子尽管放心,陈方是官府送来的人,又不是我在野地捡的,怎么可能是狐狸。”
就算是狐狸,那也是会看家的好狐狸。
再往沙堆中看,还有欢喜。点点嫩绿沾着晨露,晶莹剔透。
张婶惊讶道,“三十来根野山药怎能发出这许多芽子?”
三天前顾喜喜在山里发现了几窝山药。
她全挖了背回来,避开出芽点切成一截一截的。
然后用自配的促芽水泡过,埋进沙子里。
张婶当时看不懂喜喜的作为,只当小孩子闲来无事闹着玩。
她还偷偷心疼那些山药没吃都糟蹋了。
可此刻她才明白,喜喜做了那么多竟是为了育苗。
张婶欣慰地擦了擦眼角,孩子总算长大了,知道操持家业了。
不过这种育苗的法子就连她都闻所未闻,喜喜又是如何想出来的?
顾喜喜蹲下查看苗情,满意道,“再等一两日就可下种了。”
这种土山药秋凉时便可成熟。
作为药材能卖到城里药铺换钱,作为粮食,还可自家留着果腹。
坐吃山空大半年,终于将有进项,张婶干劲十足,“行,等会儿我就锄地去!”
“不急。”顾喜喜拉住张婶,“我让婶子找人,如何了?”
张婶说,“我去几家探了探口风,他们都不太愿意,说你、说你......哎。”
顾喜喜对此并不意外,“他们说我败家女一个,跟着我指定发不下工钱。”
“说我丫头片子顶不起门户,凭啥指挥一帮老爷们。”
“可能还有比这些更难听的吧?”
张婶心疼地瞅着喜喜,“一帮闲汉嘴里没把门的,你别往心里去。”
顾喜喜笑了笑,“从前的都过去了。”
“婶子再帮我放个话出去,就说我要雇人种粟米。”
“雇佣方法跟从前不同,由每人认包,以每亩地计数。”
“秋收后,工钱的来源就是每亩地上产的粮,每亩一百五十斤酬劳,多劳多得。”
张婶吃惊,“一亩地就给一百五十斤?咱们岂不是亏大了!”
“还有照这么来,有人出工不出力,最后一样领工钱可咋办!”
时下长工的行情,耕种一季,每人总报酬不过一百钱,或一百斤粮食,外加平时包吃包住。
顾喜喜家三十二亩地,顾扒皮过去雇七个人。
以本地的粟米产量,最好的土地到头也就三百来斤,普通田地只会更少。
顾喜喜如此安排,等于将半数收成用作酬劳。
放眼整个大业朝,根本找不出哪个傻子肯做这买卖!
“婶子别急,”顾喜喜说,“我还有要求。”
她如此这般说了一番。
张婶紧张地掰着指头,口中跟着一条条记诵,“先试工,试用期,表现不满意的不予采用。”
顾喜喜颔首,说,“我还要出门一趟,这事就交给您了。”
张婶心里还是慌张得很,“喜喜你可想好了。”
“条件一旦开出去,马上就有一堆人争着上门,到时候再后悔就难了!”
顾喜喜说,“农时不等人,我就是想他们来的越快越好。”
北方入冬早,现在只来得及种快熟作物,未来十日便是今年最后一次机会。
她向张婶一笑,眼神明亮自信,“婶子且信我这回吧。”
科学家从不靠言辞证明自己。
粟米亩产从三百斤提升到六百斤,这些话就算她现在说出去,也只会被人看作吹牛的疯子吧?
西屋的门打开。
慕南钊走向顾喜喜,长发用整齐的束起来,清爽俊逸。
顾喜喜主动搭腔,“早啊。”
慕南钊冷淡地应了声,“嗯。”
喜喜此刻心情好,不在乎他的态度。
她看张婶不在跟前,笑着问:“昨晚家里进贼了?”
慕南钊不置可否。
区区捉贼小事,放在过去根本无须他过问。
昨晚他不得不亲自动手,重提此事并不会让他觉得面上有光。
顾喜喜却郑重拱手道,“多谢,不然我的山药苗就被他们毁了。”
慕南钊抬眸瞥了她一眼,竟然反客为主,背着手向外踱去。
“不是要逃摘去么,还不走?”
顾喜喜一怔,疾步追上,“你怎么知道的?”
这事儿她跟张婶都没说过。
慕南钊说,“看你那三叔三婶的态度就知道,过去你没少被他们占便宜。”
他顿了顿,“不过你现在总算没那么蠢了。”
顾喜喜咬牙冷笑,“这就不用你操心了。”
“等会儿我若跟人打起来,你可站远点。”
顾老三家,院子里静悄悄。
顾青叶跟她大哥下地干活去了,家里就剩下顾老三和刘氏。
俩人一宿吊在那吹山风,浑身酸疼,这会儿都在屋里睡着。
忽听咣咣咣大门被敲的山响。
紧接着传来少女清脆的声音,“三叔三婶!门没锁!!我自己进来了啊!!!”
刘氏一个激灵,急忙推搡顾老三,“他爹快醒醒,是顾喜喜!”
顾老三翻身打了个哈欠,“别搭理,她看家没人答应,过会子就走了。”
刘氏慌张道,“她肯定是昨晚那事儿来的!”
“我说她家陈方是狐狸精变的,要不是有他撑腰,死丫头过去哪敢找上门来!”

张婶眯眼看了会儿,“你是......铁柱?”
顾铁柱眨巴着一对三角眼,使劲点头,“是我,不是外人!”
“婶子快开开门让我进去。”
张婶手撑着门板,狐疑道,“这么晚了,你爹娘叫你来的?”
顾铁柱急忙摆手,“不是!是我自己要来的。”
他提起个篮子给张婶看,“我下午在山里摘的野桑葚,甜着呢,这不,我第一个就想到喜喜妹子,专门留着最好的给她送来。”
竹篮里的确是桑葚,虽然少的能看见篮子底。
张婶冷着脸说声“你等等啊”,关了门走到喜喜身边低语几句。
这个堂哥过去从没关心过喜喜,最近两家又彻底闹掰。
他此时突然上门献殷勤,必定没憋啥好屁!
顾喜喜听罢,却站起来说,“堂哥登门送礼,咱们赶紧去迎迎。”
张婶吃惊,“不好吧?”
“他一个大男人夜里进咱们家,小陈又刚好不在......”
顾喜喜给张婶一个安心的笑,“婶子放心。”
她伸手将大门拉开,“正吃饭呢,让堂哥久等了。”
顾铁柱看见喜喜,立马堆笑,“我还以为你生气,不肯见我呢。”
说着又把竹篮递上去。
喜喜接过竹篮,说,“都是自家亲戚,有什么生不生气的。”
“倒是堂哥惦记着我爱吃果子,这么晚还特地送来。”
顾铁柱上午在自家见到喜喜,才发现自己许久没注意,这丫头长大了,细看下倒是有了几分姿色,身材也玲珑有致。
此刻夜色朦胧,她语气如春风一般温柔和煦,低眉浅笑,似有娇羞之态。
顾铁柱身子顿时酥麻了半边,不由脱口道,“好妹妹,你知道我惦记你,何不让我进去,咱俩好好说说话。”
张婶大惊失色,老母鸡护鸡崽似的挡在喜喜前面,“有啥话等白天不能说?”
喜喜瞅着顾铁柱莞尔一笑,娉娉婷婷地转身回去了。
顾铁柱已然看呆了。
在他眼中,堂妹刚才那个眼神分明是欲言又止、欲拒还迎!
张婶利落地拴上大门,急奔回去说,“好我的姑娘,你没看他那色眯眯的样儿?虽说同姓堂兄妹不宜结亲,但可难保他没安好心!”
顾喜喜捧着碗喝粥,“我知道他没安好心,也知道他冲什么来的。”
“正因为是堂兄,就算做下不体面之事,他自不必娶我,只需往我头上一推,多的是人相信。”
张婶不解,“那你还给他好脸色?”
顾喜喜眼帘半垂,平静道,“他敢动这样该死的心思,就该付出代价。”
张婶越发摸不着头脑。
代价?啥代价?
张婶当然不知道,原书的剧情里,顾铁柱为谋夺顾喜喜田产,找理由欺骗她去小树林。
他对顾喜喜动手动脚,故意扯乱她衣裳头发。
然后威胁她要是不把田产赠与,就要嚷嚷起来,让全村都知道二人有奸情。
顾喜喜当时一门心思爱慕南钊,她不愿让慕南钊误会,便忍辱不发。
之后更是一次次被顾铁柱威胁,陆续将自家三亩肥田“卖”给他。
可不知为何,这件事最终还是闹得全村皆知。
有顾喜喜白给的三亩地作物证,加上顾铁柱本人添油加醋的话,所有人都笃定是喜喜不知廉耻,成婚后还勾引自己堂兄。
慕南钊被村里人嘲笑“绿帽奴”、“老婆养的病秧子,活该屁都不敢放一个”。
远近村子的闲汉光棍甚至敢在慕南钊面前调息顾喜喜。
一个自己从未爱过,反而只带给自己耻辱的结发妻子。
难怪慕南钊最终对顾喜喜那般厌恨。
想到这儿,喜喜垂下的眼中闪过一抹冷意。
她不害人,但有人送上门要害她,那就别怪她出手狠厉。
清晨,张婶提着夜壶出来,哈欠没打完就被前方人影吓了一跳。
“哎呦!小陈?!”
“你、你没跑路啊?”
慕南钊背着手站在西面院墙下,他回过身,笑容疏淡。
“我不过是出去散心,半夜回来迟些,张婶怎么以为我跑了?”
张婶看了眼大门上完好无损的门栓,“这门关着你咋进来的?我半夜也没听着动静啊......”
顾喜喜刚起床就听见这对话,她连头发都顾不得拢,疾步推开窗户。
“婶子,我饿了,等会还要带人去割麦子,能早些吃饭么?”
张婶一直照管喜喜的生活琐事,一听孩子饿了,顿时将旁的事抛出脑后。
“行,我洗了手就生火去,给你卧个荷包蛋补补!”
喜喜乖巧点头。
要是放任张婶刨根问底下去,慕南钊难免起疑心,进而起了杀心也不是不可能。
慕南钊望着顾喜喜,似有揶揄之色,“张婶担心我跑了。”
“你呢,就没什么要问的?”
喜喜诚恳道,“你我并非夫妇,你去哪都是你的自由,事前事后无需向我报备。”
慕南钊冷哼,“只花了一文钱,也难怪如此大方。”
喜喜看着他拂袖而去的背影,果断关上了窗户。
吃早饭时,慕南钊居然无需张婶去请就坐在了桌边。
顾喜喜落座时随口道,“你若是不愿意与我们同桌用饭,以后就让张婶送到你屋门口。”
“不用。”慕南钊咬了口高粱窝头,看上去没什么不适应。
“既然做了一家人,同饮同食本就应该。”
一家人?顾喜喜差点噎着,以为听错了。
吃惊还没平复,就听慕南钊继续说,“割麦子,我与你同去。”
顾喜喜还没说话,张婶先拍手赞成。
“好!既然是未婚夫婿,你就该护着喜喜。”
“那顾老三两口子不是善茬,万一他家叫了帮手,真打起来,咱们也不用怕!”
慕南钊看向喜喜,“莫非你不喜欢我跟着?”
喜喜一噎:“......”
经历昨晚之后,此人态度突然变得殷勤,必定内有玄机。
本着尽可能拉仇恨的宗旨,喜喜艰难地点了头,“那就劳烦你一起吧。”
走在小路上,顾喜喜发现跟她打招呼的人变多了。
很快她便意识到,乡邻们的热情其实是冲着慕南钊去的。
“小陈也出门啊。”
“你没受伤?我们还准备家去探望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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