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自由不敢动了。
林倩下坐的动作，僵了一下。
却也是莞尔一笑，将儿子搂在她的怀里：“小自由，别怕，坐阿姨腿上。”
陈自由看眼林倩，又看了眼我，最后壮着胆子坐在林倩的腿上。
一瞬间，我心头的血涌上大脑。
我使劲扣着自己的手指，疼痛迫使我冷静了下来。
陈度倒了两杯茶，放到我和林倩面前。
他坐在沙发另一边，看着我与林倩对峙。
林倩看着我道：“张梦，我听你的传说，听了十三年，不过，我一直都以为你是陈度的妹妹。”
我端着茶杯的手，猛地一抖。
茶水滚出来，溅在我的手上。
茶是热的，却凉透了我的心。
因为在我的那一版本的故事里，林倩也一直都是陈度的妹妹。
原来，陈度的心里，一直有两个白月光。
腻了我，便更爱她了。
爱情啊，还真是令人下头的东西。
“你想怎么谈？”我忍住汹涌的情绪，直直看向陈度。
陈度只说道：“我已经说的很明白了，我真正爱的是林倩，我愿意净身出户，这里的一切，都可以给你。”
林倩的脸顿时冷了下来：“凭什么呢？你又没有真正意义上的出轨，又没有被捉奸在床，结婚久了，不爱了很正常，和平离婚就行，财产理应一人一半。陈度，我最讨厌你就是喜欢感情用事。十年前，你要不是感情用事，我早就嫁给你了！你知不知道？”
“十年前？”
我的心咯噔了一下。
林倩道：“你忘了？十年前，你保送出国前，曾给陈度打的那通电话了？”
我怎么会忘呢？
十年前，要不是那一通电话，我也绝不会是现在的张梦了。
我应届高考，就考上了985。
陈度在复读一年后，只勉强读了个二本。
大学毕业，我便获得了保送的资格。
于是，我很冷静地打电话告诉他：“你大概不会再遇到我了。”
晚上，我在和同学去KTV放松的时候，我被几个醉酒的小混混看上，硬拉着我就要上楼。同学因为怕事，只是叫嚣着要报警，却没人上前。
就在这时，陈度出现了。
两个酒瓶子砸在了两个小混混的头上，场面一下混乱。
陈度趁机拉着我就跑。
却没跑掉，我们被人堵在包厢的角落。
他把我护在怀里，用身体抗下了乱七八糟的拳头。
一直撑到保安和警察的到来。
我哭着凶他：“都已经报警了，你干嘛要这样？你命都不要了吗？”
他说：“不要了！”
我一下扑进他的怀里，紧紧牵着他的手，再也不放了。
对我来说，出国的机会有的是。
可爱我如命的人，太难得了。
于是，我留了下来。
同学、朋友、家人都来劝我。
我统一回答：“我和他的学校，隔了一千多公里，他接到我的那通电话后，翘课了，找五个室友和他的妹妹，凑了一张高铁票，匆匆赶了过来只为见我一面，他拿命留我，我是走不了的。”
我情愿折断自己的翅膀，从云端坠落，附在他的羽翼下，陪他堕尘埃，帮他起高楼，欣赏他眼中的风景。
相恋、结婚、生子。短短十年，楼起了却又塌了。
我的梦碎了。
他跟我说起的那个妹妹，原来就是林倩。
十年前。
十年后。
回忆与现实的对比，扯烂了我最后的理智。
我指着陈度问：“你再选一次，我，还是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