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裴轻鸿苏云朝的其他类型小说《兼祧两房后,假死夫君带外室入府全文》,由网络作家“寻星燎”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裴阿柱说,他看见了苏云朝?“这怎么可能,梁府可是簪缨世家,怎么会是她一介小小女医能随便踏入。”付婉婉勾住他的手,柔声道:“相公,你都说春花没了请帖,就凭她又如何能进。就连我们想进来,还是靠请动老夫人向二老爷要来的请帖,她苏云朝还能比我们的情面大了去?“裴阿柱想想也是这理儿,点了点头,穿过垂花门,进到举办宴会的厅堂。而这边,苏云朝被梁府下人接引到后院。刚跨过月洞门,就听到梁府四千金,梁若月的娇娇柔柔的声音:“你们就别说春花姐姐,是我自己要请她来的。”接话的是三哥,“就那丑八怪也敢来,要不是看她身边的女医得用,才懒得搭理她。”“这次若月的生辰宴,她要敢破坏,立刻肃清出府。”二哥眼神冷漠。大哥面容文俊,开口却跟冰碴子似的,“若月心善,她没...
《兼祧两房后,假死夫君带外室入府全文》精彩片段
裴阿柱说,他看见了苏云朝?
“这怎么可能,梁府可是簪缨世家,怎么会是她一介小小女医能随便踏入。”
付婉婉勾住他的手,柔声道:
“相公,你都说春花没了请帖,就凭她又如何能进。
就连我们想进来,还是靠请动老夫人向二老爷要来的请帖,她苏云朝还能比我们的情面大了去?“
裴阿柱想想也是这理儿,点了点头,穿过垂花门,进到举办宴会的厅堂。
而这边,苏云朝被梁府下人接引到后院。
刚跨过月洞门,就听到梁府四千金,梁若月的娇娇柔柔的声音:
“你们就别说春花姐姐,是我自己要请她来的。”
接话的是三哥,“就那丑八怪也敢来,要不是看她身边的女医得用,才懒得搭理她。”
“这次若月的生辰宴,她要敢破坏,立刻肃清出府。”二哥眼神冷漠。
大哥面容文俊,开口却跟冰碴子似的,“若月心善,她没资格破坏,治完母亲就打发些碎银。”
梁若月嘴角暗勾,又劝:
“春花姐姐好歹也是崇阳侯爷的长嫂,这样就走,未免太可怜了......”
“什么长嫂,我倒听说,那裴侯爷的兄长回京,还带了拜堂妻子和孩儿——”
话音一顿,
三哥梁季轩瞧见苏云朝,袅袅婷婷的伫立在那儿。
面中戴了块米白薄纱,只露出一双水润的浅褐色杏眸,让人不由被她吸引。
“丑八怪居然没来?”
梁季轩嗤笑,“苏姑娘是吧,你就去偏厅候着,等母亲办完事,才有空让你把脉。”
说罢,挥手让下人要把苏云朝退下。
这七年以来,她并不是头一次碰见这么无理的事。
苏云朝都以七年还生恩的名义,并不在意梁家人的态度。
潋滟的眸子扫过在场神情傲慢的少爷小姐们,
只落下一句:
“我是来送药的,从今往后,我不再为梁夫人治病。”
话末,语惊四座。
众人看苏云朝的眼神,都觉得她脑子是不是出了毛病?
她以为自己是在跟谁讲话,
那可是梁府三少爷,还是今年的武科状元!
小小女医,
还以为她的医术,能通了天不成。
梁季轩脸色顿时阴沉,语气不善:“苏云朝,别不识好歹。
你充其量就是个帮人看病的,不会以为梁府没了你,就没有能治我母亲的医师?”
梁若月抽泣,“难道、难道是......春花姐姐的意思?
她是不是怪母亲,只给我办了庆生,却没为她......姐姐在外苦了十多年,心里有怨,我能理解,都是我的错。
但可以冲我来,千万别断了母亲的疗程!”
这话一出,
梁家三个兄弟纷纷扫来冷眼。
而梁季轩的情绪最外放。
也是几兄弟中,他最宠爱梁若月。
他一脚踹翻圆凳,“丑八怪她有什么脸来怪母亲,当初她自己走散,害得母亲差点哭瞎了眼睛。
不说养恩,母亲给她一条命,她就该感恩戴德,不该去肖想不属于她的东西!”
苏云朝两世为人,都是亲缘轻薄。
听了他的话,杏眸清冷,
袖口的药包捏紧了两分,就这最后一次,算是她尽完最后一丝生恩。
“药就放这,算春花姑娘敬了梁夫人七日之痛。”
放下药包,
苏云朝转身就要走,这时一太监甩动拂尘,尖声高喊:
“宁王驾到!”
早不来晚不来,偏偏这个时候。
苏云朝无奈的跟着众人,匍匐跪拜,她在最前,
鼻尖隐约嗅到一丝极淡的寒香。
皱起眉,这分明是中了......
等太监说起,她悄悄退到一旁。
只见宁王身穿玄色暗纹蟒袍,宽肩窄腰,眉目清俊,薄唇泛了丝青白。
气质矜贵而冷淡。
视线所过,无人敢抬头与他对视。
他深邃的桃花眼,看向鹅卵石地面的黄油纸方包,沉声道:
“这是何物?”
梁季轩不以为然,“回宁王爷,它不过是一寻常药包。”
“那放在地上,是不要了?”
梁季轩看向沉默不语的苏云朝,语气嘲弄:“随便一个大夫都能配好,但它挡了王爷路,微臣这就让人清理了。”
他使了眼色,让小厮上前把药包给捡走。
宁王却开了口,
“等等,梁参将,若你不要,本王就收下了。”
收下?
宁王竟然要收下......
众人倒吸了口气,这看起来朴华无实的药包,有什么值得宁王索要。
在大周朝,王公贵胄们请宫廷御医看诊,都不是难事。
苏云朝杏眸微睁,
他瞧出她配方的不同?
寻常妇科病,大周朝的大夫们普遍能应付,但更深入的疑难杂症,他们却不甚了解。
一来礼俗隔阂,二来妇科病并不是大夫的主流攻向。
“宁王爷,这不过是寻常药物,又不是治病良方......”
梁若月柔媚的脸蛋,满是担忧:
“这药本是治我母亲的內疾,若王爷要用了岂不冲撞?”
“既是你治母亲的良药,为何将它弃放在地上。从前我听闻梁家满门孝悌,如今看来不过如此。”
宁王声音透了丝冷冽。
笑容僵在脸上,梁若月低下头,柔怯怯道,“是民女疏忽了......”
眸底却掠过一抹恨意。
都怪苏云朝,
让宁王对自己印象变差!
幸亏宁王没久待,苏云朝找到机会,就离了场。
不知是不是她的错觉,
临走前,宁王好像看了她一眼。
“大少爷,不好了,夫人她晕倒了......”
梁冠延皱眉,“还不快请府医!”
四兄妹赶到梁夫人的院落,守在她榻前。
“陈大夫,我母亲这七年都没有什么病痛,怎么会突然晕倒?”
梁季轩双眸恼愤,
“是不是苏云朝搞的手脚!”
连忙嘱咐下人把过往的药渣,拿来给大夫检查。
大夫捻了捻胡须,神色凝重。
梁季轩满心怒火,习武之人,身形矫健,没等陈大夫回话。
“肯定是春花唆使的,我去把苏云朝抓来。”
一溜烟,他便冲出门扉。
“三哥......”梁若月假装挽留,又问,“陈大夫,这药是不是有问题?”
梁冠延眉梢寒霜,
“若母亲有事,就算有崇阳侯爷庇护,春花和苏云朝也休想逃脱罪责。”
二哥梁亚舟摊开折扇,眸底氤氲着算计和阴鸷。
可下一秒,
“这药方是哪个大医所赐,我从未见过这般好的配法!”
刚说裴轻鸿是皇子,苏云朝愣了愣神。
她这是被热血上脑,
眼前甚至闪过七年前,她刚一来就被绑嫁去裴家,那个漏风漏雨的小破茅屋。
初见裴轻鸿,
他瘦弱跟一只小猴子似的。
大周朝的皇子尊贵无比,又怎么会沦落到那种境地?
苏云朝面色闪过不自然,“我,我刚才那是开玩笑。”
见她如此羞红,裴轻鸿眸底掠过丝促狭。
“万一我是皇子呢,你不信吗?”
苏云朝左顾右盼,连忙伸手抵住他的唇,紧张道,“小心隔墙有耳,你现在是侯爷,不比之前。若是被人听见,小心明日朝会,你就被言官弹劾。
再说,皇子哪有那么容易流落在外......”
还那么巧,被她给碰上?
看着裴轻鸿放大版的俊颜,苏云朝才意识到,自己几乎是贴在他温热的胸膛上。
指尖触及的唇瓣,绯红又柔软......
她脸颊滚烫,触电般往后退了两步。
裴轻鸿挑眉,有些难舍,那幽香的离去太快:
“当今皇后无子,圣上又未立储君,能够参与夺嫡皇子就超过一掌之数。
皇子们的母妃家世都不差,尤其呼吁声最响的宁王,他后院人少......
你就没有别的想法吗?”
苏云朝扇了扇凉风,手一顿,疑惑道:“我能有什么想法?他是王爷,我是医女,身份就不匹配,况且我也不喜被皇族那些规矩束缚。”
不知怎的,
她瞧裴轻鸿俊美的眉眼忽暗,好像还有些......失落?
裴浚哲牵着双胞胎弟弟落坐在软凳上,撑起包子脸,像个小大人般叹气。
爹爹和娘亲是不是忘记了他们的存在啊?。
皇宫。
“母妃,请喝药。”
宁王把苏云朝那要来的药包,命下人去煎煮好端来。
只是,装药的白玉碗,衬得这药汤颜色漆黑,散发的药味浓重。
苓妃丝帕掩鼻,“这是出自哪位大医的配药?”
“是皇儿在梁府偶遇的一女医......”
宁王的话还未说完,就被苓妃厉声打断:
“胡闹!
不是大医也就罢了,还是女医。这大周朝的大夫多数是男人,她一女子有什么医术可言?”
宁王无奈的微笑,“母妃,您可别看不起女医,她这药的配方,是被陈大夫验明过。
对您的病症,作用是大有疗效。”
一听有大周朝鼎鼎有名的陈大夫作保,苓妃脸色才舒缓。
念及是儿子辛苦为她寻来,凭这份孝心,她迟疑了会,才在宫婢的服侍下喝完。
不到片刻,
苓妃感觉身上的痛楚减轻了不少,身子也舒爽了些。
不由惊喜道,“这药还真不错,找了那么多名医诊治,始终不见半点起色,没想到这药一喝,就没那么难受了。”
多少生育过的女子有各种各样的毛病,却又无医可治,或疗效甚微。
大周朝能治病的大夫,关注点却不在妇人这方面。
也就宫廷御医会关注些妃嫔生育,但就前途而论,主攻皇帝的病况更吸引人。
宁王莞尔,“那母妃可要给些赏赐?”
“赏,”苓妃清茶漱了漱口,“她是女子,那就赏些钗环布匹。”
语气仍是不以为意,
宁王蹙眉,依母妃的意思,还是没认可苏云朝的医术。
但他也不知,
苏云朝究竟是有真本事,
还是只凭运气好,瞎猫碰到死耗子,配对了药?
“那就交由皇儿去办。”
苓妃诧异的扫了他一眼,眸光微动。
出宫,回到宁王府邸。
行步在抄手游廊,文太监不禁开口,“王爷,您的脉案由凤阳郡主负责多年,再说,凤阳郡主祖上有御医传承,她研制的解毒丸,您一直用着也是有效的。
但苏姑娘又无师承,不一定就比凤阳郡主的解毒丸更有疗效。”
宁王拧眉,一股微风吹拂起蟒袍衣摆,他拿出一小瓷瓶。
瓶口边缘有磨损。
心里喃喃,“七年前,本王还是皇子时,参加牧场狩猎被算计中毒,滚落山崖。
昏迷前本王感应到有个姑娘,是她在救本王,后来凤阳发现的本王,才得以脱离险境......”
正因这份救命之恩,
宁王才将调理中毒的事,交给凤阳郡主。
但他还是想找到那个姑娘。
朦胧的梦境中,他始终记得那道温软的嗓音,支撑他挺过毒发时的痛苦。
宁王脑海忽然闪过苏云朝的脸庞,
尤其是她那双明媚的浅茶色杏眸,初见那刻,他古井无波的心,如七年前那般颤动。
仿佛他找到了她。
宁王思忖后,又自嘲,当时昏迷不清,连人脸都没看清,唯一能确定,这个姑娘年岁很小。
单看苏云朝的年纪,就不可能是她。
“你去库房挑些药材,并母妃的赏赐,一同送去崇阳侯府。
解药,你先按苏云朝给的药方,抓药煎煮好送来。”
文太监叹息,领命。
真不知苏姑娘哪一点被王爷看中,医术好坏,都还有待商榷。。
从醉香楼简单用过点心,苏云朝和裴轻鸿领着三个孩儿,回到侯府。
马车落脚,守在门口的小厮:“侯爷,皇上传旨,请您进宫一趟。”
苏云朝拉过孩子们,对他点点头,“你去吧,我这边能应付过来。”
从前没有大房的人,她和裴轻鸿不需顾及太多。
可这一家过来,就得处处谨慎。
免得暴露她的秘密。
裴轻鸿高大挺拔的背影,渐行渐远,苏云朝目送一会,就进了府。
路经曲廊转角,丫鬟红袖急匆跑来,喘气道,“姑、姑娘,不好了,大老爷带人硬闯宜兰园,把大夫人拖去祠堂问罪!”
苏云朝峨眉微蹙,
这可不好,晴溪一人面对,不仅危险,还容易露馅。
就在这时,付婉婉身边的何嬷嬷,拦住她的去路。
眼神嘲弄,“一个招摇撞骗的贱蹄子,在外头闯了大祸,还敢腆着脸回来?”
红袖护在苏云朝身前,叉腰道,“大…苏姑娘是大夫人聘用的医师,你是个什么东西,也敢对她置喙?”
“这没你说话的份。”
何嬷嬷一巴掌扇去,
“啊!”
打得红袖脸颊红肿,歪磕到一边的木柱上,脸上两三道血痕。
苏云朝杏眸泛过冷芒。
她的丫鬟,除她外,还没人敢下这么重的手。
反手就甩了何嬷嬷两耳光。
“啪!啪!”
何嬷嬷得意的笑容僵在脸上,愣了两三秒,才尖叫,“你,你居然敢打我?
你以为你是大夫人不成?别做梦了,你充其量就是个贱婢!
等我告诉大老爷,你跟那丑妇都等一起被磋磨死吧。”
以裴轻鸿的身份,又兼祧两房,怀里抱着定然是春花产下的孩子。
可那女娃,却喊苏云朝为娘亲。
难不成,
苏云朝就是......丑女春花?
顿时,花厅气氛沉凝,落针可闻。
裴阿柱喉咙艰涩,“二弟,难道苏姑娘就是......”
一道低沉而温润的男音响起:
“大哥,你想错了,大嫂和苏姑娘关系亲厚,让萍萍他们兄妹几个认苏姑娘为干娘。
萍萍年幼,干娘也会喊作娘亲。”
裴轻鸿不比当初瘦弱的半大小子,哪怕稀松平常的几句话,都透着不容置喙的气场。
镇得裴阿柱舌头打结。
“啊,原来是、是这么回事......”
下意识看向萍萍。
脸颊肉嘟嘟,肌肤粉白,五官精致,墨黑色大圆眼,灵动又漂亮。
“萍萍是吧,这小模样真俊。”裴阿柱找补的夸了句。
光瞧长相,还真看不出与春花有什么关系。
裴阿柱再看三兄弟,个个精雕玉琢,小小年纪就教养不俗。
这是春花那丑婆娘,能生出的孩子?
可目光落在裴轻鸿优渥的脸上,
他又不得不信,
说不准是他老裴家风水好,子孙后代模样都不错,香火兴旺,才多子多福。
付婉婉却故作为难,怯怯道,“虽说苏姑娘与姐姐的儿女认了干亲,可到底是裴家的家宴,我是当了娘的,担心姐姐要听到了,会不太舒坦......”
话落,裴阿柱瞧她的眼神更柔和。
他的婉婉还是那么善解人意,哪怕春花那丑婆娘霸占了正妻之位,她也为了自己委曲求全。
“你说的也有点道理。”
裴轻鸿落坐在圈椅,仪态翩翩君子,身形劲瘦挺拔,不像五谷不勤的文弱书生。
见这尊贵的侯爷,竟然应了她的话。
付婉婉心头不由火热,
不就变相承认了她的身份?
这么一来,成儿和茗儿很快就算过了明面的嫡子。
春花啊,春花,你拿什么跟我比。
下一秒,
就听裴轻鸿微启薄唇:“付姨娘如此体谅人心,那就撤掉她的碗筷。”
付婉婉讨好的跟着说:
“毕竟是干亲,也不用太过,那就撤去......撤谁的?”
没听错的话,
不撤苏云朝的碗筷,而是来撤她的?
付婉婉脸色霎时煞白,“二老爷,是不是在跟我开玩笑......”
“二弟!”
裴阿柱不满,“婉婉可是你长嫂,怎么能撤她的碗筷?”
他对上前的婆子呵斥:“别动,没听我的话......”
话音戛然而止。
婆子看都没看他一眼,手脚利落的收拾掉付婉婉面前的餐具。
被下人无视,
这比当场被扇耳光,还要羞耻几分。
裴阿柱这才恍然,偌大的侯府里,真正算得上主子的,只有裴轻鸿。
而他屁都不是。
裴婆子见大儿子一家神色难堪,也出声帮腔:
“老二,你对自己大哥的人,怎么还这么苛刻,这又不是官场......”
“无媒无聘不算妻,反而奔者为妾,上门为婿,不知大哥的情况是哪种?”裴轻鸿神色淡漠。
他嘴角微勾,看上去好像很温和,可花厅无人敢大声喘息。
“你大哥他在外面流离失所,好不容易才平安归来,一顿团圆饭而已......”裴婆子声音渐弱。
以前小儿子年岁还小,她倒敢以孝悌的名义,勒令他听从长辈。
现在不同往日,小儿子才是侯府的话事人。
裴阿柱尴尬的闷了口酒。
当初他并不是迎娶付婉婉,而是被付家视为赘婿。
这段往事并不光彩,当下他对付婉婉也有了点不悦。
好端端的,惹了二弟不喜。
看裴轻鸿的眼神,透着小心翼翼,生怕惹他不快,“婉婉,她初来乍到,不懂规矩,还请二弟多多谅解。”
后者冷凉的眼神扫来,
他憋红着一张脸,最后讪讪的放下筷子,浑身不自在。
苏云朝无视厅内的低气压。
大房一家于她而言,不过是跳梁小丑。
亲手舀了一碗鸽子羹,递到女儿樱桃小嘴边,柔声道:“萍萍,乖,喝汤。”
“都到姑姑这边来。”
裴菱菡就将三个小侄儿,引到身边的座椅。
他们没有立即动筷,而是对裴老头和裴婆子,奶声奶气的问安:
“见过祖父祖母,愿祖父祖母安。”
白净净的小脸蛋微鼓,小嘴笑弯弯,身上都穿着大嫂亲手做的学子服。
浅蓝色对襟长褂,黎锦表面绣了金色兰花,头顶带着相搭配的方帽,两条丝带垂在耳边。
乖萌好看,又招人喜欢。
“好好好,你们都读书累了,都给奶奶多吃点。”
“你们有二叔的风范,可要好好念书,别丢了侯府的范儿。”
裴老头和裴婆子都笑得合不拢嘴。
虽说是春花那晦气婆娘生的,可他们老裴家的种好。
这奶娃娃一个个都漂亮结实,光看着就满心欢喜。
人不怕有缺点,怕有对比。
当二老看到对面俩小胖墩,吃饭还吧唧嘴,哪怕这虎头虎脑的模样,是村子里最受欢迎的。
初见宝贝大孙子的喜悦也消散了点。
也不知大儿子怎么养的......
苏云朝刚放下羹汤,丫鬟过来附耳轻语:
“小姐,梁府的四小姐送来请帖,说要请你赴宴。”
赴宴?
怕又是场显摆宠爱的戏码才对。
苏云朝嘴角勾起抹讽刺,这七年前的一次意外,梁府人发现她才是遗落乡间的真千金。
可却嫌她脸上有瑕疵,所嫁夫婿早亡。
是个不详之人。
宁可护着鸠占鹊巢的假千金,也不愿公开身份,但却仰赖她身边的“自己”——医术。
她以苏云朝的女医身份,去救治抱病在身的梁夫人。
只为还清七日难产落下的病根,用七年的时间减轻她痛楚......
这边,付婉婉打着赶走苏云朝的算盘落空,碗筷被撤,花厅里无人搭理她。
处境颇窘迫。
悄刮了苏云朝一眼,眸底闪过恨意。
不过是跟侯府奶娘一样的货色,等她执掌中馈有苏云朝好瞧的!
她眼眶泛了红,泪水将落未落,提着裙摆就快步出花厅到外廊。
背影楚楚可怜。
裴阿柱忙对二老告辞,抬腿就去追付婉婉,也不管还留在花厅的两儿子。
“你怎么就出去了?”
付婉婉袖口拭去眼泪,“你二弟都发声了,我怎么也要顾及你的颜面,委屈我一个不算什么。
想来我没参加家宴,姐姐也会好受些。”
裴阿柱对春花更厌恶,忙安慰:
“别担心,二弟是朝廷命官,以忠廉孝悌闻名。
春花只是占着长嫂的名,我都懒得看的货色,二弟怎么会喜欢?
我想二弟是为了不落人口舌,才说了那些话。”
“我们千里迢迢来到侯府,自然是看二老爷的脸色行事,没什么委屈不委屈的,不过......”
付婉婉眼眸亮起精光:
“来京城的路上,不是传闻吏部尚书梁大人的府上,明日要举行宴会,不如求份请帖?”
听这些话,裴阿柱心里不太舒坦。
二弟毕竟是崇阳侯爷,他只是个毫无权柄的小小地主,不知有多久没求过人了......
两人聊了一会,裴阿柱刚准备去吃饭,就见苏云朝出了花厅,往后院而去。
神使鬼差,他悄悄跟上。
却见苏云朝和丫鬟却跨向一个院落。
他抓住路过的小厮问,“那是谁住的院子?”
“回大老爷,是大夫人的居所。”
春花住那里?
想到婉婉因她受辱,裴阿柱不由抬脚,跨入月洞门寻她问罪。
宁王宽大的掌心躺着一块油纸方包,浓郁的药材气息,蔓延开来。
“苏姑娘,要借一步说话?”
“娘亲......”
裴浚哲抓住她的绣金宽袖,圆溜溜的黑眼睛,瞥了瞥身后神色黑沉的爹爹。
可惜,苏云朝并没注意。
正想借此机会,治好这类似七年前的毒症,全了她当时的遗憾。
她福了福身,杏眸清亮,“民女自无不可。”
裴轻鸿拉住三只小团子,在苏云朝跟着宁王的阵仗走后,也告辞梁府。
只是,
他目送的眼神,幽怨又绵长。
“爹,你为何阻拦我?”
梁若月不满,眼圈泛了红。
“只要女儿再说下去,苏云朝绝对会拿出药方......”
“那药包在宁王手里,若有药方,你说,该谁收下?”梁老爷反问。
梁若月噤了声。
弱弱怯怯的模样,让梁季轩心疼。
又擦眼泪,又柔声轻哄。
“这药方若被宁王收下,那也是若月的功劳,宁王他会记着的。”梁亚舟夸赞道。
梁冠延颔首,“父亲,既然母亲无碍,那派去崇阳侯府的传信要不收回......”
“不必,你母亲也是因她受难,不过罚她三日内手抄佛经百遍,尽点孝心。
好了,你们都去床前,好生照料你们母亲。”梁老爷冷哼,挥袖去了书房。
梁季轩不以为然,
“大哥,爹说的没错,丑八怪人丑多作怪,还不是她招惹来的,就她写的狗爬字,我还懒得看。”
梁亚舟嘴角噙着抹讥笑,手执折扇,心无波澜的扇了起来。
......
伊金楼。
掌柜见到苏云朝差点喊了句“东家”,被后者眼神逼退。
文太监瞧这两人眉来眼去,
看了看掌柜挺西瓜肚的身材,现在的年轻姑娘,都好上这口了?
宁王待落座后,将药包放置桌面,苏云朝才开口,“请恕民女冒昧,王爷这是中毒了。”
拿茶杯的修长手掌一顿,
宁王眸底掠过丝深究和谨慎,“你是如何得知?”
方才在梁府,她并未近身。
宁王府的下人们都守口如瓶,外人难以知晓。
他表面的体弱,其实是中毒的症状。
也只有七年前,那女孩急救了他才知......
苏云朝还是头一次和皇族面对面相坐,光对视,就极具压迫感。
“我曾有幸听过此毒的描述,是因一种西域的毒蝎草。
此毒草会使患者全身脉象虚浮,面色呈现青白的虚弱之相。”
“西域?”
宁王桃花眼微眯。
无形的压迫,让人呼吸微窒。
想到在梁府,是宁王帮她解围,其实没有他的开口,手里的药方要想保下来也不难,
她到底承了情。
苏云朝饮了口浅橙茶水,“早些年,民女曾与西域的商人打过交道,所以才得知。
不过这种毒草是慢性毒药,入口无色无味。
一旦发作后就难以根除毒素,会不断侵蚀五脏六腑,直至中毒者虚弱而死。”
若是普通百姓中了此毒,
没有那些大补药材,恐怕活不到三天。
她从袖口掏出绣花布包。
拿了一只脉枕放在深褐色木桌,粉唇微动:
“若王爷信得过民女的医术,民女有把握治愈毒蝎草之毒!”
宁王眸光幽深,
视线停落在她那双澄澈的浅茶色眼瞳,
无端的吸引人。
文太监喝道,“大胆,王爷千金贵体,就连凤阳郡主都没有十全的把握,你怎么敢许诺......”
下一秒,
他尖细的声音掐在嗓子眼里。
宁王薄唇微勾,掀开金边绣长袖,露出肌肉线条分明的手臂。
搭上苏云朝的脉枕。
文太监想劝,“王爷啊,请您再三思......”
凤阳郡主......
好像在哪里听说过?
苏云朝略过这茬,为宁王手腕铺上一层软纱,隔着薄纱来诊脉。
又要来纸笔写下药方。
文太监见她挥舞笔杆,写的飞快,倒不太像梁家四千金说的捡药方来用。
就算真是捡的,她运气未免也太好。
苏云朝扫了眼本来送去给梁夫人的药包,又提醒了句:
“这药是调理落下月子病的妇人。”
此刻,橙红的火烧云洇染了半边天。
苏云朝眺望了眼窗外,起身告辞,“王爷,您先按我的方子抓药服用几日,届时民女会上门看诊。现在天色不早,民女就告辞了。”
楼下,掌柜恭敬的目送苏云朝离开。
提心吊胆的心才放下,东家这算突击检查么?
文太监看向正慢条斯理品茶的宁王,“王爷,您真的相信这穷乡僻壤来的女医?
要不把这药方给凤阳郡主瞧瞧......”
“你是在宁王府当差,还是在她的郡主府。”
文太监脸色一变,弓腰请罪:“是老奴多嘴了。”
折好药方,宁王两指夹住。
她医术好不好暂且不提,可字却不像闺阁女子那般娟秀,
而是笔锋迥劲大气。
宁王深邃的桃花眼掠过丝兴趣,
有点意思。。
醉香楼,二楼包间。
“九皇子殿下,这封密信是陛下......”
裴轻鸿面色冷峻,修长手指轻敲桌面,听着暗卫的禀报。
“叩叩。”
屏风飞快掠藏过黑影。
裴轻鸿收好密信,才看向门口,拉着三个孩儿的苏云朝,俊美的面孔浮现淡笑。
与方才冷酷的模样截然相反。
等人走进来,他却止住笑意,背对而立,“怎么才来,饭菜都要凉了。”
相处七年,苏云朝怎么看不出这裴轻鸿在傲娇。
她摸了摸裴濯岳的小脸蛋,“濯岳,你饿了吗?”
“娘亲,我饿了,我要吃糖酥鸡腿。”
裴湛崎轻哼,小手环抱,“吃货!大哥,你说对么?”
“......”裴浚哲歪了歪头。
见母子四人一致忽略他,
裴轻鸿隔着三个小团子,倾身凑近苏云朝的耳旁。
微热的鼻息喷洒在她脖颈,夹杂一股淡淡的冷香。
苏云朝心跳莫名加快,
都有了四个孩子了,她怎么还容易害羞?
虽然白天他称自己为苏姑娘,但终究是隔着层身份。
“咳咳,瞧你,还和以前那样变扭,宁王毕竟是皇族,我就一平头老百姓怎么好推拒。
再说,他中的毒,我有兴趣一解。”
裴轻鸿深邃的眉眼,尽是幽怨,“可我如今是侯爷了......”
漂亮的人,再做这样招人怜惜的表情,
真是让人难以招架。
尤其膝下三只小崽崽,仰着头,黑萌萌的眼眸好奇的盯着他们看。
有点莫名羞耻。
苏云朝脸颊爬上红霞,别过头,“你是侯爷没错,可宁王是皇族出身......”
她脑门一热,忽道:
“除非你也是皇子,那我就有底气不用怕他。”
“宁王送礼?应该是给二老爷的。”
付婉婉吹捧起裴轻鸿,夸赞道:
“二老爷是青年俊才,又与宁王这样的皇族相识,将来的前途无量。
管事你还不快让宁王的人进来喝杯茶,也好让大家看看宁王都送些什么礼来。”
裴菱菡挑了挑眉,
“你怎么就那么笃定,说不准是送给苏姐姐的。”
“送她?”
付婉婉是一百个不相信,摇晃着手里的丝绢:
“不是我不信,而是苏姑娘满口谎言,没一句真话。宁王那般英勇睿智的人物,眼光可不会差。”
裴阿柱起身,
局促不安的理了理衣襟,“二弟,大哥没想到你与宁王还有这层关系。”
弟弟出息,他理应高兴才对。
可瞧见裴轻鸿不仅年轻俊美,还一身气度不凡,心口难免泛酸。
很难看出,他曾经和自己同样出自乡野小村落,
是一个毫无权势的泥腿子。
“苏姑娘可在?”
门外传来一声尖细的嗓音。
众人探头,
就见院落里,不知何时多了两抬红漆木箱子。
两位宫装太监手持拂尘,站立箱子侧旁,笑眯眯的道:
“洒家是奉宁王的口令,为感谢苏姑娘献上的药包,特地转送苓妃娘娘和宁王的赏赐。”
这话一出,
祠堂内的众人纷纷惊诧。
没听错吧......
不仅是宁王,还有皇帝宠妃,苓妃娘娘也来给苏云朝送礼?
裴老头难得开口:“苏姑娘是个好样的。”
“哎呀,我老婆子就说,苏姑娘从前给我煮的药膳,吃的就浑身舒坦,这医术肯定没得说!”裴婆子笑的脸上都是褶子。
付婉婉面色难看:“......”
你们刚才可不是这么说的!
她眼热,小声蛐蛐,“这怎么可能,普通药包寻常大夫都会配,宁王不会被骗了吧......”
但事实上,
那些赏赐就足够打肿她的脸。
太监高调宣讲:“苓妃娘娘赏赐金镶玉蝴蝶流苏簪,八宝攒丝红宝石璎珞圈,浮光锦半匹......”
“两株五十年份人参,四盒石斛,五株三十年份当归......”
伴随太监的每一句话落,
都像一道无形的巴掌,扇在付婉婉的脸颊上。
火辣辣的,让她无所遁形。
裴老头和裴婆子听得眉开眼笑,忙走到院落。
“哎呀,这些金疙瘩可都是好东西啊!”
“不愧是皇帝宠妃的赏赐,这些我逛金楼都瞧不到的好款式。”
“我就说苏姑娘是为侯府争光的......”
“......”
瞧着敞开的箱子里,钗环首饰在暖黄灯光的照耀下,闪烁着熠熠光辉。
那些药材被红色丝绸包裹,存放在雕刻繁复花纹的奁匣内,散发着淡淡的药香。
苏云朝谢过太监,让红袖塞了荷包,“劳烦二位公公辛苦跑来一趟,这是请公公的喝茶钱。”
太监笑得两眼弯弯接过,
暗道这苏姑娘挺通情达理的。
付婉婉心里嗤之以鼻:就会做这些收买人心的低劣手段。
一个太监有什么值得打点?
换作她,应该亲自上门,回赠宁王更厚重的礼品。
扫过那半匹浮光锦,她心神荡漾。
这可是宫廷专用的贡品,比黎锦还要万分珍贵。
因工艺和材料繁复难寻,一年内仅有十匹。
付婉婉心口酸涩,
苏云朝凭什么让苓妃另眼相看,赐下这么珍贵的浮光锦。
凭她那踩了狗屎运捡来的药方?
付婉婉掐紧手指,指甲刺进肉里,她看不下去苏云朝得意的嘴脸。
准备转身离开,就被人拦住去路。
裴菱菡语气散漫,“苏姐姐和你打了两个赌,你都输了,愿赌服输啊。
第一个赌,你可要为自己的话负责,领了三十大棍,第二个赌,你得向苏姐姐和大嫂道歉!”
道歉?
就凭低贱的苏云朝,还有春花那丑女也配!
付婉婉气得眼都红了,
憋屈的回了句,“姐姐和苏姑娘都是善良大度之人,想必不会跟我斤斤计较这等小事......”
“小妹,你怎么跟婉婉说话的,她也是为侯府着想,你不要再咄咄逼人了。”
裴阿柱神色不悦,搂过付婉婉的肩膀。
一脸疼惜,拂过她眼角的泪水,“婉婉,你别怕,小妹她就是胡闹,有我在,没人可以罚你。”
“大哥,你就任由那女人胡搅蛮缠?”
裴菱菡气不打一处来,“付婉婉,你别觉得掉几颗眼泪,就能把事揭过去。
你忘记你刚才还想让大嫂用血抄书,好哇,用你的血来抄,也算你对梁府的一片诚意!”
若她和二哥回来的晚,
这满怀心机的女人,还指不定要闹出什么作践人的事。
不是想巴结梁府吗,
那就割点血帮大嫂完成佛经抄书。
“你!”付婉婉失声哭泣,脸埋进裴阿柱的胸膛,“相公,你知道的,我一向怕见血,但为帮姐姐,我、我愿意......”
说罢,她推开怀抱,
竟作势要一头撞向木柱。
裴阿柱心里一惊,忙箍住她的腰肢,声音透着无比的怜惜:
“够了!裴菱菡你别再逼她了,你怎么也要叫她一声嫂子!别太过分。”
“我大嫂还......”裴菱菡左手朝向苏云朝。
顿了会,换了右手落在晴溪的肩上,“她还站在这,大哥,你想认,我可不敢认。
这七年都是大嫂扶持裴家至今,我不敢做那个无情无义的人。”
裴阿柱斜睨了晴溪一眼。
隔着米白面纱,也遮不住脸颊上青斑交错。
衬得整张脸像从泥潭里捞出来,
丑陋又可怖。
“别开玩笑了,裴家的荣耀都是老祖宗保佑,你别把功劳安在不相干的人头上。”裴阿柱冷嗤。
他记得没错,春花在村里就是个普通的村姑。
哪来的本事,扶持起裴家?
这一切都是他裴家祖上冒青烟,父母肯操劳,二弟自己争气。
与春花那丑婆娘没有半点关系。
苏云朝听出他语气的不以为然,“没经历这七年,大老爷自然不会知道,不过公道自在人心,每个人心中都有一把秤。”
想来裴阿柱以为是裴家全家齐心合力,才铸就今日红极一时的崇阳侯府。
可他忘记了,当初的裴家可是山包村最破落的一户。
她嫁进来全家就只有一件打补丁的褂子换着穿,最小的裴菱菡睡在稻草堆里。
裴家二老,两人都是好吃懒做,得过且过活着一天是一天。
那时的裴轻鸿还在田里玩泥巴,半生半熟的种着稻谷。
这么个天崩开局,
可不是简单一句祖上保佑,就能有如今荣华富贵、养尊处优的日子。
裴菱菡搂住苏云朝的胳膊,也牵住晴溪,娇哼,“反正我心中这把秤,没有偏颇。”
“妹妹此言甚好,侯府的家法是得严明,不然口无遮拦,那这规矩便不成方圆。”
裴轻鸿不知何时,绕到苏云朝身后。
那股幽冷的檀香强势侵入她鼻尖,尤其他挨得近,耳畔清晰的响彻他的嗓音。
低沉,磁颤。
苏云朝偏偏头,躲过耳朵的酥麻。
裴轻鸿真是的,凑那么近......
“轻鸿说的对。”裴老头表了态。
见亲爹都开了口,裴阿柱神色阴郁,却没反驳。
他好歹排行老大,
二弟却为一个外人,驳了他面子。
但瞧付婉婉还哭啼,
莫名烦躁,他低吼,“别哭了,还不是你多嘴惹来的。”
付婉婉含泪愣怔,
这么多年,相公头一次冲她发火。
裴轻鸿背手在后,似笑非笑,“付小姐,打三十大棍就不必了,但长嫂的血墨,就烦劳你奉献点鲜血,不知你可心甘情愿。”
虽是笑着说出,言语却刻薄又无情。
付婉婉心底更难堪。
只能硬着头皮,回道,“二老爷,我......自然是愿意为姐......”
在裴轻鸿戏谑的眼神下,付婉婉吞咽喉咙。
改了口,“我自然是愿意为大夫人分忧。”
祠堂一事便落下尘埃,
苏云朝让人把谢礼登记入册,转道回宜兰园。
刚询问完儿子们的功课回厢房,已是夜深人静。
室内只亮了一盏灯火,
苏云朝还没拉开一半帷幔,后腰便被一双强劲有力的手臂,牢牢箍住。
脖颈紧贴而来,
是男人灼热而克制的呼吸声,透着撩拨人心的欲火。
“怎么才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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