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官院从八品侍女姜栀,赠亲抄金刚经前三卷一本。”
顿时,皇后原本平淡的表情,露出了一丝笑容。
她颇带赞许道。
“姜栀?
可是从二品统帅姜文山的女儿?”
姜栀脸上一片悦色,急忙跑到沈元昭她们面前跪下。
“回皇后娘娘,小女正是。”
皇后扬起娇艳欲滴的唇,点点头。
“嗯,看上去是不错。”
齐锦潇他们俩也替姜栀感到开心,别说皇后夸一句,就是她多看了你一眼,可能以后在宫中的地位都会有所不同。
入座的时候,姜栀被换到了沈元昭身边。
她的眼神里闪着得意的目光,第一次坐在沈元昭旁边有了底气。
“姜姑娘抄的这本金刚经,本宫很是喜欢。
这书中写的‘是法平等,无有高下’这句话,可有什么见解呢?”
姜栀突然被皇后问话,一时间竟不知如何回答。
沈元昭曾在授课时给她说过一次,但那天她半梦半醒,压根没注意听讲。
齐锦潇他们都用一种期待的神色看着姜栀,这让她感到更加为难了。
“回娘娘...这...这是说,真正的佛法都是平等的,无有高下的,娘娘平日里修行斋戒,无疑是在为众生祈祷,此行乃大善啊。”
沈元昭向皇后跪下解释,让一旁的姜栀瞬间尴尬到了极致。
皇后并不在意是谁在回答她的问题,她只在意回答的对不对上她的点。
“沈郡主好文采啊,给本宫重重赏葡萄美酒一壶!”
阶下的侍从给沈元昭端上一壶酒。
她举起杯,在大殿上向皇后敬酒。
“得娘娘赏识,乃元昭荣幸,祝娘娘千岁之寿,富贵万年。”
姜栀满眼都是对沈元昭的嫉妒。
她以为这一次,无论如何都能赢过她。
宴席结束后,齐锦潇他们陪着姜栀去游玩了御花园。
沈元昭则被皇后单独叫去了宫内。
“沈郡主,今天那壶酒喝的可尽兴?”
“娘娘真是好酒量,小女自愧不如。”
皇后轻笑着,差人拿上了今天收到的那本佛经。
“沈郡主的字,还是一如既往地秀气绢丽啊。”
沈元昭微微皱了皱眉头,立马就跪在了地上。
“此事小女并不知情,望娘娘恕罪。”
“起来吧,本宫找你来,也并不是说这件事的。
那姜小女官颇有城府,能在大庭广众下做出偷鸡摸狗之事不被发现,算她福大命大了。”
皇后为沈元昭倒上一杯解酒汤,把她扶起来。
“你也应该听你父亲说过,前朝后宫向来是一根线,要是半根线乱了,后半根线也会拉扯不清。
如今皇上病重,本宫身为他的妻子,也只能帮他处理一些朝中小事,真正到了权择时刻,本宫也做不了主。”
“你是盛京的才女,也武得一手好剑,想问问你,本宫现在应该如何是好啊?”
沈元昭没有碰这碗汤,反而又跪了下去。
这一跪,她直接把脑袋磕在了地上。
“娘娘,小女只是区区郡主,没有资格议论朝堂之事,不如,您唤来那姜小女官,不妨试着和她谈论。”
皇后用手轻捂住嘴,连连长笑。
“都说你聪明,本宫还不信,今日一见,还当真如此。”
“娘娘,小女身子骨弱,冰天雪地时更是连寝殿的门都不敢出,更别说成为娘娘的左膀右臂了。”
沈元昭没有起来,继续跪在地上。
“你还真和你那老顽固的父亲一个模样,罢了,等最后生死一线时,你会明白今天说的这句话,有多么愚蠢。”
皇后的表情突然淡漠下来,眼神里尽是深不见底的幽远。
“元昭谢娘娘抬举。”
“太子也快回来了吧。”
沈元昭心底一沉。
她试图从皇后眼里找到什么变化,却发现她已经背对着自己,望向宫外的夜色不知在想些什么。
等候多时的秋儿见沈元昭终于出来了,急忙上前去查看她的情况。
“郡主,你没事吧,皇后娘娘有没有为难你?
““嘘,宫里人多眼杂,我们先走吧。”
沈元昭和秋儿离开时,刚好又碰到了齐锦潇他们。
姜栀的视线一直紧锁着宫门,她已经迫不及待要去面见皇后了。
临走时,齐锦潇一把抓住了快要和他们擦肩而过的沈元昭。
“元昭,天色已晚,不如等阿栀和娘娘说完事情,我们一同回府?”
沈元昭甩开他,陆川又拦住了。
“你别任性,无非就是等上几刻,耽误不了多久的,你不也刚出来嘛。”
“我还要和秋儿回去吃药,你们在此等她一人就足够了。”
陆川还是不放过她,也像齐锦潇一样抓住她的衣袖不让她走。
这一抓不要紧,把沈元昭藏在腰间的太子妃玉佩给抓到地上。
趁着陆川还未捡起来,沈元昭急忙把玉佩拿起来递给了秋儿。
“这是何物?
元昭,我记得你从不戴玉佩的。”
陆川本想亲自看看那玉佩具体长何样,可惜秋儿已经牢牢收进了自己的怀里。
“我没记错的话,那应该是太子的吧。”
齐锦潇上前来,也想看看那玉佩。
秋儿行过礼,替沈元昭解释道。
“齐将军好眼力,这是和太子殿下常戴的那玉佩有些许相似,只因是出自宫中同一位匠师之手,所以才会常常让人觉着是太子的。”
齐锦潇点点头,但脸上的表情还是略带怀疑。
“可为何不给我们仔细看看呢?”
沈元昭把秋儿护在身后,神色淡定,丝毫看不出破绽。
“这是父亲前几日在书房里发现的母亲遗物,我...不太想拿出来,只是放在身上当个报平安的而已。”
说完这句话,沈元昭拉着秋儿就离开了。
齐锦潇总是感觉有点不对劲,但看到她毫无波澜的样子,始终不知道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