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咸鱼小妾后续+全文

温婉 著

其他类型连载

这毕竟是别人的风流韵事,温婉起初是不想管的。所以,她站在原地没动。只可惜,林子里的人似乎不给她袖手旁观的机会。沈御大步从树林里走出,看见温婉的时候,像是看见了救星,似乎急切的想要来到她的身边。他的身后,那个衣衫凌乱的妇人娇滴滴的想要去扯他的胳膊。沈御的手已经摸到了腰间。温婉知道,他腰上是藏着一把软剑的。由此看出,他是因为不能引人注目,所以才忍着没动手,否则这样一个妇人,他一个手指头都能解决了。“夫人,你听我解释。”沈御几乎是咬牙切齿的说出这句话。他说话的时候,不着痕迹的往远处的商队看了一眼。温婉一怔,随即余光看见有几个镖师已经往这个方向走来。她立刻清了清嗓子,双手叉腰低吼:“好你个负心汉,居然背着我在这里和这个老太婆不清不楚!”老太...

主角:温婉沈御   更新:2025-01-04 18:22: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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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温婉沈御的其他类型小说《咸鱼小妾后续+全文》,由网络作家“温婉”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这毕竟是别人的风流韵事,温婉起初是不想管的。所以,她站在原地没动。只可惜,林子里的人似乎不给她袖手旁观的机会。沈御大步从树林里走出,看见温婉的时候,像是看见了救星,似乎急切的想要来到她的身边。他的身后,那个衣衫凌乱的妇人娇滴滴的想要去扯他的胳膊。沈御的手已经摸到了腰间。温婉知道,他腰上是藏着一把软剑的。由此看出,他是因为不能引人注目,所以才忍着没动手,否则这样一个妇人,他一个手指头都能解决了。“夫人,你听我解释。”沈御几乎是咬牙切齿的说出这句话。他说话的时候,不着痕迹的往远处的商队看了一眼。温婉一怔,随即余光看见有几个镖师已经往这个方向走来。她立刻清了清嗓子,双手叉腰低吼:“好你个负心汉,居然背着我在这里和这个老太婆不清不楚!”老太...

《咸鱼小妾后续+全文》精彩片段


这毕竟是别人的风流韵事,温婉起初是不想管的。

所以,她站在原地没动。

只可惜,林子里的人似乎不给她袖手旁观的机会。

沈御大步从树林里走出,看见温婉的时候,像是看见了救星,似乎急切的想要来到她的身边。

他的身后,那个衣衫凌乱的妇人娇滴滴的想要去扯他的胳膊。

沈御的手已经摸到了腰间。

温婉知道,他腰上是藏着一把软剑的。

由此看出,他是因为不能引人注目,所以才忍着没动手,否则这样一个妇人,他一个手指头都能解决了。

“夫人,你听我解释。”

沈御几乎是咬牙切齿的说出这句话。

他说话的时候,不着痕迹的往远处的商队看了一眼。

温婉一怔,随即余光看见有几个镖师已经往这个方向走来。

她立刻清了清嗓子,双手叉腰低吼:“好你个负心汉,居然背着我在这里和这个老太婆不清不楚!”

老太婆?

这三个字,把那衣衫不整的少妇都给震慑住了。

古往今来,所有的女人都一样,同样惧怕红颜老去。

少妇被温婉叫成老太婆,那只企图去抓沈御胳膊的手立刻就转了方向。

“你个小丫头片子,嘴巴这么毒,看我今天不撕烂你的嘴!”

男女对立,瞬间变为女人间的争风吃醋。

几名镖师过来的时候,就见温婉和少妇已经扭打在了一起。

女人打架,撕扯衣服非常正常,所以少妇的衣服被温婉越扯越破。

沈御表情阴沉,几名镖师见他在,不好拉扯温婉,全都去拉那妇人。

两个女人终于被分开,妇人的衣衫不整也有了合理的解释,没人会把夫人的衣衫不整和沈御联系起来。

温婉趁机牵起沈御的手往边上走,一直走到没人的地方,她才松开他的手。

“怎么样,我反应快吧,这下没人怀疑你们之间的关系了。不过你也是,光天化日的,就不能忍着点儿,就算再喜欢这种类型的女人,好歹忍到晚上……”

温婉说话的时候,感觉鼻子里有温热的液体流出,抬手一抹,指尖就被鲜血染红。

她表情一变,捏着鼻子抱怨。

“我牺牲太大,这都见红了!刚才一门心思撕她衣服,挨了她好几记黑拳,这算你欠我个人情吧?”

本来,沈御看见她流鼻血,已经伸手去怀里掏锦帕,可后知后觉反应过来她话里的意思,又冷着脸把手放下。

“你以为我和她是什么关系?”沈御冷冷的问。

温婉吸了吸鼻子,“呃……”

沈御目光灼灼的落在她身上。

眼前的女人,因为经过一场泼妇间的打斗,头发凌乱,鼻青脸肿,脖子上还有几道刺眼的抓痕。

狼狈,是真的狼狈。

可这份狼狈,到底是因为他。

沈御叹了一口气,还是拿出锦帕摁在了她的鼻子上,语气也缓和两分。

“我不认识那个妇人,是她自己找到我,然后就开始脱衣服,应该是……”

他似乎有些难以启齿,连“勾 引”这两个字都不好意思说出口。

温婉看得一愣一愣的,再一次见识到这个糙汉子纯情的一面。

天老爷,他摆出这么纯情的表情,确定不是在诱惑她?

温婉吞了吞口水,“我相信你了!”

是她魔怔了,就他这副样子,怎么可能真的和那妇人发生什么?

沈御避开敏感词,接着道:“这些走南闯北的商贩,放浪形骸惯了,路上遇到看顺眼的,只要你情我愿,就会来一场露水情缘,在商队里有个行话,把这种女人叫露水娘子。”

他解释这么多,不过是为了告诉她,那个妇人来找他,并非是他做了什么让人误会的举动,而是那妇人的问题,是这些商贩间的不良陋习。

温婉听完,总算明白了来龙去脉。

她盯着沈御看了看,点点头,“理解。该说不说,就你这相貌,肯定有很多露水娘子瞧上你。”

沈御正要反驳,却听她冷不丁的冒出一句更渗人的话。

“不过,既然有露水娘子,那有没有露水相公啊?”

“我也挺好看的,万一有露水相公看上我,而那露水相公又有八块腹肌的话,我怕我经受不住诱惑啊……”

沈御嘴角一抽,睨了她一眼,转身往回走。

一副完全不想再搭理她的模样。

温婉屁颠颠跟在他身后,还在发散思维推演各种经不住诱惑后,可能产生的恶果。

“相公,你走慢一点儿,咱们仔细说说,万一我受不住诱惑和人发生什么,一不小心肚子里揣了别人家的崽,而你又不知道,那你不就要当小崽崽的便宜爹……”

走在前面的沈御,太阳穴突突的跳。

他就不该跟她解释这么多,一个无关紧要的棋子而已!

刚才就让她误会得了!

*

天快黑的时候,商队赶到了第一个落脚的小镇。

小镇真的很小,从街头到街尾,不过几十个商铺而已。

高翎作为边城首富,财大气粗,直接包下了小镇上唯一的一家客栈。

吃晚饭的时候,温婉看了一圈儿,都没有看见那个露水娘子。

坐在她对面的沈御似乎猜到她在找什么,随口说了一句。

“高翎把人打发了。”

温婉闻言,转头看向高翎,“怎么打发的?”

她只是单纯好奇而已。

高翎一边吃饭,一边笑,“这些小商贩跟着我们高家的队伍出来,也是想得到我高家的庇护。既然开罪了我兄弟,那自然是赶走了。”

“哦。”倒也是。

他们弄这个商队,又不是真的为了做生意。

三人吃得差不多的时候,一辆马车在客栈门口停了下来。

那马车上堆满皮毛等货物,看样子也是行商,赶车的是两个年轻的小伙子,身材高大,长相俊俏。

他们看见客栈门口停着的高家马车,立刻面上一喜,大步往客栈里走。

温婉的目光,在两人出现的时候,就追随过去,尤其是其中一个跨门槛的时候,不小心被门槛绊了一下。

他同伴本能的去拉他,却不小心扯到他的腰带。

腰带落下,衣服散开,露出了八块线条分明的腹肌。

“天要亡我!”

八块腹肌的露水相公就这么轻易出现了?

温婉吞了吞口水,眼睛都看直了。


温婉听见送子娘娘几个字,终于想起来一件事。

哑婆似乎提过,想要早日怀上子嗣得好好调理身体,而想一举得男的话,就要去娘娘庙上香。

难怪沈御会露出这种眼神。

“你该不会以为我假公济私,假装发现了古墓,实则是为了去娘娘庙上香吧?”

温婉被直男的脑回路震惊到了。

沈御不置可否,“难道不是?”

“当然、肯定、以及一定,不是!”

温婉撇撇嘴,“如果是财神庙,你说我假公济私去上香就算了,去娘娘庙上香,我能图啥?”

沈御睨她一眼,“你一个商贾小妾,求的自然是母凭子贵。”

温婉:“……”

如果作为一个小妾,以母凭子贵作为人生终极目标,似乎也是合情合理。

自己挖的坑,哭着也得自己填。

温婉突然发现,从逻辑上,她无法反驳这个观点,否则落在他眼中,她商贾小妾的身份,就会被他怀疑。

“呃,就当是我想去上香吧。”

她突然放弃反驳,沈御的脸色立刻就阴沉下去。

“呵,就这么想要怀上你家夫君的孩子?”

他语气里流露出的嘲笑的冷意,让温婉禁不住打了个激灵。

她茫然的眨巴眼睛,不明白自己又是哪里惹他不悦了。

狗男人,性格阴晴不定的,真难伺候。

明明先前还好好的,这几句话的功夫,就又开始给她摆脸色了。

温婉可不是软柿子,双手环胸,赌气道:

“对,我就是想怀上我夫君的孩子,然后让他抬我做正头娘子!难不成你一个假冒的相公,还指望我给你生孩子?”

沈御闻言,脸色更难看了。

他抓着缰绳的手一用力,马车加快速度冲出去。

山路颠簸,马车速度加快,颠得温婉差点儿摔下马车。

她本能的扯住沈御的胳膊,心惊胆战之下,瞬间就忘了要和他赌气。

“相公,我错了,我错了,你别摔死我呀,我不生孩子了,不生了还行不行嘛。”

她口中那一声相公,软软糯糯的,让沈御一怔,纷乱的思绪也被拉了回来。

他低头一看,胳膊上那双小手,手指白嫩修长,连指甲盖都泛着粉色的暖光。

沈御眉头紧蹙,眼神却变得柔和。

他木着脸控控制马车慢下来,又喊住了前面的高翎。

“我们去一趟娘娘庙。”

沈御有些别扭的跟高翎开口。

高翎怔了怔,随即露出意味深长的笑。

他骑马折返回来,拍了拍沈御的肩膀,“去吧,回头也帮我给送子娘娘上炷香,我这年纪,也该喜得麟儿了。”

沈御:“……”

他拂开高翎的手,转身扶着温婉下马车,又回头道:“你下来,上山的路不方便坐马车,借你马一用。”

高翎自然是没意见的,当即跳下马车把马让给了他们。

沈御利落的翻身上马,然后略微弯腰,向温婉伸出手。

“上来。”

温婉仰起头,逆着光的方向,只能看见马背上他挺拔的剪影。

那画面,就挺惊艳的。

有那么瞬间,她仿佛想起了当初他浴血拼杀,带她杀出重围的模样。

男人,果然是散发着荷尔蒙的时候,才是最有魅力的。

沈御见她愣着没动,微扬了扬眉。

“不要是去求子吗?咱们动作快点儿,去抢个头香,没准儿送子娘娘见你诚心,一次让你下七八个崽。”

下崽?还七八个?

这是骂她是猪?

温婉回过神,嘴角一扯。

她刚才是意识不清了,才会觉得他坐在马背上的剪影很惊艳。

亏得他生了一张恶毒的嘴,否则不知道他会用这皮相骗到多少傻姑娘。

温婉气得牙根儿发痒,不情不愿的将手放在了他掌心里。

双手交握的时候,沈御瞳孔不自觉瑟缩,只一刹那,他便收敛了情绪。

*

深山里树木高大,遮挡了部分阳光,只余些许光芒透过树枝的缝隙,一缕缕由上而下落了下来。

快要到的时候,台阶陡峭,沈御和温婉下马步行。

送子娘娘的庙宇藏在深山里,却没想到来上香的人还不少。

来上香的,多是挽着妇人髻的女人,也偶有几个陪着新婚妻子来上香的男人。

沈御和温婉容貌出众,上台阶的时候,引来周围香客不少目光。

庙宇门口,停着几个滑竿儿,这滑竿儿是专门抬人上山的一种软轿。

山路陡峭的时候,马车上不来,那些不愿走路的富家夫人,就可以不用走路,而是坐滑竿儿上山。

一名小童子坐在门栏上,将前来上香的妇人们都拦住了。

“师傅说了,有贵人在里面上香,闲杂人等现在不能进去。”

“等贵人上完香出来以后,我才能放你们进去。”

小童子对每个刚到的香客,反复解释着拦门的原因。

年纪大的妇人们看见那几个滑竿,就知道里面是有头有脸的人物,她们惹不起,所以没敢吭声。

年纪轻的妇人们心高气傲,就有些不听那小童子解释,七嘴八舌的和小童子吵闹起来。

“佛主不是说众生平等吗?”

“都是来上香的,在神仙面前,还要把人分个三六九等不成?”

“就是,快让我们进去!凭什么有钱就能上头香,大家都想生儿子,这头香就该谁先抢到是谁的。”

“你是出家人,更应该心生怜悯,我婆婆说了,不能给我夫君生个儿子,来年就要休了我。小师傅,你就让我先进去吧。”

小童子一个人,哪里说得过这些长舌妇。

他悻悻的憋红了一张脸,不得已只有搬出贵人的名号来。

“各位婶婶消消气,里面的贵人可是我们边城大英雄的家眷,看在沈大将军护我边城十万百姓的份儿上,这头香就让给他夫人吧。”

沈大将军的名号,还是好用的。

众夫人一听,立刻就安静下来。

沈御和温婉刚走到庙门前,就将众人的对话听了个清楚。

沈御挑眉,目光幽深的看向小童子,沉声问:“你说里面的贵人,是谁?”

小童子以为他刚才没听清,又重复了一遍。

“里面的贵人,是沈大将军的夫人,是从帝京千里迢迢来边城替将军生儿子的。”

沈御:“……”

倒也不用说得这么仔细!


许是有了心事,温婉一整天都显得闷闷不乐。

药熬好了,大夫盛好药,自然而然的将药碗递给她。

作为周材的“家属”,送药这种事,自然是温婉应该做的。

她端着药碗走到厢房门口,一眼就看见急得跟热锅上的蚂蚁似的高翎。

高翎转头看见她,神情喜怒难辨。

“听说,是你救他出来的?”

温婉走到床边,捧着药碗吹了吹,才应了一声。

高翎拉了一把椅子在她身旁坐了下来,“谢谢。”

他如此郑重的态度,让温婉忍不住诧异的看了他一眼。

高翎沉声道:“你不明白,他对我们这些人来说有多重要。如果他出了什么事……”

这大端朝的边关,都是沈御稳下来的,如果沈御一旦出了事,漠北人肯定举兵杀过来,到时候,生灵涂炭,不知会无辜枉死多少性命。

所以这份感激,高翎是真心实意的。

“哦。”温婉抿了抿唇,“不客气。”

高翎点点头,“不管怎么说,算我高翎欠你一个人情,以后你有什么用得着我的地方,我定倾囊相助。”

“呃……”温婉低着头,沉思片刻,似乎在犹豫什么。

高翎是个人精,一眼就看出来她有事相求,“小婉姑娘,有话直说。”

温婉:“我知道,他还昏迷着,我不该挟恩图报提这个,但是,对我来说,这件事也很重要。所以……”

“没关系,你说。”高翎道。

温婉这才硬着头皮开口,“你也知道,我是商贾人家的小妾。虽然当初被山匪绑架非我所愿,但已经发生了这种事,如果回到那个家里,我一个妇道人家,无论怎么解释,恐怕都没人信。”

高翎懂了,在这个世道,女子的清誉何其重要。

她被山匪绑了一遭,在她丈夫的眼里,恐怕她早就被山匪玷污清白了。

尤其是富贵家族,更加看重这个,所以她如果回去,恐怕也会被送进尼姑庵里了此残生。

高翎拧眉问:“你不愿回去,要做逃妾?”

“回去也是死路一条,所以我厚着脸皮请高大哥帮忙。”

温婉迎上他的视线,认真道:“高大哥既然是边城首富,还能轻而易举调动边城守将,必定手段非凡。给我一个身份活下去,肯定会有办法的,对吧?”

她要一个新身份,躲开将军府和赵氏。

在端朝,伪造身份文牒乃是大罪。

她提出这个要求,也是在冒险。

温婉不敢将希望完全寄托在人的感恩之心上,所以她还提出一个诱人的条件。

“虽然我不知道你们想在古墓里找到什么,不过,那东西既然对你们这么重要,那我承诺帮你们找到它,作为交换,你们帮我搞一个新身份,怎么样?”

老实说,就温婉这谈判的手腕,比很多他见过的精明商人还要高明。

高翎甚至忍不住想,如果她是个男子,该是他很乐意结交的生意伙伴。

只是,即便如此,他也没有立刻答应,而是目光定定地看向了床上还在昏迷的人。

“不是我不答应,而是……只有他醒了,你提的条件才有意义。”

高翎缓缓道:“东西虽然重要,可如果他不在了,那东西找到了也没用。更何况对于你的去留……”

顿了顿,高翎摇了摇头,“总之等他醒过来再说。”

温婉见他态度坚决,只能失望的应声。

*

夜色袭来,屋子里只留一盏微弱的铜油灯还摇曳着晕黄的光。

温婉趴在床边的脚榻上,肩头上的薄被不知什么时候滑落在地,她睡得沉,竟然浑然未觉。

轻微的咳嗽声,将她从睡梦中惊醒。

她打着哈欠睁开眼睛,就见阿柴满脸通红,似乎被餍住了,脸上满是挣扎的表情。

温婉抬手摸了摸他的额头,果然烫得吓人。

术后高热,在现代医学条件上都很危险,这种情形说明他很可能存在术后感染。

用九死一生来形容也丝毫不为过。

温婉起身去叫了大夫和高翎。

大夫看了以后也束手无策,只能用了些对症的药下去,至于效果如何,他也完全没把握。

“听天由命,只能听天由命了。”大夫感慨一番之后,只留下这几个字。

温婉闻言,先是脸色一白,随后沉默了很久。

她的手往怀里摸索了一下,可犹豫半天,还是没把怀里的东西拿出来。

一旁的高翎已经吓得整个人瘫坐在椅子上,眼神空洞,完全不敢接受这个现实。

半个时辰以后,沈御的体温越来越高,整个人彻底昏死过去,脸色也由起初的发红变成如今的惨白。

老大夫替他把脉后,一脸遗憾的看向两人。

“夫人,老夫实在是无力回天了,您相公恐怕、恐怕……”

他那个“死”字,竟是不好说出口。

温婉吓得身形一晃,颤抖着问:“您真的没办法了?”

“哎,这种情况,就算大罗金仙来了,恐怕也是一样。像这种程度的伤,本身就凶险万分,如今又起了高热,实在是没法子。老夫行医这么多年了,到这个程度就没见人活下来过……”

老大夫还在解释,温婉往怀里一掏,拿出一个小瓷瓶来。

他还没弄明白怎么回事,就见温婉大步走到床边,掰开沈御的嘴,将瓷瓶里的小药丸倒入了他的口中。

“你在做什么?”老大夫瞪着眼睛问:“你给他吃的什么,乱吃药物,万一出了事,我可不负责的。”

温婉摆摆手,“嗯,不要你负责。其实……我对医术,也略知一二,您实在没办法,只有我来试试了。”

一旁的高翎挑眉,狐疑的插了一句嘴,“又是略知一二?”

大夫诧异的问温婉,“你也是大夫?”

“不算。”温婉悻悻的扯了扯嘴角。

大夫震惊的拔高音量,“你不是大夫,那你以前会看病?”

“不会,只给小动物治过伤,算是个……兽医?”

她这倒是实话。

她用了好几个月,反复给救治受伤的小动物,才结合现代理论和古代技术,摸索着提纯出这么一小瓶大蒜素的药丸。

古代没有抗生素,遇到感染几乎就是死路一条,而唯一能方便提取的,就是大蒜素。


焦香味美,外酥里嫩的烤羊散发着汩汩诱人的香味。

一群半大的孩子蹲在烤羊周围,一个个哼哧哼唧哧的流口水。

烤羊边上,架着一口大铁锅,铁锅里熬着沸腾的羊肉汤,正不断的冒着小气泡。

温婉见几个孩子实在馋得厉害,拿了小刀给每个孩子割一块烤羊肉。

沈御远远的看见一群孩子聚在温婉跟前,一时间禁不住生出感慨。

她不过来边城月余,竟完全融入了这里。

他将马儿的缰绳递给阿贵,这才走到她跟前。

温婉刚给几个孩子发完烤肉,就见一只明显比孩子们大的手掌在面前摊开。

她顺着这手掌往上看,对上沈御戏谑的目光。

“我也要吃。”

温婉白了她一眼,“你多大的人了,跟孩子一样馋嘴?人还没到齐呢,等着吧。”

她转身,把沈御晾在原地。

周围的一群孩子见了这一幕,纷纷捂着嘴开始偷笑。

沈御悻悻的收回手,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他一个堂堂一等大将军,吃块烤肉,还得看这个女人的脸色?

可偏偏,他竟然没有丝毫生气。

难道,这就是所谓的情人眼里出西施?

这滋味,倒是挺特别的。

见过大风大浪的人,惯于处事不惊,想通之后,沈御就换上一张笑脸,挽起袖子去给温婉帮忙。

温婉嫌他碍事,时不时瞪他两眼,他竟也没有甩脸色,反倒眉眼都带着笑意。

金木今天跟着沈御一起过来的,他和阿贵在院子角落里唠嗑。

两人将沈御和温婉相处的模样看在眼里,同时无奈的摇了摇头。

金木:“要不是亲眼所见,谁敢相信,咱们家大将军也有和小娘子打情骂俏的时候。”

阿贵:“可不是,想想将军以前,对所有的小娘子避如蛇蝎,被他骂哭的小娘子,没有一百也有八十吧。”

金木点头附和,“不说以前,就现在,将军夫人来边城这么久,要想见咱们将军一面也不容易。”

说起将军夫人,阿贵想起近日碰见徐姨的事来。

徐姨这人,本性倒是不错,但就是有个缺点,话多。

阿贵有些担心温婉的事会传到府里,犹豫了一下,还是把白天的事给金木提了一嘴。

金木听完,倒是没什么反应。

“我琢磨着吧,以现在的情况来看,小婉姑娘的事就算被府里知道,也不是件坏事。”

阿贵不懂,“怎么说?”

金木:“你想啊,总归将军对小婉姑娘是起了心思了,小婉姑娘也不愿意做外室,那迟早小婉姑娘是要进将军府的。”

阿贵恍然大悟,“有道理!”

两个人讨论得兴起,没注意到一墙之隔的阴影里,端着盘子的温恩,将这些都听进了耳朵里。

少年脸上的阴霾藏在黑暗中,一双眼睛却目光灼灼,那是燃烧的炙热火焰。

他在绝境处遇到她,好不容易他才重新有了活下去的理由。

他不允许,也绝不会让她从他的世界里消失!

*

小院里还是头一次这么热闹,吃肉的吃肉,喝酒的喝酒,每个人都沉浸在轻松愉悦的氛围里。

温婉找了一圈没有看见温恩的身影。

沈舟抓着一只烤羊腿,“我刚才还看见他了来着,好像出门去了吧。”

温婉疑惑,“这会儿出门?有什么比吃饭还重要的?”

她嘴里嘀咕着,人却已经走到院门口。

门外的小巷子空荡荡的,只有些许落叶孤零零的随风晃荡。

她收回视线,刚转身,脚尖就踢到一个软绵绵的东西。

温婉吓得不轻,正要惊呼出声,黑影沙哑嗓音喊了一声。

“姐姐。”

“恩恩?”温婉拍着胸口,这才松了一口气。

她低头一看,就见温恩委屈的坐在墙根下,双手环抱着膝盖,可怜的红了眼眶。

温婉蹲下,摸了摸他的脑袋,“你怎么了?”

温恩眼巴巴的抬头,“姐姐将来做了那个人的小妾,我又会变成一个人了,对吗?”

“?”温婉一头雾水,“你在说什么啊,我要做谁的小妾?”

温恩低落的说:“我都听见了,他们说,那个人看上你了,你迟早会成为他的小妾。”

“你是说周校尉?”温婉沉声问。

温恩眼中闪过一抹狡黠,应了一声。

那个人是大将军的身份,姐姐没必要知道!

大将军这个身份,在边城是带着光环的英雄,他可不希望温婉也像那些女人一样,看人的时候露出崇拜的目光。

温婉撇了撇嘴,“他看上我,我就得做他小妾啊,他想得挺美!我就这么廉价,只配做个妾?”

温恩小心翼翼的看她,“姐姐不会和他在一起?”

“呃……”温婉犹豫一下,“反正我不会做他的小妾!”

以前在大将军府,那是因为大将军不在府里,她能混吃混喝,还不用伺候男人,她顶着一个小妾身份过着也就算了。

现在,将军夫人要拿她当生育工具,她但凡脑袋里没有豆腐渣,都不可能再回去。

至于做周校尉的小妾?

开玩笑,她现在有了银子,又有合法合规的新身份,一个人生活不香吗?非得给自己找个狗爹?

“放心吧,姐姐不会丢下你的。狗男人,哪有弟弟重要!”

闻言,温恩先是一怔,随即就扬起灿烂的笑容。

温婉扶着他站起来,“你个小孩儿,就因为这个连饭都不吃啊,以后可不准这样了。你得快点长结,以后帮我打跑那些想让我做小妾的狗男人!”

“好!”温恩乖巧的点头,又说:“那我以后也不找小娘子,我们在一起过一辈子。”

“哈哈,”温婉拍了拍他的肩,“你这话虽然有很大的哄我的成分,不过,听你这么说,我还是很欣慰的。”

那时候的温婉,并不相信少年随口说出的甜言蜜语。

有些感情,在微末中萌芽,等到发现的时候,却已经是血雨腥风,足以摧毁整个人生。

*

也许是知道了沈御背后的打算,温婉再回到院子里的时候,就没给他好脸色。

他要喝汤,她假装没看见,他要吃肉,她凶巴巴的吼一句。

“你是没长手吗?东西都在这儿,你要吃不会自己拿?”

沈御:“……”

他又哪里惹到她了?




温婉:“……老师傅,你怎么就觉得我一定是来买送心上人的呢,就不能是送长辈?”

老师傅一副过来人的模样,“这玉扳指,就适合年轻人用,要是送长辈,不会挑这个。”

果然有眼力见。

温婉很是佩服,不过还是解释了只是送朋友。

“朋友不朋友的,老朽管不着。不过我店铺里的玉扳指,是边城出了名的好,以前很多姑娘都买去送过心上人。”

老师傅将架子上的玉扳指取下来,“不是我吹牛,这东西送出去,普通朋友都得变成意中人。”

边城民风开放,男女之间送点儿定情信物,老师傅见得多了。

解释没人信,温婉就索性不解释了。

原本五两银子的玉扳指,老师傅给了个友情价,优惠了一两。

于是温婉美滋滋的拿上装着玉扳指的锦盒,走出了铺子的大门。

不远处,刚走下马车的高翎往这个方向看了一眼。

“咦,那不是小婉姑娘吗?”

高翎思忖一番,对身后的长随交代。

“你去那个铺子问问,小婉姑娘买什么了?我也有好几家首饰铺子,以我们之间的关系,她居然不去我铺子里买,这里面肯定有猫腻!”

长随领命去了,不过些许功夫,就问清楚回来。

“店铺里的伙计说,小婉姑娘买了一个玉扳指送心上人。”

高翎瞪大了眼睛,“心上人?你确定?”

长随点头,“店铺伙计这么说的。而且这家铺子里的伙计我认识,他们匠人做的玉扳指,是我们边城有名的定情信物。”

高翎听完,好一阵唏嘘,“这玉扳指,她肯定是拿来送沈御的。口是心非的女人,前几天才拒绝了他,现在又巴巴的去送定情信物,还真是诡计多端。”

他眉头也拧了起来,呢喃道:“我兄弟这回怕是遇到厉害的了。”

*

温婉回到偏院以后,直接找到了哑婆。

她不知道沈御在哪里,但哑婆肯定有和他联络的方式,所以她开门见山的告诉哑婆,她有要事要见沈御。

哑婆倒是个实诚人,直接带她出了偏院后门,沿着一个小胡同走到尽头。

那里居然是一间鸽棚。

哑婆拿钥匙打开鸽棚的门,从一个小笼子里抓出一只信鸽,又将信鸽塞到温婉怀里。

温婉惊讶的问:“你们平时就用这个联系的?”

哑婆虽然听不见,但猜到了她在问什么,笑着点了点头。

于是,温婉得到了一只可以联系到沈御的信鸽。

她实在是不习惯这种交流方式,发散的思维总能想到鸿雁传书四个字。

似乎是有些暧昧了。

书桌前,她斟酌了半天,才鼓起勇气下笔给沈御写信。

*

半个时辰以后,携带着信筒的鸽子,落在了沈御的书房窗台上。

金木看了看信鸽的编号后取下信筒。

“是偏院里过来的信鸽。应该是哑婆。”

金木将信笺打开,刚看一眼,表情就僵住了。

沈御还在看文书,听了他上半句,却迟迟没听见后续,不禁抬眸睨了他一眼。

“出什么事了?难不成又是那个白眼狼做什么了?”

小白眼狼,枉他担心她的安危,亲自上门去帮她试探那个奴隶,没想到却吃了她一顿挂落。

金木满脸为难,“应该是吧,属下没看懂信上的意思。”

“没看懂?”沈御挑眉。

作为他的副将,金木虽说文墨比不上正经读书人,可也绝非连封信都看不懂的人。

金木说不清楚,索性将信笺递过去直接给他看,“将军,您自个儿看吧。”

沈御狐疑的将信笺打开,只一眼,他就将信笺一扔。

“这鬼画符,谁看得懂!”

信笺上,密密麻麻的写着很多的字,他只勉强能认得出里面的几个。

金木:“属下觉得,这信应该不是哑婆写的。”

“废话。”沈御烦躁的将信笺放下,“能写出这种狗爬字的,除了她还会有谁?院子里其他几个孩子都比她强上半分。”

金木没接这话头,只是强忍着笑,“将军,我琢磨着,是不是小婉姑娘在跟你道歉啊。”

沈御不置可否。

金木:“小婉姑娘是个聪明人,就算当时在气头上说了几句重话,事后肯定也能想明白。”

“属下觉得,也许是姑娘家脸皮薄,就算知道错了也不好意思说出口,所以才找哑婆要了信鸽给您写信。”

分析得很有道理。

至少,沈御对这个分析很满意。

不过面上,他依旧是一副很嫌弃的模样。

“既然如此,那我就勉强看看吧。”

沈御弯腰去捡地上信笺,坐在轮椅上不方便,指尖碰到信纸,却没能捡起来。

金木看见这一幕,想笑又不敢笑。

沈御:“……”

后悔刚才动作太快,把信笺扔太远了。

他锐利的目光扫了金木一眼,金木赶紧把信笺帮忙捡起来。

只可惜,现实总是事与愿违。

沈御仔仔细细的看了半天,还是看不懂信上写了什么。

金木:“将军,小婉姑娘是在道歉吗?”

沈御嘴角抽了抽,木着脸回答:“当然。”

金木欣慰点点头,又问:“那您要给她回信吗?”

沈御眸中晦暗难明,“不了。你去一趟偏院,就说……她的意思我明白了。”

“好。”

金木哪里敢耽搁,当即就动身往偏院走。

*

“然后呢?”温婉躺在摇椅上,“他说他明白了以后,就没说其他的?”

金木不明所以,神色茫然。

温婉坐正身子,“那我说的事,他答应了吗?”

金木懵懵懂懂的,按照将军的习惯,没有拒绝就是同意。

再说,如果是小婉姑娘要办的事,将军应该也会答应才对。

“答应了。”金木斟酌后回答道。

温婉露出惊讶的表情,小声嘀咕,“倒是没想到他这次居然如此通情达理。”

她顿了顿,笑道:“行吧,既然他同意了,那我明天就和温恩去找院子,我们会尽快找到院子搬出去的。”

“找院子?搬出去?”

金木越听越觉得不太对劲,“您在信里写的是要搬出去住?”

糟糕,好像误会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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