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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了爱你,堕入十八层地狱全文免费

月下南山北 著

女频言情连载

预料之中的剧痛如期而至,像是无数根尖针在撕扯我的内脏。我猛地站起身,冲进卫生间,反手锁上门。将手指伸进喉咙深处,催吐。没嚼烂的排骨混合着血水,从喉咙里涌出。胃里翻江倒海的痛楚终于减轻了一些。我扶着洗手台,大口喘着气,看着镜子里苍白如纸的自己。没有一丝血色,像极了墓地里的幽灵。突然的举动,让林悦和沈翌年都有些措手不及。最先反应过来的,是沈翌年。他哭丧着脸,语气里满是委屈:“悦悦,佑泽是不是不喜欢我啊?”林悦安抚地拍了拍沈翌年的手:“别多想,他就是这样的小孩子脾气。”“等他出来我问问他。”洗手间里,冰冷的水流冲刷着我的手,看着镜子里狼狈的自己,心中盘算着该如何躲开这顿饭。任何一个理由都好,只要能让我逃离这场酷刑。可当我打开门,回到餐桌前...

主角:林悦佑泽   更新:2025-01-05 13:24: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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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林悦佑泽的女频言情小说《为了爱你,堕入十八层地狱全文免费》,由网络作家“月下南山北”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预料之中的剧痛如期而至,像是无数根尖针在撕扯我的内脏。我猛地站起身,冲进卫生间,反手锁上门。将手指伸进喉咙深处,催吐。没嚼烂的排骨混合着血水,从喉咙里涌出。胃里翻江倒海的痛楚终于减轻了一些。我扶着洗手台,大口喘着气,看着镜子里苍白如纸的自己。没有一丝血色,像极了墓地里的幽灵。突然的举动,让林悦和沈翌年都有些措手不及。最先反应过来的,是沈翌年。他哭丧着脸,语气里满是委屈:“悦悦,佑泽是不是不喜欢我啊?”林悦安抚地拍了拍沈翌年的手:“别多想,他就是这样的小孩子脾气。”“等他出来我问问他。”洗手间里,冰冷的水流冲刷着我的手,看着镜子里狼狈的自己,心中盘算着该如何躲开这顿饭。任何一个理由都好,只要能让我逃离这场酷刑。可当我打开门,回到餐桌前...

《为了爱你,堕入十八层地狱全文免费》精彩片段

预料之中的剧痛如期而至,像是无数根尖针在撕扯我的内脏。
我猛地站起身,冲进卫生间,反手锁上门。
将手指伸进喉咙深处,催吐。
没嚼烂的排骨混合着血水,从喉咙里涌出。
胃里翻江倒海的痛楚终于减轻了一些。
我扶着洗手台,大口喘着气,看着镜子里苍白如纸的自己。
没有一丝血色,像极了墓地里的幽灵。
突然的举动,让林悦和沈翌年都有些措手不及。
最先反应过来的,是沈翌年。
他哭丧着脸,语气里满是委屈:“悦悦,佑泽是不是不喜欢我啊?”
林悦安抚地拍了拍沈翌年的手:“别多想,他就是这样的小孩子脾气。”
“等他出来我问问他。”
洗手间里,冰冷的水流冲刷着我的手,看着镜子里狼狈的自己,心中盘算着该如何躲开这顿饭。
任何一个理由都好,只要能让我逃离这场酷刑。
可当我打开门,回到餐桌前时,却看到座位前放着满满一碗的排骨。
每一块都泛着油光,像是在嘲笑我的无力。
林悦的声音,冰冷而强硬:“我不管你到底怎么回事,今天翌年给你做的排骨,你必须吃完!”
绝望如同潮水般涌来,林悦的目光,在我和沈翌年之间来回游移。
温柔与冷冽交织,像一把双刃剑,一刀剜着我的心,一刀护着沈翌年。
我坐在餐桌前,如同赴刑场般悲壮。
压下喉咙里翻涌的恶心,我颤抖着手夹起一块排骨。
排骨在我的牙齿间崩碎,混合着口腔里残留的血腥味,被我艰难地吞咽下去。
食物顺着食道滑落,一路灼烧,像是有无数只蚂蚁在啃噬我的内脏。
我低下头,将脸埋进阴影里。
眼泪无声地滑落,滴进碗里,与油腻的汤汁混在一起。
嘴角溢出一丝血迹,我飞快地擦掉,不让任何人察觉。
对面的沈翌年,见我终于肯吃排骨,破涕为笑,像个得到了糖果的孩子。
他撒娇地搂着林悦的胳膊,要她喂他喝汤。
林悦温柔地笑着,一勺一勺地喂他,眼里满是宠溺。
我机械地重复着夹起、咀嚼、吞咽的动作,像一个提线木偶,失去了自己的灵魂。
终于,最后一块排骨也被我吞了下去,我感觉胃里像是燃起了一团火,灼烧着我的五脏六腑。
我咬着牙,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吃完了,我想休息了。”
随后我没有看他们,起身离开了餐桌,逃离了这个让我窒息的空间。
身后,是沈翌年撒娇的声音,和林悦温柔地回应。
像一根根细针,刺进我的耳膜,扎进我的心脏。
关上房门,我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冲进浴室,将胃里的东西全部吐出来。
可吐出来的,只有鲜红的血水,我扶着洗手台,剧烈地咳嗽着,眼前一阵阵发黑。
阎王的话在我耳边回响:吃下去的食物越多,承受的痛苦就越大,到最后,这具残躯会越来越脆弱。
在承受地狱酷刑的时候,就会越痛苦,很有可能,挨不过十八层,就会灰飞烟灭。
我苦笑。
原来,连死都不能让我解脱。
敲门声响起,打断了我的思绪。
我打开门,林悦站在门口。她身后是沈翌年那张无辜的脸。
看着我苍白的脸色,林悦的语气里带着关心:
“你没事吧?怎么这么久才开门?”
我扯了扯嘴角,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没事。”
她的目光在我脸上停留了几秒,然后移开。
“以后翌年就住在这里,你这间房间是最大最明亮的。你搬出来,让他住。”
还没等我反应过来,沈翌年就迫不及待地想要往房间里走。
一边走,一边还感叹着对这个房间的喜欢。
他的语气里,带着一丝炫耀和得意,像是在宣示着自己的主权。
就在他快要打开角落一个柜子的时候,我忽然疯了一样地把他推开。
“滚出去!滚啊!这是我的房间!”
我嘶吼着,声音沙哑,像一头受伤的野兽,在做最后的挣扎。
这一推我用了去哪里,他一个踉跄,差点摔倒。
原本站在门口的林悦赶紧扶住沈翌年,然后带着愤怒的眼神朝我看过来:
“谢佑泽,你干什么?不过是一间房间而已,你闹什么?”
她的语气里,带着一丝责备和不耐烦。
随后,她转头看向沈翌年,语气温柔:“这个房间我们不要了,你跟我住吧。”
沈翌年的眼神中闪过一丝惊喜。
离开前,他对着我露出了一个挑衅的笑容。
关门声响起。
我无力地靠在柜门上,浑身颤抖。
缓了很久,我走上前反锁上了门。
确保万无一失后,我打开衣柜门。
一股淡淡的血腥味弥漫开来,里面是我残缺的身体。
歹徒把我杀害后又将我分尸,他的手法并不熟练,导致我的尸体被切得很难看。
我不想在死后还这么丑。
更不想有一天林悦被我的死样吓到。
所以我每天晚上都会自己缝补尸体。
今天差点就被发现了,真是太险了!
闭上眼,深深吸了一口气,努力将心里那股悲伤的情绪压下。
再睁开眼时,眼神里已经没有了波澜,只剩下麻木。
我从衣柜深处拿出针线继续开始缝补尸体。
直到感觉自己的头越来越晕我才放下手中的针线。
然后关上柜门拿出买好的锁将柜子锁上后,我转身来到浴室。
拿出买好的香蜡纸钱点燃。
火光跳跃,映照出我苍白的脸。
我看着燃烧的纸钱思绪飘忽,但身体却感觉好多了。
烧完了纸钱,我将灰烬冲进下水道。
今天是第二天了!

这一晚,我躺在床上,睁着眼直到天明。
不,其实我根本不需要睡觉。
我现在只是一个躯壳而已。
意识清醒着,感受着时间的流逝,却无法进入睡眠的状态。
这是一种比失眠更折磨人的煎熬。
天亮了,我起身打开房门,看见沈翌年从林悦的房间出来。
他穿着睡衣,头发凌乱,脸上带着餍足的笑容。
那一刻,嫉妒的火焰几乎要将我吞噬。
可我什么也做不了。
我是一个死人,一个幽灵,一个被遗忘的存在。
我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心如刀绞。
沈翌年似乎没有注意到我的异常,径直走向洗手间。
我默默地走到餐桌前坐下,像一尊没有生命的雕塑。
等待,成了我唯一的消遣。
林悦也起来了,她穿着家居服,脸色略显苍白,眼圈也有些发黑。
看见我,眼神里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但很快便消失了。
“早。”
她淡淡地打了个招呼,语气里听不出任何情感。
我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却最终什么也没说出来。
“早。”
过了许久,我最终只是挤出了一个字,声音沙哑得可怕。
沈翌年从洗手间出来,看见我,愣了一下。
“你......起这么早?”他问我,语气里带着一丝疑惑。
我点点头,没有说话。
“吃什么?”他走到厨房,开始准备早餐。
“我不吃。”我回答,目光却始终停留在林悦身上。
她正在摆放餐具,动作优雅,却透着一股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冷漠。
早餐的气氛很压抑。
我们三个人都沉默着,没有交流,没有互动,只有餐具碰撞的清脆声响,在空气中回荡。
我感觉自己像是一个局外人,一个被排除在这个家庭之外的陌生人。
林悦和沈翌年,才是真正的家人。
这种感觉,比死亡更让我痛苦。
“我出门了。”我说,声音低得几乎听不见。
然后,我起身离开了餐桌,逃离了这个让我窒息的空间。
漫无目的地走着,双腿像灌了铅一样沉重。
最终,我来到了墓园。
那里,长眠着我最爱的父母。
以后也终将是我的归宿。
我的墓地,就在父母墓碑的旁边。
荒草丛生,一片萧瑟。
我蹲下身,用手拂去地上上的尘土。
指尖触碰到冰冷的地面,一种难以言喻的悲凉涌上心头。
紧接着我开始清理墓碑周围的杂草。
动作机械而麻木,仿佛只是一具行尸走肉在完成一项任务。
清理完毕,我坐在父母的墓碑旁。
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在地面上投下斑驳的光影。
我看着墓碑上父母的照片,心中充满了愧疚和思念。
“爸,妈,我来看你们了。”我轻声说道,声音沙哑得可怕。
“我......我爱上了林悦。”
这句话,像一块巨石,压在我的心头,让我喘不过气来。
“我知道,这很荒唐,很可笑。”
“她是我姐姐,我们没有血缘关系,可她终究是我的姐姐。”
“她不爱我。”
这个事实,像一把尖刀,狠狠地刺痛我的心脏。
“她爱的是沈翌年。”
声音越来越低,越来越无力。
“等到她过完二十三岁生日,我就来找你们。到时候,我们一家就可以团聚了。”
我闭上眼睛,任由泪水无声地滑落。
两只蝴蝶,翩翩起舞,落在了我的肩膀上。
它们轻盈地扇动着翅膀,仿佛在安慰我,鼓励我。
看着它们,我的嘴角露出一丝苦涩的笑容。
即使是蝴蝶,也比我更像一个活生生的人。
我站起身,最后看了一眼父母的墓碑。
然后,转身离开了墓园。
阳光依旧明媚,世界依旧喧嚣。
而我,依旧只是一个孤独的幽灵,游荡在这个冰冷的世界。
走出墓园,我感到一阵空虚。
像是灵魂被抽空,只剩下一具躯壳在机械地行走。
我决定去定制一块墓碑,为我自己。
走进一家墓碑店,一股石灰的味道扑面而来。
店里很安静,只有老师傅一下一下的敲打声。
“师傅,我想定制一块墓碑。”我的声音干涩,像是砂纸摩擦地面。
老师傅放下手中的工具,抬头打量我。
他的眼神浑浊,像是看透了生死。
“写什么名字?”
“谢佑泽。”
“生卒年月呢?”
我沉默了。
“就写名字,其他什么都不要。”
老师傅深深地看了我一眼,没再说什么。
开始测量尺寸,计算价格。
我付了钱,离开了墓碑店。
走在街上,阳光刺眼,却照不进我冰冷的心。
世界依旧喧嚣,但我感觉自己与它格格不入。
像一个被放逐的灵魂,游荡在人间。
我漫无目的地走着,不知不觉来到了曾经的学校附近。
一个熟悉的身影出现在我的视线里。
阮斯敏。
我的高中同学,她看到我,眼睛一亮,快步走了过来,声音里充满了惊喜:
“谢佑泽?真的是你!”
我看着她,努力地回忆着关于她的一切。
却发现记忆模糊,像是蒙上了一层灰尘。
“你还记得我吗?”她问。
我点点头,挤出一个苍白的笑容。
“当然记得,阮斯敏。”
“哇,好久不见了!你变化好大啊!”她上下打量着我,眼神里带着一丝探究。
“最近怎么样?”
我摇摇头,不想多说。
“走啊,我们班正好在聚会,一起去吧!”她热情地拉着我的胳膊。
犹豫了一下,我最终还是答应了。
或许,在喧闹的人群中,我能暂时忘记自己现在的处境。
推开饭店沉重的木门,喧闹声浪扑面而来。
所有人的目光,像探照灯一样齐刷刷地扫过来。
我有些不自在,却努力维持着平静的表情。
阮斯敏挽着我的胳膊,高声宣布:“这是谢佑泽,高中的风云人物!”
气氛微妙地变化了,我感觉到,这些目光里,不再是单纯的好奇,而是夹杂着某种讨好和巴结。
我知道,他们巴结的不是我,而是我身后,他们以为我仍然拥有的,和林悦的关系。
这种感觉,让我窒息。
我需要呼吸,需要逃离,我低声对阮斯敏说:“我去下洗手间。”
她点点头,并没有在意。
我逃也似的冲进洗手间,反手锁上门。
冰冷的瓷砖贴着我的脸颊,让我稍微清醒了一些。
隔间里很安静,只有水流的声音。
然后,我听到了细碎的说话声,从隔壁隔间传来。
“就是他,谢佑泽,林悦那个......弟弟。”
声音压得很低,却清晰地传进我的耳朵。
我的心猛地一沉。
“听说他对林悦那个姐姐有龌龊心思。”
另一个声音带着一丝嘲讽。
我的呼吸变得急促,拳头紧紧攥住。
“真的假的?你表哥沈翌年告诉你的?”
“对!千真万确!我表哥还能骗我?说是林悦要和他结婚了,谢佑泽插在中间当小三呢!”
我的大脑嗡的一声,一片空白。

第二天,我起得很早。
窗外的天空灰蒙蒙的,像蒙上了一层薄纱。
我还有很多事情要做。
第一件事,就是去选一个我喜欢的墓地。
当年我父母死的时候,我和林悦根本没钱给他们买好的墓地,只能随便葬在老家的地里。
可后来林悦有钱了,就把爸妈移到了现在的墓园。
那里环境清幽,绿树成荫。
刚好他们旁边还有一座空的墓地,我想把自己葬在那里,永远陪伴着他们。
开车来到墓园,秋风瑟瑟,落叶飘零。
我裹紧了外套,深吸一口气,走向墓园管理处。
工作人员很热情地接待了我,滔滔不绝地介绍着这里的各种好处。
风水宝地,依山傍水,管理完善,四季如春。
我漫不经心地听着,心里却一片荒凉。
工作人员笑容可掬地问道:
“先生,您是给家里老年人选的吗?”
我顿了顿,轻轻地摇了摇头。
“是给我自己。”
空气仿佛凝固了一瞬,工作人员愣住了,眼神里闪过一丝诧异,随后是掩饰不住的同情。
我知道他想问什么。
他想问我为什么一个人来给自己选墓地,可我什么也说不出口。
喉咙像堵了一团棉花,又涩又痛。
现在林悦有了喜欢的人,我当然不能麻烦她。
而且我也不想让她知道我要离开的这件事。
我不想看到她眼中的怜悯和不忍。
那比冷漠更让我难受。
“就......就我爸妈旁边那块空地吧。”我指着地图,声音有些颤抖。
工作人员点点头,开始办理手续。
我看着窗外萧瑟的景色,心里空荡荡的像被掏空了一般。
曾经,我以为我会一直在林悦的羽翼下,平安喜乐地度过一生。
可现在,我就像这秋天的落叶,飘零无依,走向终结。
办完手续,我默默地走到父母的墓前。
照片上的他们,依然那么年轻,那么慈祥。
“爸,妈,我很快就会来陪你们了。”
泪水模糊了我的双眼,我不知道在另一个世界,我们是否还能再相见。
从墓地出来的时候,天空下起了小雨。
细密的雨丝像一根根银针,扎在脸上,带来一丝凉意。
除了买墓地,我还有很多事情要处理。
不过我不着急,阎王给我的三个月时间,足够我慢慢解决。
我驱车前往市区,买了一些香蜡纸钱。
阎王爷说过,因为我是一个躯壳,所以我只能靠烧蜡烛纸钱来维持现在的体貌。
人类的食物我不能吃,它会腐蚀我的躯体。
回到别墅的时候,天色已经暗了下来。
客厅的灯光温暖而明亮,照亮了沈翌年忙碌的身影。
看到我回来,他热情地迎了上来,
“佑泽,你回来啦!”
他的语气自然而亲切,俨然一副男主人的样子。
看着沈翌年,我没有了以往的厌恶。甚至,心里涌起一丝淡淡的释然。
至少我走后,有个人能陪着林悦,也挺好。
我微微点头示意,提着东西回到楼上,将香蜡纸钱放好后,我下楼坐在沙发上看电视。
电视里播放着一部肥皂剧,男女主角正上演着爱恨情仇。
沈翌年在厨房喊我的名字,让我过去帮他一下。
我起身走过去,开始洗菜,或许是我难得没有对他露出讨厌的神色,沈翌年一瞬间也有些愣住。
但很快反应过来后,他又接着做饭。
空气中弥漫着饭菜的香味,温馨而宁静。
林悦从楼上下来,看到厨房和谐的景象,有些吃惊。
因为以前,我一直对沈翌年都非常讨厌,甚至仗着自己年龄小,多次言语侮辱他。
可现在我竟然能这样和他和睦相处,她的眼中闪过一丝疑惑,然后她走到我身边,轻轻地问道:“今天去哪了?”
她的声音温柔而关切,可我却开心不起来。
犹豫两秒后,我淡淡地答道:“去看我爸妈。”
我没有告诉她我去买了墓地,她点点头没有再追问,转身去帮沈翌年摆碗筷。
看着他们忙碌的身影,我的心里涌起一股酸涩。
饭菜的香味飘散在空气中,餐桌上的菜肴色泽诱人。
我拉开离林悦最远的椅子坐下,把她身边的位置留给了沈翌年。
一种陌生的礼貌疏离感在我和他们之间蔓延开来。
林悦的目光在我身上停留了片刻,胸口蔓延出一丝不易察觉的慌乱。
以前的我,总是会孩子气地霸占她身边的位置,将沈翌年挤到一旁。
而今天,我却主动选择了远离。
这种反常的举动,让她感到有些不自在。
开始吃饭我却迟迟没有动筷子,碗里的米饭冒着热气,菜肴的香味不断刺激着我的嗅觉,却激不起我丝毫的食欲。
沈翌年夹了一块排骨到我碗里,满眼期待地看着我,语气里带着一丝讨好
“佑泽,你快尝尝,这是我专门给你做的排骨。”
看着碗里的排骨,油脂的光泽在灯光下闪烁,我感到一阵反胃。
曾经让我垂涎欲滴的美味佳肴,如今却成了我避之不及的催命符。
我无法进食,人类的食物对我来说,如同毒药。
所以我只能僵硬地坐着,一动不动。
沈翌年的笑容渐渐凝固,眼神中闪过一丝尴尬,语气里也带了一丝委屈,
“佑泽,我知道你不喜欢我,但是你也要吃饭呀,身体最重要。”
旁边林悦的眉头微微皱起,眼中闪过一丝不悦,
“谢佑泽,又耍小孩脾气是不是?翌年专门为你做的,你今天必须吃!”
她的语气不容置疑,带着一丝命令的口吻。
抬起头,我看着她,心中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苦涩。
我多想告诉她,我再也无法品尝食物的味道,再也无法像过去那样和她一起吃饭,一起欢笑。
可是,我不能说。
我只能沉默。
这种沉默,在此刻的餐桌上,显得格外压抑。
林悦的声音,如同一道冰冷的枷锁,将我禁锢。
我没有办法拒绝她,从来都没有。
颤抖的手拿起筷子,夹起那块油光闪亮的排骨。
送进嘴里,机械地咀嚼了两下。
味同嚼蜡,更像是在嚼一块冰冷的石头,强忍着喉咙里翻涌的恶心,拼命咽了下去。

呛人的烟雾模糊了我的视线,也模糊了记忆。
机械地往火盆里添着纸钱,火焰跳动,映照着我空洞的眼神。
突然,记忆的碎片像潮水般涌来,将我淹没。
爸妈刚去世的时候,我也是这样烧纸钱。
那是在我们老房子里,破旧的院子里弥漫着同样的烟味。
那时的我,还是个孩子,紧紧地抓着林悦的手,害怕得瑟瑟发抖。
林悦,她会一遍遍耐心地安慰我,告诉我爸妈去了很远的地方,但他们一直爱着我。
她会轻轻地拍着我的背,哄我入睡。
那时候,小小的我总是固执地问她,会不会不要我。
她总是温柔地笑着,说永远不会。
可现在,同样的场景,同样的纸钱,同样的烟雾。
陪伴我的,却只有无尽的孤寂和绝望。
曾经温暖的手,如今冰冷僵硬。
我苦涩地笑了笑,笑声在空荡的浴室里回荡,显得格外凄凉。
林悦,你还会记得,我们一起在老房子里烧纸钱的日子吗?
你还记得,你曾经说过,永远不会丢下我吗?
我颤抖着手,将最后一张纸钱扔进火盆。
火焰猛地窜起,然后慢慢熄灭,只剩下灰烬。
就像我的希望,我的爱情,我的生命。
浴室里一片死寂。
我缓缓站起身,看着镜子里的自己。
苍白的脸,空洞的眼神,像一个行尸走肉
我伸出手,想要触碰镜中的自己。
指尖却穿过了冰冷的镜面。
是啊,我已经不再是活人了。
走出浴室,回到房间。
房间里一片黑暗,只有窗外路灯的光芒透过窗帘,在地板上投下斑驳的影子。
躺在床上,林悦和沈翌年的笑声,像魔咒一样,在我的脑海里挥之不去。
婚纱照......
他们要拍婚纱照了。
我的心,像被一只无形的手紧紧攥住,无法呼吸。
我闭上眼睛,泪水无声地滑落。
林悦,你真的,要嫁给别人了吗?
又是一夜的呆坐,死了的人,的确是不需要吃饭,也不需要睡觉。
时间于我,仿佛失去了意义。
只有无边的寂静,和挥之不去的回忆,将我包围。
忽然,一阵眩晕感袭来。
我的意识,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拉扯着,坠入一个未知的深渊。
眼前的世界,一片漆黑。
没有光,没有声音,只有令人窒息的虚无。
然后,火光乍现。
熊熊烈火,从虚无中凭空燃起,将我包围。
炙热的火焰,带着令人窒息的浓烟,向我逼近。
我感到皮肤传来灼烧的痛感,却无法移动,无法躲避。
恐惧,像一只冰冷的手,紧紧地扼住了我的喉咙。
一个威严的声音,在火焰中响起。
“这是第一层地狱,烈火。”
阎王爷的声音,如同来自地狱深处的审判,冰冷而无情。
“你要在这里,经受十二个小时的火烤。”
十二个小时......
在地狱里,时间被无限拉长,每一秒都如同一个世纪般漫长。
我这才意识到,我已经死了五天了。
五天,这是我在地狱的第一次审判。
烈火焚身,痛彻心扉。
我却感觉不到一丝的温暖。
因为,我的心,早已被更深的痛苦和绝望所冰封。
林悦的笑容,声音,身影,如同幻灯片一般,在我的脑海中闪过。
然后是她穿着洁白的婚纱,站在沈翌年的身旁,笑靥如花的画面。
而我,只能在烈火中煎熬。
紧紧地闭上眼睛,试图将林悦的身影从我的脑海中驱散。
然而,越是想要忘记,就越是清晰。
曾经说过永远不会丢下我的人,终究还是要离开了。
我无力地挣扎着,嘶吼着,却发不出任何声音。
只有无尽的痛苦和绝望,将我吞噬。
火焰,无情地舔舐着我的身体。
我感觉自己的意识,正在逐渐模糊。
十二个小时。
在地狱,这十二个小时比人间十二年还要漫长。
烈火焚烧着我的魂体,却没有留下任何伤口。
只有无休止的灼痛,如同跗骨之蛆,啃噬着我的每一寸意识。
我感觉自己一直处于濒临死亡的边缘。
意识时而清醒,时而模糊。
清醒时,烈火的灼痛清晰无比,让我恨不得立刻魂飞魄散。
模糊时,林悦的笑容会在火焰中浮现,如同海市蜃楼,虚幻而美丽。

再次走出卧室,别墅里空荡荡的,仿佛一个巨大的空壳。
空气中残留着林悦惯用的香水味,此刻却显得格外刺鼻,像一根细针,不断地刺痛我的神经。
他们似乎已经出门了,我机械地走到垃圾桶旁,草莓慕斯还静静地躺在里面,粉红色的奶油在昏暗的光线下显得格外苍白,像一张嘲讽的笑脸。
别墅里太安静了,安静得令人窒息。
每一秒都像一个世纪般漫长,时间仿佛凝固了,只剩下我一个人,被困在这个巨大的牢笼里。
突然,尖锐的电话铃声划破了寂静,像是来自另一个世界的声音。
我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是自己的手机。
屏幕上显示着一个陌生的号码,我犹豫了一下,还是接通了。
一个清脆的女声从听筒里传来,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紧张。
“喂,请问是......谢佑泽吗?”
我几乎要忘记这个名字了。
“是我。”我的声音干涩,像是许久没有说过话一样。
“我是阮斯敏,”她顿了顿,似乎在组织语言,“你还记得我吗?”
阮斯敏,那个女生,我当然记得。
“记得。”
“我......我想见你一面,可以吗?”她的声音很轻,带着一丝恳求。
我握紧了手机,指尖泛白。
见我?
“好。”我答应了。
咖啡厅的暖气很足,却驱不散我心底的寒意。
阮斯敏坐在我的对面,白色的毛衣衬得她格外清纯。
她搅动着面前的卡布奇诺,热气氤氲,模糊了她的脸庞。
“其实,以前......我挺喜欢你的。只不过以前的你看起来太难以接近了。”她的声音很轻,像是怕惊扰了什么。
我的心猛地一颤。
喜欢我?
我苦笑着,手紧握着面前的热水,滚烫的热气却丝毫无法温暖我冰冷的温度。
以前?
以前我的眼里只有林悦,又怎么看得见其他人?
现在,林悦不要我了,我倒是“好接近”了。
多么讽刺。
我放下水杯,指尖在杯壁上轻轻摩挲,感受着那份温暖。
“你找我......有什么事吗?”我的声音有些沙哑。
“上次同学聚会,你......不打招呼就走了。”她停顿了一下,“所以这次,我想单独请你吃饭。”
我看着她面前精致的餐点,意大利面,牛排,沙拉......
这些食物,于我而言,早已如同嚼蜡。
我甚至能闻到它们散发出的香味,却感觉不到一丝食欲。
我摇了摇头,“我......不吃这些。”
阮斯敏脸上的笑容一僵,眼底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失望。
那神情,竟与当初被林悦拒绝时的我,如此相似。
我的心像是被针扎了一下,隐隐作痛。
或许是看见了从前的自己,我忽然有些不忍。
“要不......看电影吧?”我脱口而出,语气里带着一丝连我自己都未曾察觉的妥协。
阮斯敏的眼睛瞬间亮了起来,像夜空中闪烁的星辰。
她欣喜地点了点头,嘴角扬起一抹甜美的笑容。
走出咖啡厅,一股冷风迎面扑来。
我下意识地裹紧了外套,却依旧觉得冷。
阮斯敏走在我的身旁,白色的毛衣在阳光下显得格外耀眼。
她像一只快乐的小鸟,叽叽喳喳地说着大学时候的趣事。
我静静地听着,偶尔应和几声。
她的声音清脆悦耳,像一串跳跃的音符,却无法拨动我心中早已紧绷的弦。
我仿佛置身于另一个世界,与她隔着一层厚厚的玻璃。
“你最近怎么都没去学校?”阮斯敏忽然停下了脚步,转头看着我。
她的眼睛里充满了疑惑,清澈见底,像一面镜子,映照出我此刻的狼狈。
我的心猛地一沉,像一块石头落入深不见底的湖水中。
我该怎么回答她?
告诉她我已经死了,变成了一个行尸走肉,再也回不去那个充满阳光和欢笑的校园了吗?
我张了张嘴,却发不出任何声音。
喉咙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紧紧扼住,呼吸都变得困难起来,只能沉默。
这种沉默,比任何语言都更加沉重,更加令人窒息。
阮斯敏似乎察觉到了我的异样,她脸上的笑容渐渐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丝担忧。
“你怎么了?是不是不舒服?”她关切地问道。
我勉强挤出一丝笑容,摇了摇头。
“没事,就是有点累。”
我不敢看她的眼睛,害怕她从我的眼中看出什么。
我继续往前走,步伐有些凌乱。
阮斯敏默默地跟在我的身后,不再说话。
我们之间,仿佛隔着一堵无形的墙,将我们彼此隔离。
电影院就在不远处,闪烁的霓虹灯显得格外醒目。
直到现在我都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答应和她一起看电影。
也许,我只是想找一个短暂的逃避,一个可以暂时忘记现实的借口。
或者,我只是不想让她失望。
又或者,我在她身上看到我自己的影子!
电影院大厅金碧辉煌,璀璨的水晶灯将一切照得如同梦境。
可我却如坠冰窟,林悦和沈翌年就站在不远处,海报墙下。
他们姿态亲密,沈翌年一手插兜,一手虚揽着林悦的肩膀,正低声说着什么。
而林悦微微仰着头,脸上带着温柔的笑意。
我的心脏猛地收缩,一股难以言喻的疼痛蔓延开来。
我僵在原地,脚步如同灌了铅般沉重。
他们也看到了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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