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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婉沈御的小说咸鱼小妾小说阅读

温婉 著

其他类型连载

偏院的花园不算大,寻常人家,也不像将军府里随处都点着灯笼。温婉借着饭后消食的借口,独自坐在大榕树下的秋千上。即便现在,她还心有余悸。今日在茶楼里,若不是她在赵氏看来的时候及时侧过身子躲避,差点就露了踪迹。其实,在最初被带到这个院子的时候,她是有机会逃的。那时候,阿柴只派了几个护卫守住院门,可出入院子的方式,并非只有院门一个途径。更何况,以她的聪慧,想要找机会出院子也并非难事。她不走,不过是将计就计而已。总归她一个女子,与其一个人在外安危难定,倒不如躲在小校尉的禁锢下求一时安稳。她原计划是等赵氏等人怀上沈大将军的子嗣以后,再出现的。这样一来,她就不用沦为将军府的生育工具。谁知计划赶不上变化,小校尉居然对她用毒!说实话,即便现在,她都不...

主角:温婉沈御   更新:2025-01-07 09:38: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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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温婉沈御的其他类型小说《温婉沈御的小说咸鱼小妾小说阅读》,由网络作家“温婉”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偏院的花园不算大,寻常人家,也不像将军府里随处都点着灯笼。温婉借着饭后消食的借口,独自坐在大榕树下的秋千上。即便现在,她还心有余悸。今日在茶楼里,若不是她在赵氏看来的时候及时侧过身子躲避,差点就露了踪迹。其实,在最初被带到这个院子的时候,她是有机会逃的。那时候,阿柴只派了几个护卫守住院门,可出入院子的方式,并非只有院门一个途径。更何况,以她的聪慧,想要找机会出院子也并非难事。她不走,不过是将计就计而已。总归她一个女子,与其一个人在外安危难定,倒不如躲在小校尉的禁锢下求一时安稳。她原计划是等赵氏等人怀上沈大将军的子嗣以后,再出现的。这样一来,她就不用沦为将军府的生育工具。谁知计划赶不上变化,小校尉居然对她用毒!说实话,即便现在,她都不...

《温婉沈御的小说咸鱼小妾小说阅读》精彩片段


偏院的花园不算大,寻常人家,也不像将军府里随处都点着灯笼。

温婉借着饭后消食的借口,独自坐在大榕树下的秋千上。

即便现在,她还心有余悸。

今日在茶楼里,若不是她在赵氏看来的时候及时侧过身子躲避,差点就露了踪迹。

其实,在最初被带到这个院子的时候,她是有机会逃的。

那时候,阿柴只派了几个护卫守住院门,可出入院子的方式,并非只有院门一个途径。

更何况,以她的聪慧,想要找机会出院子也并非难事。

她不走,不过是将计就计而已。

总归她一个女子,与其一个人在外安危难定,倒不如躲在小校尉的禁锢下求一时安稳。

她原计划是等赵氏等人怀上沈大将军的子嗣以后,再出现的。

这样一来,她就不用沦为将军府的生育工具。

谁知计划赶不上变化,小校尉居然对她用毒!

说实话,即便现在,她都不相信,一个如此看重百姓和属下的人,会用这么下作的手段。

温婉叹了一口气,喃喃自语,“如今,也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只希望,他能说话算话,事成之后放我自由……”

哑婆提着灯笼在院子里寻了温婉半晌,才找到了唉声叹气的她。

哑婆不知道她为何伤心,只拉着她的手回到房间里。

原来,哑婆刚才已经准备好了明天外出的行囊。

几件换洗的衣裳和几样首饰。

首饰的花样儿有些老旧,应该是哑婆年轻时戴过的,虽然并没有多贵重,可看得出,必定是哑婆压箱底的。

沈舟在一旁替哑婆转述,“阿婆说这一趟回家省亲,得带几样拿得出手的首饰,不能让娘家人以为你在这里受了委屈。”

阿柴是以带温婉回乡省亲的名义带她去逐洲的,所以哑婆和沈舟都以为她明天是要回娘家。

沈舟又道:“阿婆还说,虽然阿柴哥现在还没给你名分,可只要你怀上了阿柴哥的孩子,阿柴哥肯定会厚待你,必定让你余生无忧的。这一趟你可要把握机会,好好伺候阿柴哥,如果这一趟回来能怀上孩子,就皆大欢喜了。”

温婉闻言,嘴角一扯。

她实在很难适应,沈舟一个半大的少年用深沉的口吻说出这席话来。

总有种风中凌乱的错觉。

沈舟自己也说得不好意思,说到后面脸也微微红了,但是为了小婉姐姐好,他还是硬着头皮把哑婆的话翻译完了。

他们是真心在为她考虑,人心都是肉长的,温婉很难拒绝这份好意,只能佯装娇羞的表示记下了。

在这个封建社会,女人的作用,似乎只有生孩子而已。

她只是个小人物,无法改变大环境,只能将自己隐藏在人群里,伪装成他们的同类,来求得平稳生活。

*

天刚亮,层层叠叠的山峦笼罩在云雾缭绕之间。

沈御换上一身粗布短打,赶着一辆装满货物的马车。

温婉也穿了一身农妇的衣裳,头上裹着一方靛蓝的绣花布巾,百无聊赖的与沈御并肩坐着。

沐浴着晨光,摇摇晃晃坐马车行走在山水间,没睡醒的她打了个哈欠,脑袋往沈御肩膀上靠去。

“相公,我困了,眯一小会儿哟。”

沈御双手握着缰绳,只觉肩膀上一沉,带着桂花香气便扑面而来。

他本能的皱眉,手臂动了动。

却听闭着眼睛的温婉懒洋洋的说,“我说我要伪装成你的小娘,你不同意,现在我假装的是你娘子,你要是推开我,别人会怀疑的。”

她嘴角扬起笑,“所以啊,你乖乖的,别乱动。”

沈御到底忍住了,任由她整个人的重量都压在了他的身上。

他就没见过这么不看重男女大防的女人,偏偏她还有用,他明面上不能拿她怎么样。

也不知道这女人身上用了什么香粉,她靠过来以后,连空气中都飘浮着淡淡的香气。

往日里,不少主动送上门的女人,也会用各种各样的香粉,他每次闻见那些乱七八糟的味道,就浑身不自在。

但现在,他居然觉得这女人身上的香气还挺好闻?

骑马走在前面的高翎,不经意回头,就见娇滴滴的女人亲密的靠在沈御肩上,两人举止亲密,一点儿看不出假夫妻的模样。

高翎若有所思,眸光里闪过一抹了然的意味。

*

商队由二三十辆马车组成,一半的马车是高家的,一半的马车是边城里其他跟着出来卖货的商户组成的。

由所有商户共同出钱,请了七八个镖师做护卫,所以一行队伍浩浩荡荡也有百八十人。

快中午的时候,商队在一个河滩处停下来休息。

商队里的妇人们开始搭灶台做饭,她们走南闯北已经习惯,动作十分麻利,不过一会儿的功夫,就炊烟寥寥,食物的味道渐渐弥漫开来。

温婉是被馋醒的。

她睁开眼睛发现自己躺在车缘边,身上盖着一张毯子,似乎是怕她掉下去,她身边还用木箱子给拦了一下。

温婉找了一圈,没有找到沈御的身影,倒是看见一脸笑意的高翎走了过来。

温婉跳下马车,“阿柴人呢?”

高翎但笑不语,只抬手往岸边的小树林方向指了指。

他那表情,活脱脱一个吃瓜群众的丑恶嘴脸。

温婉疑惑,将信将疑的往小树林方向走去。

不等她走近,就听一个嘤嘤戚戚的哭声从小树林里传出,随即,便见一个衣裳凌乱的妇人从小树林里冲出来。

那妇人跑了两步,蓦的发现了温婉的存在,她连哭都忘了,吓得脸色青白交替。

妇人踉跄着转身往回跑,跟见鬼似的。

“呃……”温婉脚步一顿,琢磨着这种香艳秘事,还是少看为妙。

她正准备转身,身后却幽幽传来一个声音。

“小相公,你家夫人来捉奸了,这可怎生是好?”

温婉一惊,“你家夫人?”这是在说她吗?

难不成,树林里是阿柴和那妇人在行淫秽之事?

这不能吧,那妇人长相很普通啊,不过身材倒是挺好的,是男人都会喜欢的那种。

温婉嘴角一扯,原来阿柴喜欢的是大乃少妇?

这口味,还挺……正常男人的。


一路上,金木都想不通这个问题,所以一路上,气氛都诡异的安静。

到地方以后,金木轻声喊:“小婉姑娘,咱们到了。”

马车内没回应。

“小婉姑娘?”金木又喊了一声,里面才窸窸窣窣的响起起身的声音。

温婉打着哈欠掀开车帘,似是还没睡醒,眼神幽怨,“这就到了?”

“嗯。”

金木嘴角一扯,有时候他真的佩服小婉姑娘,不知道该说她心大,还是毫无畏惧,这种情况还能吃能睡。

温婉踩着脚凳走下马车一抬头就看见了所处的位置。

“春娦楼?”

金木尴尬的清了清嗓子,没敢看她似笑非笑的表情。

温婉对金木一阵挤眉弄眼,“这里是家青楼吧?”

金木眼神闪躲,粗声粗气的应了一声。

温婉抬手拍了拍金木的肩膀,“紧张什么?男人嘛,我理解的。”

理解?

金木睁大眼睛,满脸诧异。

他一个男人理解是正常的,她一个女人为什么能理解?

这他就很不理解。

温婉大步走在前面,还催促道:“快点儿,我还没来过这种地方呢,听说青楼里不只有好看的姑娘,还有容貌俊美的小倌。”

小倌?

您还真敢说。

金木险些惊得背过气去,战战兢兢的跟上去,实则已经在开始烦恼。

回头大将军要是问起接小婉姑娘的细节,他该怎么回答才不会被殃及池鱼。

即便在这个时代来说青楼是民风最开放的地方,可对见多识广的温婉来说,还是太含蓄了。

她一路走走瞧瞧,原本看得正起劲,身旁的金木握拳咳嗽两声,冲她给了个眼神。

温婉一怔,顺着金木暗示的方向看见几个探头探脑的姑娘。

她略一思忖,便收敛了目光。

穿过纸醉金迷的大厅,他们最后停在二楼的一间门口。

金木示意她自己进去。

温婉嘴角一勾,推门的瞬间,宛如戏精上线,扯着嗓子开始叫唤。

“相公!我亲爱的小相公!我来啦!”

金木:“???”

她这是在做什么?

金木诧异的同时,想起了先前大将军的吩咐。

大将军让他去偏院把小婉姑娘接过来,却没说要接她来做什么。

当时金木还疑惑,如果小婉姑娘问起来,他该怎么说。

那时候,大将军只说了一句话。

“她比你聪明,她知道该做什么。”

现在,看见小婉姑娘夸张的动作,金木突然就明白了将军的意思。

屋内,坐在案桌后的沈御,听见那声“相公”,手一抖,酒水全洒了出来。

他一抬头,就看见温婉提着裙摆往他身上扑了过来。

他本能的要推开她,余光扫向窗外,又生生忍住这股冲动,任由她落在了自己怀里。

温婉趴在他怀里,看似柔情似水,实则一只爪子已经不安分的拧住了他腰侧的肉。

她用了一招,女人们惯用的“掐肉”大法,成功让沈御浑身一颤。

“呵,”沈御脸上带着笑,不着痕迹的摁住她的手,“这么急?”

温婉笑容灿烂,娇滴滴的说:“人家想你了嘛,你这么多天都不来看我,人家以为你忘记我了。”

台词大声说完,她压低声音小声说:“我配合你演戏,你答应我一个条件。”

沈御眉眼低沉,“说。”

“苟富贵,勿相忘。”温婉脸不红气不喘的说:“好歹我也是让你们找到财宝的人,这场戏后,给我一千两银子花花。”

“一千两?”他冷笑,“你还真敢开口。”

温婉撇撇嘴,“唉,你也知道,我一个商贾小妾,被山匪劫了一道,清誉尽毁,如今又成了你名义上的外室,这以后的路是越来越难走。”

“我手里不攒点钱,将来怎么活得下去?”

听着还算合情合理,沈御挑了挑眉,“一百两。”

温婉手指在他胸膛上画圈圈,“一百两太少了……”

沈御轻笑,“如果我说你不是我的外室,而是帮我们找到山中古墓的人,你觉得,接下来会发生什么呢?”

会发生什么?

身怀绝技,却无自保之力,在这豺狼虎视的边城,她下场必定很惨。

温婉气的牙痒痒,“你威胁我?”

“合作而已。”沈御稍一用力,搂着她坐稳身形,“所以,一百两,要不要随你。”

“要!”

温婉扯着嗓子低吼,“相公,春宵一刻值千金,人家想要……”

沈御:“……”

他到底还是低估了这个女人无耻的底线。

但凡不是情况特殊,他肯定直接捂住她口无遮拦的嘴!

“好,好,既然娘子想,为夫必定尽心尽力。”

他将温婉打横抱起走向床榻。

温婉勾住他的脖子,眼睛瞪得大大的,心里禁不住腾起一股子惋惜。

这可是公主抱啊,就这男友力爆棚的青年,如果不是性子恶劣,那该多么的完美。

房门被金木细心的关上。

沈御放下薄纱床帘,挡住了窗外窥视的目光。

窗外,藏在黑暗里的人又观察了一会儿,听见红木发床咯吱咯吱发出声响,这才转身离去。

温婉盘着腿数银票,一副掉到钱眼里的模样再次惹来沈御一阵鄙夷。

温婉:“现在该演的戏也演完了,你还不打算告诉我,你要我做什么吗?”

沈御犹豫片刻,“现在告诉你也不妨,我们在找一件东西,什么时候找到,什么时候放你走。”

温婉动作一顿,“那东西在古墓里?”

沈御点头。

“在找到东西之前,我一直要以外室的身份待在你身边?”温婉又问。

“对。”

温婉表情一垮,凑到他跟前,眼巴巴的盯着他说:

“如果只是探寻古墓,你真的不用关着我,而且,这样短时间还行,时间长了肯定会引起别人怀疑。”

沈御:“所以?”

温婉眨眼,“所以,你直接用我的软肋来控制我吧?”

沈御一思忖,随即笑了。

“你的软肋?你是指银子?”

温婉竖起手指头摇了摇,“不!我的软肋是……你。”

沈御正要问她什么意思,刚张开嘴,还没来得及说话,就见温婉勾着他的脖子往前一拉。

温婉嘟着嘴亲在他的唇上,成功看见他一张脸瞬间变红后,才得意的退开。

“不是说我恬不知耻?”

“看见了没,这才叫真正的恬不知耻!”




幸好,老天还是眷顾温婉的。

没有再给她纠结的机会,柴房门打开,举着鞭子的店铺老板出现了。

他手中的鞭子是专门用来打人的毛刺鞭子,用最硬最糙的粗麻织成,一鞭子下去就能皮开肉绽。

温婉冷不丁打了个寒颤,还是咧开嘴,挤出一个僵硬的笑。

“我我们想买只烤羊。”

店铺老板留着满脸络腮胡,闻言,冷着一张脸指了指铁架上的烤羊。

“今天就这么一只羊,不过被小王八羔子烤焦了,老子刚教训了他一顿。你要是想买,我给你便宜一两银子,算你九两。”

老板给了价,这就是在做生意,没有对他们动手的意思。

温婉松了一口气,生意嘛,能谈就好。

“就肚皮焦了一块儿,我就喜欢吃烤焦一点儿的,不碍事。要不,银子我还是给够,里面的伙计,你就别打他了。”

老板就是求财,有银子哪有不答应的道理。

“姑娘心善,那我给你包起来。”

店铺老板原来是个瘸子,转身进屋,扯着一个瘦高的少年出来。

他一脚踹在少年的腿弯处,“去给客人把羊装上!”

少年一出现,温婉就被着实吓了一跳。

她知道先前他在屋子里肯定挨了打,但是她没有想到,他这哪里是挨打,分明是遭受了非人的虐待。

少年皮肤蜡黄,瘦得只剩下皮包骨,一看就是营养不良,身上大大小小的新伤叠在旧疤之上,几乎没有一块皮肤是完整的。

这样的折磨,真不知道他是怎么熬过来的。

“小婉姐姐……”沈舟吓得小脸发白躲在温婉身后。

温婉安抚的拍了拍沈舟的背,“别怕。”

店铺老板见状,又是一鞭子抽在了少年背上。

“丑东西,还愣着做什么,没看见客人都被你吓着了吗?”

鞭子落在少年身上,他眼神空洞,竟是一声不吭。

他甚至没有看温婉一眼,似乎对人性的恶已经习惯。

温婉想,那双眼睛里,肯定是有过希望的,只不过有太多冷眼旁观的人,将他这份希望磨灭了。

他的眼神,过于震撼人心。

以至于温婉有一种感觉,也许过了今天,他就不会选择再这样痛苦的活着。

很多年以后,温婉得知那时少年的心境,便无比庆幸,她做了一个正确的判断。

“老板,你这奴隶卖不卖啊?倒是挺经打的,拿来发泄情绪倒是不错。”

温婉故作轻松的闲聊,目光扫过少年脖子上烙印的一个“奴”字。

老板擦了擦手,将鞭子递过来,“您要试试吗?给您玩玩。”

温婉接过鞭子,装出一副精明的模样,“老板,别一会儿我抽他几鞭子,你说我把你奴隶给打坏了,要我赔钱吧?”

老板眼中闪过心虚,他刚才还真就这么想的。

一看温婉就是富贵人家娇养的,能讹点儿银钱当然更好。

被拆穿后,老板干笑两声,“那哪儿能啊,一个被倒了好几手的奴隶而已,能值几个钱。”

“这样啊,”温婉犹豫了一下,“那不如这样吧,你这个卖给我,我看他半死不活的,买回去估计玩不了几天就死了。”

“卖啊?”

店铺老板商人的市侩立刻显现出来,“你看我这店铺就我一个人,就指着这个奴隶帮忙呢,你买走了,我这生意就不好做了啊。”

温婉早有准备,“哦,那行吧,我不买了。我就抽两鞭子过过手瘾。”

老板一听,这就不买了?

她这买东西的诚意不够啊。

温婉:“说好的,我抽两鞭子,打死打残了,可不许讹我赔钱哟。”

她举起鞭子就要动手,那狠劲儿,似乎要用上全部力气,直接把人打死。

在打死了没钱,和卖给她还能换点儿银子之间,老板果断选择了后者。

“别啊姑娘,你出个价吧,我把他卖给你了。”

温婉心里暗自窃喜,目的达到,面上却不显。

“那……就十两银子?”

老板皱眉,“跟烤羊一个价啊?”

温婉撇撇嘴,嫌弃道:“烤羊还能让我饱餐一顿。他这半死不活的,回头打死了我还得出钱买张草席把人埋了,又得花一笔钱。”

说得很有道理,老板这几天也在担心这事儿。

这小子没什么求生意志,估计活不了几天。

“姑娘,再加点儿?”老板说。

温婉叹一口气,“实在是加不了啊,您要是舍不得,那就算了,反正就一个玩意儿,我不买也没什么损失。”

她作势又扬了扬鞭子。

老板一咬牙,“成交!”

温婉心想,这买卖划算啊,一只羊的价格救下了一条人命。

老板心想,这买卖划算啊,一个快要死了的奴隶,换十两银子。

于是,买卖双方都觉得自己占了个大便宜。

不一会儿,温婉愉悦的带着少年和烤羊走出店铺。

老板满脸笑容的拿了银子后关上店门,还招呼一句。

“姑娘,银货两讫,离柜不认,你下次来光顾,我送你一只烤羊蹄。”

*

温婉出去吃顿饭,却买了个人回来。

偏院里的众人是对此十分不理解的。

可不理解归不理解,人都买回来了,也只能把人安置了。

温婉让沈舟带少年去洗漱,又找了干净的衣裳给少年换上。

她美滋滋的坐着啃羊腿,该说不说,这烤羊的确地道,一口下去,唇齿留香。

就这份儿手艺,她以后可有口福了。

沈舟敲门进来,抓着少年的手腕往里扯。

“你进来啊,小婉姐姐不会打你的,她就是吓唬吓唬那老板。”

“我家小婉姐姐人美心善,最温柔善良了,从来不打人的,她可好了。”

温婉听沈舟这么一顿夸,顿时笑得花枝乱颤。

可以啊,沈舟这小子能处,对她的认识很到位啊。

她就是他口中的那样,一点儿不带差的。

少年站在门口,一抬眸,看见的就是温婉笑容灿烂的模样。

皮肤白皙的女孩儿,五官精致,笑起来的时候脸颊上露出浅浅的梨涡。

些许碎光落在她眼睛里,闪烁得跟天边的星星一样耀眼。

那时候,少年才知道,原来有些人笑起来,是浑身都会发光的。




篝火跳跃,火光映照在她的脸上,将白皙的肤色染上一抹红晕。

她一双眼睛睁得很大,眸子里的光芒比篝火柔和几分,却比篝火来得温暖。

沈御喜欢看她认真又可爱的表情,忍不住伸手在她脸颊上捏了捏。

温婉一怔,奶凶奶凶的哼了一声。

“说正事儿呢,你别动手动脚的。”

沈御笑了笑,这才接着说:“从山神庙开始,但凡我们找到的古墓,身后总有那么一群人如影随形,你觉得是为了什么?”

温婉:“还能为什么,肯定是你们要找的东西。”

“对。”沈御点头道:“假设阿卓信就是追着我们的那群人,我们东西还没找到,他们却突然撤退了,又是为什么?”

他像个善于引导学生回答问题的老师,带着温婉一起渐渐清理事情的脉络。

温婉仔细一想,试探着说:“因为他们提前找到了东西?或者说,他们也知道了我们的目的地?是要赶在我们之前先去把那个古墓开了?”

越说,温婉的心就越往下沉。

敌人将他们所有的步骤都摸得这么清楚,没有内鬼通风报信,绝不可能。

但,谁是内鬼?

沈御看她表情就知道她想问什么。

“我现在也没查出来谁是内鬼,不过可以肯定的是……既然阿卓信没有把我们这个队伍认出来,那就说明,内鬼不在我们目前这个队伍里。”

“我得找到阿卓部的老巢,游猎牧民以前从不掺和漠北和端朝的事,这次一路追杀我们,背后到底有什么目的,总得探一探才知道。”

“而且,不管阿卓信他们想做什么,这一次,我们既然来了,就要将他们一网打尽。”

温婉再次感慨,“这端朝真是没救了,就你这样的,居然只给你一个校尉当?也真是太屈才了。”

沈御勾了勾嘴角,“谁说不是呢,我这样的,怎么也得是个一等大将军吧。”

“你?一等大将军?”

温婉伸手在他额头上摸了摸,“也没发烧啊,怎么都开始说胡话了?”

沈御蓦的握住她的手腕,“对我就这么没信心?”

温婉白了他一眼,“呵,不是对你没信心,而是对这个王朝没信心。不是你能力不够,而是这个社会就是如此,人生来就是不平等的,你的起点,决定了你的终点。”

她的言论,让沈御浅黑瞳孔瑟缩了一下。

温婉:“在这里,等级分明。如果你出身王侯之家,有你这势力,做个一等大将军是没问题。可普通出身嘛,做个将军都算到头了。”

沈御突然想起了少年时期,他作为太子伴读,跟着听帝师授课。

那时候,帝师也曾讲过一番话,意思和温婉说的差不多。

可那是帝师,而温婉,只是一个小女子。

温婉浑然没注意到他的异样,长长的叹了一口气。

“所以啊,我这样的,如果不想做人的小妾,那就只能找个贩夫走卒嫁了。”

她缓缓的挣脱他的手,活动了一下手腕,没心没肺的笑道:

“周校尉虽不是出身王侯,但也不是寻常人家吧,想来将来也会娶一个和你门当户对的女子做妻子。”

掌心一空,沈御眸色也跟着暗了。

都是聪明人,她这是隐晦的给了他一个答案。

温婉将小毯子扯回来,“我这辈子,不会再给人做小妾了。”

沈御闻言,诧异的抬眸看她。

温婉却已经移开目光,打了个哈欠,“我困了,我去睡会儿,明天不是还得接着赶路嘛。”

她离开以后,沈御坐在篝火边上,许久都没有说话。

*

第二天一大早,果然下起了大雪。

不过一会儿的功夫,草原就裹上了一层银白的颜色。

冒着风雪,队伍前进的速度不降反增,连午饭都是在马背上匆匆解决。

一连奔波了三天,终于来到了一座连绵山脉的脚下。

这座山脉,就是漠北和草原接壤的地方,翻过这座山,就是漠北人的地界了。

临近黄昏,按照往日的习惯,就该停下来安营扎寨了。

可今天,沈御脸色沉沉,观察地形之后,指挥队伍往右边的峡谷靠近。

靠近峡谷之后,所有人下马步行。

天已经彻底黑了,峡谷里寒风瑟瑟,把人的腿都冻僵了,每走一步都要多废些力气。

突然,众人瞧见了峡谷里传来的微弱光芒。

“到了?”

温婉压低声音问沈御,他趁着脸色点了点头。

随后,他打了手势,所有人便立刻分散开来,各自拿出武器,以一种狩猎的姿态盯着峡谷的方向。

温婉已经提到了嗓子眼儿,她还以为他们准备就这样冲进去。

正准备提醒他们,峡谷里情况不明,贸然进去绝非明智之举。

谁知道,下一秒,就见沈御猛地拍了一巴掌马屁股,马儿嘶吼一声,随即就往峡谷里冲。

“有情况!”

峡谷里似乎有人在放哨,立刻吹响哨子。

很快,铺天盖地的箭雨落了下来,瞬息的功夫就把那匹马扎成了刺猬。

马儿倒在血泊里,临死还挣扎一双空洞的眼睛。

等马死透了以后,一群人乌泱泱的就举着火把出现在温婉的视线里。

他们皆是游猎牧民的打扮,所有人动作迅速的将那匹冲进去的马儿团团围住。

温婉顿感一阵后怕,得亏沈御聪明,知道引蛇出洞,否则现在不管是谁冲进去,都是死路一条。

放哨的松了一口气。

“吓死我了,原来只是一匹马啊。”

“我还以为是那个俊俏小子的族人追来了呢。”

“追来又怎么样?还能从咱们手里把人抢回去?”

“说得也是,不就是个落寞的小家族,那么几个人老弱病残,都不够兄弟们杀个来回的。”

“说起来,那小子骨头也是硬,被信公子折磨成那样儿了,还捂着屁股不肯就范呢。”

“哈哈哈……可惜了,倒也是个爷们儿。”

温婉眼尖,已经认出那几个说话的人,正是阿卓信的手下。

那他们口中说的小子,就是温恩了。

一想到阿卓信在折磨温恩,温婉的脸色就惨白一片,恨不得马上冲进去救人。


温婉听见送子娘娘几个字,终于想起来一件事。

哑婆似乎提过,想要早日怀上子嗣得好好调理身体,而想一举得男的话,就要去娘娘庙上香。

难怪沈御会露出这种眼神。

“你该不会以为我假公济私,假装发现了古墓,实则是为了去娘娘庙上香吧?”

温婉被直男的脑回路震惊到了。

沈御不置可否,“难道不是?”

“当然、肯定、以及一定,不是!”

温婉撇撇嘴,“如果是财神庙,你说我假公济私去上香就算了,去娘娘庙上香,我能图啥?”

沈御睨她一眼,“你一个商贾小妾,求的自然是母凭子贵。”

温婉:“……”

如果作为一个小妾,以母凭子贵作为人生终极目标,似乎也是合情合理。

自己挖的坑,哭着也得自己填。

温婉突然发现,从逻辑上,她无法反驳这个观点,否则落在他眼中,她商贾小妾的身份,就会被他怀疑。

“呃,就当是我想去上香吧。”

她突然放弃反驳,沈御的脸色立刻就阴沉下去。

“呵,就这么想要怀上你家夫君的孩子?”

他语气里流露出的嘲笑的冷意,让温婉禁不住打了个激灵。

她茫然的眨巴眼睛,不明白自己又是哪里惹他不悦了。

狗男人,性格阴晴不定的,真难伺候。

明明先前还好好的,这几句话的功夫,就又开始给她摆脸色了。

温婉可不是软柿子,双手环胸,赌气道:

“对,我就是想怀上我夫君的孩子,然后让他抬我做正头娘子!难不成你一个假冒的相公,还指望我给你生孩子?”

沈御闻言,脸色更难看了。

他抓着缰绳的手一用力,马车加快速度冲出去。

山路颠簸,马车速度加快,颠得温婉差点儿摔下马车。

她本能的扯住沈御的胳膊,心惊胆战之下,瞬间就忘了要和他赌气。

“相公,我错了,我错了,你别摔死我呀,我不生孩子了,不生了还行不行嘛。”

她口中那一声相公,软软糯糯的,让沈御一怔,纷乱的思绪也被拉了回来。

他低头一看,胳膊上那双小手,手指白嫩修长,连指甲盖都泛着粉色的暖光。

沈御眉头紧蹙,眼神却变得柔和。

他木着脸控控制马车慢下来,又喊住了前面的高翎。

“我们去一趟娘娘庙。”

沈御有些别扭的跟高翎开口。

高翎怔了怔,随即露出意味深长的笑。

他骑马折返回来,拍了拍沈御的肩膀,“去吧,回头也帮我给送子娘娘上炷香,我这年纪,也该喜得麟儿了。”

沈御:“……”

他拂开高翎的手,转身扶着温婉下马车,又回头道:“你下来,上山的路不方便坐马车,借你马一用。”

高翎自然是没意见的,当即跳下马车把马让给了他们。

沈御利落的翻身上马,然后略微弯腰,向温婉伸出手。

“上来。”

温婉仰起头,逆着光的方向,只能看见马背上他挺拔的剪影。

那画面,就挺惊艳的。

有那么瞬间,她仿佛想起了当初他浴血拼杀,带她杀出重围的模样。

男人,果然是散发着荷尔蒙的时候,才是最有魅力的。

沈御见她愣着没动,微扬了扬眉。

“不要是去求子吗?咱们动作快点儿,去抢个头香,没准儿送子娘娘见你诚心,一次让你下七八个崽。”

下崽?还七八个?

这是骂她是猪?

温婉回过神,嘴角一扯。

她刚才是意识不清了,才会觉得他坐在马背上的剪影很惊艳。

亏得他生了一张恶毒的嘴,否则不知道他会用这皮相骗到多少傻姑娘。

温婉气得牙根儿发痒,不情不愿的将手放在了他掌心里。

双手交握的时候,沈御瞳孔不自觉瑟缩,只一刹那,他便收敛了情绪。

*

深山里树木高大,遮挡了部分阳光,只余些许光芒透过树枝的缝隙,一缕缕由上而下落了下来。

快要到的时候,台阶陡峭,沈御和温婉下马步行。

送子娘娘的庙宇藏在深山里,却没想到来上香的人还不少。

来上香的,多是挽着妇人髻的女人,也偶有几个陪着新婚妻子来上香的男人。

沈御和温婉容貌出众,上台阶的时候,引来周围香客不少目光。

庙宇门口,停着几个滑竿儿,这滑竿儿是专门抬人上山的一种软轿。

山路陡峭的时候,马车上不来,那些不愿走路的富家夫人,就可以不用走路,而是坐滑竿儿上山。

一名小童子坐在门栏上,将前来上香的妇人们都拦住了。

“师傅说了,有贵人在里面上香,闲杂人等现在不能进去。”

“等贵人上完香出来以后,我才能放你们进去。”

小童子对每个刚到的香客,反复解释着拦门的原因。

年纪大的妇人们看见那几个滑竿,就知道里面是有头有脸的人物,她们惹不起,所以没敢吭声。

年纪轻的妇人们心高气傲,就有些不听那小童子解释,七嘴八舌的和小童子吵闹起来。

“佛主不是说众生平等吗?”

“都是来上香的,在神仙面前,还要把人分个三六九等不成?”

“就是,快让我们进去!凭什么有钱就能上头香,大家都想生儿子,这头香就该谁先抢到是谁的。”

“你是出家人,更应该心生怜悯,我婆婆说了,不能给我夫君生个儿子,来年就要休了我。小师傅,你就让我先进去吧。”

小童子一个人,哪里说得过这些长舌妇。

他悻悻的憋红了一张脸,不得已只有搬出贵人的名号来。

“各位婶婶消消气,里面的贵人可是我们边城大英雄的家眷,看在沈大将军护我边城十万百姓的份儿上,这头香就让给他夫人吧。”

沈大将军的名号,还是好用的。

众夫人一听,立刻就安静下来。

沈御和温婉刚走到庙门前,就将众人的对话听了个清楚。

沈御挑眉,目光幽深的看向小童子,沉声问:“你说里面的贵人,是谁?”

小童子以为他刚才没听清,又重复了一遍。

“里面的贵人,是沈大将军的夫人,是从帝京千里迢迢来边城替将军生儿子的。”

沈御:“……”

倒也不用说得这么仔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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