亦或者说,他打心底里希望她所言为真。
可事实是,谢兰清将郑玉晚看得比性命还宝贵,绝无可能伤她,也不会容许任何旁人伤她一分一毫。
“你其实一点也不蠢。”
反而很聪明,知道他想要什么。
偏不给。
郑玉晚想见谢兰清,谢循还是没答应。
带她进大理寺,对谢循而言并不难。
可谢循却一连推着三日不肯见她。
谢从谏也没能探到任何有用的消息,老夫人劝郑玉晚耐心等待,可郑玉晚做不到。
是以又求到燕王府。
燕王不在,郑玉晚就在门外苦等。
顶着暑热和烈阳,只为拼到一丝光亮。
天擦黑时,燕王方才回府。
斜眼瞥见望眼欲穿的郑玉晚,他脚步未停,径直入府。
郑玉晚心里是有巨大落差的,但是没关系,只要燕王府的侍卫不轰人,她明日还会接着等。
她只知道,求比不求,总是多一丝希望,哪怕渺茫。
“郑姑娘,请随我来。”
萧淮之终是动了恻隐之心,让侍卫将郑玉晚请进了府。
“殿下,小女子此番来,不敢有任何奢望,只求见我娘一面,恳请殿下开恩。”
郑玉晚进厅后便伏跪在地,头磕在地上不肯抬。
萧淮之无奈,蹲下身抬起她的下巴。
“你还不知情吗?”
郑玉晚再愚钝迟缓,也读出了萧淮之眸中的悲悯和闪躲的愧疚。
“我该知情什么?”
萧淮之复问:“你要见你娘?”
郑玉晚点头如捣蒜,“求殿下开恩。”
萧淮之的手臂搭着膝盖,垂下眼眸。
看来是不知情。
距谢兰清自戕已过去五日,郑玉晚今日才求到他面前来,说明她此前已求过谢循。
显然,谢循没有告诉她真相。
至于是怕她伤心还是出于别的考虑,亦或兼而有之,萧淮之猜不透。
“你娘死了,于狱中自戕。”
“……什么?”
郑玉晚眼眸猩红不已,泪如泄洪般流淌不停。
她失态到放肆地地揪住了萧淮之的衣领,“怎么会这样?我娘怎么会自戕呢?”
是系统逼她的吗?会吗?
可谢兰清的任务不是杀掉傅吟雪吗?不是根本没完成吗?
她害怕郑玉晚被抹杀,一直都很听系统的话,系统不让她死她是不会死的。
到底为什么会变成现在这样。
哪里出了差错?
“你冷静点,我知道你很难接受,但你娘确实是服毒而死。”萧淮之握住郑玉晚的手,触感冰凉得令他一震。
“不会的,不会的,”郑玉晚抽回手,巨大的打击让她快要疯掉,极力冷静却又频频崩溃,“怎么会这样?”
一刹那,天旋地转,四面皆牢笼,皆牛鬼蛇神。
她惊恐地站起身,踉跄不稳头重脚轻。
萧淮之担心地捉住她的腕子,她如被蛇蝎叮咬,猛地甩开,疯了般疾跑出去,一头撞在梁柱上。
“太医何在!”
……
郑玉晚做了一个分外沉重的梦。
梦里尽是欺负她的人——余宝星,余嘉玥,谢荷,谢廉……还有谢循。
她先是跪地求饶,再是摇尾乞怜,到最后崩溃大叫……
却换不来那些欺辱她之人一丝一毫的怜悯,只有变本加厉。
往日护着她的阿娘,这次无论她怎么痛哭呼唤,始终没有出现。
以后也不会再出现了。
***
萧淮之终究还是弹劾谢循包庇谢兰清了。
忍到今日,也是不易。
谢循有三寸不烂之舌,朝堂上萧淮之气出了猪肝色,却无可辩驳。
加之皇帝本就宠信谢循,于是并未追究。
“她可还坚持去大理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