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罢,她就自顾自把手伸了过来。
条件反射下,我触电般地缩回了手。
“不行,这个绝对不行!”
她扑了个空。
顿时恼羞成怒:
“不行什么不行?这都不肯,真是小家子气!”
“乖儿子,你瞧瞧你找了个什么玩意,就她这种态度,我还有啥好指望下次的?”
闻言,程耀立马把我拉到了一旁,低声质问道:
“不就是一个破镯子吗?能有多贵,几千吗?我妈喜欢,你给她不行?”
“咱们俩三年感情难道还不比不上你一件首饰吗?!”
我心底对他的失望彻底决堤。
明明是他妈的错,为什么还要道德绑架我呢?
而且这三年,我曾不止一次告诉过他。
这镯子是我妈留下的遗物,对我有很特殊的意义。
“从我妈去世那天起,我已经戴了它整整十年了,你现在要我把它送给你妈...”
“程耀,你脑子是不是被驴踢了?!”
我近乎哽咽着回怼了他。
又转过身,指了指自己的手腕,告诉她妈:
“这镯子我从小戴到大,现在腕口小了,除非是去珠宝店找人把它取下来,否则就根本拿不下来!”
可她压根不听。
猛地扑向了我,将我的手腕摁在了墙上,一顿生拉硬拽。
口中念念有词:
“拿不下来?真以为老娘会信你的鬼话吗?!”
“反正你妈都死了,等你和我儿子结完婚,我就是你下一个妈,你现在把它送给我,有什么不对的?”
争抢间,她掐着我的手往墙上蹭。
镯子磕在墙面上,发出了破碎的声音。
恍惚间,我看见那些和妈妈的回忆也随之断裂成了好几截。
可她依旧没有放手。
很快。
我的手腕被磨破,玉镯的碎渣深深拉扯进了皮肉里,血流如注。
我疼得哀嚎不止。
她这才作罢。
愣在原地,有些心虚地辩解:
“这...这可不能赖我,我又不是故意的,你要是爽快点,早把镯子送我,不就没事了吗?”
“是你自己活该!”
像个犯了错的孩子一样地在耍赖。
但她都六十好几了。
还他妈是个孩子吗?
我一把将她推开,忍声吞泪地收拾起了地上的碎玉。
可我没想到。
她见状,也趴下身子来抢。
程耀生怕她手被割伤,赶忙劝她停下。
可她说:
“碎玉是很不吉利的东西,她还这么舍不得,说不定是这镯子特别值钱呢!”
她又扑又扯,拼命得像条抢屎的老狗。
甚至因为手脚不如我利索,她抢着抢着,突然开始往地上不停地吐痰。
粘稠的浓痰沾在碎玉上,臭不可闻。
我忍不住破口大骂:
“不是,你脑子有病吧?别糟践我妈留给我的东西!”
可她颇为自得:
“糟践?沾点痰而已,洗洗不就得了,你们城里人就是作!”
“再说了,上面早就沾了你的血了,我的痰没准比你血还干净呢!”
她说着,又往地上猛吐了好几口。
急得我当场就想抽她一巴掌,让她少在这发癫。
可程耀和他爸围上来把我们俩拉开了。
他妈像只老母鸡一样护着抢到的玉,大骂着要我滚。
他爸则嘴上嚷着:
“人可以走,但送的东西可就没有要回去的道理了!”
抱着那两瓶茅台不肯撒手
我冷笑不已。
用袖子包起最大的那块碎玉,扭头就走。
一出门就给我爸打了电话,让他派家里的司机来接我。
一路走到了村口,程耀才追了出来。
“我说你至于吗?”
“我妈又不是故意弄碎你镯子的,她那么喜欢,当然心急了。”
“你也真是,干嘛不给她呢?”
他埋怨得仿佛天经地义。
我忍不住问了一句:
“你妈喜欢,那你为什么不自己给她买呢?”
他漫不经心地摆摆手:
“你有钱呗。”
“我妈也没说错,的确是你活该,你要是别这么抠门,会有这事吗?”
好好好。
狗嘴果然吐不出人话。
“你说得对,是我活该...”
我忍着痛,噼啪往他脸上甩了两巴掌。
这下没人拦着。
碎玉渣都飞进他嘴里了。
他捂着脸,愣了半天:
“然后呢?”
“你还真期待上了?”上了车,我头也不回地关上了车门,“姐懒得跟你这种人废话,你不配听!”
村口,来来往往的街坊很多。
见他这小丑模样,都跟见了什么天大喜事一样开心。
为什么呢?
车刚开出去没多久。
司机就提醒我看后视镜。
程耀用怨毒的目光追了我们很久。
“他好像没打算放过您。”
我呵呵一笑:
“正好,我也没打算放过他们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