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渡正打算继续喊，忽然听到浴室里传来一声“哎呀！”，似乎是谁摔倒了。
然后，浴室门口打开，水生竟然直接抓着一条浴袍就出来了！
“哥！你回来了？太好了！”
“我、我还以为你——”
水生完全不顾形象，身上湿漉漉的，却跑过来扑到了李渡怀中。
“水生，你——”
李渡说不出话了，因为他听到水生正在小声啜泣着。就仿佛是压抑了许久的心情，忽然得到了释放一般。仿佛她身上的水渍都咸湿了。
一瞬间，他的脑海中回荡起了自己曾经和水生无数次的过去，李渡感觉内心一阵悸痛。
他摸着水生湿漉漉的头发，轻声道：“怎么了？我只是出去几天而已。”
“没、没事……”水生啜泣着，小声说，“我就是想念你而已。”
啜泣声立刻小了，就好像是幻觉。只是想念吗？
李渡总感觉有些不对，水生似乎有什么想说的话，但又不敢说。不过，对于这个女孩，李渡却十分心疼，他不打算深究。
她可以说是李渡活到现在的精神支撑了。
“好了，你看看你，都多大的人了。就算我回来了……你也不用这样吧，洗澡都没洗干净呢。”
“已经洗干净了。”
水生渐渐离开了李渡怀里，在意识到自己如今的状态后，脸色终于变得通红。
“我、我只是没换衣服。”
“去换吧。”
“嗯。”
水生转身跑回了浴室，忽然顿住了，似乎意识到了什么。
羞涩着，将一只手放在后面遮住，又抓着浴袍快步离开。
恨不得找个洞钻进去。
“哥，你后面还会出去吗？”
“暂时不会了。过两天就是自主招生考试了，然后还有高考。”
“哦。”
李渡做了饭，兄妹俩就好像忘记了刚才的一幕，又回到了日常。
看着水生狼吞虎咽的模样，李渡无奈笑了笑。也不知道他不在的这几天，水生吃得好不好。
下意识地，李渡摸了摸她的脑袋。
水生看了李渡，眼睛里都眯着笑。已经十几岁了，她还是喜欢在李渡面前露出这种小孩子般的笑容。
稍微回头，李渡忽然看到了挂在墙上的全家福。那时候水生还很小，不知道有没有记事。父亲拉着他，母亲抱着水生，一家人都笑得很开心。
可那已经是过去式了。
他们的坟墓，李渡每年都去清理，偶尔会有小孩子在附近打闹。
也不知道他们在地下过得怎么样，辛不辛苦？
看着看着，李渡的眼角就不由得湿润了。
忽然，李渡感觉到怀中多了一具温暖的娇躯，水生不知道什么时候，来抱住了她。
将脑袋靠在李渡的胸膛，水生低声道：“哥，你还有我呢。我会永远陪着你的。”
李渡心有所感，轻轻抚摸着她的脸颊。
水生总是这样，能够第一时间察觉到他情绪的变化。
停顿了几秒钟，李渡回忆道。
“爸爸妈妈走得早，也不知道你记不记得。他们下葬的那天，我抱着你，你哭得很大声。那天还下着雨，晚上回不来，我就抱着你在别人家的店门口里躲雨。”
“你哭了大半天，等到晚上我想哭的时候，你那时候竟然不哭了，睡着了。明明下雨很大，你就是睡得很香。”
“于是，我也不好意思哭了，怕吵醒了你。”
水生轻轻挠着李渡的胸膛，咯咯笑了：“因为哥你的怀里很温暖啊。”
是吗？
李渡有些感怀。曾经父母的怀抱也很温暖，只是……
不过，看着活泼的水生，李渡的心情总算是变得好了一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