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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手指上线,我在古代当神探言淡言浅全文

吃西红柿不吐番茄皮 著

其他类型连载

伏清合远远看了眼言淡手中的腰带,眉目微凛,大步走过来。“快放下。”声音带着一丝焦急。待言淡放好腰带,他掏出个瓷瓶,拔开木塞,幽香瞬间沁满整个空间。这香气带些苦涩的木香,又有些像现代某些咖啡豆的气味,闻起来格外特殊。又问:“有帕子么?”言淡见伏捕头面色严肃,知道事情不妙,连忙从布包中掏出个帕子。帕子很有童趣,是二妹言浅刚学习刺绣时的作品,绣的仙鹤像一只矮矮肥肥的黑鸭,被送给了言淡,平日用来擦手。伏清合接过,看到图案忍不住笑意加深。微微倾斜瓷瓶,倒出半瓶药水,沾染得帕子部分呈现出淡淡的蓝色,把肥黑鸭恰好框在一汪蓝水中。“用这个,把刚才碰过腰带的地方擦干净。”“好。”女子不敢马虎,用药水染湿的部分,仔细清理了手指,连指尖指甲缝也未放过。看...

主角:言淡言浅   更新:2025-01-14 14:46: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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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言淡言浅的其他类型小说《金手指上线,我在古代当神探言淡言浅全文》,由网络作家“吃西红柿不吐番茄皮”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伏清合远远看了眼言淡手中的腰带,眉目微凛,大步走过来。“快放下。”声音带着一丝焦急。待言淡放好腰带,他掏出个瓷瓶,拔开木塞,幽香瞬间沁满整个空间。这香气带些苦涩的木香,又有些像现代某些咖啡豆的气味,闻起来格外特殊。又问:“有帕子么?”言淡见伏捕头面色严肃,知道事情不妙,连忙从布包中掏出个帕子。帕子很有童趣,是二妹言浅刚学习刺绣时的作品,绣的仙鹤像一只矮矮肥肥的黑鸭,被送给了言淡,平日用来擦手。伏清合接过,看到图案忍不住笑意加深。微微倾斜瓷瓶,倒出半瓶药水,沾染得帕子部分呈现出淡淡的蓝色,把肥黑鸭恰好框在一汪蓝水中。“用这个,把刚才碰过腰带的地方擦干净。”“好。”女子不敢马虎,用药水染湿的部分,仔细清理了手指,连指尖指甲缝也未放过。看...

《金手指上线,我在古代当神探言淡言浅全文》精彩片段


伏清合远远看了眼言淡手中的腰带,眉目微凛,大步走过来。

“快放下。”声音带着一丝焦急。

待言淡放好腰带,他掏出个瓷瓶,拔开木塞,幽香瞬间沁满整个空间。

这香气带些苦涩的木香,又有些像现代某些咖啡豆的气味,闻起来格外特殊。

又问:“有帕子么?”

言淡见伏捕头面色严肃,知道事情不妙,连忙从布包中掏出个帕子。

帕子很有童趣,是二妹言浅刚学习刺绣时的作品,绣的仙鹤像一只矮矮肥肥的黑鸭,被送给了言淡,平日用来擦手。

伏清合接过,看到图案忍不住笑意加深。

微微倾斜瓷瓶,倒出半瓶药水,沾染得帕子部分呈现出淡淡的蓝色,把肥黑鸭恰好框在一汪蓝水中。

“用这个,把刚才碰过腰带的地方擦干净。”

“好。”

女子不敢马虎,用药水染湿的部分,仔细清理了手指,连指尖指甲缝也未放过。

看她清理干净,伏清合才解释,“这腰带上的白色粉末应是封鹤,为一种剧毒,沾染上一段时间后会顺着皮肉侵入体内,不会立刻发作,几个时辰后蔓延五脏六腑……不过你不用担心,刚才的药水是奉公门特制,你沾染了封鹤时间不久,用此水擦净便可。”

“谢谢。”

言淡听闻此毒凶险,虽已解,但依旧有些心有余悸。

转头再看那条腰带,被尤悠带上布手套拎到了一旁,用白布包裹住,又收到他随身携带的箱子里。

尤悠做完这些动作,便走到伏清合身旁,“如果是封鹤,那便不用入喉,只需接触。”

“的确如此。”伏清合皱眉,温和的笑意不再,只留些许沉重,“不论是大会过程中,或是宴会推杯换盏之间,有接触都是理所应当。只是……这封鹤珍贵,至少值白银千两,没点门路还没法子弄到,又怎是这个家世普通平民出身的队正能买得起的……”

他沉吟片刻,看向尤悠。

“去叫承继,你们想办法自行离开。”

“是。”

尤悠转身向外跑去。

事情变化迅速,把言淡看得一愣一愣的。

眼睁睁望着伏清合不紧不慢走到门口的小兵面前,远远看着两人交流,时不时能听到‘鞋袜湿了’‘还有要事’‘午间再来’等只言片语。

随后小兵便亲自送到了军营门口,目送两人渐行渐远。

知道轻重,即使是满腹疑问,她也一直未开口打断。

直到走到了足够的距离,言淡这才忍不住询问,“不等袁捕快和尤捕快么?”

“承继轻功不错,带着尤悠也能很快追上我们,你无须担忧。”

伏清合过目不忘,已经记住了来时的路,回程期间并未掏出地图也走得快速。

他看言淡依旧频频回头,轻声一笑,“营内暂时以为承继他们还未走,不会追我们的。”

察觉到女子的欲言又止。

伏清合又道,“我虽是捕头,但承继乃袁国公嫡次子,身份更加贵重,所以他们认为,我定不会丢下承继就跑。”

结果没想到你真干得出来……

不对。

刚才入军营时只出示了令牌和信件,并未报出姓名,那军营内部又是如何知晓这一行人的身份呢?

看来奉公门在派出伏清合时,就已经有多方知晓这个消息了。

“所以袁捕快他们是偷溜出来?”

“是……你小心看路。”

言淡说话间差点撞到低垂的树枝,被伏清合抬起才未划伤。

他时刻注意着四周的路况,还不忘看顾属下,显得格外可靠。

“今天多亏了你细心,发现死者腰带上的藏毒,我们才能提前得知真相……”

“哪里,我只是运气好……”

言淡不好意思笑了笑,这才把注意力放在路上。

“你是如何发现,那闫岩有问题的呢?”

面对这个问题,言淡早有准备。

把从资料中发现死者全部同处于一个团,又只有闫岩那个队的队员毫发无伤的发现说了出来……

总算是糊弄了过去,还得了好几句夸奖。

伏清合是个文化人,夸人的词语颇多,还能用上些典故。

把言淡哄得都有些膨胀起来,整个人飘飘然的,觉得自己简直是天纵奇才包公在世……

两人脚步极快,加上走过一回路更熟,返回倒比来时快上一倍。

到了马车附近,言淡还有些意犹未尽,伏清合却自己站在马车下等两名属下,让言淡先行上车。

上级在车外等,自己却坐于车厢内,于情于理都有些不合。

但伏清合太过和善,使得上级的威严感淡化了不少。

再加上言淡的脚已冻得没有知觉,早就想找个地方换了鞋袜,所以也就顺势接受了对方的好意。

她脱下鞋,扯下袜子的瞬间,粘连住的皮肤被撕出几块殷红的伤痕。露出的血肉上,还覆着袜子上被扯下来的丝线。

这伤痕说不清是冻出来的,还是被鞋磨成的水泡又被挤破……

或许兼而有之。

言淡已顾不得分辨,用带出来的冻伤膏避开伤口随意涂抹一遍。

脚趾肿胀得发白,又被涂上药膏油得发亮。

映衬着细瘦的脚腕,形成鲜明对比。

伤口和着其他冻伤的位置,又痒又痛,实在难忍。

怕车厢外的人听到自己的痛呼,她咬紧牙关,避开伤处,擦干脚底的水痕,又蛮力扯掉肉上的附着物。

痒倒是消失了,只剩下触碰了伤处,导致痛意加倍。

就这么忙活一刻,竟在寒冷的冬日硬生生疼出了一身冷汗。

言淡不想耽误太多时间,忍痛快速套好鞋袜,便准备下车。

刚起身便听见一层布相隔的帘外有了动静。

“伏捕头!你怎么站在车下!”

这咋咋呼呼的声音一听便是袁承继。

“这丫头好没礼数,怎么能让捕头你站在车下……”

伏清合阻止了袁承继冲入车厢的动作,低沉的声线如潺潺流水,熄灭火焰,“是我想在外面等你们。”

“伏捕头,你……”

袁承继这个一米八多的高壮汉子,刹那间被感动得眼泪汪汪。

“傻子……啊!”

尤悠小声嘀咕了一句,又闷声痛呼,应是袁承继报复。

“好了,你们作为捕快,打打闹闹像什么样子。”伏清合失笑,随即咳嗽一声,转头对着车厢内问道:“言捕快,我们可方便进来?”

他说完后并不动作,只静静伫立在车厢前,似乎等待内里人的回复。

“进去为什么还要跟她说啊……”

忽略掉背景音中让人烦躁的絮叨,言淡露出一个了然的微笑。

她瞬间明白了伏清合的关心与好意,特地空出马车便是为了方便她换好鞋袜,却顾忌女子的面子并不直说……

轻轻掀开帘子,回道:“谢谢伏捕头,我……处理好了。”

“那便好。”

伏清合颔首,随即带着一头雾水的承继和事不关己的尤悠上了车。

坐定,这次由承继在外赶车。

“言捕快,今日多谢你的配合。”伏清合收起笑意,神色郑重,“但今日查到的所有事,望你能守口如瓶,不要对任何人提起,包括奉公门分部的其他同僚……”

“我能知道原因么?”

言淡打量了一眼伏清合的神色,见对方并未生气,多加了一句。

“我只想知道为何我们已经知道了凶手,反而……逃走……”

听到‘逃走’这个用词,伏清合笑出了声。

随即正色道:“不能算逃走,称之为……撤退更加准确。”

他略微停顿。

“凶手也不算是凶手,只不过是被利用的棋子。这案子背后还藏着多重势力,有关军营、勋贵,甚至是皇子。而你发现的药物珍贵且稀少,能轻易用出的人屈指可数,更是佐证了这一点,即使是奉公门,也得掂量着行动……言捕快,你还想知道更多么?”

“不用了。”

言淡惜命,这种复杂的事并不想掺和。

“言捕快只需忘记今日的事情便好。”

即使伏清合依旧挂着温柔的笑意,在那一番名为讲解,实则暗含威胁的话之后,也显得格外深沉起来。

“我会忘记的。”

刚答应完,马车里的气氛一落千丈,有些凝滞。

言淡脚痛不想说话,尤悠本就话少,伏清合则是闭目养神……

本以为今日的行程就这样结束。

谁知快入城之时,马车却忽然停下。

“小心!”

一支箭破风而来,钉在马车的木框架上,力道极大入木三分。

此刻尾羽颤动不停,震荡出微小的嗡鸣。

伏清合眸色微冷,那股子暖意刹那间消散,蓦然拉住了一旁的言淡,躲开又一支箭矢。

一股清冷仿似薄荷的香气扫过鼻尖,言淡感受到腰部手臂的力量,刚下意识准备伸手推拒。

突听破空声再次于耳边回响,随即被环抱着,跳于车外。

“有埋伏。”


说是劳烦。

但上级对下级的吩咐,怎可能拒绝?

再加上分部如今上值的除了自己一人,就只剩守门的蒋叔……

蒋叔也是捕快退下来的,年轻时叱咤风云受了不少伤,如今年过五十,心肝脾肺肾都有点小毛病,可不敢劳动他老人家出山。

别走到半路,一下没喘上气,成了新一桩案件。

震惊!奉公门分部捕快办案竟死于中途,总部竟参与其中。

……

因此,言淡只能认命收拾好了必备用品,和三人一齐出了奉公门。

言淡本就不是本土人,这两个月才渐渐摸清原主的人际关系和工作情况,哪能知晓军队驻地这种机密。

好在为了让她配合,伏捕头吩咐承继与其讲清楚案件详情。

在路上,袁承继三句嘲讽夹杂一句正经话,磕磕绊绊总算讲毕。

言淡忍着气听完,才知晓两日前夜间发生了一起大案。

凌朝北部驻地军队,名缘北军,是从大凌开国起便被安插在此,以备随时支援边境北府军的一把利器。

边境如若沦陷也可退守城内,抵挡一时,在战略布局上非常重要……

就这么一个重要的精良队伍,在演武大会之后庆祝之时竟有人投毒,还一回毒死了二十九个兵。

死去的除了普通的兵,其中也包括勋贵家族派来历(镀)练(金)的几个公子,有一个还能和贵妃扯上些亲戚关系。

不过事关军队,这些公子倒不是重点了。

是否是细作混入其中,有没有党派军权斗争的痕迹,和其他国有没有关系……这些才是皇帝关心的。

奉公门直属于渊目阁,而渊目阁只听令于皇帝,是专属于皇帝的职权部门。这事其他人办皇帝都不会放心,只能交给奉公门。

奉公门总部便派来伏清合,以及他的两个得力干将。

将案件在脑海中过了一遍,言谈便猜这伏清合的身份定不简单。

事关军队的事情,还牵扯到勋贵家族的人,不是单单能力强便能压得住的……还得有背景有身份才行。

她也明白了分部那些‘人精’为何一反常态,推拒这种和总部人员一起立功的机会。

想来应是这两日听到了些许风声,知晓参与人员的复杂性。

查得清楚功劳也不是自己的,查不明白搞不好要替总部背锅。

如果不小心得罪了谁,不好交代……

实在是吃力不讨好,这才都想法子躲开。

想到这里,言淡忍不住叹了口气。

喵了个咪,只有自己这个倒霉蛋中了招。

那些同事平日里‘大侄女’叫得亲热,关键时候连个提醒的人都没有。王捕头也是一样,暗示也不给,还让自己早点来……

言淡这可是错怪了王捕头。

王捕头并不知道军营那边走漏了风声,导致这群老油条逃避不上值。

在他看来,总部捕快选人帮忙,怎么也选不到言淡这个小丫头身上。

更何况这次来的奉公门门主之子伏清合,袁国公次子袁承继,即使是最不起眼的尤悠家中也至少是个京官……

这都是活生生的青年才俊啊!

言淡这丫头长得又好,不管是哪个看中了,说不准就……

王捕头用心良苦,把好友之女当自家丫头看,才为她考虑。

直到现在,他还不知晓言淡被带上了路,正自得于自己英明的安排。

事情能不能成再说,先奖励自己一杯好酒……逝去的好友也爱喝,便帮他也多喝一杯吧!

王捕头美滋滋的想着……

王捕头是美滋滋了,言淡只能苦哈哈上了车。

门内的好马都被王捕头征用去了村里,伏捕头几人的马也因连续的赶路需要休息些许时候,只剩几匹老马拉着的马车能供他们使用。

尤悠赶车,带着一行人坐马车到林间。

为了保密具体地址,再加上路面泥厚,老马走了些许时候便没了力气,只能下马车步行。

伏清合带有奉公门专属地图,因路不熟,又弯弯绕绕,走了半个多时辰才到驻地门口。

刚刚站定,便有士兵围了过来。

他早有准备,出示了令牌和密旨,队列里立刻便有人进入通报。

随后一名身着军甲的高大壮汉,带了一队人走出营地。

他走于前列,声如洪钟,“属下是副尉陆仁,将军此刻有要事在身,吩咐属下带着诸位入营。”

副尉为正九品,和奉公门普通捕快同级。

奉公门的捕头为正七品,按理来说副尉不属于奉公门内部,见面需得按照下级对上级的正礼,行揖礼,需得双手要高举与额头相齐,弯腰垂首。

而这副尉竟连拱手礼都不行,更别提揖礼。

袁承继最讨厌有人对伏捕头不敬,刚要发作,却被拦住。

“承继,以要事为先。”

“是。”

所敬重的伏捕头吩咐,袁承继岂能不从。

这人脾气看着就急躁,此刻咬牙忍下,脖子上都气得爆出了青筋,也不发一言跟在身后,默默进入驻地。

反观被怠慢的伏清合,面色自然,态度温和,仿佛无事发生,安抚似拍了拍属下的肩膀。

即使察觉到了言淡的视线,也只是微微侧目,目露疑惑。

倒是让看戏的言淡有些不好意思起来。

这人的脾气真的这么好?

驻地内的路十分不好走,昨夜下了雪,浸湿了松软的土地,此刻皆成了泥泞,染湿路过的每一双鞋袜。

言淡长得矮小,没有功夫在身,在外边走时便已湿了鞋。

驻地靠山,现下往上爬,更是狼狈,裤腿裙边皆是泥点。

脏倒是罢了,言淡不讲究。

最可怕的是冬日湿了鞋不一会便可能凝结成冰壳子包在鞋外,这样走得久了,脚趾都可能冻掉……

好在言淡看着天气不好早有预料,临行前背了包裹,装了一双放在奉公门的备用鞋。

但问题是现下哪有地方给自己换……她决定再忍忍,走到现场再说。

“到了。”

副尉停了脚步,站于一白色大帐前,“死者都被搬到了帐内……”

“你们动了现场?”

话很少的尤悠出了奉公门后终于说了第一句话,他本就是瘦高的个子,此刻居高临下看着副尉,即使语气冷漠,也透出了一股质问的味道。

副尉皱眉,也冷下脸。

“昨夜大风大雪,难道要让兄弟们就这么放在外边?这山上可有不少野兽,哪里能看得过来?”

他也不等回应,干脆转向领头的伏清合。

“地方已经带到了,属下还有事,请自便吧!”说完只留下两个兵守在账外,其他人均扬长而去。

“这人好生不讲理……”袁承继欲追过去理论。

伏清合再次拦下,得到属下一个委屈的眼神。

“捕头你为何总向着外人!”

看对方委屈地直瘪嘴,伏清和忍不住长叹一口气,“承继,你冷静些……副尉这样,也是悲伤愤怒所致,情有可原。”

“捕头……”

“如若奉公门出了事,却不由自主,查都查不得,还得外人来介入,你会是什么心情。”

“怎会如此?奉公门的事何需外人插手?”

伏清合摇摇头,露出一抹温和的笑容,“你难道还不明白么?对于缘北军,我们正是外人。将心比心……”

袁承继想了想,怒火被那只温柔的手一点点掐灭。

面子上有些挂不住,只能无可奈何地嘟囔,“捕头,你就是太心善……那咱们还继续查么?”

言淡眼睁睁看着袁承继的情绪被安抚得渐渐平息,再看那满面笑意的捕头,不由得心生佩服。

这捕头带着两个属下,一个脾气火爆易燃易炸,一个话少冷漠我行我素。

真是不容易。

仿佛母亲带孩子一般,还得哄。

“当然,该做的事,该履行的职责,还是得继续。”

伏清合并不知言淡现在脑海中已经替他勾勒出了一个‘男妈妈’的慈祥形象,对着属下轻声一笑,“你看,尤悠已经先进去了。”

“他竟然……”袁承继左右没看到尤悠的人影,猴一般便跃入了账中,“别想偷跑,今日我比你更快找到凶手!”

言淡默默看着这些人互动,正看得饶有趣味。

没想到伏清合摇了摇头,并未急着跟进去,反而从袖中拿出一方白布,朝着言淡递了过来。

“这是?”

见言淡并未接过,他立刻明白过来,把白布打开展示。

白布左右各缝制了两条白线,结合在一起好似现代的口罩一般。

“尸体时间长了会有些味道,你未接触过尸体,定不习惯。这个熏了草药,把这个带于面部,可遮挡些许异味。”

言淡从他手中接过,本以为对方并未注意到自己,没想到……

愣怔片刻,才缓缓带好。

伏清和见面前女子顺利带上,轻轻挑眉,夸赞。

“第一次见的人都要问此物该如何带上,言捕头不点就通,果然聪敏过人。”

“哪里哪里。”言淡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心中却想着。

伏捕头果然是男妈妈,好温柔啊,好想做他的属(小)下(孩)。

这想法刹那间而过,看着伏清合踱步走入白色大帐,又急忙跟上。

“死者二,杨显,死亡时间同样为两日前的夜间。”

“尸体口、眼皆开。”

“唇呈紫黑,疑似中毒。”

“症状和死者一相似,因何物中毒需后续进一步调查确认。”

……

刚进入,便看尤悠已展开一卷轴,边念边写。

听到脚步声,抬眼看到伏清合的身影,“刚确认两名死者,死亡时间和死亡原因,和上报基本符合,具体是什么毒,体表特征看不出来,需得之后剖开,观其变化,或取腹中残留物才能知晓。”

“尽量不剖吧!缘北军情绪本就不满,查查有没有其他线索再说。”

“好。”

尤悠并不坚持,答应了伏清合的话,便再次垂首,在卷轴上书写不停。

袁承继也完全进入工作状态,沿着帐篷地面寻找着什么,随后又检查了部分人的衣物……

看着属下完全忽略自己,伏清合早已习惯。

他有着自己的办案节奏,在帐子的最中间拿出之前便调查过的死者资料,铺在地面,一一对应。看了一会,所有死者的家世背景便被记于心中,勾勒出一条条关系线……

大家都有事做,言淡也不好在旁发呆,试探着去找些线索。

虽口鼻被遮掩,只能闻到淡淡的草药香,隔绝了尸体的腐臭。

但乍一眼看见这么多轻微腐败的尸体摆在一起,一些还被解开了衣带,还是有些震慑住了这个初入凶案现场的新人。

让其不由自主产生了些许生理性的反应……想吐。

略微往后挪了挪,言淡咽了咽口水,强行忍下作呕的欲望。

本想移开目光,余光却看到最近那一具尸体的脑袋上方有奇怪的黑色。

这是什么?

有些好奇,言淡走近几步,定睛看去。

巨大的木板上,死亡的男子面色乌青,双目圆瞪,死前应极其痛苦,脖颈和面颊都有被指甲抓伤的痕迹……

可此刻比那些伤痕更加显眼的却是,隔着头顶有五厘米距离的一行灰色的小字。

被闫岩毒杀的王四

啥玩意?

她又靠近了一些,确定了这字确实存在。

黑体。

简体字。

言淡伸手朝那方向过去挥了挥,手指顺利从字间穿过。

这字是浮在空中的。

她直起身,走向另一具尸体,直到五步左右的距离时,一行字逐步显现。

被闫岩毒杀的钱坞

又是闫岩?

闫岩你可真是作孽啊!

她干脆一个个看去,只要到了距离范围内,字就会浮现出来。

有……

被闫岩毒杀的齐承

被闫岩毒杀的吕七

……

直到半圈之后,言淡终于发现了。

被闫岩毒杀的闫岩

好家伙,我杀我自己。

凶手找到了。


“实际也不是什么大事……”郑老头锤了锤腰,站姿颇有些不自然,应是腰有些不好,“昨日晨间,有人从村后绕过来找丽娘,看着是一个身量不高的女子,两人似乎相熟,刚见面的时候看上去还挺高兴的……”

“女子?”

“是。”郑老头搓了搓衣角,回忆片刻,“穿着白裙子,不像是咱们这些村里人,倒像是县上来的。”

“她们说了些什么?”

“这我倒是没听见,但丽娘很激动,聊了一会只有神态大变,把女子用扫帚赶了出去,嘴里还骂着狐狸精……”老人顿了顿,“丽娘是个安静人,从未发过如此大的火,所以我猜……会不会是赵二岩在外边有了人……”

他话里话外暗示赵二岩在外边偷情,似乎想把捕快们的视线引向别处。

真鸡贼。

言淡有些不高兴,悄悄撇了撇嘴,随后踱步渐渐走近,“你看清那女子的长相了么?”

“太远了,年纪大了眼睛不太好,便没看清楚,不过她那头上戴了一朵粉色的大绢花,很是显眼,似乎没见着其他人戴过……”

就问了这么一句,言淡缓慢转身。

问起细节,这老头说得也言之有物,不像是短时间内编排的。

可能晨间的确有过这么一个女子,专程来找过孙丽娘。

然后二人吵了一架,孙丽娘心神不宁,这才动了胎气,摔倒在地,求助于郑丰……

有了郑丰提供的线索,几个捕快便没有一人愿意继续留在这鱼献村,那心早已飞到了榆林县。

死者丈夫,本就是最受怀疑的身份。

如今还多了个外室,找到了妻子这儿……

情杀的可能性被大大提高。

而且之前那郑老头说白裙女子和孙丽娘好似相识,那便有可能是榆林县就认识的……

去榆林县查孙丽娘未出嫁之前的事,定能找出些蛛丝马迹。

几个捕快便一窝蜂的涌去了榆林县,力争第一个找到线索。

只留下了言淡在这里,一边等伏捕头拜访完靖王回来,一边查查孙丽娘的邻里关系。

她并未打草惊蛇,而是先去找了先前询问过的那位蓝衣妇人。

之前问话的时候,看她不论哪家的问题都能对答如流,大概平日里没少八卦……这简直就是村里的情报组织成员。

言淡先随意问了其他人几句,故意问了些许隐私,那蓝衣妇人皆能说出一二。

这讲话之间,她也弄清了这妇人的名牛青花。

鱼献村中大多都姓牛,她便是属于鱼献村姓牛的本家人。

之前提过的牛黑子,是后迁入鱼献村的,虽同姓牛,但属于不同的分支。

牛青花从小在这村长大,又嫁于了同村人,对这村中的家长里短都格外清楚。

后问起郑丰,牛青花便仿佛失了智一般为对方美言,看来这人被郑丰的伪装糊弄得不轻。

言淡只好有意无意把话题引到郑渠的身上。

“你说郑老头的儿子?那真的是被郑老头含辛茹苦喂养大,平日里对他是千好万好,舍不得打舍不得骂,郑老头那点子银钱全供给他,谁知这人跑到榆林县便很少回来,娶媳妇了之后也没说把他爹接过去。”

只要说到郑渠,牛青花便是一副嗤之以鼻的样子。

“肩不能扛手不能提,小时候便心肝黑。”

“心肝黑?”言淡有些好奇,凑近了问,“为何如此说?”

“咱们村里的小子,小时候馋肉吃,也没少打个雀或捉个鱼的,但那都是为了吃食。”牛青花紧皱眉头,“但郑渠那小子,每次和其他人一齐捉着了雀,却不马上杀掉,而是趁那鸟被石头砸懵了,一根一根把羽毛拔下来,那鸟啊叫得凄惨,羽毛都带着血……我年纪比他大不少岁数,看着都害怕,因此便阻止了他,他叫喊着说要打我……”


颠簸跳跃躲避开箭矢。

言淡知晓现下应是被袭击,不敢再动,怕影响伏清合的动作。

直到被安置于一棵大树后,这才蜷缩起来,紧紧抱住一直挂在手臂上的包裹。

再抬眼间,便看伏清合几人和蒙面刺客战在了一起,叮叮哐哐的利器撞击声不断响起。

伏清合武功高强,现有几人把他围住,依旧不能奈何他。

袁承继也不错,对战三人,时不时还能分出心神,帮尤悠抵挡一两刀暗招。

尤悠略差些,只能抵挡一人,还有些艰难。

言淡看得焦急,担忧这几人受伤,也害怕刺客发现了躲起来的自己……

干脆从包裹中拿出了奉公门配置的弩,紧紧握在手中,总算安心少许。

这弩不过半臂宽,射程不远,主要是箭头被涂抹了些许能使人麻痹的药物。

和佩刀一样,都属于奉公门捕快的武器标配。

他们打的有来有回,即使是武功高强,但到底双拳难敌四手,难免受伤……

刺客也转变的战术不再贸然攻击,转为牵制防守,意图消耗他们的体力。

这样下去不是办法。

默默看着,她反而冷静下来,思考破局之法。

此刻他们与刺客实力相当,僵持住了。

如果能用弩射中一两人,便可解围。

摸了摸自己颤抖的手,后背早已因为焦虑的心情沁满了汗水……

她悄悄靠近,选择了人数较少的尤悠那边。

躲在树后,借遮挡物隐藏。

先将弓弦张开,用弩机扣住,却因太过紧张,导致用力过大,指腹被线割出一道深深的口子,刹那间便见了血。

用左手托住弩臂,将箭矢搁在箭道上。

蹲下,感受风向。

瞄准。

等待时机。

此时此刻,言淡终于明白了什么叫做心快要跳到嗓子眼。

现在她便是如此,紧张得仿佛一张口,便能吐出颗活蹦乱跳的心。

只能紧紧抿唇,咽下口腔中弥漫的酸苦。

瞄准的视线内,尤悠和对打的刺客有来有回,站位不断变化。

直到尤悠手臂被划伤,退后几步。

这瞬间,刺客跨出半步,横向砍出一刀,冲着他的脖颈飞速而去。

不过是一秒钟的变化。

但这一秒两人距离远了许多,那刺客也巧合来到了言淡瞄准中心线。

就是现在。

弩箭射出,弩弦颤动轰鸣。

但她毫无所觉,直直望着前方的目标。

中了!

但……

分明瞄准的是面积较大好命中的腹部,却不知为何意外射中的对方的眼珠,被射中之后爆出血花。

刺客惨叫不止,随后倒地。

血液仿佛喷泉一般,从眼睛的伤口中不断冒出。

而那刺客却未瞬间毙命,呻吟声不断,仿若鬼鸣。

……

我杀人了?

直到所有刺客尽数毙命,言淡才渐渐反应过来。

知晓现下还未完全脱离危险,她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马已被射杀,只能跟随伏清合等人急速奔跑。

赶路间,那三人似乎讲了什么,分析可能是哪方派过来的刺客。

招式有套路,装备精良,但没有军队的煞气……

对袁承继似乎留有余地……

伏清合和尤悠那边则大多是杀招……

……

言淡苍白着面孔,默默跟在最后。

三人讨论之时,问到她这里,也有所回应。

跑着跑着,言淡的灵魂仿佛飘浮起来。

身体极度疲惫,心跳剧烈。

明明记下了所有的对话,脑海中也在思考,却感觉脚步虚浮,踏不到实地一般。

茫然。

跑着。

回答着。

半个时辰后,她已累得汗如雨下,脚也痛得钻心,借着身体上的疲累痛楚,压下心底惶然。

就这么一路跟着,进了县内,又跑回了奉公门。

“没想到,你体力还不错。”

看着气喘吁吁,却不叫苦不叫累的言淡,袁承继都对女子的印象改了观。

自己家的那些女眷都娇滴滴,走两步就累,没想到外面的女人还挺厉害。

一定是自家老头眼光的问题,才选了这么些个女人。

他这样想其实也没错。

袁国公年轻时,娶了从大凌开国以来唯一的女将军姚茜为妻。

两人柔情蜜意,相知相爱。

谁知好景不长,女将军生产第二子时意外去世,他三年闭门不出,连朝都不上。

再出来时突然先后纳了几名妾室,都是守旧家庭出身的女子,花朵般娇嫩柔弱……

京中人都私下笑谈他‘口味大变’……

言淡不知这人心中偷偷拿传统贵女和自己做比较。

听了夸奖也只是微微一笑,摇了摇头,“我体力只是一般,不能和袁捕快比。”

女子仿佛是回答了,脸上的笑容也得体,但眼眸却望着虚空,不含感情,比起早上初相见时似乎少了些生气。

她坐了片刻,又站起身,走到了伏清合的面前,“伏捕头,时候也不早了,不知是否还有其他事情需要我配合?”

这话问得委婉,但在场的都听出来的对方告退的意思。

伏清合也站起身,两人有些距离,隔着桌案相望,“你恐怕得和我们去京城一趟。”

他眼神间露出些许歉意,仔细观察着面前女子的表情。

“本想从军营出来直接回京城应不会连累到你……如今遇上了刺客,虽然只是配合我们调查,但你可能已经被牵累……这只是第一波警告试探的人,在案子未水落石出之时,你也许还会有危险。”

这些都是推测,没有确凿证据证明这女子同样被那些人盯上。

但伏清合不忍心拿一个颇有才能捕快新人的命去赌,所以经过一番思量,还是决定把这人带上。

言淡眉角微抬,好似已有了些预感,并不太惊讶。

半晌。

她垂首叹了口气,“那我的家人呢?”

“我会知会王捕头,转移你的家人,派人保护。”

“好,我跟你们去京城。”

好家伙,省外出差了。

不知差旅费报销么?


他静静望着前方沉思,嘴里叼着个稻草,后又呸的一声吐出,“如今青天白日看不出什么,那人夜间作案,定会跟踪言捕快到我们布置好的宅子,到时候便可来个瓮中捉鳖。”

左侧的下属赞同地点了点头,“那我们现在就静观其变吧!”

视线刹那间集中在那长长台阶上,一手举伞,一手提裙子,艰难爬山的言淡。

“言捕快走得真慢。”

“该锻炼锻炼了。”

“你懂什么,言捕快这是降低那贼子的防备心。”

……

言淡穿惯了捕快服,如今穿这长到接近地面的裙子,实在是有些不适应。

但她努力扮演着角色,谨记自己此刻的人物特点‘爱笑’‘虔诚’‘娇弱’。

于是言淡走几刻便停一停,在路边驻足歇息。

面对小沙弥态度和善有耐心,笑容也灿烂,致力于展示酒窝。

给寺庙捐了些钱,燃上几炷香,虔诚跪拜。

走流程的时候也不忘留意四周,看看有没有偷偷观察的人。

可惜今日梅捕快选的装扮太过出挑,仿佛春日里的一阵春风,萌发少年人心里小小的种子。

现今男女大防只有些守旧派还在努力维护,其他人经过时间推移早已变化开明。

因此不少男子频频打量,甚至有鼓起勇气前来询问芳名的,均被言淡礼貌回绝。

待到言淡坐上马车,渐渐远去,还有不少人翘首相看,魂牵梦萦。

奉公门的几个伪装成车夫的人,默默观察人群的反应。

过了半刻,也一个接着一个离去。

“包捕头,刚才一共有四个马车,在言捕快离开后跟着离去。”

怎么这么多觊觎言捕快美色的!?

真是狗胆包天!

这无疑加重的排查的难度。

包捕头面色凝重,“派轻功好的远远跟着那几个马车,不要被发现了。”

“是。”

梅捕快年过三十,儿女渐渐长大,奉公门分配的那个院子已有些住不下。

好在奉公门待遇不错,这么多年他也积攒了些许银钱,再加上妻子的支持,好不容易在京中自购了一套房产。

谁知这新房子还没捂热,刚打点好一切,却突然被包捕头征用了办案。

如今准备了些时候,让言淡住了进来,还特地带着礼物串了门。

四周的邻居都已知晓这院子里搬进来了对父女,即使有人打听也不惧戳穿。

梅捕快不仅喜提一个好大女,身份也变换最近才定居于京城的某酒楼账房,为了掩饰好身份,已好些天没有回家。

看着梅捕快闷闷不乐的样子,临时入住的言淡不禁有些心虚起来。

虽不是自己所愿,只是帮忙做个诱饵,但到底是占了人家要住的房子,使其妻子儿女只能等在原处。

她殷勤地端了一杯茶水,放于桌面,“梅捕快,喝茶……喝茶。”

梅捕快在奉公门多年,凶犯捕快都见了不少,最是洞悉人心,断然不会迁怒于言淡。

见小姑娘神色紧张,他反过来安慰道:“不用忧心,外边人已经跟上了,咱们在这儿等结果便好。”

“是。”

言淡深吸一口气,打量这个崭新的房子。

这套房一共两进,入口处便精致,设计的是不拘泥等级身份的如意门。

门楣上方做了些许砖雕,花样繁多,言淡只认出其中有竹叶锦。

大门后便是前院,前院中坐落着堂屋。

绕过大堂,便经过一垂花门,踏过这道门槛就是内院。

内院房间不少,除了正房外,左右两侧还各设有耳房。再加上靠近围墙的东厢房和西厢房,能住人的房间便一共有五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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