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嫡姐逼我做侧房,重生二嫁上龙床 全集

希瑜 著

其他类型连载

卫南熏以为死过一次,足够令她内心强大,无坚不摧,放下前世的种种。可当裴聿衍真的出现在她面前时,她所有的伪装,所有的镇定都化为了乌有。也就是卫明昭的注意力全被那人吸引去了,不然早该发现身边的人,浑身发颤,面如白纸。裴聿衍怎么会在这?她是早就猜到了,今日之事绝对是裴聿衍主导的,但没想到他竟会这般直接了当地出现,他这个时辰不是在早朝,也该是在御书房参议政事。他为人勤勉,更怕被皇帝和大臣们说他懈怠,即便前夜两人欢好到再晚,再沉溺,隔日他也会准时起床,从不耽误正事。在他眼里,情情爱爱不过调剂,没什么能比得过权势地位。一定是凑巧,她只是个小小女子,不值得他如此花心思。卫南熏宽大衣袖下的手指,不停地绞着,一遍遍地说服自己,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还好...

主角:卫明昭卫南熏   更新:2025-01-18 15:28: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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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卫明昭卫南熏的其他类型小说《嫡姐逼我做侧房,重生二嫁上龙床 全集》,由网络作家“希瑜”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卫南熏以为死过一次,足够令她内心强大,无坚不摧,放下前世的种种。可当裴聿衍真的出现在她面前时,她所有的伪装,所有的镇定都化为了乌有。也就是卫明昭的注意力全被那人吸引去了,不然早该发现身边的人,浑身发颤,面如白纸。裴聿衍怎么会在这?她是早就猜到了,今日之事绝对是裴聿衍主导的,但没想到他竟会这般直接了当地出现,他这个时辰不是在早朝,也该是在御书房参议政事。他为人勤勉,更怕被皇帝和大臣们说他懈怠,即便前夜两人欢好到再晚,再沉溺,隔日他也会准时起床,从不耽误正事。在他眼里,情情爱爱不过调剂,没什么能比得过权势地位。一定是凑巧,她只是个小小女子,不值得他如此花心思。卫南熏宽大衣袖下的手指,不停地绞着,一遍遍地说服自己,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还好...

《嫡姐逼我做侧房,重生二嫁上龙床 全集》精彩片段

卫南熏以为死过一次,足够令她内心强大,无坚不摧,放下前世的种种。
可当裴聿衍真的出现在她面前时,她所有的伪装,所有的镇定都化为了乌有。
也就是卫明昭的注意力全被那人吸引去了,不然早该发现身边的人,浑身发颤,面如白纸。
裴聿衍怎么会在这?
她是早就猜到了,今日之事绝对是裴聿衍主导的,但没想到他竟会这般直接了当地出现,他这个时辰不是在早朝,也该是在御书房参议政事。
他为人勤勉,更怕被皇帝和大臣们说他懈怠,即便前夜两人欢好到再晚,再沉溺,隔日他也会准时起床,从不耽误正事。
在他眼里,情情爱爱不过调剂,没什么能比得过权势地位。
一定是凑巧,她只是个小小女子,不值得他如此花心思。
卫南熏宽大衣袖下的手指,不停地绞着,一遍遍地说服自己,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
还好有卫明昭在,她满心满眼都是裴聿衍,两人又是圣上赐婚的未婚夫妻,不必太过避讳,一见到裴聿衍便双眼微亮,双颊泛红惊喜地道:“见过殿下,没想到今日竟然能见到殿下。”
卫南熏跟着行了个大礼,而后全程垂着脑袋不发一言。
裴聿衍的目光在卫明昭身后扫了眼,含笑说了句免礼道:“今日散朝早。”
他身后的小太监就很懂事地替他解释:“圣上听闻贤妃娘娘邀卫姑娘赏花,特意取了前阵子西边刚进贡的一匣子绢花,说是给娘娘与卫姑娘添色的。圣上还惦记着殿下许久未见娘娘了,便让殿下顺路一并带来了。”
果然就见身后的宫女手中捧着盖了红绸的托盘,可见皇帝对贤妃的宠爱以及对卫明昭这个儿媳妇的认可。
卫南熏略微松了口气,看来真是个巧合,她就说裴聿衍绝不会为了她而耽搁正事。
这时,贤妃也知道太子送赏赐来了,让她身边的贴身宫女玉春迎她们进去。
“殿下万安,您来得巧,二皇子方才来给娘娘问安,知道您来了,说要向您讨教文章呢。”
二皇子是贤妃所出,今年刚满十一,本是贪玩的年纪,又被皇帝与贤妃给宠大,平日读书上课最爱捣乱,偏偏先生也拿这位龙子凤孙没法子。
他天不怕地不怕,唯独怕这个太子皇兄,说是讨教文章实则也是讨好亲近。
裴聿衍比这个弟弟要大七岁,两人差着年纪,说不上多亲近,总也算兄友弟恭。
况且,他知道这是姨母在帮着他避嫌,便微微颔首应了声。
玉春随后才看向她们:“见过两位姑娘,娘娘方才在见内务府总管,商议过些日子出宫避暑之事,让二位姑娘久等了,快些里边请。”
卫明昭听说裴聿衍不与她们一同去见贤妃,眼中立即露出了几分惋惜之色来,但这会人多眼杂,也不是说话的机会,只能一步三回头地跟着进了殿内。
与她的不舍不同,卫南熏简直是欢喜极了,恨不得离这个男人远远的。
最好这是此生最后一次相见。
可在二人擦身而过之时,她听见那个熟悉的声音,低哑地道:“卫姑娘,小心脚下。”
他的声音无异是好听的,平日就像是敲击玉石的叮咛声,温润清丽,可每每在床榻缠绵时,他便会有这般低哑带着情欲的声线。
就像是张无形的网,萦绕着她的全身,让她无处可逃。
卫南熏刚好要跨门槛,蓦地听到他的声音,险些双腿一软就要滑倒,好在她及时站稳,才没有出丑。
他这是在拿两人的初遇提醒她吗?
提醒她,他能救她,便能左右她的选择,她是逃不掉的。
卫南熏能感觉到那道灼热的目光,一直似有若无地落在她的背上。
凭什么?
凭什么他想要,她便是他的?她不是个玩物,不是激发他征服欲的猎物,她是个活生生的人。
她这一世绝不会让他如愿。
卫南熏咬牙让发颤的自己冷静下来,在那道视线下,背脊挺得直直,头也不回地大步朝内走去。
留下那个颀长的身影,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殿下,殿下,您在看什么呢?”
裴聿衍回过神来,嘴角勾出个弧度:“没什么,看见只有趣的狸猫。”
小太监疑惑地挠了挠头,娘娘不喜欢小动物,这景仁宫哪来的狸猫啊?
-
那边,玉春已经领着两人进了东暖阁,就见贵妃榻上歪着个美妇人,身着浅紫色的裙衫,乌黑的秀发高高盘起,头上簪了绿猫眼的簪子,钗环耳坠皆是成套的绿猫眼。
绿猫眼本就稀少,更何况是成色品相这般好的,偏偏她戴着并不觉得老成,反而有种说不出的贵气。
她手里还捧着本账簿,有宫女在她耳边轻声细语,她才抬起头来。
这是卫南熏头次近距离看清贤妃的模样,眉若远山、眸似秋水,果真是顶顶的美人,听闻贤妃与先皇后有七分相像,也就不难怪裴聿衍的眉眼间有些许像这位姨母。
“臣女叩见贤妃娘娘,娘娘万福金安。”
“快起来吧,到本宫跟前来,赐座。”
“谢娘娘。”
卫明昭自幼出入宫廷,与贤妃也见过多次,自然坐得更近,卫南熏则除了第一眼,便一直恭敬地垂着脑袋缩在后头。
“阿昭最近在忙什么,你不进宫,本宫连个说话解闷的人都没了。”
“娘娘谬赞了,您身边可都是可心人,我怎么能比呢。祖母说我性子散漫,拘着我在家学规矩磨性子呢。”
贤妃就露出个了然的笑来:“本宫记得你今年十八了吧,在闺中多学些也好,左右没几日也要嫁进宫的,有的是机会陪本宫。”
卫明昭之前所有的忐忑不安,在听到这句话时,瞬间就化为了小女儿的娇羞,贤妃都这么说了,岂不正是皇帝的意思。
“娘娘,您怎么也打趣我......”
两人亲密的说了好些话,贤妃才像是注意到了身后的小姑娘,状若无意地道:“阿昭,这便是你家的七娘?”
听到卫南熏被点,卫明昭微微一顿道:“回娘娘,我这七妹妹名唤南熏,性子安静不爱说话,平日不怎么在外走动。”
“哦?近前来让本宫瞧瞧。”
卫明昭即便心中不快,也只能挤出笑来,轻推了下身后的人:“阿熏,娘娘唤你呢。”
卫南熏似乎没想到会喊自己,不免露出了些许慌张,她垂着脑袋连声称是。因太过紧张,起身时还险些勾着锦凳跌倒,堪堪站稳才几步到了贤妃面前,旁人还没说什么,先自己把自己吓得面如白纸。
卫明昭对她的失礼窃喜又骄傲,长得勾人又如何,还不是登不得台面的东西。但也不能让她坏了国公府的名声,赶忙跟着起身:“阿熏头次入宫不懂规矩,还请娘娘恕罪。”
“无妨,好孩子过来,抬起头,让本宫看看。”
卫南熏捏了捏手心的汗,长睫微颤缓慢抬起头。
四目相对,贤妃的眼中有一抹惊艳之色划过,愣了愣道:“阿昭,你这妹妹倒是生了个好模样,难怪,难怪了......”
即便她后面半句没有说,在场的人都听懂了她的意思,难怪太子会退婚。
卫南熏的目光黯了黯,她特意装作不懂规矩失礼,就是想在贤妃面前留下个差的印象,可没想到,她会如此直白地说出这样的话来。
“性子也安静,阿昭,既然你没空,让你这个妹妹来陪本宫如何?”
此言一出,不止是卫南熏,卫明昭的笑也彻底僵住了,她愣了好一会才俯身干巴巴地道:“娘娘看重七妹妹是我们卫家的福气,就怕七妹妹不懂规矩,反而要让娘娘操心。”
卫南熏也慌得手足无措,不知道该跪还是该道谢好。
贤妃把这些都看在眼里,弯着眼笑了:“好了好了,瞧把你们姐妹急得,本宫不过是开个玩笑,快起来吧。”
接下去的气氛明显就没之前那般松快了,好在没多久便到了用膳的时辰。
小太监们摆好了宴席,贤妃带着两人入座。
“玉春,太子呢?不是让你去请他了。”
“回娘娘,殿下还在给二皇子讲文章呢,说是不过来了,晚些再给您问安。”
贤妃对这个讲文章自然是不信的,知道他是要避嫌,也没再多说:“那便不理他,我们用我们的。今儿兴致好,本宫让人温了壶果酒,味淡香甜正适合小姑娘喝。”
说着就有宫女为她们二人倒上了酒,淡淡的果香瞬间弥漫而出,确是好酒。
卫南熏的父亲好酒,家中藏了好些,幼时她与娘亲都会陪着父亲喝,她的酒量并不差,只是鲜少在外头喝。
尤其还是在宫里,正是时刻警惕的时候,便想以不会喝酒为由拒绝,可贤妃已经举杯了。
她的身份摆在这里,就连不怎么会喝酒的卫明昭都没吭声,她若是这会开口,实在是有些不识相了。
人可以出错可以不懂规矩,唯独不能不识相,这还是在贤妃的地盘,大不了只喝一口,也得给这个面子,不然能不能出宫还是个问题。
卫南熏犹豫再三,见身旁的卫明昭已经喝了大半,只得举杯抿了一口。
“这就不给本宫面子了,可得喝完。”
她没办法只得学着卫明昭的样子一饮而尽,随后再没碰过那杯子。
等察觉到不对劲,已是宴席过半,她的酒量是很好的,平日这样的果酒四五杯都不在话下,可这次她却感觉到了头晕,脸也不自觉地发烫。
正想要喝杯茶醒醒神,就听见贤妃淡淡地道:“阿昭,你这妹妹果真滴酒不沾,这才小半杯怎么脸红成这样,还是让人带她去洗把脸醒一醒的好。”
卫南熏想说不用,可她头晕的厉害,连话都说不太完整,且身旁的两个宫女已经来搀扶她了。
她只能扯住卫明昭的衣袖,低低地喊了声:“阿姊。”
卫明昭也不想让卫南熏离开自己的视线,犹豫了下:“娘娘,阿熏醉了,要不然还是我陪着她吧。”
“阿昭,你可不能走,你我正好能说说体己话。”
到底还是贤妃的话更有诱惑,卫明昭掰开了她的手指,安抚地道:“阿熏,你只是有点醉,洗把脸喝了醒酒茶便好,去吧。”
卫南熏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自己被扶到了偏殿的一间空屋子,她的意识逐渐模糊,不止脸发烫,浑身似乎也开始发烫起来。
贤妃到底给她喝了什么东西......

卫南熏也没法解释这些痕迹是怎么来的,只能涨红着脸应下了是虫咬的,等看到被换下的衣裙以及腰带,才想起被她忽略了的事。
这身衣裳即便与她的再像,那也不是她自己的,而她的腰带心衣都还留在宫里。
那可不是普通的衣服,而是贴身之物,她的心衣角落绣有独属于她的兰花,以及一个熏字。
被烧了丢了都还好,若是留下了......那她可就万劫不复了。
看到织夏捡起了地上的衣裙,要拿出去给丫头浆洗,她赶忙上前夺过:“这身衣裳不吉利,还是别洗了,我一会拿去烧了便是。”
伺候她的丫头,定是认得出她的衣裳,绝不能让她们发现有不同。
她胡乱地卷起衣裙,却摸到了一枚凸起的硬物,她不敢被发现,偷偷地藏进了袖子里。
织夏事情想得浅,只觉得姑娘说的都是对的,根本没发现她的小动作,甚至问要不要跨个火盆去去晦气,她扯出个干笑把这事给糊弄了过去。
要是这世上人人都像织夏这么好哄,那就好了!
她没有让人守夜的习惯,等织夏合上房门退出去,她才将袖子里的东西取出。
那是枚色泽光洁品相很好的玉佩,没有繁复的雕花,刻了简单的一个寂字,显得寂寥又孑然。
她不知道那位世子的名讳,更不确定是不是长公主府的东西,思来想去还是没舍得将玉佩丢了,毕竟长公主不日就要离开京城,她与这位恩人再不会相见。
就当是她对恩人的一丝感激与敬重吧。
她想着,翻出了床底下的锦盒,里面都是娘亲离世前留给她的,有房契地契还有好几间铺子,以及不少的银票。
娘亲说交给她保管,将来她的陪嫁以及弟弟娶妻都能用上,还让她千万莫要交给父亲,更不要被祖母或是其他人知晓。
她那会年纪尚小,不明白娘亲的苦衷。
她从小在卫家长大,虽说二房庶出,可父亲能挣钱娘亲的母家也是商贾,外祖一家待她更是大方,每每见着都要给她塞银子,她记忆中从没有缺过钱。
幼时甚至过得很是幸福,父亲溺爱娘亲温柔,祖母虽然严肃但见面的次数不多。
直到娘亲生弟弟难产落下了病根,没过几年就病逝了,父亲开始日日酗酒,生意也荒废了。
祖母发了好大的火,责怪母亲拖累了父亲,甚至不允许母亲的尸骨葬在卫家祖坟,为了此事,父亲才不得不振作起来。
自那之后,她与弟弟愈发被家中长辈所厌弃。外祖家上门寻他们姐弟,也被王氏给拦了,久而久之她与外祖一家也鲜少走动。他们姐弟就像是被所有人给遗弃了一般。
也就是那时,卫明昭主动来寻她,不管是见客还是出去玩,都会想到她。她才会把卫明昭视作最好的阿姊,不管父亲外出回来带了什么稀奇的好东西,她都会给卫明昭。
甚至出嫁那会,她觉得这些东西她也带不进东宫,全都留给了弟弟,最后都落入了王氏的口袋。
现在想来,当初卫明昭会对她特别好,或许只是因为这些东西,同时还能给自己博个善待庶妹的好名声。
她翻看着里面的铺子与地契,发现很多都是京中的旺铺,接下来她得好好了解一下手中的家产,为自己的将来好好谋划。
-
卫南熏是个行动派,想好了的事就不犹豫地去做。
隔日便找了父亲留在府上的邱管事,此人是早些年父亲西边行商时救下的,极为忠心能干。
本是想留着管理京中的几家商铺,却被王氏以不是卫府的家生子且没经验为由给拒绝了,如今暂管着一间酒楼以及庄子上的事。
她幼年时,母亲是教过她如何算账管账的,只是后来被祖母嫌弃登不得台面,母亲离世后她也渐渐就将此给搁下了,但学过的东西又如何忘得掉。
父亲习惯性将每笔账都备份,就放在书房中,卫南熏昨夜看过,每年京中的商行盈亏中,邱管家的酒楼是赚得最多的。
她以给外祖买礼为由,将人唤来,细细问了他如今京中做什么生意最适合。
邱管事先是一愣,以为姑娘是一时心血来潮,但还是认真地答复了。
“赚钱自然是属吃穿用客人最多,其中茶馆酒楼为胜,布行首饰店次之,最差的便是文房四宝等书画铺子。”
他这简直是说到了她的心坎上,府上这么多铺子,为何他手下的最赚钱,其他的基本是亏损的。皆因王氏好面子,想要卫府的铺子都是风雅能上台面的,什么琴行书画铺子,殊不知这些铺子不是几十年的老店,没根基没名气根本无人光顾。
“邱叔,我今日请您来,是想让您替我救活这几个铺子。”
她说着递上了几张店铺的契子,这几间店是她母亲的陪嫁,之前都租赁出去让别人开了,眼见租期就要到了,她不打算继续租给别人,而是要自己开。
“这?姑娘,这可不是开玩笑的啊。况且,你一个未出阁的女娘,哪能开铺子做生意啊,这万万不可。”
“只要我不出面,您也不出面,雇几个可信的掌柜,一间间来。我不求一年能有多少进项,只求盘活这几间铺子。”
“可,这,这也不行啊。”
卫南熏起身,郑重地屈了屈膝:“邱叔,府上的情况您比我清楚。我父天南海北的奔波,为了养活这一大家子,可他们又是如何待父亲与我们姐弟的。我父这么多年苦心积累的家业,自己竟是半点都没攒下。父亲年事已高,再过几年便跑不动了没了用处,到时您觉得我那伯母,又肯分他多少家产?我是不愿看父亲的心血与真心被践踏。”
邱管事对卫二爷自然是忠心不二的,他也一直觉得二爷这么多年不值当,可劝过多次都没用,便也死了心,只打算管好分内之事。
没想到有一日能听见姑娘有这样的觉悟。
“姑娘且让我考虑一二。”
“我相信邱叔,您也莫要有太重的压力,全当是为我提前打理嫁妆。”
邱管事思索了两日,到底是应下了,姑娘有一句没说错,决不能让二老爷的心血再被这些白眼狼给糟蹋了,必须得以防后患。
他既是应下,就不可能是玩玩的,从商议开什么店,选什么掌柜,如何修葺重建,经营模式如何都一一向姑娘汇报。
让他没想到的是,姑娘也听得尤为认真,将他所说全都记下,不懂就问,半点都没敷衍应付,她是真心实意要开铺子的。
这也令邱管事更加有干劲,短短一个月内,就将其中一间铺子改为了点心铺,即将在下月重新开张。
“邱叔,这是咱们的第一间铺子,明日开张,我想亲自去看看。”
邱管事:......?
您当初可不是这么说的,不是说好了不出面的?!

那丫鬟这才将事情一五一十地说出来。
西苑自从被护院围住了之后,进出的人都是有记录在册的,每日的吃喝也都是外头人送进去的。
除了起先卫南熏闯过院门,被威胁了之后,主仆二人就乖乖地待在了屋内。院内其他下人都是风吹两边倒的,知道府上当家的是王氏,自然不会和主母作对。
一直到现在,西苑都很太平,没有出过什么意外。
也就是昨日有个邱管事,说要进院寻姑娘有事禀报,被护院以姑娘身体不适给拦了,以防万一,他们还将这管事也暂时先扣下了。
按理来说,什么事都没发生,应当能平平稳稳地到下个月。
可就在今晨,织夏突然跑出来说卫南熏病了,烧了一宿吃什么吐什么,而且全身长满了红疹子。
护院自然是不信的,将人给赶了回去。
不想后面有丫鬟去送膳,就发现了倒在床榻边的织夏,她也烧得满脸通红,脸上手上长满了小小的红疹子,看上去极为可怖。
王氏第一反应肯定是不信的,这好好的怎么可能会有时疫,会不会是普通的伤风感冒,拧眉道:“找大夫了嘛?”
丫鬟点了点头:“恰好大姑娘院里的胡大夫,给姑娘把了平安脉正要走,听说了这事就被请过去了。”
“大夫怎么说?”
“胡大夫靠近看了一眼,就吓得要走,说这病他诊不了。我们好说歹说,他才围了面纱过去搭了脉,说是八九不离十了。而后开了个方子便落荒而逃,走的时候甚至连外衫都丢了呢。现在西苑外头的护院跑了一半,府上人心惶惶的,都说七姑娘这是时疫,是要死人的。”
王氏还是觉得不对劲:“这卫南熏哪里都没去,好端端待在自己屋子里怎么可能会得时疫。她该不会是装病吧?”
身边伺候的婆子见多识广,小声地道:“夫人有所不知,这人啊若是碰到染病的动物,就会沾上这邪祟之症,西苑那地方偏僻,多的是野猫虫鼠,没准就是被什么不好的东西给咬了。”
王氏虽然不信,但时疫非同儿系,尤其还是在这等酷暑时节,很容易传染开来。
到时真的染得卫府上下,还传得京中各处,可是要影响到整个卫家的前途的,尤其是她的宝贝女儿肚子里还怀着皇长孙,不能有半点闪失。
她立即将此事告诉了老夫人以及卫荣轩,三人围坐桌前,皆是面色凝重。
“老大媳妇有没有再去寻个大夫来。”
“回母亲,这种事必须得是嘴巴严的大夫,咱们家惯用的都是胡大夫。但儿媳命人将七丫头的症状写了拿去药铺里问了,都说八九不离十。”
“你们说她有没有可能是装的。”
“儿媳觉得可能性不大,她被禁足这些日子,一直有人盯着从没踏出院子半步,要想装也装不出这样的病来。再说了,能嫁给太子,那是她几辈子求来的福气,旁人求都求不来的,她为何要千方百计地装病呢?”
一时间屋内落针可闻,过了许久,才听卫老夫人道:“老大媳妇说得对。那便想个法子,将人弄出城去,就算死也不能死在府上。”
王氏极为赞同这个主意,她早就看那卫南熏不顺眼,觉得她是个勾人的狐狸精,若不是万不得已又怎么会让她进宫去分太子的宠爱。
只有卫荣轩不同意:“这人是太子点名要留的,出了这样的事不告知太子,我们自行行事实在是不妥。况且,二弟离京之前,我答应了要照顾他一双儿女的,没问过他的意思,就将她女儿随嫁东宫,我这大哥已是愧疚,如今阿熏病重,怎可将她赶出府不管不顾呢。母亲,儿子做不到。”
“太子前几日不是离京办差去了吗?太子是个明事理之人,等他回来,我们再禀明实情,难不成他还会为了个卫南熏,为难岳家不成。”
不管王氏和老夫人怎么说,卫荣轩仍是不同意,他主张寻大夫抓紧为卫南熏看诊,务必令其痊愈。
就在三人意见相左之际,有人推开房门闯了进来。
“父亲,你就只顾着要对得起二叔,就完全不顾女儿的死活了吗?”
卫明昭脸上毫无血色,她轻抚着小腹,眼中含泪地看着卫荣轩。
她的出现让屋内三人全都紧张起来,还是王氏先反应过来,快步上前将人扶到了椅子上:“昭儿,你不在屋里好好养胎怎么过来了?”
“我若是再不来,还不知要被瞒多久,你们居然要让卫南熏与我一同出嫁。她是个多么不安分的性子,爹娘不知吗?当初能勾得太子退亲,说不准往后还要在我的吃食里下药,哄得太子废了我。现在她得了这样的病,一个不好就会染得全家都是,父亲是半点都不在乎女儿与腹中你的外孙死活吗?”
“昭儿,你是怎么知道的?是哪个嘴巴没把门的贱婢......”
“不用怪她们,是娘亲昨儿自己说漏了嘴。既是父亲觉得亏欠了二叔与七妹妹,那就让女儿去照顾她,如此便能安父亲的心。”
说着竟真要转身离开,把王氏吓得赶忙上前去拉:“昭儿昭儿!你别去,让为娘去。”
可卫明昭这次也格外执拗,怎么也劝不住,王氏只能看向卫荣轩:“老爷,您是要眼睁睁看着昭儿母子去送死才满意吗?!”
母女二人这般以死相逼,卫荣轩即便对弟弟再愧疚,终究也狠不下心来。
“罢了,罢了,就按你们说的,将人送出城去。先送去庄子上养病吧,等她的病好了,再接回来,太子那我来应对。”
-
隔日,天方蒙蒙亮,便见卫府后门驶出辆青蓬顶的马车。
驾车的车夫围着厚厚的布巾,旁边车辕上还坐着个同样全副武装的婆子,两人紧赶慢赶在城门开启的那一刻驶出了城门。
马车一路颠簸,总算在日落之前赶到了庄子上。
“把人搬下来先放在那边的小屋子里吧,咱们赶紧离开这。”
“王妈妈这不好吧,老爷可是交代了要照顾好七姑娘的。”
王妈妈撇了撇嘴,懒得搭理这二丈青,老爷的话是要听,可夫人才掌着她们的生杀大权,夫人说了让她们自生自灭谁还敢趟这趟浑水。
“衣裳干粮全都给她们备好了,还要怎么照顾啊?这可是要命的病,你想死你在这留着,我可得赶紧走。”
说着竟真的将人放下就走,那车夫纠结一二,看到那床上女子露在外面的胳膊上,星星点点的红疹子,到底还是慌慌张张地跟了出去。
“王妈妈,你等等我啊。”
过了不知多久,天色渐暗,四下寂静无声。
木板床上的人缓缓地撑着床板坐了起来:“织夏快醒醒,我们出来了。”

下过雨的院子弥漫着草木的芳香,卫南熏托着下巴,愣愣地望着窗外。
织夏见她还穿着寝衣,头没梳早膳也没用,快步过来急忙道:“姑娘,您在瞧什么呢?时辰不早了,您今日可是要进宫呢。”
听到这声姑娘,卫南熏才回过神,扯着唇角露出个笑来。
“没什么,就是做了个噩梦。”
她又梦见了前世的事,是了,她重生了,脱离了那个叫她窒息的东宫,远离了裴聿衍与无止尽的争宠。
可惜的是,她重生在了初遇裴聿衍之后,一切都照着前世的记忆重复着,裴聿衍登门与长姐卫明昭退亲,卫明昭以死相逼让她陪嫁东宫,就连裴聿衍想要私下见她都一模一样。
唯独不同的是,这回她拒绝了,没有答应陪嫁,更没有私下见裴聿衍,而是想办法说服了卫明昭。
卫南熏不敢说很了解裴聿衍,毕竟这个人心思深,与外表所见的光风霁月完全不同。但睡了这么多年,多多少少也能猜出些他的想法。
他是个端方持重的君子,将来是要做皇帝的,怎会是轻浮被美色所惑之辈,况且皇帝圣旨赐婚,他绝不会因此退婚。
最大的可能便是他羽翼太过丰满,在外的形象又过于完美,再多一个卫家做姻亲,他怕皇帝对他有所忌惮,这才故意给自己添上个沉迷美色的缺点来。
她当然没有拿这些和卫明昭说,只说太子肯定不会退婚,她自己大字不识规矩不通,不敢入宫伴君,吓得连着发了好几日的高烧。还把过世的娘亲搬出来,说答应过娘亲绝不与人为妾。
许是真的怕她把自己吓死,卫家没人再提这事,太子也真的没退婚。
卫南熏还以为这事就过去了,没成想养了一个月的病才刚能下地走动,宫里贤妃就下了帖子召卫明昭去赏花,还点名了带上她。
贤妃是裴聿衍的亲姨母,皇后生他时难产离世,是太后做主纳了皇后的妹妹入宫封为了贤妃。
别人或许会猜贤妃怎么突然对她有兴趣了,只有她清楚,这一定是裴聿衍的手笔。
他的性格就是不达目的誓不罢休。
这哪是赏花宴啊,分明是场鸿门宴,还是她拒绝不了的那种。
卫南熏扶额轻轻叹了口气,织夏已经将她最好的衣裳首饰都搬出来了:“姑娘快来挑一挑,能进宫见娘娘,可是旁人求都求不来的福气,您怎么还叹气呢。”
“这福气我宁可不要。”
为了她进宫不丢卫家的脸面,她的这些衣裳首饰都是祖母吩咐人新制的,一水的好缎子,往日她逢年过年都见不着这么一件新衣裳。
但她半点都高兴不起来,兴趣缺缺地点了其中最素雅的一件,是条鹅黄色的袄裙,简单梳了个发髻配了同色的珠花,那边就有前院的丫鬟来催了。
出门前她还得去前院走一趟,她出自二房母亲早逝,父亲庶出从了商,走南闯北一年到头也没几日在家,府上事宜都由伯母大夫人王氏住持。
她初次进宫,王氏自然得交代她几句,只是话里话外都让她跟着卫明昭,多听少说莫要惹是生非。
不论王氏说什么,卫南熏都是低头垂眸乖乖答应着好,一副顺从又胆怯的模样。
可落在王氏的眼里,就成了楚楚可怜的狐媚子。
尤其是卫明昭今日特意打扮过,华服美玉样样都是京中最时新最好的,处处彰显她国公府嫡女的身份。
而卫南熏那几乎未施粉黛却如出水芙蓉般清丽绝艳的脸,却隐隐有将自家女儿比下去的样儿。
她便想再警告几句,但天色不早了,宫里来接人的马车也已经在门外,只好送她们上马车。
两人上了马车相对而坐,平日最是亲密的姐妹,此刻却连一句话都没有,仿若陌生人。
直到马车缓缓停下,卫明昭才意味不明地道:“七妹妹,皇宫不比府上,处处规矩大,你可得跟紧我了,可不敢再冲撞了什么贵人。”
卫南熏心中五味杂陈,以往对这个大姐姐她是爱与敬重更多的,不然当初也不会听了她的话陪嫁东宫。
但再多的姐妹情与恩情,都在知道卫明昭害了她的孩子,以及送来的毒药后消失殆尽。前儿又拒绝了她的哭求,如今两人也如同撕破脸了一般。
看着眼前这张熟悉的面容,她头次感觉到了陌生,到底是东宫的生活让卫明昭变了,还是说,她自始至终就没看清过自己这个姐姐。
卫南熏顿了下,装作听不懂的样子,怯怯地道:“大姐姐放心,我定会寸步不离地跟着姐姐。”
卫明昭显然不信,她对贤妃召这个妹妹一块进宫有些不安,当初她哭求乃是形势所逼,若是可以,她绝不许有人分走太子的宠爱。即便卫南熏说准了太子不会退亲,不会为妾,她也仍是怀疑这是种以退为进的勾人手段。
切她总觉得自己这个妹妹,最近好似怪怪的,不像以前那么好骗了,只能冷声道:“你最好是......”
来接她们的太监已经侯在宫门外,见了她们下马车赶忙上前,恭敬行过礼,便带着两人往宫里去。
卫明昭是国公府嫡女,自幼便随王氏出入后宫,对这条路并不陌生。
而卫南熏虽嫁给裴聿衍四年有余,却只有侍寝后跟着卫明昭去给贤妃磕过一次头,甚至只见了一眼,并没近身说过话,就连贤妃的景仁宫也只去过这么一回。
她并不了解贤妃,只是听闻她虽未封贵妃却掌着凤印,是宫内最得宠的妃主子,至于脾性行事风格是一概不知。
故而她方才不是敷衍,而是字字真心。
皇宫可不比卫府,她还不知道裴聿衍与贤妃打的什么主意,但如今太子并未退婚婚事照常进行,卫明昭是绝不希望她跟着嫁进宫。
至少在这点上,她们两的目标是一致的。今日只要她与卫明昭寸步不离,贤妃便无计可施。
红墙巍峨,宫道更像是看不到尽头,不知走了多久,才看见了景仁宫的匾额。
“二位姑娘还请稍后,奴才进内禀报娘娘一声。”太监将她们领到了正殿外的廊下,便离开了,她们只能原地候着。
这会是晌午,离午膳还有一个多时辰,宫内四处井然有序,洒扫的宫女太监见了她们都屈膝行礼。
等了约莫一刻钟,卫明昭就有些站不住了,伸着脖子往殿内探。
卫南熏则眼观鼻鼻观心,她才懒得去管旁的事,却在这时,一个宫女略带紧张的声音在她们身后不远处响起:“叩见殿下。”
殿下?全天下能被尊称殿下的人,只有他。
卫南熏浑身一颤,像是被定住了般,缓慢地抬眼朝那人看去。
就见不远处的合欢树下站着个身长玉立的身影,风一吹,枝头粉色的绒花簌簌地往下落,他眉目清隽,目光灼灼,含笑看着她。
裴聿衍。
真的是他。

朱轮车并非谁人都能乘的,大燕朝的规矩,只有品级足够的公主王妃才能特赐朱轮车。
而这等黄金雕蟠龙的朱轮车整个大燕,唯有安阳长公主一人得赐。
宽敞华贵的马车内,灵溪坐在窗边瞥见路过的那两个身影,想起方才送卫南熏回去的情形。
一路上这个小姑娘都没有说话,被人陷害不哭不闹,冷静又果敢,见到主人恭敬有度,不卑不亢,即便私下也不过多打探主人的身份攀附关系,倒是个懂规矩的。
这世上听话懂事的人多,但还能有自知之明的就少了。
“爷,一切都按您的吩咐办妥了,只是奴婢观太子似乎并未信下。”
“无妨。”
车内光线有些昏暗,随着低哑慵懒的声音响起,才让人注意到倚着车璧的身影。
即便他是坐着的,阴影遮蔽看不清他的面容,却仍有种泰山巍峨的气势,连带这宽敞的马车都显得逼仄起来。
他的身侧横着把宽刀,足有女子的手掌宽,乌黑发着寒芒,隐隐还能看见锋利的刀锋上斑驳的血迹,令人望而生畏。
“爷,您的行踪除了陛下与长公主无人知晓,在这节骨眼上节外生枝,可要奴婢将这变数给铲除了。”
车内坐着的不是别人,正是皇帝的胞弟,令敌寇闻之丧胆的大燕战神,肃王裴寂。
他是皇帝最信任的二人之一,此番借着安阳长公主的车马秘密回京,便是奉召而归,就连太子与太后都不知道他回来了。
至于他要办的事,更是除了皇帝无人可知。
听到灵溪的话,裴寂的眼前仿佛浮现出了那双眼,明明弱得像草芥,想要折断又韧如蒲丝。
他修长带着薄茧的指尖在宽刀上轻点着,随性间透着股肃杀之气。
“留着先。”
“是......”
灵溪心中不免诧异,她跟随多年了解这位爷的性子,虽然觉得卫南熏或许没看清他的脸,也足够懂事,但仍为了安全起见才有此提议,没想到王爷竟没要她性命。
这倒是令她有些意外了。
-
回到卫家天色已彻底暗了,卫南熏刚从鬼门关走了一趟,实在是累极了,没精力再应付旁的什么人。
好在有卫明昭的事在,王氏等人根本无暇顾及她,她便行了个礼对付了几句就躲回了自家小院。
早早就有下人准备了热汤给她沐浴,她们进宫是没资格带婢女的,织夏自然不清楚她在宫里经历了什么。
等其他丫头退下,她脱了衣裳才露出了身上的伤来。
织夏吓得险些惊呼出声:“姑娘,您这是怎么了?哪来的这么多伤口,不行,奴婢得喊大夫来。”
卫南熏之所以放心织夏,连伤口都没有避着她,就是因为织夏是从小伺候她的,前世随她入宫,不仅忠心还事事替她挡着。初入宫时不适与害怕的日子,全靠了织夏陪她度过。
只是后来她被卫明昭哄骗,说织夏年岁到了该嫁人了,还做主为她挑了个侍卫。
这亲事看着是极好的,对方一表人才,嫁过去也算是个小官太太了,不必再伺候人,她便做主答应了。
直到过了一年,卫南熏才知道,这个侍卫烂赌又好色,不仅将她给织夏的陪嫁都赌完了,还把织夏卖给了个年岁能做她爷爷的老员外做妾。
她想尽办法要将织夏救回来,可至死主仆二人都没能再见。
故而,旁的人如何她不管,织夏是她唯一信任的人,这一世定要让她圆满。
“傻织夏,你喊了大夫岂不是都知道我受伤了。好了,我没事的,都是皮外伤,我带了顶好的伤药,很快就会好了还不会留疤。”
她将今日发生的事,简单地说了,特意省去了那些惊险的地方,只说她遇见了长公主身边的婢女,被好心人救下,而卫明昭是自食恶果。
即便她说得再轻描淡写,织夏仍是满脸心疼,给她擦身子的动作更是小心了再小心,生怕将她给弄疼了。
“这太子殿下看着人模人样的,怎么心肠这么坏啊,竟使这等下三滥的手段,还好姑娘聪慧拒绝了大姑娘的提议,不然这入宫就跟往火坑里跳没区别。”
有人能陪着她一块骂裴聿衍和卫明昭,即便没实质性的帮助,也让她的心中松快了些。
“好了好了,这事天知地知你知我知,在外面可不敢漏出只言片语的,不然你姑娘我,可是要脑袋不保。”
织夏哪里都好,就是性子单纯了点,就怕她什么时候被人给套了话。果然听说她有危险,织夏立即捂住了嘴巴:“姑娘放心,便是有人对奴婢严刑逼供,奴婢也绝不会说漏了嘴!”
逗的卫南熏露出了今日头个笑来,笑过之余也在思考,今日的事出了,卫明昭的婚期定是要较前世提前的。
裴聿衍对卫家有亏欠,不好再提出让她陪嫁的意思,那她就得为自己的将来早做打算了。
她是没有要嫁人的打算了,但弟弟的学业,父亲攒下的家业,她都得想办法攥在自己手里才行。
父亲在家排行第二是庶出,生母早早就离世,他自小就在嫡母手下讨生活,养成了听话又憨厚的性子,此生唯一的叛逆,应当就是娶了她的母亲。
他虽不是读书的料子,可在经商方面颇有悟性,走南闯北攒下了不少的家业。
可他为人老实,又被身边人各种洗脑,总觉得自己做生意是低人一等,他要靠着国公府才能有人照顾他的生意,便将这些年赚的大部分钱财都交给了祖母,供一府的支出。
别看国公府风光,实则靠伯父那点俸禄根本支撑不了全家的花销,这其中大部分的钱都是他父亲赚来的。
以前她也跟父亲一样傻,明明全家上下都看不起他们一房,还要眼巴巴将钱给他们花,却仍讨不到半句好。
甚至哪个月赚的银钱少了,还觉得是自己的错,宁可自己紧巴也要先供府上用。
前一世,她最终会答应入宫,不也是被祖母用弟弟的前途以及父亲的生意作为裹挟。
可结果呢,弟弟在家仍是受族兄弟排挤,她出事前一年,弟弟被人冤枉打伤了谁家的世子。卫家不止没人帮他说话,甚至直接将他送去那家赔罪,害弟弟被人活活打断了腿,一辈子都要在床上度过。
父亲得知消息,气得卧床不起,卫家上下无人关心他的病情,只心安理得地接管了他的那些生意。
现在想来,当初卫明昭会对她特别好,或许也是因为父亲攥着府上大半的钱袋子,同时还能给自己博个善待庶妹的好名声。
他们既是国公府的贵人,看不起行商之人,那这一世钱财她都要攥在自己手上,保护好弟弟与父亲,绝不会让那些人占到半点便宜。
如今最好的办法就是分家,但以父亲的性格是绝不会同意的,这事得徐徐图之。
主仆二人又说了会话,水也有些凉了,卫南熏便要起身。
织夏给她擦身子,忍不住又嘟囔起来:“姑娘,这宫里的蚊虫怎么比咱们府上还要多啊?还专门咬这等刁钻的地方,奴婢一会给您拿药膏来抹一抹。”
蚊虫?午间是有些暑气,但她没有被蚊虫叮咬的记忆啊。
卫南熏疑惑地迈出了浴桶,恰好回眸看见了铜镜中的自己,全都有红粉色的印子。
腾的一下,她的脸瞬间烧红了。
这哪是什么蚊虫啊!分明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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