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陆泽结婚的第三年,他的白月光得了癌症。
陆泽承诺会娶她。
包间门外,我听见陆泽毫不在意地说:许清棠,没爹没妈没背景,没人庇护,跟她离婚很容易。
他为了白月光卸掉我的胳膊,杀死了我的孩子,甚至让我去死。
他白月光是装的,而我真的要死了。
知道真相的那天,他在孩子的墓碑前哭着忏悔,可我只嫌他脏了我孩子的轮回路。
我活着的时候他避之不及,死后却在坟前红着眼问我:能不能允许他和我葬在一起。
陆泽的白月光回来了。
更倒霉的是,我生病了我是打算跟陆泽说这件事的,但他喝得酩酊大醉。
一边搂着我亲,一边叫着沈韵的名字,我没机会说。
见到沈韵那天,是我和陆泽三周年纪念日,他答应陪我出去吃饭,中途却借故离开。
他说公司有事,但我在商城撞见他低头亲吻沈韵。
沈韵回国的消息很快就在陆泽他们的圈子里传开,有人组局说大家好好聚聚。
陆泽给我打电话的时候,我刚吃了止痛药,但脑袋还是像被无数根针扎过一样。
可以不去吗?
许清棠,你在我面前没有资格说不。
我还是到场了。
包间的门并没有关严实,我听见里面的谈话声。
沈韵怎么突然回来找你了?
她生病了。
陆泽语气不佳,似乎在为沈韵的病情担忧,离开我是因为怕我难过。
那为什么又选择回来了?
陆泽沉默片刻,悲从中来:她本来想治好病再回来找我,现在可能没几年了。
啊?
这么巧,沈韵也病了?
安静了一会儿,有人问:那你怎么想,你都和许清棠结婚了,虽然我是不太喜欢她,但她现在可是你的合法妻子。
陆泽点了根烟,无所谓地说:她不过是我花钱买来抵抗联姻的工具,没有家人和背景,没有人庇护,离婚很容易。
是啊,陆泽当初选择我,不就是因为这个吗。
麻烦让一让。
被身后的人推了推,我和她一起进了包间。
我和沈韵同时到来,包间里的人都做好了看戏的准备。
陆泽站起身走过来,将沈韵揽在怀里带了过去。
没有看我一眼。
他们的聚会很无聊,我并不喜欢,找了个角落窝着玩开心消消乐。
沈韵突然过来敬酒,吓我一跳。
她还是和以前一样漂亮。
我收回目光,抱歉道:我不喝酒。
不给面子吗?
沈韵居高临下地看着我,笑里藏刀,谢谢你这几年替我照顾阿泽,我理应敬你一杯。
你不是病了吗?
还喝酒?
我疑惑了一声。
沈韵脸色微变,却还是维持着那虚假的笑容:我以水代酒敬你。
我不舒服,抱歉。
包间里很吵,我的脑袋还疼着,拒绝了她的邀请。
沈韵手一松,酒杯里的酒全部淋到了我的头上,我还什么都没做,她自己往后一倒,推翻了摆在身后的酒。
酒瓶摔碎的声音引起了其他人的注意。
陆泽率先走了过来,蹙着眉扶起沈韵。
沈韵咬着唇带着哭腔跟我道歉:对不起,我不是故意泼你酒的,只是我身体不好,没端稳。
陆泽看着我,那眼神仿佛要把我生吞活剥。
我只是想敬许小姐一杯,谢谢她这些年照顾你,不知道她不喝酒,对不起。
沈韵声音又细又软,别说陆泽,就是我也忍不住怜爱了。
这时有人说了句:谁说许清棠不喝酒,她不是还当过好长时间陪酒女吗?
这话一出,引来一阵阵嬉笑。
陆泽检查了一下她,确定没受伤,这才转头看向我。
他让人拿来杯子,倒了满满的一杯酒给我。
喝了。
我没接,他抓住我的手,不容反驳:喝了这杯酒,向沈韵道歉。
我做什么了要道歉?
我不管你做了什么,惹她不高兴,就是你的错。
陆泽握住我的下巴,逼迫我喝了那杯酒,灌得太猛,呛得我连连咳了好几声。
一瞬间仿佛回到了当初被人轮番羞辱的场景。
我推开陆泽,站了起来,又被他按住肩膀。
我没让你走,陪沈韵喝,喝到她满意为止。
包间里都是陆泽和沈韵的朋友,我不指望有谁能帮我。
我不舒服。
我试图和陆泽讲道理,但都是徒劳。
陆泽俯身在我耳边低语:不喝到她满意,今晚我不保证你能安然无恙的离开,你知道的吧,这群人里其实有不少人想过和你……身体里的血液慢慢凝固了,良久后我才释然一笑,摔碎了陆泽递过来的杯子,直接拿起了桌上的酒瓶。
是我错了,自罚一瓶,希望沈小姐能解气。
我仰头,烈酒顺着喉咙滚进我的身体里,眼泪悄然滑落,我抬手擦掉。
陆泽一把夺过我手里的酒瓶,不耐烦地说:别喝了!我抢回来,喝完了最后一点,拿着瓶子晃了晃,问他:可以了吗?
或者还想让我喝几瓶?
哟嚯,好酒量。
有人起哄。
我笑吟吟地看着他:当然,陪酒女的称号不是白来的,你们私底下不是也爱这么叫我吗?
那人忽然不吭声了,连嬉笑声都安静了几秒。
我伸手去拿酒瓶,惹怒了陆泽,他跟超雄似的一脚踹翻了桌子,满桌昂贵的酒撒了一地。
我让你别喝了!那我可以走了吗?
陆泽没说话,我推开他,踉踉跄跄出了门。
刚走到马路边就抱着垃圾桶吐得昏天黑地。
头好痛,肚子也疼。
眩晕感让我一头栽了下去,耳边传来一声急切的:你还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