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覃颂周云喜的女频言情小说《重返1989:从山沟沟里攒金开始覃颂周云喜小说结局》,由网络作家“绛满月”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覃颂一手两只飞快抓了,掐掉夹人的大钳子,扔进放在岸边的桶里。轻轻松松搞了半桶河蟹。用镰刀在河边剔了根樟树的笔直枝子,去掉枝叶,剩下光杆,把一头削尖。又搞来一根长的柳条儿,一端打了个结,随手别在腰间。“鱼儿们,我来了!”换了个水深点的地方,屏住呼吸瞪圆眼睛,一旦看见一条影从水里飞过。他便一鼓作气将削尖的棍插过去,估摸着鱼儿要跑的方向,移个一两寸插下去。覃颂一插一个准!都亏了上辈子经常干这种事!插到一条,顺手用镰刀开肠破肚洗干净,将柳条儿顺着鱼鳃穿过鱼嗓挂起来。覃颂满载而归,一桶河蟹带着三只大王八。一桶大大小小约莫十斤的鲫鱼。渔网卡了三条三斤多的胡子鲢,一两斤的十来条鲫鱼草鱼。“云喜,我回来了!”他高高兴兴进门,却吓得刚刚起来换恶露底裤...
《重返1989:从山沟沟里攒金开始覃颂周云喜小说结局》精彩片段
覃颂一手两只飞快抓了,掐掉夹人的大钳子,扔进放在岸边的桶里。轻轻松松搞了半桶河蟹。
用镰刀在河边剔了根樟树的笔直枝子,去掉枝叶,剩下光杆,把一头削尖。
又搞来一根长的柳条儿,一端打了个结,随手别在腰间。
“鱼儿们,我来了!”
换了个水深点的地方,屏住呼吸瞪圆眼睛,一旦看见一条影从水里飞过。
他便一鼓作气将削尖的棍插过去,估摸着鱼儿要跑的方向,移个一两寸插下去。
覃颂一插一个准!
都亏了上辈子经常干这种事!
插到一条,顺手用镰刀开肠破肚洗干净,将柳条儿顺着鱼鳃穿过鱼嗓挂起来。
覃颂满载而归,一桶河蟹带着三只大王八。
一桶大大小小约莫十斤的鲫鱼。
渔网卡了三条三斤多的胡子鲢,一两斤的十来条鲫鱼草鱼。
“云喜,我回来了!”
他高高兴兴进门,却吓得刚刚起来换恶露底裤的女人一抖。
四目相对,周云喜防备害怕地望着覃颂。
覃颂赶紧后退了半步,“那个......我去河里搞了点鱼,一会给你搞点鱼汤喝喝,这东西下奶好。”
周云喜不动声色看着覃颂,只见他裤头湿透了,走进来在滴水。
腰间柳条儿串着几斤处理干净的鲫鱼。
心里五味交杂。
怀孕时,她大着胆子让他去河里搞点鱼,回来好做汤补补身体。
但那家伙对她破口大骂。
她知道他没事就下河里搞河蟹和鱼吃,不过从来没带回来过。
每次都提到那些狐朋狗友家里开炉,吃饱了才回来。
有时候还跟狐朋狗友偷人家的鸡,躲山里弄得吃。
她之前上山上捡柴,还遇见过几次。
几个混账东西在山上藏了一口锅,还藏了些菜油和盐。
有一次,她悄悄把他们那些野炊工具扔下了山。
回头覃颂回来找她干架,直接一口破碗砸在她头上。
她现在额角上还留着一道浅浅的疤痕。
在她眼里,覃颂这种男人只有挂在墙上了,才会老实!
现在说要给她搞鱼汤喝?
她怎么会相信他突然这么好心?
“你、你先躺着休息,我去下厨。”
覃颂知道这媳妇一时半会不会相信他,先干事实才是真道理。
换了裤子赶紧烧火做饭。
周云喜很累,但她搂着女儿躺在床上压根不敢睡熟。
只要那狗男人走过来,她就会惊醒。
过了不知道多久,她半梦半醒间闻到了勾人的鱼香。
耳边响起男人温厚轻轻的声音——
“云喜,吃点东西再睡吧。”
周云喜睁开眼。
覃颂保持俯身在床边的姿势,望着她水濛濛的大眼睛,心脏漏跳了半拍。
下一秒,她抱着襁褓中的女儿,朝里面挪了挪,一脸防备,表情冷得不能再冷。
覃颂瞬间回到了现实。
“我炸了一些鲫鱼,还做了鱼汤,发奶的。还给你炖了一只王八,补钙补血的。”
空气里飘着鱼香,勾着她的味蕾。
周云喜抱紧怀里的女儿,来到瘸了两个腿的破桌子,下面用破砖垫着,才勉强保持平衡。
桌子上放着一大盘炸得金黄的鲫鱼,一盆奶白奶白的鱼汤,还有一个小灶炖着一只王八。
都像是做梦一样。
好像也就两人结婚的时候吃过好的,这是第二顿好的。
盘子都缺了角,是被他摔的,挺丑。
难得盛着食物,让她觉得有些好看。
覃颂盯着她的表情细微变化,小心翼翼道:“我帮你抱孩子,你去吃饭。”
周云喜蓦地盯上他,眼神很冷。
她拒绝他碰孩子,但她没有骨气拒绝吃他的东西。
她得发奶,女儿才有奶水喝,才能养大。
可......她依旧怕他在食物里下药。
趁着她毫无反抗下,抱走她的孩子。
抱着女儿来到桌前,覃颂赶紧搬过来一个椅子到她身后。
椅子没有扶手,有些破烂。
周云喜坐下,盯着桌子上的食物。
“没有问题,我吃给你看!”覃颂徒手抓了个鲫鱼丢进嘴里,嚼得嘣嘎脆。
很好吃!
小鲫鱼经过油炸,又酥又脆又香,刺都可以吃!
他去拿了两个缺口的小碗回来,分别盛了半碗汤。
吹了吹自己那碗,当着她的面咕噜咕噜喝掉。
周云喜悬着的心落下,将女儿放在腿上,一手抱着她,一手开始吃饭。
覃颂看着她弯弯柳眉叶,水濛濛大眼睛,高挺的鼻梁,白皙的皮肤,樱桃小嘴。
他的老婆多漂亮啊!
见她吃得差不多了。
他急于表现,缓缓道:“吃饱了,你和孩子好好休息。我出去一趟。”
周云喜蓦地抬眸盯着他,又是防备的眼神。
“我、我不是去偷鸡摸狗,也不干坏事。”
覃颂举起右手,一脸认真:“我发誓,我对神明起誓,绝对不做伤你害你的事情!”
“还有女儿,我一定用我一生疼你和女儿!”
“我发誓,我若背叛,不得好死!”
周云喜眉心轻皱,眼底划过一丝迷茫。
覃颂挺迷信的,断然不会这般发誓咒诅自己。
是什么,让他不顾大男子主义在她面前发毒誓?
“我知道我已经很渣很渣,你没法很快接受我。但是云喜啊......”
他单膝跪在了她面前,温柔且深情。
“我们是夫妻,还有了孩子,日子总要过下去。你也希望我能悔过自新,对不对?”
周云喜抱紧女儿,用力咬着下嘴唇不说话。
她是期待过,无数次期待,无数次失望、寒心。
还能再期待一次吗?
她真的好怕,好怕。
“我知道你给我很多机会,是我一直辜负了你。但这一次,我绝对不会再辜负你了。”
覃颂保持跪姿,很是真诚。
周云喜冷淡地别开眼,脸上麻木又寡淡。
淡淡吐出几个字,“谁都会说。”
“我会做给你看的!”覃颂蓦地握住她的手。
“你干什么!”
在她惊叫出声后,却见覃颂只是捂住她的手,在她手背上印在一个吻便松手了。
他温柔一笑:“相信我,我会给你和女儿过上好日子!”
说完,他起身收拾碗筷,迅速洗了碗,将镰刀别在腰上,又拿了个破的蛇皮袋出门。
周云喜望着他高大结实偏瘦的背影,有些发愣。
“等我晚上回来,给你做好吃的!”他回头,给了她一个阳光的笑,加大步伐离开。
周云喜陷入回忆里。
当初她是怎么看上覃颂的?
村里的小伙子做惯了农活,谁不是黑黝黝的。
但覃颂不是,他长了一副好皮囊,黄白皮。
身材高大一米八,还有结实的肌肉。
他是个退伍兵,在老一辈眼里是会有大出息的人。
本村邻村的姑娘们啊,都很喜欢他。
而她,作为邻村周家村唯一的高中生,成了他的目标。
周云喜咽了咽嗓子,两个荷包蛋根本不够填饱她的肚子。
她空出一只手接过来,一边吹一边喝。
甜甜的糯糯的白米粥,是她嫁给他一次吃到他亲手做的食物。
不由地鼻子一酸,眼泪砸进碗里,伴着粥一块咽下。
“对不起。”覃颂心里酸楚极了。
周云喜恍若未闻。
铁了心不管他说什么做什么,绝对不能相信!
喝完粥,她想放下女儿去放碗。
看了看床前的覃颂,不由地抱紧了刚睡着的女儿。
“给我吧。”覃颂接过碗放好,拿了扫把和撮箕进来。
将屋里他砸得到处都是的酒瓶子扫干净。
突然,他被一块染血的玻璃碎片晃到了眼睛,蓦地看向搂着女儿躺下的周云喜。
她背对着外面,穿着破旧打着好几个补丁的的确良衣裤。
长期营养不良瘦瘦的她,看起来像偷穿了大人的衣服。
“云喜,你是不是受伤了?”
他扎破的手掌心早已经不流血了,这碎玻璃片上的血,怕是她刚刚磕头扎着腿上流下的。
周云喜一动不动,搂着女儿不说话。
她心里乱套了。
这个男人突然又是做饭,又是关心她,一定没好事!
覃颂明白她此时的防备,也不再多问,从家里找来了特意炼制过的桐油。
“云喜,我看看你的腿。”
他的手刚碰到她的脚脖子,她就冷声道:“别碰我!”
“......”
气氛凝固了几秒,周云喜怕刺激到覃颂而遭一顿打,默默松了松绷紧的皮肤。
她尽量好语气地商量:“我知道你跟你妈都想要儿子。”
“但是我刚生产完,身子弱,你这个时候要是要了我,我身体会坏的,到时候怕是难怀孕。”
覃颂只觉得一股血液涌上头,他是有多渣?
让自己的老婆以为刚生产,他就急不可耐要睡她。
忍着狠狠抽自己几巴掌的冲动,“你误会了,我只是想帮你处理一下你腿上的伤。”
“......”周云喜瞪大眼睛,她是不是做美梦了?
“我们家穷,我妈又重男轻女,怕是不会帮我们带孩子。”
“所以你要爱惜身体,才能照顾好女儿。”
说话间,覃颂卷开了她的裤腿,看见了膝盖上的伤。
他去烫了一个碗和一小块白布,端来一碗白开水。
用白布沾湿清洗她膝盖上的伤,将桐油抹在伤口上,俯身帮她吹干。
桐油是中药材,具有清热解毒,收湿杀虫,润肤生肌之功效。
这年头,家家户户种的有油桐树,油桐子炼制成桐油,用来处理些小伤口。
“今天先用桐油处理下,等一会我去镇上买点棉球和碘伏回来。”
“我没钱!”周云喜反射条件开口,她嫁过来后,家里给她的那点钱早已经被他搜刮完了。
“不不,你误会了,我不是找你拿钱,我会自己去想办法的。”
覃颂看了眼外面,天已经大亮了。
“云喜,你现在吃饱了,辛苦你照顾会孩子,我出去一趟。”
周云喜只是搂住孩子,什么话也没说。
这人走就走,告诉她干什么?
她恨不得这个家里没有他。
他每每喝了酒就要打她!
覃颂盯着躺在床上的母女看了看,去后面的灶房翻出渔网,拿着镰刀两桶准备出门。
周云喜看见他拿着镰刀,就心里发怵,抱着孩子在那瑟瑟发抖。
他噎了下,无比温柔道:“云喜辛苦你一个人在家里带孩子。”
“......”巴不得他能不在家里。
没得到周云喜的回应,有些难受但没资格生气,强调:“中午我一定回来,不会让你和女儿饿着。”
自己造的孽,这想暖热老婆的心怕是要熬很久了。
覃家村坐落在有山有水的好地方,村最中间有两百多亩的农田,一条河围绕在中间,这年头河里很多鱼儿螃蟹,虾米乌龟都有。
村子里的人想打打牙祭,下河就能搞到半桶好货。
但1989年的三月天气冷,不比21世纪全球变温,河水浸骨头,大家都不愿意下河打牙祭,忙着种田。
覃颂顾不了那么多,打算多下河搞点水货,一来给妻子补补身体,二来可以去镇上卖。
上辈子妻女走后,他的第一桶金就是靠河靠山得来的。
从村里走到镇上,再上市里,靠着厚脸皮和三寸不烂之舌成了市里有为青年老板。
有钱却孤单,不是没有女人打着爱情的戏码想嫁给他,但一想到妻女惨死他就没那个心。
这辈子,他要带着老婆女儿过上好日子!用自己一生让她们幸福!
出了门,覃颂看了看四周的环境,大眼睛有些湿润。
离开了这里五十多年,现在一切都还是记忆里的模样,让他有了家的感觉。
其实他家是覃家村里位置最好的一户人家。
那都是因为他爷爷那一辈就是少有的瓦匠。
整个村子盖房子用的青瓦红砖都是从爷爷手里出来的。
村长便在爷爷这个瓦匠愿意落户时,挑了最好的地段让他家在这里盖房子。
还有他爸,遗传了爷爷也是瓦匠,他们家原本一直日子比其他人快活。
可是生了他这个不孝子以后,净干些偷鸡摸狗的事,把村里的人都得罪光了。
然后他爸的徒弟去了隔壁村搞了一个瓦窑,把生意抢得光光的。
说起他爸,覃颂心里很难受。
性子老实忠厚,没什么心计,徒弟抢了他生意后,老妈各种嫌弃谩骂。
连着他这个大儿子跟着一块骂。
骂的老爸一气之下跟老妈分居,跟着弟弟住去村尾了。
现在想想,老爸有什么错?
他当初跟着老妈一致认为是老爸没用、没本事。
各种诛心的话朝他老人家砸过去,弟弟妹妹知道了,为此跑回来跟他和老妈吵吵。
他仗着力气大,把弟弟妹妹都揍了一顿饱饱的。
哎,真特么不忠不孝,毫无人性啊!!
“算了,别想了!”
覃颂抬头望着蓝天,默默在心里说:“神明,感谢你让我重来一生!”
“我发誓一定改邪归正,带着我的妻女过上好日子!好好孝顺家里父母亲!”
......
他家屋后靠山,门前有条三米来宽的泥巴路,为了更快通入河里,从泥巴路旁边开了条小道下河边。
沿着一条下坡小路冲下去,就是一条清可见底的河。
这会啊,河里没有污染,特别多的鱼和河蟹。
站在河岸上都能看见许多半斤一斤的鱼儿游来游去,深处还能隐约看见爬行的乌龟。
脱了鞋,一脚踩进河水里,透心凉的感觉让他颤了颤。
这三月天啊,水还真是凉,浸骨头!
铆足劲扔渔网撒网,就弯腰翻石头。
四五只胖河蟹受了惊吓四处乱窜。
“嫂子别生气嘛,我也是看着你寂寞。你看颂哥这大晚上回不来,都没人搂着你给你温暖呢。”
“出去!”周云喜气得白净脸蛋通红。
王翔盯着她剧烈起伏的胸口,眼里的黄色废料更多了。
站起身朝她走过去,“嫂子缺钱花吗?”
从兜里掏出几张皱巴巴的一元,“我给嫂子钱花怎么样?”
“只要嫂子和我好,以后我每天给嫂子钱花。”
周云喜错愕又愤怒,人怎么可以恶心到这种程度!
这人不是覃颂的朋友吗?
周家人多,爸爸四兄弟,一人生了四五个孩子,一二十个兄弟姐妹在一块玩耍都很简单快乐。
自从嫁给了覃颂,她遇见了太多丑陋的人性,颠覆了她的认知。
婆婆的蛮不讲理,周边邻居的辱骂,覃颂的变脸,他们导致了她的不幸福,还导致爸妈都变了嘴脸。
现在,随便一个人就可以趁夜来欺负她?
“滚出去!”
她捡起小炉子旁的火钳指着王翔。
王翔丝毫不怕,笑眯眯道:“嫂子何必呢,我也是看你可怜,想疼疼你嘛。”
他步步逼近,她步步后退,拿着火钳的手抖个不停。
这段日子她对覃颂渐渐有了改变,他二十四小时里睡几个小时,其他时间除了给她做饭就是围着土窑转。
此时此刻,绝望的她想起了覃颂各种不好。
骂她打她,抢她的私房钱,出去赌博一天一夜不回来。
家里的谷子、油菜也被他卖了,她待在家里喝看不见几颗米粒的稀饭果腹,饿了就一个劲喝水。
水管子断了,水入不了家里,她怀着孕走着坡路去挑水。
往日种种都像刀子插入她心里。
这些日子他的改变是不是都是装的?
他是不是为了钱,跟王翔做了什么交易,故意大晚上不回家?
“嫂子别这样嘛。”王翔夺了火钳,黑黝黝的手去摸周云喜的脸。
她尖叫着推他,惊醒了床上的女儿,女儿哇哇大叫。
王翔兴奋道:“嫂子挣扎的样子太美了。”
周云喜屈辱崩溃大哭,看向床上的女儿,心如刀割。
她上辈子是造了什么孽吗?
王翔把人摁在木板墙上,她咬着唇使出全身力气去挣扎。
男人和女人的力气相差太大,眼看着——
‘砰’的一声响起,门被人踹开。
覃颂眼里喷出火来,提起椅子冲上去,拽开王翔狠狠砸在他头上。
“啊!颂哥颂哥你误会了。”王翔抱着疼痛的脑袋大喊,“是她、是她勾引我的!她说一次给她五块钱!”
“不是!”周云喜坐在地上,紧紧抓着裤腰,差一点她就......
现在看着覃颂如同地狱恶鬼的样子,吓得瑟瑟发抖,怕他会杀了自己。
他那么要面子的疯子!
覃颂看了眼周云喜,捡起火钳一下又一下抽打在王翔身上。
“我要你死!”
杀猪般的声音响彻夜晚。
“怎么回事,还要不要让人睡觉了!”王兰霞老早就听见周云喜哭喊了,她早就习以为常。
但是听到男人的惨叫声,她就躺不下去了,怕是儿子吃亏,连忙披着打满补丁的棉服跑过来。
一进门看见覃颂发了疯揍王翔,周云喜靠着墙壁坐在地上,那模样一看像是被......
“天杀的!怎么回事?骚蹄子你背着我儿子干什么了!”
傍晚儿子拖了车砖出门,她是亲眼看见的。
想也没想就认为是周云喜背着儿子乱来。
闻言,处于极度暴戾的覃颂如被泼了一盆冷水,将矛头对上了老母亲。
“你是聋了吗!云喜叫,你没听见吗?!”将火钳重重砸在王兰霞身边,愤怒的样子像个野兽。
“我......我怎么知道,还以为你俩又在打架。”
周云喜呜呜哭起来,感觉全完了。
这母子俩都认为是她不检点,这个王翔又一直跟覃颂关系好。
准备回村尾的覃二宝听见声响,也是急匆匆跑来。
“大哥你又......”
看了看蜷缩在地头冒血的王翔,他大脑有些短路。
不是大哥发神经打大嫂?
“真是糟孽!”王兰霞一屁股坐在地上,拍着大腿叫:“早就让你别娶这种狐媚子,你偏偏不听!这以后我们全家都没脸在村里待了!”
覃颂气得手臂都在抖,恨不得封住她的嘴。
恶狠狠道:“你是不是脑残,云喜被人欺负,你不闻不问,还抹黑她!”
瞬间,周云喜泪眼模糊看向覃颂,不敢置信后心里渐渐有些暖,顿时哭得不能自已。
覃二宝一听,也冒火了,抓起角落的扫把朝王翔冲上去。
“杂种,找死!”
王翔头破血流在地上打滚,惨叫不已。
王兰霞愣了愣,问:“不是她勾引汉子?”隐隐想到一开始听到的挣扎哭喊,意识到自己是弄错了。
她还是不愿意承认自己的错误,瞪向周云喜说:“还不是你,一定是你招摇过市才......”
“滚!”覃颂冲着老母亲大吼,眼眸血红:“别逼我骂您!”
王兰霞看了看大儿子捏成拳头的手,爬起来跑出去,迎面和一个女人撞上。
“谁啊要死啊!”一见是王翔老婆,一把抓住她:“覃晓梅你来我们家干什么?”
“我来找我老公,我听见他叫了!是不是你家覃颂发酒疯揍他了?我要跟他拼命!他凭什么打王翔!”
“这......”王兰霞紧紧抓着李满霞,不让她进去。
这要是看见了,不得了哦!
屋内,覃颂扶着周云喜站起来,心酸又自责,恨不得扇自己两个巴掌。
她嫁给他,真是没好日子过。
听见门口传来覃晓梅的声音,他安抚地摸了摸周云喜的头,“没事,我来解决。”
说完,从地上提起王翔出门。
“你要死啊,你把王翔打成什么样子了!”覃晓梅一把甩开王兰霞扑上去。
覃颂一个用力将王翔甩出去,夫妻二人半路碰撞在一起,摔在地上。
“哎哟哟......”
看着王翔满脸血喊痛,覃晓梅眼泪扑扑下坠,瞪向覃颂。
覃颂眉眼冷峻,从旁边堆的木柴墙抽出一根,一字一顿道:“老子今天当着你老婆的面废了你!”
覃颂看了看自己的手,想去洗个手求求老婆让自己抱抱女儿。
突然外面有人喊他,他急忙跑出去。
周云喜吃饱了,凑到门口张望。
覃颂像个陀螺围着土窑和制砖机转。
龚群叫人过来教覃颂使用机器,三人凑在一块聊得热闹。
龚群突然回头发现了周云喜,凑到覃颂身边问:“那你老婆?”
“诶对。”
“长得真好看,自己谈的还是介绍的?”
“自己求的。”覃颂想起来就挺惭愧。
周云喜看出两人聊到自己身上了,转身合上了门。
覃颂见状,对龚群解释:“刚生,在坐月子,见不得风。”
“儿子女儿?”
“女儿。”
见覃颂脸上露出欣慰的笑意,龚群‘啧’了声,“你小子真是让我刮目相看了,竟然没有那套重男轻女的观念。”
“说来惭愧,我之前糊涂做了些对不住她的事。”
“别担心,男人有了钱,女人啥脾气都没了!有这两台机器,你以后一天能出三万匹砖,光卖砖都能挣不少钱!”
“一天能出三万匹?”覃颂一脸吃惊。
“哈哈,不然叫啥制砖机?当然不是老手工能比的,泥巴也不用像以前那样踩呀踩的,直接和好了朝机子里一喂,直接就成型压出来了,再朝窑里一烧就等着出成品呢!”
龚群看了看覃颂家的土窑,摸着下巴说:“你家这窑可大,能放进去四万匹吧?”
“能放五万匹。”
“你很有远见!”
覃颂有些羞愧道:““以前一个月能烧出来一窑算好的,还得卖的出去!”
龚群哥俩好的搂住他肩膀,“我跟你说,你瓦就别做了,现在城里人都用琉璃瓦,老式瓦很快就要被淘汰,你就专门做砖!对了,你这一个人可忙不过来的,机器要人操作,上泥土也要个人,烧窑的24小时得有人守着。”
最少都要三个人,这机器出砖要真那么给力,回头他和老爸二弟忙得团团转。
最重要的他还得朝外面跑生意,得雇人。
龚群拍覃颂的肩膀:“叫上龚明鹊,他现在一天游手好闲的,我堂哥嫂子忙着摆摊卖货没空时刻盯着他,你把他弄来你这。我觉得你应该管得住他!”
覃颂点头:“说的是,自家外甥总比外人好使。”他昨晚就想到了。
“等顺手了,生意量大了,你就叫龚明鹊把他那几个一起瞎跑的街溜子叫来,随便开点工钱就能打发。”
“龚老板说的是。”
“都是自家人,你别龚老板龚老板的叫,叫得我不得劲。”
覃颂其实上辈子就知道龚群这人没别人想的高傲。
他上辈子和龚群为了拿下镇上新菜市场开发,双方给对方使了不少绊子,还打了一架。
他给龚群胳膊打折了,被抓进局子。后来龚群怕他放出来还找麻烦,就提出合作。
这辈子他特意找了大姐和姐夫,从亲戚方面着手,一切顺畅多了。
“你家山,树多吗?”
见覃颂皱眉,龚群看在堂哥的份上,加上覃颂这人挺对他胃口,直言:“还是别砍树烧窑了,我认识木材厂老板,到时候叫他把废的木头木条给你留着,你直接开着你的拖拉机去拉就行!”
“多少钱一车?”
“放心吧,我老婆家的木材厂,绝对算你便宜的!”
“真谢谢了。”覃颂想到欠大姐的三千块,想早点挣钱早点给还了。“群哥你手里客户应该不少吧?”
“你还真是不客气呢。我砖厂关门了,可以介绍些客户给你,但是能不能谈下来要靠你自己哈。拿你一分钱的利润,可不能什么事都帮你干哈!”
“引荐已经是大恩大德了。”覃颂看了眼太阳,“群哥中午想吃点什么?”
“不吃了,我下午约好了人。机器这边你有什么问题,随时联系刘师傅。”
送走了龚群,覃颂跟周云喜说了声,就朝村尾去了。
“爸!二弟!”
从地里刚回来的父子俩跟见鬼一样傻住,瞪着大眼睛看着覃颂。
自从闹僵,但凡一百米里遇见,覃颂就跟个疯子破口大骂。
今儿抽什么风?
覃二宝握紧手里的锄头,又黑又大的眼睛写满了防备,黑黢黢的脸绷得很紧。
覃颂放慢脚步,温和道:“我没有恶意,过来是和你们商量一起把家里的窑烧起来。”
“我从镇上龚老板手里弄来了两台制砖机,生产量会是以前十几倍!”
覃老爹的褶子脸更皱了,“大运跑了七八路都没谈下来,你能成?”
眉头能夹死蚊子,问:“我和二毛没钱借给你,你不用找借口打我们的主意。”
覃颂被噎了一下,想到当初的自己,的确光靠嘴是不够让人信服。
“云喜生了闺女,爸你跟我回去看一眼不?”
“大孙女?”覃老爹面上一喜,把手里的锄头递给二毛,“走,我去看看。”
覃颂知道老爹不重男轻女,老妈都不让两个妹妹上学,是老爹宁愿要离婚也要送的。
覃二宝像个二愣子,看着老爸弓着背要跟大哥走,忍不住喊:“就一个破闺女,稀罕啥啊!”
话音一落,看见覃颂瞪过来,吓得脖子一缩。
“我、我又没说错,谁家不想生个大胖小子。”覃二宝鼓起勇气,不敢再大声喊。
覃颂望着二弟想到上辈子二弟凄凉的后半生,凶狠的眼神渐渐软了下去。
走过去握住他的肩膀,“二弟,大哥跟你道歉。”
“以前是我专制霸道不讲理,做大哥的没有做大哥的样子,以后我改。”
覃二宝眼睛瞪得更大,从覃颂眼睛里、脸上看到的都是真诚。
覃老爹揉了揉眼睛,这忤逆不孝的大儿子得失心疯了?
说出来的话太戳心窝子了。
声音裹着沙子似的,道:“好了,兄弟俩打断骨头连着筋,也就一辈子的缘分要惜缘。二毛你去抓两只鸡和着家里的鸡蛋都给你大嫂送过去。”
覃二宝一脸不愿意:“为啥送我们的鸡?老妈不是住在隔壁嘛。”
他跟老爹跑到村尾落脚,本来就够辛苦了。
“你妈的东西看的比命还重要!”覃老爹这一辈子受够了王兰霞的狠,十分了解王兰霞不会给大儿媳妇好脸色。
覃二宝想到老妈一直偏袒覃颂,嫌弃自己木讷不中用,又想到大嫂水灵灵、温温柔柔的还被老妈挑三炼四,二话没说就去抓鸡了。
再看到一辈子为生的土窑,覃老爹泪湿眼眶,真的看到了制砖机他激动地跑过去。
“爸你慢点,别摔着!”覃颂赶上去,细心说着怎么使用,要小心注意什么。
覃老爹点着头,含着泪笑着说:“这东西我比你熟,我以前跟着我师父就见过呢!”
“喜欢吗?”覃颂深知老父亲干了一辈子砖瓦匠,对这行很有感情。
覃老爹脑袋点得更用力:“要养你们兄弟姐妹五个,都要上学,存不够钱买不起,也没路子买。”
想到什么,惊喜化惊恐,抓住覃颂的手焦急地问:“你又干什么鬼名堂了?不会是跟着老毛干缺德事了吧!”
“要死人的,老毛都死了!”
覃颂安抚性拍了拍老爹的后背,“爸,爸你别紧张,我没干坏事,你不信可以问云喜。”
覃老爹松开覃颂,急匆匆去找周云喜问。
云喜老早就知道公公来了,换了衣服抱着孩子站在堂屋中间。
“爸。”
急躁的覃老爹一看大儿媳妇规规矩矩站着的样子,连忙搬了椅子过去。
“快坐下,坐下,别伤着身体。”
覃颂看着周云喜大哭,听着女儿饿得干嚎,仓惶起身,一个不稳跌在地上,连滚带爬冲出了家门。
“砰砰砰!”
砸门般的敲门声响起,屋里的老婆子披着衣服骂骂咧咧朝门口走。
“哪个化生子!”
见是自己的大儿子,没好气地骂:“干什么!催鬼呢!”
“妈,把你的鸡借我一只,过几天我赚了钱就还你!”
“你赚钱?你不偷鸡摸狗我都拜奶奶了,还指望你赚钱!”
“妈,我先不跟你说了,我赶紧抓了鸡炖起来,不然云喜跟孩子要饿死了。”
“她还想吃鸡?生个赔钱货,她怎么好意思吃鸡啊!”
“妈!”覃颂跺脚,挤开母亲朝屋后面跑。
他妈在屋后面圈了个鸡笼,鸡和蛋都在里面。
“兔崽子!你敢拿我的鸡给她们吃,我就一头撞死!”
覃颂一顿,不敢置信看向老妈。
“那是我老婆我女儿,是你亲孙女!吃你一只鸡还能要你的命吗!”
“我只要孙子,不要什么孙女!你们这一辈计划生育管得紧,她第一胎生不出来儿子,第二胎再生个女儿,我们覃家就断后了!”
“什么儿子女儿、都是一样的!”
“一样个屁!我说你今天是抽哪门子风!早先你就说了,她生了女儿立马送人,你怎么还想着给她吃鸡,还不赶紧去找买家啊!”
覃颂心里又气又怒,更气的是自己。
上辈子就是有这个老妈天天王八念经,让他也魔怔了只想着生儿子!
才会造成不可挽回的悲剧!
重来一世,他再也不会耳根子软什么都听老妈的了!
“今天您不给我鸡,我就一头撞死在这!”
说着,覃颂作势要撞门。
别以为就您会以死胁迫,我也会!
王兰霞吓了一跳,她这儿子混得狠,打起人来不要命,弟弟妹妹都被他打怕了。
娶了媳妇也当捶沙包似的,周云喜时不时就鼻青眼肿!
可别一会犯浑了,连她这个老妈都揍一顿。
为了一只鸡,挨他一顿打就不值得了。
不过鸡是绝对没有的!
“你等着,我去后面拿给你!”
覃颂松了口气,眼巴巴看着王兰霞进进出出。
“给!赶紧滚吧!”
覃颂看着手里两个鸡蛋,眼珠子瞪成牛眼睛。
“妈,我要鸡!”
“没有鸡!我的老母鸡存着下蛋的,你这蛋不要就还给我,我拿去孵小鸡!”
覃颂躲开母亲伸过来的手,知道是要不到鸡了,要怪就怪他自己!
周云喜本来养了二十几只鸡,全被他卖了买酒喝了!
握稳手里的蛋,有蛋总比什么都没有的强的。
拿着两个蛋奔回家,就听见女儿的啼哭,看见周云喜刚为人母的手足无措。
他忙道:“云喜,你等会,我给你煮两个蛋!”
周云喜抬眸看过去,果真见他手里拿了两个鸡蛋。
没有感动,更没有感激,而是更多的防备。
整个怀孕期间,她别说是蛋了,蛋汤都没喝一口!
整日吃的都是田里蔬菜,季节不好没菜时,更是喝煮开的水救急。
这人突然要给她蛋吃,绝对不是好意!
一定是想哄着她,等她睡着了,偷她的女儿!
尽管如此,等覃颂端来煮好的荷包蛋,周云喜还是没有跟他客气。
她已经饿得快晕了。
她要是晕了,就保不住孩子了!
看着老婆大口吃着荷包蛋,覃颂松了一口气,就怕她跟自己置气不吃东西。
她身体营养跟不上,女儿没有奶水喝,想到女儿上辈子早早夭折,他心里就焦心。
他得每天给老婆多吃好东西,补充营养。
老婆吃饱了有奶水,女儿才不会饿死!
“你先吃着,我去给你煮点粥,一会你喝点粥,再给女儿喂点米汤。”
周云喜瞥了眼奔向米桶的覃颂,只见他揭开盖子愣住了。
米桶里深可见底,剩下不到一碗米。
米里还夹了不少泥和小石子。
那时候晒谷没有好场子。
家家院子里都打不起水泥地,全是原始土坑地。
难免谷子晒干,里面夹了一堆土和小石子,打出来的米自然就夹了不少。
那时候的人啊,不知道吃了多少土,经常被小石子磕疼压。
小孩和老人,硌掉一颗牙也是常见的。
覃颂咬了咬牙,抓了一把米去后面的灶房。
瞪大眼睛捡了一边土石子,又清洗了好几遍确认没泥没石子了,才敢下锅。
冷水下锅,劈柴生火,煮粥。
周云喜懒得再关注覃颂的一举一动了,注意力都集中在女儿身上。
她没有奶水,女儿饿得都哭不起了。
于是,她吹凉了荷包蛋的汤,小心翼翼一勺一勺喂给女儿。
皱巴巴的糯米团子张着嘴,吃一点,洒了一大半。
女儿也争气,吃到一点点汤水,便不再啼哭了,卖力地张着小嘴吃着。
覃颂煮好了粥,从破旧的碗柜里找到最后一点白糖,舀了一碗粥,把那点白糖倒进去。
刚生产的女人应该要吃红糖,可是家里没有红糖。
这点白糖都是他吃平日吃剩下的。
他嗜酒,也爱吃甜的,每个月买一包白糖冲水喝,周云喜是半点都不得分的。
想着,他就恨不得抽自己几巴掌!
渣男!
无比的渣!
下十八层地狱都不为过!
“云喜,粥煮好了,你快喝吧。”
周云喜跪坐在床上,抱紧了怀里的女儿。
低眉顺眼不敢看他,小心地问:“你是不是在粥里放了什么?”
“放了糖啊!”
糖?周云喜满眼不相信。
刚刚是太饿了,吃那两个荷包蛋想也没想,现在心有余悸。
看着他端来的白粥,会不会下了安眠药?
等她睡着了,好偷她的女儿。
“你不会以为我给你下药吧?”
覃颂从周云喜眼里明白了什么,脖子一仰,端起那碗粥就吸溜了一大口。
“好烫,烫死我了!”
刚出锅的粥,烫极了。
他感觉嘴里、喉咙、胃都被烫出一路泡。
周云喜错愕地看着他,有种面前的人换了一副灵魂的感觉。
以前的覃颂一直凶神恶煞,打架斗殴,哪里会有刚刚那副傻样子?
覃颂缓了缓,吹了吹碗里剩下的白米粥。
“我都喝了,现在能证明我没有下药吧?”
最新评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