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启顾不得许多，赤条条的从桶里站了起来。
“快，快把我衣裳拿来！”
两位女子不敢怠慢，赶紧拿来了干净衣服，给张启穿上。
张启此刻也顾不得许多，任由两位女子给自己穿衣。
“嗯？这不是我的衣裳啊！”
其中一位女子边穿衣边解释道：“张公子，您的衣服已命人去洗了，这是给您准备的新衣裳！”
“好！”张启见衣服穿的差不多了，赶紧跑出了厢房。
“怎么回事？出什么事情了？”
张启来到厨房后，发现小厮们一个个的举着双手跪在地上，雷明手正拿一根长棍在狠狠的抽打这些双手。
雷明暂时没有理会张启的询问，在把每人都打了一遍之后，这才放下木棍，转身来到张启面前。
“张大掌柜，今天真是出大事了。”看雷明的表情，五官都要拧到一起去了。
“到底怎么了？”
“哎！有个公子在泛舟游湖的时候窜稀了，人还掉到湖里去了。”
“哇擦嘞！人救上来没？还活着吧！”
“人倒是救上来了，可整个湖面都是排泄物，救人的和被救的全都遭了殃。”
这真是一条有味道的坏消息，雷明也描述不下去了，干脆不说了。
张启虽然觉得恶心，但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一脸正经的说道：
“雷管家，我做菜的时候您是全程在边上看着的，我有没有什么小动作您一清二楚。”
“张大掌柜，这肯定不是你的问题！宴席进行了两个多时辰，如果是先前的菜出了问题，那等不到泛舟！肯定是最后面的菜品出了问题！”
“雷管家说的有道理！”
张启也琢磨了起来，他反复的回忆了今天的菜品，从顺序搭配上来讲，不会出现食物相克的这种低级错误。
雷明走过来，还真的就提出了这个疑问，“张大掌柜，您别介意，还请您把今日的菜品一道道的写下来！”
张启自觉没有问题，很大方的将菜品用料写了下来。
“来啊，把这份单子拿去给林老看看！”
一盏茶的功夫，雷明得到了答案，看来这菜品搭配也没有问题。
雷明不希望也不愿意是张启这边出了问题，否则他的罪过比任何人都大。
“既然不是菜品的问题，那就是上菜的过程中出了问题！”
雷明拿着长棍，再次找到了跪成一排的小厮们。
“你们给我仔仔细细的回忆，到底是哪道菜出了问题？”
小厮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努力的回忆着。
在听到出事后，陈小二就找了个角落躲起来，一句话不说，假装又在睡觉。
他也没想到事情会这样，他认为顶多就是某个公子倒霉，不停的跑茅房而已，谁知道会是这般场景。
“妈的，还好我机灵，把证据扔了！他们碗筷也洗了，肯定也找不到其他证据！”
陈小二此刻也只能如此来宽慰自己。
“雷官家，小的想起来了！最后一道菜我不是去如厕了么，是他临时代替我去传菜的！”
某个小厮指着在角落里装睡的陈小二，目露凶色。
雷明看了一眼张启，张启自是领会了他的意思，走到张启面前，一把将他又抓了起来。
“嗯？嗯？又怎么了？”陈小二的演技还挺好。
“还又怎么了！出事了你不知道？”
“我一直在睡觉，我怎么知道？”陈小二一脸无辜，仿佛事情跟他没有任何关系。
雷明背着手走过来，碍于张启的面子，说话还是比较客气的。
“这位小哥，方才你上菜的途中就没发生什么？”
“没有，当时我头昏眼花的，本来就不舒服，只想着赶紧把菜送过去，头都没有抬一下。”
“不对，雷管家，我记起来了，他在说谎。我追上他的时候，发现他正在捣鼓木盖子！”
雷明和张启的目光直接锁定了陈小二，就等他的回答。
“你不要乱说，我走到一半发现木盒没有摆正，我是想将它摆好，还没动手呢，你不就来了！”
“放屁！我们上菜有严格的规定，走菜前木盖必须端正的摆好；而且我私下时常刻苦练习，哪怕就是单手举着托盘跑，这木盖也不会歪！”
陈小二还要嘴硬，“拉倒吧，我端菜的时间也不短，都不敢向你这般吹牛。”
雷明看着他们一来一往，也不太好下结论。
“方才你讲的可是真的？”雷明走到这个小厮面前，有些不信的问道。
“允许小的这就起来表演给大家看！”
雷明答应了这个小厮的请求，而这个小厮还真没有说谎，他单手举着托盘，健步如飞。
只看那托盘中的木盖稳如钟，一点点移动的迹象都没有。
陈小二目瞪口呆，他没想到这人竟然还是有些本事的。
但他仍然不死心，死皮赖脸地坚决不承认自己做过什么。
“这能说明什么！当时就是木盖子没盖好，再说从离开厨房到他追上来，还不足百息，我能做什么？”
陈小二的声音明显有些底气不足，可他就是仗着大家没有证据。
多年的管理经验，雷明看出来陈小二有些心虚，苦于现在一时半会还找不到证据，不能轻易的下结论。
他转头对张启说：“张大掌柜，我看这事还得仔细查查，你们恐怕要在这里多留几日了，等府上处理好事情，再等他们定夺。”
张启点了点头，他也觉得事情不查个水落石出，自己还真没法交代。
他对陈小二说：“陈小二，你最好是没做什么，否则一旦查出来，后果你自己清楚。”
陈小二心中哪里不害怕，可他笃定查不出任何证据，包着黑豆粉的纸现在在就被鱼儿吃掉了吧！
想到这里，陈小二又有了自信，他挺着胸脯说：
“雷管家，张大掌柜，你们不能这样赖我！
我这睡得好好地，是你们硬要我去上菜的，不能说出了事情就是我，定罪也要拿出证据来，随口污蔑人的事情最好不要做！”
张启和雷明对视一眼，没想到陈小二依旧是在否认。
这件事，必须查个水落石出。
陈小二被安排在一间单独的房间里，门外有专人看守。雷明吩咐下去，任何人不得接近，也不许他与外界有任何接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