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夏棠夏袅袅的其他类型小说《贬女为奴?我反手虐哭侯府全家夏棠夏袅袅大结局》,由网络作家“夏棠”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上一世,她被卖到兵营的前夕,也曾跪在他的院前苦苦哀求,求他给自己一条活路。可他那时怎么说的呢。他像明月一样,将自己的袍角往后扯了两寸,居高临下又漠然的开口。“你行事不端,自有报应。”“这样名声烂透的人,不要过来纠缠本官,省的影响本官的风评。”“给你三两银子,自己拿去买个草席吧。”“吊死裹尸,下辈子当个清白人。”呵......她不死。即便在地狱里熬着,她也不要死。瞧,老天还是开眼的。熬来熬去,熬到了一切刚开始的时候。夏淮川按着夏棠的脖子,逼她磕头。那双持笔作画温柔尽许的手,搭在她的脖子上时,比武夫还要蛮横。“行事不端不守本分,敢跟小姐争夺簪子,此为一罪。”“游街行刑惊怒马儿,竟然冲撞郡王銮驾,此为二罪。”“侯爷教训你你竟敢躲避,不尊主...
《贬女为奴?我反手虐哭侯府全家夏棠夏袅袅大结局》精彩片段
上一世,她被卖到兵营的前夕,也曾跪在他的院前苦苦哀求,求他给自己一条活路。
可他那时怎么说的呢。
他像明月一样,将自己的袍角往后扯了两寸,居高临下又漠然的开口。
“你行事不端,自有报应。”
“这样名声烂透的人,不要过来纠缠本官,省的影响本官的风评。”
“给你三两银子,自己拿去买个草席吧。”
“吊死裹尸,下辈子当个清白人。”
呵......
她不死。
即便在地狱里熬着,她也不要死。
瞧,老天还是开眼的。
熬来熬去,熬到了一切刚开始的时候。
夏淮川按着夏棠的脖子,逼她磕头。
那双持笔作画温柔尽许的手,搭在她的脖子上时,比武夫还要蛮横。
“行事不端不守本分,敢跟小姐争夺簪子,此为一罪。”
“游街行刑惊怒马儿,竟然冲撞郡王銮驾,此为二罪。”
“侯爷教训你你竟敢躲避,不尊主上不敬尊卑,此为三罪!”
夏淮川按着她的脑门,狠狠砸在青玉铺就的地面上,三下而已,她额头已生起一片红肿,紫淤交缠。
夏淮川这才松开她。
看向面色阴晴不定的楚蘅,愧声道:“郡王爷,都是侯府教奴不善,才造成今日的祸事,等回去后,定会将她好生责打,让她铭记终生不敢再犯!”
一直端然坐着的夏袅袅,眼神不着痕迹地打量着这殿内的装潢,想到路上打听到的这位郡王爷的富贵与恩宠,咬了咬唇,站起来刷存在感。
“郡王爷恕罪。”
她半蹲下身子,微微侧着头,露出一小片细白的脖颈,眉眼含波,声音带怯。
“都是袅袅的错,一个簪子罢了,袅袅跟婢女争什么争,赏给她的话,也没有这场风波了......”
一旁的乔氏见她这样说,顿时心疼不已。
眼神狠狠剜了跪地垂首的夏棠一眼,拉着她的手轻声安抚,“这怎能怪你?当奴才怎敢觊觎主子的东西?袅袅啊,你就是心太善了,不知道这些贱婢们的恶毒心思......”
夏袅袅还要再推辞,忽听头顶传来一道嗤笑声。
那笑凉薄又冰冷,好似冬月的寒霜,洒在殿内,将温度骤然拉低。
她抬眸,看向声音的来源。
金尊玉贵的郡王爷,着一身雪色长衫,端坐在主座之上,手指轻敲把手上的蟒目。
眸光微抬,洞察秋毫的凤眸,看透她心底的一切隐晦和自卑。
“夏侯爷,你确定这是你的种吗?会不会是找错了?”
“你侯府百年清贵,乔氏也是大家贵族,怎生下来的女儿,天生自带青-楼女子装妾作扭的本事?”
“她是你们从哪里找来的?莫不是从扬州瘦马窝里找来的吧?”
“为着侯府的脸面着想,本郡建议,你们倒不如将错就错,还让夏棠当贵女,让她作婢女吧。”
“不然这般小家子气拉出去,哪日扒上贵人给做了妾室,倒把你侯府的脸面,丢的干干净净......”
这些话,像无形的巴掌,狠狠扇在自视甚高的夏袅袅脸上。
她被楚蘅眼底的轻蔑和漠视刺痛,身形不稳,踉跄了好几步才站住。
双手抓着桌面,指甲刮着那桌上描金的木漆,心头的恨意与不甘,似春日的蔓草一般疯长。
凭什么!
她被拐走在乡下养了十六年,她才是最委屈的哪一个,凭什么一个陌生人都敢出言嘲讽她!
郡王爷又如何?!没爹没娘的玩意算狗屁啊!
夏袅袅怨毒的眼神落在夏棠身上,死死地盯着她那白-皙的下颌,恨不得冲过去将这个贱婢给掐死。
都是她。
都怪她!
若非她占了她的位置,她又怎会熬了十六年才等到自己的荣华富贵?
若非她霉运缠身,倒霉冲撞了郡王爷,她又怎会被羞辱!
夏棠似乎是感应到了那灼热、滚烫的视线。
抬头看向此侧。
正好对上夏袅袅愤恨怨毒的眼神。
她唇角勾起一抹讥讽的笑,眼神带了些悲怜。
众所周知,这位郡王爷性直气盛,最厌恶那些性子扭捏作态的闺阁小姐,好几回宫宴上,那些朝他投花递酒的贵女,都被他那张毒舌一番评点,羞愧离席。
就连皇室公主,他怼骂起来都不带手软的。
夏袅袅哪儿借的胆子?敢在他面前装弱不禁风?
这副模样,还是留给侯府众人看吧。
出了侯府,谁还惯着她?
夏棠的笑容很浅,眼底的讥讽也是一闪而逝。
却触怒了夏袅袅那弱不禁风的自卑。
她心头生恨,又嫉又怒,却碍于自己人前温婉的形象,不可立刻发作。
于是端起手边待客的茶碗,捧着那热茶,来到夏棠面前。
看着夏棠干涩起皮的唇,心疼地开口。
“棠姐姐,你快点跟郡王爷好好认个错吧。”
“你这样死犟着惹恼了郡王爷,父兄往后在朝堂上如何自处啊。”
“你就当看在侯府多年对你的养育之恩上......低个头吧......”
......
夏侯爷看到这一幕,刚才升起的对夏袅袅小家子的不满,散去不少。
到底是自己的种,心里向着侯府,不像夏棠这个孽障,处处给侯府惹事!
夏淮川对这个温柔懂礼的妹妹也有些满意,眸光带着赞许,正要开口时,异变突生——
“哎呀!”
一碗热茶,全被夏袅袅自导自演抖在自己身上。
茶盏碎裂,和茶叶滚做一团,满地狼藉。
她的眼泪瞬间就蓄上了,语气委屈至极,“棠姐姐,你算讨厌我,也不必在人前这般羞辱我啊!我好心好意看你口渴,给你送茶,你,你......”
“夏棠!”
夏淮川额头青筋跳动,眼底怒火疯涨。
“你那暴脾气能不能收一收!”
夏侯爷更是怒不可遏,挥起巴掌就要再打时——
啪!
夏棠先他们一步抽了一巴掌。
这巴掌抽在夏袅袅脸上,响亮而清脆,震惊了满殿众人。
夏棠揉了揉酸痛的手腕,从地上捡起那碎裂的茶碗,将上面的御字底款,露在捂着左脸,满脸不可置信地夏袅袅面前。
“好大的胆子,敢打碎御赐之物?”
“夏袅袅,你该当何罪!”
眸中冷冽的寒意,让对面的夏袅袅,瞳孔紧缩。
楚蘅紧盯着夏棠的脸。或许是因为被侯府苛待,她如今极其瘦弱,下颌处因为自己方才的力道,留下两道深红色的印子,随着她说话的动作而动,十分碍眼。
“本王应你。”
楚蘅掩下眼里的思绪,声音略带些沙哑,“在本王确定你说得都是真的之前,,你暂且留在郡王府,侯府那边你无需理会,他们不敢来郡王府找麻烦。”
楚蘅叫来了郡王府的管事,安排夏棠住在自己隔壁的院子,又准备了换洗衣物和吃食。
直到安稳的坐在椅子上,面前摆满热腾腾的饭菜时,夏棠仍觉得有些恍惚。
前世自从夏袅袅被找回来之后,她就再没过上一日正常的生活,等待着她的只有日日折磨,直至惨死。
可眼前的饭菜不仅丰盛,且选的都是清淡且好消化的食物。看得出是怕她饿了太久,特意准备的。
夏棠不禁有些想落泪。
她和楚蘅只见过寥寥数面,且都是在京城的各种宴会上,彼此之间甚至没说过几句话。
可是侯府那些曾经她真心实意视作家人的人呢?十六年的朝夕相处,只因一句子虚乌有的断言,便真的打算要了自己的命!
吃了些东西,夏棠回到房间里休息了一小会儿,又去找了楚蘅。
“太医给你开的补药,我能不能看看药方?”她问,“还有药渣,如果有的话,我也想看一看。”
对于夏棠的请求,楚蘅一口答应下来,命人去安排,随后又问:“你懂医术?”
“不太懂,只是随便看看。”夏棠摇了摇头,否认道。
她倒是没有撒谎。
夏棠的确不懂医术,不过前世被卖到兵营之后,为了能活得久一点便学了毒术。
这也是为什么夏棠第一眼看到太监给楚蘅送来的补药,便知道里面有毒。
只是具体要如何配制解药,她得亲自看过药方和药渣才能确定。
不多时,便有下人将太医给楚蘅开的药方呈了上来:“郡王爷,药方在这里,只是给您煎药的公公,每次煎药过后,都会把药渣带走丢掉,属下没能找到。”
闻言,夏棠心下有了猜测,结果药方仔细看过之后,摇了摇头:“药方没有问题,恐怕问题出在药材上了。”
楚蘅的眸色黯淡了些,沉默片刻之后,又唤了人进来:“传本郡王的令下去,本郡王的身子,太医看了这么多年都没有起色,这两日寻一位民间大夫进府,或许民间的偏方会有奇效。”
“王爷,换大夫的事,若是皇上知道了......”下人看向楚蘅,有些不明所以。
“皇上一向重视本郡王的身子,这件事,他不会怪罪的。”楚蘅道,没有再解释太多。
等到下人退下去,夏棠才问:“郡王爷,你是打算?”
若他当真打算换个大夫来看病,如此大张旗鼓,恐怕下毒之人会有所察觉。
“若当真如你所说,我的身子是因为被人常年下毒,才会变成如今这副样子,只要这消息传出去,下毒之人一定会有动作。”楚蘅解释道。
“至于那补药的药渣,明日我让人盯着,等补药煎好,便让人给你送去。”
夏棠点头应下,没在楚蘅这里多留。
翌日上午,新煎好的补药送去楚蘅卧房时,楚蘅当着送药太监的面,直接将一碗补药全都倒掉:“这药喝了这么久,都未见成效,喝它又有何用?”
煎药的太监看了急得不行:“郡王爷,这补药可是太医亲自开了药方,您就这么给倒了,这......”
“就算您对太医不满,也不能和自己的身子过不去啊!”
楚蘅睨了他一眼,语气骤然冷了下来:“本郡王做事,需要你来教?”
“奴才不敢。”太监的声音弱了下去,不敢再争辩什么。
左不过是一碗药,这些贵人他可得罪不起,犯不着因为一碗药把自己的小命搭上。
被楚蘅的气势震慑到,这太监回到厨房收拾东西时,竟也没发现自己原本装好的药渣已经被换了。
当天下午,郡王府的下人便回来禀报:“郡王爷,民间大夫已经找好了,这位老大夫姓冯,医术高超,治好过不少疑难杂症,属下明日便将冯大夫接入府来,为郡王爷看诊!”
楚蘅微微颔首,示意自己知道了,又问:“药渣可给夏姑娘送过去了?”
“送去了。”下人又答。
入夜,郡王府书房。
楚蘅一直等到子时,终于等来了消息。
“主子,冯大夫他......死了。”暗卫跪在楚蘅面前。
“请主子责罚。”
楚蘅的眉头深深皱起:“不是派了郡王府的人守着?”
暗卫继续道:“杀害冯大夫的是个高手,擅暗器,我们的人发现的时候,那人已经得手了。”
楚蘅冷笑一声,垂在身侧的手紧紧握成了拳,如此一来,便已经证实,他每日喝的药的确有问题。
良久之后,楚蘅叹了口气:“这件事之后,将冯大夫厚葬,他家中若有其他人,多补偿些银子,叫他们以后过得好些。”
“是。”暗卫应声。
“那背后之人,可还有其他动作?”楚蘅又问。
“那位暗器高手,属下没能追上。不过他应当也没发现属下的存在,又送了个大夫回来,还易容成了冯大夫的样子。”
“主子,可需要属下把那个易容的大夫抓起来?”
楚蘅摇了摇头:“不必,他们既然准备把人送-入郡王府,那多半也只是个棋子,若是把人抓了,反而叫背后之人警惕起来。”
暗卫应了声“是”,这才退了下去。
第二日一早,那位“冯大夫”便随着郡王府的下人,进入了郡王府之中。
“草民见过郡王爷。”见到楚蘅,“冯大夫”行了个大礼,随后颤着声音问,“郡王爷,可需要草民现在给您诊脉?”
“再等等。”楚蘅道,又转向身边的下人,“去喊夏姑娘过来。”
不多时,夏棠也来到了楚蘅的院子,在一旁站定之后,楚蘅伸出左手,放到“冯大夫”面前:“看诊吧。”
“冯大夫”看上去唯唯诺诺,但给楚蘅诊脉的手却半分不抖。
一刻钟之后,“冯大夫”终于收回手:“郡王爷,您的身子是先天不足,得需要上乘的药材进行温补,草民给您开一张药方,若是府上有药材,只需要按照药方煎药就好。”
“只是这先天不足之症,需要长年累月的进补,一两日的补药喝下去,效用并不明显,还请郡王爷耐心些。”
若楚蘅先前并没有听夏棠提起中毒这一事,“冯大夫”的话,的确并无任何不妥。
可是眼下,他已经知道自己喝的药有问题,再听“冯大夫”的话,便不难发现,背后之人的手段,究竟有多拙劣。
“既如此,便开药方吧。”楚蘅强压住心中的怒火,沉声道。
那位“冯大夫”看不出楚蘅的喜怒,要来了纸笔,斟酌一番之后,开了一张药方出来,递给楚蘅身边的人:“药方草民已经开好了,郡王爷,草民先行告退。”
既然是做戏,自然要做全套,楚蘅让人给“冯大夫”拿了诊金,亲自送他出府,随后才拿过药方来看。
看清楚药方上面的内容,楚蘅面色变得更沉,甚至身上已经开始散发出冷气。
夏棠在一旁实在好奇,凑近两步,也看到了药方上的内容。
“这不是......”她略微有些惊讶。
楚蘅重重地将药方拍在桌子上:“没错,和太医院开出来的药方,一模一样!”
说出这句话的时候,楚蘅甚至有些咬牙切齿。
“这背后之人,怕是嫌本郡王死得不够快。”
夏棠在心里叹了口气,将自己昨天查验药渣的发现,也说了出来:“郡王爷,这药方原本的确该是补药的药方,但昨日我在药渣里发现了一味药方上没有的药——乌头草。”
“这样一份补药,若是无人提醒,郡王爷继续这般喝下去,以郡王爷现在的身体状况,只需要再喝上两年的时间,便是药石无医了。”
不得不承认,这药方开得极妙。
眼见楚蘅神色越来越沉,夏棠连正色道,“郡王爷放心,我定会想办法将解药给郡王爷寻来。三个月的时间内,我定会将解药给郡王爷奉上。”
这件事对于她和楚蘅来说,都十分重要。
楚蘅身体耽误不起了,而夏棠也得尽快脱离侯府,才能慢慢筹谋,报前世的仇。
楚蘅点头,眉眼间带了些笑意:“好,三月之后,我亲自去侯府接你回来。”
这句有些让人摸不着头脑,夏棠连忙摆摆手,
“不用那么麻烦,身契我会自己想办法从侯府拿回来,届时只需要郡王爷认我为义妹即可。”
夏棠被扔进了郡王府的柴房内。
还有一盆冷水,一方软帕,一盒疗伤的药,一套换洗的衣服。
吱呀——
房门被关上,她打量着这满屋堆积的木柴,靠在草垛上,缓了许久,灌了两大碗水,急躁的呼吸才终于平复下来。
她重生了。
走上了和前世一样、却又不一样的路。
若早重生三日,她会买凶杀了入京的夏袅袅,让她此生都不能仗着侯府贵女的名头,出去作威作福,将自己桀磨至死。
若早重生两日,她会在老夫人问她离开还是留下时,不再贪恋哪点儿亲情,果断地拿着那百两银子离开侯府,寻一清净之地自力更生,不跟这群烂人纠缠。
若早重生一日,她不会再为了一根簪子跟夏袅袅起争执,也免了今日这一遭切肤之痛!
那根簪子是兄长在她及笄礼上送的。
送的是侯府贵女,从来不是她夏棠这个人。
呵......
夏棠冷笑一声,忍着后背剧烈的痛,爬到那冷水盆旁边。
看着水面上倒映出来的,自己那稚嫩又陌生的脸,手指轻抚,眼底的哀色与绝望交织,最后,变成了彻骨的恨意。
既然让她活了过来,这些害她至惨的“亲人”,一个也躲不掉。
......
夏棠缓了会儿,用冷水净洗了伤口,又用帕子擦干,抹上伤药,换了衣裳,做完这些,力气已去了大半。
后背有伤口,她不能躺着,趴在草堆上,思考着往后的路。
游街时,看到那驾黑色马车,她便认出了这是郡王爷府中的銮驾。
大名鼎鼎的郡王楚蘅,京中谁人不知谁人不晓?
后宫那几位皇子加起来,都不如他一人受宠。
如今烈火烹油,过的锦绣繁华,天子宠爱,人人敬畏,可又有谁知,这位楚郡王其实先天不全,身染恶疾,活不过三十。
前世,直到他身死之后,他在胎里便中了恶毒的事,才被曝出来,而给他下毒的那个人,更惊掉了所有人的下巴。
今生,对掌握了先机的夏棠来说,这是她迈向复仇的第一步。
......
珠帘玉阁中。
即便是夏日,萧蘅仍要裹着狐裘。
换下玄衣的他,着一身白衣,端坐在茶台前。
三千墨发散漫垂落,凤眸流转,鼻翼高-挺,偏白的唇线抿起一抹饶有兴味的表情。
他将茶碗合上,看着跪地的仆从,听他汇报。
“回郡王爷,侯府的人来了,都在待客厅等着呢,您要去见他们吗?”
“都有谁?”
萧蘅声音疏淡,眸光寂寂。
仆从恭声道,“夏侯爷并侯夫人、侯府世子、还有侯府那位认回来的小姐,都来了。”
萧蘅嗤笑一声,“倒挺齐全。”
语罢,倏然起身。
“既来了,本郡便去瞧瞧,他们带了怎样的赔罪礼,能弥补亡母遗物的损失。”
“柴房里那个,也一并带过来吧。”
“是。”
......
夏棠被扭送到会客厅时,迎面便飞来一个巴掌。
“孽女!”
一身紫色绣鹤官服、头戴官帽的夏侯爷,出京巡查不过半日,回府便听得如此噩耗,一腔怒火全发泄在夏棠身上。
巴掌带风,眼看就要抽到夏棠脸上,夏棠闪身一躲,将身后的郡王府仆从拽过来——
啪。
结结实实的一巴掌,狠狠抽在那仆从的左脸上,细白的脸颊,肿起一个清晰的手掌印。
咔嚓。
高座之上,正喝茶的郡王爷楚蘅,将手中的茶碗重重搁下。
生冷带寒的话音,回荡在会客厅内。
“侯爷这是何意?”
“不知道奴才都是主子的私产吗?”
“侵犯私产......你是要跟郡王府不死不休吗?”
夏侯爷一个激灵,后背升起津津冷汗。
他连骂都来不及骂夏棠,赶忙转身对楚蘅告罪。
“都是误会......误会!”
这孽女自打身份暴露,跟换了个人似地,竟学了那奴才偷奸耍滑的本事,迎着他的巴掌还敢躲!
相师说的果然不错,十六岁之后,此女是败家之源,万不可留。
纵然养了多年,心里有些怜悯和亲近,可跟侯府的前程比起来,这点亲近就显得微不足道了。
夏侯爷心中有了决断,满面羞愧的拱手。
“都是老夫的错,认了这么一个孽障养为义女,养了十六年都没能养好她的品性来,鲁莽贪婪,无恶不作......今日她敢冲撞王爷的銮驾,明日只怕敢纵火烧皇城。”
“这样的贱婢,万万留不得了,老夫来的时候已经带了毒酒和麻绳,亲自将她溺死以全侯府名节,也算是给王府一个交代。”
“管家,将那毒酒和麻绳取过来!”
话音落下,便有穿着青袍的侯府管家捧着托盘恭身进来,托盘上,一条麻绳一杯毒酒,宣布着夏侯爷为夏棠亲选的结局。
夏棠看到那麻绳和毒酒时,本就无甚表情的双眸,闪过一抹至极的哀色。
瞧。
这就是曾经教她读书写字的爹爹。
前世没有这一遭,她也不知道原来翻脸无情只在一瞬间,他嫌恶她嫌恶的恨不得让她立刻死去!
......
托盘端过来后,一道声音从旁阻拦了夏侯爷的动作。
“父亲!不可!”
蓝衫锦绣的青年,从席间立起,眉如远山,清逸之中,又带着锐利的锋芒。
正是侯府世子夏淮川。
宠了夏棠十六年的兄长。
他走到堂前,先是拱手向楚蘅告罪,而后皱眉看向夏侯爷,眼底带着不赞同。
“父亲,虽无生恩,也有养情,到底是一条人命,岂能这般草率?”
他转眸落在夏棠身上,看着她身上那粗制滥造的麻衣,还有麻衣遮掩下,暇白的手臂,心底又叹又怒。
死罪可免,活罪难逃,今日之事若非她不检点,非要争抢那把簪子,何至于此!
夏淮川行到夏棠面前,压着她的肩膀,抬起右脚狠狠踹向她的膝窝。
“跪下认错!”
啪——
猝不及防的动作,让夏棠双膝一软,跌跪在地。
她垂在身体两侧的双手骤然握拳,又缓缓松开。
眼底最后一点感情,也淡去。
早知如此,不是吗?
父亲爱权势,母亲爱亲女,祖母重脸面,唯有兄长,在知道她的真实身份后,念在多年养护的份上,曾给她一点温柔。
可那温柔,却没办法和他的清白前途相比。
房间里,夏棠被两个婆子按住,半分都动弹不得,无奈之下,她也不再挣扎。
“今日之事,你们就不怕郡王爷知道吗?”夏棠强撑着威胁。
她得让这几个婆子觉得,自己已经无计可施了,这样他们才不会想起去看小竹是否还在院子里。
果然,听到夏棠的问话,几个婆子只觉得好笑,轮番奚落了夏棠一番。
算着时间,小竹这个时候应该已经离开了侯府,夏棠索性不再言语,但她这副样子在三个婆子看来,更像是认命了。
一个时辰之后,天色大亮,这次是夏淮川亲自过来:“新郎已经准备好了,夫人命你们带人过去。”
说完,他走到夏棠面前,给她倒了一杯茶:“喝口水润润嗓子,成亲烦琐,你恐怕一天都没什么时间吃东西。今日-你成亲,我最后再来看你一眼。”
夏棠只觉得夏淮川虚伪,想要早些将他打发了,隔着盖头点了点头,将杯中的茶水一饮而尽:“你可以走了。”
待夏淮川离开,婆子粗暴地拉住夏棠的手,带着她一路朝着布置好的喜堂而去。
说是喜堂,实际上只是侯府的一个最小的偏厅,临时被收拾出来,挂了几朵大红花,专门准备今日给夏棠和常群喜成亲用。
为了好好挫一挫夏棠的锐气,乔氏今日甚至还叫了两个平日里相交甚好的世家夫人来府上,此时就坐在偏厅喝茶。
“府里今日可是有喜事?”其中一人见到偏厅被装扮过,问道。
乔氏抬眼朝外面看了一眼,道:“府里今日有下人成亲,我便命人将这里收拾出来,特地过来看看。”
“下人撑起你,竟然还叫你这个侯夫人亲自操办?你啊,是个心善的。”那妇人马上开口恭维。
乔氏也顺着她的话往下说:“说起来,这贱婢在我身边养了十六年,哪怕她害得我的亲生女儿流落在外,今日她成亲,我也该来看看的。”
此话一出,在场的人便都知道乔氏说的人是谁了,面面相觑,谁都没敢再接话。
她们虽然瞧不上夏棠的出身,但是对于乔氏的做派,却也不能全然苟同,毕竟曾经当女儿疼爱了十几年,况且夏袅袅流落在外,也并不是夏棠的过错,她这般赶尽杀绝,总归是有些过了。
但这毕竟的别人家的家事,既然有热闹可以看,她们也不会多嘴乱说什么,只不着痕迹地换了个话题,将此事暂时揭过。
不多时,常管事和妻子蔡氏一并来到喜堂,给乔氏行过礼之后,便坐在乔氏下首的位置,穿着一身大红喜服的常群喜也站在了喜堂正中的位置。
他朝着乔氏躬身行礼,脸上带着谄媚的笑:“奴才见过夫人,夫人放心,等到今日夏棠成了奴才的媳妇,夫人叫奴才怎么做,奴才就怎么做。”
对于常家一家三口的态度,乔氏十分满意,只等着夏棠被带过来,好戏便开场。
西院那边,由于头上被盖了盖头,再加上这婆子怕夏棠逃跑,一路都死死地抓着夏棠的手,因此夏棠走得并不快,往日里一刻钟就能走到的偏厅,跌跌撞撞走下来,竟然花了半个时辰的时间。
当然,这也是夏棠有意让乔氏多等一会儿。
终于,到了喜堂之中,夏棠才站稳,就看到身边多了一道红色的身影。
“媳妇,咱们先给夫人行礼!”常群喜油腻恶心的声音从一旁传来,他甚至还想直接拉夏棠的手。
夏棠直接往侧面躲了一步,一把掀开头上的盖头,直视着乔氏:“有件事说来奇怪,我昨日才回到侯府,今日一早却被人拉来成亲,侯夫人可知道这是怎么一回事?”
说完话,夏棠便瞧见,今日乔氏竟然还叫了外人来,想来是希望自己和侯府的奴仆成亲这件事早一点传出去。
不过倒也正好,今日这两位夫人在场,正好也帮她做个见证,好好这侯府到底是多么的肮脏不堪!
“按照我朝律例,成亲之前要先定亲,交换庚帖,过婚书,这些我可一样都没瞧见过!”
被夏棠当众质问,乔氏心中气恼:“这些东西自然是有的,你当本夫人什么都不懂?”
“只不过你们二人都是侯府的奴仆,这些东西都在本夫人这里,你且看看,还有什么话好说。”
说着,乔氏将两人的庚帖以及婚书都拿了出来。
夏棠等得就是这一个,直接上手抢过婚书和庚帖,将婚书塞进自己的袖子里,随后更是把庚帖撕了个粉碎。
“你个贱婢,反了天了不成?”见夏棠如此动作,乔氏猛地站了起来,“来人,把她给我按住,现在就拜堂成亲!”
一旁的婆子想要上前,却不料夏棠竟拿了一把匕首出来,直接抵在婆子的脖颈处,让那婆子半点都不敢动弹。
“我夏棠的婚事,还轮不到你们来安排!”
最新评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