睡梦间,我好像回到了十年前的蝶冢,看着十二岁的枫彤拉着竹黛跌跌撞撞。
少女们哭泣声连绵不绝,大声呼喊又被妖物扑倒撕咬,身后妖物穷追不舍,枫彤把竹黛一把推到巨石后,自己引开身后妖物。
蝶冢,只有一人能出,要不被身后的妖物虐杀分食,要不被守在出口的羽林卫杀死。
冷酷的话音犹在耳,试图跑出去的少女瞬间被长刀贯穿,死不瞑目,这不是一场普通的遴选,没有平白而来的富贵。
于是她只能不停地跑,好似有用不完的力气。可幼小的女孩哪里跑得过强大的妖物,身后炙热带着腥臭的味道袭来,身临绝境前方竟出现一个十分窄小的山洞。
眼看枫彤马上就要钻进去,我流泪满面、撕心裂肺地大喊:“不要去,不要啊。”
进去是可以活下来,可活下来才是屈辱痛苦人生的起点。
瞬间梦境破碎,我大喊着不要,哭着惊醒,有人一把抓住了我的手。
“殿下,你醒了。”
松钺满脸憔悴地看着我,手心带着一层薄汗。
“想不到你这新侍卫倒是个忠仆,我怎么不记得准许你们起来了,来人,拉下去,杖三十。”
堇珩冷酷的声音让我彻底清醒,寝殿中黑压压跪了一片,几个太医满脸喜色。
“我的皇姐,你知不知道你这次差点就死了,你是疯了吗?”
我看着堇珩充满血丝的眼睛,心中冷笑却柔声说着:
“我当然没疯,可是我有什么办法,我有的选吗?”
堇珩一脸阴鸷,咬牙切齿道:“祸害怎么会死呢?收起你这一套。”
他转身离开,我给连翘使了使眼色,叫她赶去救下松钺。
我每次在后山受伤,堇珩都会发火,甚至反过来再折磨我,可他从未想过去找他的父皇,或那位蝶仙大人求情,让他们放我一条生路。
生路只能我自己挣来,想要不受制于人,只能自己足够强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