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礼看着那个小女孩,喃喃道:“我不知道这些事。”
母亲却难得地一改平日温柔的语气,句句有理地辩驳道:“你们一没办客,二没通知亲戚,谁能想到这一层?平白无故来我家里向孩子发难,徐礼有什么错!你是想拆了灵堂还是毁了葬礼!”
那个男人将小女孩推到众人面前,有理地开了口:“葬礼在哪办我并不在乎,我只想为孩子讨一个说法。”
一群人的吵闹显然是吓到了孩子,她大哭起来,断断续续地哭着说道:“我害怕,你们不要吵了......”
“你想要什么说法?”徐礼冷静地看着这一切,反问道。
“孩子还那么小,抚养她的开销也不少,我知道她生前有存款,你也满十八岁了,那笔钱应该留给我们的孩子。”
去世那天是徐礼去办的销户等一应手续,而她的遗物应该是第一时间交到了她手上。
母亲冷笑,“你一个大男人抚养不起一个孩子?”
“我有没有能力抚养是一回事,遗产的划分是一回事,同样是她的女儿,凭什么全到她手里,我的女儿呢?”
他的来意清晰明了,他无疑就是想要钱,甚至不在乎亡妻最后一程走得安不安稳。
徐礼想了一会儿,开了口:“等我把其他人欠款给了,然后我们一起去公证,是她的我一分不会少,但是这个钱只能用在她身上。”
他不满地说道:“这笔钱难道你还想分?”
“陈叔,同为子女,为何你女儿有,她就没有。”
见我出了声,徐礼感激地看向我,在身后给我比了个大拇指。
“平时不见你说几句话,这几天你话倒是多了起来,你嫌不够热闹是吧?”
在她眼里沉默寡言是错,说多了也是错,甚至连存在也是一个错误。
一个巴掌结结实实地落在了我脸上,在一场喧闹中显得异常响亮。
一阵耳鸣,我不可思议地看着面前满脸怒意的女人,比起脸上的疼痛,更多的是心脏传来的阵阵刺痛。
徐礼急忙挡在我面前,拦住还想下手的母亲。
“阿姨,你打盛淮干嘛?”
“今天我要教训一下她这个目无尊长的东西!”
一瞬间,我成了情感淡淡的哑巴,站在原地,一动不动连眼睛也舍不得眨一下,心里满是委屈,却说不出一句话。
我自小卖力浇灌的这个树木,原来到头来只得到长满蛀虫的枯木。
继父拉住母亲,低声说道:“这么多人看着,别动手打她了,后面和她好好说就好了。”
他们哪里会好好说。
记不住亲戚的称呼就让我跪着不许吃饭。
自小就没少挨过他们的巴掌,树枝打掌心也是常有的事,他们从未心平气和地和我坐下来好好聊一次,哪怕一次。
我也试着和父亲吐露过,可是他也有了自己的家庭,只会总说“听话点,他们都是为你好,你要体谅他们。”
这个世界的风雨好像都绕着我,向我一个人倾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