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娇娇有毒,九皇子宠妻上瘾 番外

长风绕青枝 著

其他类型连载

四周一静,蒋青雪一口气提到了嗓子眼。若慕容怀的腿当真治好了,那他身侧还常伴着一个深得太后喜爱的江清月,九皇子定然会一跃成为夺嫡党争中十分强劲的一个。那治好慕容怀的她......“九殿下留步!”蒋青雪连忙朝已经走远的慕容怀喊道:“青雪也只是相救之心急切了几分,其实治疗之法我也还没琢磨透......”“哦?青雪姑娘还打算继续琢磨?”蒋青雪身子一僵,四皇子不知何时已经贴上了她身后。喷吐的气息打在她脖颈裸露的肌肤上,阴冷感如毒蛇吐着芯子般,一点点盘踞全身,仿佛被掐住了咽喉说不出半个字。慕容怀侧身,望着被四皇子掣肘在身前的蒋青雪,又望向其后那些看热闹的夫人小姐,一怀光风霁月却又静晦无波。“这些蒋姑娘不必说与我,毕竟,现在这样就挺好的。”慕容怀...

主角:江清月慕容怀   更新:2025-01-23 17:20: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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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江清月慕容怀的其他类型小说《娇娇有毒,九皇子宠妻上瘾 番外》,由网络作家“长风绕青枝”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四周一静,蒋青雪一口气提到了嗓子眼。若慕容怀的腿当真治好了,那他身侧还常伴着一个深得太后喜爱的江清月,九皇子定然会一跃成为夺嫡党争中十分强劲的一个。那治好慕容怀的她......“九殿下留步!”蒋青雪连忙朝已经走远的慕容怀喊道:“青雪也只是相救之心急切了几分,其实治疗之法我也还没琢磨透......”“哦?青雪姑娘还打算继续琢磨?”蒋青雪身子一僵,四皇子不知何时已经贴上了她身后。喷吐的气息打在她脖颈裸露的肌肤上,阴冷感如毒蛇吐着芯子般,一点点盘踞全身,仿佛被掐住了咽喉说不出半个字。慕容怀侧身,望着被四皇子掣肘在身前的蒋青雪,又望向其后那些看热闹的夫人小姐,一怀光风霁月却又静晦无波。“这些蒋姑娘不必说与我,毕竟,现在这样就挺好的。”慕容怀...

《娇娇有毒,九皇子宠妻上瘾 番外》精彩片段

四周一静,蒋青雪一口气提到了嗓子眼。
若慕容怀的腿当真治好了,那他身侧还常伴着一个深得太后喜爱的江清月,九皇子定然会一跃成为夺嫡党争中十分强劲的一个。
那治好慕容怀的她......
“九殿下留步!”
蒋青雪连忙朝已经走远的慕容怀喊道:“青雪也只是相救之心急切了几分,其实治疗之法我也还没琢磨透......”
“哦?青雪姑娘还打算继续琢磨?”
蒋青雪身子一僵,四皇子不知何时已经贴上了她身后。
喷吐的气息打在她脖颈裸露的肌肤上,阴冷感如毒蛇吐着芯子般,一点点盘踞全身,仿佛被掐住了咽喉说不出半个字。
慕容怀侧身,望着被四皇子掣肘在身前的蒋青雪,又望向其后那些看热闹的夫人小姐,一怀光风霁月却又静晦无波。
“这些蒋姑娘不必说与我,毕竟,现在这样就挺好的。”
慕容怀笑的坦然,有几分孱弱。
引得不少正是怀春年纪的姑娘为之心颤。
“多年来我已经习惯了腿疾所在,早就忘了奔跑是什么滋味。”
“我也不想再记起健步如飞是何种感受,蒋姑娘莫要将我置于危险的境地。”
慕容怀只是遥遥立在那,一身的支离破碎感足以引得众人为之心软。
话中的意思无非是他并无夺嫡的心思,就连最后的抬眸,眼神中都带着几分避之不及。
慕容怀于人前的伪装早已信手拈来,此时看去妥妥一个心无大志只求安稳度日的可怜皇子一枚。
六皇子冷哼:“算他识相。”
几位皇子对慕容怀皆瞧不起,轻蔑中带着优越的不屑。
“身为皇子却这般窝囊,我若是九哥早无颜活在这世上了。”
慕容怀目光转向最后面的十皇子,笑容收敛了几分:“那十弟可切记保护好自己的双腿。”
“这就不劳九哥费心了。”十皇子昂着头挑衅。
慕容怀敛眸转身,目光骤然晦暗阴冷。
宫中小径错综复杂,缓步行至一处偏僻宫殿后汪玄策从拐角走出,迎上前低声行礼。
“九殿下。”
“可都安排好了?”
汪玄策颔首,略带了些犹豫:“您当真这般纵容江姑娘?”
慕容怀低头,一枚柳叶编制的小锦鲤躺在掌心。
这是江清月进宫路上为打发时间随手编的,被太后叫走时,悄悄塞进了他手里。
“她想如何就如何,就算是在皇宫,我也护得住。”
汪玄策眼中闪过一丝异样,随后默声退下。
慕容怀站在原地静立了片刻,而后转身往宫宴大殿走,掌心小心翼翼地握着那条柳叶锦鲤,指尖在叶棱纹路上轻轻摩挲。
苦夏时节就算日头偏西也燥热依旧,石砖路上半点风都没有。
孤身一人的影子随着昏黄的余晖落在漫长的红墙上,衣玦飘然中透着无端的死寂。
“九皇子殿下!”
两个小太监抱着富丽的华盖,一个年长的太监举着长柄团扇,三人气喘吁吁地小跑着到慕容怀跟前。
“见过九皇子殿下,奴才等人是寿康宫来的,太后娘娘遣奴才来接您。”
慕容怀原有些死气沉沉的眉宇,瞬间如沐春风。
“是清月?”
“正是。”回话的太监笑眯眯的,“江姑娘跟太后娘娘说了好一通软和话,真真是惦记着您呐。”
慕容怀继续往前走,嘴角细微的笑意却怎么也藏不住。
“那是自然,只是辛苦几位公公了。”
为首的太监连忙躬下身:“九殿下您这可就折煞奴才了,上回若不是江姑娘心善赐药,奴才这嗓子怕是都得咳废喽!这恩情奴才在心里记着呐。”
慕容怀握着柳叶锦鲤,莞尔侧目,“清月举手之劳,想必也嘱咐过公公莫要放在心上。”
太监笑呵呵地点头没再吭声,但心里记得更加牢靠的。
这偌大的皇宫吃人,他们这群蝼蚁的命比草贱。
太医院那群眼高于顶的本就瞧不起他们这群没根的,就连药童都不屑给个眼神,手里若是没大把银子,生了病只有等死的份。
宫女太监中可不止他一人受过江姑娘的恩惠。
这般想着,太监手中的长柄团扇使得更上心了。
——
宴近开席,文武百官携家眷赴大殿入席。
后宫除太后和皇后,其余嫔妃也于此时一并落座。
“此次宴会大公主又不出席?”
“大公主的生母安嫔娘娘病了,大公主说是无心参宴。”
有人往后宫嫔妃处一瞧,果然不见安嫔。
“一个梅妃日日病着也就算了,怎么安嫔也病了?”
“不止呢,你瞧贤妃面色也不大好。”
“后宫这是怎么了?”
“暗流涌动,今日宴席上的好戏只怕少不了。”
窃窃私语声中,太监扬声唱诺。
“太后驾到——”
“皇上驾到——皇后驾到——”
众人纷纷噤声起身行礼,有人眼尖地发现了跟在太后身后一并入席的江清月。
江清月行过礼从人群后稍微探出头来,小心寻着慕容怀的身影,望见他几案上那条小巧的柳叶锦鲤后,笑意染上眉梢。
本想悄摸从人群后绕路,往慕容怀那边走,结果刚迈步子就被太后给叫住了。
“清月,你与哀家坐近些。”
文武百官都注意着殿中高位的动向,见此不少心有城府的官员,也开始打量起这个正所谓深受太后喜爱的江清月。
“皇祖母~”江清月摇着太后的宽袖,十分娴熟地撒娇:“清月等开了席就只顾着吃了,怕您嫌弃清月的吃相,所以想挨着容怀哥哥坐......”
“清月,听皇祖母的话。”
慕容怀带着几分斥责的语气传来。
江清月回头,半响笑着应了声好,坐在了离太后最近的公主席上。
太后轻哼一声,江清月连忙讨好道:“清月这不是怕惹皇祖母嫌嘛。”
“你在哀家宫中时,左手点心右手果饮的时候怎么想不起来?这宴席上人多了,你倒是知道顾忌了?”
江清月小女儿作态的撅嘴,惹得太后与皇上一并开怀大笑。
“江丫头能哄得母后日日开心,朕甚是欣慰,想来从未赏过你什么,今日你可有什么想要的?”

江清月撑着下巴看向她,冷笑着开始发问:“你刚刚按的那几个穴位,可是用于解暑气的?”
蒋青雪见她满身从容不迫,心底开始打鼓:“我见夫人面色发红有憋闷之相,所以判断为中了暑气,敢问江小姐,可有什么问题吗?”
江清月不理她这茬,继续问道:“所按可是风池穴,和内关外关?”
这几个穴位蒋青雪曾囫囵背过一遍,心中有这个印象便立即点头:“正是。”
“还有膻中和委中两穴?”
蒋青雪还是胸有成竹地点头:“没错。”
话音落下,江清月抿唇笑了。
明眸皓齿湖风渡,夏日荷花映美人。
岸边不少人望着水亭上那道窈窈浅翠的身影,皆目光一亮。
江清月恬恬一笑确实美得娴静宛然。
人群中有几个略懂穴法的贵女收了心思,再看向蒋青雪的眼神里多了些怪异。
江清月眼帘垂下缓缓开口,杯盖轻扫盏中浮茶。
“风池在颈后,你刚刚确实按到了,内关外关在双臂,也当你刚刚轻飘飘的两下算是按到了吧。”
“可膻中在胸口,委中在双腿......”
“不知刚刚可有人看到,蒋小姐按过那位夫人的胸口和双腿了?”
蒋青雪的指甲猛地扎入掌心,用力咬住嘴唇低下头。
魏盈盈挡在蒋青雪身前,抬手直指水亭上的江清月。
“青雪好歹也是救了人,不过是穴位稍微记错了些,你面对病患不仅不出手相救,还在这里对救人者咄咄逼人,你是何教养!”
慕容怀骤然抬首,目光冷戾直直逼向魏盈盈。
“把你的手指收回去!”
太液池边骤然锐风削柳。
湖面两只锦鲤挤搡跃出水面,扑通一声惊得所有鱼儿顿时消失的无影无踪。
众人从未见慕容怀这般威严过。
他只是在水亭中央坐着,愠怒凌厉的气息便足以让众人晃神,下意识屏住呼吸不敢出声。
“九、九皇子殿下息怒,盈盈也只是为青雪打抱不平。”
魏盈盈被那一眼阴鸷吓得脚下趔趄,下意识把挡在身后的蒋青雪露了出来。
江清月不屑地嗤了一声:“穴位都没记准就敢贸然出手救人,若是一不小心按在伤穴上医出个好歹,也不知蒋小姐担不担得起?”
目光聚焦下成了众矢之的蒋青雪哑口无言。
毕竟刚刚也是她自己谦虚说自己医术不精,此时江清月的质问她确实无法狡辩。
可她实在不甘就这样落败退场。
蒋青雪犹豫片刻,硬着头皮说道:“对于解暑的穴位,我是心中熟悉所以才敢施救的。”
江清月恍然大悟一声:“哦——原来是熟悉穴位的啊?那怎么如此熟悉之下,还能凭白多出两个没按到的穴位呢?”
蒋青雪一时心焦的额头直冒汗滴,偏偏为自己开口辩解不了半句。
直到气氛僵持到水亭中有人开始和稀泥。
“江姑娘未免太斤斤计较,毕竟刚刚蒋小姐也出手救了人,那位夫人现在安好无事便是皆大欢喜,纠结旁的也不必要了吧?”
江清月抿唇低下头翻了个白眼。
她都懒得回头看六皇子这个蠢货了。
跟傻子说话会有种有心无力的憋屈感。
江清月不开心地往椅子上一靠,手腕一紧,被人牵住安抚地拽了一下,扭头一口咬下递到嘴边的点心。
慕容怀收回的手指轻搓一下,柔软的触感消失不见后,又给气呼呼的小姑娘递了杯凉茶。
等小姑娘被吃喝引走注意力,慕容怀慢条斯理地擦去她唇角的糕点渣,这才看傻子般抬了六皇子一眼。
“某人的确救了人,但救的人当真昏倒了还是从未昏倒过,这一点可就不得而知了。”
先前昏倒的夫人见情况不对,早就脚底抹油溜去不知何处了。
此时有人四下没找到那夫人的身影,众人心底皆生怀疑。
更有人直接拉着闺友离开,口中念念有词,直言蒋家小姐心思不纯。
蒋青雪躲在魏盈盈身后,目露寒光地低下头,手指揪着面料上好的衣袖,指甲用力到泛白欲裂。
她今日在京中贵胄们面前露脸的大好的机会。
就这么被江清月给毁了!
原本按照计划,此时众皇子应当对她刮目相待,京中的夫人贵女们对她赞不绝口。
只要再借晚宴让太后记住她,届时时常出入慈宁宫,深得太后喜爱引得众皇子簇拥的就是她了。
到时候父亲母亲也不会再总盯着她妹妹,她庶母说不定还能再提一提位份,她日后也能嫁个王公贵族荣升枝头。
偏偏这个江清月坏她好事!
蒋青雪抬起头,阴恻地盯着水亭中与几位皇子相谈甚欢的江清月。
“盈盈,你不是说她往常进宫后,都直接到太后宫里去的吗?”
魏盈盈也盯着水亭中,不甘心地叹了口气:“我姑姑是这么说的啊,哪知道今日她一反常态。”
蒋青雪不耐烦地啧了一声,盯着江清月扯手帕。
“奴婢见过诸位殿下,见过各家夫人,小姐。”
岸边的人留了大半,此时听到请安声,连忙朝来人看去。
两个宫女的宫装布料不凡,其上绣纹精致,就连头饰也比入宫后给她们领路的宫女要华丽些许。
“奴婢给江姑娘请安,太后娘娘遣奴婢来请您入慈宁宫。”
江清月抿着得体的微笑起身,“两位姐姐快快请起。”
背过身的江清月笑容一下耷拉下来,不情愿地晃着慕容怀的袖子。
“好不容易能和容怀哥哥一起在宫里待一会儿的......”
“你凑近来。”
江清月依然俯身,慕容怀与她耳语不知说了什么,她这才重抿笑意在众人瞩目下跟着宫女离去。
“这是太后宫里的一等宫女吧?居然单独给她行礼?”
“这算什么?我还亲眼见过太后娘娘的掌事宫女对她毕恭毕敬呢。”
“太后娘娘未免也太过宠爱这江姑娘了吧?”
“何止,宫中仅有三顶的华盖,其中太后的那顶随便她用,那几位公主都没她这待遇。”
周围羡煞声钻入蒋青雪耳中,她躲在阴影里盯着江清月的背影,嫉妒的神色越发狰狞。

大鄢三十四年,大暑,苦夏。
九皇子府后宅,玉清院。
“小姐,太后娘娘又遣人来请您进宫了。”
云苓轻步行过游廊,寻到廊下纳凉的江清月,伏在她耳边轻声言语道:“太后娘娘这一个月都唤您七回了,那几位公主都没叫的这么勤过。”
云心在一旁扇着扇子笑道:“太后娘娘当真是惦记您,奴婢瞧着,都快把您当亲孙女了。”
江清月倚在藤椅上眼睫微阖,冰肌玉骨柳眉婉垂,浅眠中神色恬静,耳畔的青丝随风微拂。
一袭素净凉爽的广袖天丝裙束住盈盈一握的腰身,裙面雾山色打底,裙摆坠着墨绿,其上挑染几支翠荷宛然如生。
此下时节,日上两竿就已经热得人生乏。
江清月睁眸,瞧着快要被晒冒烟的青石板地,良久,不情愿地叹了口气。
“又要进宫,这一天天净折腾我。”
江清月懒懒散散地起身回屋,云苓云心连忙拾掇起来。
换好宫装准备出门时,江清月随口问了一句。
“容怀哥哥呢?”
云苓云心摇摇头表示不知,倒是窝在树上的云生冷不丁答道:“殿下一早也进宫了。”
江清月让他从树上下来,皱眉问道:“大热天你非窝树上吗?”
云生抬头四处看了看,答:“属下怕树上藏刺客。”
云苓云心扑哧一笑,江清月无奈地摇摇头。
“找个凉快地方呆着去,平白中了暑气容怀哥哥定要罚你。”
云生左耳朵进右耳朵出,囫囵点点头闪身没了踪影。
宫里来的掌事姑姑候在前堂,见江清月出来,放下手中的凉茶连忙起身迎上来。
“老奴见过江姑娘。”
“姑姑免礼,咱们走吧。”
江清月不欲多寒暄,抬步就往府外候着的马车走去。
云心往前递上小巧的药箱,却被掌事姑姑往回推了推。
“太后娘娘说了,回回请您进宫都要查一遍药箱实在麻烦,上回您的药箱叫太医院的太医瞅了两眼,现下宫里已经给您做了个一模一样的备着了。”
江清月脚步一顿,蓦然回身,唇角带笑眼中却藏着几分审视朝掌事姑姑探去。
“我的药箱被哪个太医瞧过了?我怎的都不知道呢?”
掌事姑姑客客气气地躬身:“太后娘娘说您这药箱实在精巧,就叫太医院的众太医都瞧过了,还让尚宝局的能工巧匠也瞅了两眼,众位大人都对这做工赞不绝口呢。”
江清月眼眸微眯,暗中朝云苓云心使了个眼色。
神色闪过几分烦躁,江清月转身上了马车,却又在掌事姑姑上来后,又浮出无害的笑意。
“姑姑别见怪,我也只是忧心药箱里头防虫的涂层被人碰了,那可是带着细微毒性的驱虫散,虽不会害人性命,但贸然触碰的话手上也起疹子的。”
掌事姑姑笑着点点头:“老奴晓得了。”
江清月抿了抿唇,从马车的暗格里摸出一碟干果,边吃边打量着窗外出神。
当年事发后,她藏进了九皇子府。
宋少傅看她伶俐将她收为养女,带在身边与九皇子慕容怀一同教导。
起先外界并不知道有她这么个人,后来众皇子到府里来羞辱慕容怀时无意碰见了她,众人这才知道,九皇子府上还金屋藏娇了个可人儿。
谣言四起,有说她是慕容怀的童养媳,还有说她是养做通房侍妾的。
更有甚,还谣传她是九皇子的母妃,梅妃娘娘与宫外不知何人的孩子。
当时皇上在御书房问了宋少傅一句,吓得宋少傅转头将她带进宫,领到了太后跟前。
太后常年被头疾纷扰,江清月凭着一套按摩的手法成功讨得太后欢心,加之她自学医术越发精湛,渐渐的太后有个头痛脑热就将她唤进宫去。
后来连带着后宫嫔妃因太医皆男子而不方便,或本着讨好太后的心思,也有受她诊治的时候。
她被拢到了太后羽翼之下,关于她的各种谣传才渐渐平息。
前几个月,太后忽然一连好几天食欲不振日日犯呕,当时她恰好不在京城,太医们诊来诊去瞧不出个所以然。
待她回京后,当日就被急传进宫。
天灵盖上几针下去,太后顿时胃口大开,饿得连吃三碗。
自那之后太后便隔三岔五叫她进宫,这个月更是隔一两天就传一次。
正如她的小侍女云心所说。
朝中的几位公主,都不如她被太后叫去的勤。
江清月望着窗外渐入眼帘的宫墙,一抹焦躁如蚂蚁般在心里乱爬。
三年前她无意间得知,原来当年她江家一案中,居然也有太后的手笔。
若太后没有催促皇上即刻抄斩,那本可以再审一审那些疑点重重的证据......
只可惜,这些人合起伙来,铁了心要她江家覆灭。
那时起,她便开始给太后下毒,时至今日太后已经毒入骨髓,只待她药引子一下,大罗神仙都救不回来。
“江姑娘,到宫门了。”
江清月回神,眼帘垂下遮住其中的寒光。
顶着烈日往太后宫中去的路上,江清月目光散在熠熠生辉的宫砖红墙。
她要的是太后受她掌控,可如今看来,仅凭她下毒还是欠了些火候。
“老奴见过九皇子殿下。”
江清月脚步一顿,抬眸望去,而后神色欢快了不少。
慕容怀背对着她负手而立,一袭玄墨缂银丝蟒袍着身,明珠素簪束于发冠之上。
“容怀哥哥!你怎么在这呀?”
慕容怀缓缓回身,抬手娴熟地取下江清月挂在步摇上的一缕发丝。
“等你。”
江清月瞬间眉眼弯弯地笑起来:“太后娘娘传我。”
慕容怀微微点头:“嗯,我知道。”
“那我先过去啦。”
“嗯,去吧,别惹太后娘娘生气。”
“知道啦知道啦。”
江清月笑意妍妍地点头,摆了摆小手,步子飞快地朝着太后宫里去。
待江清月身影消失,宫道另一头迎面行来一排小太监。
经过慕容怀时,末尾的小太监偷偷往慕容怀手中塞了张小纸条。
江清月进了太后宫中,行过礼第一件事就是凑到太后身边,抓起她老人家的手,声音娇甜地撒着娇摇晃。
“皇祖母~容怀哥哥也在来看您的路上呢,可是外头好热,容怀哥哥腿脚不利索,您遣个人带着华盖去接一接好不好?”

回府的路上,马车里洋溢着江清月嬉笑声。
“容怀哥哥,你瞧见四殿下被你摆了一道的脸色没?都黑了哈哈哈哈。”
“还得是容怀哥哥你呀。”
“皇上前脚说他奢靡,他后脚要送我衣裳,若是说衣裳华贵,那便是不听皇上训诫,可若说就是件平平无奇的衣裳,四殿下又怎么送得出手呀。”
“周围还有经过的宫人竖着耳朵,稍微一思量,四殿下就憋得说不出话了,哈哈哈哈。”
江清月笑得花枝乱颤,对面的慕容怀适时给她递一杯润喉的清茶。
马车稍作停顿,门帘递进来一包果脯零嘴。
慕容怀将油纸包放在手中上下一颠,江清月的目光就跟着上下浮动。
瞧见她嘴馋的模样,慕容怀勾唇一笑。
“想吃?”
江清月点点头:“嗯嗯!难道不是给我买的嘛?府上除了我也没人吃小零嘴了。”
慕容怀挑眉,油纸包从掌心落在了身旁的小柜上。
“想吃可以,不过你得好好想想,夏荷宴你要做些什么?”
江清月终于将目光从油纸包上移开,一抬头,慕容怀正意味不明地盯着她。
目光阴恻,神色冷然。
唇角勾着带有几分狠戾的笑,这断然不是九皇子寻常示人的面目。
是了,慕容怀人前人畜无害,是个平时走路都要慢旁人三倍的废人。
他自小就被皇兄们合起伙来欺负,以至于脾气秉性孤僻懦弱。
可人后呢?
他阴鸷狠戾杀人不眨眼,对付不顺眼的人手段甚至称得上毒辣。
圣上曾因他抵命相救而废了腿,所生了一点愧疚,随手甩给他一个御龙卫督主的名头,这便是他藏拙十年来最有利的身份。
御龙卫震慑百官兼任巡查监管,先斩后奏皇权特许,手段一向惨绝人寰。
御龙卫平日显于人前的统领汪玄策,更是喜怒无常,动辄挥刃头点地。
偏偏百官挑不出错。
谁叫死的那些手脚都不干净呢。
众人皆知京中最惹不得的除了皇上,便是御龙卫统领汪玄策。
可又有谁人知晓,真正操控着御龙卫的另有其人,且此人向来存在感不强,甚至人人不屑半分好脸色与之。
马车骤然停下,江清月紧攥着衣摆的手一颤。
慕容怀瞧见了,嗓中钻出轻声一笑。
“怕什么?哥哥又不吃人。”
江清月眼珠一转,当即扁着嘴委屈巴巴地瞅着他。
“容怀哥哥你吓到我了。”
慕容怀抬手轻轻揉了揉她的脑袋,面上却阴鸷不减。
“还没回答哥哥呢,夏荷宴你要做什么?”
江清月吞了口口水,掌心汲汲地低下头。
她若是不给个他顺心的交代,那今天这事可就过不去了。
“咳咳,阿月打算......夏荷宴上,好好相看一下各家公子?”
说着,她抬起头小心地打量着慕容怀的脸色。
嘶,脸色不对,快改口。
“那,那阿月打算好好相看一下各位皇子哥哥?”
天杀的,她是真不想跟那几个满脑子饲料的草包皇子有半点关系。
他们都太蠢了,不及容怀哥哥半点聪慧。
“难不成,容怀哥哥真的想要嫂嫂了?”
嘎嘣一声。
慕容怀手中盘了许久的珠子裂了两颗。
江清月呼吸一窒,扭头就想逃出马车,被慕容怀攥住手腕往回一扯,又被护着腰身跌回自己的位子。
“你就这般想要嫂嫂?”
江清月眼神飘忽了一下,“也没有啊,阿月是猜测容怀哥哥想......”
“我不曾想过。”
慕容怀打断她,憋着火沉声道。
“哦。”
江清月瞧了他一眼,见他面色还是很阴沉,思量过后,小心翼翼地攥着他的衣袖晃了晃。
“容怀哥哥别生气,今日我跟太后娘娘说的那些都是场面话,哄她老人的,做不得数。”
一边说,江清月起身坐到慕容怀身旁,小手攥成拳头讨好地给他捶肩。
“容怀哥哥你也放心,阿月现在真的没心思嫁人,阿月现在就想黏着哥哥,但绝对不会坏了哥哥的安排的。”
跟他撒娇这事,这些年来江清月早就驾轻就熟了。
她不如慕容怀那般能抑制自己的本性,干脆就把古灵精怪摆在明面上混淆。
别人只知她天真明媚。
但她笑嘻嘻给人挖坑的时候,可是慕容怀在她身后护着她,并且给她递刀子的。
一座府邸养不出两般人来。
她和他别看表面无害,骨子里却都穷凶极恶。
“又撒娇?”
江清月笑起来眉眼明媚,“谁叫容怀哥哥吃这一套嘛。”
慕容怀嗤了一声,拂开她率先走下马车。
江清月见哄好了,心里松了口气也连忙追下车。
“容怀哥哥,过几日的夏荷宴,御龙卫里借我两个人用好不好?”
慕容怀偏头,看向永远都特意放慢步子,并肩走在他身旁的人儿,目光柔和了几分。
“你想做什么?”
“镇远将军府的大公子回京了。”
慕容怀脚步骤停。
江清月察觉到了,但依然往前走。
“镇远将军府的张大公子,还有吏部尚书吕大人的儿子,如今的正三品骁骑前锋将——吕禾枢。”
“这两人,都从大鄢与伊丹国的边境回来了。”
可她的兄长,却不明不白的死在了边疆,永远都回不来了。
江清月自顾自地往前走着,忽然肩头一沉。
缓缓转过身抬起下颌,眼眶绯红,恰好一滴晶莹滑过。
“容怀哥哥,我忘不了。”
江清月垂眸,抿唇轻笑,可声音却无比苦涩。
“那日发生的一切,我真的忘不了......”
哭腔从嗓中呜咽而出,慕容怀抬手挥退府上的下人,将她轻轻按入怀中。
“别人逼你忘记,阿月。”
“我说过,你想做什么,只管放手去做。”
江清月额头抵在慕容怀的胸膛上,“哪怕万劫不复?”
慕容怀拍着她后背的手顿住,无奈地叹了声气。
“我不会让你落入万劫不复。”
江清月突然推开他,“哪怕我要杀你的亲祖母呢!”
“那杀就是了。”
慕容怀神色平淡地开口,仿佛不过一句天色不错,却叫江清月心中发颤。
“阿月,天家凉薄,更何况她不曾疼过我,甚至也曾巴不得我去死。”

果不其然,皇帝看了最上面的两封信后勃然大怒,将足有上千封的信扬了个漫天。
染着灰尘纸质泛黄的信在大殿中四处飞散。
江清月抬头望着,好似看到十三年前夜里的那场雪。
那场昭示着江府支离破碎的雪。
那场宣布着江清月家破人亡,此生再无一个血缘至亲的雪。
那场雪永远的刻在了江清月的心里,而今日代表着她复仇开始的这漫天飞舞的通敌信件,也算是与之对应了。
大殿内不知何处来一阵风,将信件吹到了靠前几位大臣的桌子上。
有人拿起查看后,满脸愤恨地传给了下一个人。
汪玄策趁此时命御龙卫将那几个箱子一一打开。
众人探头朝里看,有伊丹国特有的宝石制成的头冠,有雕着诡异花纹的琉璃镜,有伊丹语的对译词典,有伊丹女子的服饰,还有各式各样零零碎碎的小玩意。
乍一看有些摆件兴许不觉有问题,可仔细一瞧,其上纹路和制作技艺,许许多多都藏着伊丹风格诡异和狂野的影子。
如此,朝堂上下今日皆知吏部尚书府和镇远将军府私下勾结加通敌叛国,且罪证确凿。
江清月坐在较高的位置,冷眼瞧着满朝文武暴跳如雷面红耳赤。
当年吕府和张家用的同样手段污蔑她兄长。
甚至,更加肮脏。
他们买通了江淮晏的亲卫,在江淮晏的营帐里藏了伊丹的书籍和来往信件,并且还在江淮晏的被褥中,塞入了伊丹女子的贴身衣物。
那一件短小的,只能堪堪遮盖到胸底肋骨处的背心,成了压垮兄长的第一根稻草。
吕府伙同张家在军营中散布兄长掳走了伊丹女子并施以暴行的谣言,逼得兄长不得不被搜查营帐。
兄长被那几样东西定罪后,吕府和张家又佯装好人出面为兄长担保,随后伊丹来袭,他们将兄长再次推入战场要他戴罪立功。
也正是江淮晏那最后一次踏入战场。
一切针对他的谋算画上了句号。
江淮晏所率领的前锋军过于自大贸然深入敌军,被打散后江淮晏了无踪迹。
他的一名亲信侥幸逃回营中,带回了江淮晏通敌叛国的口述罪证。
这一切巧合到离奇的事件,被飞速地盖棺定论。
随后户部尚书江滁的长子通敌叛国之罪,就飞入了鄢朝上下所有百姓的耳中。
可毕竟今时不同往日。
当年响彻鄢朝上下,让敌军听了如雷贯耳,有史以来最年轻的骁骑前锋将的名誉被毁。
和自从十三年前夺了官职,至今从未有过重大军功的吕禾枢名誉被毁相比。
江清月在心中想啊。
她究竟能不能做到祭奠兄长的在天之灵。
“镇远将军府,你有何话可说!”
皇帝气的已经两眼通红,眼底窜涌着血丝一副骇人面孔。
张大公子早已被御龙卫拿下,灰头土脸地按在地上说不出话。
吕禾枢还在奋力挣扎,歇斯底里地喊叫着冤枉。
可又有谁会听呢?
大殿中的诸多朝臣就算骂累了停下来歇息,也都转过脸去不愿看那两人半眼。
这么多人闹了许久,殿中总算渐渐安静了下来。
江清月也算是欣赏够了,低下头换了副胆小的神色,悄悄跟旁边的五公主说道:“这仗感觉打了好久啊,得十多年了吧?”
此话一出,原本还有些细微骂声的大殿瞬间变得落针可闻。
众人纷纷看向江清月,就连太后都重重地瞪了她一眼。
江清月胆怯地看了皇帝一眼,抿唇说道:“难道......不是吗?清月记得儿时被宋少傅捡在身边时,街上就已经时常征兵了。”
静了片刻,一位老臣突然疑惑地叹了口气。
“是啊,这都打了整整十六年了,年年兵马粮草如流水般往边境送,怎么就一直都打不赢呢?”
兵部尚书的武大人一听这立马跳了起来:“荀济明你什么意思!”
大理寺卿荀老大人捋了捋胡须,悠哉笑道:“呦呵!老夫可啥都没说,就是琢磨着不对劲了点,你反应这么激烈,该不会真是心里有鬼吧!”
“荀济明你别血口喷人!你提兵马粮草,不就是怀疑我吗!”
荀济明这下笑得更开怀了:“老夫怀疑你什么了?诶!诸位评评理,老夫从未指名道姓,这可是兵部尚书武大人自己跳出来的啊!”
“你!”
“行了!都给朕闭嘴!”
武大人愤愤坐下,袖子甩得扑扑作响。
荀济明倒还是乐呵呵的模样。
可江清月分明看见这位大理寺卿荀老大人眼中暗蕴着寒凉。
当年之事,这位荀老大人为江家求情后被停职了半年,后来是因着什么由头复职的来着?
江清月目光泄露出一丝思忖,被五公主轻咳了一声唤回神来。
皇帝此时忽然发难:“老九!这里面可有你的手笔?”
江清月心中一紧,下意识朝慕容怀看去。
皇帝这是要拉她的容怀哥哥出来掩盖此事。
真是个该死的!
慕容怀突然被叫到,面色也并未慌张。
只是端着杯盏的手臂明显地一颤,而后动作表现得有些惊慌地起身,走向殿中央的步伐也急切不少,甚至还能看出有几步踉跄。
“回父皇,汪首领前往吏部尚书府进行搜查之前......确实来问过儿臣的意思。”
皇帝瞬间怒目圆睁,随手抄起一个杯子朝慕容怀扔过去。
“朕问的是这里面可有你操纵的手笔!你别跟朕说这些废话!”
皇帝的力气不够,丢出的杯子落在了慕容怀面前铺着地毯的台阶上。
精致的杯子滚下台阶,骨碌到慕容怀膝前,摇晃两下后停住不动了。
慕容怀垂眸盯着杯子沉默片刻,而后不卑不亢道:“儿臣万万不敢。”
“那你给朕说!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是汪首领与儿臣说吏部尚书有疑,问是否要查,儿臣想着吕大人定然不是蝇营狗苟之辈,这般被怀疑只怕会寒心,所以儿臣本着查一查以证吕大人清白就、就点了头,哪知.......”
皇帝听完上半身一晃,被搀扶着坐下后,仰着身子喘了半天的虚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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