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刚冷脸喝退惜墨的世子夫人,又如一只饿肚子的猫儿般生无可恋的蹭着枕头,碧云忍不住偷着笑。
柳袅袅实在无法这么光明正大的说出嫌弃世子的话来,只无奈的叹了口气,“头疼晚上吃啥……话说葡萄快下来了吧?”
“听家里的厨娘说,过几日就出去置办,”碧云又顿了顿,貌若不经意道,“不过说起葡萄,还是北疆的葡萄最好,香妃葡萄还是宫中的贡品呢!往年府上只能得宫内赏赐的一箱,听说过几日镇北侯就要返京了,估计会带上不少回来。”
镇北侯要回来了?
对于这个素未谋面的“五叔”,柳袅袅没什么兴趣,反而捂嘴偷笑道,“碧云你上次说的情郎不也在北疆战场,是不是跟着回来了呀?”
碧云闻言一愣,原本还在给柳袅袅扇扇子,这下红了脸,扇子也不扇了。
“少夫人你这是在取笑我。”
“我只是可惜自己看不见,”柳袅袅笑道,“不然替你把个关,听说生女儿的话通常长得都像父亲的。”
“少夫人!”
碧云忍无可忍,上手去挠柳袅袅的痒。
柳袅袅一边躲一边求饶,动作太大弄塌了帐子。
两个女子滚在帐子里,笑成了一团。
正如碧云所言,安国公府这几日上上下下变得异常忙碌,到处都在采买,预备迎接安国公的幼弟,常年征战在外的镇北侯。
柳袅袅倒是闲适,“病”好了之后依旧对殷钰笙避而不见,天天外出探亲,参加清谈会,光是长公主那边便三天跑了两趟。
不仅殷钰笙急,安国夫人也着急,心说这儿媳妇眼睛都瞎了,还挺能玩。便安排洗青在柳袅袅耳边提醒该做正经事了。
柳袅袅嘴上说着“快了快了”,依旧老神在在的四处闲晃。
借着闲逛的功夫,柳袅袅回了趟娘家,与娘亲为这段时间发生的事通个气。
柳母吩咐几个丫头招待下碧云,随后将女儿拉进房间。
“你整日将她带在身边,没被发现吧?”柳母瞥了门外两眼,暗示道。
回到母亲身边终于不用再装瞎,柳袅袅也乐得往床上一歪,坐没坐相。
“没有,女儿这演技见涨,都快撵上唱戏的了。”
“要不,把小喜送过去……”
“出嫁时都没带上丫鬟,如今再来恐怕遭到安国夫人猜忌,疑心我对她遣的人有意见,”柳袅袅顿了顿,“再说碧云待我真的很好,比起小喜也是不差的,我能看得出来。”
“再好到底也不是家生丫头。”柳母叹了口气。
柳袅袅忍不住道,“听母亲的意思,大皇子的事是不准备有结果了吗?”
“那有什么办法?”柳母狠狠的咬牙,“柳梦梅那蠢丫头高高兴兴嫁过去,俨然已经成了那边的人质,三番五次的往家里送东西,你父亲敢再叫人细查吗?你父亲的意思是,反正明面上‘大皇子’也活着,还对你妹妹极宠爱,倒不如将错就错……”
虽然早就猜到了这个结果,柳袅袅却忍不住心酸,“父亲这是不打算管我了?”
“怎么会,”柳母安抚的摸摸女儿的发顶,“反正梦梅都嫁了,咱家往后多跟‘大皇子’示好,假以时日你的眼睛顺理成章的‘好’了,恐怕那边也不会再多管,顶多就是将那个刺客找出来灭口。”
柳袅袅心中微微一跳,有些不满意这个安排。
然而她与杀手之间发生过的事,都不敢讲给母亲听,只含糊的提了一嘴让父亲提醒城防营,料理一下北山的匪患,尤其是留意有没有姓商的匪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