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尤瑾宋晚夕的其他类型小说《深藏温柔结局+番外小说》,由网络作家“锦锦不是妖”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天亮时,尤晨回来了。高挑精瘦的身材穿着一身黑衣,黑短靴格外醒目,束着一头微卷的中长发,跟尤瑾有几分相似,俊美的五官透着痞雅之气。手中的黑行李袋一甩,直接跪在爷爷的棺木面前磕头。人齐了,南摩也终于解脱,迫不及待地要举行出殡仪式。尤家的人披麻戴孝。作为外人的吴薇薇,非要与宋晚夕同等待遇,要给爷爷戴孝巾。耐不住她的请求,尤家的人也同意了。出殡送葬的路上,吴薇薇是跟尤瑾并肩而走的。宋晚夕像个边缘人,被孤立在后面,跟着冯嫂她们一同送葬。爷爷送到殡仪馆烧了,骨灰下葬。葬礼结束的第二天,下起了倾盆大雨。奶奶从医院接回来,茶饭不思,躺在房间休息。家里的气氛悲凉沉寂。长方形的餐桌上,尤家的人以及吴薇薇都坐在一起吃饭。宋晚夕的身份,在他们看来是上不了台...
《深藏温柔结局+番外小说》精彩片段
天亮时,尤晨回来了。
高挑精瘦的身材穿着一身黑衣,黑短靴格外醒目,束着一头微卷的中长发,跟尤瑾有几分相似,俊美的五官透着痞雅之气。
手中的黑行李袋一甩,直接跪在爷爷的棺木面前磕头。
人齐了,南摩也终于解脱,迫不及待地要举行出殡仪式。
尤家的人披麻戴孝。
作为外人的吴薇薇,非要与宋晚夕同等待遇,要给爷爷戴孝巾。
耐不住她的请求,尤家的人也同意了。
出殡送葬的路上,吴薇薇是跟尤瑾并肩而走的。
宋晚夕像个边缘人,被孤立在后面,跟着冯嫂她们一同送葬。
爷爷送到殡仪馆烧了,骨灰下葬。
葬礼结束的第二天,下起了倾盆大雨。
奶奶从医院接回来,茶饭不思,躺在房间休息。
家里的气氛悲凉沉寂。
长方形的餐桌上,尤家的人以及吴薇薇都坐在一起吃饭。
宋晚夕的身份,在他们看来是上不了台面的,除了奶奶,没有人在意她。
他们相互聊着一些看似高大上的话题,总显着他们身份高贵,摆出一副自视甚高的样子。
宋晚夕也没打算去讨任何人的欢心。
堂妹尤珍妮见尤瑾没怎么说话,特意找了个话题,“大哥,我能不能坐你的车回城?”
尤瑾抬头看她,眸色微微一沉。
吴薇薇急忙插话,“阿瑾,我也要坐你的车回城。”
尤瑾没说话,喉咙颤出一个低音,“嗯。”
坐在对面的尤晨挑眉凝望着宋晚夕,眼神直勾勾的,丝毫不掩饰欣赏之情,舌头不自觉地轻舔嘴角,痞雅轻笑,“嫂子,不如你坐我的车吧,我送你回家。”
宋晚夕吃饭的动作一滞,看向他。
对视上宋晚夕清澈好看的眼眸,尤晨的笑意更深了,眼神变热,“我的摩托车可不比轿车慢,刺激,还带劲!”
尤瑾把手中的碗筷一放,拿起纸巾擦拭,身体往后靠,冷厉的目光射向尤晨,一股极具攻击性的冷气场笼罩。
尤晨是目无尊卑,光明正大调戏自己的嫂子。
所有人都了解他混不吝的个性,只觉得他是在开大嫂的玩笑,并没有人放在心上。
宋晚夕虽不想坐尤瑾的车,但她更没有胆子坐尤晨的摩托车,她可不想在高速公路上演生死时速,漂移过弯。
“不用了,谢谢小叔。”宋晚夕温声回道。
尤晨眉眼含情,笑意暧昧,赤裸裸的眼神定格在宋晚夕沉鱼落雁的容貌上。
饭后,二婶在厨房洗碗收拾。
宋晚夕不想在客厅作陪衬,便主动进厨房帮二婶的忙。
二婶虽贤惠,但她娘家的背景强大,以至于她也看不起宋晚夕这种大山沟里出来的穷苦女孩,跟其他人一样,觉得她高攀了尤家。
“剩下的你来洗吧。”二婶冷冷丢下一句,不愿意跟宋晚夕呆在一起,便出去了。
宋晚夕觉得无所谓,她只是想找个独处的空间,不想面对夫家那些不喜欢她的人,总是拘谨又尴尬地坐在角落里。
宋晚夕收拾干净,洗了手,刚转身之际,一道高大的身影突然袭来。
她吓得往后退,背贴灶台,心脏炸了一般,呼吸乱了。
尤晨一手撑着台面,低头俯身把她困在面前,眯着邪魅的冷眸,轻声低喃,“嫂子,这种粗活脏活会伤了你娇嫩的小手,以后别做了。”
宋晚夕平静下来,怒火在心中燃烧,语气硬了几分,“小叔,请你自重,离我远点。”
尤晨挑眉冷笑,轻声轻语道,“我看得出来,我哥对你并不好,比陌生人还要冷淡,你长得这么漂亮,这么优秀,这么温婉,有多少男人喜欢你,你何必委屈自己呢?”
宋晚夕拳头紧握,气恼地瞪着他,“请你走开。”
尤晨不退反进,灼热的呼吸喷在她脸颊上,哑声低喃,“嫂子,我不介意你跟我哥两年的婚姻,不如你跟我吧,我肯定比他对你好一千倍,一万倍,我绝对不会冷落你,更不会看你以外的女人一眼。”
宋晚夕向来传统,尤晨这等举措,让她觉得很恶心。
天下男人都死光了,她也不可能跟自己老公的弟弟在一起。
“你走开。”宋晚夕用尽全力,一掌推向尤晨的胸膛。
尤晨往后退了两步。
宋晚夕慌张失措地绕过他,欲要逃走。
她刚跑两步,身体一僵,顿足不动。
尤瑾就在门口,侧身靠着墙,双手插袋,神色平静地看着这一切。
被尤晨骚扰,宋晚夕只觉得屈辱,愤怒。
但她的丈夫无动于衷地看着她被别人骚扰,不帮忙,也不阻止。
他是怎么做到比陌生人还要冷漠的?
她的心就像被石头狠狠砸碎,砸得血肉模糊,痛得无法呼吸。
从未有过的绝望和失落充盈她五脏六腑,难受得无法言喻,想跑到一个无人的地方放声大哭一场。
她垂下头,眼眶湿了,紧紧咬着下唇,迈着大步从尤瑾身边擦肩而过。
离开别墅,她往村庄无人的田野深处走。
——
厨房里。
尤晨看见尤瑾时,丝毫没有畏惧之意,反而得意扬扬的挑眉,一副不可一世的样子。
尤瑾走进来,反手关上厨房门,落了锁。
见状,尤晨身体发僵,脸上的笑意逐渐消失,眼底泛起一丝不安之意。
尤瑾慢条斯理解着袖扣,不紧不慢走向尤晨,撸起袖子的手臂硬实健壮,是长期锻炼出来的力量感。
在尤瑾面前,尤晨就显得单薄精瘦。
向来温文儒雅,沉稳冷静的大哥,尤晨死都不相信他会动粗。
他声音有些慌,“哥,咱们都是文明人,有事用嘴说,可不兴动手的,爷爷头七都没过......”
他话还没说完,尤瑾铁硬的拳头如千斤锤一扫而过。
“嘭”的一声闷响。
尤晨被打得往侧边倒,直接撞到冰箱上,双手一趴,大冰箱摇晃一下。
他痛得眉头紧锁,嘴角溢血,头晕目眩时,还没反应过来,尤瑾扯住他的衣领,再次把他拽回来,紧接着又是一拳。
尤晨倒在地上,唾沫丝带着血,从嘴里吐出来。
他喘着气,撑着地板,欲要起来,双眼死死盯着尤瑾,咬着牙怒吼,“你有种就打死我,要不然,宋晚夕我要定了。”
尤瑾脸色铁青,单膝下蹲,扯住尤晨的衣领拉到面前,冷厉的目光夹杂着杀气,语气很轻,却让人毛骨悚然,“自己的嫂子都敢觊觎,你是活腻了?”
尤晨放肆冷笑,“你也太虚伪了,娶了一个这么漂亮贤惠的老婆,你不碰,还不让别人碰。”
尤瑾铁拳握得发颤,极力压制杀气腾腾的怒火,黑眸如烈火燃烧,一字一句如冷窟冒出来的声音,“尤晨,我警告你,再敢骚扰她,就别怪我不顾兄弟之情弄死你。”
放下狠话,尤瑾甩开他的衣领,站起来转身往外走。
“你不爱她,为什么还要霸占着她不放?”尤晨冲着他的背影怒问。
宋晚夕二十六岁生日当晚,没有惊喜,只有惊吓。
在几位好友的簇拥之下,她推开会所的门,灯光暗沉,音乐暧昧撩人,几位着装性感的公主搔首弄姿,跳着舞,春色荡漾。
好一幅声色犬马,酒池肉林的糜烂画面。
“呃......走错了。”廖雪挽着宋晚夕的手臂,“晚夕,我们的包间在隔壁。”
宋晚夕甩掉廖雪的手,看似平静地望着沙发上的尤瑾,心脏却像被一只无形的大手狠狠攥住,每一次呼吸都带着钝痛,眼前的一切都变得模糊不清。
结婚两年,知道他绯闻多,玩得花,可亲眼看见这不堪的一幕,难免会悲愤。
尤瑾也看到她了,却异样的淡定,眼里没有一丝波澜,面色如常。
吴薇薇示意跳艳舞的女人离开,关掉音乐,从尤瑾的身边站起来,“嫂子,你别误会,我们就是闹着玩的。”
“嫂子?”旁边两位男士对宋晚夕早有耳闻,神色紧张看看尤瑾,又看向宋晚夕,“嫂子,真不是你想的那样。”
尤瑾无视她,继续喝酒。
吴薇薇抱怨,“嫂子,咱们兄弟几个看场show而已,有我在,他们是不敢带公主去开房的,你不至于为这点小事跟阿瑾生气吧?”
闻声,宋晚夕看向吴薇薇。
一个还算漂亮的女人,跟尤瑾青梅竹马,称兄道弟。
她由始至终都没说过一句话,谈何生气?
这女的,倒是挺会来事。
“抱歉,打扰了。”宋晚夕强忍酸楚,转身离开。
长廊上,几位朋友义愤填膺。
廖雪拉住她,“晚夕,我们的包间在前面,你要去哪里?”
宋晚夕顿足,看着廖雪,“互删吧,以后别联系了”
其他人错愕。
廖雪震惊,眼睛瞪得铜铃般大,“宋晚夕你是不是有毛病?你老公鬼混,跟我有什么关系?咱们闺蜜这么多年,你为了渣男,要跟我绝交?”
非要给她安排生日宴,还硬把她带到她最不喜欢的地方庆祝,怎么会没关系?
宋晚夕痛心疾首,用尽所有力气压制此时此刻的愤怒,“吴薇薇给了你什么好处?”
廖雪一顿,眼神闪烁:“我......”
宋晚夕没有给她解释的机会,“我跟尤瑾结婚两年了,他是什么样的男人,我心里清楚。我不是傻子,不需要你和吴薇薇设局来催我们离婚。”
廖雪眼神闪烁,指尖颤抖地摸向宋晚夕,“晚夕,我只是......不想你再被他骗了。”
宋晚夕躲开她的触碰,“我们到此为止。”
她不需要这种为了利益,可以随时出卖她的毒闺蜜。
宋晚夕疾步离开这个让她恶心的地方。
廖雪被其他朋友包围着质问。
“今天是晚夕的生日,你搞什么飞机?”
“你真收了那个汉子茶的好处?”
“廖雪,这就是你给晚夕安排的惊喜吗?”
——
酒香缭绕的包间里,格外安静。
一股难以言喻的低气压笼罩,谁也不敢开口说话。
尤瑾连续喝了几杯烈酒,慵懒无力地靠在沙发背上,眸光凌厉,不耐烦地扯了扯领带,发现刚刚蒙他眼睛的布条还挂在脖子上,更是烦躁,用力一扯。
蒙眼睛的黑布条被他扯下来,狠狠扔到桌面上,又把西装外套和领带也脱下来,缓缓解着白衬衫上面的纽扣。
吴薇薇双手交叉环胸,气恼地往后靠,与尤瑾并肩而坐,抱怨道:“女人的心眼都这么小吗?看个show而已,这就生气了?我是真不愿意跟女人在一起玩,没意思。”
徐畅给尤瑾的空酒杯满上,“喝酒吧,别扫了兴致。”
尤瑾倾身过去,拿起酒杯,仰头一口闷了。
烈酒入喉,他淡淡问:“谁设的局?”
几人一怔。
“我们没有设局。”吴薇薇神色慌张,“是巧合罢了。”
尤瑾冷冷勾唇,挑起眼皮瞥向吴薇薇,指着宋晚夕离开的大门,“她是谁?”
吴薇薇慌张不安的眼神飘向其他兄弟,向他们求救。
尤瑾厉声重复,“我问你,她是谁?”
吴薇薇当然知道她是谁。
她是宋晚夕,尤瑾深藏心底不可触碰的逆鳞,是不可踩踏的底线。
“宋晚夕。”吴薇薇怯怯应声。
尤瑾讽刺冷笑。
是啊!她是宋晚夕!
在场所有人心里都明白,宋晚夕这个名字代表着什么。
尤瑾一字一句,“她就不可能出现在这种地方。”
吴薇薇不悦地小声嘀咕,“谁规定药研科学家就不来这种地方玩?”
尤瑾弯下腰,手肘撑着膝盖,垂下头,嗓音渐冷,“搞得这么肮脏,有意思吗?”
徐畅看到吴薇薇惶恐不安的神色,颇有义气地为她顶罪,“阿瑾,跳艳舞的公主是我点的,嫂子也是我找关系骗过来的,我只是想试探一下嫂子心里到底有没有你。”
尤瑾仰起头,让人毛骨悚然的冷厉目光直射徐畅。
徐畅紧张地吞吞口水,背脊发僵。
——
宋晚夕失眠了。
凌晨,她睡不着,去厨房的冰箱倒出一杯牛奶,煮热了,坐在客厅沙发上喝着。
晚风徐徐吹进客厅,撩动轻盈的纱帘,城市的灯光比夜色还要亮。
一片静谧。
她双手捧着温牛奶,缓缓喝上一口,心里无法平静。
“咔”的一声轻响。
宋晚夕侧头看向大门。
门开了,尤瑾走进来,在玄关处换上拖鞋。
他看着明亮的客厅,微微一怔,视线落到宋晚夕身上。
宋晚夕向来早睡,今晚是例外。
她瞥了尤瑾一眼,大口喝完杯中的牛奶,进了厨房洗干净杯子,熄灯出来。
尤瑾摊开双手双脚,豪迈的姿势坐在沙发上,仰头靠着沙发背,不知是喝多了,还是过于疲惫,闭着眼一动不动。
宋晚夕悄无声息地从他身边走过。
“在等我?”他清冷低沉的声音传来。
宋晚夕顿足,背对着他,胸口堵着难受。
她轻轻呼气,“不是。”
“看见自己老公在外面鬼混,就没什么想说的吗?”
这话像针扎进宋晚夕的心脏,是尖锐的刺痛感。
可她习惯把委屈深埋心底。
宋晚夕沉默了,那几秒的时间,仿佛无比漫长,空气都像是凝固了一般。
最终,她佯装大度,心平气和地开口,“注意卫生,保护好自己。”
这句话让尤瑾彻底破防。
他从沙发上起来,疾步冲向她,握住她的手腕狠狠一拽。
宋晚夕猝不及防,被拽着转身,手腕传来阵阵疼痛。
她慌了,眼底蓄了泪光,“尤瑾,你干什么?”
尤瑾的爷爷奶奶都是大学教授,不喜欢城市的生活,退休后就一直居住在乡下,两老的身体向来很好,还经常游山玩水,到处旅游。
走了,是离家出走,还是......
“我还有二十分钟就到小区门口,你帮我收拾几套衣服。”
这个男人从来没有像此刻这般低落的语气跟她说过话。
必须带上她一起回老家,肯定不是小事了。
“好。”宋晚夕急忙挂断电话,下床收拾。
她用最快的速度换好衣服,拿出行李袋装了几套衣服,再跑进尤瑾的房间。
她找不到尤瑾的行李袋,时间紧迫,她顾不上尤瑾是否介意,把他的衣服也塞入自己的行李袋。
十几分钟后。
她站在小区保安亭外面等着。
忘了带伞,毛毛雨越下越大,凉风夹着寒意,吹得她发颤。
熟悉的豪车在路边停下来。
宋晚夕拎着行李袋跑过去。
尤瑾下车,绕过车头,冲向她。
“我找不到你的行李袋,把衣服都......”宋晚夕跟他解释,话还没说完,他已经接过她手中的袋子,扔到后车厢。
随即甩上后车厢的门,扯开副驾驶门,“上车。”
宋晚夕顿了两秒,没时间纠结,坐入副驾驶。
车内芬芳馥郁,座位宽敞舒适,冷气有些低,吹得她身子发寒。
她发丝和衣服都湿了。
整洁干净的车厢没有半点杂物,她不知道纸巾放在哪里。
尤瑾迅速上车,边扣安全带边启动车子,“系安全带。”
宋晚夕反应过来,急忙扯来安全带扣上。
车速很快,近光灯照着外面的蒙蒙细雨,像无数个白点点在漆黑中飘舞。
雨刮缓缓滑动。
车厢格外静谧,宋晚夕靠着椅背,双手不自觉地交叉抱紧手臂,轻轻摩挲。
尤瑾目视前方,专注开车。
蓦地,他伸手往她面前的箱体轻轻一按。
弹出一个暗格,里面放着纸巾口罩和消毒液。
宋晚夕一怔,侧头看他。
车厢很暗,男人俊朗的侧脸显得格外深邃清冷。
目不斜视,还能知道她想要纸巾?
“谢谢。”宋晚夕绵软的语气轻喃,拿出纸巾擦拭头发和衣服上的雨水。
她把脏纸巾放入自己的口袋里,关上暗格,侧身靠着窗。
尤瑾按着控温键,车内的温度逐渐升高。
顷刻,宋晚夕觉得身子变得暖和。
四个小时的路程,对两个没有话题的人来说,是相当压抑的。
宋晚夕习惯早睡,实在耐不住困意,不知不觉就睡着了。
直到她的手被轻轻一推,传来尤瑾的声音,“到了。”
宋晚夕立刻清醒过来。
才发现,她的座椅不知何时被调得很低,半躺的姿势。
尤瑾下车,关上门。
宋晚夕急忙解开安全带,跟着下车。
凌晨三点的夜。
农村里的独栋田园风别墅灯火通明,门口白灯笼高挂,门前坐满了守夜的村民。
宋晚夕从来没有参加过夫家这边的丧事,怕自己会出错,不自觉地往尤瑾身边靠近。
这时,一位微胖的中年妇女跑出来,“是尤家的大孙子和大孙媳回来了!”
“冯嫂。”尤瑾打招呼。
宋晚夕接着他的话,礼貌颔首,“冯嫂好。”
冯嫂是隔壁邻居,她拿出白布条,绑在尤瑾的手臂上,带着哭腔,“阿瑾,太突然了,你爷爷最后一面是见不到了,回来送他一程吧。”
冯嫂系好带子,又来到宋晚夕面前,把白色花夹子卡到宋晚夕的头发上,叮嘱道:“阿瑾媳妇,呆会进去,跟你老公一起给爷爷上香,烧点纸钱,还要敬三杯酒。”
“爷爷他......”宋晚夕心尖隐隐作痛,声音哽咽了。
她嫁入尤家两年,只有爷爷奶奶喜欢她,对她关怀备至,宠爱有加。
虽然只有过年过节的时候跟着尤瑾回来探望他们,但她是真心喜欢爷爷奶奶的。
“是猝死,坐在客厅里看新闻,闭上眼眯了一会,人就没了。”冯嫂悲痛诉说,热情地挽着宋晚夕的手往里面走。
宋晚夕心里沉甸甸的。
别墅里,四处摆满形形色色的葬礼物品,花圈围绕,棺材位于中央,盖子是打开的,爷爷笔直地躺在里面,全身盖着很多白布,布上面还叠着铜钱和符纸。
铜钱叠上,是不能掀开白布看逝者的,否则影响轮回路。
棺材之下,香炉插着点燃的蜡烛和香,火盆烧着金银纸钱,熏烟袅袅。
南摩大师穿着道袍,坐在旁边闭眼诵经。
在冯嫂的指引下,她和尤瑾一同给爷爷烧了香,磕头、烧纸、敬酒。
礼数做足,遗憾的是不能掀布看爷爷最后一面。
冯嫂指着旁边的椅子,“阿瑾,阿瑾媳妇,你们到那边坐着守夜吧,若是累了就回房间休息。等你们的家人全都回来,你爷爷才可以出殡的。”
“奶奶呢?”宋晚夕四处张望,没发现奶奶的身影。
冯嫂长叹一声,“按照我们这里的风俗,老伴去世,伴侣是不能相送的,我们把她送到医院调养几天,等你爷爷出殡之后,才能接她回家。”
宋晚夕很是心痛,忍不住眼眶都湿润了。
爷爷奶奶相爱了一辈子,死后却不能相送,这是何等残忍的事。
宋晚夕跟着尤瑾坐在旁边的椅子上,两人之间相隔一张空椅子。
空气里满是熏香和烧纸的刺鼻味道,南摩大师嘀嘀咕咕的念经声,门口守夜的村民细细碎碎地闲聊家常。
氛围显得格外悲切
宋晚夕忍不住侧头看向尤瑾。
他靠着椅背而坐,双腿微微张开,双手十指交叉放在前面,宽厚的双肩宛如大山压着,给人一种深沉悲痛又无力的感觉。
他的视线定格在爷爷的棺木上,眼眶充血泛红。
他们静坐着。
什么也做不了,守夜的妇人一直在烧纸,点香。
天亮后,陆续有村民过来走动,祭拜,送白金。
早餐和午餐,宋晚夕都稍微吃了点东西。
尤瑾却一口未吃。
到了下午,尤瑾的父母和小叔一家才不紧不慢地赶回来。
堂妹尤珍妮拿着手机现场直播爷爷的丧事,她是在大城市长大的,对乡下的丧事习俗倍感新鲜,显得格外激动。
村民看在眼里,怨在心里,觉得她过分又任性,却没有人敢出面阻止。
直到她直播间被禁,才消停下来。
他的羞辱像给了宋晚夕一巴掌,她所有的期待消失殆尽,委屈又愤怒,心脏一抽一抽的疼。
她不争气地红了眼,眼底湿了。
宋晚夕别过脸,看向阳台外面,强压着心里的苦楚,用尽全力在憋泪。
缓过这股委屈,宋晚夕望向他,反问:“我是这样的人吗?”
尤瑾斩钉截铁,“你是。”
又是重重一击,宋晚夕感觉心脏被挖了一块似的,空落落的痛,赌气质问,“依你的意思,你可以拈花惹草、纸醉金迷,而我也可以不安于室、寻欢作乐,我们就继续保持这种互不干涉的婚姻状态吗?”
尤瑾俊脸瞬间冷下来,拳头缓缓握紧,声音沉而有力,“你最好打消这个念头。”
“那我们现在算怎么回事?”宋晚夕委屈得快要哭了,声音愈发绵软无力,“结婚两年,一直分房睡,你是心理有问题,还是身体有问题?”
尤瑾脸色骤沉,站起来走到宋晚夕身边,握住她的手臂拉了起来。
突如其来的肢体接触,宋晚夕紧张地仰望他,“你要干什么?”
尤瑾俯视着她,喉结微微滚动,嗓音变得沙哑,“你一大早不上班,跟我抱怨这么多,无非是因为没有性生活,我现在就满足你。”
宋晚夕慌了,连忙挣脱他的手,紧张地往后退。
她过于着急,小腿撞上后面的椅子,一个踉跄,往后倒。
尤瑾眼疾手快,再次伸手握住她的手臂,把她扯回来。
她整个身子撞入尤瑾的怀里,双手撑上他结实的胸膛,隔着衬衫的薄布料,能依稀感觉到他稍高的体温,呼吸里充盈他身上淡雅的香气。
站稳后,宋晚夕的手急忙离开他的胸膛,撑在桌面上,挪着步子小心翼翼往后退。
她心如鹿撞,呼吸紊乱。
虽没骂出口,但她看尤瑾的眼神,就是赤裸裸的在骂他。
你有病吧!
真没必要再聊下去了。
她拿起旁边椅子上的背包,气恼地转身走向大门。
她在玄关处换鞋。
尤瑾大步走过去。
宋晚夕穿好鞋子,拧开门。
“砰”的一声巨响。
拉到一半的门被她身后撑过来的大手给按了回去。
声音吓得宋晚夕一颤,身子僵硬,掐紧手中的背包,怯怯转身,紧张地仰头看着他。
尤瑾一手撑门,俯视着她。
对她而言,男人健硕魁梧的身躯像泰山压顶,危险的冷气场宛如一张无形的大爪,紧紧掐住她的脖子,让她呼吸困难,心脏跳得飞快,莫名的惶恐不安。
她知道女人要比男人弱小。
可从来没有此刻这般深刻的感知。
不管是体格,力量,还是气场,她都感觉自己像一只待宰的小绵羊,只要这个男人轻轻一捏,她就要碎了。
她清澈见底的眼眸溢着惊慌,怯怯地小声说,“你......你不要乱来,冲动不会有好结果的。”
尤瑾的眼神如猛兽那般凌厉,声音沙哑沉冷:“宋晚夕,你记住了,不安于室,寻欢作乐,都不是你该干的事。”
宋晚夕紧张解释:“我只是想去上班而已。”
尤瑾放下手,后退一步。
宋晚夕转身拉开大门跑出去,过于慌乱连门都没关。
她不知道这一路是怎么走过来的,恍恍惚惚地进了药研所,心里空落落地坐在实验室里发呆。
“晚夕......”
宋晚夕感觉身体被推了一下,回过神,看着推她的人。
安晓蹙眉,一脸茫然地望着她,“发什么呆呢?”
宋晚夕端坐着,收回视线摇了摇头,“没事。”
安晓轻轻叹息,有种恨铁不成钢的无奈,“能让你在实验室里还能分神的,估计也就是你家里那位了。”
宋晚夕心虚,立刻转移话题,“新的一批实验猴买回来了吗?”
安晓坐到她对面,双手托腮,心累不已:“买回来了,是我所有积蓄垫付的,刚刚去找财务报销,她说好几家经销商的货款迟迟未到账,公司的钱先留着发工资,让我等货款到账了再去报销。”
宋晚夕拍拍她的肩膀,微笑着安慰,“年尾分红,给你双倍。”
安晓挑眉,打趣道:“是跟你家尤总学的?会给员工画大饼了?”
宋晚夕脸上的笑意逐渐消失,很是心累,“能不提他吗?”
“吵架了?”安晓沉着脸,自问自答,“不应该啊,就你们俩现在的关系,一年到头连话都没几句,也吵不起来啊!”
瞧不起谁呢?
宋晚夕张了张嘴,话已经在脑子里过一遍,卡在喉咙,最后还是吞进肚子里。
她不得不承认,的确如此。
这时,传来敲门声。
安晓回了头。
宋晚夕抬眸看向大门,以为是财务,或是销售业务员,柔声说道:“请进。”
门被推开,吴薇薇浓妆艳抹的脸上溢满虚伪的笑容,一身艳丽的红色长裙勾勒她婀娜多姿的丰盈体态,缓缓走进来,“嫂子,没想到你的药研所这么难找啊!”
宋晚夕眸光一沉。
安晓脸色骤变,双手环胸,语气极具攻击性,“你来干什么?”
吴薇薇向安晓微笑,彰显她的温和善意:“我来找嫂子的。”
宋晚夕虽不喜欢这个女人,但她这个人胜在修养好,脾气也好,“吴小姐,找我有什么事吗?”
吴薇薇微笑说:“我们找个清净的地方坐下来,单独聊聊可以吗?”
安晓知道宋晚夕好说话,容易被欺负,瞬间急了,“汉子茶,你到底想要干什么?”
汉子茶这个词,让吴薇薇的脸色瞬间沉下来,不悦地望向安晓,着实没想到宋晚夕的闺蜜会如此没有礼貌编排她的花名。
安晓鼓着气瞪她。
宋晚夕站起来,拿起背包,拉了拉安晓的手,“晓晓,我出去一趟。”
安晓语气软下来,“晚夕,她不知道安的什么坏心眼,你别跟她出去。”
“没事的。”宋晚夕安慰着轻轻拍她手臂。
临近中午,天色像傍晚那般暗沉,乌云密布,凉风呼呼地吹。
大雨欲来,风满城。
药研所位置比较偏僻,她们走了十多分钟,回到宋晚夕居住的小区附近,找了一间幽静的咖啡厅。
两人坐在角落里,点了两杯咖啡。
吴薇薇拿着黑咖慢慢品尝,宋晚夕端坐着不动,安静地望着她,等她说话。
吴薇薇抿了抿咖啡,蹙眉放下杯子,“这里的咖啡没有我家阿姨手冲得好喝,口感涩,没有回甘,也不香。”
宋晚夕由始至终都这般寡淡清雅,“吴小姐,你有话直说吧。”
她的时间很宝贵,不想浪费在品尝咖啡这些毫无意义的小事上。
吴薇薇沉默几秒,眼神透着诚恳,“嫂子,阿瑾最爱的爷爷刚去世,他心里难过,心情也不好,我想带他出国旅游散散心,可以吗?”
宋晚夕靠在椅背上,平静如水的外表之下,心口像被一只无形的大手掐着,堵得慌,憋着难受,却仍要摆出无所谓的态度,“想去哪就去哪,不用跟我说。”
因为她的意见,改变不了尤瑾的想法。
吴薇薇善解人意地解释:“嫂子,你是阿瑾的妻子,这种事情我必须征得你同意,毕竟孤男寡女一起出国旅游,容易让人产生误会。”
宋晚夕放在桌下的手缓缓拧紧裤子,心房沉甸甸的。
既然知道孤男寡女一起旅游容易引起误会,还要去做,甚至要求她同意。
这不是又当又立是什么?
吴薇薇继续说:“我这个人嘛,性格开朗,大大咧咧的,跟阿瑾太熟了,哥们似的,从小一起长大,若是发生点什么,早就发生了,也没嫂子什么事了,对吧?”
大大咧咧没看出来,茶里茶气倒是有。
宋晚夕心里万般酸涩无奈,很是不爽,但依然保持她该有的素质,“你约我出来,就是为了说这事?”
吴薇薇错愕,“这事,难道还不严重吗?”
严重?
原来她也知道用严重这个词,一个单身的年轻女性,约有妇之夫一起出国旅游,成双成对,以兄弟之名行龌龊之事。
作为妻子,这件事当然严重。
可吴薇薇明知故犯,还特意跑到她面前,美其名曰是征求她的同意,实则是炫耀,是下马威。
她确实有被气的难受,但又能如何?
尤瑾的去向从不跟她报备,不过是一段名存实亡的婚姻而已。
她转过脸看向窗外。
突然,大雨倾盆而下,整个街道陷入一片氤氲朦胧的暗沉中,雨水如千万缕细线落在地上,回荡着嘈杂的雨滴声。
路上撑伞的行人匆匆。
她的心情比外面的天气还要糟糕。
吴薇薇自来熟的语气追问,“嫂子,你到底同不同意嘛?”
宋晚夕不是她那群以她为中心的“兄弟”,不会万事顺着她,语气沉了几分,“如果我不同意,你们还会去吗?”
吴薇薇没想到她是这种回答,一下子愣住了。
“不管我的答案是什么,你们都会去的。”宋晚夕拳头紧握,语气异常清冷,“吴小姐,你特意过来找我问这事,意不在问我,你心里在想什么自己最清楚,我就不戳破你了。”
吴薇薇尴尬地端起咖啡喝着,眼神有些闪烁,她觉得宋晚夕为人清冷孤僻,娴静温柔,但万万没想到她思路清晰,秀外慧中。
完全不像她的一些男性朋友那样心思单纯,容易哄骗。
宋晚夕转过脸继续看雨。
若手里有伞,她会直接起身离开的。
气氛有些僵冷。
吴薇薇拿着手机放到桌下,给尤瑾发了一个定位,一条微信。
吴薇薇:(阿瑾,我在你家附近的咖啡店,没带伞,雨太大走不了,你若还没上班,顺道来接我一下可以吗?”)
尤瑾:(两分钟到门口。)
吴薇薇嘴角泛起笑意,连忙拿起手机故作拨号,嘴里嘀咕着能让宋晚夕听得见的声音:“没想到会下这么大的雨,我让阿瑾来接我一下。”
说完,她假装拨了号放在耳边,顿了几秒,毫不客气的熟稔口吻:“阿瑾,我在你家附近的幸运咖啡厅,雨太大了,你过来接我一下......好......两分钟是吧?对啦,嫂子也在,她没带伞,要不你顺道也送她回药研所吧......好......”
吴薇薇一通使唤过后,把手机放回包包里,冲着宋晚夕说,“嫂子,我让阿瑾先送你回药研所。”
刚放下话,吴薇薇就迫不及待拿起包包离开座位,转身走到门口外面等着。
宋晚夕的视线一直定格在窗外的雨水上,闷闷不乐的。
她的丈夫特意来接吴薇薇,听从吴薇薇的安排,本末倒置地顺道送送她?
吴薇薇的反客为主是驾轻就熟。
不是一向如此吗?
她跟谁置气,也不能跟自己的时间过不去,与其在这里耽误时间,心烦这些破事,还不如回实验室多做研究来得更有意义呢。
顷刻,宋晚夕拿起背包,缓缓挪开椅子,走出咖啡厅。
推开玻璃门,冷风夹着雨水的湿润,灌入她鼻腔,掠过她的脸蛋,一阵寒战袭来,从头冷到脚。
而她,只看到尤瑾的尾灯和车牌号,在雨水里渐行渐远,消失在她眼前
她就像个傻子一样,站在门口处,眼睛有些酸涩,身子有些冷,心里空荡荡的。
宋晚夕倒回咖啡厅,坐到原来的位置上,听风看雨,虚度时光等雨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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