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
再醒来，鼻腔充斥着熟悉的消毒水味道。
我想要撑着身子起来，被赶来的白医生喝住：
“不想活了就去遗体捐赠，刚生产完一个月就敢到处乱跑，月子没坐好落下一身病，就别怪我没提醒你。”
白医生是我的接产医生，儿子在保温室里养着的时候就经常跟他打交道，一来二去就熟悉了。
昨晚我拿出手机，眼前发黑，就点了最近的通话。
顾明昭的电话打不通，女儿的丧事也是他操持办理的。
我声音艰涩：“谢谢。”
拿起手机给爸妈打电话，上面没有一个未接来电，也没有一条消息。
而顾明昭的朋友圈又新增了一条。
上面是他和儿子杨秀秀三人在火锅店的合照。
“自己吓自己，吃点火锅压压惊。”
时间发布是昨天凌晨，距离离开别墅已经一天一夜了。
他们丝毫没有想起我。
别墅断水断电，没有食物，也知道我身体虚弱。
即便如此也没有想着回来看我一眼，我甚至不敢想如果我那晚真的昏死过去了，还能不能有机会活到今天。
看着我神色难掩的难过，白医生将一个骨灰盒子递给我。
“都给你收进去了，节哀。”
我感激的看着他，伸手将盒子紧紧抱在怀里，再也忍不住痛哭起来。
第二天，顾明昭的电话终于打来了：
“沈清你给我解释清楚，那天报警把你接出去的男人到底是谁？”
没有关心没有道歉，第一句就是审犯人似的审我。
我冷冷开口：“顾明昭，鉴定报告出来了，念念是你的孩子对吧。”
顾明昭呼吸一窒，声音缓和了不少：
“对，是秀秀弄错了，为了补偿你惩罚结束，带着女儿回来吧。”
我简直气笑了。
直到现在他还觉得我在乎这个家，觉得女儿还活着。
但凡他多打听一下我和女儿在乡下遭受了什么，就不会说出这么愚蠢的话。
“顾明昭咱们赶紧把婚离了吧。”我直截了当。
顾明昭愤怒的声音传来：
“你疯了吧？都已经澄清误会了你还想怎么样？难道要秀秀在你面前跪下来给你认错？”
我冷笑一声：
“要来我面前跪下认错的不只杨秀秀，还有你和顾煜。”
我很少说儿子的大名，除非他犯了严重的错误。
顾明昭终于察觉到事情有些异常，但高傲如他依旧不肯认错。
“沈清你别得寸进尺，已经结束你的惩罚了还想要怎么样？”
“我得寸进尺？”
我激烈反驳：“顾明昭，为了三千块钱的凑单你把我和女儿送去乡下，转手就给杨秀秀清空三十万的购物车，你是人吗你！”
“把女儿害死后，不仅打碎她的骨灰盒还怀疑她的身份，就连查明一切了，你连一句对不起也没有。”
“离婚，没什么好说的了，儿子跟你，咱们马上去做财产清算！”
顾明昭咬牙切齿，像是听不懂人话：
“你把我说的这么不堪，那你呢？虽然女儿是我的，但是去年酒店的事情怎么解释？”
“秀秀都给我看了女儿在乡下的视频，你还在这里诅咒女儿死了！那个野男人是不是昨晚救你那个？”
“沈清，我出轨了你又好到哪里去！离婚是吧，你婚内出轨净身出户！”
我一听就知道杨秀秀在暗地里搞鬼，那段视频不用看就知道是合成。
顾明昭人精一样，没有怀疑视频的真实，足以说明两人的关系匪浅。
我不想解释，何况解释了也没有用。
我冷笑一声：“好啊，那咱们就这么耗着，我能忍我看你那个杨秀秀能不能忍！”
挂断电话，买了机票就飞回了老家。
到了机场才发现和白医生是同一个航班。
我们认识了十年，但交情不深，只是普通的医患关系。
只知道是一个城市的，没想到下飞机后家住的也不远。
几年没见的妹妹来接机，一看到我就把我抱在怀里哭。
“姐我可想死你了！”
妹妹抬起头看向我身后的白医生，眼里发亮：“这位是？”
我懂我妹那死出，白医生和我妹同岁，外表俊朗，在医院就听说十分受欢迎。
但是我没问是否结婚，有没有女朋友。
我眼神震慑我妹，但她就像没看到似的白医生攀谈起来。
妹妹拉着白医生坐在后座，要我负责开车，一路上叽叽喳喳，虽然烦，但意外很平静。
把白医生送回家，妹妹才收敛了些，开口问：“你和姐夫……”
“闹离婚。”
我没藏着掖着，到家和爸妈也是全盘托出。
三人大骂顾明昭是渣男，起身还要打电话当面骂被我拦住。
顾明昭想要拿净身出户威胁我不离婚，但是杨秀秀可着急的很。
她撒的谎拙劣，不知道什么时候就被戳穿。
果然，几天后顾明昭打电话来了：
“你在哪里？出来商量离婚的事。”
在得知我已经回家后，那边的火气更大：
“铁了心要离婚是吧？好，我如你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