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苏蕴兰谢怀瑾的其他类型小说《和清心寡欲大伯哥兼祧后,假死渣夫气疯了苏蕴兰谢怀瑾结局+番外》,由网络作家“余燕寻”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苏蕴兰心中警铃大作。不好,沈氏不安好心!谢怀谦不久之后就要回来,这时候让她留在二房养胎,沈氏只怕是存心不想让她将这个孩子生下来。苏蕴兰轻轻摸上小腹。为母则刚,不管是为了孩子,还是为了她自己,她都绝不允许这种事情发生!“长公主殿下,蕴兰......”可惜她的话才刚出口,就被沈氏打断。“长公主,我那还有珍藏多年的百年人参,这就回去拿给蕴兰。”“你有心了。”长公主不痛不痒地夸了她一句。此后多次,苏蕴兰每每想开口的时候,都被沈氏寻了由头打断。偏偏长公主还没瞧出沈氏的异样,任由沈氏将苏蕴兰带回了二房。刚一回到二房,沈氏就瞬间变了脸。“还不跪下!”沈氏坐在上首,厉声呵斥道。跪下?苏蕴兰秀眉微蹙,直直地望着沈氏下首的那一方空地。前世沈氏就常这样罚...
《和清心寡欲大伯哥兼祧后,假死渣夫气疯了苏蕴兰谢怀瑾结局+番外》精彩片段
苏蕴兰心中警铃大作。
不好,沈氏不安好心!
谢怀谦不久之后就要回来,这时候让她留在二房养胎,沈氏只怕是存心不想让她将这个孩子生下来。
苏蕴兰轻轻摸上小腹。
为母则刚,不管是为了孩子,还是为了她自己,她都绝不允许这种事情发生!
“长公主殿下,蕴兰......”
可惜她的话才刚出口,就被沈氏打断。
“长公主,我那还有珍藏多年的百年人参,这就回去拿给蕴兰。”
“你有心了。”长公主不痛不痒地夸了她一句。
此后多次,苏蕴兰每每想开口的时候,都被沈氏寻了由头打断。
偏偏长公主还没瞧出沈氏的异样,任由沈氏将苏蕴兰带回了二房。
刚一回到二房,沈氏就瞬间变了脸。
“还不跪下!”沈氏坐在上首,厉声呵斥道。
跪下?
苏蕴兰秀眉微蹙,直直地望着沈氏下首的那一方空地。
前世沈氏就常这样罚她。
跪下不仅是立规矩,更要被沈氏指着鼻子责骂。
冰冷的寒气顺着膝盖钻入四肢百骸,每每久跪后,她几日都难以下床。
如今她初有身孕,胎象尚且不算稳固,若再被沈氏这样一罚,只怕要出问题。
所以苏蕴兰笔直地立在原地,轻抿着唇,坚决不跪。
沈氏见状,气不打一处来,厉声质问道:“怎么?怀了世子的孩子就不把我这个婆母放在眼里了?”
苏蕴兰敛了敛眉,做出一副惶恐的模样:“母亲息怒,跪在地上太过寒凉,儿媳怕养不好腹中的孩子,长公主和世子会怪罪。”
“况且这孩子未来也会是二房的嫡长子,定会给婆母养老送终。”
谢国公府尚未分家,他们二房这才能在偌大的国公府有一席之地。
所以沈氏打心底里惧怕长公主和谢国公的威严。
苏蕴兰深知这个道理,是以才会说出这番话。
果不其然,沈氏一听就此作罢。
“哼!伶牙俐齿!”
今日沈氏暂且放过了她,但接下来的时日,苏蕴兰过得并不好。
翌日。
卯时刚过,苏蕴兰便被“咚!咚!咚!”的叩门声惊醒。
“二少夫人,夫人在院中等您前去请安。”
屋外还是黑黢黢的一片,远不到请安的时辰。
说是请安,但苏蕴兰清楚,沈氏这是有意磋磨她。
寻常女子有孕在身,婆母都会免了晨昏定省,可沈氏没有,那她就只能老老实实去请安。
“蕴兰给母亲请安。”
“你还记得有我这个母亲?”沈氏冷冷地瞥了她一眼:“我看你自打有身孕后,就恃宠而骄!连请安都要我亲自差人来请!”
苏蕴兰低眉顺眼,并不还嘴。
沈氏将她狠狠斥责了一顿,及至丫鬟们送来早膳,才堪堪停下。
苏蕴兰浅浅舒了口气。
她已站得脚底发木,只盼着能坐下歇会。
可沈氏哪会轻易放过她?
沈氏端坐在桌案前,指着满桌的菜式,命令道:“就由你替我布菜吧。”
小不忍则乱大谋。
苏蕴兰深深吸了口气:“是,蕴兰遵命。”
给沈氏布菜可是个细致活,稍有不注意便会得到一通怒骂。
哪怕苏蕴兰早有心理准备,也免不了被沈氏挑到错处,痛骂斥责。
“是儿媳不好,惹得母亲生气。”
尽管苏蕴兰态度极好,但沈氏光是看着她这张脸,就怒火中烧。
是以,一顿简单的早膳,足足用了一个时辰才结束。
从沈氏的院子离开时,苏蕴兰已经面色煞白,脚步虚浮,全靠瑛月的搀扶才勉强回到房中。
接下来的四五日,沈氏都以请安的由头,将苏蕴兰叫过去立规矩。
眼看着自家夫人消瘦了一大圈,瑛月心疼得紧:“夫人,她日日磋磨您,您何不直接去告诉长公主殿下,兴许长公主殿下会念在小世子的份上庇护您......”
“不可。”苏蕴兰轻轻摇了摇头,否定了她的想法:“自古儿媳给婆母请安便是天经地义,便是长公主殿下也不好插手。”
“何况我若贸然前去,定会惹得长公主殿下嫌恶。”
为了长公主日后能念在她是小世子生母的份上,对她加以庇护,她当然不会傻到现在就消耗长公主对她的好感。
“可再这样下去,您的身子会吃不消......”
“如今还不是时候。”
苏蕴兰眸中闪过一道暗芒。
等到时机一到,她自有办法让沈氏消停!
又忍了两日,在沈氏再一次罚她站规矩的时候,苏蕴兰一个重心不稳,水灵灵地“晕倒”了。
沈氏被骇了一大跳,忙差人去请大夫。
“从后门去,可千万别被府上旁人瞧见了。”沈氏对着自己的贴身刘嬷嬷嘱咐道。
借她一百个胆子,她都不敢让长公主知道苏蕴兰晕倒跟她脱不了干系。
大夫来得很快,诊脉之后只满脸严肃地下了一个结论。
“二少夫人孕不足三月,胎象尚不稳固,需小心为上,万不可能操劳过度。”
沈氏闻言,面色铁青:“多谢大夫,还劳烦大夫多给她开几服安胎药。”
话罢,沈氏又恶狠狠地剜了一眼她的小腹。
揣着个野种,还得罪不得了!
苏蕴兰双眼微微睁开一条缝,好笑地看着沈氏的反应。
沈氏瞒得很好,这次她的“晕倒”没有惊动长公主。
不过从这日之后,沈氏不敢再这般光明正大的磋磨她,还专门免了她的晨昏定省。
眼看着苏蕴兰的肚子一天天的大了起了,沈氏心中怨气更甚。
难道她的谦儿回府,就只能咬碎牙认下这个来路不明的野种吗?
刘嬷嬷自幼跟在沈氏身边,当然知道沈氏如今的心思,就悄悄出谋划策。
“明的法子不能用,夫人还不能暗地里来吗?左右后宅来来往往那么多人,出个岔子倒也无妨。”
一语惊醒梦中人。
沈氏恍然清醒。
对啊,明的法子不行,她们还能用暗地法子。
出事之后,把自己摘干净,不就查不到她们了。
沈氏眼波流转,暗暗打定了主意。
“刘嬷嬷,你去找上京的人牙子,帮我物色几个......”
顷刻间,那股微弱的甜香便随风消散。
空气中弥漫着死一样的沉寂。
“事不过三......”谢怀瑾眸光幽深,仿佛下一秒就要将她整个人看穿,“弟妹好自为之吧!”
音落,谢怀瑾便拂袖而去。
面对着空荡荡的厢房和满地狼藉,苏蕴兰自重生后第一次生出一股深深的......无力感。
她抛下所有脸面和矜持,却未曾感化这位大哥分毫,难道她就要眼睁睁地等着谢怀谦领着那女人回来吗?
前世种种涌上心头,如一根沉重的铁索,将她勒得喘不过气来。
就在苏蕴兰陷入过去的时候,两道黑影也悄然出现在厢房外。
“你说谢怀瑾就在这厢房中与人私会?”一位身着华贵锦袍的男子特意踮起脚往里张望了番。
他的身旁跟着位战战兢兢的小沙弥。
“不敢欺瞒沈爷,小的看得千真万确,谢......谢世子的确是抱着位女子进了这间厢房。”
“好个谢怀瑾,可算让小爷我抓到了把柄!”
他沈轩,堂堂庆王世子,整日被人拿来跟谢怀瑾做对比。
不是今日谢怀瑾武艺不凡,三两招就能制服街市上纵马伤人的纨绔。
就是明日谢怀瑾又替圣上处理了何事,得了重赏。
总之他这个皇室子弟,跟谢怀瑾比起来,简直是个纨绔!
这种日子他受够了,今日好不容易让他抓住了把柄,那自然......
沈轩眼珠子一动,转头就重重踢了小沙弥一脚,命令道:“去!把这间厢房给小爷我踹开!”
“小爷我今日要捉住这对奸人,还佛门清净!”
他的声音太大,苏蕴兰尚在房中就听了个一清二楚。
她陡然回过神来。
出门在外,女子名声向来最为要紧。
若真让那人进了这间房,那她昔日的好名声会毁于一旦,传回谢家去,她那婆母更能得了理由将她休弃,届时......
苏蕴兰不敢再想下去,眼下情况紧急,她必须先破这局!
“还愣着做什么?小爷的话听不见吗?”门外沈轩的声音越发暴躁,隐隐中透着几分急不可耐。
他已经迫不及待看谢怀瑾的笑话了。
“是......小的这就踹。”小沙弥哆哆嗦嗦地试着推开门,但连着推了几下门都纹丝不动。
沈轩耐心耗尽,一把将他推开,使出全身力气,重重踹向木门。
“砰!”
木门应声而倒。
“谢怀瑾!小爷听说你软香细玉在怀,今日特来给你送上份大礼!”
沈轩并未直接闯入,反而大手一挥。
不过须臾,丝丝甜腻的香味便从门口处飘来。
不好,他下了媚 药!
躲在博古架旁的苏蕴兰立马屏住呼吸,舌尖抵着下颌,死死攥紧手中的玉簪。
“怎么?小爷的大礼不够让你尽兴吗?”沈轩边放肆地大笑,边掩住口鼻,迈步而入,“快让小爷看看你这幅缩头乌龟......”
看重空无一人的床榻,沈轩的话戛然而止。
就是现在!
趁着他发愣,苏蕴兰高高举起手中的玉簪,三步并作两步,狠狠地刺了下去。
谁知沈轩一个恍身,竟生生刺偏了,玉簪只堪堪擦到了他的衣襟。
“何人敢动小爷?”沈轩面色恼怒,在看清她的模样后,又扬起抹猥琐的笑,“原来是个美人儿啊~”
捉奸虽不成,但他也不能白跑一趟。
“谢怀瑾既然不在,那就让小爷尝尝他的女人!”说话间,沈轩就朝她扑来。
苏蕴兰惊得连连后退,但仅剩的理智又驱使她迅速将玉簪藏入袖中。
“这位爷。”她强作柔弱的开口,楚楚可怜地看着他,一双剪水瞳蓄满盈盈泪花,“小女子今日身子不适,恐怕侍奉步骤,不若明日再......”
一步,两步,三步......
沈轩下意识地咽了咽口水,伸手想将她拉入怀中,“美人儿,让小爷好生疼你......”
不待他话音落下,苏蕴兰已然退到厢房门口,玉簪对准沈轩的心口狠狠刺下。
“疼——”
沈轩的哀嚎声响彻在整间厢房。
当谢怀瑾去而复返时,见到的便是沈轩捂着心口,半蹲在地。
“小爷一定不会放过你......”
放过她?
苏蕴兰冷冷一笑。
她本就是从地狱重生的厉鬼,谁放过谁还不一定呢!
对这种妄图伤害自己的人,她绝不会手软!
下一秒,那只沾了鲜血的玉簪就直直地刺向沈轩的右眼。
目睹全程的谢怀瑾轻轻挑了挑眉,唇角微不可见地挂着一丝笑意。
在不经意间,连他自己都没意识到,他对她的印象有些不一样了。
媚 药的力道让苏蕴兰提不起劲来,手脚开始酸软,眼看一个踉跄就要栽倒在地。
“小心些。”温和又熟悉的男声传来,一双大手稳稳地扶住了她。
肢体的触碰让苏蕴兰身子不受控制地战栗。
苏蕴兰小心翼翼地抬眸,却对上了他探究的视线。
他怎么又回来了?
“墨安。”谢怀瑾收回目光,不动声色地将她护在怀中,吩咐道:“将沈世子送回庆王府。”
“是。”
沈轩被粗暴地拖走,只剩苏蕴兰和谢怀瑾二人四目相对。
厢房内温度不断升高,甜腻的香味疯狂钻入鼻腔。
饶是谢怀瑾再未经人事,也立马想通原委。
面前的苏蕴兰于他,此刻就像是荒野中来之不易的水源,更何况......
不行!
谢怀瑾强压下心中的悸动,挪开视线,看似淡然地开口,“你受惊了,好生歇下吧。”
烛火明明灭灭,将两条交叠的身影暧昧地映照在墙壁上。
“大哥。”她面颊滚烫,轻轻地拉住他的衣袖,眼神朦胧而迷 离,“求您帮帮蕴兰。”
这是她为数不多的机会了。
兴许在媚 药的作用下,她还能余些脸面。
帮她?
谢怀瑾紧紧盯着她,喉结滚动,热浪翻涌而上,仿佛要将他所有的理智吞噬。
眼前的她......
见他许久没有开口,苏蕴兰心一横,宛若羊脂玉般莹润的手臂如藤蔓般紧紧攀上他的脖颈。
温热的气息喷洒在他的耳畔。
谢怀瑾身躯一颤,瞳孔骤然放大。
炽 热的情潮翻腾,苏蕴兰忍不住轻唤出声。
“大哥,我好难受......求您帮我这一次,就这一次......”
一双桃花眸里,盛满着哀求与春 情。
谢怀瑾眸中闪烁着几分晦暗不明。
媚 药的药效霸道,若不能及时解毒,只怕后果难料。
向来清醒自持的他浑身紧绷,额间冒出了豆大的汗珠。
“若大哥实在不愿,就随意给蕴兰找个解毒之人吧。”苏蕴兰媚眼如丝,朱唇轻轻印上他的喉结。
刹那间,仅剩的理智彻底被欲 望驱散。
谢怀瑾抬起她的下颌,晦暗幽深的眼神仿佛要将她看穿,“你......可想清楚了?”
苏蕴兰咬紧唇瓣,重重点头,“蕴兰想清楚了。”
谢怀瑾猛地俯身,将她打横抱起。
“大哥,您......”
“既然你自荐枕席,那我成全你。”
长公主越是紧张,沈氏就越是心虚。
她一张老脸骤然变得煞白。
不过在这个紧要时刻,可没人会在意她的情况。
而苏蕴兰,因为是故意“腹疼”,所以她暗暗掐着自己的大腿,使得额间冒出大颗大颗的汗珠。
“蕴兰,你再坚持坚持,大夫马上就来了。”长公主忧心地宽慰她。
在这个紧要关头,苏蕴兰当然忘不了给自己立个体贴长辈的人设:“多谢长公主殿下关心。”
说着,她还故意看向沈氏的方向,俨然一副愧疚又害怕的模样:“是蕴兰不好,辜负了母亲的心意,还请母亲不要责怪蕴兰......”
晶莹的泪珠在她眼边打着转,长公主看得心疼,更是狠狠地剜了沈氏一眼。
好一个沈氏,就是这样让蕴兰养胎的吗?
沈氏眸光躲闪,急急忙忙地垂下头。
她只求这个小祖宗快别说了!
否则长公主饶不了她!
大夫还没到,倒是宋御医被长公主的暗卫架着赶来国公府。
一番把脉后,宋御医神情严肃:“二少夫人原本身体康健,今朝胎像不稳,乃是外因所致。”
“外因所致?”长公主惊得瞪大了双眸。
“敢问二少夫人平日起居饮食可有什么特别之处?”
苏蕴兰捂着小腹,乖巧地摇了摇头。
倒是长公主接过话茬:“宋御医,除了你开的安胎药之外,她还服了旁的安胎药。”
长公主一双玉手赫然指向那碗被苏蕴兰放在桌案边,还没来得及喝下的安胎药。
不好!
沈氏心急如焚,只恨不能扑过去打翻那碗药。
宋御医已然端起药碗,仔仔细细地检查了起来。
见他查了好一会,长公主忍不住问道:“这安胎药可有什么问题?”
“这......”宋御医看看这碗药,又看看长公主,欲言又止。
长公主是何许人也?
自幼生于深宫,见多了后宅妇人阴私的手段,当下就看出端倪。
事关国公府家丑,当然不能广而告之。
她冷冷吩咐:“李嬷嬷。”
李嬷嬷心领神会:“宋御医,您这边请。”
就在李嬷嬷将宋御医单独领到厢房询问的时候,沈氏已经彻底绝望。
她只觉得天色阴沉,似是老天都在跟她作对。
“夫人,此事与您无关,您何必紧张?”刘嬷嬷看出她的异样,忙低声提醒道。
听她一言,沈氏稳了稳心神,强打起精神。
对!此事与她有何干系?
分明都是冬梅那贱丫头干的!
另一边,问出结果的李嬷嬷对长公主一阵耳语。
“殿下,那碗安胎药中被有心人下了藏红花,幸好二少夫人还没来得及喝下,否则小世子只怕......”
长公主当即面色大变。
药是沈氏给的,蕴兰又是在二房中养胎,如今出了问题,最值得怀疑的对象莫过于沈氏!
只怕沈氏是不愿让怀瑾兼祧二房,存心谋害蕴兰腹中的孩子!
一瞬间,长公主对二房的不信任达到了顶峰。
“李嬷嬷,你亲自带着人去二房查!务必要查个水落石出!”
“老奴遵命。”
眼看着李嬷嬷领着一队仆从浩浩荡荡地直奔二房,沈氏根本坐不住了。
她小心翼翼地赔着笑脸:“长公主,您这般查我二房怕是不妥......”
长公主厉声反问道:“事关我国公府的子嗣,有何不妥?”
一句话,将沈氏满肚子的说辞尽数挡了回去。
恢弘的正厅静如深夜,满厅只能听见众人的呼吸声。
长公主端坐在上首,脸上仿佛被一层寒霜覆盖,嘴角微微下垂,没有一丝笑意,光是看一眼就让人心生畏惧。
沈氏坐在右侧下首,不安地动来动去,根本不看直视长公主的视线。
至于坐在左侧下首的苏蕴兰,倒乐得看戏。
她倒要看看,沈氏还能坚持几时?
一炷香渐渐燃尽,李嬷嬷领着仆从回来复命。
“回禀殿下,老奴查到二夫人自二少夫人查出怀有身孕之后,日日卯时就叫二少夫人前去请安,又常常罚二少夫人立规矩。”
“前些时日二少夫人还因为立规矩太久而晕倒过。”
“从那之后,二夫人免了二少夫人请安,却给二少夫人院中送去四个丫鬟,在安胎药中动手脚的便是其中一个。”
李嬷嬷每说一句话,沈氏的心尖就每颤抖一次。
面对长公主如利刃般威严的眼神,沈氏呼吸都变得急促起来。
她下意识地看向苏蕴兰。
收到她企望的眼神,苏蕴兰眼观鼻、鼻观心,最后干脆闭上眼,选择避而不见。
“沈氏,本宫问你,李嬷嬷所言为真吗?”
“长公主,我......只是想教蕴兰......”
这个关头,她的每个字都显得苍白无力。
“蕴兰,你来说。”长公主将视线移到苏蕴兰身上:“你说,李嬷嬷说得可是真的?”
“长公主殿下。”苏蕴兰紧抿唇瓣,先害怕地看向沈氏,又垂着眸子:“母亲这么做也是为了蕴兰好,蕴兰不......”
长公主下了结论:“这么说,那就是确有其事了。”
她算是看出来了,蕴兰相当惧怕沈氏,而沈氏又居心不良,指不定还会使什么手段谋害这个孩子。
再放蕴兰在二房中养胎,那定是绝不可行的!
长公主深思片刻,当即拍板:“蕴兰,本宫的长公主府尚有许多空院,从今日起,你就搬来长公主府,与本宫同住吧。”
让她搬去长公主府?
沈氏惊得瞪大双眸。
那怎么行!
长公主府是长公主的地界,她根本没法插手。
要真让苏蕴兰住区过去,那她还能有什么机会除去那个野种?
世子兼祧了二房,那她的谦儿回来如何是好?
这样想着,沈氏干脆豁出去,不管不顾地反对:“长公主,蕴兰这样搬去您那,怕是会被外面说闲话,要不还是让她继续住在我们二房,我保证这次......”
“本宫不信你的保证。”长公主漠然打断她的话。
当日就是信了沈氏的鬼话,才差点出了今日的岔子。
“事关国公府的子嗣,出不得半点差错!”
兼祧?
厅上气氛诡异安静下来,谁都没想到,苏蕴兰竟然会提出这样一个要求!
长公主先是愣了愣,随即陷入沉思。
这......倒还真是个主意!
怀瑾不肯娶妻,但只是兼祧留个香火,或许还有商榷的余地。
若是真怀上了,不挑算谁的子嗣,国公府也算后继有人。
况且苏蕴兰也乖觉,自请生了孩子便离开,也不会给家族留下污点。
不等沈氏开口,她便拍了板:“此事本宫准了,只是怀瑾那里,你要自己同他说,稍后,我让李嬷嬷带你去。”
一旁,沈氏脸色惨白。
这叫什么事?!要是苏蕴兰真的兼祧两房生下孩子,那儿子回来,岂不就是头上带了绿帽?
她想开口阻止,却又不知该怎么说,毕竟于情于理,苏蕴兰都是为了国公府着想。
苏蕴兰则是松了口气,低头谢恩。
前世她并没有要什么奖赏,却记得这是之后不久,谢怀谦就带着那女子回来了。
而谢怀瑾见国公府有了继承人,毅然决然出家,才让世子之位落到谢怀谦身上。
但如果谢怀瑾有自己的骨肉,长公主与国公爷断不会让国公府落在侄儿头上!
只要她在那对狗男女回来之前怀上谢怀瑾的孩儿,她便有了仰仗,长公主看着她是孙儿生母的份上,也会庇护她!
只是那位潜心佛法的大伯哥,真会答应吗?
说起来,她前世与他也不熟,可她死后灵魂未散,看见谢怀瑾去乱葬岗替她收了尸,神色悲切。
但她也没得选,要么等死,要么为自己拼一条出路!
苏蕴兰一路到了佛堂,里面隐约传来低吟,似是谢怀瑾在吟唱佛经。
她鼓起勇气轻轻叩了叩门:“大伯哥?”
吟唱声戛然而止,许久,里面传来男人冷凝的声音:“何事?”
苏蕴兰定了定神:“蕴兰有话对您说,能否进来叨扰片刻?”
过了一阵,里面传来一声喜怒难辨的“进”。
苏蕴兰小心推开门,便看见谢怀瑾背对着她跪在佛前,一头墨发高高竖起,腕上佛珠漆黑的悠悠转动着,衬得他皮肤羊脂玉一样白。
听见关门声,谢怀瑾转头,露出张谪仙般尊贵的脸:“你要说什么?”
苏蕴兰只觉他身上气势惊人,几乎头都抬不起,半晌才紧掐着掌心道:“蕴兰......想求您兼祧两房,为我夫君留个血脉。”
怕他误会,她补上一句:“蕴兰不敢纠缠大伯哥,也绝没有别的心思!只是不愿二房子嗣断绝......”
谢怀瑾一语不发,一双冷浸浸的凤眸定定锁在她身上,让苏蕴兰不自觉头皮发麻。
她几乎以为他会断然拒绝,不曾想男人冷笑一声,欺身逼近。
“弟妹倒是很为谢怀谦着想?为了他,什么事也做得出是不?”
冰冷的手忽然箍进她下颌,苏蕴兰被迫抬头,后背陡然僵硬。
他这话是什么意思?
苏蕴兰无心细想,对上那双冷厉的眼,又感觉自己的所有心思都要被看穿。
“蕴兰是国公府的儿媳,凡事自然是要为国公府考虑的......”
她掐着掌心强迫自己定神:“况且出嫁从夫,虽然和夫君缘分浅薄,可我到底是他妻子......求大伯哥成全。”
谢怀瑾牵了牵唇,笑意却不达眼底:“噢?那弟妹打算怎么求?”
苏蕴兰一怔。
谢怀瑾这是想同她利益交换么?
可她有什么能让他入眼的东西?
论权势,他是国公府最名正言顺的继承人,只要他不出家,下一任谢国公只会是他。
况且他盛名在外,圣上也极其信重他,听说他要出家也十分惋叹,仕途上的助力,她自问对谢怀瑾顶多算锦上添花。
那他想要什么?
苏蕴兰越发拿不定主意,只能硬着头皮小心翼翼问:“大哥想让蕴兰怎么求?”
谢怀瑾无声一笑,倾身逼得更近。
“是你需要我给你一个孩子,还要我来教你么?”
谢怀瑾手上力道加重,鼻尖几乎要抵到苏蕴兰额前。
温热的鼻息扑面而来,让她身体蓦然绷紧,总觉得这姿态带着狎昵。
再看男人幽暗的眼,苏蕴兰更觉得心慌。
心一横,她直接扑过去抱住了男人精壮的小腿。
“大哥若有什么想要的,只要说出来,蕴兰若能给,定不会藏私,只要您愿意帮帮蕴兰!”
苏蕴兰仰起头楚楚可怜看着他,柔 软紧贴男人肌肉结实的腿,声泪俱下道:“若此事不能成,蕴兰日后死了,也无颜下去见夫君,不如早些死了下去好好伺候他,也免得心怀内疚苟延残喘。”
她知道谢怀瑾性子清冷,虽说接触不多,可他秉性想来是善良的,不然前世也不会替她收敛尸骨。
就算不近女色,谢怀瑾应当也不会眼看她死在他面前吧?
她却没注意到,男人眼中冷光更甚。
不等苏蕴兰回神那只大手忽然下移,重重掐紧了她的腰。
“那对自己的大伯哥自荐枕席,就有脸面去见你那夫君了?”
冰冷的声音在耳边炸响,谢怀瑾一字一顿开口:“好歹也是相府的嫡女,这样不知廉耻的事情,你也做得出?”
苏蕴兰瞳孔一颤,只觉难堪极了。
若非为了自保,她也做不出这样的事来,可她真已经无计可施了。
“世子......”
苏蕴兰哑着嗓子开口:“您觉得蕴兰不知廉耻也好,水性杨花也罢,蕴兰只想求一个孩子。”
“夫君已经战死,国公府再无别的继承人,您若是不绵延子嗣,日后谁能撑起偌大个谢国公府?”
“蕴兰知道您有意出家,只要蕴兰有了国公府血脉,想来长公主和国公爷也会答应,您和蕴兰都能得偿所愿,不是两全其美么?”
谢怀瑾紧扣着那截纤软腰肢,眼神晦暗幽深。
她一点不懂,他为何会升起出家为僧不问尘缘的心思。
半晌,他冷笑一声,直接拎起她推开佛堂的门。
“我的事情,轮不到弟妹来为我盘算,请回吧,此事没得商量。”
长公主仍就带着几分不可置信。
“你怎确定这一定是你的子嗣?”
有关国公府血脉,容不得半点差错。
“母亲。”谢怀瑾没有过多解释,而是直愣愣地看向长公主,眸中写满了认真:“这会是我唯一的子嗣。”
在这之前,他从未想过,有一天他还会留下子嗣。
长公主先是愣了愣,随即又陷入沉思。
早在几年前,她与夫君就着急为他物色妻子,可他始终不愿成亲。
就连男女那事,他也从不沾染。
迄今为止,他的院子连个丫鬟的影子都没有。
她和夫君甚至一度都以为怀瑾喜好男 色,有龙阳之癖。
所以好端端地,她倒是不太相信怀瑾会为了兼祧二房,做出夜探蕴兰香闺,与蕴兰有夫妻之实这回事。
“怀瑾,你怎么突然转了性子?”
话虽这般问,但长公主语气中却隐隐带着几分企盼。
若怀瑾当真转了性子,那他岂不是愿意寻个合适的女子成亲?
“难道母亲不希望我出家之前留下个子嗣吗?”谢怀瑾不着痕迹地避开她的暗示,反问道。
企盼打破,长公主骤然清醒。
是啊,这正是她一直所期望的。
怀瑾兼祧留个香火,国公府也能算后继有人。
想必怀瑾也只是为了谢氏一族族血脉的延续,不情不愿地跟蕴兰有了夫妻之实。
况且那日苏蕴兰的承诺历历在耳,她生下孩子就会离开,不会给国公府留下任何污点。
如此想来,倒也不算坏事。
“好。”长公主欣然应下:“这个孩子我们国公府认下了。”
“不过......”长公主话锋一转,一双美眸流转,试探性地问:“怀瑾,你究竟是如何想的?”
谢怀瑾默然不语。
这孩子的到来远超他预料。
“你虽名义上是孩子的伯父,但你既为亲生父亲,就该当起责任。”长公主意味深长地望着他:“你与蕴兰的关系还当继续保持一段时间,在她养胎期间,你该多去看看。”
谢怀瑾眉头微微蹙起。
不知为何,他心中莫名有些发堵,一股不满油然而生。
“罢了。”长公主见他无动于衷,干脆摆摆手:“你回去吧,我要去二房见见沈氏。”
蕴兰有了身孕这件事,当然要让沈氏知晓。
国公府正厅。
长公主专门派李嬷嬷将沈氏和苏蕴兰请了过来。
甫一踏进正厅,沈氏就被长公主的排场吓了一大跳。
丫鬟仆从乌泱泱地站在厅中,厅中央还摆了好几箱金丝楠木箱。
箱中不知装的是何名贵之物。
沈氏看得艳羡不已,但碍于长公主在场,不得不艰难地收回视线,躬身行礼。
“见过长公主。”
“蕴兰见过长公主殿下。”苏蕴兰跟在沈氏身后,规规矩矩行了大礼。
长公主面带笑意,见她怀有身孕还礼数周全,更满意得频频点头。
“快坐下吧。”
等她们都落了座,在沈氏疑惑的视线里,长公主才缓缓开口。
“宋御医医术高明,尤其擅长妇科。”长公主温柔地看向苏蕴兰:“蕴兰,就让他为你诊脉吧。”
“谢长公主殿下垂爱。”苏蕴兰恭敬谢恩。
其实在她踏进正厅看见长公主这幅排场后,就都明白了。
而对此一无所知的沈氏大惊,忙开口问道:“长公主,您这是要......”
长公主微微抬了抬手,示意她先别出声。
满室寂静。
所有的目光都落在苏蕴兰身上。
宋御医正为她搭脉。
半晌后,宋御医打破了这片沉寂。
“回禀殿下,二少夫人已有月余的身孕。”
闻言,沈氏瞬间石化在原地,诧异地瞪大双眼。
“会不会是诊错了?蕴兰怎么突然会有身孕?”
她的谦儿尚未归府,苏蕴兰去哪怀的野种?
可惜她的疑问,暂时没人解答。
苏蕴兰避开沈氏质问的视线,故作羞赧地垂下了头。
长公主莞然一笑,冲李嬷嬷使了个眼色。
“有劳宋御医了,本宫重重有赏。”
眼看着李嬷嬷将宋御医送走,沈氏不信地又问了一遍。
“长公主,宋御医是不是诊错了脉?”
长公主淡淡地睨了她一眼:“宋御医没有诊错,蕴兰的确是怀有身孕。”
沈氏下意识地脱口而出:“可这野种......”
“是怀瑾兼祧二房的孩子。”长公主朝她投去一个警告的眼神。
兼祧二房?
那不是说说而已的事吗?
怎么这就成真了?
沈氏有一肚子的疑问,却不好当着长公主直白地问出来。
“怀瑾与蕴兰已有了夫妻之实,等这孩子生出来,便是我们谢国公府名正言顺的继承人。”
长公主的话宛如一记重锤,敲醒了满脑子疑问的沈氏。
不对!
苏蕴兰怀了世子的孩子,那等他的谦儿回来怎么办?
到时候偌大的国公府还会有谦儿的一席之地吗?
不行,她绝不能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
沈氏眸中迅速划过一抹凶狠。
长公主没有看出她的异样,只当她一时有些难以消化这件事。
“你不用太过担心,怀瑾既然兼祧二房,往后这孩子也会视怀谦为亲父,四时八节、不断供奉,想必怀谦在九泉之下也能心安。”
呸,谁要心安!
沈氏敢怒又不敢言,气得面色发青。
天降这么大一顶绿帽,她的谦儿何其无辜!
“所以本宫想着,无论如何,蕴兰这一胎一定要好生将养着,你觉得如何?”
被问到的沈氏正想反驳,却在开口那一瞬计上心头。
有孕容易安胎难,不管如何,苏蕴兰都还是她的儿媳,在二房的地界上,苏蕴兰岂不是任由她拿捏?
“长公主说得是。”沈氏笑着附和,又主动提议:“兼祧这种事传扬出去恐找人闲话,对国公府名声不利,蕴兰毕竟是怀谦的妻子,不如就让她在我们二房养胎吧。”
对她的顾虑,长公主倒是没什么意见,只微微扬头,指向厅中央那几箱金丝楠木。
“这些是本宫给蕴兰准备的补品,就都送去二房吧。”
“谢长公主恩赏。”沈氏笑得谄媚。
在她行礼时,苏蕴兰没错过她眼底的算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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