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是听说万河村的村长为自家儿子向小姑子提亲,好似小姑子不愿嫁,为着这事,公爹和婆母起了分歧。
徐锦绣看了眼在炕上睡得沉的四房侄女田桂,到底是城里养大的姑娘,皮肤白嫩可爱,模样清秀更像四嫂。
“我听说,你不愿嫁给村长家的儿子?”
徐锦绣等的就是四嫂这话,听闻此,故作出一副侷促的模样,低头抿唇半晌才道:“四嫂,这桩亲事我不能允,也不可能允。”
梁氏听到这,瞧她这副模样,不禁来了些许兴致:“哦~,方便与我说说是怎么回事?”
锦绣眨了眨努力涌上热意的眼睛,声音哽咽道:“四嫂,我不愿嫁是因为贺年生性情古怪,村里的人都知道,他人行事乖张,脾气粗暴,阿娘和五哥也觉得他非良人,所以——。”
梁氏听闻此,不由得蹙起眉头,打量着小姑子一副欲哭不哭的模样。
起先,梁氏还觉得小姑子能嫁入村长家,该是乡下姑娘较不错的归宿,总好过嫁给普通的泥腿子后生。
当下听闻村长家儿子的秉性,也不由得在心里起了杆称,同为女子,她清楚女人的婚嫁有多么重要。
女子打从出生便蛰伏于家庭之中,束缚于礼孝之下,幼为人女,长为人妻,老为人母,往往要事都轮不到自个做主,若是嫁错人等同身陷囹圄。
看来,婆母是真心疼爱小姑子,不惜为小姑的婚事与公爹分家,虽说让外人瞧着笑话,但老婆母这豁得出去护女的性格,让梁氏心生佩服。
徐锦绣暗暗抬起眉眼,打量梁氏默然沉思的样子,适当的加足火候:“阿爹想我嫁,是看中村长家给的几两聘银,而大哥和二姐劝我嫁,是因为村长娘子给了他们十两银子的好处。四嫂,我还听说,贺年生他打女人,之前有户外姓村民家的闺女,相貌水灵好看,贺年生几番调戏不成,还把人家闺女的脸打花了。”
”什么?”梁氏震惊地用帕子掩住嘴鼻,久久不敢置信。
纵然梁氏清楚乡下人多是粗鄙蛮横的性子,但也未曾想过,竟有如此恶劣之事。
她也猜到小姑子嫁入村长家,夫家人能从中得利,却不想大房和出嫁的二姑子也从中掺一脚。
如果,村长家的儿子真如小姑子说的那般粗暴,且不说不是良配,做为兄长、长姐的两房人,怎能眼睁睁将自家妹子推入火坑。
姑嫂俩正说着话,忽然,一个十岁出头的小丫头,毫无招呼之下,大摇大摆的闯进屋里,径直的挽过徐锦绣的手。
“小姨~”
徐锦绣不悦地拧起眉头看着来人,注意到炕上被吵醒的桂姐儿,睡眼惺忪的揉着眼睛。
见状,梁氏扶起睡醒的闺女,对这个无礼的不速之客感到不喜。
心道,到底是乡下养的丫头,行为粗鄙,进屋前也不知招呼一声,竟还如此大声喧哗。
来人是徐锦桃的大闺女贺明月,十二岁的贺明月全然不自知,挽紧徐锦绣的手,撒娇道:“小姨,我要吃你上回给我拿的酥糖,还有吗?”
徐锦绣隐忍着心底的不快,皮笑肉不笑地瞥了眼贺明月。
从前她对这个外甥女极是疼爱,每回贺明月来家里,她都会把阿娘买给她的酥糖拿出来,而她的这个外甥女也从不客气。
贺明月突然造访,想来是跟徐锦桃夫妻俩一起来,看来是知道四哥四嫂今日从镇上回来,上门来打秋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