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宋寻真拦住了他。
“砚泽哥,你看这是什么?”
宋寻真捡起我的药瓶,递给了陆砚泽。
他接过瓶子,快速扫视。
“厄贝沙坦……”陆砚泽迟疑的举起药瓶看向我。
“这是你姐姐常吃的药,你怎么会随身携带?”
“砚泽哥,你别生气,我想姜小姐这么做应该是怕你不给钱。”
宋寻真抱着陆砚泽的臂膀,略带哭腔的说:“毕竟你曾经那么爱她,万一过于担心她,多给一些钱也是可能的!”
她说着话,朝我看来的眼神却带着浓浓的恶意。
“砚泽哥,虽然姜小姐当初抛弃了生病的你,但正是这样才让陆叔叔有机会把你救回来啊!”
“她现在需要钱,我们就给她一点吧,好不好?”
宋寻真说的每个字都不怀好意,但正好提醒了陆砚泽,我曾经做过什么事。
陆砚泽的面容迅速被阴霾笼罩,眼里的愤怒被点燃。
“姜吟秋,五年前你拿我讹了陆家的钱,现在你还想装病要钱?
我果然不该对你抱有一丝期望!”
他把药瓶甩到我脸上,砸得我鼻头一酸,几欲落泪。
他不再看我,牵着宋寻真转身。
“不过是一个见利忘义的人罢了,就算是生病,也是她咎由自取!”
“砚泽哥,别这样说……”宋寻真边走边回头看我。
可她嘴角的笑和眼里化不开的嘲讽是那么显眼。
我跪爬着捡起滚落在地的药瓶。
胸腔传来的悲鸣几乎将我撕裂。
真奇怪,我明明是失去了一个肾,但怎么好像失去了一颗心?
直到他们离去,工作人员才如梦初醒般急忙上前扶我。
我擦掉嘴角快干涸的血,一手撑住胀痛的腰。
陆砚泽至今都不曾知晓。
他身体里另一个肾,来源于我。
我也如他所说,咎由自取地生了一场无法医治的病。
五年前,陆砚泽换肾的手术费需要四十万。
即便我可以跟他匹配肾源,却也没钱支付如此高昂的费用。
姐姐的病仍需花钱,仅靠我一个人,根本无法两相顾全。
但陆砚泽的父亲答应,只要我离开陆砚泽,他会给我钱。
我可以拿着钱,带姐姐出国接受更好的治疗。
我不想答应,可陆砚泽越来越虚弱的身体时刻提醒我。
他是为了帮我给姐姐治病才落到这步的。
我看着两个人的身体每况愈下,心如刀绞却无能为力。
当医生给陆砚泽下病危通知书时,我终于忍不住松口,接受了他父亲的条件。
压下无法述出于口的悲痛,从他的世界离开。
然而,即便是出国,姐姐的情况也没有好转。
姐姐受了几年折磨还是离我而去,而我也在这时查出患了跟她一样的病。
我拒绝了无用的治疗,带着姐姐的骨灰盒和自己病入膏肓的身体毅然回国。
因为即便离开,我们也希望魂归故里。
腰部愈发频繁的胀痛提醒着,我很快就要跟姐姐团聚了。
可如今房子的出售异常艰难,我费尽口舌也只让中介提了两千。
但对想买的墓地,这笔钱还是远远不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