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川给我的,是林斯珩签好字的一份离婚协议。
协议里,他表示自己愿意净身出户,除了那家股价大跌的公司,其他财产全部留给我。
我收起协议,离开了医院。
我和林斯珩的七周年纪念日那天,他出院了。
我们在民政局领了离婚证。
林斯珩坐在轮椅上,脸色苍白面颊消瘦,整个人畏畏缩缩风光不再。
我早就打点好一切,看着司机帮我把行李箱搬上车。
“我要走了,你日后保重吧。”
上车前,我还是没对他说什么难听的话。
“柠柠,你心里对我的恨有没有少一些?一丁点也好。”
我看着他,认真的想着问题的答案。
恨吗?过去是恨的。
可如今,我对林斯珩的感情只剩下了不值得。
“我不恨你了,就像不再爱你一样。林斯珩,我对你的爱在过去的七年里耗尽了,对你的恨也在我提出离婚那一刻消散了。从此以后,离我再无瓜葛,天各一方就好了。”
我关上车门,招呼司机前往机场。
倒车镜里林斯珩的身影越来越小,直至消失不见。
我到美国后,找到了名片上的医生。
经过几次调整,她最终为我选定了最合适的方案。
反反复复的修复手术后,我的脸终于在一年后恢复到了过往容貌的百分之八十。
我看着自己不再令人作呕的脸,满意的笑了笑。
告别医生后,我联系了在国内的保姆,让她提前打扫好房子等我回去。
从机场出来后,我看着窗外飞速闪过的霓虹夜景感慨良多。
刚毁容时的我,一定想不到自己能熬过来获得心声。
如今看着眼前熟悉的一切,我觉得一切都没变,又似乎一切都变了。
保姆见到我时,激动地哭了出来。
第二天一早,她就做了一大桌菜,兴奋的和我说着这一年的新鲜事儿。
在美国的时候,我因为修养几乎不看手机,因此对秦思恋和林斯珩后来的事情也并不清楚。
在保姆的口中,我得知了秦思恋的悲惨下场。
她被泼了粪水硫酸后,浑身感染溃烂,却还是捡了一条命。
林爱媛在她住院期间得到警方准许去探视,却被她当时的样子吓到。
秦思恋受了刺激竟在盛怒下活活掐死了自己的女儿。
清醒后意识到自己的所作所为后,又急火攻心,没几天就拖着溃烂不堪的身体咽了气。
而林斯珩在破产后身无分文,被追债的人逼的走投无路,他又不想连累江川等好友,只能四处躲藏靠捡垃圾为生。
“偶尔会看到网上有人发偶遇林先生的视频,不过这半个月以来,好像都没看到他的消息。”
保姆颇为唏嘘。
也不知是巧合还是因果报应。
我回国后的第三天,警方就发布了林斯珩的死讯。
他的尸体在一个郊区的垃圾站附近找到了,瘦骨嶙峋衣衫褴褛。
如果不是DNA检测结果,没人能认得出那是林斯珩。
警方联系我的时候,我有些诧异。
“白小姐,我们在林先生的遗物中发现了一张照片,似乎是二位的结婚照,您要来领取吗?”
“不用了,我和他已经没关系了。”
我转身时,一阵风吹过。
正在盛开的桃花被吹落枝头,刚好落在我肩上。
我看着落花,长长吐出一口气,笑着走进了春风里。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