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稚出生后身体就一直不好。
医生说,我怀孕的时候是不是一直在烟酒浓烈的环境下待产。
我楞了楞,想到沈延知自从结婚后,一回家不是抽烟就是喝酒。
心里有了怨怼。
回去后,我和沈延知说:
「延知,小稚还那么小,你就算不为我想,也应该想想孩子。」
沈延知翻着手机,不耐烦的朝我瞥来一个冷眼。
「当初是你非要用孩子绑架我的,现在怨谁?」
那天,我哭了整整一夜。
从此关于小稚的事,我再也没和沈延知说过半句。
后来小稚长到五岁,在我的精心照料下身体才好转一点。
沈延知此后便时不时带着她出门和白琅玩耍。
白琅很知道怎么讨小孩子欢心。
我因为担心她肠胃脆弱,不给她吃得冰淇淋。
白琅给。
油腻火气重的炸鸡烤鸭。
白琅给。
就连她一吃就过敏起疹子的海鲜。
白琅也照旧给。
小稚孩子心性,分不清什么是好是坏。
白琅阿姨宠着她,对她有求必应,是个好姨姨。
妈妈什么也不让,还天天管束她,就是个坏妈妈!
时间久了,小稚越来越烦在家中看到我。
直到有一天。
她将滚烫的汤水泼到我脸上。
「我不要你当妈妈!你真烦!我要白琅当我的妈妈!」
其实早在一开始。
我便知道了沈延知从未和她断过联系。
不是没想过吵闹,但和天底下所有渴望相夫教子,安居乐业的女人来说,自己在婚姻中的感受,已经习惯了不是最重要的。
或者说,在沈延知的爱里,习惯了卑微,委曲求全。
只是我没想过,有一天,连我的女儿,也会被这个女人抢了去。
心死,大概也是在这一瞬间。
因为迟迟没等来外婆的电话。
我只得先在附近的旅舍睡了一夜。
第二天,果不其然,疗养院的护士告诉我。
老人家得知自己唯一的孙女患了重病,当场悲伤过度,被送到了市中心的医院。
我匆匆赶了过去。
没想到,沈延知会带着沈小稚先一步出现。。
「醒醒,你终于来了......」
外婆看见我,忙从病床上挣扎起来。
沈小稚也跟着扑腾着两个小短腿跑到我怀里,一个劲喊我:「妈妈,妈妈......」
我直接无视她,走到外婆面前,握住她苍老的手。
「外婆,不是交代你这么久了吗?别人的事不要管,注意自己的身体最重要。」
「怎么能不管呦。小稚生了这么大病,这可怎么办啊!」
沈小稚从前就最会看人眼色,知道外婆护着她。
故意将嘴一憋,眼泪吧啦吧啦掉:「太婆,妈妈说她还是不肯认我。你帮我劝劝她好吗?小稚不能没有妈妈!」
当初和沈延知离婚的时候,我并没有将具体的缘由告诉外婆。
所以她至今仍旧以为是我们感情不和,赌气离婚。
叹了一口气,她说了很多劝解我们的话。
沈延知跟在后面,虽然未曾看我,但眼里闪过一丝期待。
显然,这次过来,两父女的目的是一样的。
我表面未反驳。
等外婆睡之后,单独将沈小稚领到了门外。
她还以为是我心软接纳她了,兴高采烈地跟着我屁股后面。
可谁知,我的脸色在走出门的一瞬间冰冷。
「沈小稚。」我蹲在地上,跟她如同大人般平视相对。
手抬起,撩起耳边的碎发。
「你看到我的这块疤痕了吗?这是你以前用滚烫的汤水泼的,到现在,这个疤都没有消弥。」
江小稚骤然呆滞,她下意识后退一步,脸上闪过无措和害怕。
我却再次逼她直视我:「如果这个忘了没关系。」
「那你一定记得我走那天吧?我拎着行李箱想带你一起离开,可你说了句什么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