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医拼凑出了我的尸体,五六个人一起工作,花了将近四十八个小时。
面对解剖台上那数都数不清的尸块,我自己恶心的都想吐。
叶队长指了指我的尸体,“少了头,手指,还有一截脚踝。”
陈司南沉默不语,似乎在想着这些部位有什么特殊之处。
他问:“死者的身份......”
叶队长摇摇头,“现在还不能确定,只能等 DNA比对结果了。最近只要有人来报人口失踪,我们会立刻跟进,争取早日锁定死者身份。”
我的老公点点头,但却没有再多看我几眼。
连他也觉得我恶心吗?可这一切明明就是拜他所赐啊。
专案组会议上,陈司南提出了一个大胆的猜测。
“我查了近几年的案子,发现在云市那边曾经出现过类似的案子。作案手法极其残忍,对受害者一般是挖器官放血,最后砍成碎块。主要目的是报复,并且试图通过舆论传播巩固他们在当地的地位。”
叶队长的眉头紧紧的拧起来,像是能夹死苍蝇。
“云市......你的意思是,这手法和毒贩团伙的报复案件很像?”
陈司南点头,“几乎是一模一样。”
叶队长下了指令:“立刻联系云市警方,看看他们能不能给我们一些帮助。”
散会后,年轻的小警察跟在陈司南身后,叽叽喳喳的夸赞他。
“陈老师你真厉害,这么快就找到了查案的思路!”
我也很想跟着夸赞一句,我甚至很期待,他发现结果的那一天,会是什么表情。
陈司南没接话,随意的点了点头。
从小到大,崇拜他仰慕他的人太多,这种话他早就听腻了。
“陈主任等等!”小警察突然叫住了他,然后从他肩膀的衣服上抽出了一根发丝。
长而卷的头发,一看就是女人的。
小警察笑的暧昧:“嫂子的头发吧?”
“不关你的事。”陈司南一把夺过头发,装进口袋里,大步离开了。
剩下小警察尴尬的摸了摸自己的鼻子。
我想拍拍小警察的肩膀,可惜手穿过了他的身体。
我很想告诉他,如果找到我的头的话,他就会发现,我是短直的头发。
陈司南肩膀上的那一根,是他白月光宋清许的。
在我被虐杀的那一晚,宋清许就靠在我老公肩膀上,留下了这根头发。
我已经有三天没回家了,但我老公并没有试图找我。
我们以前因为宋清许吵架的时候,我也曾跑到闺蜜家里住几天。
他觉得我又在和他闹脾气,也不想哄我,所以连找也没找我。
宋清许给他打电话,声音瑟瑟发抖。
“司南,天气预报说今晚有雷暴,我好害怕,你能不能来陪陪我?”
我看见陈司南握着手机的手紧了又松,他说:“我毕竟已婚了,去酒店陪你不太方便。”
就在我以为他起码还有几分冷静理智的时候,他却又说:“你来我家吧,她不在家。”
这下,就连宋清许都有些惊讶了。
“司南,这样不好吧?万一她突然回来,咱们俩岂不是有嘴都说不清。”
我冷哼一声,她做了什么事她心里最清楚,这会儿还在这里装白莲花。
陈司南问:“需要和她说清什么?这里是我家,你是我的朋友,不用在乎她怎么想!”
他笃定的说:“而且,宋清许不会回来的。”
对面的宋清许突然沉默了,然后反问一句:“你怎么知道?”
似乎是意识到自己的语气变化太快,宋清许又补了一句:“我的意思是,是钟心灿又和你闹脾气了吗?”
陈司南嗯了一声,“咱俩十周年纪念那天,我和宋清许说了要去见你。”
“真烦,明明咱俩清清白白的,她却总是那么多疑!我都已经娶她了,她还觉得不够!”
“不像你,委屈了这么多年,却从来不会找我诉苦。清许,是我对不起你。”
听到他说这话我很想笑。
正经人谁会在结婚以后,和前女友过相识十周年的纪念啊。
而且他们相识十周年纪念的那天,就是我的忌日。
陈司南,明年的这一天,你是会过纪念日,还是过我的忌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