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王磊阿贵的其他类型小说《捉蛊记全局》,由网络作家“南无袈裟理科佛、”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我三两步走到窗边,顺着他指的方向瞧去,果然看见黑袍人出现在远处的街道上面,而他旁边则有几个同党,正拉着路过的行人在询问。我们是从公路那边摸过来的,尽管这边人不多,但光头化日之下,肯定是有人瞧见我们的。如果要是有人引导,找到我们这里来,凭着一个重伤的老鬼,再加上什么都不懂的我,能够逃脱这些家伙的追杀么?我的心咯噔一下,下意识地退出房间,目光在客厅处巡视着。很快,我瞧见了茶几上面的座机电话。我来到了茶几前,刚要伸手拿起电话,老鬼突然就出现在了我的面前,手按住了电话,盯着我,平静地问:“你要干嘛?”我给他的速度吓了一跳,不过还是回答道:“打电话,报警!”有事,自然就是报警啦,这是我最简单的想法,然而老鬼却摇了摇头,沉声说道:“如果我是你,...
《捉蛊记全局》精彩片段
我三两步走到窗边,顺着他指的方向瞧去,果然看见黑袍人出现在远处的街道上面,而他旁边则有几个同党,正拉着路过的行人在询问。
我们是从公路那边摸过来的,尽管这边人不多,但光头化日之下,肯定是有人瞧见我们的。
如果要是有人引导,找到我们这里来,凭着一个重伤的老鬼,再加上什么都不懂的我,能够逃脱这些家伙的追杀么?
我的心咯噔一下,下意识地退出房间,目光在客厅处巡视着。
很快,我瞧见了茶几上面的座机电话。
我来到了茶几前,刚要伸手拿起电话,老鬼突然就出现在了我的面前,手按住了电话,盯着我,平静地问:“你要干嘛?”
我给他的速度吓了一跳,不过还是回答道:“打电话,报警!”
有事,自然就是报警啦,这是我最简单的想法,然而老鬼却摇了摇头,沉声说道:“如果我是你,就不会暴露自己的任何信息。”
我诧异地看着他,老鬼似乎知道我在想什么,他停顿了一下,然后对我说道:“实话告诉你,我之所以被抓到,就是相信了警察。”
我不由得毛骨悚然,下意识地问:“难道这些人,也是警察?”
老鬼摇了摇头,说不是,不过这个世界上,我除了自己,谁也不信。
瞧见我表示不理解,老鬼给我解释,说你现在去报警,如果来的只是几个派出所的民警,他们会选择直接杀人强抢;而即使你能够被接回警局,他们也还是能够找到你的——既然如此,你报警,除了暴露自己的位置,还有什么多余的意义?
老鬼这人的性子有点儿冷,也不爱多话,不过到底和我生死与共过,所以才会这般耗费唇舌地给我解释。
我想了一下,没有反驳他。
之前阿贵、王磊接二连三的跳楼案,警察也是没有查出什么,反倒是让罗平这样的人给破了,而且最后也没有抓到黑袍人,可见这种事情,靠警察,未必有用。
我同意了老鬼的说法,不过对于现在的处境还是十分担忧,问到底该怎么办?
老鬼说现在刚入夜,目标大,我们得等到再晚一些,找机会偷一辆车,然后离开这里,不过在此之前,我得布置一下,不要让对方顺着气息找过来。
至于我,老鬼让我好好休息一下,养精蓄锐。
我听从了老鬼的建议,找了个床躺下,不用因为太过担心的缘故,翻来覆去没有睡着,就念着老鬼教我的那诀咒,试图观想起我腹中的那小婴孩儿来。
语言是有力量的。
这句话我好像是看希特勒传的时候读到的,当时并不以为然,然而此刻却开始深有感触。
老鬼教给我的那南海降魔录,简简单单两百来字,又拗口又词不达意,然而当我真正融会贯通了的时候,却能够通过这语言,与腹中那蛊胎得到了一种神奇的沟通。
我甚至能够在脑海里勾勒出它的模样来。
这小东西跟恐怖的蛊胎名字并不相符,如果不是我感知它的方法太过于神奇,我甚至觉得它根本就是一个很正常的小婴孩儿,小胳膊小腿,胖乎乎的脸蛋,蜷缩得像颗豆芽菜……我忍不住朝着这小婴孩儿的下面看去,想要确认一下它的性别。
到底是男是女……然而仿佛知道我的意图一般,那小东西缩得严严实实的,让我根本就瞧不着。
这样可爱的宝贝儿,倘若出现在我老婆的肚子里,说不定是件很幸福的事情,然而问题在于不是,一来我没有老婆,光棍儿一个,二来则是它出现在了我的肚子里。
男人生孩子,这事儿说出去都让人笑掉大牙。
更恐怖的事情是,它出生之日,就是我的死期之时,这才是我与蛊胎之间不可协调的矛盾所在。
我躺了一会儿,睡不着,就走到客厅里,瞧见房间里东一撮西一堆,洒满了好多的米,乍一看很乱,不过我越瞧越有味道,知道这些应该都是有内在的规律,是老鬼特意布置出来的。
老鬼一个人坐在沙发上,瞧见我走出来,问我睡得如何?
我摇头,说心里烦,睡不好。
老鬼笑了,说是不是觉得自己被那伙人盯上了,以后的生活节奏就完全被打乱了?
我点头,既然知道自己被黑袍人看上了,首先公司我肯定是回不去了,以后都不知道去哪儿;再有一个,那就是自己肚子里面的这蛊胎,如果不处理好这个,只怕我就算是逃过了黑袍人的追杀,也活不了多久。
伸头是一刀,缩头也是一刀,这让我如何不烦?
本来我把希望寄托于罗平身上的,没想到那人居然是想着谋害我的性命,事到如今,天下之大,我真的是无路可去了。
想到这里,我问老鬼该怎么办?
老鬼摇头,苦笑着说我自个儿都不知道该如何是好呢,哪里有什么可以指导你的?
我说你这么有本事,又懂得那么多,多少也有些办法啊?
就算是没有办法,也会认识一些厉害的朋友吧?
老鬼沉默了一会儿,然后说他倒是认识一个很厉害的人物,还是他的老乡,不过他不确定那人对他到底是真的提携,还是想要把他捉了研究,就不敢找他。
有个算命先生警告过他,说如果跟那人靠得太近,会死无葬身之地。
老鬼告诉我,说如果我有想法,他倒是可以帮我推荐一下。
我苦笑,说你自己都不敢确认,何必拿我来顶雷?
经历过了罗平的欺骗,我很难再相信别人,那家伙有一句话,我到现在都还记得,那就是所谓修道者,都是逆天而为的狂妄之徒。
这些人,未必是什么好鸟。
老鬼问我那你打算怎么办,我看了他一眼,说能怎么办,抱你大腿呗,老鬼眉头一扬,说你就不怕我算计你?
我说咱俩生死与共,同病相怜,如果连你都要害我,那我就只有认了。
老鬼哈哈一笑,拍着我肩膀说你放心,我跟那些人走的,不是一个路子,所以犯不着觊觎你的这玩意;相反,我反倒是希望你能够变得强一点儿,说不定以后还能帮点啥呢。
我跟他聊了一会儿天,老鬼看了一下时间,站了起来,招呼我离开。
两人悄不作声地打开房门,从那巷道里快步而走,很快就来到不远处的一条街边,我正要往前走,老鬼一把将我给拉住,然后低声说道:“小心,那儿有个人。”
我看过去,瞧见黑袍人出现在了路口的小商店前。
我们慌忙退口,择了另外一条路,老鬼一眼就瞧见路口处停着的一辆白色比亚迪,小心翼翼地左右瞄了一下,发现并没有人在附近,便朝着那汽车走了过去。
他好像是天生的贼,明明没有钥匙,却像是自己的车一般,很轻松地就进入了驾驶室。
不一会儿,车子就传来了发动机的轰鸣声。
可以走了。
一切准备完毕,他朝着我作了一个手势。
我慌忙跑过去,打开副驾驶室的门,挤了进去,一脸兴奋地说道:“老鬼,你真厉害,这些都是怎么学到的啊?”
老鬼耸了耸肩膀,一边打着方向盘,一边叹气:“往事不堪回首啊……”话语未落,他突然扭过头来,似乎在侧耳倾听着什么,几秒钟之后,他对我说道:“他们发现我们之前的藏身之所了!
走,我们赶紧离开,不要给他们追上了。”
老鬼车技了得,油门一轰,车子就蹿了出去,接着他猛地打方向盘,车子在街道上一个漂亮的漂移,就驶出了这一片街区。
汽车到底跟摩托车不一样,至少没有那么颠簸,离开了这一片杂乱的街道,驶出国道之后,老鬼直奔高速路口。
过收费站的时候,我的心几乎提到了嗓子眼来,生怕有人查证件。
然而并没有。
上了高速,老鬼并没有征询我的意见,只是大概估量了一下油箱里面的油量,然后开始一路向西行驶。
开了一会儿,我问他到底要去哪里,老鬼对我说咱们不能在这一带待着了,如果照你所说,那家伙来自莽山,我们也不能北上,既然如此,我们就往西,朝广西方向开去。
一辆车,两个人,一路向西,一直开到快到贵港附近的时候,油箱告急了。
一路上沉默不言的老鬼突然问了我一个问题。
他问我身上有没有带钱。
这个问题实在是很让人尴尬,我之前是光溜溜地被罗平从宾馆里带出来的,钱包、身份证和银行卡,此刻都落在了那房间里,接下来一路逃亡,我身上这衣服都是从人家衣柜里拿的,哪里有钱?
得到我否认的回答之后,两个刚刚完成胜利大逃亡的家伙不得不面对起一个重大的人生问题来。
没有过路费,那该怎么办?
次日,得到三张身份证之后,我和便宜师父跟着老鬼,去了一趟他的老家。
贵州省晋平县大敦子镇亮司村。
听这名字就知道,一般在这种少数民族聚居的地方,什么“屯”、什么“寨”、什么“司”,都是明朝那个时候汉家官军过来镇压作乱土司时留下的屯兵所,那时苗侗作乱,可杀了不少人,也留了不少兵,不过几百年过去了,现在都是民族融合,不过那彪悍的民风,就一直留下来了。
老鬼告诉我们,他们村解放前出过好几个大土匪,整个湘黔附近都有名。
还有一个远近闻名的神婆。
可惜死了。
老鬼的真名叫做闻铭,然而一个名字叫久了,我都已经有些习惯,一时半会儿也改不过来,便仍叫他老鬼,而闻铭现在也不太想跟过去关联,所以也挺喜欢这个名字。
他说能够让他认清楚现在的处境,以及想起在他最困难的时候,给予他帮助的师父。
我们在闻铭家里并没有待多久,我甚至都没有露面,便在第三天中午离开,前往并不算远的雷山。
雷山就在晋平的西边,相隔并不算远,不过这儿是高山丘陵地区,高速未通,那盘山公路走得那叫一个让人崩溃,周周转转,足足用了五个多小时方才到达雷山县城里。
都说家是最好的加油站,回了一趟家,原本显得有些阴沉的老鬼,整个人都有些精神焕发起来,而他身上的伤势也在逐渐的好转,之前被银十字架插入心脏所受到的巨大伤害,此刻也一点儿一点儿的恢复,唯有那脸色依旧惨白。
这儿是老鬼的老家,他最是熟悉,下了车,他告诉我,说现下的西江苗寨,已经被开辟成了旅游景点,掺杂了太多功利的东西,未必能够找得到什么我们想要的。
我们在车站外面商量了一下,如果就这么彪呼呼地找上门去,即便米儿曾经在这儿过,也未必能够有什么线索。
一般来说,养蛊为祸之人,都是离群而居的,我们这里没有当地的熟人,基本上很难办成什么事。
就在几人犹豫之时,却有人凑到了我们的跟前来,冲着老鬼打招呼:“闻铭,是你么?”
老鬼扭头过去,瞧见一个戴着黑框眼镜的女子,正一脸惊喜地冲着他打招呼。
老鬼瞧见这女子,也有些奇怪,说牛娟,你怎么在这儿?
那女子开心地说真的是你啊,我还以为我认错人了呢,哎呀,闻铭,你看你出去这么多年,都不跟我们这些老同学联系,我大学毕业之后,回家考试,被分配到西江镇的党政办公室里了,我们有一个同学QQ群,你不在里面么?
两人也是久别重逢,寒暄了一阵,我这才晓得这女子是闻铭以前的高中同学,现如今在这边一乡镇的党政办里面当一个干事。
牛娟是跟领导来县里面办事情的,领导中午有安排,就不管她们这些小兵篓子了,她正找地方对付呢,瞧见闻铭,就非拉着他一起,找个馆子叙旧。
我能够感觉得到,老鬼这人自从血变之后,就不太乐意跟之前扯上联系,对于这女子的热情,多少也有些敷衍。
不过我那便宜师父听到,却两眼冒光,说相请不如偶遇,既然是同学,那还是得多联系的,走走走,我们找个地方,好好聊一聊。
便宜师父发话了,老鬼也不能驳了对方面子,于是便应了下来,帮我们介绍了一下,说都是朋友,然后在车站附近,找了一个干净的馆子。
老鬼话语不多,但他那同学许是在政府的缘故,十分热情和大方,而我那便宜师父也挺能胡诌的,说自己是华南一挺有名的画家,同时也是一名民俗学者,是特意过来这边取景,以及了解风俗民情的。
至于我,则是个小跟班,徒弟兼做书童。
老头儿别看在牢里脏兮兮的,如同乞丐,但稍微一收拾,再弄了一不知道哪儿搞来的长袍子,仙风道骨,还挺有艺术家气质的。
他这般一说,老鬼这同学还真信,听他吹得天花乱坠,说欢迎陈老来我们这里光临指导,说起来我们西江,苗寨最多,那千户苗寨是目前九州乃至全世界最大的苗族聚居村寨,郎德上寨和独南苗寨也是不错,回头我跟镇领导专门汇报一下,让负责宣传口的人带着你们去采采风,你看可好?
在基层,最重要的就是懂得把握机会,尽管牛娟并未查验老头儿话语的真伪,不过出于对老同学的信任,立刻就向我这便宜师父发出了邀请。
西江镇大力发展旅游产业,而旅游产业则离不开文化界的名人支持和宣传,如果这老头来头真的不小,对她来说,自然是一个机会。
老头儿并不怯场,说了两句套话,紧接着话锋一转,说我们下乡,最注重的就是原生态,有政府方面的人带着,味道就变了;下一次吧,下一次有机会,我多带几个好友过来,也算是给小牛你捧场啦。
牛娟自然是一阵感谢。
谈话间,菜陆续上了来,酸汤鱼,油炸粑、泡萝卜、折耳根,都是当地比较常见的伙食,却是独有风味。
吃了一会儿,便宜师父放下筷子,指着我说道:“小牛,老头儿之所以来这边采风,一是的确对这苗家文化情有独钟,另外还有一件事情,就是我这弟子,他谈了一个女朋友,是这一带的人,只可惜后来失去了联系,朝思暮想,就求着我带他过来寻人,你既然是这边政府的,看看能不能帮帮忙……”牛娟瞧了我一眼,笑着说哎哟,是我们雷山的郎官啊,那得帮忙,小王,你女朋友叫什么名字,是哪个乡的人啊?
我苦笑,说她叫龙米儿,具体住哪儿,我也不清楚。
老鬼在旁边说要是知道在哪儿,就直接搁家里去了,也用不着麻烦你咯。。牛娟听到这个,颇有些为难,又问了几句话,听我大概描述了一下米儿的情况,然后对我说她跟镇派出所管户籍的副所长挺熟,回头先从西江这边查起,如果没有,她再找关系,在别的乡镇查一下。
有牛娟的帮忙,我们就不会一头雾水了,我当下也是以茶代酒,与她碰了一杯。
吃过午饭,牛娟还有事情要忙,跟老鬼告别,说你一个、陆言一个,你们几个去外面的同学,都不跟我们联系,久了都生分了,这可不行。
老鬼汗颜,说以后一定多联系。
送别了老鬼的这高中女同学,我这便宜师父捅了捅老鬼的肚子,说握着女同学的手,只恨当初没下手,我看人家对你挺有意思的,你什么想法?
老鬼一脸苦笑,说我现在这个样子,人不人鬼不鬼,都不知道该怎么活,哪里敢招惹姑娘?
便宜师父眉头皱起,说你这么自卑可不行,虽说你现在与别人不同,但并不代表你没有追求幸福的权力;相反,越是如你一般,就越要享受生活,人生在世,畏畏缩缩,那有什么意思?
他说得豪气,这时老鬼又说了一句:“师叔,你不觉得我这同学长得真不咋地么?”
便宜师父这儿还有煲着好多心灵鸡汤,结果被这一句话给噎死。
瞧见原本沉闷的老鬼说起了俏皮话,我也不由得露出了笑容来。
不容易啊,原本陷入绝望的我们,不知不觉,居然就走了出来。
都是因为这个浪里浪荡的老头儿。
尽管有老鬼的同学帮忙,不过我们还是按照着原计划前往西江的千户苗寨,因为是旅游区,所以交通很方便,坐直达的大巴就能够去。
到了地方,颇具民族特色的风雨桥、桐油刷漆、木制黑瓦的吊脚楼和穿着银光闪闪民族服饰的热情苗人,着实让人感觉到新鲜有趣,我和便宜师父瞧得一阵眼花缭乱,反倒是久居于此的老鬼心不在焉。
我们在寨子里大概玩了一下午,晚上的时候就住在当地富有特色的旅馆里,夜里星星出来的时候,从远处望向那灯火璀璨的苗寨子,又是别有一番味道。。三人坐在旅馆前面的凉亭里,望着远处夜景,良久,我那便宜师父方才叹了一声,说都是些假模假式的东西,看不到新鲜的玩意。
老鬼笑了,说这是旅游景点,要是人家真的摆出巫蛊之术,谁还敢来这里旅游发展?
师父点头,说如此说来,我们明天得自己去山里面搜一搜,看看能不能撞运气了——小铭子,你从小在这里生活,就没认识一个懂得门道的人?
老鬼摇头,说我不过是个普通人,谁懂得这个?
两人说着话,我的目光却被远处一个走路僵直的人给吸引着——那人从旅馆里走出来之后,身子十分不自然地一点一点挪动,朝着外面的田里走去。
当那人就快要隐入黑暗的时候,经我提醒,两人也瞧见了。
我师父一下子站了起来,惊喜地说道:“哎呀呀,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他被人下了蛊啊!”
小人儿整个都只有拳头大,不过从我的肚脐眼儿里一爬出来,就见风日长,一下子就如同刚生的婴孩一般大小。
这小人儿白藕一般的小胳膊小腿,肥嘟嘟,穿着一红色肚兜,眉清目秀,额头上面点了一颗红痣,回头看了我一眼,我与它对视,心中陡然一震,忍不住出声喊道:“米儿?”
是的,这个从我肚脐眼儿里爬出来的小人儿,竟然跟我女友米儿长得有七分相似。
还有两分,却是像我。
这里有人也许会问我啦,说娃娃从你肚脐眼里爬出来,不痛么?
不痛,真不痛,因为那小米儿并非实体,而是一团虚无之物,如同气体——就好像人放屁的时候,菊花也是不会痛一样。
那小米儿从我的肚脐眼里面爬了出来,十分不屑地瞧了我一眼,然后回过头去,冲着那些蠢蠢欲动地矮骡子“哎哎呀呀”地威吓一番。
它不会人言,口中也只是婴儿般的呓语,那些没啥头脑的矮老爷哪里会惧怕这个,直接就冲将上来。
威胁无效,小米儿从我的肚子滑落到地,手脚齐动,也不知怎么的,居然把捆在我身上的那些草藤给扯得一阵稀巴烂,而我也恢复了自由之身来。
我都来不及瞧小米儿到底是怎么弄的,因为第一个矮骡子已经冲到了我的跟前来。
着!
我的手里一直捏着最后一颗果核,此刻也是毫不犹豫地砸向这个矮老爷。
蓬!
一声燃响,那果核正中矮老爷的脑门,鬼脸果核直入脑袋深处,紧接着将其气息燃起,一大蓬的火焰腾然升起,余势未止,还朝着我这边扑来。
小米儿似乎很怕这种油脂燃烧的火焰,一蹿身,爬到了我的脑袋上来,使劲儿扯着我的头发。
我朝着旁边一滚,躲开这一大团的火焰,刚刚从地上爬起来,突然间瞧见又有几头矮骡子狂奔而来,口中吱吱叫,似乎很愤怒。
我能明白它们心中的愤怒,一个束手就擒的家伙现在又厉害起来,怎么都很难想得通。
只是,现在的我,手上已经没有果核了。
没有果核,光凭我一个人的力量,怎么可能对付得了这四五个矮老爷呢?
就在我心中彷徨的时候,突然间,我头上的那小米儿,却是朝着我的脑门猛然一拍。
我浑身一震,感觉身体一阵僵直,我也不是我自己。
就在我惊恐莫名的时候,一个矮老爷已经冲到了我的跟前来,站着我头顶上的小米儿挥了一下手,我如同牵线木偶一样,也挥了一下手。
这一下仿佛很随意,简简单单。
然而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我挥出的这一拳,运动轨迹莫名其妙地就绕过了这矮老爷的爪子,直接出现在了它的左侧胸口处。
我的拳头,中指指骨凸出,重重地砸落在了那儿。
我感觉到这绿毛猴子的胸口处,毛发粗糙,骨骼奇硬,但是我指骨顶到的地方,却是有一点儿发软。
是罩门么?
我不晓得,就瞧见这凶悍莫名的矮老爷被我一拳擂中,居然一阵哀嚎,像炮弹一样往后腾飞而过,掠过同伴身体的火焰,砸落在了漆黑的草丛中,接着就再无动静。
啊?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那看着凶得让人畏惧,仿佛不可战胜的矮老爷,居然被我这么简简单单的一拳,就直接解决了?
真的假的?
我的脑海里一阵诧异,而就在这个时候,其余的矮老爷也是奋不顾身地冲了上来,试图将我给弄死在这里。
毕竟这是那个侏儒矮子给它们的任务,如果完不成,一定没有好果子吃。
矮老爷们很凶悍,每一个脸上流露出来的表情都让人一阵毛骨悚然,然而我即便是心中害怕得想要转身逃走,但是身子却不由自主地动弹着,一会儿蹲身,一会儿踢腿,一会儿又挥拳,有点儿像是做广播体操的感觉。
然而这每一个简单的动作,却仿佛最完美的方案,那些矮老爷根本接触不到我的身子不说,而且还会如同约好的一般,直接撞到我的拳脚上来。
大部分的时候,它们都会把自己的要害和罩门撞到我的拳脚上。
几个回合之后,我身边再无一个矮老爷。
我靠在一棵树上,不断地喘气,而那长得很像小米的娃娃也是一身汗淋淋地从我头上爬了下来,一脸嫌弃地望了我一眼,指了指那些着火的矮骡子,然后又从我的肚脐眼里爬了进去。
当它整个儿爬进去的时候,我慌忙解开衣服,查看了一下自己的肚脐眼。
当瞧见它完好无损的时候,我长吁了一口气。
与此同时,我终于得到了一个结论——我肚子里面的这个孩子,是个女孩儿……女孩儿啊,应该叫个啥名字好听一些呢?
念头刚想到这里,我立刻回到了现实来,叫个屁的名字啊,好像她跟我很熟一样,这小东西一出来,我可不得死去?
不过此时此刻,我也没有想太多,遵照着小东西的意思,去把每一个矮老爷肚子里的鬼脸果核给掏出来。
费尽一番功夫,我在那些畜生的身体里掏弄出了九颗来,除了侏儒手中没收的三颗,还有一颗不知道滚落到了哪儿去,不过我也顾不得太多,转过头去打量老鬼那边的情形。
老鬼刚才陷入了幻境之中,与不存在的敌人生死搏斗,不过等我将面前这帮矮骡子解决之后,这才发现他跟侏儒已经交上了手。
老鬼的身手很强,讲究的是一个飘逸迅捷,好像电视里面的侠客,快得让人眼睛都捕捉不到。
他厉害,而这个困住我们的侏儒则更是厉害。
那家伙别看人不高,一脚就可以踹翻一般,但是他却能够利用地上的这些植物草株,不时用疯狂生长而起的藤条捆人,有时候又会洒落一些黑色粉末,让老鬼根本近不得他身。
与老鬼保持距离之后,这家伙又指挥着手下的矮老爷不要命地向老鬼发起进攻。
他指挥这些矮老爷,用的是一种含在嘴里的竹哨,呜呜作响,那些畜生就好像是打了鸡血一般的猛攻而上,丝毫不畏生死。
老鬼虽然吃了十来个那所谓的血海妙果,不过到底还是底子薄,又受了重伤,来不及消化这些东西,感觉渐渐地就处于了下风,虽然也杀了一部分矮骡子,但是身上又增添了好几道伤痕,脸色越发苍白,整个人都有些萎靡。
感觉得出来,老鬼应该快不行了。
瞧见老鬼吃亏,我的心情一阵紧张,下意识地想要扭头就走,赶紧逃命去。
然而当我脚步刚刚迈开,就想起了这几日与他相处的时间。
一幕幕的情景,让我这一步迈得无比艰难。
我能走么?
不能,老鬼在自己最困难的时候,都没有抛弃过我,我如何又能够狠得下心来这么对他呢?
想到这里,我心中腾然生出了一股火气来,既然逃不了,那就拼了,所谓“人死鸟朝上,不死万万年”,连一没出生的小屁孩都敢鄙视我,老子也弄点新鲜的给你们这些家伙瞧一瞧。
主意打定,我从树林中狂奔而出,冲到老鬼的附近,毫不犹豫地拿着果核,朝着那些杀红了眼的矮骡子甩了过去。
不知道是不是瞧见了小米儿的缘故,我的这果核扔得又狠有准。
蓬、蓬、蓬……一团团火焰腾然而起,奋力拼杀的老鬼也终于发现了我。
他的眼睛在一瞬间变成了红色,尖厉地叫了一声。
这凄厉的叫声应该是冲着那侏儒矮人去的,然而在侧面的我却也听得一阵头昏脑涨,呕意横生,感觉耳膜一阵嗡嗡响,顿时就一屁股跌坐在了泥土里。
而还没有等我反应过来,老鬼就化作了一条线,直接冲到了侏儒的跟前去。
啊……这回喊叫出来的,却是那个侏儒。
我强忍着巨大的不适应感,爬起来,朝着那边的方向望了过去。
我瞧见老鬼跟侏儒抱在了一起,两人在地上滚落了几圈,紧接着疯狂增长的野草将两人给覆盖。
当我快步冲到了近前时,发现那些野草长势减缓。
等到了跟前来的时候,我才瞧见老鬼已经将这侏儒的脖子给咬去了四分之三,那家伙的头耷拉在一旁,早就没有了气息。
我倒吸了一口凉气,不管侏儒,伸手拍了拍老鬼苍白的脸,一边拍一边喊他的名字。
老鬼没有一点儿反应,仿佛死去了一般。
我的心往着下面沉去,不知道该如何是好,而就在这个时候,静寂的黑夜里传来了几声枪响,周围的矮老爷四散而逃,我扭头来看,却被几束强光电筒给射在脸上,什么也瞧不清楚。
强光照得我一阵发晕,而等我回过神来的时候,却被人给反扣双手,死死按在了泥地里。
我耳边一阵嘈杂,混乱之间,听到有人在讨好地对另一人说道:“罗公子,找到俞千九的鬼树了!”
我有点儿糊涂了,再一次想起了阿贵昨天跟我们讲起的事情来——我们,是不是在莽山那个破庙里得罪了人,才会变成这个样子的?
要不然,我昨天瞧见阿贵的时候,怎么会感觉他跟那穿黑袍子的家伙,眼神一模一样?
王磊跟我,两人大眼瞪小眼,过了老半天,他还是有些不敢相信地说道:“不会吧,阿贵那个人迷信,说不定是在自我催眠呢?
你放心,我们一定不会有事的。”
我看了他一眼,想要反驳,但是脑袋烧得一塌糊涂,实在是没有什么精神,昏昏沉沉,就又睡了过去。
这一觉睡到了天黑,其间迷迷糊糊地被挂吊水之类的,都没有清醒过来,到了傍晚的时候,我被那个胖乎乎的护士给叫醒了过来,告诉我一天没吃饭了,好歹也得吃一点,问要不要帮我叫份外卖。
我点头,草草吃过了晚饭之后,浑身酸疼,不过睡了一天也待不住,勉强爬起来,不知道为什么,就跑到了窗子边。
我先是看了一眼楼下的花坛,那儿已经被清理过了。
我瞧不见阿贵的遗体,只看见一块黑乎乎的东西,不知道是不是血迹。
说到血迹,窗台这里也有一块,拇指大,我瞧了一眼,好像黑色的血迹下面,覆盖着一种扭扭曲曲的图案,不知道是什么,看着就有些奇怪。
我看了一会儿,脑子里又浮现起了昨夜阿贵跳楼时,回头瞧我的那一眼。
我自己把自己吓得一阵哆嗦,越想越害怕,于是去护士站,找护士帮我换一间房,不然我就不住这里了,出院得了。
护士站几个小护士被昨天病人跳楼的事件给折腾得心情不好,我这么一闹,她们也没有什么好脾气,跟我解释了一大堆理由,就是不给我换房。
我在护士站跟她们吵了好久,最后搞得自己头晕脑胀,被人扶回了病房。
换不了房,我让人帮我检查了病房里的每一个灯,确保都是亮着的,而且还千叮咛万嘱咐,说一个灯都不要关,护士们被我折腾得没有办法,不得不答应我这个要求。
那些人走了之后,我又跟王磊讲,今天晚上,我们得值班,一个人上半夜,一个人下半夜,可千万不要出事。
王磊瞧我紧张兮兮的样子,被弄得没有办法,只有答应,说让我值上半夜。
我睡了一天,按理说应该很有精神,结果睁着眼睛,没多一会儿就又有些昏昏沉沉了,就感觉好像有什么东西压在头上一样。
又不知道过了多久,我感觉浑身发冷,人顿时一阵激灵,坐起来一看,瞧见房间里面黑乎乎的,什么也看不到;又过了一会儿,我的眼睛有点儿适应黑暗了,突然发现,那窗子边,居然又站着了一个人。
我的心给吓得一下子就提了起来,睁眼瞧去,却见那人也回过了头来,朝着我惨然笑了一下。
这个人,是王磊。
那也是我最后一次见到王磊……飞!
当王磊纵身从那窗台上跳下去的时候,我整个人都懵住了,不能说话,不能动弹,脑海里全部都是他临走前的那一双眼睛。
眼神里,有着一种让人说不出来的味道,好像是嘲笑,又好像是讥讽。
它像一支箭,刺入了我的内心之中。
疼!
过了好一会儿,我这才反应过来,一边疯狂地拍着床头的护士铃,一边歇斯底里地大声叫喊着:“来人啊,有人跳楼了!
来人啊……”我后来听人回忆,说我当时就好像疯了一样,整个人都从床上直挺挺地摔下来,一边扭动,一边口吐白沫。
事实上,我确实给吓到了。
一连两晚,我亲眼看到两个人,从这窗户上跳了下去,搁谁能受得了?
而且王磊在跳楼之前,虽然没有说话,但是张了张嘴巴。
我事后仔细琢磨了一下,感觉好像是这一句“不要急,你反正也是要死的……”我整个人都陷入了巨大的恐慌之中,而到了后来,我觉得天旋地也转,房间里面的灯不知道怎么回事就亮了起来,好多个穿着白大褂的人在我身边转来转去,转得我脑仁儿发晕。
有人拍打我的脸,这些我都知道,但就是说不出话儿来。
不知道过了多久,当我渐渐回过神来的时候,眼前出现了一个娇艳欲滴的美女,红唇欲吻,弄得人心痒痒的。
我下意识地想要噘嘴上去,结果听到女警察的声音传来:“病人好像醒了。”
我这才回过神来,原来又是警察到了。
问询我的,依旧是那两个警察,依旧都板着一张脸,好像我欠他们钱一样,不过这个时候的我心里面却充满了一种怨恨,倒也不怕他们。
为什么?
我昨天的时候,就告诉过他们,这里面有古怪,结果都不当一回事儿,把阿贵的死往自杀那边靠,这样省事是省事了,可他有想过我们这些还活着的、随时都可能有生命危险的人没?
屁民也有怒火,我不冷不热地把刚才的事情阐述完了之后,那老警察有些不满地对我说道:“你同事死了,你好像一点儿也不悲伤嘛……”我牙齿一咬,瞪他一眼道:“他本来是可以不用死的,昨天我说要换病房的,要是换了,就没事了!”
老警察看了一眼身旁的女警,女警察点头说道:“他昨天是有要求医院换房,不过院方又没有空的病房,就没有准。”
老警察饶有兴趣地问道:“你为什么要换病房呢?”
我跟他讲,说这病房阴气森森的,搞得我很不舒服,我感觉有人要害我……老警察问我理由,我就将之前跟阿贵、王磊几个人议论的事情讲了出来,女警察听到了,皱着眉头,撇嘴说“迷信”,反倒是态度一直不好的老警察脸色变得凝重起来,问我有没有什么证据。
我摇头,说不知道,就是感觉。
断案子自然不能靠感觉,不过那个老警察似乎想起了什么一样,在病房里转了几圈,一会儿在卫生间鼓捣一下,一会儿又跑到窗台边打量,不知道想要做什么。
到了最后,他居然蹲在地上,将头伸到王磊那病床下面去瞧。
我躺在床上,从我的角度看,他头探下去瞧的时候,身子明显地僵直了一下,好像是看到了什么古怪的东西。
老警察叫女警察拿手机过来,用闪光灯拍了一张照片,两人看了一眼,脸色都有些发白,女警问老警察这是谁搞上去的,老警察摇头不说,又过来瞧以前阿贵的病床。
他们又拍了一张照。
完了他们就来到了我的床前,老警察的头就往下面探。
两人的行为弄得我有点儿心慌,问到底怎么了,从床下爬起来的老警察摇了摇头,说没有。
完了他拿出手机来,给我看到:“在那两张床的背面,都有看到这么一个图案,你瞧一瞧,看看眼熟不?”
我瞪着眼睛瞧,看见那图案很不规则,有点儿像是小孩子胡乱的涂鸦,不过在中心处,却对称着一双黑点,很像是一对眼睛。
这图案鲜红鲜红的,不知道是什么东西画上去的。
我摇头,说不知道,老警察也没有任何意外,吩咐女警察回局里面,去找人过来化验。
我瞧见两人有要走的意思,慌忙拉住那老警察的手,说别走啊,你们走了,我怎么办?
那老警察劝我,说小哥,别相信那些没缘没由的事情,一切结果,都得等我们调查结束之后才知道,再说了,你床底下,不是也没有那玩意儿么?
我哪里能被他忽悠,说等我床下有了,我就不在这里了,人都到停尸房去了。
老警察劝不动我,没办法,就让护士那边安排了一下,帮我换了一个病房——毕竟一个病房连死了两个人,而且都是不明不白跳楼死的,晦气得很,对病人的恢复也没有什么帮助。
经过协调,我换到了四楼的病房,其实我更想住一楼,不过再往下就是门诊了,调配不了。
我换过来的时候,在窗子边站了很久,琢磨着我要是从这里摔下去,不知道会不会死?
得出的结论是——要是下面有一个消防气垫,说不定我就会不死。
要不然,唉……我是半夜三更换的房,到了第二天清早的时候,才发现同病房里的病友中,还有一个我们公司的人,是财务部的小张。
他是负责考勤审核的,跟我也算是点头之交,不过在这种情况下,难免同病相怜,问起我这几天的跳楼事件,他也吓得直哆嗦。
我问小张这几天有没有感觉到什么异常,他摇头,说没有。
他这么说,我就稍微有点儿放心了。
白天中午的时候,公司又有人过来看我们,不过不是二老板,而是行政部的,稍微关心了一下,然后就没影了,接着就是公安局的,过来又挨个儿问了好久,又给我们检查了一下,便没有多讲。
到了傍晚的时候,小张她姐姐、姐夫过来给他送饭。
说起这事儿的时候,他姐夫就皱起了眉头来,说莫不是撞邪了?
渝城,又称山城、桥都、雾都,在抗战的时候,这里是国家的陪都,是一个充满了风情和韵味的城市,而我则随着呆呆一起,来到了江北区一处不算繁华的街道,随他一起接手了一个酒吧。
当然,他是老板,我不过是一个服务员而已。
事实上,当我在公路上爬上大货车,最后晃荡在黔阳街头的时候,我已经是走投无路,无家可归了。
我不知道当初在广南那边被抓进监狱,紧接着越狱的事情,到底有没有被通报到上面去,对我进行通缉,也不知道到底有多少像罗平或者黑袍人这样的家伙在找我,单是师父“遗言”里让我在处理好蛊胎之前,不得与之前的任何人联系,这一点,就足以让我不得不放弃所有的社会关系,自谋出路。
诚然,我或许可以凭借着刚刚学得的本事,顺手牵羊,过上衣食无忧的生活。
然而一来这些年来我受到的教育,让我无法迈出那一步;第二则是瞧见了便宜师姐,我也知道咱们政府里面,也有专门处理像我们这帮人的有关部门,而且十分强力。
如果真的做得太过分,留下案底,说不定就真的是随人拿捏了,不如清清白白更加重要。
所以当呆呆提出帮助的时候,我没有任何推辞,就应了下来。
紧接着我随着他一起来到了这个西南的心脏城市里,在他刚刚接手的酒吧里,做起了一个普通的服务员来。
其实这并不像他所说的,是他家在这里有一个酒吧——这酒吧是刚刚转手的,呆呆的姐姐从别人的手里接过来,然后转给呆呆的。
至于为什么,我后来才知道,原来他的相亲女神黄菲是他姐给介绍的,结果后来人家看不上呆呆,但呆呆反而给陷进了里面去,这使得呆呆姐十分内疚。
当得知老弟准备离开黔阳之后,他姐姐就买了这么一个酒吧来,给呆呆经营,以作补偿。
听到这件事情的时候,我简直就是跪了——尼玛,有钱人的世界真的看不懂啊,怎么就没有人送我一酒吧来玩玩呢?
不过这酒吧并不算大,位于中信大厦附近,除了每天都有驻场大学生主唱之外,也没有什么刺激性的节目,不过好在酒水便宜,附近又有许多白领和大学生,生意倒也还算是不错。
酒吧以前的老板要不是着急出国,未必肯出手。
我跟着呆呆过来的,不过因为不敢暴露身份的缘故,所以也没有敢使用王明的称呼和学历,而是用呆呆提前支给的钱,办了一张假身份证。
这身份证是别人遗失的,证是真的,我是假的,原主人叫做王福贵,而我则直接用了下来,谎称自己家里排行老二,所以别人都叫我王二,没有读过什么书,初中毕业就出来混了。
鉴于这样的资历,呆呆就让我当了一个普通的服务员。
人有亲疏,我又不想跟呆呆走得太近,于是自己在酒吧附近租了一间房子,购用了一些简单的物品,然后就在这个陌生的城市定居下来。
酒吧是夜生活的一种形式,我每天下午五点半上班,凌晨两点或者三点下班,生活倒也还算规律。
在这里待上一个多月,我发现开始渐渐地喜欢上这个空气里都弥漫着火锅底料气味的城市——它没有争斗,没有拼命,没有刀剑,更没有密密麻麻的毒虫和长蛇,一切都是那么的简单。
日落而作,日出而息。
除此之外,这里还是一个美女聚集的城市。
这一点太重要了,特别是对于呆呆来说,作为一个刚刚受了情伤的男人,让他最快走出来的,莫过于就是快速开启另外的一段恋爱。
一开始呆呆是拒绝的,然而过了没几天,当瞧见来酒吧玩儿的美女一个比一个乖,就再也忍耐不住了。
比起呆呆来说,我却显得十分的收敛。
并不因为他是老板,而我仅仅只是一个服务员的关系,而是我的肚子,开始越来越大了。
真的,蛊胎长得很快,四五个月,我的肚子就已经藏不住了,我不得不买来宽松的衣服,而且还得装成一胖子,方才能够瞒得过周围的人。
肚子里面的那个小家伙,每天在我睡觉的时候,总是会时不时地翻身动一动,每一次我摸起她的脑袋或者屁股时,总是会有一种油然而生的情感出现。
这,难道就是传说中的母性?
我的天!
除了蛊胎渐渐长大,胎灵小米儿也开始越来越活泼了,她对这个世界有着太多太多的好奇,正是会趴在厚厚窗帘的背后,打量这个陌生的世界。
她依旧不会说话,每天都瞪着一双眼睛,有的时候会和我玩儿,如果我在休息,或者打坐修行,那就会坐在我从二手店里花了一百多块钱收来的小彩电跟前,认真地看着电视。
和大部分的小朋友一样,她不喜欢看新闻或者别的乱七八糟的东西,而是喜欢看动画片。
什么喜洋洋灰太狼,还有熊大熊二之类的,认认真真。
有一天她看见电视剧里面,女主角亲男猪脚的画面,一双眼睛瞪得大大。
她拉着我的手,不停地摇,似乎要我解释一下为什么。
我能解释么?
不能,我甚至都不确定这个小东西,到底能不能听懂人话,虽然我可以通过南海降魔录来传达指令,但是更多的时候,我并不愿意强迫她。
如同我那便宜师姐所说的一般,压迫最后导致的结果,就是反抗。
唯有爱,才是这个世间永恒的存在。
随着我跟小米儿单独待的时间越来越多,我开始发现越来越喜欢这个小东西,也越来越离不开她了,我很享受这种被需要的感觉,而且也开始把对于米儿的情感寄托,放在了她的身上来。
然而我终究还是记得一点,那就是一旦小米儿,也就是我肚子里面的蛊胎出生,那么我也将会死亡。
这一点,是蛊胎的特性,根本就更改不了。
这事儿才是我最应该着急的事情,然而随着时间慢慢过去,我却越来越开始回避起这个问题来,有的时候,甚至想要将眼睛蒙上,不去想任何的事情。
与此同时,藏在鲲鹏石的师父,一点儿消息都没有。
我的生活很简单,夜里做服务生,养家糊口,白天的时候,就待在家里,哪儿也不去。
我没有网络,没有电脑,甚至都不用手机,除了工作之外,隔绝于世。
修行是我那段时间里最永恒的主题。
鲲鹏石、蛊胎和盘蛇祖丹,这三样东西让我在很短的时间里,开始迅速地接触到了我以前做梦都无法攀登的世界,而有着这些作为基础,我开始慢慢地尝试着师父当初传承给我的法门和手段。
二十五种法门说起来很多,但实际上并非样样都有用。
这二十五种法门里,其中包括南海降魔录在内,有三种修行练气的方法,南海降魔录是根基,南海观澜术是冲击至高境界的法诀,而另外一种则是给精怪妖族修行的;另外格斗拼搏的法门有十六种,适合人类的只有九种,包括南海龟蛇技、玄武金刚劫、十三层大散手这三种最适合我修炼的功法,另外还有南海剑技,一袭御剑。
最后的六种法门,分别为传音入密、御兽术、御水术、控灵之法、通灵以及玄水丙罡炼法。
林林总总,囊括万千,若是真的有心钻研,穷尽一生也未必能够通透。
所以我在寻思了一下之后,决定选定几种,心法基础为南海降魔录,另外南海龟蛇技为奇诡之道、玄武金刚劫塑造身体、十三层大散手为搏击手段,是我最为感兴趣的东西。
至于其他,则先行落下。
出租房内,我一个人默默地修行,仿佛与整个世界都隔离了一般。
时间一点一滴地过去,在来到渝城的第二个月,我发现酒吧突然有些不太正常,每天晚上八点多的时候,总是会有一个女人会出现在这里,点一杯酒,或者饮料,然后一坐就是一夜,一直到凌晨一两点钟,方才恋恋不舍地离去。
一开始我以为是钓鱼的妹子,来这儿不过是来放纵,或者找一些愿意付费的酒吧浪荡子。
毕竟她长得还算是不错,衣着打扮也时尚,在美女如云的酒吧里面,也算是中上姿色。
然而我发现她并没有如同我想象的一般轻浮,对于那些不断上前搭讪的男人,也基本上不假辞色,不但拒绝喝别人请的酒,而且也很少与人搭话。
她有的时候一个人来,有的时候会和一群朋友来,不过我几乎每天晚上,都能够瞧见她。
见得多了,我才发现一件事情,那就是很多时候,她都会将目光聚焦在我的身上。
这件事情在别人看来仿佛是艳遇,却让我有些彷徨。
终于有一天,她找到了我,对我低声说道:“王二哥对吧,有没有时间,我想跟你谈一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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