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喝药。”
褚言紧咬着唇,唇角溢出血丝,地面上渐渐干涸的污水显得格外肮脏,根本称不上是汤药。
仲舒将钢鞭扔在桌案上,她即便不压着褚言的脖颈,想必这小太子也无力爬动。
果然,没了桎梏,褚言先是一阵干咳,而后瑟缩起来,他的半面脖颈被压出了红印。
身上不是血水,就是药水,脏兮兮地蜷在一处,虽未哭出声来,泪水却成串如珠地滚落。
仲舒见他迟迟不动,刚刚放下钢鞭的手,再次执鞭。
“你活腻了?”
褚言惊的浑身一颤,他此时失血过多,又没有汤药拔神,已是头重脚轻,仿佛下一秒就能昏厥过去。
见仲舒再次执鞭,身体重重贴向墙壁,手臂下意识地抱住头颅,模样别提多可怜。
他还是怕的。
仲舒的脑海里仿佛有两个小人在打架。
一个怂恿她继续,狗就是该管教。
一个则是劝她收手,若是打死,得不偿失。
该死。
仲舒的酒量不说多好,总归方才下手,没有掂量轻重,见褚言这模样,也知道是打狠了。
钢鞭上碎肉成结,被鲜血染透,这东西从来都是上阵杀敌,取人性命用的。
若不是褚言偏偏惹她不痛快,怎会用这种危险的东西来惩治他。
不知好歹的东西。
仲舒轻轻揉着眉心,钢鞭在桌案上敲了两声,疲惫的语气让褚言不明所以。
“过来跪好。”
褚言眼中的光彩不在,他很清楚若自己晕厥过去,会被灌下醒神汤,继续供仲舒惩治,终究是逃不开的。
仲舒说的没错,今夜果然无比漫长。
可他连起身的力气都没有,又不想像水桃那般毫无尊严地爬过去,最终还是纹丝未动地,守护自己仅剩的那些,可怜的尊严。
仲舒手杵在眉心上,轻轻笑笑。
仅存的理智,也只是让她未动钢鞭,而是握住蟒鳞软鞭起身。
酒劲汹涌而来,无法抑制的怒火让仲舒失去冷静。
她拽着褚言的发丝,将人一路拖到榻上,摔进里侧。
软鞭频频落下,还不等褚言惊呼出声,下一鞭便落了下来。
仲舒满目猩红,褚言吓坏了,他拼尽全力想从榻上离开,却被仲舒恶狠狠地踹上小腹,重新逼回角落。
“偏偏要惹不痛快是么?你真当我不敢打死你?!”
褚言如同一只被圈在笼中的鸟,想扇动羽翼逃离,却被主人毫不留情地掐碎希望。
而不听话的宠物,等来的只有一遍又一遍的训诫。
褚言被软鞭抽的奄奄一息,浑身是伤,血水渗透了床褥,他虚弱地蜷在里侧,连脖颈也布满伤痕,背脊更是长达一尺的痕迹,正汩汩冒血。
仲舒将他从里侧拽出来,拖到身前,耳光随手落了下去,“说话!”
褚言哪里还有力气。
他连呼吸都是腥热的。
仲舒熟练地解开腰扣。
褚言知道这意味着什么,被强行敷上秘药的那日,是他意识之中,最痛苦的一晚。
他如今的身体根本承受不住仲舒的怒火。
“不……不要……”
仲舒仿佛听到了什么可笑的笑话。
她掐上褚言的脖颈,将他贯进床褥里,阴鹜地嗓紧贴着褚言的耳垂,如凌风,刺骨冰寒。
“一个奴隶而已,有什么资格选?”
……
烛光摇曳。
恍惚间他见到了绫罗暖帐的太子府,母妃笑吟吟地摸着他的头,夸他又长高了一些。
背不下书时,太傅总会凶巴巴地高高举起戒尺,再轻轻落下,捋着白胡子笑骂他一点也不惊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