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笨,我的钱就藏在了门口的鞋子里,可他却没看到。
手机里甚至连网银都没有。
因为我还没有补办身份证啊。
我找到他们至今一直是黑户。
爸妈说,等薛缘手术后再为我补办这一切。
还记得我找到他们时,他们眼里的震惊。
我拿着皱巴巴的照片,里面是我们一家三口。
我以为的喜悦并没有出现在他们的脸上。
爸妈对视了一眼,转而把门关上。
门里是兄妹两正在练琴。
他们平静地带我到后花园,问我是谁。
我叫薛恋琳。
哪怕这么多年过去,我被迫接受新的名字,可我仍然记得我的原名,记得我所住在何处。
我每天在黑不见手指的夜里,一次次在脑海里描绘着自己回家的路。
他们皱着眉头,让人带我去洗漱。
为了见他们,我拿出了最干净的衣服。
太久了,我走了两年,才走出了那座大山。
身上的衣服还是一个好心人送我的。
妈妈拿着各种仪器沉默的为我检查。
爸爸沉着脸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兄妹两在门口不停的张望。
爸爸问我是否受过教育,我如实摇头。
吃饱和逃走是我人生前二十三年唯一考虑的事情。
我的回答令他们更加沉默。
阿姨煮了一桌的菜,他们一家四口看着我狼吞虎咽。
我把所有的菜全吃完了。
我挺着被食物撑大的肚子,情不自禁发出了一声饱嗝。
他们嫌弃地撇开眼。
我赶忙捂着嘴,坐直身子,满脸的不安。
我太久没吃饱。
在路上的那段时间,吃着所有可以入口的东西。
还好我挺过来了。
爸妈没有向我介绍兄妹两的身份。
他们也不让我喊爸妈。
那天夜里,我睡上了温暖的床盖着暖和的被子。
我应该满足,应该倒头就睡,可我却更加不安。
隐隐约约听到了争吵声。
我悄悄打开门,顺着声音来到了二楼。
是爸妈在吵架。
妈妈:她回来了,可缘儿怎么办?
我们要怎么把她介绍给其他人?
爸爸:你我都是大山里走出来的人,好不容易在上流社会站稳了脚步,不能因为她破坏了我奋斗几十年的目标。
缘儿比她更适合当我们的孩子。
妈妈似乎有些不忍,可她流着我们的血,当初是我们粗心才把她弄丢。
爸爸握紧拳头,满是不甘,那么远居然还回得来。
我瑟缩在角落将他们的对话一字不拉听了进去。
他们现在功成名就,怎么会让我这样一个粗鄙丑陋的文盲成为他们被嘲笑的把柄。
我失望地离开时,却看到了楼梯上一身睡衣的薛缘。
她满脸微笑地朝我朝朝手。
暖色灯光下的她像一个一碰就碎的洋娃娃,十分惹人怜爱。
我的脚仿佛有意识般朝她走了过去。
在我靠近她的瞬间,她却拨开我摔了下去。
尖叫声响彻了华丽的房子。
爸妈几乎在下一秒就冲了出来。
妈妈将薛缘抱在怀中,捧着她哭泣不停的脸嘘寒问暖。
她哽咽着看了我一眼,又一脸害怕地缩在妈妈的怀里。
我只是睡不着想下楼走走,没想到她蹲在我的房间门口,我想逃走却被她推下楼。
妈妈我好害怕,她是谁?
为什么要呆在我们家里?
我白着脸不知所措。
明明我什么也没做,为什么她要撒谎?
爸爸一步三个台阶向我走来。
脸色沉得像暴风雨来临前的样子。
我太熟悉这样的脸色。
在村里,只要我不听话,他们就会暗沉着脸拿着棍子向我走来。
我下意识跪下,朝爸爸磕头。
我错了,别打我,我错了。
我磕的十分用力,他终究停下了脚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