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季崇易姜似的武侠仙侠小说《小说似锦季崇易姜似全章节免费阅读》,由网络作家“季崇易”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马车缓缓动了,姜倩掀起窗帘探头回望,盯着少女窈窕绰约的背影目光复杂。少女忽然回头,明媚阳光下容颜如画,美不胜收。姜倩手一抖,雨过天青色的细纱帘匆匆落下来,马车疾驰而去。姜似笑笑,提着裙摆款款往内走去,远远就看到慈心堂的大丫鬟阿福疾步走来。“四姑娘,老夫人请您过去。”姜似颔首,随阿福再次回到慈心堂。冯老夫人命伺候的丫鬟退下,只留心腹冯妈妈一人,迫不及待问道:“四丫头,你昨夜究竟做了什么梦?”“我梦见——”姜似眼神微闪,露出一丝恐惧来。“我梦见那两只锦鸡要来抓我的眼睛,我慌忙避开,结果两只锦鸡居然向祖母飞去了……”“然后呢?”冯老夫人眼神一缩。“然后——”姜似顿了一下,飞快抬眸看了冯老夫人一眼,“我看到祖母避之不及,被一只锦鸡抓伤了眼睛...
《小说似锦季崇易姜似全章节免费阅读》精彩片段
马车缓缓动了,姜倩掀起窗帘探头回望,盯着少女窈窕绰约的背影目光复杂。
少女忽然回头,明媚阳光下容颜如画,美不胜收。
姜倩手一抖,雨过天青色的细纱帘匆匆落下来,马车疾驰而去。
姜似笑笑,提着裙摆款款往内走去,远远就看到慈心堂的大丫鬟阿福疾步走来。
“四姑娘,老夫人请您过去。”
姜似颔首,随阿福再次回到慈心堂。
冯老夫人命伺候的丫鬟退下,只留心腹冯妈妈一人,迫不及待问道:“四丫头,你昨夜究竟做了什么梦?”
“我梦见——”姜似眼神微闪,露出一丝恐惧来。
“我梦见那两只锦鸡要来抓我的眼睛,我慌忙避开,结果两只锦鸡居然向祖母飞去了……”
“然后呢?”冯老夫人眼神一缩。
“然后——”姜似顿了一下,飞快抬眸看了冯老夫人一眼,“我看到祖母避之不及,被一只锦鸡抓伤了眼睛。”
冯老夫人握着茶杯的手猛然一紧。
到了她这个年纪越发相信玄妙之事,昨夜做了这么个古怪的梦被吓醒,她心里就很膈应,没想到四丫头也做了同样的梦。
“你可记得锦鸡抓伤了祖母哪只眼睛?”
“左眼。”姜似毫不犹豫道。
冯老夫人心神巨震。
如果说先前她还有几分犹疑,现在就不得不信了,她梦中锦鸡抓伤的正是她的左眼!这个梦绝非祥兆,且十有八九会应验的,不然没道理祖孙二人会做同一个梦。
“后来怎么样了?”
“见到锦鸡抓伤了祖母,孙女就吓醒了,没有后来了。”
冯老夫人沉默着,好一会儿才喃喃自语道:“这个梦暗示着什么呢?”
她这话原是心神不宁之下的自言自语,谁知姜似接口,“暗示很明显啊。”
冯老夫人怔住,仿佛从来不认识这个孙女般。
姜似抿唇一笑,“我今日一见到二姐就想到啦。二姐在伯府姑娘中行二,又属鸡,两只锦鸡不就是她嘛。”
“胡说!”冯老夫人脸色一沉。
姜似摊手,“本来孙女也想不到的,谁知昨夜才做了那个怪梦,今日二姐就来了。”
“够了。”冯老夫人把茶杯重重往茶几上一放,不想再听姜似说下去,“你回去吧。”
“孙女告退。”
姜似起身对冯老夫人略一屈膝,抬脚便往外走。
“等等。”冯老夫人在背后喊了一声。
“祖母还有什么吩咐?”
“我不想从别人口里再听到这些胡言乱语!”
姜似笑了,“祖母放心,孙女知道了。”
前世,“胡言乱语”的正是祖母本人。
就是这个时候,冯老夫人左眼开始莫名疼痛,没过两日竟看不见了。
冯老夫人哪里受得住一只眼睛失明的痛苦,请了几个大夫无果后转而请了个神婆来。
神婆做了一场法事,最后矛头居然指向了姜湛。
姜湛行二,喜欢遛鸟逗狗的他恰巧新买了一双鹦鹉,种种迹象都与冯老夫人的怪梦对上了。
冯老夫人对此深信不疑,当着姜湛的面命人把那一双鹦鹉拧断了脖子。
说来也怪,那对鹦鹉被处死后没多久冯老夫人的左眼竟又好起来,从此对姜湛越发不待见。
姜似还记得姜湛死后她回来奔丧,平时对二哥非打即骂的父亲头发白了大半,而祖母却冷静如常。
当时的她认为祖母是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的名门风范,后来才明白祖母那不是冷静,而是冷漠。
感情本就寥寥,又怎会伤心?
姜似离开后冯老夫人却没有表面上那么淡定,“冯妈妈,你怎么想?”
府中是二太太肖氏管家,平日里肖氏没少给冯老夫人身边的人甜头,冯妈妈自然替二房说话。
“这个,不好说——”
“有什么话你就直说,你跟了我这么多年,莫非不知道我的脾气?”
冯妈妈忙道一声是,斟酌着道:“婆子冷眼瞧着四姑娘今日对二姑娘不大亲热,许是姐妹间有点小矛盾才这么说。”
“那四姑娘的梦又该如何解释?”
“四姑娘与老夫人做了相关的梦,说明这个梦真的预示了什么,但究竟应在哪里婆子想不到。”
“但愿只是巧合。”冯老夫人喃喃道。
冯老夫人与冯妈妈说话的时候,雅馨苑来了个穿嫩绿比甲的丫鬟,悄悄找阿喜问了几句话忙回去给二太太肖氏复命。
“太太,阿喜姐姐说二姑奶奶今日被四姑娘呛了好几次,老夫人被吵烦了就没再留二姑奶奶。二姑奶奶许是心里不痛快,就直接回了婆家……”
肖氏一张脸瞬间沉了下来。
岂有此理,她管家这么多年,自问大面上没亏待过大房,倩儿对姜似也不差,姜似竟敢给她女儿气受?
肖氏越想越恼火,阴着脸吩咐道:“去把厨房上的刘婆子叫来。”
姜似并不知道姜倩的匆忙离去让肖氏对慈心堂发生的事格外上心,。从慈心堂离开后,她派阿巧去向姜安诚禀报一声,带着阿蛮出了门。
临窗的茶馆二楼正好能看到热闹的街景,姜似捧着一杯茶慢慢喝着。
阿蛮灌了一口茶,品着滋味道:“并没有咱们家的茶好喝呢。”
“吃茶不光为了滋味。”姜似目不转睛盯着窗外。
“那还为了什么呀?”阿蛮好奇问道。
姜似已经看到姜湛远远走来。
姜湛还不到十七岁,走在人群中身高并不算突出,却总能让人一眼就瞧见他。
明珠美玉般的少年郎,就如砂砾堆中的珍珠,天然吸引人目光。
而此时吸引姜似的却不是俊美无双的兄长,而是兄长手中提的那只鸟笼。
竹丝编织的精美鸟笼,里面赫然是一对彩羽鹦鹉。
“当然是为了堵人!”姜似解释了一句,目光追随着姜湛由远及近。
姜湛哼着小曲脚步轻快,小厮阿吉一路小跑才勉强跟上。
眼见姜湛就要从茶楼旁走过,姜似掰下一块茶点扔了下去,正好砸中姜湛肩头。
姜湛伸手一摸,白皙的手掌上沾着糕点渣子。
姜湛大怒,仰头就骂:“谁这么——”
少女明媚的面庞从窗边隐去。
“——机智啊!”姜湛大喘气接上了前面的话。
汉子一个箭步冲到阿飞面前,一把揪住他的衣领,声嘶力竭喊道:“他胡说,他胡说!”
阿飞被摇晃得跟个面条似的乱颤,险些把之前吃过的饭吐出来。
汉子渐渐停止了动作,抱头蹲下来揪着头发,一副痛苦至极的模样。
阿飞看了汉子一眼,竟然转身走了。
当阿飞走到地头时,汉子猛然跳起来追上去,拦在阿飞面前。
阿飞一颗心顿时提了起来。
“他还说了什么?”
“没有了。”
“没有了?”汉子显然不能接受这个回答。
“真的没有了,她交代我在这里等着,见到你后说了那句话就可以走了。”阿飞老老实实道。
他其实也十分好奇,姜姑娘是怎么认识远在数百里之外这么一个小镇上的闲汉的,还告诉他把信给这人后,这人倘若离开,就让他来这坟头守着。
阿飞并不傻,甚至因为从小混迹市井很有几分小聪明,这一桩事他越琢磨越心惊。
姜姑娘让他守在这里,是料到了这人会跑来自尽?
阿飞心头隐隐发凉。
姜姑娘是怎么知道的?难不成能未卜先知?
想到前些日子每到子夜就难以忍受的疼痛,再有这些日子的一桩桩事,阿飞忽然感到深深的畏惧。
那畏惧不只是因为眼前情绪不定随时可能发疯杀人的汉子,而是远在京城那个笑靥如花的美貌少女。
然而除了畏惧,阿飞又莫名生出几分兴奋来。
他毕竟是一个男人,哪怕出身卑贱连书都没读过,可哪个男人又真的甘心这么庸碌一生呢?
他这样的人,在那些贵人眼里就是烂大街的泥腿子,渴望某位有权势的高官重臣对他青睐完全是痴人说梦。
姜姑娘这般神奇,而他无意间与这位神秘莫测的姑娘有了交集,或许就是他阿飞今生的造化呢?
抓住这个机会!
阿飞心底突然出现了这个声音。
既然姜姑娘能在说好了给一百两酬谢后随手多给了一百两,足以说明他只要好好替姜姑娘办事,将来好处是少不了的。
远在京城的姜似并不知道阿飞亲眼见证了她的“料事如神”后激起了绝大多数男人都会有的野心,而她多给的那一百两则成了支撑起阿飞野心的底气。
任何人都不愿意跟着一个心狠手辣同时还一毛不拔的主子混。
“老哥,我走啦。”阿飞干笑两声,小心翼翼往旁边一挪,准备绕开挡路的汉子。
他将来是要出人头地的,可不能这么交代了。
见汉子没有反应,阿飞暗暗松了口气,赶紧往前走。
身后脚步声响起,阿飞一顿,扭头看去。
汉子面无表情紧随其后。
“老哥,您跟着我干嘛啊?”阿飞险些哭了。
“我要去见他。”汉子把金簪揣进了怀中,不准备死了。
如果追到碧落黄泉依然不能与未婚妻相守,那死对他来说就没了吸引力。
阿飞神色纠结。
“不能见?”
“她没说……”阿飞其实也看不懂姜似的安排。
倘若姜姑娘不在意眼前男人的生死,为何要他守了坟头好些天?
可若是在乎这个男人的生死,又怎么会只留下一句话就算了,好歹要交代他做好苦劝的准备吧?
这其实是阿飞想复杂了。
于姜似来说,她知道汉子殉情的事,感动于汉子的痴情作为旁观者愿意主动拉一把,但一个人要是抱了必死的决心,她总不能指望阿飞这小身板把人死命拦下吧?
这种事情,就是尽人事听天命而已。
命是汉子自己的,最终能做主的还是他自己。
见汉子亦步亦趋跟着,阿飞叹了口气:“算了,你爱跟就跟吧,先说好了,她在京城——”
汉子眼神一缩,打断了阿飞的话:“京城?”
“是啊,远着呢,你真要跟我去?”
汉子神色反而坚定起来:“去。”
他刚刚在京城杀了一个人,如今再回去并没有胆怯的感觉。
现在他虽然打消了寻死的念头,对这条命却不怎么在意,他只想见一见让他拨开迷雾的那个人。
至于见了那个人之后干什么,汉子没有想。
“即便你到了京城,她不一定会见你。”阿飞再次提醒道。
人家是高门贵女,能与他打交道都是一个意外,愿不愿意见眼前这位还真难说。
汉子不再说话,站到了阿飞身边。
“得了,话我已经说在前面了,随你吧。”
一个略显浮气的青年,一个沉默寡言的冷汉,就这么结伴上了路。
京城已经进入了五月,天开始热了起来,却又比不得六七月份时的高温,正是各式宴会频繁举办的好时候。
可是这个圈子里的贵妇贵女们渐渐发现长兴侯世子夫人已经缺席多场宴会了。
这也不奇怪,被邪祟附身还妨害到娘家祖母,任谁摊上这样的事都要好一阵子没脸见人。
姜倩的日子却比人们想象得还要难过。
长兴侯世子夫妇的卧房里,散发着令人面红耳赤的靡靡味道。
长兴侯世子曹兴昱穿好衣裳系上腰带,一脚踩在姜倩的胸脯上,面无表情问:“我让你办的事,到底什么时候能办好?”
身上连一角布料遮挡都没有的姜倩睫毛颤了颤,咬唇道:“我……我最近不好再回伯府……”
祖母是什么人她再清楚不过了,眼下侯府上下对她在娘家那边不得脸还只是持观望态度,要是她回娘家被赶出来,那就真的连遮羞布都没有了。
到那时,一个没了娘家支持且尚未生育的女人,婆家谁还看重?
“谁让你回去?你请她过来!”曹兴昱收回脚,捏了捏姜倩下巴。
“她……”姜倩想到姜似冷冷清清的眼神,迟疑了一下。
“怎么,请不动?”
姜倩心一抖,咬牙道:“我去请,你再等等……”
“好了,你别跟要死了一样,我只是想在近处多看看,又没打算把你妹妹怎么样。”曹兴昱得了准话,满意点点头,理了理衣摆往外走去。
姜倩盯着曹兴昱离去的背影,神色十分复杂。
这个男人是个变态,而她成为了一个变态的妻子,似乎也没有别的路可走了。
眼睛能看到了?
屋内瞬间针落可闻。
冯老夫人艰难眨动了一下眼皮:“那是……四丫头?”
姜似所站的位置恰好被冯老夫人一眼瞧见。
少女笑意盈盈冲冯老夫人一福:“恭喜祖母康复。”
她原站在院子里,虽然有信心冯老夫人眼睛会好起来,不亲眼瞧着还是心中难安,于是便趁着混乱挤了进来。
本来就是明艳动人的人儿,配上春花初绽般的笑容,冯老夫人尚有些浑浊的视线登时亮堂起来。
看见了,她确实看见了!
一屋子人如梦初醒,纷纷给冯老夫人道喜。
二太太肖氏夹在其中,面上虽带着欢喜笑容,却恨不得一头撞墙。
完了,这么一来,倩儿被邪祟附身的名声就背定了!
姜倩是长兴侯世子夫人,真正的高门贵妇,有着这么一个名声将来不知道要生多少闲气。
冯老夫人眼角带泪,激动不已。
没有经历过黑暗的人,是难以体会那种令人抓狂的痛苦的。
仙姑,对了,仙姑!
“仙姑呢?”冯老夫人左右四顾,语气急切,终于在角落里看到了刘仙姑。
刘仙姑此刻一身狼狈,脸上还残留着干涸的臭鸭蛋汁。
冯老夫人大惊:“仙姑怎么成了这个样子?肖氏,你是怎么替我招待仙姑的!”
冯老夫人这话提醒了众人,数道视线纷纷落在刘仙姑身上。
刘仙姑真本事如何先不说,装神弄鬼可是拿手好戏,用极短的时间就从震惊中恢复如常,面上挂着矜持笑容,一副世外高人的模样。
姜安诚兄弟三人是不怎么信这些的,此刻最大的心情就是惊讶、疑惑,肖氏等人看着刘仙姑的眼神登时不一样了。
老夫人的眼睛果然在三日之内好了起来,这岂不是说明刘仙姑有神仙般的手段!
到了这时,肖氏对刘仙姑心情如何复杂都不敢怠慢,忙露出个笑容迎了上去:“委屈仙姑了,仙姑勿怪。”
她说完瞪了丫鬟一眼:“还不赶紧领着仙姑去沐浴更衣。”
冯老夫人接话道:“好好招待仙姑,再不可怠慢了。”
“仙姑请。”数名丫鬟冲刘仙姑齐齐一福。
刘仙姑带着女童往外走,双脚仿佛踩在了棉花上。
我的天,姜四姑娘到底是怎么知道冯老夫人眼睛会在三日之内好起来的?
联想到姜似先发制人寻到她,显然洞悉了肖氏要祸害姜二公子的事情,且还知道她的秘密,姜似在刘仙姑眼中越发深不可测起来。
难道说姜四姑娘才是真正能与鬼神相通之人?
刘仙姑不由往姜似所在方向望去。
身姿挺拔的少女垂眸敛目,一副乖巧的样子。
刘仙姑打了个激灵,赶紧收回目光。
不想了,以后尽量离这妖孽远一些便是。
以后——刘仙姑想到这两个字,嘴角不由泛起微笑。
经过这一遭,她在京城将风头无两,真正的名利双收,以后谁见了都要恭恭敬敬叫上一声仙姑!
刘仙姑飘飘然走了出去,屋内陷入瞬间的安静。
冯老夫人眼睛就这么好了起来,众人依然有种不真实的感觉。
“还愣着做什么,扶我去沐浴更衣,对了,弄两挂炮竹到大门外放了,去去晦气!”冯老夫人喜不自禁道。
东平伯府大门外黑压压的人群依然没有散去,此刻人们开始议论冯老夫人是否有性命之忧。
忽然数名仆从走了出来,几盘用红纸包的鞭炮被放好,随后点燃,噼里啪啦响起来。
围观者中的孩童们发出阵阵尖叫,笑着用双手捂住耳朵。
人们面面相觑,有离着近的高声问道:“贵府为何放鞭炮啊?”
伯府仆从笑道:“我们老夫人眼睛好了!”
什么?东平伯老夫人眼睛好了?
围观者的惊呼声瞬时压过了炮竹声,随后就是一声哭嚎响起:“完了,完了,老婆本都赔光了!”
经由这一嗓子提醒,现场顿时哀声震天。
这声音太大,连正沐浴更衣的冯老夫人都听到了,不由一阵心堵:“外面嚎什么丧?”
阿福笑道:“想来是那些人扑买赔惨了。”
冯老夫人略一沉吟想明白了什么情况,冷笑道:“活该!”
这一日整个京城都陷入了一片哀嚎之中,各大赌场门外发狂裸奔的,撞树的,还有准备狂吃几个馒头把自己噎死的不知凡几。
阿飞拿到了最后一笔赌资,有种加入裸奔队伍的冲动。
两百五十两,一赔十,天啊,这得多少钱?
他一个像老鼠一样生活在角落里无人愿意多看一眼的混子,现在怀中居然揣着两千多两银票?
不激动,不激动,这笔巨款可不是他的,说起来他连老婆本都输了呢。
阿飞像是喝醉了般跌跌撞撞离开了赌场,与那些输惨了的人看起来别无二样,丝毫没引起人注意。
漫长的一夜终于过去,天香茶楼比往日还要热闹几分。
“姑娘,阿飞该不会携着巨款跑了吧?”阿蛮捂着心口问。
她根本没法想这种可能,只要一想就心绞痛。
姜似无奈叹气:“阿蛮,你已经问第六遍了。”
“婢子这不是担心嘛。”
那可是两千多两银子,姑娘到底算清楚了没呀!
主仆二人进了雅室,阿飞就迎上来,显然已经等候多时。
阿蛮长长舒了一口气。
这小子还算识相。
“姑娘,这是您的钱——”阿飞双手颤抖从贴着心口处拿出了一个油纸包。
阿蛮接过来打开,足足数了三遍才露出个笑脸:“姑娘,没错。”
姜似微微扬了扬下巴。
阿蛮会意,取出一张百两面值的银票不情愿递过去:“喏,说好的。”
“这怎么好意思——”阿飞赶紧把银票接了过去。
“再给阿飞拿一百两。”
“姑娘!”
姜似扬眉。
阿蛮泄气,又取出一百两银票递过去。
这一次阿飞没有接:“姑娘,当时说好的一百两……”
“那时是一赔五,你下注的时机很好,让我多赚了许多,这一百两算是奖励。”
“那小人就不客气了。”阿飞常年混市井脸皮厚得很,听姜似这么一说满心欢喜去接银票。
拽了拽,没拽动。
阿飞瞅了阿蛮一眼,提醒道:“阿蛮姐姐,银票要拽破了……”
二太太肖氏带着疑惑从雅馨苑匆匆赶来,一眼便扫到了姜似。
此时天色尚未完全暗下来,屋子里虽已经掌灯,光线却不甚明亮。
少女转眸,微微扬了一下唇角,顿时满室生辉。
肖氏心中便开始泛酸。
老爷官拜太仆寺少卿,正儿八经的正四品京官,这可比那些只拿俸禄没有实权的勋贵子弟们强多了,这也是她女儿能嫁到侯府去的原因。
长兴侯府看重的从来不是女儿伯府姑娘的身份,而是老爷自身的本事和将来的潜力。
不过肖氏心里还是有些遗憾的。
前两年鲁王,也就是当今圣上的第五子选妃,最后的王妃人选家世并不出众,却是一等一的好样貌。
当时倩儿也参加了那场选妃宴,要是倩儿有姜似这副模样,说不准鲁王妃就是倩儿了。
长兴侯府再好,比起王妃之位就天壤之别了。
当然,肖氏只敢在心里想想。
姜倩的婚事算是一件得意事儿,要是让外人知道她对女儿嫁到长兴侯府还觉遗憾,一顿冷嘲热讽是少不了的。
“老夫人还没歇啊。”肖氏笑着向冯老夫人打过招呼。
姜似起身对肖氏略略屈膝,“二婶。”
“四姑娘来给老夫人请安?”肖氏摆出和善的样子,“真该让俪儿与佩儿向四姑娘学学,那两个丫头被我宠坏了,一点不懂事。”
姜似嘴角嘲弄的笑意一闪而逝。
肖氏口中的“俪儿”与“佩儿”分别是五姑娘姜俪、六姑娘姜佩。
姜俪与姜佩都是二房的姑娘,却是庶女,肖氏自然能随口说一句二人的不是,还能显出嫡母对庶女的疼爱来。
冯老夫人轻轻咳嗽一声,扫了桌上饭菜一眼。
肖氏一愣,压下心中诧异笑道:“这是——”
她上午才暗示了管厨房的刘婆子,姜似晚上就来找老夫人告状了?
肖氏不由看了姜似一眼。
少女面色平静,微勾唇角。
肖氏满心不敢相信。
这府中一直是她管家,姜似一个没了亲娘护着且还是刚退了亲的小丫头,怎么敢如此!
正常情况下,一个小丫头不该夹起尾巴做人吗?
等这丫头吃几天苦头,知道自己几斤几两重,她自然会暗示刘婆子不再做手脚。
肖氏的表现明显取悦了姜似,少女唇角弧度更弯了。
她前世时就是个爱掐尖的性子,很是在乎自己名声,要是那时候肖氏这么做,她不愿向父兄求助,亦不愿祖母看轻了她,十有八九会暂时忍下来想更合适的法子解决。
但是现在,如果名声不能让她活得更舒坦,那就是狗屁,谁都不能让她不痛快。
“好叫二婶知道,这是送去海棠居的午饭与晚饭。”姜似冷着脸道。
“这饭菜怎么了?”肖氏装起糊涂。
“难以下咽。”姜似说得直接,“阿福与阿喜都尝过了,二婶若是不信,可以亲自尝尝。”
肖氏变了脸色,“四姑娘这话就让婶子难受了。四姑娘没吃好跟婶子说就是了,婶子定会把厨娘好好教训一顿给四姑娘出气的。”
“二婶打算如何教训厨娘?”姜似嫣然一笑,“我记得管厨房的是刘婆子吧?”
肖氏刚才的变脸不过是做样子,现在才真正色变,端着亲切的笑容反问道:“四姑娘想让婶子怎么教训厨娘呢?”
她一个当长辈的姿态摆得这么低,姜似若是咄咄逼人,在老夫人那里可讨不到好,传出去的话府中下人也会认为四姑娘刻薄,为难下人。
姜似指着一桌子的菜冷笑,“若说一个菜做差了,可能是失手,偏偏四菜一汤都让人吃不下去。若说一顿饭做差了,可能是厨子没睡醒,偏偏两顿饭都是如此。”
姜似似笑非笑看着肖氏,“要是赶上是非不分的,还以为是二婶对管厨房的说了什么话,所以厨房才用这样的饭菜为难侄女呢。”
肖氏脸上彻底挂不住了,“四姑娘,你这样说就让婶子伤心了。婶子管家不是一两年了,我是这样的人么?”
“二婶急什么,我不是说了,是非不分的人才会生出这样的误会么?莫非二婶觉得侄女是是非不分的人?”
“当然不是……”肖氏勉强挤出个笑容。
姜似一个接一个问题抛出来,直白不加掩饰,竟让习惯了说话点到即止的肖氏有应接不暇之感。
姜似脸色一正,“既然厨房的事二婶不知情,那么就是刘婆子欺上瞒下,想要在我这自幼失母的人身上尝尝奴大欺主的滋味了。二婶觉得这样的下人该如何惩罚才能让其他下人引以为戒?”
“这——”肖氏迟疑了一下,“刘婆子既然失职,就让她放下厨房的差事,去针线房当差吧。”
刘婆子是按着她的吩咐行事的,去针线房比起管厨房的差事损失不小,要是再罚重了,可就寒了那些替她做事的人的心了。
“一个欺负了主子的下人,二婶只把她打发去针线房,二婶还真是心善啊。只是不知,倘若刘婆子欺负的是二姐,二婶又当如何?”姜似毫不客气问道。
肖氏万没想到姜似敢扯破脸说话,强撑着道:“刘婆子在大厨房当差多年一直很妥帖,即便是你二姐遇上这事,总不能半点活路不给老仆留,寒了人心。”
呵呵,反正倩儿早就出嫁了,当然不会遇到这种事。
姜似眉头一皱,“二婶说的也对,一个管着厨房差事多年一直很妥帖的人,怎么突然就糊涂了呢?看来不是奴大欺主这么简单。”
肖氏一听,脸色就更不好了。
还是奴大欺主吧,不然岂不是说她指使的?
肖氏脸色变幻的当口,姜似对冯老夫人一屈膝,“祖母,您最是睿智,不如给孙女指点一下迷津吧,刘婆子忽然闹了这一出究竟是为什么呀?”
“还能是为什么,定是那老奴猪油蒙了心!”肖氏急急接话,决定舍弃刘婆子这枚棋子,“四姑娘说得对,奴大欺主的下人容不得,就让她一家子去京郊庄子里刨地吧,四姑娘觉得如何?”
姜似勉强点头,“既然二婶这么说,我就不计较了,毕竟刘婆子还有一家老小要活呢。”
肖氏只剩下了呵呵。
不给人家留活路的不就是你嘛,这个牙尖嘴利的死丫头!
姜似施施然对冯老夫人行礼,“祖母,孙女就不打扰您歇息了。”
她微微点头,阿蛮与阿巧立刻把桌面上的饭菜收拾一空。
冯老夫人见姜似不再提讨要嫁妆的事,巴不得她走人,忙点头道:“去吧。”
姜似脚步轻快走到门口,似是想起了什么,回头笑道:“今日二姐回来,听说没有去二婶那里。二婶可别难受,说不准过两日二姐又来了呢。”
她说罢,扬长而去。
冯老夫人冷冷睃了肖氏一眼,面色不善。
肖氏心中咯噔一声。
姜似这个死丫头,临走竟然还给她挖了个坑!
白绫衫红罗裙的少女立在枝叶繁茂的大树下,绚烂的阳光虽然被枝叶滤过,只是疏疏透过来,却依然给少女周身笼罩上一层淡淡光晕。
佳人如梦,美不胜收。
对面的少年忘了眨眼,仿佛一个转息间近在咫尺的人就会不见了。
姜湛重重咳嗽一声。
他还活着呢,这两个人在干嘛?
余七看了姜湛一眼,眼底跳跃的火焰被浓郁的墨色掩去,让他的眼睛犹如上好的墨玉,乌黑明亮。
姜湛忍不住叹息。
这货生得这么好,勾搭不谙世事的小姑娘太方便了!
余七对姜似颔首致意:“姜姑娘,你好。”
姜似垂眸掩住情绪,微微欠身算是见过礼,语气淡淡对姜湛道:“既然二哥的朋友来了,妹妹就不打扰你们相聚了,我先回去了。”
“好,四妹先回去吧。”见姜似态度冷淡,姜湛又有些不好意思了,眼瞅着姜似向东平伯府走去,侧头对余七道,“余七哥别介意,我四妹在生人面前比较文静……”
“姑娘家应该如此——”
余七话音未落,大狗就窜了出去,如一阵风瞬间刮到姜似身边,咬住她裙摆不松口。
姜似拽着裙摆有些无奈,斥道:“松口!”
大狗委屈松开口,扭头冲余七叫了一声。
“二牛,回来!”余七显然没想到大狗能做出这种举动,皱眉喊道。
姜似睃了余七一眼,脸陡然冷了下来。
“姜姑娘,对不住,是我教导无方。”余七语气恳切,而后加重了语气:“二牛,快回来!”
“汪——”大狗拖长了声音冲着余七叫,眼神竟透出几分恨铁不成钢。
姜湛恨不得捶死这条贱狗,咬牙道:“别叫了,再不老实让余七哥把你炖了吃肉!”
大狗白了姜湛一眼,那意思你能把我怎么样?
姜湛立刻找余七告状:“余七哥,你快管管你家二牛,别吓着我妹妹。”
“二牛!”余七面上笼罩了寒霜。
大狗立刻察觉主人真的生气了,琢磨了一下,忽然跃起咬下姜似系在腰间的荷包掉头就跑。
一时之间几人都愣了。
好一会儿,一阵风吹过,把飘落下来的玉兰花吹到姜湛脸上。
姜湛如梦初醒,大步走到姜似身边,急声问道:“没咬着你吧?”
姜似摇摇头,冷冷扫了余七一眼:“养的狗这般没规矩,可见主人亦没有强到哪里去,二哥以后交友还是慎重点。”
她说完转身便走,心中深深叹了口气。
她很喜欢二牛,却不想和余七再有什么牵扯。
前世她从姜倩夫妇的魔爪中逃离,却没能回到安国公府去,而是因为意外流落到了南疆,成了乌苗族长老的孙女,顶着已逝的乌苗族圣女阿桑的身份生活下来。
她暗自庆幸有了一段新的人生,在那个与京城风俗截然不同的陌生地方,没人知道她的过往,甚至于她想挑一个喜欢的男人嫁了都是能够的。
余七就是那个时候出现的。
他与乌苗族长老是旧识,一次又一次出现在她面前。
她不知道什么时候就悄悄动了心。
经历了与安国公府三公子的那段婚姻,她早已明白权势地位、虚荣体面与幸福是不对等的,一个女人若是为了这些而交付自己,往往会自酿苦果。
与出身无关,与富贵无关,俊逸无双又独对她温柔体贴的如玉少年,谁能不喜欢呢?
那一日阳光正好,大片大片的葵花田把天地都铺成了金色,少年问她:“嫁我可好?”
她便点了头。
谁知这混蛋居然骗婚!
他哪里是什么余七,而是当今天子的第七子郁七!
她知道对方真实身份的时候,犹如一盆冷水当头泼下来,第一反应就是扬手给了那混蛋一耳光。
她曾是安国公府克死男人的新寡孀妇,现在是距京城数千里之外一名乌苗女子,无论是哪一个身份,如何能嫁给当朝七皇子?
那一刻她感受到的没有欢喜,只有被愚弄之后的愤怒。
因为真的动了心,那份愤怒就越发磅礴,她一直把自己的手打疼了才停下来。
被打成猪头的某人郑重告诉她,她既然点了头就不许反悔了,他会明媒正娶让她当他的妻子。
她只是冷笑,让他颁来赐婚圣旨再说,不然就别再出现在她面前。
她已经什么都没有,至少不能丢了最后一点骨气,去给人当妾!
姜似到现在回忆起这段过往都不得不感叹命运的离奇,因为乌苗族协助周军抗击南兰有功,天子赐婚七皇子与乌苗族圣女。
她还发懵时就鸾袍加身,成了七皇子妃。
只是后来她才知道,郁七心悦的从来是乌苗族圣女阿桑,而不是姜似。
因为她们容貌相似,才有了后来那些处心积虑的相处。
两段婚姻,一次被人直接无视,一次当了人家的替身,姜似想想就憋屈得吐血。
然而她知道的太晚了,那时候她已经与郁七真正做了夫妻,逃无可逃。
尽管那些日子郁七对她还算不错,可是重新回到十五岁的姜似只想说:
远离季崇易,远离人渣!
远离郁七,远离混蛋!
眼见少女盛怒转身而去,青衫少年无措看向姜湛。
姜湛不好意思对郁七笑笑:“抱歉啦,余七哥,我妹妹可能心情不好,她平时不是这样的。我先去看看啊,咱们改日再聚。”
郁七对着向他匆忙挥手的姜湛轻轻颔首,目光却追逐着远去的少女背影一眨不眨。
她好像生气了……
姜湛大步追上姜似,很是不解:“四妹,你怎么啦?”
“没什么。”姜似微微仰着头,掩去眼角水光。
“你误会余七哥了,虽然我们是在青楼边上遇见的——”
姜似猛然止步。
姜湛自知失言,忙道:“余七哥不是去逛青楼的——”
“别解释!”
“可是——”
“解释就是掩饰,总之我觉得他不是益友,二哥以后还是少与之来往。”
那混蛋最是有耐心,谁知道接近二哥有什么目的,她才不相信是巧合。
“可是他救了二哥的命啊,四妹总不能让二哥当忘恩负义的人吧?”姜湛到底还是顶着压力把话说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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