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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允熥朱允炆退位让贤小说全文免费阅读

朱允熥 著

女频言情连载

”“陛下也不能容他!”姚广孝慈悲的脸上笑容满面。“可他不知道消息也就罢了,明知消息却他作壁上观,于蓝玉等勋贵武将而言,便是背信弃义,从此也会与他恩断义绝。”“不仅如此,陛下要动蓝玉,他却束手旁观,那他便是对陛下不忠不孝!”“此次,他是进也不能,退也不能,不进不退,也不能!”朱棣抚掌大笑,道:“也只有你道衍,才能想出这般妙计。”稍许,又有些不安道:“不过,我私自将父皇有意动蓝玉的消息透露给他,却不知父皇心里会作何想?”姚广孝笑道:“这一点,倒也无须太过担扰。”“其实你我皆清楚,自吴王在殿下直言索要储君之位,索要大明江山之后,陛下心中对于是否还要拿下蓝玉,恐怕有些迟疑了。”“若真让吴王继位,那蓝玉就不该拿下,也不会拿下。”“此时将消息放...

主角:朱允熥朱允炆   更新:2024-11-17 13:03: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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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朱允熥朱允炆的女频言情小说《朱允熥朱允炆退位让贤小说全文免费阅读》,由网络作家“朱允熥”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陛下也不能容他!”姚广孝慈悲的脸上笑容满面。“可他不知道消息也就罢了,明知消息却他作壁上观,于蓝玉等勋贵武将而言,便是背信弃义,从此也会与他恩断义绝。”“不仅如此,陛下要动蓝玉,他却束手旁观,那他便是对陛下不忠不孝!”“此次,他是进也不能,退也不能,不进不退,也不能!”朱棣抚掌大笑,道:“也只有你道衍,才能想出这般妙计。”稍许,又有些不安道:“不过,我私自将父皇有意动蓝玉的消息透露给他,却不知父皇心里会作何想?”姚广孝笑道:“这一点,倒也无须太过担扰。”“其实你我皆清楚,自吴王在殿下直言索要储君之位,索要大明江山之后,陛下心中对于是否还要拿下蓝玉,恐怕有些迟疑了。”“若真让吴王继位,那蓝玉就不该拿下,也不会拿下。”“此时将消息放...

《朱允熥朱允炆退位让贤小说全文免费阅读》精彩片段




“陛下也不能容他!”

姚广孝慈悲的脸上笑容满面。

“可他不知道消息也就罢了,明知消息却他作壁上观,于蓝玉等勋贵武将而言,便是背信弃义,从此也会与他恩断义绝。”

“不仅如此,陛下要动蓝玉,他却束手旁观,那他便是对陛下不忠不孝!”

“此次,他是进也不能,退也不能,不进不退,也不能!”

朱棣抚掌大笑,道:“也只有你道衍,才能想出这般妙计。”

稍许,又有些不安道:

“不过,我私自将父皇有意动蓝玉的消息透露给他,却不知父皇心里会作何想?”

姚广孝笑道:“这一点,倒也无须太过担扰。”

“其实你我皆清楚,自吴王在殿下直言索要储君之位,索要大明江山之后,陛下心中对于是否还要拿下蓝玉,恐怕有些迟疑了。”

“若真让吴王继位,那蓝玉就不该拿下,也不会拿下。”

“此时将消息放出去,正好逼着蓝玉狗急跳墙,也逼着陛下不得不早日下决断,拿下蓝玉。”

“如若不然,待陛下回心转意,立了吴王为储君,事情可就无法再挽回了。”

朱棣沉默半晌,叹道:“确实是这个道理。”

“我也是被逼无奈,才将了父皇一军。”

姚广孝摸了摸胡须,又道:“这是一举多得的法子。”

“何况,陛下当初找你商议,便是存了心让你做准备。”

“要做准备,就不可能只有你一个人知道。”

“你也必须向一些将领交待一番,才能做好准备。”

“吴王是皇室的人,告诉他,认他早做准备,也是正理,算不得违拗圣意。”

朱棣道:“话虽如此,但你我都心知肚明,自那日朝堂上的事之后,情况已经起了变化。”

“我不过是钻了父皇没有重新再说的空子罢了。”

“当断则断!”姚广孝道:“吴王绝不简单,况且若他真当储君,将来继承大位,以殿下与蓝玉等人素来的仇怨,将来殿下恐怕想要安稳过一生,也是痴心妄想。”

“如今断了吴王的前程,就算是献王受益,最终获得储君之位,结果也好很多。”

“何况蓝玉等人,又岂会坐以待毙?”

“他若临死反扑,我等再从中搅浑,未必没有将献王也一起搬倒的机会。”

“秦晋二王,在贫僧看来,皆不足为虑。”

“到那时候,殿下便未必没有再进一步的机会了!”

朱棣闻言,脸上掠过一抹笑意,道:“一切都得多谢大师帮本王谋划了!”

姚广孝笑道:“也不要高兴得太早了。”

“我的谋划虽然不差,但他会如何出招应对,犹未可知。”

朱棣道:“这条计策,就算他看穿了,也该是没有任何办法应对,倒也不用担心了。”

姚广孝撩起窗帘,望向外面漆黑如墨的街道和天空。

“贫僧也想不到,他还能有什么应对之道。”

“只是总觉得,此子恐怕没有这般容易认输!”

“或许,他会有我等都意想不到的招数!”


老朱双眸直盯他。

朱允熥脸上神色变化不定。

老朱所言,可谓是字字诛心。

前世也曾看过不少穿越小说。

那些人穿越到古代后,无一不能利用自己掌握的科学文化知识,在各方面降维打击古人。

然而,认真想想,又何偿不是纸上谈兵呢?

现实真的能与他们所想都一样吗?

实际上怎么可能呢?

若非真正具有大智慧的人,普通人穿越过去,恐怕只能被古人吊打。

就算你真的掌握着真理,可要劝说古人信服自己,也是难于上青天的。

就好比你即使拥有正确的知识,却连家里的父母都无法说服一样。

“皇爷爷,孙儿对自己有信心。”

朱允熥摆脱脑海中纷繁杂乱的诸多念头。

“皇爷爷当年起事之时,亦不过一介布衣,上马能夺得天下,下马可治理天下。”

“皇爷爷可以,孙儿也一定行。”

老朱哈哈大笑。

“不错,不愧是咱老朱的孙子,信心倒是蛮足啊!”

他随口赞扬了一句,话锋一转,道:“那你可知道,皇爷爷带兵打仗的本事,也不是天生就会的。”

“皇爷爷也是在军队里面摸爬滚打许多年,跟着人家学,总结经验,慢慢摸索,才学会了怎么样治军打仗。”

“你没有入过伍,没有带过一天的兵,真以为自己就可以上马杀敌,甚至是指挥千军万马作战了吗?”

老朱的声音骤然加大,语气加快。

换了一口气,又慢慢平稳。

“至于说治理天下,那就更难了!”

“要不然,咱当初为什么请宋濂,刘基出山,请他们来协助咱治理天下啊?”

“咱是不知道怎么治理啊!”

“跟着他们学,向前朝的官员学,跟前朝的读书人取经。”

“赋税田亩人口,也是用前朝的田亩户籍人口数,再一点一点的,慢慢厘清。”

“学了这么多年,在朝廷上置了这么多官,才算勉强学会了如何治理天下!”

“大明那么多的读书人,考举人,中进士,中状元,他们哪个不是人杰,哪个不聪明绝顶?”

“可即便是他们,过三关,斩五将,高中了状元,想要治理朝政,也还远远不够。”

“他们还得先去翰林院学习,慢慢熟悉实务,才能有治理国家的能力。”

“你连咱大明有多少府县,多少人口,多少军队,多少田亩都不知道,却敢狂言自己有治理天下之能,你可还真是不知愧啊!”

朱允熥的心,也随之紧张起来。

一个从来没有接触过,没有学习过如何治理国家的人,能治理好国家吗?

别说是国家,就是后世的公司,哪个大公司,敢交给一个没有任何管理经验的人管理呢?

即使是接班的富二代,也要经过漫长的时间培养学习,才能慢慢接手。

而且,大多数富二代接班后,公司都开始走下坡路。

很多甚至从此一蹶不振。

至于说不做任何培养,完全不熟悉任何业务就接班,那与直接让公司倒闭又有何区别?

治理国家,远比管理一家公司要复杂。

哪怕是封建时代的国家,所涉及的方方面面,业务之广泛,利益斗争之激烈,也远不是任何一家公司能比得上的。

政治和军事,永远是人类组织的最高形式。

在政治军事中斗争失败,丧失的就是生命,影响的是千年百年。

而一家公司失败,充其量失业破产罢了。

两者根本不是一个维度!

老朱的话,如同醍醐灌顶。

他自认若有时间学习,一定能治理好一个封建王朝。

毕竟,身为穿越者,后世几百年丰富的经验,知识,眼光,见识,都远超古人。

说白了,就是拥有远超他们的思想高度。

可若现在就让他去治理天下,他还真不知道该如何入手。

虽然看过无数历史小说,但那只是小说,与实际情况相差十万八千里。

要真正治理天下,他必须要时间了解,学习,将理论与实际相结合,直至逐渐超越。

“当然,你不懂如何治理天下,你的二哥炆儿,他也不懂。”

老朱道:“咱可以慢慢教,他可以慢慢学。”

“咱这身子骨,虽然大不如从前,但还能撑几年。”

“治理天下,担起大明江山的千钧重担,不是你想的那么简单。”

“你觉得咱说的,对吗?”

朱允熥站起身来,双手拱礼作揖,深深一拜。

“皇爷爷说得极是,孙儿记住了。”

“那就好!”老朱点了点头。

“咱再问你,你和炆儿都没有学过如何统率千军万马,都没有学过如何治理天下,你凭什么就认为,炆儿不行,只有你才可以呢?”

“难道你不觉得自己的话可笑吗?”

老朱目光盯着朱允熥,似乎要将他看透一般。

“不!”朱允熥摇了摇头。

他当然知道为什么。

这不是因为他多么有远见卓识,能比精明无比的老朱看得更透,看得更清。

而是因为他是一个穿越者。

他知道历史!

历史已经给出了答案。

于老朱而言,未来是迷雾,身后事更是迷雾。

能推算一二,布置一二,便已经非常了不得了。

秦皇扫六合,是何雄姿?

可他刚一死,赵高李斯便敢改圣旨欺天下人。

历史上无数厉害的英难人物,在他们死后,政局便立即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大变!

人再厉害,也终究是人,不是神,无法预知未来。

而他,却知道得一清二楚。

朱允炆当皇帝不行!

这是历史的答案!

“一叶可以知秋,见微可以知着。”

“二哥与我,从小一起长大,他的能力,才华,品性,我十分清楚。”

朱允熥坚定道:“请皇爷爷相信我,二哥肩负不起大明江山的重担!皇爷爷万万不可以传位于他!”

此言落下,老朱的神色,一点点的变得凝重。

院子内的气氛也随之凝重。

刚才还畅谈的爷孙,此刻却仿若都化作了石人,只有从那老朱那双渐渐老去却仍然炯炯有神的瞳孔内,仍隐约可以看得到里面饱含的丰富感情。

没有人能说透,那是一种什么样的感情。

朱允熥抿了抿嘴,终究没有再开口。

不知为何,面对老朱的注视,他竟忽然有一种坐立难安的感觉。

许久。

老朱长长叹了口气。

“咱爷孙俩,还从来没有似今天这般谈过话吧?”

老朱转头望向刚翻挖的菜地,道:“是皇爷爷疏忽了你啊,以后有空,你便多来宫中坐坐,陪咱说说话儿。”

“是,皇爷爷!”朱允熥轻声应道。

老朱忽地站起身来,踱着步子,走出凉亭,又转头指着凉亭旁两侧的立柱道:“这个地方,咱一直想写一幅对联来着,却想不出该写些什么?”

“朝里的大学士们,自然是学问高,诗词文章都写得好。”

“可这个地方,咱不想让他们看见。”

“瞧你今日在朝堂上写的那首词,颇有几分功底。”

“不如就由你来给这凉亭写一幅对联。”

“记着,对联要与这菜园子,与这亭子,与这院子相衬。”


“比秦王晋王年少的时候,可听话多了。”

“老大在九泉下有知,也该瞑目了!”

老朱心里高兴,精神也抖擞起来。

又问道:“熥儿呢?”

“吴王搬出东宫后,有一干勋贵子弟和军中将领前去道贺,其中以开国公为首……”

蒋瓛一五一十,将常升如何聚众去吴王府,如何送礼,乃至与朱允熥之间的对话,以及被打了板子的事,都详详细细说了一遍。

“哈哈哈哈!”

老朱听完,拍掌大笑。

“熥儿这孩子,做得还真好啊!”

“既教训了常升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浑小子,又让他心服口服,还维护了与炆儿的兄弟情谊,好啊,好!”

“咱一直担心,咱殡天之后,后世子孙会驾驭不了那群开国将帅,如今看来,倒是有点多虑了。”

说着说着,他的眼眶中竟有些湿润。

自从朱标死后,老朱便在计划着,该如何屠戮以蓝玉为首的一干开国功臣将领。

在此之前,他也曾杀过李善长,胡惟庸等功臣。

可那不一样。

一方面,涉及到君权与相权之间的争夺,他不能退。

另一方面,自建立大明以来,朝中官员将领多为淮西人,他们也拉帮结派,打击其他官员,将整个大明朝堂弄得乌烟瘴气。

老朱身为皇帝,必须要扭转这种状况。

实际上,老朱骨子里是一个很重情谊的人,忘不了曾经帮助过他的老乡。

他也和项羽一样,不愿锦衣夜行,想衣锦回乡,炫耀自己的成就。

故而,才将一干乡亲都封官加爵,全部供养起来。

至于跟着打天下的淮西功勋集团,自然就更不用说了。

可同样,为了江山稳定,老朱杀他们的时候,也没有丝毫的犹豫。

现在,当他准备再次举起屠刀的时候,老朱却其实是有点犹豫的。

蓝玉等将领,本来是他给太子朱标留下的班底。

如果不是朱标身死,就算蓝玉再骄横,老朱也不会杀。

但为了大明江山,老朱哪怕再不舍,也狠得下心。

自古成大事者,绝不可能心慈手软。

老朱靠一只饭碗起家,以乞丐之身夺得天下。

他的心,绝对足够硬,也足够狠。

可人非草木,孰能无情?

毕竟也是多年一起共事的人,如果能够不杀,那老朱又何乐而不为呢?

从朱允熥身上的,老朱看到这样的希望。

他虽然年少,但似乎还真有办法,能驾驭得了那群勋贵子弟,功臣悍将!

“在此后的几日,吴王殿下……”蒋瓛的声音慢慢低了下去。

皇帝陛下如此高兴,他不想让其生气发怒。

“怎么啦?”老朱察觉到蒋瓛的声音变化,当即追问道。

蒋瓛只好接着说道:“太监赵瑞帮他找来了一群歌女舞姬,还有小时候玩的器件儿……”

老朱微微皱眉:“难道他就因此而整日沉醉于温柔乡里?”

他的语气骤然提高了许高,狠狠道:“这个赵瑞,该杀!”

旋即,又放缓了声音。

“少年慕艾,也是难免的事。


朱允熥怔了一下。

闹呢。

我才刚刚从皇宫离开,回到家中,转眼便又要叫去宫中问话。

老朱啊,你就不能当时直接将我留下来吗?

也免得多跑这一趟啊!

朱允熥满腹怨气。

从皇宫到东宫可不近。

这个时代的交通,主要靠两条腿。

虽然他是坐马车来往,有轮子代替他走,他只要躺着就行。

但时间上却是不能打半分折扣。

心中想着,言语可不敢有半分慢怠。

“孙儿遵旨!”

他当即随传旨公公,一起进宫去了。

后方,朱允炆望着他离去的背影,原本的笑容慢慢凝固。

和蔼可亲的表情渐渐变化,杀气一点点浮现。

站立半晌。

他也转身离去。

先是慢步,后来逐渐加快,很快就消失不见了。

……

走在前往皇宫的路上,朱允熥心中暗暗思索着。

老朱这次召他进宫,该是问他治国之策了吧?

却不知道如何答复是好。

身为穿越者,他当然知道正确答案。

然而。

过于先进的思想,往往也意味着与时代的不相容。

老朱恐怕是难以接受的。

如何说服老朱,才是最关键的事情……

“陛下,三皇孙殿下到了!”

“让他进来吧!”

老朱的声音传来,朱允熥跨步走入。

眼前是一处看起来有些普通的院子。

院子里有凉亭,还有一块菜地。

此刻的老朱,正赤着肩膀,挥着锄头在挖地。

旁边站着一溜儿的宫女太监。

朱允熥的神情不禁有些微微呆滞。

想不到老朱身为九五至尊,每日批阅奏章尚且忙不过来,竟然还有闲心在宫中种菜。

“熥儿,你来得正好,咱也挖累了,你过来帮帮咱。”

老朱用挂在脖子上在毛巾擦了把脸上的汗,气喘吁吁。

朱允熥走了过去,从老朱手中接过锄头,挥舞着挖了起来。

他正当少年,精力充沛。

此际挖起来,也不惜体力,却是比老朱刚才挖地的速度,要快上不少。

“咱老了,体力大不如从前啊!熥儿,你可比咱挖得快多了。”

“皇爷爷身体棒着呢。”

朱允熥一边挖地,一边说道:“百司各有其职,百工各行其道。”

“皇爷爷是天子,要治理天下,这挖地的事,就不必亲力亲为了吧。”

“你懂什么?”老朱摇了摇头。

“纸上得来终觉浅,绝知此事要躬行。”

“劝课农桑,乃是国之大事。”

“身为天子,要体验民间疾苦,就该身体力行。”

“若不亲手挖地种地,又怎知百姓生活?”

朱允熥笑道:“皇爷爷说得有道理。”

这块地面积并不大,不多时,他便全部都挖了一遍。

“来,喝杯茶,坐下来好生歇歇。”

老朱亲自给他端过茶来,还用毛巾帮他擦汗。

“谢皇爷爷!”

朱允熥忙道。

他也是真的累了,喝了几口茶,便斜躺在凉亭边上的靠椅上,大口喘气。

“熥儿,挖地的感觉怎么样?”

老朱笑呵呵问道。

“累!”

朱允熥一个字答复。

老朱又道:“你觉得,将这块地给你种菜,你能比老农更好吗?”

朱允熥摇了摇头,道:“不能!”

他补充道:“老农种了一辈子的地,我没有经验,第一次种菜。肯定比不上老农的。”

“那就对了嘛!”

老朱笑问道:“那你为什么觉得,自己从来没有治理过天下,没有接触过朝政,却认为自己能做好呢?”

朱允熥顿时愣在了那里。

老朱并不看他,而是望向天边的夕阳,说话慢条斯理。

“种一块地,你尚且知道,自己没有种过,便必定种得不如老农好。”

“这治理天下,你从来没有做过,却敢大言不惭,笃定自己一定能肩负起千钧重担。”

“你是不是觉得,这治理天下,比老农种地还要容易啊?”

“若果真如此的话,那朝廷何必开科举士,挑选精英之才呢?”

“随便抓几个人来做官,不就行了吗?”

朱允熥坐直了身体,望向老朱,张了张嘴,想要说什么,却又吞了回去。

老朱转头望向他,笑道:“你见咱召你入宫,一定以为咱会问你治国之策吧,考较你若当了天子,继承了大位,该如何治理天下?”

朱允熥脸色微微发红。

这确实是他心中想的。

今日当着满朝文武大臣的面,索要皇太孙之位,老朱虽然没有答应,却也没有斥责。

某种程度上,这已经算得上是一种表态了。

此刻召自己进宫,自然应该进一步询问治国之良策。

对此,朱允熥刚才在路上,早就已经想了许多,打好了腹稿。

争取进一步说服老朱。

却不料,老朱全然不问。

“皇爷爷,没有经验,也不表示就全然不行。”

“诸葛孔明没出山之前,哪来的治国经验,不也能一言定鼎天下三分之势吗?”

朱允熥反驳道:“仅给孙儿我一次机会,那孙儿我种地定然是不如老农的。”

“但孙儿与普通的老农相比,有一个优势。”

“孙儿会不断的吸取经验和教训,改进种地的方法。”

“如此反复!”

“若让孙儿连续种上三五年地,定然能超过绝大多数的老农。”

好歹也是接受过九年义务教育,受过二十一世纪科学文化思想熏陶的人。

朱允熥对此还是很有信心的。

大学生初次种地,肯定不如经验丰富的农民。

但只要有时间,科学文化的作用就会逐渐体现,慢慢超越农民。

“哎哟,还自比诸葛孔明了。”

老朱目光如矩,看着他笑道:“那咱来考考你,你知道咱大明有多少县府?多少官员?多少人丁?多少田亩?”

“朝廷一年的赋税是多少,国库一年的支出又是多少?”

朱允熥的脸色顿时再度呆滞。

原身不是多厉害的人物,给他继承的记忆里,并没有这些知识。

而他作为一个现代穿越者,是真不知道这些啊!

朱允熥只能摇了摇头,红着脸道:“回皇爷爷的话,孙儿不知道。”

朱元璋并不生气,笑道:“咱知道,你心中必定认为自己有治国之良策,才会狂言要继承皇位,担负起大明江山社稷。但是,你的治国良策,咱不想听!”

他盯着朱允熥,表情渐渐严肃,目光更是凝聚。

“因为你从来没有接触过实务,你心中所想所念,皆只是纸上谈兵。”

“猛将必起于卒伍,宰相必发于州郡。”

“你不曾率领过一支兵马打仗,也不曾治理过一州一县。”

“你所谓的治国之良策,皆不是你幻想的空中楼阁。”

“空言无补,咱又岂能相信你的话?又如何能将这江山社稷托付于你?”


辞别老朱,离开皇宫,回到府中,便看到有许多人正忙忙碌碌,似乎是要搬家。

“怎么回事?”朱允熥问道。

“恭喜三皇孙……不……恭喜吴王殿下!”宫女太监们连忙行礼道贺。

“殿下授封亲王,赐宅邸,这不马上就要搬出去独自居住吗?奴婢们正在帮着两位王爷整理起居服饰,以及一干物件。”

“哦!”朱允熥应了一声。

心里想着搬出去也好。

东宫虽然宽阔,但上面还有吕妃等长辈。

搬到外面去,才能真正当家做主。

不管要干什么,都会方便许多。

就在这时,朱允炆和吕氏走了过来。

朱允熥连忙向吕氏行礼。

吕氏泪眼婆娑,对他狠狠瞪了一眼。

目光内满是怨恨的杀气,就仿佛恨不得将他生吞活剥了似的。

旁边,朱允炆连忙拉了拉吕氏的衣袖,吕氏目内的凶光才收起。

她扶起朱允熥,且哭且怜道:“你刚刚出生几天,就没了亲娘,是我一手将你养大。”

“一转眼,你都长这么高了。”

“我虽不是你的亲娘,待你却如亲生儿子一般无二。”

“你和炆儿一样,都是我的心头肉啊。”

“如今,你们两个都要搬出去独自居住,可叫我如何舍得?”

她说着说着,似触及伤心处,竟泪如雨下。

“娘,孩儿虽然搬出府去了,以后还是会时常回来看娘的。”朱允炆安慰道。

“孩儿也一样!”朱允熥也说道。

“你们记得娘亲就好!”吕氏用衣袖擦了擦眼泪,拉着朱允熥的手道:“我听说昨日在金銮殿上,你向皇爷爷自荐,请立你为储君,可有此事?”

朱允熥道:“确有此事!”

吕氏眼角深处的怨恨杀气,骤然再起,又迅速压了下去。

她强行堆起笑意道:“那真真是有志气得很啊!我亲手养大的孩子,还真是不凡呢。”

“您过誉了!”朱允熥道:“身为朱氏子孙,皇爷爷的后代,守护大明江山,本就是孩儿义不容辞的责任。”

“说得好!”吕氏对旁边的朱允炆道:“炆儿,你听到你三弟的话没有,守护大明江山,是朱家子孙的责任。”

“你也是朱家子孙,还是他的哥哥,你责任更大,可千万别忘了。”

朱允炆忙道:“孩儿谨记在心。”

吕氏挥了挥手,唤来一名宫女,一名太监。

对朱允熥道:“炆儿长你一岁,还是要稍微成熟些。”

“况且,你皇爷爷又给他安排了几名学识渊博的师父,去他的府上教他读书。”

“要我说啊,你皇爷爷也是有些偏心了,怎么就给炆儿安排了大儒,却不见给你安排呢?”

这句话可有些逾越了。

言谈中的炫耀却是掩饰不住。

“娘可不能不疼你。”

她指着旁边的太监宫女说道:“他叫赵瑞,她叫玲儿,两人都是跟在我身边多年的人,办事认真仔细,十分可靠。”

“你到了新的王府上,总是需要人伺候的。”

“我便将他们两个,送与你了。”

“他们可以帮着你管好王府的事情,也不用你操太多的心。”

赵瑞和玲儿一齐行礼:“奴婢参见吴王殿下!”

朱允熥眉头微微皱了皱。

这不是摆明着往自己身边安插人吗?

可吕氏虽不是他的亲生娘,却也是朱元璋亲自下旨扶正的太子妃。

身为晚辈,孝顺为大,朱允熥不能拒绝她的安排。

这一招是明棋,高明得很,不知是不是有什么人在背后指点。

朱允熥心念闪转,笑道:“那就多谢了!”

……

……

……

圣旨已下,朱允熥也没有再挑良辰吉日,当日便搬进了吴王府。

吴王府距离东宫不远,与朱允炆的献王亦是隔墙相望,去皇宫大内也十分方便。

吕氏并没有搬出东宫。

这应该是一个暗示。

老朱是在通过此举,告诉天下人,后面新册封的储君,只会从故太子朱标的儿子中选择。

吕氏身为母妃,无论谁做了皇太孙,她都无须搬出东宫。

刚入吴王府,还没有安顿好,便听得外面又传来熙熙攘攘的闹喊声。

“都小心一点,可不要碰坏了,这可是从南海深处采来的珊瑚树,无价之宝。”

“你……你……你们都仔细着点,可不要磕碰坏了,今儿是咱外甥封王的大喜日子,这些可都是给他贺礼。”

“谁要是碰坏了宝物,小心你们的脑袋。”

……

朱允熥走出书房,便看到一大群人进进出出,正往府里面搬东西。

“怎么回事?”

他从东宫搬家到吴王府,要搬的东西并不多,早就搬完了。

“哈哈哈!”

刚一询问,便看到一道熟悉的身影。

那人一见到他,顿时兴奋地大笑。

一路跑了过来,盯着他看了又看:“不错,不错,有王爷的气象。”

“若是有朝一日,穿上龙袍,君临天下,那断然是更加威武了,哈哈哈哈!”

“舅舅,你胡说些什么呢?”朱允熥训斥道:“这种浑话,也是能随便说的吗?”

来人不是别人,正是朱允熥亲生母亲的弟弟,开平王常遇春的儿子常升。

也就是朱允熥的亲舅舅。

俗话说:娘亲舅大!

一个舅舅半个爹!

在这个时代,舅舅是非常亲的亲人。

常升的年龄,比朱允熥约摸大了十来岁,正是二十四五岁的年龄。

身为常遇春之子,又因哥哥常茂犯错被削爵,常升便袭封了常遇春的爵位,为开国公。

常遇春死得早,他自小无人管教,身为功臣之子,又有国公的身份,平日里行事便难免嚣张跋扈。

此际听到朱允熥训斥,常升也不以为然,他单膝跪地一拜,拱手道:“末将常升,参见吴王殿下!”

“快起来吧,你是我舅舅,装什么客气礼数。”朱允熥挥了挥手。

常升笑嘻嘻地起来,道:“好外甥,你昨天在大殿上,可真是威风啊!”

“我昨日虽然没去上朝,但却都听人说了。”

“公然向陛下索要储君之位,断了朱允炆那小子想做皇太孙的念头,痛快,痛快!”

听着他这般毫不顾忌的言语,朱允熥的脸色不由得沉了下去。

然而,还未等他开口说什么,常升便又接着往下说了。

“昨天大殿上的事,今儿已经在金陵城传开了。”

“京城里的权贵子弟,勋臣后代,个个都对你佩服得五体投地,夸你有胆识,有志气,敢作敢当,是一条好汉!”

“陛下也没有责罚你,足见对你还是非常满意的。”

“这不,听到你受封吴王,大伙儿都抢着给你送来了贺礼。”

“这些可都是好玩意儿。”

“你看这棵珊瑚树,树高三尺,乃是采集南海深处的珊瑚制作而成,晶莹剔透,流光闪烁,万金不换!”

“你再看这幅屏风,这上面的画,可是宋徽宗的手笔……”

……

“我刚才四处瞅了瞅,你府上的家具桌椅,也都太旧了一些,所用的木头也不够好。”

“我看得全部给换了。”

“还有这宅子,也该翻修翻修。”

“这样才配得上你堂堂吴王的身份。”

“至于修缮所需的银两,你就不需要担心啦。”

“咱们这群勋贵子弟朋友,兄弟将士,全部都帮你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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