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次,我的内心前所未有地平静,“好,我知道了,待会儿我就带些补药过去瞧瞧。”
他看我如此平静,又突然怔住了,神色里闪过几分慌乱。
但很快,他的神色又恢复了正常,“这样就对了嘛,你是当年主母,她的孩子以后也会是你的,有了孩子你以后也有了倚靠,我也是为你好。”
我依旧平静,“好。”
我再没有理他,而是在屋子里找佳棠盘。
佳棠盘是我十五岁时,我爹花费了无数心血,亲手为我做的生辰礼,彩色琉璃盘上牛马草木雪山都栩栩如生,风一吹,它们便会动,我走得时候一定要带走它。
可我找遍了整个屋子,直到第二日清晨也没有找到。
第二日天刚蒙蒙亮,我就收到了阿爹寄来的信,我欢欢喜喜地以为岭北一战已经结束,他们要来接我回家了。
可我打开信封后,只觉得眼前一黑,心口窒息地疼,我抓着胸口,吐了一口血。
信上写到岭北一战虽然胜了,可是我的阿爹和兄长都牺牲了。
自阿娘在我五岁那年病逝后,阿爹一直未娶。
我的兄长也不过大我一岁而已,他甚至还没有成家,怎么就……我不相信,一定是他们搞错了,他们一定还活着,我要去找他们。
刚走出府门,便在看到了江予卿带着许容月走了过来,“佳棠,我仔细想了一下,阿月腹中的毕竟是我的孩子,我应该将她接到府上,好生照顾。”
我擦干净嘴角的血,不可置信地看着他,“你可知今日发生了什么?”
“佳棠,你本就不能生育,而今,你的父兄又战死沙场,你更是没了倚靠,要懂事些。”
“所以,你什么都知道?”
许容月身后的丫鬟手中拿着我无论怎么找都找不到的佳棠盘。
“那是?”
那丫鬟愤愤不平地开口,“这是主君看许姑娘孕吐的厉害,特意拿来哄姑娘开心的。”
那是我阿爹留给我的最后的念想,我不顾一切地朝她走去,想要将它从她手中拿过来。
可那丫鬟不愿意给我,争夺间,佳棠落在地上,摔成了一堆碎片。
许容月委屈又无辜地望着我,“姐姐,实在是对不起,主君只是心疼我怀孕不易,不像姐姐那般命好,不用受这苦……”她还未说完,我在她脸上狠狠扇了一巴掌,“上不得台面的东西,这里哪里轮得到你说话?”
下一刻,江予卿立刻站出来,将许容月护在了身后,“拿你的东西是我不对,有什么不满的可以冲我来,阿月她是无辜的。”
我只觉得好笑,从怀中掏出早就备好的和离书,“江予卿,我们和离罢。”
他不可置信地望着我,“佳棠,你疯了吗?
不要再赌气了好不好?”
“我没有再赌气,我是认真的,我想与你和离,从今往后,再不想多看你一眼。”
“你可要想好,今日你若决定和离,我可以成全你,但若是以后你后悔了,回头求我和你在一起,那时候,你便只能做妾了。”
我只觉得荒唐可笑,“我想好了。”
他签了和离书,凭借江家的财力在当日就举行了大婚,以正妻之礼迎了许容月进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