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想到这里,我只觉得喉中一阵又一阵的苦涩。
陈丽芸是他的青梅竹马,也是他的初恋。
他俩分手后,陈丽芸毅然决然远嫁国外,最近才回来。
要说他心里没有一点私情,我是万万不相信的。
只不过现在儿子的事情显然更重要,我不想花时间花精力在这种事情上面,于是我张口想和他说手术的事,却不曾想他竟然一下挂断了电话。
我愣了一下,连忙给他拨过去,但一次又一次的无人接听让我的心沉到谷底。
我的脸色也越来越难看。
随诊医生看到这个情况,只能面带犹豫地对我说:“我可以试试,不过因为这个手术比较特殊,手术当中使用的特效药只剩一支,需要院长的额外批准……”我听到这话,只能咬咬牙,再给邵伦打电话过去。
邵伦这一次接了。
怕他再挂我的电话,我一股脑地将要用药品的事情说了,我以为他会同意,却没想到接电话的根本不是邵伦,而是陈丽芸。
她用柔柔弱弱的声音对我说:“方姐,我知道你想让阿邵回去才编出这么个理由,你放心,等我家狗狗安然无恙了,我立马就叫他回去。”
“至于那个药……”陈丽芸停顿了一下,道,“抱歉,我们不能给你,那个药是我家崽崽的救命药,现在就那么一支了,你就当可怜可怜我,把药让给我好不好?”
我气急反笑。
一只狗抢救还用得上人用的特效药?
陈丽芸肯定是故意的。
我厉言怒斥:“你把电话给邵伦,我要跟他说。”
谁知邵伦就在旁边,他道:“我都听到了,这药我们不能给你,崽崽是丽芸的命根子,是必须救的,你的事之后再说。”
邵伦再度挂断了我的电话,我听着耳边嘟嘟嘟的电话声,一股火从心底窜出。
他初恋的狗命是命,我儿子的命就不是命了?
我立马对医生说:“不管他同不同意,现在马上把药给我用上!”
医生却露出为难的神色:“这个药因为又贵又稀少,都锁在院长办公室的保险柜里,没有钥匙我们拿不到药……那别的地方呢?
别的地方有没有这个药?”
医生叹了一口气,摇了摇头:“没有,现在只能死马当活马医了,我尽力吧。”
我怀着忐忑又焦急的心,在手术室外等了五个小时。
这五个小时,我前所未有的煎熬。
等到手术室灯光一暗,我半是忐忑半是期待地看着门口。
医生从里面出来,露出遗憾的表情对我说:“他很坚强,是个好孩子,但是钢钉穿到心脏,太深,又错过了最佳救援时间,五脏六腑已经完全移位……”手术室的门开了又关,我控制不了,眼泪瞬间决堤,整个人如同失去了主心骨一般瘫坐在了地上。
我告诉自己不能在这里倒下,儿子还在里面等我。
我擦干净眼泪,推门而入。
儿子静静地躺在手术台上,脸色苍白。
明明几个小时前他还兴高采烈地和我打电话,说项目结束马上就有时间陪我,现在怎么就变这样了呢?
我完全忍不住,眼泪啪嗒啪嗒掉。
他见了,艰难地挤出一个笑,对我说:“妈,不疼的,你不要哭。
爸呢?
他还没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