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挡到苗阿婆身前,却挡了个空,目眦欲裂。
“裴寂!
你不是佛子吗?
就这么对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老人家动手?”
“有什么恩恩怨怨你倒是冲我来啊!”
我声音尖锐,字字泣血,在场众人却没有一个能听见。
苗阿婆又咳出了几口血,脸色越发灰败,她指着裴寂的手不断颤抖。
“你身上有换血蛊的气息,命魂相系…我的阿月怎么这样惨,救了个没心没肺的白眼狼!”
“你不是想问阿月在哪吗?
你的心都告诉你了,你还能不知道?”
裴寂皱起眉,面色越发冷凝。
“休要胡说,明明是苗月那妖女给我下了情蛊,我才会被她控制,一见到她就心跳不止!”
“若不是灵儿以血为引帮我化解,我现在还是苗月的傀儡,这蛊是她跟你学的吧?
既然你不肯说,我杀了你这老货也不算冤!”
说着,裴寂发力,那佛珠狠狠一甩,苗阿婆的头当着我的面从她头顶飞落,滚到地上,沾满了尘土。
我气极攻心,灵魂仿佛都要被撕裂。
“裴寂!!!
你怎么敢!
你怎么能!”
我扑上去撕咬他,恨不得也把他的心挖出来看看究竟是什么做的心肠,能这么硬这么狠!
可我只是一道魂体,我的攻击一点用都没有。
我只能眼睁睁看着他们进了阿婆的房间。
我娘捂着鼻子一脸嫌弃。
“苗阿婆住的屋子一股子潮味,踩进来都要得病了。”
我爸嗤了一声。
“谁让她敬酒不吃吃罚酒,本来佛子不想杀她的,她非要护着苗月那个贱女,还说她死了,真可笑!”
“这段时间苗寨里只死了那药人一个,难道苗月还能是那个药人不成!”
可我真的是那个药人。
他们不知道,就在生辰的两个月,苗灵跑到破庙来药倒了我。
再醒来时,我已经浸泡在五毒药液里。
我要往外跑,苗灵就拦在门口,晃着阿婆给我做的小哨。
“为了我的圣女大典,那个老婆子就要死了,你想她多活几天,就要乖乖听我的话。”
只那一句话,就让我定在原地。
苗月用匕首挑开了我的手筋,一刀又一刀地划在我身上放着血。
“姐姐,你真不该出生啊,看到你和我相似的这张脸,我就感到无比地厌烦。”
我在痛苦中熬了七七四十九天,被毒虫咬过千遍万遍,身上洁白如玉的皮肤早已泡得青紫肿胀,不堪入目。
苗灵笑着,一圈又一圈地为我缠上了白绷带。
“我的成人礼可不能少了姐姐,姐姐这么善良,肯定舍不得别人去死吧,正好姐姐做了药人,就为我去死怎么样?”
圣女成人大典的药人,都是十恶不赦背叛族人的死囚。
苗灵在那晚替换出了死囚,让我做了她的药人。
只要有一个人在意我,我可能都不会死。
可惜,人人都盼着我死。
裴寂还在一遍一遍翻着苗阿婆家里物件,墙也被他敲了个遍找有没有暗室。
我看着满室狼藉的地面,心里阵阵发寒。
突然,裴寂拿着一个摔碎的人偶,闪现到我娘前面。
“这个人偶里边埋着的蛊,是怎么回事?”
我娘脸色大变。
“这个是同命蛊,族人用来看亲人死活的,和你们庙里的魂灯是一个作用,这个蛊怎么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