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许南意从头到尾都是一副表情,像戴上了一张牢固的面具。
没意思,楼玓无不失望地说,“总之,我和他就是逢场作戏。他怕你误会,特意让我找你解释清楚。”
许南意忽然笑了一下。
楼玓来了兴趣,放松的脊背打起精神挺直,“你笑什么?”
“他怕我误会,所有让你来找我解释清楚。”许南意屈肘撑起下巴,发丝擦过手腕,恍然大悟,“原来他没长嘴。”
韩煜加重的呼吸和许南意的尾音重合。
楼玓懂了刚进门时她的想法有多么愚蠢。
她以为许南意是韩煜养在家里的金丝雀,活着就是为了满足韩煜的欲望和情绪价值。
没想到,真正被牵着走的,是韩煜。绳子在许南意手里,而不是脖子上。
“谁知道他怎么想的呢。”楼玓喝了口温水润喉,“可能他认为女生之间好沟通吧。”
许南意依旧笑着,却不说话。
楼玓找到借口着实敷衍。
让可能是情敌的两个女生共处一室谈论敏感话题,韩煜如果真是这么打算的,那他确实是春竹一个。
楼玓借着挽头发的姿势敲了一下耳麦,但那边吵吵闹闹的韩煜莫名安静下来。她等了几秒,都没有等到韩煜的解释。
既然如此,她就只能即兴发挥了。
“总之呢,我和他之间就是是合作,我要入局,他得他的利,我做我的事。”楼玓意味深长地微笑,连语气也换成了说教,“你是他的人,该理解他。”
许南意的笑容一僵,迟疑地重复:“我要理解他?”
“韩家本该有他的一份,他吃了那么多苦,不应该拿回来吗?”楼玓笑意更深,“也许有时他的行为确实会让你不太舒服,但为了大局,忍一忍也没关系吧。”
看不见的黑发掩盖下,耳麦红光疯闪,韩煜气急败坏的声音几乎要刺破耳膜。
楼玓被吵得听不清许南意说话,她侧头,假装整理头发,不动声色摘掉耳麦。
她单方面切断和韩煜的联系,但韩煜依旧能听见她和许南意的对话。
这样才对啊。
而许南意也从楼玓长辈意味十足的话里反应过来,觉得有些荒谬,看搂玓的眼神也变得冷淡和抗拒,“我貌似还不用你教我怎么做。”
楼玓耸耸肩,“随便咯。”反正她也只是想给韩煜找点不痛快。
她尚不满意,身子往许南意的方向倾倒一半,喃喃:“第一次见面,我就觉得你很眼熟,让我想想……”
楼玓眼睛一亮,打了个响指,“我记起来了。”
许南意看着她,“但我并不记得曾经见过你。”
“因为是我见你,不是你见我啊。”楼玓理所当然地说。
她报出一个机场的名字,如愿看见许南意脸上闪过惊讶。
楼玓冲她暧昧地眨眨眼睛,“有个长得很可爱的男孩扑进你怀里,他哭得很伤心,最后哄好了吗?”
“世界真小。”许南意很快调整好情绪,又恢复了无可挑剔的波澜不惊的表情,说:“但跟你没关系。”
“我也不在乎。”在乎的是急得跳脚但什么也做不了的韩煜。
楼玓往后撑手,姿势自然地将耳麦塞进沙发缝隙,“韩煜让我转达的话我也说完了。我要走了,送送我吗?”
出于礼貌,许南意答应了她的要求。
送到门边时,楼玓以换鞋站不稳的借口,拉住许南意的手腕借力平衡,低声问:“你知道为什么偏删你的信息吗?”
“什么?”
楼玓单手勾上鞋跟,从下自上望着许南意的眼睛,同样的惊讶:“你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