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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神魔殊途,本不同路圣佛裴灵儿全章节免费阅读

西一阿 著

其他类型连载

10我叫悠悠,今年十六,是村头茶楼掌柜的女儿。因我生得好看,自去年及笄以来,想要求娶的人几乎踏破了我家茶楼的门槛。可我最喜欢一个在酒楼长住的书生。父亲说,那是今年的秀才,小小年纪便高中秀才,以后定能出人头地。我喜欢他。可那秀才总是不愿意正眼瞧我,老是瞥我一眼便羞得满脸通红,真是个木头桩子。父亲说,那秀才前几日向他递了一封信。说不出月余,他爹娘便会上门来提亲,问我可否愿意。我自是愿意的。可有一桩怪事。自我记事以来,总能瞧见一个身着黑袍之人。他长得真好看,比我见过的所有人都好看,想必天上的神仙也不过如此吧。他总是直直地看向我,那眼神中满是悲伤和爱慕。可我分明不认识他。今日是秀才的生辰,我早早便去出坡上采野花,想为他编一个小花环。可在山坡...

主角:圣佛裴灵儿   更新:2024-11-21 15:56: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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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圣佛裴灵儿的其他类型小说《小说神魔殊途,本不同路圣佛裴灵儿全章节免费阅读》,由网络作家“西一阿”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10我叫悠悠,今年十六,是村头茶楼掌柜的女儿。因我生得好看,自去年及笄以来,想要求娶的人几乎踏破了我家茶楼的门槛。可我最喜欢一个在酒楼长住的书生。父亲说,那是今年的秀才,小小年纪便高中秀才,以后定能出人头地。我喜欢他。可那秀才总是不愿意正眼瞧我,老是瞥我一眼便羞得满脸通红,真是个木头桩子。父亲说,那秀才前几日向他递了一封信。说不出月余,他爹娘便会上门来提亲,问我可否愿意。我自是愿意的。可有一桩怪事。自我记事以来,总能瞧见一个身着黑袍之人。他长得真好看,比我见过的所有人都好看,想必天上的神仙也不过如此吧。他总是直直地看向我,那眼神中满是悲伤和爱慕。可我分明不认识他。今日是秀才的生辰,我早早便去出坡上采野花,想为他编一个小花环。可在山坡...

《小说神魔殊途,本不同路圣佛裴灵儿全章节免费阅读》精彩片段

10
我叫悠悠,今年十六,是村头茶楼掌柜的女儿。
因我生得好看,自去年及笄以来,想要求娶的人几乎踏破了我家茶楼的门槛。
可我最喜欢一个在酒楼长住的书生。
父亲说,那是今年的秀才,小小年纪便高中秀才,以后定能出人头地。
我喜欢他。
可那秀才总是不愿意正眼瞧我,老是瞥我一眼便羞得满脸通红,真是个木头桩子。
父亲说,那秀才前几日向他递了一封信。
说不出月余,他爹娘便会上门来提亲,问我可否愿意。
我自是愿意的。
可有一桩怪事。
自我记事以来,总能瞧见一个身着黑袍之人。
他长得真好看,比我见过的所有人都好看,想必天上的神仙也不过如此吧。
他总是直直地看向我,那眼神中满是悲伤和爱慕。
可我分明不认识他。
今日是秀才的生辰,我早早便去出坡上采野花,想为他编一个小花环。
可在山坡上,我又看见了那黑袍男人。
我环顾四周,这山坡上,除了我与他之外再无旁人。
虽他看起来极其危险,可不知为何,我总觉得,他不会伤了我。
我鼓起勇气,走到了他面前。
“你,你认识我吗?”
我只是轻声问了一句,谁知他的眼泪便落了下来。
半个时辰后,我与他一道在我山坡上,同他看着同一场日落。
他的声音很空,空得像是不存在于这个世上的人。
“有空听我说一个故事吗?”
也许是氛围太好,又或是因为今日的落日太美,我竟鬼使神差地点了点头。
他没有看我,只是依旧看着远方。
“你相信轮回吗?我爱着一个女孩,这已经是她轮回的第九世了。”
“我看着她在每一世降生,结婚,生子,老去,死亡,然后再入轮回。”
“我无法干预她在人间的生活,我只能在她每一次轮回之时,为她选一个美满的下一世。”
听着他的话,我心里一沉。
这不会是,阿娘说的疯子吧?
阿娘说,疯子是会杀人的,我只能顺着他的话往下说。
“你们是什么关系?她认识你吗?你为何要帮她?”
他双眼通红,似乎我的问题于他而言很难回答。
“我爱她,但我对不起她,我负了她。”
“我曾站在众生之巅,是这世上最清高之人,我爱她但不敢承认。”
“直到她死后,我便去到了她的世界,成为了新的她,替她守护着她的子民。”
我心下叹息一声,我喜欢秀才,秀才也喜欢我。
我想了半晌,要是秀才不喜欢我的话,我也会很难过的。
我再次小心翼翼开口。
“那她还会回来吗?”
他终于将眼神放在我身上,开口的瞬间眼泪便落了下来。
“不会了,她曾说过,与我再不相见。”
“她说神魔殊途,与我不同路,于是我由佛成魔,走上了她的路,可她再也不会回来了。”
“你说,她会原谅我吗?”
我抬头看了看远处的太阳,现在已经几乎落下了山去。
再不回去,秀才的生辰便要过了。
我赶忙站起身想要走,走了两步以后,我回头看向身后那个一袭黑袍的男人。
他眼中的悲伤不减,甚至更重了。
虽他看起来脑子有些不正常,但终归是可怜人。
想了想,我轻声开口。
“我不是她,我不知道她会不会原谅你。”
“可是我觉得,她希望你过得好。”
“至于别的,既然她说再不相见,那你就莫要再去叨扰她了。”
说完这些话,我匆忙下山,还要赶回去做花环呢。
这时,他的声音再次在我身后响起。
“小娘子,你要记住。”
“我叫白玄。”
我转过身去,背着光,我看不真切他的脸。
可我还是点了点头。
白玄?
真是奇怪的名字。
罢了罢了,赶紧回去吧。
小秀才还在等我呢。
(全文完)


可他不止收留了我,还在后山为我的部下开辟了一块新的地,供他们逍遥生活。
我出生魔界,天生妖物,除了杀戮以外,我另一个与生俱来的特长便是医手。
我会治疗三界悉数难解的病症。
因我是魔界最大的妖物,本身就可抵百毒,所以就连我的手腕灵血,都是极其珍贵的良药。
我和我的部下感恩白玄相救,于是我在佛前为三界众生治疗。
我的部下们便在后山种植草药,日日用他们的妖血滋养草药,只为感恩圣佛出手相救。
我本以为,我于他而言,终究是不一样的。
直到他将裴灵儿带回圣佛殿的那一天。
我才知道,原来他救我,等的便是这一天。
距离神女飞升还有百日,飞升之前的这百日需化劫受难。
虽这是飞升必经之苦,可他却也舍不得,于是将她接回圣佛殿,日日命我以手腕灵血滋养,只为她能少些苦楚。
想到这儿,我抬头看向白玄,他看向裴灵儿的眼神满是心疼。
“疼就说,别忍着,有我在呢。”
“我收留这妖物五千年,就是为了你飞升之劫,这是她欠我的,你别忧心。”
“我会一直守着你,你可以放心依靠我。”
我心下自嘲,原来爱人一词并不是玷污。
只是,他不是我的爱人。
我不想再看面前的这一幕,转身行礼退出了寝殿。
整整五千年了,白玄。
再多的恩情也该还完了。
待后日裴灵儿飞升,我们便再也不见罢。
我本以为剩下两日,我能安稳度过。
谁知当晚,白玄便慌乱地冲进我的寝宫,脸上满是急切。
“幽裳,灵儿她疼得紧,你快把你妖丹取出来!”
裴灵儿化劫这百日,我日日以手腕灵血滋养,身体早已虚弱得紧。
我抬起头不可置信地看向白玄。
“你知道妖丹于我来说意味着什么吗?”
“白玄,这五千年来,我钻研医术,为你带回来的患者治病,修为早已没有精进。”
“你如今要我妖丹,不是要了我的命吗!”
白玄轻蔑地看了我一眼,开口的语气满是嘲讽。
“幽裳,这就是你口口声声的爱?口口声声的能为我付出一切?”
“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可是前魔王的独女,你身体里流的是魔王的血!”
“我不过借你妖丹一用,待灵儿成功飞升,我便还给你。”
“没有妖丹你顶多虚弱一些,怎么可能会死?你少在这儿惺惺作态!”
听着他的话,我的心好像被砸了一个大洞,寂静无声。
他说得没错,若是放在平常,妖丹取出几日我只会虚弱一些,生命不会受到影响。
可当初复仇之时我已身受重伤,这百日来的手腕灵血又皆是我以神舍滋养。
如今的我,虚弱得只靠妖丹吊着一条命。
他若拿走我的妖丹,我必死无疑。
“白玄,若是我说。”
“没了妖丹我真的会死,你还一定要要吗?”
白玄的眼中闪过一丝不忍,可太快了,快到我以为是我看错了。
他没有回答,隔空狠狠一掌朝着我的胸口抓来。
我胸口传来一阵剧痛,吐出一大口鲜血。
再抬头,我的妖丹闪烁着蓝色的荧光,正静静地躺在他的手心。
白玄讥笑出声,开口的声音却冷若冰霜。
“这不是还活着吗?”
“行了幽裳,别妄想再用这种低劣的手段跟她争宠。”
“你是魔王独女又如何,天魔本就殊途,你低贱的血脉,怎可与神女相提并论?”
“你该庆幸,你的妖丹对她来说还有用处。”
说完这些话,白玄没再看我一眼,决绝地离开了我的寝宫。
看着他离开的背影,我的眼泪大颗大颗地砸了下来。
眼泪晕开了被褥上的血迹,绽开了一朵朵小花。
白玄,我真的会死的。
你怎么,就不信呢?


我刚到后山,小山娘便迎了上来。
“小魔主,今天怎的得闲来后山,后山风大,你最近体虚,可别受寒了。”
“是不是草药不够了?你唤一声就行,咱们给你送来。”
“怎么面色如此苍白,是不是哪里不舒服,快来快来,别吹着了。”
小山娘的丈夫便是当年同我一道为父皇寻仇的部下,但他丈夫死在了寻仇路上。
他丈夫战死后,她便带着小山,跟我一道来了这圣佛殿。
听到小山娘的最后一句话,还在打理草药的部下们纷纷围了上来。
“小魔主,这是怎么了?”
“怎的这般虚弱,是不是哪里受伤了,快来给咱们看看。”
“是不是有人欺负你了,跟咱们说,咱们去给你讨个公道。”
看着周围的族人们,我没忍住鼻头一酸。
他们残的残,伤的伤。
因为相信我,所以他们选择随我来到这圣佛殿,妄想得到安宁。
他们为我和父皇征战一生,不过区区安宁了五千年,便要落得这被绞杀的下场吗?
我早已说过很多遍,现在魔界不胜从前,不必唤我小魔主。
可他们总是告诉我,一日认主,便是终生认主。
我要复仇,他们便随我复仇。
我要行医,他们便为我种植草药。
可我到头来,却护不住他们。
但现在不是说这些的时候,我用尽全身力气,推搡着面前的族人们。
“快走!快走!”
“离开这里,草药不要了,都不要了,你们快走!”
“神兵神将马上就到了,再不走就来不及了。”
听到我的话,他们脸上有些不解。
“为什么要走?神兵神将来此是为何?”
“咱们又没犯错,这五千年来,咱们都在这圣佛殿待着。”
“可不是嘛,小魔主别怕,咱们又没犯错,跑什么。”
我眼泪漱漱落下,长时间的委屈堆积,我终是没忍住嚎啕大哭。
“新神女飞升,他们要清除魔族余孽,咱们活不了的!”
“你们快走!有圣佛在,他们不会伤我,你们赶紧走。”
“咱们不能都死在这儿,你们不能死在这儿!”
听到我的话,他们更不愿离开了。
可我还没来得及再多说,天边白光乍现,无数身穿白色琉璃盔甲的神兵神将把后山团团围住。
而站在他们身前的,赫然是刚刚飞升成功的。
裴灵儿。
他们高高站在天边,俯瞰着后山的我们。
见我们这副模样,裴灵儿嘴角勾起,眼底蔓延着深不见底的嘲意。
“怎的?现在知道逃跑了?”
“今日是我飞升神女之日,也是你们魔族覆灭之日。”
“你们魔族,也该走到尽头了。”
听到裴灵儿这么说,身后的族人脸上满是不忿,正想上前理论,我赶紧抬手将他们拦了下来。
现在神兵神将来了,我们对上他们,无异于以卵击石,毫无胜算。
我冲着他们摇了摇头,随即扑通一声跪倒在地。
“今日,幽裳斗胆一问,神女大人在上,口口声声要清除魔界余孽。”
“可五千年前那场战役,乃我魔界内乱。”
“除此之外,我魔界族人,数万年来,可曾对三界做过任何伤天害理之事?”


夜晚的大殿门前依然有值守的侍卫和婢女。
见我跪在那儿瑟瑟发抖,一副随时要晕过去的模样,白玄冷哼一声。
“收起你那副可怜兮兮的模样,不过是东施效颦罢了。”
“不过是个魔种,你就那么高高在上吗,不过是下跪,就这么难吗?”
“你要好好谢谢灵儿,要不是她为你求情,你以为这事能这么轻易就过去吗?”
“侮辱神女,可是大罪!”
裴灵儿站在白玄身侧,一脸娇笑地嗔了他一眼。
“你也是的,不过是姐妹间的玩笑话罢了,也值得你发这么大的火。”
“这幽裳妹妹生气我用了她的妖丹,小小抱怨几句罢了。”
“你啊,老是这样,怪不得别人怕你。”
我眯着眼,抬头望向白玄,用目光描绘着他的眉眼,细细看着这个我爱了五千年的男人。
最初的我们,不是这样的。
虽白玄生性淡漠,可对于我,他总是格外包容。
圣佛殿之人,都是天界送上来的仙子。
就连普通的洒扫下人和侍卫婢女,都是天界血脉纯净的上仙之子。
所以我带着部下来到这里的时候,没少遭受他们的白眼。
是白玄一次次力排众议,将我们护了下来。
我和部下们也想证明他的选择没有错,于是我们便在圣佛殿担下了治病救人的职责。
我们不是为了赎罪,我们本就没罪。
我们想做的,不过是偿还白玄的恩情。
那时的白玄,一次次告诉我,血脉不重要,内心向善,才是重中之重。
白玄在外人面前向来不苟言笑,只有在我这儿,他才会放下心防。
闲暇之时,他总会陪我放纸鸢,陪我采草药,陪我调试药方。
醉酒之时,他也会小心地将我搂进怀中。
诉说他独处于三界之巅是何种孤独,哽咽着说还好有我。
我便以为,于他而言,我是不一样的。
周围侍卫的奚落声拉回了我的思绪。
“侮辱神女?谁?这个魔种?”
“她有什么资格侮辱神女?不过是咱们圣佛捡回来的一只流浪狗罢了!”
“要不是咱们圣佛将她捡回来,她早就不知道死在哪儿去了。”
一个婢女嘲讽的声音格外尖利。
“话也不能这么说,这魔种可是前魔王的女儿,是下一任魔王继承者,倒是也不会死。”
“不过嘛,她肖想咱们圣佛,自愿放弃了魔王之位,来咱们圣佛殿做起了医士。”
“她也不照照镜子,不过区区魔种,低贱之躯,还妄想咱们圣佛能多看她一眼,真是可笑!”
听到这话,我终于控制不住,眼泪漱漱落下。
是,复仇成功之后,我本可以顺势登上魔王之位,成为魔界的第一位女魔王。
可就是满身血污时看到他的第一眼。
那一眼,我便爱上了他。
这一爱,便是五千年。
我封印自己的魔王血脉,放弃自己的魔王之位,甘愿在他身边做一个小小医士。
他要拯救众生,我便为他拯救众生。
他心怀三界,我便学他心怀三界。
他说魔界作恶多端,我便遣散魔界,避开天魔对抗,只为三界安宁。
可白玄啊。
心很大,放得下整个三界。
可他心也很小。
放不下一个我。


数百万年来,我魔界历任魔主武力皆于三界之巅。
但我们从未用自己的魔力作乱,可如今,神女不让我们活。
望着我身后激动的子民们,我心下悲怆。
是我的错,是我一意孤行,自认为让他们远离乱世,让他们在这圣佛殿安身立命。
谁知,是将他们推进更深的深渊。
但我也清楚,我要速战速决。
现在我的强大只是因为我觉醒了魔主元神。
可我如今没有妖丹,我的身子早已风烛残年,支撑不了多久的。
我大手一挥,正准备降下第二波攻击,白玄便飞到了我面前,硬生生替神兵神将们受下了这一波伤害。
裴灵儿满脸惊惧,冲着我高声怒吼。
“大胆幽裳!你还敢反抗!”
“你可知伤圣佛是何等重罪!”
“你最好束手就擒,否则,后果不是你能承担得了的!”
白玄捂住胸口起身,看向我的眼神也满是悲怆和警告。
“收手吧,幽裳。”
“今天是灵儿飞升之日,你莫要再犯下大错。”
“我会替你求情,你放心。”
我心下悲凉。
现如今,裴灵儿要杀我,白玄,你依然要我退让吗?
我死死地看着白玄,目光坚定。
“如果我收手就会死呢?”
“我死不足惜,可我的族人呢?他们做错了什么?”
“圣佛大人和神女大人高高在上,嘴上说着庇佑三界,可你们在做什么,在绞杀无辜之人!”
我指向身后的魔族子民们,眼含热泪地质问白玄。
“可他们呢!你们口中的魔族余孽,你们口中的卑贱血脉!”
“五千年来的日日夜夜,是他们辛苦种植草药,拯救了三界无数苍生的性命!”
“神女当真是神吗?圣佛当真是佛吗?我魔族,又当真是魔吗!”
话毕,我不再给他们任何反应的时间,高高腾在空中,用尽全部力气,朝着神兵神将们打出最后一击。
同时,无数的诛魔箭向我飞来。
神兵神将们纷纷坠落在地,只剩裴灵儿面色惨白地孤身一人站在空中。
我也终于元神破碎,满身插满诛魔箭,口中不断涌出鲜血,从高空重重坠落。
余光中,我看到白玄瞪大双眼,飞快地朝着我坠落的方向奔来。
终于,我落入了一个怀抱。
一个,我等待了五千年的怀抱。
裴灵儿癫狂的声音响起。
“来人!杀了她!给我杀了她!”
我还想起身,可再也没有力气动弹半分。
白玄回过头,大声喝止住了裴灵儿。
“我看谁敢!”
“有我在一天,我看谁能动他们分毫!”
“裴灵儿!见好就收,否则你的神女之位,就还回来!”
听到这话,我心中一松,还想说什么,一口鲜血再次涌出,淹没了我想要说的话。
白玄的声音有些哽咽,双手慌乱地想要替我擦拭血迹。
“幽裳,幽裳,起来,起来。”
“你是魔主,你不会死的,不会的,不会。”
“你不是说要一直陪着我吗,不是说不会离开我吗,你起来,你快起来。”
他不敢触碰我身上的箭,只能用灵力替我疗伤。
“幽裳,你起来,我们还有好多话没说,还有好多事没做。”
“是我错了,是我不敢接受你的好,是我一直在骗你骗自己。”
“你起来好不好,我求你了,我求你了。”
五千年,我终于听到了想听的话。
白玄,原来你心里有我。
可是,我已不需要了。
他的灵力一股一股地涌入我的身体,虽然这些灵力根本救不下我,但我至少能开口说话。
我直直地看着他,想最后一次看向这个我曾经一眼万年的男人。
“你不爱我,我理解。”
“你是高高在上的圣佛,我是满手鲜血的魔主,人魔殊途,我怎会不知呢?”
“是我错了,我以为我可以跨越一切去爱你,便觉得你也可以......”
我还没说完,白玄就迫不及待地打断了我的话。
他的眼泪大颗大颗砸下来,开口的声音破碎得不成样子。
“不是的,不是的,你没错,你是我见过的,最最洒脱的女子。”
“是我,都是我,是我自视清高,不愿正视自己的内心,一次一次推开你。”
“所以求你了幽裳,再给我一次机会,我爱你,我爱你, 我求你了,我求你了幽裳......”
感受到最后一丝魂魄在慢慢抽离我的身体,我缓缓摇了摇头。
“白玄,我不爱你了。”
“再入轮回,我一定会忘了你。”
“白玄,就当最后为我做一件事吧,护好我的子民......”
白玄的哭泣声越来越远,我的眼皮也越来越重。
神魔殊途,我们本就不同路。
白玄,再见。


听到我的话,裴灵儿嗤笑了一声,漫不经心地开口。
“你休要在此处多费口舌。”
“今日我飞升,神女之责便是要庇佑苍生,你魔界便是苍生最大的隐患。”
“你怪不得我,要怪,便怪你们投胎投得不好,身上留着卑贱的魔族血脉罢。”
我还未开口求情,身后的小山娘便迫不及待开口反驳。
“人间,天界,魔界,哪有不战乱的!”
“只因我们身上流的是魔族血脉,我们就天生有罪吗?”
“神女和圣佛口口声声庇佑三界子民,难道我们魔界,就不属于三界吗!”
我正想起身阻拦,可已经来不及了。
只见一根穿云诛魔箭直直射向小山娘的胸口。
我还未来得及反应,小山娘便已经口吐鲜血,躺在了我的脚边。
我耳边只剩小山的哭喊声。
“娘!娘!娘你起来啊娘!”
随之而来的便是裴灵儿的冷哼声。
“哼,果然是卑贱的魔族,竟敢当众忤逆我!”
“我刚登上神女之位便敢对我大放厥词,假以时日,你们不就是惑乱众生的余孽吗!”
“给我杀!一个不留!”
我甚至来不及开口求饶,就只看见一个接一个的族人倒在我身边。
他们鲜血横流,尸体横倒在他们悉心呵护了五千年的草药身边。
我再也忍不住,口中吐出一口黑血。
“裴灵儿!今日你不让我活!我便与你誓死抗争!”
“是你觉得我魔界不属于三界,是你要灭我魔族,那你凭何做神女!”
“今日,我信任魔主幽裳,便要杀你神兵神将,守护我魔族!”
话毕,我胸口猛地一热,我瞬间感觉有一股热流冲破了我的胸口。
那是。
我的魔主元神!
元神觉醒,新任魔主!
成功上位!
我瞬间腾空而起,大手一挥,一道黑色荧光飞去。
霎时间,一片神兵神将从天空坠落。
剩下的神兵神将们也不敢轻举妄动,纷纷停下了手中的诛魔箭,满脸惊骇地看着我。
我身后的魔族子民们瞬间跪倒一地,满脸热泪地朝拜。
“是魔主,是魔主。”
“魔主元神觉醒,魔主现世,我们有救了!”
“参见魔主大人,参见魔主大人!”

我是作恶多端的魔族妖女,他是万人敬仰,高坐佛坛的圣佛。
仇人灭我满门,杀我全族,我为至亲复仇,手上沾满献血,从仇人尸山中杀出一条血路。
可他白衣飘飘,至纯至善,心怀三界,立于三界之巅。
他将我从尸山尸海中救出,护我不再被仇家追杀。
我便爱了他整整五千年,哪怕知道他高高在上,不得沾染,我也义无反顾。
直到他带回了一位神女。
她如他一般,风姿绰约,心怀大义,不可侵犯。
与我这般双手沾满鲜血的妖物大相径庭。
她身子不好,他便对她极尽呵护,彻夜照顾,眼中心中满是怜惜。
甚至为了她早日飞升,他强取我妖丹,夺我神舍,只为她在化劫过程中少经受一些苦楚。
对她来说,我的妖丹不过区区镇痛剂,对我来说,取我妖丹等于夺我性命。
我终于死心,可神女却带着神族天兵绞杀我的部下,取我性命。
我终如你所愿灰飞烟灭,再不会打扰你的生活。
千年之后,你们可曾听闻,圣佛走下佛坛,下凡苦苦寻觅,只为寻得一民间寻常女子瞧他一眼。

我手捧一碗妖血,怔怔地站在圣佛殿前。
圣佛白玄的声音异常清晰。
“幽裳不过区区妖物,乃三界最下贱的血脉。”
“她的血能为你缓解痛楚,是她的福气。”
“你放心吧,她的命都是我救的,这点小事,于她无碍。”
神女裴灵儿的声音也虚虚响起。
“可那也是她的手腕灵血,对元气是有损伤的。”
“她如今日日心头取血,于她真的不会有害吗?”
“而且不知因何缘故,近日她的妖血镇痛效果愈发不好了,要不就算了吧。”
我不想再听他们的对话,推开门走进殿内。
我将妖血放在了面前的桌子上。
“神女,这是今日的妖血。”
“还是温热的,您趁早喝了吧,没事我便退下了。”
圣佛唤住了正想离开的我。
“你最近在做什么!为何你的血对神女的效果越来越差了?”
“幽裳,我护了你和你的部下整整五百年,这就是你的报答吗!”
“你最好搞清楚自己的位置,你以为你凭何能在这圣佛殿安稳五千年?”
我怔怔地看着面前的男人,鼻头狠狠一酸。
他对我说话时语气间满是不耐烦,面对裴灵儿却是满眼疼惜。
可他说得确实没错。
我是魔界魔王的独女,手中沾满鲜血。
八千年前,仇人屠我满门,灭我族人,唯独遗漏了还在襁褓中的我。
五千年前,我刚刚成年,便手握父皇留给我的屠魔刀,带领父皇残存的旧部下杀进仇人府邸,在尸山尸海中杀出一条血路。
我不过是一报还一报,将他们在我身上做的事悉数还给了他们。
可在世人眼中,我却成为了刚成年便屠人满门的女魔头,是杀人不眨眼的妖物。
那一天,我手握屠魔长刀,满身鲜血站在尸山之上。
一回头,白玄就这么静静站在那里,衣袂飘扬,白衣似雪。
只那一眼,我便爱上了他。
他不顾我满身脏污,牵着我的手面对一脸嫌恶的众人。
“这孩子还小,我且带回去悉心教导着。”
“佛愿普度众生,她的罪孽,总会洗清,大家皆可放心。”
“从今日开始,她便跟着我,无论何人,都不能动她!”
白玄是圣佛,是凌驾于三界之上的佛子,有他相护,我确实安稳度过了五千年。
他是我的爱人。
虽然他并不这么觉得。
他说,三界众生皆是他的子民,他的使命便是拯救大家。
爱人一词,于他而言是玷污。


裴灵儿一改刚刚的嚣张,开口柔声劝道。
“圣佛别恼,幽裳妹妹用手腕灵血滋养我,如今妖丹也被我借用,不高兴是应当的。”
“是我太僭越了,我本想来好好向她道谢,没想到却打扰了她休息。”
“是我没有思虑周全,不怪幽裳妹妹。”
我转头看向裴灵儿,她面色还带有化劫后的苍白,现如今眼角含泪,再配上她的一袭白裙,看起来真是惹人心疼得紧。
白玄显然也看到了她这副我见犹怜的模样,眼中满是对她受了委屈的疼惜。
“你就是这样,总是这么良善地对待众生。”
“可是灵儿,这世上不是所有人都值得你用心对待。”
“你看这妖物,我庇佑她整整五千年,连借她妖丹一用都引来她如此大的反感,可见她的冥顽不灵。”
“此番行径,必要大大严惩!既然她冒犯了你,就由你来罚吧。”
巨大的委屈袭来,我猛地从床上坐起,双手抓紧床单,缓解着心中的疼痛。
“我冥顽不灵?”
“这五千年来,我在这圣佛殿为生灵治病疗伤,我的部下日日用妖血种植草药!”
“嘴上的良善和行为的良善,圣佛大人当真分不清吗?”
许是没想到我会反驳,白玄狠狠一掌掴在我脸上。
“你放肆!你还敢顶嘴!”
“幽裳,这是你在赎罪!难道还要众生感谢你吗?”
“魔种当真是魔种!你以为救了几条性命,就能洗清你身上的罪孽吗!”
随着这一掌落下,我身上像有万蚁啃噬,痛得我几乎不能呼吸。
“赎罪?我何罪之有?”
“仇人屠我满门,我不过一报还一报。”
“他们的命是命,我父母我全族上千条命,就不是命吗!”
白玄还想说什么,却被裴灵儿拦了下来。
“好了好了,都别再说了。”
“幽裳肯定是生气将妖丹借予我,她这也是气急了,你别放在心上。”
“幽裳!你今天确实太放肆了,必须给你些惩戒。”
她看向门外,大声高喝。
“来人啊!”
“将幽裳带到大殿前罚跪!何时认错何时起身!”
听到裴灵儿这么说,白玄脸上的怒气消了一些,冷哼着开口。
“不过是罚跪,太便宜她了。”
“就她这种天生魔种,就该将她逐出圣佛殿。”
“有她在,都玷污了这儿的清净!”
裴灵儿得意地瞥了我一眼,转头又装作贴心地劝解着白玄。
“她如今无妖丹护体,不宜重重惩戒。”
“而且幽裳妹妹对我有恩,我自是记在心里的。”
“稍微惩戒一下就可以了,她今日只是犯糊涂罢了。”
门外的下人已经逼近了我的塌,冲着我伸出了手。
我微微抬手,阻止了他们的动作。
我自己掀开了被子,努力控制着身子的颤抖下了床。
走到门外,我看向外面寒意四起的冷风。
圣佛殿哪里都好,就是气温极低,尤其是夜晚,那低温,堪比最北边的极寒之地。
我赤脚往大殿走,脚底传来的凉意让我的身子颤抖得愈发厉害。
这种气温下,我现在的身子跪一夜,断然是活不下来的。
白玄。
我说了,我会死的。
你怎么就是不信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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