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柒柒见两人十分欣喜,像是得了什么宝贝,那脸上挂着的笑容十分真切。
一般人捡到婴儿,哪怕不觉得很麻烦,也不会很高兴吧,这反应有点不寻常。
苏柒柒跟着二人进到了屋内,屋里的情况并没有比屋外看着的好多少,大概只能说是有片瓦遮身。
内里的陈设相当简陋,老旧的木床一看就知道睡了不少年头了,桌子一张,板凳两个。床旁边有一个破旧甚至有些松动的柜子,柜门都有些缝隙了,关不太严实。
那女人从床边的柜子里拿出了一块小的垫被,又陆续拿出了小毯子,小盖被还有各种小布头。
接着她仔细地把婴儿从襁褓里拿了出来,妥善地放在了床上用小垫被和小毯子布置的那块区域,又温柔地给他盖上了小被子,戳了两下他的小脸蛋,拿了个盆走了出去。
男人进了屋以后,就拖出来一张凳子,搬到了床前,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这个婴儿。
苏柒柒甚是奇怪。
不多时,女人打了热水回来,用之前拿出来的其中一个小布头,放在水里搓了搓,拧干以后,开始给婴儿做清洁。
那满脸的母爱,温柔地动作,要不是苏柒柒亲眼看见男人把这婴儿捡回来的,谁不以为这是他们的亲生孩子啊。
她仔细看了看整间屋子,这屋子不大,一眼就能看尽了,没有任何孩子生活过的气息。
女人忙活孩子忙活了好久,那男人就坐旁边看着,直到被女人催促去处理带回来的猎物,才不情愿地走出了屋子。
将婴儿清理感情后,女人又去到那间茅草屋子,茅草屋子里有个泥巴砌成的大灶,低矮的一张小桌子,两个更矮的小板凳,一个水缸,一堆干草。
墙根边堆放着一些简单的农具和打猎器具,还有一些待处理的猎物。
“前阵子大雨,可不容易逮着这些。”男人正割了一个山鸡的喉咙,开始准备处理山鸡的毛。
女人麻利地将布头搓干净挂好,倒了盆里的水,一边应着:“谁说不是,米缸里的米都没几粒了,不然能今儿催着你去山里吗。”
“山里路滑,也就我熟悉,换村里老刘头,一准栽几个跟头。”男人拍了拍胸脯,黝黑的脸昂了起来,很骄傲的样子。
女人心情很好,也配合着夸了他几句:“那可不,这十里八乡,打猎你属这个。”她竖起了大拇指,又接着说:“不然我能嫁给你?”
苏柒柒看着二人感情甚笃的样子,似乎是一对恩爱夫妻。
两人一边闲话,一边手里干着活儿,女人从墙角的米缸里舀出两小碗米,到缸边的时候想了想,又往里颠进去一点。
她拿出一个小锅子,将米倒了进去,加了快一锅的水,在大灶边一个用石头堆起的小灶上煮着。
天色渐渐暗了下来,做饭的期间,女人时不时就会回到屋子里看看那个婴儿,确认无恙再继续回来忙活。
饭……或者说是粥煮好了之后,女人端到了屋里的大桌上,男人将做好的鸡盛出来大约四分之一也端了过去,女人去厨房在小灶上将男人带回来的不知名的野菜简单炒了下,甚至都没有放油,炒好后也端去了屋里。
这只能说是干煸?苏柒柒也不知道。
就这样,两人就着四分之一的鸡,一盘没有油的野菜,一锅几乎都是水的粥,就能算是一顿大餐了。
女人先从粥里盛出一小碗米汤,放在一边凉着,然后就和男人一起吃起了晚餐。
“咱现在也有个娃了,得给他取个名字吧。”女人嚼着一口野菜,在问家里当家的,取名这种事儿肯定得是男人来。
男人咽下了嘴里的鸡肉,粗着嗓门:“早先不就找村里的老先生取了个名字?”
女人面色有些纠结,眉目间都多了点哀伤:“那,那是给我们孩子的。”
男人见状,放下碗筷,拍了拍女人的肩膀安抚:“这不是一直也没怀上吗。行行行,改明儿我去集上卖物什的时候,再去找那劳什子先生取一个。”
女人虽然仍是不太高兴的样子,还是点了点头。
男人却有些面露愁色,望着树林的方向,眼神定了定。
原来,他们没有自己的孩子啊。
苏柒柒这才明白,肯定是这对夫妻成婚多年,一直期盼有个孩子,甚至他们都早早地找有学识的人给自己未来的孩子取好了名字,但女子却依然多年未孕。
就光从女人随手就能拿出的这些婴儿物件来说,也能看出来,她真的期盼很久了。
那一个个布头,小被褥,小垫被和小毯子,和他们自己用的破旧粗布麻衣可区别太大了,一看就知道是精心,费心准备的。
但应该还是一直没有怀孕,让两人都有些绝望了,今日男人在山里碰巧捡到了一个男婴孩,不怪会这么高兴了。
女人心里明显还是对拥有自己的孩子留着一丝期盼的,在男人提出将之前给自己孩子取得名字给这个捡来的孩子的时候,她才会那么纠结排斥。
女人拿起米汤,放在唇边感受了一下温度,然后去柜子里取出了一个新的襁褓,将孩子裹好,抱到了桌边,喂他喝米汤。
婴儿十分配合,一口一口地,竟不哭也不闹,这可爱的模样完全融化了女人的心。
喂好孩子,就该洗洗睡了。床原本就不算大,此时多了个婴儿,别看这婴儿也不大,但两人怕睡着时压着他,给他留了很大的位置,男人就生生被挤到了床边紧挨着床沿。
一夜过去,第二日也没有下雨,早早地男人就起床和女人打了个招呼继续上山打猎了。
这天的猎物十分丰盛,约莫是雨过了,许多动物都开始出来活动了。
第三日,男人算好了家里所需的,其余的就带着去了集市,成功地换得了一些碎晶石后,就去找了那位老先生。
老先生敲了敲桌子,男人放下了一小块碎晶石,老先生眯着眼睛思考了半晌道:“就叫孤影罢。” “孤影?”男人重复了一下。村里都是大牛,大壮,大根,他从未听过这样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