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徇见青杏胀得通红的脸蛋上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长长的睫毛扑闪扑闪,格外动人,不自觉语气柔和了几分道:“青杏,昨个是你给二小姐和四小姐传的话?”
青杏镇定了几分回答道:“回世子爷,是奴婢!”
“谁让你传的话?”
“是永宁世子!”
“你这丫头胡说什么?还敢诬陷本世子?”
谢远顿时气得七窍生烟。
刚刚他还隔岸观火的姿态,现在一不小心火就烧到了自己身上,他能不气吗?
这个王府真是卧虎藏龙啊,一个小小的婢女竟然有翻云覆雨的本事,本世子真是小瞧了她。
谢远心下暗骂。
“世子爷,您昨晚喝醉了,您自己说的话不记得了吗?”青杏一脸委屈的转身,跪向谢远的方向磕头。
“你丫的,还真是信口雌黄!昨夜本世子根本没……没……”
谢远一顿:根本没醉?
刚才他才跟众人交代昨夜他也醉得不行,只不过比贾子陌好那么一丁点,现在他敢说他昨晚没醉?
这个死丫头,挺厉害啊!
“没……没记那么清楚!本世子可不记得让你去请什么四小姐二小姐的!你再敢胡说,我定不放过你。”
众从把谢远从头看到脚,皆是心里打鼓。
这永宁世子到底安的什么心?
谢远气血上涌,竟然一时语塞不知道如何辩解,赤裸裸的难受。
要是老七在就好了,什么事都难不倒他。
谢远定了定神又道:“你的意思是,我让你约你们二小姐跟四小姐出来的?然后我再让……再让贾公子跟你们四小姐躺在一起?”
青杏磕头回道:“奴婢只是把您的话传给二小姐和四小姐,其它的事情就不得而知了。”
此时的谢远真的觉得自己有口难辩,孤立无援!
被一个婢女诬陷,顿时气得怒发冲冠!
“啪!”
谢远重重拍了下桌子,茶杯一震,差点摔下来。
“一个身份卑贱的丫头也敢诬陷本世子?长郡王府一个都别想好过,哼!我定会上奏朝廷,请大理寺来查案,到时候自然会水落石出,看丢的是谁家的脸面!”
“这……这不可能啊,谢远兄害我作甚?这对他并没什么好处!”贾子陌一脸质疑。
王妃本来就不想查下去,又听永宁世子这么一说,真害怕事情给闹大,到时候王府的名声全毁了。
事情已然发生,只能想办法两家和解。
若是不然,王府其它小姐婚姻都受影响,到时候王爷肯定迁怒于她,太夫人回来也没法交代。
她正思索着怎么解这个结!
突然,李清鹤站起来福身道:“不是永宁世子!”
她的声音不急不徐,婉转动听。
堂内众人皆是一惊,目光齐刷刷朝李清鹤飞过去。
谢远是第一个看向李子鹤的,这个时候居然有人肯为他言一句公道,他可是太感动了。
刚才这位小姐进来,谢远一心思索昨夜之事,并没有她到的样子。
此刻一观,却是见之忘俗。
只见她着一身鹅黄交领襦裙,皮肤白皙,五官轮廓精致小巧,越发衬托得她身姿玲珑剔透,是个实打实的美人。
谢远见过美女无数,竟然也看呆了。
“鹤儿,你怎么如此肯定?”王妃一时提了兴致,正了正身子问她。
“母妃,只要反推一下,想想做成这事对谁有好处,事情就清晰明了了。”
确实如此,我也是被气糊涂了,居然一时没想到这一层,王妃心下思量。
李清鹤见众人不解,又吐珠玉道:“永宁世子乃王府贵宾,若是陷害贾公子与四妹,于他于永宁侯府并无好处,反倒让三家都蒙羞,百害而无一益。”
“嗯……有几分道理。”众从一边听一边思考,却是如此。
“既然三家都不会落着好,那为什么还有人设计这么一局?到底为了什么?”
此时,堂内众人皆是认真听她说话,并无人打断。
“自然是为了自己的利益。二姐李淑瑶乃是满心欢喜的跟贾公子订婚,二夫人自然是希望一切顺利,因为攀上贾家的高枝,她的机会也是来之不易的。”
二夫人姜氏闻言,不好意思的用锦帕试了试额头,口中连连称道:“是是是!”
李清鹤并未看她一眼,继续道:“那么谁才是受益人?贾公子与王府本就有婚约,若是王府哪位小姐已委身于贾公子,那么按照正常推理,两家为了声誉自是不想闹开,估计最后只得大事化小,成全这一对。”
众人一听,豁然开朗。
齐齐把目光投向四夫人杨氏及四小姐李淑雪。
杨氏急得腾的站起来,瞪着李子鹤大吼道:“三姑娘什么意思?为什么诬陷我家雪儿,她才是那个受害者!”
李淑雪听杨氏维护她,又跪在地上呜呜的啼哭起来。
“母妃,雪儿怎么办?如今身子不洁,以后如何面对夫家,还不如一死了之。”
说罢,起身就往堂内楠木大柱上撞了过去。
一众婆子婢女,及坐在柱子旁边的人,皆出手拦下。
众人吓得一身冷汗,只有李清鹤表情淡然,丝毫不诧异。
杨氏急得哭起来,抱住李淑雪喊:“雪儿啊,你可不能糊涂,白白便宜了害你的人呀!”
“王妃要给雪儿做主呀,雪儿清清白白一个大姑娘,若不是有人引她去,她怎敢跟男子私下见面。雪儿……雪儿,你赶紧跟王妃说说,到底是怎么回事?”
李淑雪被众人扶着坐下,听杨氏问她话,才稍稍止住泪。
她向上坐的王妃恭敬的行了一礼道:“呜呜……母妃,我昨夜听了青杏的传话,安顿好五妹、六妹就行至汀兰小榭,却并未见到二姐、永宁世子、贾公子三人。我正欲抱琴离开,忽然听到雅舍内有琴音飘出,以为是三人已到雅舍等候我,便走了进去。推开门,只见小厅内亮着银烛,琴还在案上,却并未见到有人,只隐约闻到一股异香……”
李淑雪哽噎了几声又道:“于是……我轻轻唤了二姐的名字,无人应答,正想离开又得听内间有人说话,声音极小,含糊不清,便踱步前去想一探究竟。”
说到此,李淑雪又忍不住试泪道:“我才刚推门进去,就有一个男人力气好大,把我从后面抱住,并捂住了我的嘴……我……我全身无力,如何也挣脱不开……身子也越来越沉……一会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直至母妃赶到,雪儿才发现自己竟然躺在贾公子身边……呜呜……”
“异香?徇儿,你带人去雅舍看看,有没有什么东西不对。”王妃正色道。
“是,母妃!”
李徇立刻带人去了雅舍,没一会功夫就回来了。
“回禀母妃,儿子在雅舍发现确有熏香痕迹,我闻了香灰,味道确实与府里平日用的不同,好像是——迷香。那把琴也在,那琴……是二妹的!”
“怎么会是我的琴,我的琴一直在我闺中,昨夜我也并未去雅舍,只到了汀兰小榭没见着人就马上回了耳室,一直侍奉在母妃与贾夫人身侧,李淑雪你诬陷我!”李淑瑶气得颜色皆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