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面的周依依头发花白，眼神游离，一直低着头，没有一点生机。
直到听到我的声音，她才缓缓抬头，然后忽然站了起来。
我念完控诉方的诉求，法官准许她回话。
她颤抖着声音，双拳紧握。
“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真的对不起。”
原告一直大骂：“MD，欠老子几千万，几句对不起就完事了？”
法官严词：“请被告方如实回答。”
周依依一直站着，嘴里念叨：“对不起，我一时糊涂，以为你不会发现，对不起。”
周依依赶的时机不太好，正好赶到国家大力整顿破产企业，帮扶政策也有限，企业只能宣布破绽重组。
由于涉及到非法集资无力偿还，她被判了十年。
回去的路上，我一路无言。
沈芸将车停在路边：“怎么，难过？”
我摇摇头：“自己的路都是自己走出来的，没有什么难过不难过的，只是觉得人心真的很难看透。”
沈芸递给我一瓶水：“也是，不过也分人，每个人的底线是不一样的，办事的准则也不一样，就像我们开律所，我的第一准则就是诚信对得起自己的良心，也就会以这个去要求生活中的自己。”
“听说了吗，那个网红浩浩子被逮捕了。”
“为什么啊，他不是粉丝挺多的。”
“听说黑料可多了，这次好像是因为欠了很多钱。
确切的说是他妻子欠了很多钱，没离婚，自己也被列为失信人了，最近好像想赚一波快钱跑路，大肆卖假货，被查了。”
公司新来的几个毕业生在讨论最近发生的新鲜事。
来的路上我也看了一眼，流量网红浩浩子涉嫌诈骗卖假货被逮捕，数额巨大，恐要判刑。
要说谢明浩确实也是豁的出去，周依依破产之后，自己就去整了容，换了个身份继续混迹网络。
靠着之前丰富的经验很快打出一片天地，但是自从周依依坐牢后，周依依的债权人就一直盯着谢明浩，因为她们知道周依依的大部分资金都被他转移了，虽然被强制还款但是他转身换了名字和脸面，让所有人都找不到他。
那些债权人看他又红了起来，便一齐来讨债，谢明浩多精明，签了假的借条把那些人糊弄了，那些人一急就报了警，将谢明浩的直播基地一窝给端了。
看我进来，几个小姑娘住了嘴，许是在公司听到过一些什么，都不好意思的朝我笑了笑。
我将手中的饼干一人给她们分了一个：“还没到上班时间呢，你们接着聊。”
不知什么时候，沈芸走到了办公室：“你现在真的是放下了。”
我拿起一块饼干咬了一口：“嗐，吃到一块坏饼干你还能恶心一辈子啊。”
沈芸笑了笑：“对了晚上有个晚宴，你跟我去一趟呗。”
我比了个OK的手势。
她出门的时候又探过头来：“记得穿西装。”
来公司之后和沈芸参加的商务晚宴并不少，毕竟是业务需要。
晚上，沈芸来打电话说来接我，我愣了一下。
毕竟以前都是我自己打车过去，这待遇，属于让我有点受宠若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