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奕浔难得见到凌辞箫这副模样。
男人的星眸微微眯了眯,凑近他耳蜗低低的说道:
“好,给箫儿喝香的。”
钟奕浔拿起水杯,放在口中抿了一口。
然后就慢慢的挨到凌辞箫唇边。
凌辞箫的唇热热的,有些烫人。
整个人的状态也不太好,白皙的面颊都染上了点土灰色。
钟奕浔越是靠近,越能感受到他鼻息间喷出的热气。
一股股的扑在脸上。
钟奕浔的目光暗了下,有些心疼起来。
他小心翼翼的捏了下凌辞箫的唇瓣,顺着缝隙送进去点水。
凌辞箫像是在沙漠里行走的路人,干渴至极。
一点点喝着。
连同钟奕浔身上的幽香也一齐进了他的肺腑。
凌辞箫的脑子里只有一个字——甜。
他鼻子发堵,喝光一口后,继续瓮声瓮气道:
“还是渴……还要……”
钟奕浔又喝了一口,再继续喂给他。
几次下来,凌辞箫的唇恢复了点红润。
看着湿漉漉的。
钟奕浔给罗白发了消息,让他去莫村长家取点感冒药。
罗白很痛快的答应了。
送药过来时,还一并送来了一壶新烧开的热水。
钟奕浔耐心的给他喂药,但凌辞箫别别扭扭的不肯喝。
“苦……”
他虽然平时看上去大大咧咧的,实际上怕苦的很。
从前在孤儿院,每次生病就悄悄躲起来。
一直到自动好了为止。
钟奕浔把药放在水杯里融化开来,一圈圈小气泡浮在杯口上。
闻上去确实很苦。
钟奕浔面不改色的喝了一口,又像是喂水似的喂给他。
凌辞箫才肯喝。
折腾到很晚,凌辞箫终于迷迷糊糊的睡着了。
钟奕浔把所有的被子都盖在他身上,长腿一伸就躺在了他身边。
钟奕浔在月色下看他,长睫因出汗而濡湿成一簇簇。
他微微叹了口气,“对不起,箫儿。”
他有些懊恼。
如果不是自己非要拉着他去看萤火虫,可能人就不会生病了。
凌辞箫咕哝一声,翻身对向他,睡得很沉。
清早,院子里的大公鸡开始打鸣。
莫村长过来看望他们时,问道:
“听说你们有人生病了,今天是不是不去打窝了?”
“嗯,不去了。”
钟奕浔出来帮凌辞箫烧水,淡淡的回了句。
莫村长点点头。
“没事,今天天气也不太好,等病好了再去也是一样的。”
莫村长送来了热乎乎的粥,还有好吃的腌菜,转身离开了。
唐耀的房间隔着他们有些远,夜里又睡得像死猪一样。
根本不知道凌辞箫生病的事。
他躲在一旁,看到钟奕浔把加了药的热水放在一旁晾着。
有些好奇的竖起耳朵听动静。
罗白出来洗漱,看到钟奕浔,关切道:
“这是专门给辞箫准备的吧?”
“嗯。”
罗白试了试杯沿的热度,又嘱咐道:
“不够的话,我再去莫村长家拿点。”
“好。”
钟奕浔难得对着罗白脾气不错,二人简短的说了几句,他就把饭端了进去。
唐耀听的一知半解,躲在一旁思索。
“他们从莫村长家里拿了什么好东西?”
“还专门给凌辞箫准备的?”
“凭什么啊!!”
唐耀见无人出来,悄悄走上前对着杯子嗅了嗅。
屋角,一架摄像机正对向他,但他并不知道。
咦?唐大脸在干什么呢?
罗小白说那杯喝的是给箫儿准备的?箫儿怀孕了吗哈哈哈哈哈!
前排魔鬼……
开句玩笑嘛,我比较关心那杯子里装的到底是什么东西。
盲猜是感冒冲剂,月老村看上去就很冷,我箫儿是不是感冒了啊,都不见他出来。
哎哎哎,唐大脸要偷喝啦!!
唐耀闻到苦味,被呛的咳嗽了两声。
然后又慌忙捂住嘴巴。
虽然这东西闻着不好喝,但钟奕浔刻意给凌辞箫准备的,那一定是好东西。
“哼,便宜你不如便宜我!”
唐耀拿起杯子一饮而尽。
然后就快速跑没影了。
钟奕浔看凌辞箫似乎是醒了,笑着弯下身子,帮他擦脸。
“箫儿,感觉好点没?”
“咳咳……我不会是生病了吧……”
他一开口,只觉得嗓子眼里往出冒火。
想要坐起来,却浑身难受。
钟奕浔帮他擦完脸又开始擦手指。
“是我考虑不周,抱歉。”
“算了吧,还不是我自己身体太差劲。”
凌辞箫没穿书的时候,身体还算不错。
虽然从小在孤儿院,但他长大赚钱之后,便经常跑健身房。
钟奕浔听出他话中的几分不满,也知道他在想什么。
模棱两可的说了句。
“既来之,则安之,不是有我照顾你么?”
凌辞箫惊恐的望了他一眼,“你……”
他不太明白钟奕浔话里的意思,该不会是他想的那个意思吧?!
钟奕浔没等他说完,就立刻站起身把牙刷拿过来。
“就在这洗漱吧,然后我喂你吃饭。”
凌辞箫那双眼瞪的更大,只不过整个人还是很虚弱。
他匆匆的收拾了一下,看到对方把饭端过来,就想要自己坐起来吃。
没想到才起到一半,就体力不支倒进了钟奕浔的怀里。
凌辞箫:……怎么看上去好像是故意往人家怀里躺一样!!
钟奕浔倒是很开心,扶着他躺了个舒服的姿势。
“来,喝点清粥吧。”
“我自己可以……”
凌辞箫固执的回了句,然后就发现,他自己真的不可以。
手指软弱无力,拿起勺子时,有些颤抖。
钟奕浔接过,慢慢的喂着他。
凌辞箫虽然觉得别扭,但也不再逞强了。
默不作声的一口口吃着,就是有点脸红心跳的。
“唔……这个粥怎么是苦的呀……”
钟奕浔就着喝了一口,纳闷道:“并不苦。”
凌辞箫又跟着喝了两口,面色不断变幻。
“就是有点苦的,我对苦味很敏感的……”
“我知道。”
钟奕浔放了点腌菜进去,粥被搅动的变红了一点。
凌辞箫抓到重点,抬头看着他问:
“你知道?你为什么会知道?!”
钟奕浔看了他一眼,继续搅动粥碗,忽然反问了一句。
“自然是箫儿昨晚自己告诉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