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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后我当了将军夫人后续+完结

葱香鸡蛋饼 著

其他类型连载

霍玉珠将那女子包扎好后,便将床铺腾出个地方供她休息,那女子打量了霍玉珠片刻后,眼神中带着些许不解,霍玉珠瞥了她一眼,随口说道:“就当我是个贪生怕死的人。”那女子的衣服被霍玉珠的衣服剪的破烂不堪,霍玉珠将被子扔过去,那女子伸出一只手接住被子披在身上,霍玉珠又道:“明日我叫春枝拿一套她的衣服来,你就装作下人模样,我会送你出侯府,今夜就在这待着,暗卫来过一次不会再来了。”那女子冷眼看着霍玉珠:“为何救我?”霍玉珠闻言,叹了口气,坐在了桌前,又给自己倒了杯水,叹道:“救错了。”那女子露出疑惑的表情问道:“什么意思?”“我见暗卫都在追杀你,以为你是进府刺杀傅浚的,随手帮了个忙罢了,既然不是,明日一早我就送你出去,以后别再来了。”霍玉珠说的云淡...

主角:傅浚司空沧海   更新:2024-11-26 18:04: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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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傅浚司空沧海的其他类型小说《重生后我当了将军夫人后续+完结》,由网络作家“葱香鸡蛋饼”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霍玉珠将那女子包扎好后,便将床铺腾出个地方供她休息,那女子打量了霍玉珠片刻后,眼神中带着些许不解,霍玉珠瞥了她一眼,随口说道:“就当我是个贪生怕死的人。”那女子的衣服被霍玉珠的衣服剪的破烂不堪,霍玉珠将被子扔过去,那女子伸出一只手接住被子披在身上,霍玉珠又道:“明日我叫春枝拿一套她的衣服来,你就装作下人模样,我会送你出侯府,今夜就在这待着,暗卫来过一次不会再来了。”那女子冷眼看着霍玉珠:“为何救我?”霍玉珠闻言,叹了口气,坐在了桌前,又给自己倒了杯水,叹道:“救错了。”那女子露出疑惑的表情问道:“什么意思?”“我见暗卫都在追杀你,以为你是进府刺杀傅浚的,随手帮了个忙罢了,既然不是,明日一早我就送你出去,以后别再来了。”霍玉珠说的云淡...

《重生后我当了将军夫人后续+完结》精彩片段


霍玉珠将那女子包扎好后,便将床铺腾出个地方供她休息,那女子打量了霍玉珠片刻后,眼神中带着些许不解,霍玉珠瞥了她一眼,随口说道:“就当我是个贪生怕死的人。”

那女子的衣服被霍玉珠的衣服剪的破烂不堪,霍玉珠将被子扔过去,那女子伸出一只手接住被子披在身上,霍玉珠又道:“明日我叫春枝拿一套她的衣服来,你就装作下人模样,我会送你出侯府,今夜就在这待着,暗卫来过一次不会再来了。”

那女子冷眼看着霍玉珠:“为何救我?”

霍玉珠闻言,叹了口气,坐在了桌前,又给自己倒了杯水,叹道:“救错了。”

那女子露出疑惑的表情问道:“什么意思?”

“我见暗卫都在追杀你,以为你是进府刺杀傅浚的,随手帮了个忙罢了,既然不是,明日一早我就送你出去,以后别再来了。”

霍玉珠说的云淡风轻,还打了个哈欠,那女子看着霍玉珠又问:“我方才听他们叫你夫人,你不是这府里的人吗?”

霍玉珠点了点头,道了句是,又反问道:“那你呢,既然不是刺杀傅浚,深夜潜进侯府又是为何?”

那女子将腰间的匕首抽出放在了桌上,霍玉珠看向那匕首,银色刀柄上刻着一条盘着的蛇,正吐着信子,匕首极长,似乎像是一把短刀,倒是好看。

“受人所托,来取何修远的狗命,若你与人结仇,我可以替你一道杀了他,一千两。”

女子冷声说道,霍玉珠看着她那双冰冷的眼眸,似乎十分认真,霍玉珠一声轻笑,将茶杯放下,那女子皱着眉:“笑什么?”

“你连刺杀个人都能被发现伤成这样,一千两,你倒是敢开口。”霍玉珠笑道。

“若不是那狗官今夜突然来了这,他今夜早已毙命。”

霍玉珠想起了下人带着的那男子,似乎就是他口中所说的何修远,便开口询问道:“你所说的何修远是什么人?你是跟着他来的?”

女子微微点头,开口说道:“兵部尚书,何修远。”

“朝廷的人你也敢下手?”

“受人所托,拿人钱财,替人消灾。”

霍玉珠点了点头,江湖上的规矩她不懂,但道义二字还是明白的:“今夜你就住在这吧,明日一早我送你出去。”

女子看着霍玉珠,垂了垂眼,到嘴的话显得有些别扭,半晌后才张了张嘴:“我欠你一个人情,这个给你。”

说罢,就将那银蛇匕首向霍玉珠推了推,霍玉珠见状,有些哭笑不得,看来最近不止见到的女侠多,连送匕首的人也不少。

霍玉珠将匕首推了回去:“不必了,我也有一把,朋友送的,虽然没你这个好看,但我用的十分称心,谢谢。”

那女子闻言,皱紧了眉头:“我不欠人人情。”

“江湖偌大,过了今夜能否再见,谁都不知道,何必为了一点小事记挂在心,行走江湖的人,不是最忌讳这一点吗?”霍玉珠看着女子,两人对视着。

那女子看着眼前的霍玉珠,年岁最多不过二十,眼里却有着说不出的老成和冷静,对霍玉珠,她又新增了一份好奇。

半晌后,女子将脸上的银面具摘下,搁在桌上,烛火下,霍玉珠看清了眼前人的脸庞,一双眼冷若寒霜,鼻梁高耸,脸颊清瘦,鼻尖还有一颗小小的痣,薄唇虽紧紧抿在一起,面无表情,却是个不可多得的美人。

“我叫穆千山,我们一定会再见的。”

霍玉珠看着她,半晌后微微一笑:“好。”

熄了灯,穆千山躺在床上,被子蒙住了下半张脸,屋内一片寂静,霍玉珠伏在桌上,眯着眼小憩着,屋内除了两人呼吸声,再无一点声响。

穆千山转头看着趴在桌上的霍玉珠,微微张口说道:“当真不需要我帮你杀人?”

霍玉珠闭着眼睛回应道:“一千两太贵,我出不起,不然你打个对折。”

穆千山想了想,还是拒绝了:“除了这个,人情掺杂不了银钱。”

霍玉珠一声轻笑,心道,看来是碰到了一位小气的杀手。

“是谁让你来杀何修远的,朝廷的人?还是私仇?”霍玉珠想了想,开口问道。

傅浚深夜要见兵部尚书,一定是有所计划,看来傅浚在朝中已经有了同谋,何修远怕只是其中一个,可他一个徒有虚名的侯爷,跟兵部又有什么联系呢。

“涉及雇主隐私,我不能说。”

霍玉珠哦了一声,不再多问,穆千山见她不再言语,想了想又开口说道:“不过我在书房外听到,你所说的那人,和何修远正讨论着皇后的事。”

霍玉珠一下来了兴趣,坐直了身子,穆千山见状,也从床上坐了起来,清了清嗓子:“我听他们说,要皇后插手后宫里的事,不过皇后怀有龙嗣这件事,他们显得有些急迫。”

霍玉珠立马抓住了字眼,问道:“急迫?”

穆千山点了点头:“没错,他们说什么行动,还说要快一些。”

霍玉珠皱紧了眉头,后宫的事与傅浚八杆子打不到一起去,就算傅怀舒作为皇后,也不能插手干政,傅浚作为侯爷,已经是他能够得到的最高地位了,他要傅怀舒插手后宫什么事呢?

印象中,上一世傅怀舒生下了一位公主,不过那位小公主体弱多病,一直在后宫中静养,傅怀舒生了孩子伤了元气,后宫中的事都交给了一位皇贵妃处理,似乎并没有插手什么后宫之事。

那傅浚这么做,到底是为了什么呢?霍玉珠心想。

穆千山见霍玉珠思考着不说话,以为她是好奇,便道:“若你想知道,我可以替你去打探。”

霍玉珠摇了摇头:“不必了。”

说完,两人便不再开口,霍玉珠再次伏在了桌案前,傅浚如今的手已经伸的如此长,连兵部都在他的党羽之下,尚且还不知他到底勾连了多少人,来坐稳他平成侯的位子,若想扳倒他,她一个人又如何做得到呢。

已然入夏,外面的蝉鸣声不绝于耳,霍玉珠听着蝉声,渐渐合了双眼。


霍玉珠站在桥边上,斗牡丹上了岸,一眼便瞧见了人群中的霍玉珠,霍玉珠与斗牡丹对视一眼,微微点头示意过后,斗牡丹便离开了桥头,霍玉珠站在桥边上,烟花结束,斗牡丹的表演也结束了,周围少了些人,不再那么拥挤。

司空沧海回去找霍玉珠时,便瞧见她一个人站在桥边上望着河水发呆,司空沧海走上前,霍玉珠察觉到来人,转身看向司空沧海。

“春枝人呢?”司空沧海问道。

“有些累了,春枝去请马车了。”霍玉珠看了看身后的司空苍雪,唤了句:“苍雪。”

司空苍雪点点头,此刻也是一脸严肃,没了往日嬉皮笑脸的模样,司空苍雪看了看桥下的花船,已经停泊在了岸边:“斗牡丹呢?方才可是他在唱戏?”

霍玉珠点点头:“是啊,不过牡丹先生的表演已经结束了,这时候,应该已经回去了。”

司空苍雪忙问道:“回哪?”

“梨园吧,刚见着他上了戏班子的马车。”霍玉珠说完,打量了一下两人的神情,又问:“难道这件事,与牡丹先生有关?”

司空沧海点点头:“死者的身份确认了,正是醉春风新来的厨子,名叫陈广,也是从云州来的,苍雪说景行被带走的那天,他与斗牡丹在一起。”

霍玉珠想了想:“云州?牡丹先生不也是打云州来的,景行是何时被带走的?”

“宫宴的前一天。”

霍玉珠喃喃的重复了一遍,突然想到什么,抬头说道:“那不就是牡丹先生来霍府的那天吗?”

司空苍雪忙问道:“他去你们家做什么?”

霍玉珠解释道:“我父亲邀请牡丹先生来家中唱戏,宫宴的前一日正是我回门的日子,临走前,我还邀请过牡丹先生一同驾车,他说要等什么人,我便先走了,不过我见过来的那人。”

说完还伸出手比了比:“你们说的景行,可是与沧海差不多高,看上去很斯文,笑起来的时候有些腼腆?”

司空苍雪见霍玉珠说出了薛景行的特征,忙接道:“对,就是他!”

说完便看向司空沧海:“走,去找那个斗牡丹。”

霍玉珠看向要离开的两人,忙说道:“我随你们一起去吧。”

司空苍雪看向霍玉珠,有些为难,霍玉珠解释说:“梨园里的人大部分我都认识,倘若出了什么事,我也能帮上些忙。”

司空苍雪看了看一旁的司空沧海,后者点了点头。

三人来到梨园时,梨园大门口的灯笼已经熄了火,门关得紧紧的,霍玉珠走上前,拉着门环叩了叩,叩了许久,才出来个伙计,将大门打开。

那伙计看着霍玉珠,打了个哈欠:“今日我们打烊了,客官改日再来吧。”

说罢就要合上大门,霍玉珠忙抵住门,对那伙计说道:“我是来找牡丹先生的,今日他落了东西在河口,麻烦你进去支会一声,就说是霍姑娘找她。”

那伙计一听,是来送东西的,便说了句:“那你在这等会。”便进去了。

不多时,那伙计便出来了,对霍玉珠说道:“牡丹先生请您进去,他在后台,不方便出来。”

霍玉珠点点头,回头看了眼两人,示意他们跟上,三人便大摇大摆进了梨园。

霍玉珠轻车熟路的带人来到了后台,此时斗牡丹刚回来不久,刚换下戏服和妆容,露出一张干净的脸,斗牡丹见霍玉珠进来,便起身迎了迎,唤了声:“霍姑娘。”

随着霍玉珠一起进来的,还有司空沧海两人,斗牡丹一愣,看向司空苍雪:“司空公子,这位是?”

“这位是我妹妹。”

斗牡丹向司空苍雪点点头,两人算是打过招呼了,随后便看向霍玉珠:“霍姑娘,今日前来可是有事?”

霍玉珠点了点头,开口询问道:“牡丹先生那日离开霍府后,可是同人一起去了醉春风?”

斗牡丹一愣,沉默了半晌,打量了一圈三人,开口回道:“是。”

身后的司空沧海问了句:“在下斗胆问一句,牡丹先生与景行,是何关系?”

斗牡丹抬头看着司空沧海,眼神中带着诧异,忙问道:“公子认识景行?他现在如何?”

司空沧海见斗牡丹一脸紧张的模样,司空苍雪说道:“景行涉嫌一桩杀人案,现在被关在诏狱里,皇上命我和兄长彻查此案,醉春风的老板说,那日是你与景行一同去的。”

斗牡丹一听,脸惊的发白,眼睛瞪得圆圆的,一脸不可置信,半晌说不出话,从喉咙里硬挤出句话来:“杀人?景行怎么会杀人呢?那日……那日确实是景行约了我去醉春风,他知晓我从云州来,想念家乡,便说带我去尝尝云州菜,可饭吃到一半,就来了人将他带走了。”

司空沧海与司空苍雪对视了一眼,同时察觉出这话中有不对之处,司空苍雪又问:“那既然牡丹先生是云州过来的,又如何结识的景行?”

斗牡丹想着,转身走到了梳妆台前,缓缓坐了下来,面对着铜镜,半晌才开口说道:“我与景行,是在寺庙里相识的,那时我去寺庙祈福,偶然结识了景行,一来二去,便相识了,他知道我就是斗牡丹后,便常来听我唱戏。”

后台一片寂静,斗牡丹将头上的珠钗花冠一点点卸下来:“我与景行认识虽不久,但一见如故,我知道他家世不凡,不敢高攀,可他与我之间,从来没有尊卑之分,并不在意我是一个戏子,反倒对我十分照顾,这样的人,怎么可能会杀人呢?”

斗牡丹抬眸看着铜镜里的映照出的几人问道。

天色过晚,几人也不便再多叨扰,便离开了梨园,临别时,斗牡丹突然问了句:“公子,可方便透露死者是谁?”

司空沧海看了看斗牡丹,他背对着几人,看着镜中的自己,司空沧海看不到他的表情,沉声说道:“醉春风的厨子,也是云州来的,叫陈广。”

说完,司空沧海看了一眼斗牡丹的身影,转身出了梨园。

斗牡丹看着镜中的自己,眼里带了些意味不明的情绪,从腰间内部掏出一块缺了一角的翠绿色玉佩搁在桌上,从口中幽幽地唱出一句。

“遍青山啼红了杜鹃,那荼靡外烟丝醉软,那牡丹虽好,他春归怎占的先?”


斗牡丹回了梨园后,老板自然是乐呵的不得了,霍玉珠听说了这一切,一时也有些唏嘘,但却不相信斗牡丹是他口中所说那样的人。

薛景行的父母被放回了薛府,但薛景明却再也没有官复原职,宋子烨将他北镇抚司的官衔摘了,整个北镇抚司都传遍了薛景行的事。

薛景行也定在了三日后问斩,杀人劫狱,数罪并罚,没有牵扯到其他人,已经算是格外开恩。

这一事也终算是告一段落。

霍玉珠带着东西去了梨园,见了一面斗牡丹,斗牡丹还是如从前那般模样,只是再没有了精气神,像是大病了一场,久久未愈。

霍玉珠将东西放在斗牡丹房内的桌案上,看着他对着铜镜发呆的神情,有些不忍:“那日的事,沧海都同我说过了,牡丹先生去找他,就是为了给景行多争上几日,再见见他的父母吧。”

斗牡丹看着铜镜,没有回话,只是眼里闪烁了一下。

“其实牡丹先生就算不那样说,我想景行也会随牡丹先生一起回来的,他对牡丹先生的情谊,牡丹先生又怎会不懂呢?”

斗牡丹微微低头,轻声说道:“让霍姑娘见笑了。”

半刻后,斗牡丹又问:“他怎么样了?”

霍玉珠走到斗牡丹身后,看着铜镜里他的容颜,摇了摇头:“沧海说他在里面不吃不喝,什么都不肯说,连他父母去了都不愿意见,似乎是一心求死。”

斗牡丹扯了扯嘴角,眼神又暗了暗,霍玉珠又说:“牡丹先生又何尝不是呢?”

说罢,霍玉珠抚了抚斗牡丹的发丝,铜镜中,那张脸已经瘦弱到凹陷了脸颊,不再有从前那般容光焕发的模样,藏在袖中的手腕已经到了骨瘦如柴的地步。

“斗牡丹有一事相求,望霍姑娘能成全。”

“牡丹先生但说无妨。”

“明日,我想再唱最后一曲,送送景行,霍姑娘能否向司空公子求个情,带他再来一次梨园?”

霍玉珠思忖了半刻,答了声:“好。”

临别前,霍玉珠问:“牡丹先生其实是想跟景行一起走的吧。”

斗牡丹摇摇头:“我的确不愿意跟他一起逃亡。”

司空沧海将话传达给了薛景行,薛景行这才有些了反应,喃喃地说:“带我去见他,见过他,我把一切都告诉你。”

笠日,司空沧海便将薛景行带去了梨园。

斗牡丹重返梨园,来了不少人,梨园热热闹闹的,又恢复了以往那般,薛景行坐在人群中手上捆着铁锁,被衣袖遮挡了起来。

斗牡丹盈盈走上戏台,一身青衣扮相,台下的薛景行,一眼便看出来,喃喃道:“瘦了。”

斗牡丹唱着,正是以往的那曲《牡丹亭》,正唱到那段《游园惊梦》,薛景行静静听着,终于开了口。

“我第一次见他,就觉得他风华绝代,后来才知道他就是传说中的斗牡丹,我就时常来这里,坐在这,听他唱戏。”

司空沧海侧过头看他,见他一脸痴迷地看着台上那人,眼神中都透露着微光。

“那天后台,我去找他,陈广声称要杀了他,推搡之间,牡丹也受了伤,事后陈广离开后,我便将他堵在梨园外,一刀砍断了他的脖子。”说完,薛景行轻笑了一声,司空沧海没有作声,静静听着。

“我怕人起疑,便用他自己带来的菜刀,一刀一刀地砍下来,将尸体扔去了城外,这样就再也没人会伤害他了,我就能一直在台下坐着听他唱戏了。”

“那你为何又带他去醉春风?”

薛景行闻言,突然笑出了声,笑声中还带着些许无奈:“他说他想家了,我听闻醉春风有个云州新来的厨子,便想着带他去尝尝,谁知道,陈广就是云州来的那个。”

“你知道吗?那日他说的话我根本就不信,什么狗屁人为财死,什么累了,都是假的,你们押他去诏狱的那次,我便知道他的真心了,往日里都是我缠着他,突然有了回应,我又开心又痛心,他居然那么不要命,敢去诏狱里替我顶罪,杀人可是死罪啊,他胆子可真大。”

说罢,薛景行又看了看司空沧海,眼里还带着怜惜:“其实他胆子很小的,他应该也很害怕吧。”

说完又看向了台上的斗牡丹,斗牡丹迈着小步,捏着指尖,咿咿呀呀地唱着。

“我只是觉得有些不甘心,我虽平日里为他做了许多事,但还从没开口说过’喜欢‘二字,太可笑了。”

司空沧海看着他,沉声说道:“他知道。”

薛景行靠着,眼睛紧紧盯着台上的斗牡丹,一颦一笑,都刻在他眼中。

“你后悔吗?”司空沧海问道。

“不后悔,他还活着,我就不会后悔。”薛景行答道,片刻后,他又笑着说:“我看众生皆草木,唯有见他如青山。”

司空沧海闻言,看向了不远处的霍玉珠,后者正目不转睛地看着台上,这种感情,他也懂得。

此时,台上的斗牡丹唱完最后一句:“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生者可以死,死可以生,梦中之情,何必非真。”

转身,拿出一把长剑,扔下剑鞘。

台下的薛景行看着,脸上的笑容僵住了,随后便猛地站起身来,大喊着:“不……”

斗牡丹看着他,笑着含泪,将长剑抵住玉颈,眼泪落在剑身上,唱到:“斗牡丹,无怨无悔。”

薛景行飞身要冲到台上,身后镇抚司的人死死地按住他,薛景行被制住,红着眼,大声嘶吼道:“放开我!!去救他啊你们!放开我!”

斗牡丹远远地看着他,对他微微一笑,手微微一用力,身子在原地转了一圈,衣袖翻飞着,血如泉涌喷溅出,惊的台下一阵喧哗声。

司空沧海和霍玉珠猛地跑到台上,薛景行见状,像发了疯一般嚎叫着:“放开我!牡丹!救他啊!放开!求你们了……放开我,让我去见他。”

薛景行趴在地上,终于松了力气,像个孩子般痛哭出声,霍玉珠紧紧捂住斗牡丹喷涌鲜血地脖子,声音颤抖着:“牡丹先生……”

斗牡丹连喘气的力气都没了,他躺在霍玉珠的怀里,用尽全身力气,侧过头看着痛哭的薛景行,脑海中回想起昨日,霍玉珠问他的话。

他是如何说的来着?

“我的确不愿意跟他一起逃亡。”

斗牡丹看着薛景行,心道出那句:但我愿意跟他一起死。

随后,眼角落下最后一滴泪,便含笑去了。

薛景行嘶吼着,嗓子都哑了,眼泪却像止不住一般,心如刀割般,头不断锤在地上,口中还唤着声声牡丹。


笠日晌午,霍玉珠便去了一趟钱庄,取出了银票,按照凤瑶的意愿送去了青楼,而凤瑶此时正以霍玉珠的脸待在侯府内。

霍玉珠按照昨日凤瑶带她走过的路去了后门,进了青楼的内院,并没有见到昨日的云姐,霍玉珠在内院转了转,还未见到云姐的身影,便打算从后门离开,还未走到后门处,便见到一个身影拉着一个女孩的手走进来。

来人抬头一看,与霍玉珠相对视,霍玉珠一愣,身旁的小女孩抬起头,看了看霍玉珠,又看了看牵着她手的那人。

正是那日潜入侯府的穆千山。

穆千山看着霍玉珠问道:“你怎么在这?”

霍玉珠看了看她手中牵着的小女孩,缓缓说道:“我来给这里的云姐送东西,这个是,你的孩子?”

霍玉珠看向穆千山的表情都变得有些怪异,穆千山的年纪不过二十,可那小孩看着却有十岁大小,不太像是穆千山的孩子。

一旁的小女孩看向霍玉珠,糯糯地开了口,对霍玉珠说道:“千山姐姐是送我回来的,姐姐找我娘亲什么事啊?”

那女孩的声音又糯又软甜,听的人心里麻酥酥的,霍玉珠低下身子看着那女孩,那女孩容貌姣好,皮肤白皙,下巴上还有一颗小小的痣,眼睛十分有灵气,水汪汪的。

“云姐是你娘亲啊?那你就是小绫?”

那女孩点了点头:“对啊,姐姐找我娘亲有什么事啊?”

“你凤瑶姐姐托我来给你娘亲送东西,你知道她在哪里吗?”

小绫听到凤瑶这个名字,马上咧开嘴笑道:“凤瑶姐姐?她在哪里啊,小绫好想她啊。”

小绫笑起来时,眼睛眯成了月牙状,看着十分甜美,霍玉珠瞧着也十分喜欢这个姑娘,怪不得凤瑶这般放不下。

霍玉珠摸了摸小绫的头说道:“你的凤瑶姐姐就在我家,不过她不方便出来见你们,就托我过来了,你能不能带我去找你娘亲?”

小绫连连点头,撒开了穆千山的手,往后院跑去,霍玉珠看着小绫的身影,起身看了看穆千山,便跟在了小绫的身后,穆千山也随后跟上。

三人一路来到了后院的一处厢房,小绫跑上前敲了敲门,房内传来了云姐的声音,小绫连忙推开房门对里面喊道。

“娘!凤瑶姐姐托一位姐姐来给你送东西来啦!”

霍玉珠看着小绫活蹦乱跳的的样子,微微一笑,云姐从房内走出来,见是霍玉珠,有些惊讶:“夫人,你怎么来了?”

穆千山看着霍玉珠,又看了看云姐,静静在一旁听着。

“凤瑶还是不放心你们,就托我来,把这个给你们。”

霍玉珠说罢,将银票从袖中拿出来,递给了云姐,云姐看着那银票上的数额,吓了一大跳,连声说道:“这么多钱?不行不行,你拿回去,还给那丫头,我们不能要,昨日她已经送来了好多的钱,我们不能再要了。”

霍玉珠没有接,对云姐说道:“收下吧,这是凤瑶的一份心意,她昨日对我说了你们的情况,想要替你们还债,如果你们不收,她才是真的不安心。”

云姐看着手里的银票,此刻却觉得有些像烫手山芋:“可这钱太多了,我……”

一旁的小绫看着云姐的眼眶逐渐发红,眼里也渐渐蓄满了泪水,云姐说道:“这孩子把赎身钱给我了额,她自己以后怎么过日子嘛。”

小绫拉了拉云姐的衣摆,摇晃着说道:“娘,凤瑶姐姐送钱给我们啊。”

云姐弯下身子抱着小绫,将头贴在小绫的额头上,哭道:“这孩子,以后怎么让我放心啊。”

“凤瑶跟我说,她是真心拿你们当家人的,平日里她多亏了你的照顾,如今能报答你们了,也是她心中所想,凤瑶也希望云姐你能带小子离开青楼这个地方,我看小绫年纪也不小了,一直待在这里也不是长久之计,凤瑶说小绫天资聪慧,等云姐还完了债,就送她去书院读书吧。”

霍玉珠看着哭泣的云姐安慰道。

一旁的穆千山看了看霍玉珠,低声对霍玉珠说道:“小绫的事……你也知道了?”

云姐也抬起头,眼巴巴地看着霍玉珠,霍玉珠微微皱眉,问道:“什么事?”

穆千山见霍玉珠有些疑惑,似乎没明白她说的话,便摇了摇头,说了句没事,一旁的云姐也似乎松了口气的模样。

“穆姑娘,你今日怎么会过来?”云姐这才想起问向一旁的穆千山。

小绫抬起头看着云姐,糯糯地说了句:“娘,是我跑出去听学,到了穆姐姐的,她是送我回来的。”

语气中还带着小心翼翼,云姐一巴掌拍在了小绫的屁股上,语气有些凶巴巴地说道:“你又跑出去,不是告诉你了吗,以后只能在院子里玩玩就好了,不可以跑出去!万一又被人盯上了怎么办!你这孩子怎么那么不让人省心啊!”

穆千山见状,连忙出手阻拦道:“不要再责怪小绫了,她也只是想读书罢了。”

云姐看向穆千山,眼里还带着感激:“多谢穆姑娘了,今日送小绫回来,我又麻烦你了。”

穆千山摇了摇头,霍玉珠在一旁小声问道:“盯上了……是什么意思?”

云姐闻言,有些支支吾吾:“没,没什么意思……一些债主罢了。”

霍玉珠点了点头,便不再多打扰,打了声招呼便要离开,云姐见霍玉珠离开的背影,又看了看穆千山,将手中的银票递给了穆千山,说道:“这钱,穆姑娘拿去吧。”

穆千山看了看银票,摇了摇头,拒绝道:“既然刚才那位夫人说是用来替你们还债的,你们就听她的吧,我还有事,先走了。”

说罢,穆千山便追上了霍玉珠,出了青楼的后门。

霍玉珠刚出了门,身后的穆千山便追了上来,两人并肩走着,霍玉珠看了看穆千山,笑道:“没想到一代女侠也会如此热心肠,送小孩子回家啊。”

穆千山一脸严肃地点了点头:“偶尔也会扶婆婆过一下街口。”

霍玉珠笑了笑,又说道:“你认识云姐?”

穆千山想了想,点了点头,答道:“云姐,就是我的雇主。”


三人从衙门出来,司空沧海提出要去诏狱见薛景行,李卓一口答应下来,便不再跟随。

“还麻烦李兄,带人去城外搜寻一下,找出死者的头颅确认身份,在城中多打听打听,近日来可有失踪的男子。”司空沧海上了马,对李卓说道。

“嗯,我这就回去带人去搜查。”李卓说完,也上了马回了镇抚司。

司空苍雪刚看完尸体还觉得有些不舒服,上马都不如方才有精气神。

两人快马加鞭,赶到了诏狱,还准备了些吃食和保暖用的,一并带了进去,诏狱的人见两人带着包裹,将两人拦在门外,司空苍雪将腰间的令牌扯下,递到那人面前晃了晃:“镇抚司办案。”

那人见司空苍雪有令牌,便立刻放行,司空苍雪大摇大摆地走进去,还不忘得瑟的向司空沧海说一句:“这掏牌子还真是威风啊,看来这镇抚司的官职倒是可以一直拿来当着玩玩。”

司空沧海闻言嗤笑道:“镇抚司可不收见到尸体就吐的。”

司空苍雪一个手刀挥过去,司空沧海执手挡下,两人来到关押着薛景行的那间牢房,薛景行已褪去一身华服,穿着白色囚服,头发散乱着,白皙的脸颊上被冻得有些微微泛红,这诏狱在地下,常年阴暗潮湿,他打小体弱,自然是吃不消。

司空苍雪见状,觉得这薛景行在这混的还真是惨,便开口唤道:“景行!”

薛景行抬起头,牢门前正站着二人,薛景行有些讶异,红着脸颊,虚弱地开口问道:“苍雪……沧海,你们怎么来了?”

司空苍雪抖开手中的包裹,将里面厚重的毯子顺着牢门的缝隙递过来:“景行,快披上些。”

说完还将手中的吃食一并递了过去:“薛大哥托我们给你们送来这些东西,诏狱不比外面,你先凑合着,等事情查明后,薛大哥就来接你回去。”

薛景行接过东西,看着眼前的二人,一脸茫然:“你们怎么会来这?他们让你们进来?”

“薛大哥昨夜冒闯宫宴,向皇上禀明了你的事,不过薛大哥也因此被撤了官职,皇上命我二人暂任薛大哥的职位彻查此事,我们带着镇抚司的令牌,诏狱不会不放我们进来。”

司空沧海向薛景行说明情况,薛景行听的有些糊涂,开口问道:“镇抚司的官职……你们的意思是?我哥因为我被皇上撤了官职?那我哥怎么样?“

“薛大哥没事,只是暂时停职,若薛大哥执意回镇抚司,难免落了包庇嫌疑的罪名,待这件事查明之后,薛大哥便会官复原职。”司空沧海解释道。

薛景行听了,神情有些失落,垂着头,抚摸着手中的吃食:“是我连累了哥……”

司空苍雪看着他那副样子,又想起了年少时,她揍薛景行的场景,那时他也是这般模样,司空苍雪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说道:“现在不是自责的时候,你配合我们调查,早日结案,薛大哥就可以回镇抚司了,到时候你也出了诏狱,不是皆大欢喜吗?”

司空沧海看着薛景行那般可怜模样,点头说道:“苍雪说的对,我们今日来,除了送东西给你,还有些问题要问你。”

薛景行看着司空沧海,一脸小白的问道:“沧海你问,我知道的一定说。”

“你可认识死者?”

薛景行一听,皱紧了脸,随后开口道:“我连尸体都还没见到,怎么会认识死者呢?我只听说是一具无头男尸,人又不是我杀的,我怎么知道……”

司空苍雪紧接着又问:“那玉佩吗?玉佩你是什么时候丢的?丢在何处?玉佩不见了你总知道吧。”

薛景行想了想:“玉佩……丢了已有半月了,丢在何处实在不记得,只知道半月前我沐浴更衣时,腰间便没了玉佩,找了许久也没找到……”

司空苍雪急了,气不打一处来:“你这小子!还知无不言呢,你知道什么啊,一问三不知的,怪不得给你关诏狱不放你呢,我要是官府的人,给你吊起来打!”

薛景行看着司空苍雪那般模样,也不气不恼,挠了挠后脑,笑的一脸腼腆:“官府已经赏了我鞭刑,不过看在我哥的面子上,没狠打我。”

“鞭刑?官府还敢动刑?”司空苍雪看了看薛景行身上洁白的囚服:“那你怎么样,伤疼不疼?”

薛景行摇了摇头:“昨日的衣服被打烂了,伤口只是泛了淤青,没什么大碍。”

司空苍雪这才放心下来:“镇抚司的人已经带人去搜查城中是否有人失踪,待死者身份确认后,一切都好查许多了,你且在这多待几日,有什么要我们帮忙转告薛大哥的?”

薛景行想了想:“麻烦你们告诉我哥,我在这一切都好,叫他不要担心,哦对了,我的事,我爹娘可知道了?”

司空沧海摇了摇头:“不知,薛大哥只说你是去了友人那待上几天,并未透露此事。”

薛景行这才放心下来:“不知道便好……若是因为我让爹娘操心,景行心实在难安。”

寒暄了几句后,两人便离开了诏狱,临走之时特意叮嘱了外面的人,好生招待着里面的薛景行,司空沧海还掏了些银两打点,两人是皇上钦点的镇抚司官职,诏狱的人又收了钱,自然是好说话,连声说道会好好关照薛景行。

司空苍雪挑了挑眉,看着诏狱的侍卫:“是吗?别收了钱回头私自动刑啊。”

诏狱的人一听,立马谄媚地笑道:“哎哟,哪能啊,大人这话说的,那人送来时,身上就有已经有伤了,我们这些人哪敢私自动手打人啊。”

司空苍雪冷哼一声:“最好是,里面那位,回头送些药去,好好照顾着,那小子身娇体弱的,万一死你们牢里也不好说。”

司空沧海闻言,看向司空苍雪,一时间不知道是在帮薛景行打点,还是背着人骂薛景行。

那诏狱的人笑着脸,一脸谄媚:“是是是,大人吩咐的,小的们一定照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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