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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唐开局救了杨玉环李钰千牛卫结局+番外小说

鱼唐 著

其他类型连载

“记得记得,怎能不记得我的明月妹妹。”李钰嘴上如此说,可心中却打起了鼓,我也想记得你这漂亮的妹子啊,可是我却不是我啊。幸好之前已经知道你叫“明月”,不然恐怕要让这俏生生的漂亮妹妹好生失望了。算了,为了不让这好妹妹失望,还是先应付着。明月听到李钰还记得自己,顿时喜极而泣,对李钰欢喜道:“当年你在鄱阳湖上不幸落水,爹爹和哥哥组织上百人在湖上搜寻了一天一夜,都没有找到你。明月还以为……还以为再也见不到钰哥哥你了。没想到……没想到钰哥哥你还活着。要是爹爹和哥哥知道你还活着,他们……他们该是有多么高兴啊。”李钰根据明月所说,才知道为何冷静如她,见到自己还会如此激动,原来不是因为自己长得太帅,而是因为和她有极深的渊源。按他所说,现在自己和她的相...

主角:李钰千牛卫   更新:2024-11-26 18:45: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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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李钰千牛卫的其他类型小说《大唐开局救了杨玉环李钰千牛卫结局+番外小说》,由网络作家“鱼唐”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记得记得,怎能不记得我的明月妹妹。”李钰嘴上如此说,可心中却打起了鼓,我也想记得你这漂亮的妹子啊,可是我却不是我啊。幸好之前已经知道你叫“明月”,不然恐怕要让这俏生生的漂亮妹妹好生失望了。算了,为了不让这好妹妹失望,还是先应付着。明月听到李钰还记得自己,顿时喜极而泣,对李钰欢喜道:“当年你在鄱阳湖上不幸落水,爹爹和哥哥组织上百人在湖上搜寻了一天一夜,都没有找到你。明月还以为……还以为再也见不到钰哥哥你了。没想到……没想到钰哥哥你还活着。要是爹爹和哥哥知道你还活着,他们……他们该是有多么高兴啊。”李钰根据明月所说,才知道为何冷静如她,见到自己还会如此激动,原来不是因为自己长得太帅,而是因为和她有极深的渊源。按他所说,现在自己和她的相...

《大唐开局救了杨玉环李钰千牛卫结局+番外小说》精彩片段


“记得记得,怎能不记得我的明月妹妹。”

李钰嘴上如此说,可心中却打起了鼓,我也想记得你这漂亮的妹子啊,可是我却不是我啊。

幸好之前已经知道你叫“明月”,不然恐怕要让这俏生生的漂亮妹妹好生失望了。

算了,为了不让这好妹妹失望,还是先应付着。

明月听到李钰还记得自己,顿时喜极而泣,对李钰欢喜道:

“当年你在鄱阳湖上不幸落水,爹爹和哥哥组织上百人在湖上搜寻了一天一夜,都没有找到你。明月还以为……还以为再也见不到钰哥哥你了。没想到……没想到钰哥哥你还活着。要是爹爹和哥哥知道你还活着,他们……他们该是有多么高兴啊。”

李钰根据明月所说,才知道为何冷静如她,见到自己还会如此激动,原来不是因为自己长得太帅,而是因为和她有极深的渊源。

按他所说,现在自己和她的相见真的有两世重逢之感。

记不到自己和她有何过往,所以他虽表面激动,但心中并没有多少兴奋。当然,除了天上掉下个好妹妹。

根据明月透露的那一点可怜信息,再结合之前杨玉环对自己的柔肠诉说,李钰理了理思路,已想好了一套说辞。

顿了顿,他接口道:“哎,不瞒明月妹妹,钰哥哥当日落水之后,也不怎么搞的,醒来后却躺在一处河边。可能是落水时脑子被磕坏了,之前的许多事情却已记不太清,只模模糊糊记得有个跟在我屁股后叫着‘钰哥哥’的小美人儿。但任我怎么努力回忆,都再也想不起其他事情,更找不到回家的路,孤零零地在荒野中四处游荡。

说到这,李钰抬头望天,眼中泪水滚动,缓了一缓,继续道:“天可怜见,后来我被一个好心人收留,机缘巧合下被带进了皇宫。可能钰哥哥我长得太过漂亮、武艺又出神入化,竟在皇宫里谋得一份糊口的差事。但那么多年过去,我脑海中始终有一个小美人儿一遍又一遍地叫着‘钰哥哥’,今日见到明月妹妹的真容,我才彻底明白原来那个小美人儿竟已经长成了大姑娘,呵呵呵……”

一口气说完,李钰不由四处望望,看看朗朗乾坤是否突然会乌云盖顶。毕竟,能够把谎撒的这么煽情,能够把牛皮吹得如此具有故事性,估计老天爷都会嫉妒自己的。

还好还好,现在晴空万里,除了那轮当空监视着自己一举一动的烈日,连一丝云彩也没有。

明月虽听出他言语中的轻佻之意,但却没有一丝烦恶,反而被他轻松的话语带的十分欢喜,只是出于女儿家的娇羞,微微低头,长长的睫毛扑闪,虽看不到面容,却也将江南女子的温婉展现得淋漓尽致。

本来一直强忍着一肚子怒气的徐慕白听到李钰酸掉大牙的谎话,终于怒不可遏,马鞭一甩,狠狠抽在座下战马的肥臀上。

他心中狠狠骂道:狗日的奸夫淫妇,光天化日之下竟旁若无人地调情,好歹你他娘的也带上我啊!让你狗日的吃独食,老子摔不死你。

果然,战马受惊,“嘶”一声长叫,发疯似的没命狂奔。

李钰正在为自己这煽情的谎言洋洋得意,哪里料到徐慕白有这一出。

战马奔出去的一刻,由于惯性,他的身体便如一个圆球,从马屁股上倒滚而下,然后结结实实地摔在了地上,嘴里塞满了泥草。

草你娘的徐慕白!

李钰翻身正要破口大骂,一只纤纤玉手便伸到了眼前,却见明月修长纤细的腰身从马背上弯下,双眼温情脉脉地盯着李钰,银铃般的声音响起:“钰哥哥。”

这一声“钰哥哥”,直让李钰连翻身起来的力气都没有了,只憨憨地笑着,腆着脸伸出脏兮兮的右手,紧紧握住那如葱似雪的玉手。

玲珑小巧,滑腻非常。

明月也不嫌弃他的脏手,紧紧握住,用力一带,便将李钰拉起。

李钰再一次被明月拉了一把,也再一次坐在了明月的身后。

只是这短短的一个时辰,他便感觉身前这女子像是穿越了几个世纪,一步步来到了自己身前。

那么熟悉,那么温柔,那么让人生怜。

但是这一次,坐在明月身后的李钰,却再也不敢伸手抱住她的腰身,只将双手死死撑住屁股后的马鞍桥。

这样一个清纯不染尘埃的女子,他这样一个污浊不堪的男人怎么敢、怎么愿轻易去碰触?

仿佛感受到身后李钰的拘谨,明月双眸中微微一黯,轻轻抽打马身,向已经远去的大部队追去。

李钰见明月不再说话,顿觉气氛有些尴尬,于是没话找话地道:“明月妹妹,不知伯父和大哥现在可好?”

既然刚刚明月说自己落水后她爹爹和哥哥组织大批人手搜寻自己,说明他们曾经对自己是极好的,就算是出于礼节,他也应该问候一声的。

可是,当他这一句问出口,便看到明月纤瘦的身体一震,许久才道:“爹爹和哥哥,都没有了。从此我们水家,只有我水明月一个人了,呵呵……”

语音极轻,极平,极淡。在李钰听来,却有说不尽的痛苦和辛酸。

不用想,李钰也知道自己这随便一问,已勾起了她多少痛苦的回忆。

听到她平淡到极点的回答,李钰只觉心中一疼,坚定地道:“你还有我,还有钰哥哥!从此天大地大,你再不是一个人!”

“钰哥哥!”

水明月听到李钰此般说话,仿佛漂泊的浮萍找到了归宿,再也抑制不住内心的悲苦,一声“钰哥哥”出口,便已泣不成声,身体剧烈地颤抖着。

李钰见此,虽不敢也不愿轻薄了她,但还是本能地伸手搭在她的肩膀,轻轻拍打着。

一骑两人沉默地奔行着,慢慢向大部队赶去。

正当水明月的泣声收止,身后便响起一道急促的蹄声。

“有追兵!”

一道黑色的身影从他们身旁闪过,给他们留下“有追兵”三个字便继续向奔驰在队伍最前面的“大姐”追去。

水明月见此,马鞭一甩,催着战马带着两人飞一般向前面赶去,不过眨眼功夫便来到“大姐”跟前。

大姐一双凤眼透过斗篷打量了马上的二人,再狠狠地瞪了瞪李钰和旁边的徐慕白,冷声道:“两百轻骑兵!按照装束判断,应该是蔡希德的神风骑。”

李钰通过记忆虽对蔡希德有一知半解,但是他的部队番号却是一点不知,这神风骑什么鬼他更是听都没有听说过。

但其他众人包括徐慕白在内,听到“神风骑”三个字都微微惊讶出声。

“大姐”见众人反应,镇定道:

“现在二百贼子离我们只有三十余里地,按照他们的速度,追上我们不过盏茶功夫。众位姐妹,既然逃无可逃,就让我们痛快地再杀一场吧!”

众女闻言,眼神中坚毅神色顿现,齐齐振臂高呼道:

“杀一场!”

“杀一场!”

“杀一场!”

李钰望了一眼身形娇弱的水明月,恰好接上了她望过来的视线,也可以看到她眼神中有不可动摇的坚定。

徐慕白和李钰对望了一眼,都看到了对方眼中的不忍。

多水灵的妹子,多好的姑娘,怎么能随随便便地喊打喊杀呢?更可恶的是,怎么能明知是死还要努力往上凑呢?

堂堂霸王花徐慕白一向自诩抚慰过万千良家少女少妇的心,自是不能见到这样的惨事发生,待众女高呼过后,才摇头大声道:

“众位姑娘,我白木旭有一言不知当讲不当讲?”

“大姐”凤眼一瞪,对他破坏了这壮烈的气氛颇为不满,没好气地道:

“讲!”

一个字,高亢洪亮,底气十足,干脆利落,却又不失女子特有的悦耳。

徐慕白见大姐没有好脸色,摸摸头上七寸朝天发,嘿嘿干笑一声,道:

“这神风骑虽然来去如电,奔行如风,堪称蔡希德乃至安贼手下最精锐的轻骑兵,素以速度见长。但却有一个缺点,不知你们是否发现?”

众女和李钰见这黑厮紧要关头还卖起了关子,俱狠狠地用双眼瞪着他,恨不能用眼神杀死他。

徐慕白见众人没有按照预想的套路惊奇地问自己,只得尴尬地继续道:“嘿嘿,那个缺点嘛,就是这神风骑虽能在平地上奔行如风,但若是在山地,却毫无用武之地了。”

说罢,他转头向左侧望去。

众人闻言,顺着他望去,只见在两三里开外,隐隐有山势渐渐隆起,向北延绵不知几许。

大姐看了看那延绵无尽的群山,转头冷着脸向徐慕白疑惑地道:“你让我们往那山上逃?”

徐慕白黑脸一肃,正道:“姑娘此言差矣。此山名唤神兔岭,又作绝龙岭。其地势虽不甚高,但峰峦叠翠,云谲波诡,十分险要,有恶龙断头之地的传说。若我们凭借它的险要加以利用,说不定能歼灭这区区数百骑兵。”

李钰闻言,心中一惊,这神兔岭也许没有几个人知道,但它在后世的另一个名字——爷台山,却享誉中外。

只不过这爷台山乃是千多年后才被人命名,李钰只是学习现代史时才知道爷台山反击战的历史,因而便记住了它另一个别称:神兔岭。

这里是神兔岭,那么这一路奔逃,自己却已到了咸阳地界,处于长安以北了。

众女此时哪里发现正在出神的李钰,只听到徐慕白这一番言论,眼神中都明亮了起来,这不是对生的渴望,而是听到能歼灭这数百骑兵的惊喜。

大姐再上上下下仔细打量了一番徐慕白,只看得徐慕白全身发毛。

突然,只见她凤眼一睁,闪电般抽出挂在马背上的陌刀,毫不留情地向徐慕白脖颈上砍去。

众人还来不及反应,只见那明晃晃的刀刃已经割破了徐慕白脖子上的皮肉,鲜血顺着刀刃缓缓流动。

一声清脆悦耳的炸雷响起:

“你到底是谁?”


安庆恩此时略略缓过劲来,身体不抖了语音不颤了,也预料到会有此问,咧嘴艰难笑道:“所以我要和你们做一个交易。”

“交易?”朱红雪看到他露出沾满鲜血的一排红牙,皱眉道:“什么交易?”

“用我的自由和尊严换高封二将的性命,如何?”安庆恩见到众人神情,终于放下心来,因为他已经看到了生的希望。

正在众人思索安庆恩话中之意时,水明月瞥眼瞧见安庆恩眼神中一闪而没的寒意,正待出声,李钰已道:“可不可行,便要看你这交易的诚意和风险了。”

徐慕白也趁机唬道:“如果胆敢诓我,现在就剁了你!”

说罢,还不忘抖了抖手中陌刀,吓得安庆恩脖子再缩,嗫喏道:“各位将军息怒,我现在是砧板上的猪肉任你们宰割,哪里敢说半句假话。”

李钰闻言,将他一把从地上提了起来,手中陌刀轻划便割断了绑缚的绳索,然后拍拍手,满不在乎地道:“好了,现在你就说说这既能保全你的尊严又能让我们救出高封二将的交易吧。”

安庆恩初得自由,活动了一下手脚,然后点头哈腰四周作了一揖,腆着脸开口道:“如果各位放了我,我自可逃回大燕军去,只要你们不说我成了俘虏,并让我取一些战利品,我大可以向蔡希德声称我孤军大破娘子军,杀了无数女贼,哦不,杀了无数姑娘才得以走脱。这样,我的尊严自然可保。”

童欣和徐慕白闻言,脸上均现浓浓鄙夷,对这人模狗样的伪燕皇子嗤之以鼻,重重哼了一声,扭开头去。

而朱红雪脸色平静,只用一双凤目冷冷盯着安庆恩,显然在等他的下文。

只有李钰和水明月面有深思,依旧是李钰言道:“你既然都回你的大燕军里耀武扬威了,又怎么可以助我等救出高封二将呢?”

安庆恩显然也正等着李钰这样问,话刚落地便咧嘴答道:“我自然会为你们献上足够的诚意和可以信服的东西。”

说完,他顿了顿,歪歪扭扭挪步到那张香案前,指着上面那张手绘帛图,转头对李钰道:

“这一张帛图是我大燕军清晰度最高的军事地图,除了父皇外,只有我和二哥还有大燕军为数不多的高级将领才有。有此地图,你们自可以轻易找到进入洛阳的捷径。毕竟现在整个黄河以北都是我大燕军势力范围,如果你们乱闯乱撞,估计还没到洛阳便会被抓获。”

众人见他所说,再次围拢到香案前,凝神看那帛图。只见这幅帛图范围大致在黄河以北,上面山川沟壑纤毫毕现,还有许多用红线标注圈点的记号,显然是伪燕国的军事分布图。

李钰虽见惯了二十一世用卫星云图绘制的精密地图,但在这一千余年前能够见到用手绘制作而成的高清晰地图,还是有些震惊。

特别是上面标注的那些红色记号,个个都处在必经要道,可见安禄山这死胖子行军打仗确有一套。

安庆恩偷偷注视着众人讶异的表情,嘴角浮起一抹冷笑,眨眼便消失不见,但这一丁点变化却无法逃过一直在旁默默观察着他的水明月。

李钰匆匆看完这张地图,转头对安庆恩冷笑道:“就凭这一张地图,你就能让我等进入洛阳救出高封二将?”

安庆恩闻言嘿嘿一笑,高高肿起的一张脸把两只眼睛都挤没了,然后见他伸手在怀中内里一阵掏摸,半天掏出一个明黄锦帕摊在手上,才道:“加上这个怎么样?”

李钰伸手接过那锦帕,只见上面歪歪扭扭写满繁体,这次却不是行书,而是龙飞凤舞的草书,经他艰难辨认,猜了个七七八八。

原来这是安禄山写给安庆恩老母段氏的情书,大意是说以后会将皇位传于她的宝贝儿子安庆恩,上面还盖有伪燕国的印章。

虽然那印章也是歪歪扭扭活像用萝卜刻成,但看安庆恩将此沾满汗臭的信件收捡在贴身小衣里,便知此信不假。

有此信物,便算是有了伪燕皇帝圣旨,只要等到安禄山四脚一蹬,即便没有传位玺昭,安庆恩也可名正言顺地继位。

他能将此信件拿出,看来的确是颇有诚意了。

此时水明月也将锦帕的内容看完,只见他略一犹豫,皱眉道:“如此重要信物,你不怕我们将它毁了么?”

安庆恩摇摇头,轻笑道:“怕,我当然怕了。但是毁了它可没有保存它更有价值。”

水明月秀眉一挑,冷笑问道:“哦,不妨说来听听。”

安庆恩见她如此俏美,现在又拿双眼盯着自己,心中大欢,脸上虽然肿得老高,但还是显出笑意,恭敬回道:“你们拿了我这信物,我那把兄弟史朝义自然会真心助你们。何况,我们交易远不应该止于此。”

这一下不仅李钰、水明月起了好奇之心,就连朱红雪、徐慕白、童欣等也被他的话吸引过来,一个个拿着双眼瞪着他,看他能够玩出什么花儿来。

安庆恩已经不是之前那般恐慌,看到众人瞪视着自己,也不慌张,依旧淡淡笑道:“你们不是想要诛杀孙孝哲这狗贼么?说不得我还可以助各位一臂之力呢,嘿嘿……”

李钰闻言心中恍然,心中猜想这安庆恩估计和安庆绪各为一党,因此都想将对方力量除之而后快。

不待李钰想透,水明月故作惊讶状,道:“这狗贼不是你的爹的义子么?你怎么舍得诛杀你父皇的得力猛将呢?你莫不是想要设计赚我等性命?”

安庆恩本来笑意盈盈的烂脸闻言一肃,赶紧解释道:“仙子误会了。我安庆恩怎么会容忍这样丧心病狂的狗贼屠戮天下生灵?更何况他和严庄、卢飞雪等一干人视我这正统继承者如无物,偏要支持二哥,哼……”

说到这里,不由重重哼了一声,脸上显出阴狠怨毒之色,显然对这孙孝哲、严庄等人恨之已极。

李钰和徐慕白闻言不由一愣,看来这严庄和卢飞雪终于是倒向了安庆绪,也不知和自己十余日前那几句谒语有无关系。

听到这里,不光李钰和徐慕白有些意动,就连朱红雪、童欣以及最为冷静的水明月都有些意动。

若能和这一个伪皇子里应外合,说不定真能诛杀与他们有深仇大恨的敌人。

童欣显然有些按捺不住,便要开口,却被水明月挡了一挡,冷声对安庆恩道:“这场交易虽然诱人,但我们却无法得知你说的是真是假,且容我们商量一番。”

说罢,也不等张口欲言的安庆恩说些什么,挥手让身后几个黑衣女子便将他押了出去。

这时,水明月才开口道:“这小贼心机深沉,比他老爹安禄山和二哥安庆绪都要厉害,恐怕我们是在与虎谋皮啊。”


李钰回骂一句,咳出一口鲜血,红着脸挣扎着从徐慕白身上爬起。

待勉强坐好,才慢慢拔出左胸前那根三寸袖箭,带出一块干干硬硬的兔肉,却正是临走时少带了一些腌制的野味,而将老丈风干的兔肉多揣了些,这样带着也比较轻松。

没想到,这居然救了他的小命。

“草,你他娘的今早出门踩狗屎了?”徐慕白见此,不屑地骂道。

李钰不回他,又伸手拔出右胸上的那根三尺羽箭,顿时一股鲜血飚涌,这倒是实打实射在了肉上,入肉一寸,还没有危及要害。

看着这根熟悉的金箭,李钰笑道:“这金弓卢飞雪的确他娘的厉害,就是太他妈自负了一点。”

徐慕白此时也忍痛拔出了左胸上的那根金箭,也许是他皮糙肉厚,这箭入肉还不到一寸。

他转了转手上金箭,呸了一口,笑道:“与其说是他自负,不如说是咱两演技好,哈哈哈……”

李钰顿感心有戚戚焉,就凭这灵光一闪,放在以前,拿个什么奥斯卡影帝妥妥的。

“咳咳,咳咳咳……”

正当二人庆幸能够活命时,身后传来一阵虚弱的咳嗽声。

李钰和徐慕白瞬间反应过来,尼玛,我们是来救人的。

虽然受伤不轻,但两人动作都十分迅速,几步来到火堆前,将老丈从绳上放了下来。

老丈浑身被鞭挞得鲜血淋漓,又被一阵烟熏火燎,此时已虚弱至极。

躺在李钰怀里,悠悠醒转,睁开疲倦的双眼,看到胸前血流不止的二人,颤声道:“你们?咳咳咳……”

咳嗽剧烈,让他再也说不下去。

李钰见他如此痛苦,轻轻抚摸他干瘦的背脊,温声道:“你先别说话,我们这就带你离开这里。”

老丈连连挥手,想要说些什么,但猛烈的咳嗽让他说不出一句连贯的话来。

李钰也不管他怎么挣扎,弯腰将他背在背上,慢慢又向那处山道走去。

徐慕白拾起地上的金箭,捡选了两把还未缺口的弯刀,跟在李钰身后沉默不语。

二人胸前皆中了一箭,虽是没有伤及要害,但鲜血流满了胸襟,更何况李钰和那卢飞雪一场大战,还受了那一支袖箭攻击,虽没有伤及皮肉,但巨大的反震之力还是让他胸口隐隐作痛。

终于,在攀爬一处高高翘起的石块时,脚下一个不小心,身子一滑,连着那老丈一起向山下滚去。

幸亏缀在身后的徐慕白眼疾手快,一把将二人捞起,这才没有让他们顺着山道一路滚到底。

李钰艰难地爬起,又要去将老丈背起,那老丈却拽着一颗小树死活不起,只拼命地咳嗽。

待缓了一会儿,老丈突然就不咳了,然后转头看着半蹲在身前的二人,艰难道:“小老儿我,我,应该是活不成了,你们,你们不要,不要管我啦。”

李钰还待上前,徐慕白却伸手止住了他,扶着老丈肩膀,说道:“老丈,您有什么话,尽管吩咐。”

老丈眼角显出满意的微笑,然后道:“能够在将死之际,和二位,和二位公子相处这几日,老儿我,我知足了。”

徐慕白闻言,不敢直视他的面容,埋头挤出眼中泪水,再抬头道:“老丈不必如此说,我二人得您救助,没想到却为你带来了杀身之祸,实在……”

还待再说,老丈枯瘦的手掌抚摸着徐慕白的一张黑脸,接过话头道:“都是那,那恶贼,小老儿我,我,当初,哎……”

叹了一口气,老丈缓了缓,转而道:“临死之际,我,我实在有些,有些事情未了,死不瞑目啊,死不瞑目啊!”

说着,仰头靠在小树上,眼睛微闭,老泪纵横。

李钰见此,双膝一跪,泣道:“老丈,有什么事情您尽管吩咐,我们二人就算豁出这条性命,也一定为你办到。”

老丈闻言,轻轻摇了摇头,然后睁眼,说道:“不用麻烦两位公子了。咳咳咳,天在做,人在看,恶人终会伏诛。”

缓了一缓,他颤抖着探出双手,在自己腰上那根已看不出本色的粗大裤腰带上掏摸。

许久,摸出一根三寸长拇指粗的竹筒,缓缓塞在李钰手上,极度疲惫地道:“若二位公子,二位公子见到我家孩儿,请,请将此物交给他们。可,可好?”

语声微弱,几不可闻。

李钰紧紧将那根竹筒攥在手心,然后郑重地点点头,沉声道:“老丈放心,小子一定办到!”

那老丈闻言,终于缓缓闭上眼睛,抚摸着徐慕白的枯手也无力地垂了下去。

李钰和徐慕白跪在他的面前,再不言语,一时间静得可怕。

许久,李钰和徐慕白同时对着这老丈重重地磕了三个响头,头头点地,发出闷响。

待磕完三个响头,李钰率先豁然站起,眼睛直直盯向山脚远处。

似有感应,山脚下某一处隐秘的所在,一个摇着羽扇的俊秀公子也远远地望着李钰所在的地方,正是严庄。

他望了望远方,然后转身看着靠在一棵古木下的卢飞雪,摇头笑道:“呵呵,你对自己未免狠了点吧?”

卢飞雪肩头缠着厚厚的绷带,一脸狠色,冷笑道:“男人,就要狠一点,不管对谁,包括自己。我不对自己这么狠,那两个家伙未必会放心大胆地带我们去找想要的东西。哼哼,我金弓卢飞雪,何曾失过手?”

严庄点头,赞道:“舍身成仁,杀身取义。金弓卢飞雪不愧为大唐第一箭,难怪唐皇老儿和当今陛下对你如此器重。有你我联手,那两样东西还不是唾手可得。”

卢飞雪闻言,脸露不屑,也不接话,转头对旁边两个幸存下来的胡兵道:“把百里香嗅带上来。”

那两个胡兵神色惨淡,显然还没有从之前一战中缓过神来,闻言一愣,半天才磨磨蹭蹭地向后面走去。

卢飞雪见着那两个受惊不小的胡兵,眼角中闪过一丝怒色,旋即冷静下来,自言自语道:“奴才就是奴才,永远都是这幅德性。”

声音虽小,严庄却已听见,只淡淡一笑,摇着羽扇转过身来,继续望向远方。

不一会儿,背后一阵窸窸窣窣,错乱的脚步声传来。

卢飞雪侧头看去,便见身旁一个毛色发亮的黑猫。

不!不是黑猫,是黑豹!

黑豹高及人要,除了四只脚掌有一团白猫,通体深黑。

一双蓝色眼睛似索命的幽灵。

卢飞雪伸手抚摸了一下黑豹的小脑袋,脸上尽是宠溺的笑容。

那黑豹被卢飞雪一阵抚摸,温顺地将脑袋凑近他怀里撒着娇。

严庄远远地看着一人一豹,脸上虽然带笑,但明显不太自然,手中虽然摇着羽扇,但后背已经被汗水湿透。

抚摸了一会儿黑豹,卢飞雪伸手从金色箭壶中抽出一根羽箭,用箭头在手中一划,一股鲜血顺着箭头流动。

看着那一股鲜血染满箭头,卢飞雪将这根羽箭凑近黑豹鼻前,抚摸着低语道:“石中生仙子,遇血百里香!闻闻,好好闻闻。”

那黑豹果然十分听话,凑鼻在那箭头处抽动着使劲嗅着,过了好一会儿才满足抬起头,一双幽蓝眼睛死死盯着远方,那里正是李钰二人离去的方向。

卢飞雪停止了抚摸,手掌重重地拍在了黑豹屁股上,吼道:“去吧!”

那黑豹得了命令,四肢一蹬,“嗖”一声如一道黑色闪电,眨眼便消失在了众人视线之中。

严庄见黑豹消失不见,神色才慢慢变得自然,连忙摇了几下羽扇,语气轻松地道:“用金色生石花遇血生香,来对这二人进行追踪,卢将军,你真的让我好生佩服啊!”

卢飞雪慢慢将手中金箭放回箭壶,才望着他道:“不然,你以为我富可敌国,舍得用这么昂贵的羽箭?”

严庄尴尬一笑,连连点头道:“如此一来,我们便只需要一点点耐心了,若这两样东西能够被我们寻获,别说一个久攻不下的长安,就算是整个大唐天下也唾手可得……”

卢飞雪见严庄说得郑重,不由撇撇嘴,不屑地道:“一个残花败柳,一块破烂石头,就抵得上半个大唐?”

严庄羽扇一摇,仰首沉声道:“一个关乎气运,一个关乎正统。算了,以你的秉性,就算我说了你也未必会信会懂。呵呵……”

说罢,严庄又转头望向黑豹追踪而去的远方,而卢飞雪嘴角一翘,也不再言语。

而正在低头沉默赶路的李钰二人,哪里知道此时身后已经有一个黑色的影子慢慢靠近。

满身污泥的李钰手中反复摸索着那根竹筒,脸上悲色未散,而徐慕白也一般无二。

李钰心中彷徨,其实来这世间,几日内经历此般种种,让他不知如何是从,更不知道自己应该去往何处。

山路崎岖,边走边想,两人顺着山道翻山过岗,竟是一路西去。

行了大半日后,山道渐宽,慢慢地接上了一条宽阔主道。

少了卢飞雪的追踪,徐慕白便也没那么紧张兮兮,踏步走上了大道。

李钰也没想好什么去处,于是跟在徐慕白屁股后面,慢腾腾地走着。

初时在山间小道上走着,二人并未觉得有什么异常。但一上了大道,入眼尽是被烧灼的痕迹,地上处处是被丢弃的破衣烂衫,还有那些破铜烂铁、锅碗瓢盆,隔得一段距离便是一地狼藉。那些房屋,那些树木,都像是被烈火烤焦了一般。

李钰和徐慕白看着眼前场景,心中除了震惊,却也别无感情。都在鬼门关前走了一遭,谁会不知道这场早已爆发的战争。

二人无心欣赏周遭的一切,只垂头丧气地向前走着。无论是心神还是身体,二人此时都十分疲惫。

待到日落时分,终于在道路一处宽阔处看见了一间酒家。

酒家简陋,破布幡子挂在屋檐随风飘荡,如果风势猛一点,说不定就会将那幡子撕裂。

二人远远见着这酒家,不禁对望一眼,都看到了对方眼中的激动和喜悦,这一路走来,没想到还能看到一处完整的房屋。

三两步急急来到店前的棚子里,找着一张空桌便瘫软在长凳上。

或许是因为战乱,棚子里只零零星星有些客人,有的在喝着廉价黄酒,有的吃着热气腾腾的面条。

待二人坐在桌上,众人都停止了动作,愣愣盯着他们打量起来,虽然没有指指点点,但给你一个眼神,便已经说明了所有问题。

徐慕白见着这些奇怪的目光,把那黑腿踏在板凳上,右手狠狠拍了一下桌子,震得上面的竹筒连同里面的筷子也抖了三抖。

“店家!小儿!都死哪去啦?”


二人再也抑制不住心中的愤怒,暴喝声起,闪电般蹿了出去,直直扑向空坝中的一群胡兵。

那些胡兵听到喊声,转身一看,就见远处两个衣着简陋、凶神恶煞的大汉从密林中冲出,双手中攥着两个大石向这一边扑来。

那些胡兵虽惊却不乱,微微一愣间就摆好阵势,弯弓搭箭,齐齐瞄向二人。

虽然李钰二人速度甚快,奈何那数十丈距离也不是一口气功夫就能到达。还有十几丈远时,一轮箭矢就已铺天盖地的射来。

看那箭势,这十几人当比当日荒野中的那些箭术高明许多。

每一箭射出的方向都很刁钻,而相互之间又配合紧密,没有多大漏洞,让人避无可避。

李钰二人见到这箭阵,神色略惊,才明白这几人都是精锐。

但好在二人功夫已非寻常,只见李钰奔行之中,脚踩七星,身法缥缈,这太极步伐讲究的就是一个灵动,在不可能中寻找一线可能,许多箭矢都擦着他的衣襟衣角飞过,并未伤其分毫。

而徐慕白却并没有这般轻松了,因为是重伤初愈,又体型庞大,并没有李钰那般飘逸的身法,每一次都是靠着一股蛮劲死死扭动身躯,让过那些箭矢。但最终还是被几支箭矢擦破了皮肉,虽然鲜血汩汩,但好在伤势不重。

一轮箭雨过后,已经容不得这些胡兵再装填箭矢,因为李钰和徐慕白已经杀入了战圈。

这一次二人谨记上次各自为战被包围的窘境,背靠背地互为后盾,赤手空拳打得那些胡兵抱头鼠窜。

李钰瞅准一名胡兵脱离战阵探刀上前的机会,一个吸劲使出,右手五指拈着那弯刀一收一松,刀柄撞在胡兵胸膛,直将他撞翻出去,剁了手中弯刀。

李钰拈着弯刀,也不扭头转手,顺手向后一递,便交到了徐慕白手中。

徐慕白虽自幼习练轻风拳,一对砂锅大的拳头难逢敌手。但在此白刃战中,个个都是利刃加身,一双肉拳哪敢轻易抵挡。

得了李钰送来的弯刀,本来气势就盛的徐慕白顿时气焰暴涨,一柄弯刀舞得虎虎生风,立马转守为攻,身旁五尺的两个胡兵眨眼就做了刀下亡魂。

而因为李钰夺刀在先,众胡兵再也不轻易给他机会,刀刀都往膝盖以下招呼,李钰无法,只得背靠着徐慕白左腾右挪,拼命闪躲。

徐慕白感觉到背后李钰的狼狈,觑到三尺远的地上有一个死去的胡兵手上攥着一把弯刀,顺势便将手上的弯刀递给了李钰。

战乱之中,李钰自然不会推迟,毫不犹豫地接过弯刀,当空一划,几个挥舞便破开了眼前胡人的攻势。

但与此同时,只感觉后背的依靠突然消失,不禁回头一看,却见背后一道金光晃眼,直射向自己的后脑门。

不正是那金弓卢飞雪是谁?难怪一入战阵便没了他的踪影,却是像一条毒蛇般躲在了暗处,随时瞅准空当偷袭。

李钰虽不知他躲在何处,但如此阴险歹毒也着实让他吃惊。

此时徐慕白正弯腰在地上拾刀,如果他不立马站起,遭殃的就必然是自己。

如果他适时站起,必然没有反应的时间。

说时迟那时快,眼看那金箭离自己只有一丈距离,李钰突然双腿一蹬,后背靠着徐慕白弯着的背脊,一个鹞子翻山倒转身体,头下脚上地悬在半空。

那金色箭矢在此时也已飞到面门,李钰身形直直倒立,左手弯刀奋力在眼前晃过。

“当!”

一声脆响,李钰只觉虎口发麻,眼前火花四溅,等到落到地上,定眼看去,手中弯刀已断成数截,留在手里的只有光秃秃的一个刀柄。

而那支金箭,受此一击终还是偏离了方向,竟射在了旁边一个胡兵的脑门。

金弓卢飞雪!

大唐第一箭!

果然非凡。

此时徐慕白也已捡起地上弯刀,看到这般情形脸色微微变了变,抓着李钰的肩膀一个腾身,弯刀使出,直直劈向李钰身后。

只听一个胡兵“哇”的一声喊,脑门便被劈成了两半。

经此一变,李钰心中终于没了杀人的惧惮,血气上涌,一把弯刀使得柔中带刚、软中带硬,几个起落便重伤了两名胡兵。

短短几个回合,十几个胡兵便去了五六个,剩余八九个胡兵持着弯刀围着李钰二人团团打转。

李钰二人见胡兵数量减少,心中却没有半分松懈,那躲在暗处的卢飞雪,随时可以一箭要了两人的小命。

两方人马都凝神戒备着,谁也不敢主动上前。

“啾啾!”

突然,寂静的战场不知从哪里响起一声鸟鸣,那些胡兵竟再次一拥而上,尽是些一命搏命的打法。

本来略有松懈的二人遭此猛烈冲杀,心中虽然不惧,但手脚却也有些慌乱。

恰在此时,只听三声尖啸破空,三点黄光分左中右平行飞来,每点之间相距不到三尺,但恰恰又把二人腾挪的空间锁死。

三箭齐发!

每一箭都比之前一箭力道更大、速度更急。

李钰二人虽有预料,但哪里想过有人能够同开三箭,此时箭已破空,携万钧之势而来。

弯腰,上跳,都已经来不及了。

还是李钰见机得快,大吼一声“狗贼”,伸手一捞,手中便多出一个高大胡兵,手腕一番,那稀里糊涂哇哇乱叫的胡兵便被横空放翻。

而徐慕白也已反应过来,双手一抓,便将这胡兵双脚抓住,二人用力平推,便听“噗噗噗”三声连响,三个血洞便出现在那名胡兵的眉心、肚脐、脚踝三处。

但同时,李钰和徐慕白二人也是脸色一痛,那羽箭射穿胡兵,竟还是射在了他们身上。

一人右胸,一人左胸,俱都鲜血汩汩。

手中的胡兵再也无力抱住,“啪”的一声掉在了地上。

好一个金弓卢飞雪!

“哈哈哈……”

眼见二人中箭,那卢飞雪终于从远处一潭烂泥中飞出,哈哈哈大笑,收弓在背,缓步走向二人。

李钰和徐慕白相互艰难望了望,一脸惨然。

李钰再回头望了望被吊在火焰上空陷入昏迷的老丈,眼中更是不忍。

那些胡兵团团围住二人,再不攻击,只静静等着卢飞雪到来。

卢飞雪昂首挺胸,一脸傲然,来到凝立当场的二人面前。

“两位,咱们又见面了。这几日过得可还舒坦?”

卢飞雪围着二人转了转,最后在他们面前六尺处站定,笑着问道。

“舒坦你妹啊!”

“干你妹才舒坦!”

二人几乎异口同声骂道,竟然在关心对方妹妹方面达到了基本一致。

只是身上疼痛,声音都不太大,骂完便是“哎哟”连天。

卢飞雪闻言摇头一笑,转身吼道:“绑喽!”

几名胡兵便收起弯刀,拿着地上早就备好的铁链,缓步上前。

眼看几名胡兵卸下二人手中弯刀,将铁链套在了二人肩上,李钰转头看了看徐慕白,眼神怪异,突发一声大喊:“杀!”

喊声一起,二人动作迅疾,瞬间探手抽出胡兵腰间弯刀,手起刀落,两颗大好头颅掉落在地,鲜血溅出一丈来高。

徐慕白并不停留,提着弯刀杀向旁边还没回神的众胡兵。

李钰几个纵步,提刀一跃而起,劈向缓步离去的卢飞雪。

卢飞雪此时身体尚未转过来,眼看李钰弯刀就将结结实实地劈在他的头上。

但只是一瞬,卢飞雪骤然弹起,身体在空中微微一转,右手伸出,一点金光自袖中射出,眨眼便到了李钰胸前。

李钰此时身在空中,全身空门大露,再也避无可避,眼见就要一命呜呼。

卢飞雪见此,嘴角露出邪笑,身体直直向地上摔去。

李钰眼见已是死局,牙关一咬,不管那根袖箭,手中劈刀的招式不变,奋力一送,本来就已势大力沉的弯刀得了那股太极暗劲,速度更急,脱手而出。

“噗!”

“噗!”

两声闷响后,李钰的身体从空中重重地摔下。

而卢飞雪,肩头飙起一股鲜血,弯刀深入骨髓,也让他跌落在地,半天没有爬的起来。

远处,喊杀声已经渐渐零星,余下的那几名胡兵哪里是徐慕白的对手,眨眼间又被解决了三个。

剩余两个已成惊弓之鸟,再也不敢上前硬拼。

当二人看到远处倒地不起的卢飞雪,最后一丝斗志也没有了,“哇啦”一声大叫,撒丫子就朝远处狂奔起来。

徐慕白虽然悍勇,但看着摔落在地的李钰生死未卜,无心追击,三两步便朝他走去。

而此时本在远处地上没有爬起来的卢飞雪,转眼间却已消失得干干净净。

徐慕白看着躺在地上、嘴角渗血、昏迷不醒的李钰,双膝跪在他面前,伸手缓缓将他头颅抱起,两只牛眼哗哗地淌下了泪水,泪水滴落在李钰脸上、襟上。

“咳,咳,草,见过男人哭,没见过这么丑的男人哭。咳咳咳……”

一阵骂声响起,虽然十分衰弱,但却异常熟悉。

“哈哈哈,你他娘的没死啊?哈哈哈……”

徐慕白闻言,牛眼圆睁,一张黑脸顿时笑开了花,而泪水却还是不争气地流,一边笑一边哭,本来就骇人的面孔的确十分丑陋。

“你他娘的才死了呢?咳咳咳……”


念及此,他脑中闪过一丝光亮,顿觉脊背生寒。

这小贼只给了自己这一封信物和一副地图,便让自己这几十号人奔赴洛阳解救高封二将,怎么看都像是一场阴谋。

如果自己辛辛苦苦到了洛阳,却让他的拜把子史朝义暗中将自己一干人等砍了,再将那团帛书抢回,不是更容易彻底掩盖他被自己众人俘虏过的丑事么?

二十一世纪什么都要讲个白纸黑字,留有证据。既然是交易,自然是需要交易合同了。

想到这里,他终于彻底消除了心中的那点不安,来到水明月跟前,悄声说了几句。

水明月心思玲珑,思维缜密,一听李钰所言,俏脸难得地露出了赞赏神色。

于是,在李钰和水明月的建议下,朱红雪带着众人强迫安庆恩订立了秘密协议,自然是让他在协议中详细陈述被俘的细节,并且记录了和自己众人的盟约,特别是对里应外合诛杀孙孝哲、严庄、卢飞雪一干贼将大书特书。

并且按照李钰二十一世纪的思维,让安庆恩将这份协议一共誊录了六份,在朱红雪、水明月、童欣、李钰、徐慕白和安庆恩相继签字画押后,每人一份贴身保存。

这也是李钰为了防止安庆恩从中使鬼,阴谋算计各人的后招,只要一人走脱,便会将这协议公之于众,那时即便安庆恩是伪燕皇子,恐怕也是死路一条了。

立好这份协议,安庆恩一张烂脸再也找不出丝毫人色,水明月暗中也再没有看到他不经意间流露出来的阴险狡诈,想来有这样的证据在身,即便他能巧舌如簧、狡黠非常,也莫可奈何。

此般过后,一干人等已经彻底将五六锅肉汤分食一空,而时间也快临近正午。

正当朱红雪准备招呼众女好好休整一下时,一直在山顶高台上观察山下情势的女子紧急来报,却是在山脚远处有漫天灰尘飘起。

不待朱红雪吩咐,众人闻言匆匆赶到悬崖高台上,凝目望向远方。

只见十里开外的官道上,果然有遮天蔽日的烟尘弥漫,虽然影影绰绰看不清楚具体情形,但谁都知道那必然是安贼派来解救他宝贝儿子的大军。

仅凭那阵势,少说也是数千人之众。

众人心中明白,这神兔岭虽然险峻异常,易守难攻,如果她们六七十人凭险据守,或能挡住四五百人的进攻,但面对数千敌众,却等同于螳臂当车。

安庆恩见到那弥漫的烟尘,脸上喜色一闪即没,起身向朱红雪众人恭敬禀道:“父皇已派大军前来,各位虽然悍勇,但面对这数万之众,却无异于蚍蜉撼树。为了各位安危着想,还请速速逃离此地。”

李钰闻言,不禁噗嗤一下笑出声来,戏谑道:“你这小贼说得这般大义凛然,为我等考虑得如此周到,还不是为了保住你那难得的尊严?”

安庆恩尴尬一笑,嘿嘿道:“各取所需,各取所需……”

朱红雪凤眼狠狠瞪着安庆恩,冷冷道:“要滚就赶紧滚,没人会拦着你。”

安庆恩面色难堪,脏手摸摸脑袋,苦道:“还请将军借我一点战利品。”

朱红雪疑惑道:“什么战利品?”

安庆恩吱吱呜呜,好一会儿后才吞吞吐吐地说道:“请借不幸仙逝的各位仙子左耳一用。”

这一下不仅是朱红雪、童欣变了脸色,水明月也是俏脸一寒,她们怎么不明白这安庆恩是想割下死去的十几位姐妹的左耳,以便逃回大军之中耀武扬威。

童欣正待破口大骂,朱红雪面色一狠,大声道:“好!”

说罢,顺手抽出皮靴上的锋利匕首,狠狠扔在安庆恩手上,转身便大踏步走向了远处。只有站在她右前的水明月约略看到了她一双凤眼之中抑制不住的泪水。

童欣狠狠一跺脚,盯视着安庆恩,目光之中欲要喷出火来,仿佛只要安庆恩敢稍稍一动,她便会提刀砍了他。

安庆恩迎着她的目光,双股不由战战,拿着匕首的右手不住颤抖,哪还敢到那十几具尸体前割下耳朵。

水明月见此,牙关一咬,夺过安庆恩手上的匕首,大声道:“我来为众姐妹践行!”

话毕,纤瘦的身影快速奔向那十几具尸体,利落地割下她们的左耳,并用随身携带的洁白锦帕包裹了一层又一层。

不过盏茶工夫,她便拿着一包被鲜血染红的物什递到安庆恩手上,一字一顿道:“事成之后,还请你将众姐妹的残躯好好安顿!”

安庆恩看着早已哭红了眼的水明月,心中一荡,眼神中射出几许光亮,但马上便收敛起来,恭恭敬敬地回道:“仙子放心,我一定会好好按照众位姐妹的遗体,敢以人头保证!”

接过这包物什,他也不嫌上面鲜血淋淋,直接揣进了怀里。

水明月叹了口气,再也不想多看他一眼,转身摆手道:“滚吧!”

安庆恩见她背转身去,眼中闪过一丝落寞,但马上便被谄媚代替,点头哈腰道:“好好好,咱们后会有期。小子这就先行告辞了!”

说完,向四周众人逐一打了个拱,便不停留,在众女的怒视中夹着尾巴小跑着向那条山道奔去。

李钰和徐慕白自始至终未曾发过一言,见到安庆恩走远了,才无奈对视一眼,不知说些什么好。

此时朱红雪红着一双眼回到了众人身前,转身朝众女道:

“姐妹们,半年前我们就应该死在洛阳,但在六百姐妹的拼死奋战下,我们幸存了四百。一月前我们应该在潼关陪那死去的六百姊妹,不幸我们却残存了两百。而昨日,我们已抱定死志,欲要将那食人魔将孙孝哲碎尸万段,却天不遂人愿。

“我血影创立百年,虽然从未有过自由,但也未曾有过此般凄惨境遇。时也!命也!既然天不亡我,我们便要与天地争斗!既然敌不亡我,我们便要与敌同归于尽!”

说到此处,六七十名或坐或站的黑衣女子全部神情肃穆,慢慢聚拢过来,站成整整齐齐的一列列。即便那些深受重伤的姊妹,也在同伴的搀扶下坚强地站立。

朱红雪顿了顿,扫视场中诸人,然后朗声道:“但血影的使命未完,众姐妹的大仇未报,我们怎可以就此断了最后的一点念想?怎有面目去见死去的各位姐妹?

此时,场中众女缓缓低头,眼眶中泪水滚动,却终归没有掉落,朱红雪又道:“现在,此刻,为了我们的使命,为了近千姐妹的大仇,就让我们杀回洛阳吧!”

说完,朱红雪将手中陌刀一振,刀柄重重锤击在地上,将那长满苔藓的青石板一击而碎。

众女不发一言,秀美的面容坚毅,手中陌刀整齐划一,同时重重锤击在地上,发出震天价响。

李钰看着场中众女,顿觉一股滔天的气焰弥漫开来,虽然仅仅只是六七十名瘦弱女流,但那视死如归的气势,百折不挠的坚韧,即便是须眉男儿,也未必及得上十之一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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