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客栈,钧桓第一眼就发现在一楼柜台处肃立着许多名捕快,领头的那一名捕快正在和客栈的掌柜询问着一些什么。
另一边的空地,则是聚集着一大群的住客,有风度翩翩的公子哥,也有大腹便便的员外富商等。
这些人都是一脸的气愤和失望,时不时交头接耳与身边的人谈话交流几句,整个客栈的一楼大厅逐渐聒噪起来。
钧桓刚准备踏进客栈的大门,就被守在门口的两名捕快给拦了下来。
“县衙捕快办案,此处闲杂人等一律不得靠近!”
其中一名捕快毫不客气的就让钧桓离开。
钧桓犹豫了一下,对两名捕快说:“差爷,我前几天就住进这家客栈了!”
“那你怎么大半夜的才从外面回来?”
钧桓说完,另一名捕快面露怀疑的询问道。
确实,钧桓现在的样子有些狼狈,呼吸沉重全身冒汗,还背着一个鼓鼓囊囊的包袱。
正经人谁会在大半夜放着舒适府客栈旅店房间不去居住,反而跑到外面去挥洒汗水呢?
两名捕快虽然对钧桓的异常形象有所怀疑,但是并没有把他当做这间客栈所发生的盗窃案件的嫌疑人来对待。
在听说钧桓是已经在这里居住的住客以后,捕快的态度开始缓和下来。
眼下他们这一群人正是忙得焦头烂额的时候,这间客栈里面居住了那么多有钱的公子员外,却在这样一个夜晚集体被盗窃钱财,那不明显是体现出了他们这群捕快们没用吗!
平日里永安镇里并不会有县衙内的捕快,但是这次正好他们是要前来调查一个月之前的悬案,事关历府的老爷中毒昏迷不醒,主犯被另外一班衙役当街斩杀,却丢失了三名逃跑的从犯。
这伙捕快本来就是被外派追捕一名神秘的盗贼,顺便被县令安排下来了调查这样一桩小案子的任务。
“客栈里面发生了失窃案,你的房间有什么贵重物品吗?现在有可能已经被偷走了!”站在左边一直沉默的衙役突然开口对钧桓提醒道。
同时,两人也侧过身子给钧桓让了一下路,示意他可以进去了。
“啊?”钧桓听到这里假装特别惊讶,刻意在脸上营造出一种焦急和担忧的表情。就是自己的客栈房间里面真的有什么值钱的东西一样。
此时听说客栈内发生失窃案,在震惊之余开始忧心自己的财物一样。
钧桓十分机警,给这两名衙役营造出这样一种假象来防止引火上身。
看到钧桓的神情反应,两名衙役感觉符合自己的预期,这就是一名普通的少年住客,所以表现出来的也是很普通正常的反应。
钧桓在走进客栈之后,还是被门口的衙役提醒了一句:“暂时在楼下待着不要回房间!”
钧桓在走进来的时候确实引人注目,毕竟此刻天还没有亮,外面街道上的夜市早已经收摊,已经很少有人在街面上游荡了。
领头的捕快本来就对这次的突发案件感到烦躁,一直在询问客栈掌柜相关线索,却是一无所获。
扭头见到门外放进来一名少年,不假思索的就说:“把他也给我暂时扣下来,接受调查!”
此时钧桓心里有一万句MMP不知当讲不当讲,自己一天天的没遭谁惹谁怎么净遇见这些破事呢?
“贼老天,你要再这样搞我就藏到深山里面去隐修了,毕竟住在山里是真不错……”钧桓在心里发着牢骚,却不得不暂时接受一名衙役的押解,按照他的要求走到另一边去单独站着。
这之后,那捕快头领就没有再关注钧桓了,转而把注意力放在那群吵闹纷纷的住客人群中间。
捕快头领将客栈掌柜打发到一边,转而去询问那些住客。
但是,这群人没有一个人配合,全都自顾自的在那里吵闹。
对于这样的情况捕快们十分无奈,并且按照之前了解的今晚情况,大部分被盗窃的住客们都莫名其妙的沉沉睡去,也就是说即使是询问他们也不会了解到更多的线索。
捕快头领看着眼前这些住客们一个个七嘴八舌的叫骂,并不完全是因为自己的钱财被盗窃。
根据自己的观察,这些人一个个衣着华丽,非富即贵。
在查看他们的路引后,捕快们才知道这些人大多是外地赶过来的生意人,并且半数以上都是为了前往永安镇内的历府里去拜访那位大商人、富名远扬的历百应。
只是,最近一两个月的时间里,整个历府里面都是无人进出,闭门谢客的。
这让很多从遥远郡县赶过来的人都吃了闭门羹,有不甘心的就没有选择离开,而是在镇上的客栈里面住了下来,幻想着能够等待一个被接见的机会。
这些人其实大部分是做生意的商人,商人逐利,因此经常去拜访那些知名的富商,要么是去介绍自己的货物,要么是去商谈新的进货渠道。
怎么能料到,自己身上接下来几个月时间的盘缠和货款都被偷走了。
不过这些人都不是穷苦百姓,瘦死的骆驼比马大。
身上携带的那点钱财不过是他们家产的很小的一部分,此刻这些人都已经开始筹备书写家信让他们派人给自己送些银两过来,或继续蹲守等待、或在拿到路费盘缠以后打道回府。
钱丢了这些人实际上根本没有多大影响,他们愤怒的是这永安镇的官府治理不力,以至于盗贼猖獗,给自己带来这些不便。
此刻他们的撒气对象便是眼前的这群衙役,对着他们纷纷斥责说:“你们这旦竹县可不就是一个强盗窝嘛,麻雀来了都得被拔掉一身毛!”有人如此比喻自己的境遇。
周边的人听了以后个个哈哈大笑,被那人带着讥讽意味的俏皮话给逗笑了。
“哎,去问问你们家县令,他这个官是怎么当的!”又有人出言不逊。
所谓人穷理亏三分,但是这群生意人每天算盘打得贼六,在自己的家乡和在任的官员们拉扯勾结,从来不怕惹什么小麻烦。
即使出门在外,他们面对当地的官员也是理直气壮的,更别提眼前的这些衙役只是一群小吏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