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嫂?
“云涧,你怎么敢!
我可是你未来的嫂子!”
我哭着挣扎呐喊。
而我身上的男人,却只是冷笑。
“嫂子?
清芷,等你嫁了羡风那个残废,注定是守活寡的命,本座现在肯碰你,是赏你的脸面!”
我将脸埋在被褥之中,听见这极尽羞辱的话,泪水终于忍耐不住,滚落下来。
“那花瑶呢!”
我崩溃的哭喊出声:“你不是已经和我妹妹花瑶也定下了婚约么!
你这样对我,你不怕花瑶知道么!”
“她身子孱弱,不宜行男女之事。”
云涧冷笑:“所以要你这个荡妇姐姐来替她完成!”
我不由怔住:“花瑶怎么了?”
花瑶是我同父异母的庶妹,我与她并不亲厚,可毕竟血浓于水,我还是止不住为她担心。
“清芷,事到如今,你还在装傻?”
云涧眼底闪过浓烈的厌恶:“三百年前在你忙着讨好我哥的时候,花瑶将她的真身花蕊入药,救了我一命。
她真身没了,身体怎么可能不弱!”
我猛然呆住。
“你说什么?
三百年前天魔大战?
你说谁把真身花蕊拿来救了你?”
“不错!”
他猛地将我拽起,眼底是嗜血的光芒:“就是三百年前那一场天魔大战,是花瑶不顾自己的性命,将自己的真身花蕊为我入药,才将我从鬼门关前拽回。
而你呢,清芷,当初那时候,你在干什么?”
三百年前,天魔大战,云涧作为天界太子领兵出征,却遭遇了魔族暗算,身中剧毒,命悬一线。
整个天族人都以为这曾经人中龙凤的太子殿下要就此陨落,因此没有人要顾他死活。
是我,带着昏迷重伤的云涧到蓬莱天尊所在的蓬莱山,背着我的爱人一层一层的爬上山求药。
蓬莱山,一万三千多层的楼梯,我背着他,爬了足足五天五夜,血都染红了石阶,才终于见到蓬莱天尊。
天尊悯我心诚,告诉我,云涧身上的毒,只有花族皇室的真身花蕊入药,方能解开。
花蕊对于花族来说至关重要,像是人类的心脏,可我却没有丝毫犹豫的挖出自己的花蕊,救下云涧,只因我爱他。
我挖出花蕊后一度十分虚弱,被迫在蓬莱山闭关修养,只能联系花族的人来蓬莱山把云涧送回天界。
当时来蓬莱山接人的,就是花瑶。
瞧见我怔然的样子,云涧眼底的戾气更重,他一把掐住我的下巴,那么用力,几乎恨不得将我的骨头捏碎。
“清芷,你可真是厉害啊。”
他冷笑,眼底是极尽的讽刺:“就为了坐上天界太子妃这个位置,你可以毫不犹豫抛弃我,甚至都愿意嫁给羡风那个残废?
不过人算不如天算啊,你做梦都没想到我没死吧,也没想到我能回来夺回天帝之位吧?
你费尽心机,最后却只是竹篮打水一场空!”
我身子猛地一颤,这才回过神来。
我想解释,张了张嘴,却又闭上。
解释什么呢?
到底这三百年来我不在他身旁,他们既有了婚约,我多这嘴干什么,更何况,以我的身体,也早已时日无多。
我看着眼前男人极致厌恶的神色,唇畔颤抖,终是说不出话来。
只能低下头,咬着牙,默默承受男人怒火的占有。
2.大婚不久之后,到了我和羡风的大婚之日,本应该是大喜的日子,可整个天界除了水神宫,却见不到半抹张灯结彩。
大婚前夜。
水神宫。
“音儿,是我对不起你。”
羡风躺在病榻上,满脸愧疚:“本应该是我们大喜的日子,却落得这般冷清。”
“不要说傻话。”
我将碗里的汤药递过去,浅笑:“你知道我不在意这些。”
羡风是云涧的哥哥,却是同父异母,母亲不过是天宫里的一个普通婢女,被醉酒的天帝临幸这才生下他。
他从小体弱多病,缠绵病榻,天医都说不知道他能活多久。
两个时日无多的人成婚,倒是般配。
我在心里不由苦笑。
当年,我刚从蓬莱山下来,心心念念的都是云涧的伤势,却不曾想到等来的是天帝让我和羡风成婚的命令,我意图抗争,等来的却是云涧求娶花瑶的消息。
翌日。
大婚。
我一个人坐在千音阁里,身上已经换上了新娘的嫁衣,头戴红盖头,等着羡风上门迎亲。
砰!
房门猛地被打开,我以为是来迎亲的羡风,可没想到一股熟悉的力道蓦的压下来,伴随着的是一股浓烈的酒气。
我掀开盖头,只见云涧喝的烂醉,他死死按住我,力气用得极大,我不由挣扎起来。
“云涧你疯了吧!
今天是我大婚的日子!
你来干什么,还不快走!”
我抬头看向云涧,想起他也曾经跟自己许诺过,要给我这六界之中最盛大的婚礼。
可没想到今日,我终于披上这身嫁袍,可要嫁的人,却不是他。
“走?
好,你让本座走可以,但也先应该给本座一点甜头!”
说着,他根本不给我挣扎的机会,一把将我身上的嫁衣狠狠撕裂。
不由分说的粗暴,就这样狠狠落下来。
我的身体疼得仿佛要撕裂,可更疼的是心!
在大婚之际,被未婚夫之外的男人强占,这是怎样的羞辱!
“放开我!”
我崩溃的哭出声来,拼尽全力挣扎反抗:“云涧你这个疯子!
你放开我!”
云涧却更凶狠,几乎恨不得将我碾碎一般的粗鲁,我想挣脱开云涧,可云涧却是再一次把我摁住。
“清芷,你急着跑什么。”
云涧冷笑的看着我,眼底是冰冷残酷的光:“你说,如果羡风这个残废看见他捧在手心的女人,在大婚之际,被自己的弟弟玩弄,他会怎么想?”
我脸上最后一丝血色在瞬间褪去。
“不……”明白过来云涧想做什么,我的声音止不住的颤抖:“被人看见你碰了自己哥哥的未婚妻,你的名声会毁了的……名声?”
云涧好像听见什么笑话一般捏住我的下巴:“清芷,整个六界谁不知道你以前是我的人,又有谁不知道你在我失势的时候又傍上了羡风。
你说如果被人撞破,大家会觉得是我强迫你,还是你主动勾引我?”
我脸色更白,还来不及开口,而云涧却是讽刺地笑了笑,不断加重身下的力道。
3、怀孕我只觉得羞愤的无法承受,直到小腹之中涌起刺痛。
我这才觉得不对,低下头,就看见一抹殷红。
“云涧!
你放开我!
我肚子疼!
你快放开我!”
我失声哭喊出来,只觉得一阵头晕目眩,人就失去了知觉。
等我再醒来的时候,就听见天医道:“清芷公主这是……有了身孕啊。
有身孕却行剧烈之事,所以……所以才流了血……不过还好,孩子没什么大碍。”
我脸色一白,忍不住抚摸上自己的小腹。
我……怀孕了?
我一时之间有些怔怔,忍不住抬头看向云涧。
云涧听见我怀孕也是一愣,但随即,他沉下脸色来。
“清芷。”
他看着床上的女子,声音冰冷的不带一丝温度:“把这个杂种打掉。”
“云涧你知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我忍不住抬高了音调:“这可是你的孩子!”
“本座的孩子?”
云涧好像听见什么可笑的笑话一般:“就你这种为了权势人尽可夫的女人,我怎么能保证这孩子是本座的?”
云涧冷笑,一副懒得理会的神情,只是将目光落在面前诚惶诚恐的天医身上:“本座给你一天的时间,把这个杂种处理干净。”
天医早已吓得说不出话来,听见云涧的命令,更是双腿打颤。
“可、可是清芷公主是花族皇室,任何药物对我都没有作用,这孩子恐怕是没那么容易处理……那就用不需要用药的法子!”
云涧眼底不耐:“难道你没有别的办法么!”
“办法当然是有……就是有些粗暴,需要将这孩子从清芷公主体内生生挖出来……那就挖!”
云涧的眼神冰冷的不带一丝温度:“本座一天都不想忍受这个杂种的存在!”
“是!”
天医不敢违抗圣命,立刻让自己的几个药童将清芷摁住。
天医手里尖锐的刀子刺向了我的小腹,钻心的疼痛传来,可我却顾不得。
我疯了一样的想反抗,可没了花蕊的我有心无力,只能眼睁睁看着刀子入腹。
就在我要疼的晕死过去的时候——“不好了!”
一个仙童连滚带爬的冲进来,满脸惊慌。
4、诛仙台“陛下不好了!
花瑶公主中毒了!”
云涧脸色一变,一把抓起地上的仙童厉喝:“怎么回事!
花瑶好好的怎么会中毒!”
“是有人在花瑶公主每日喝的补药了下了毒!
那个下毒的婢女已经被我们抓了起来!”
说着,一个被打的浑身是血的婢女被人拖了上来。
那个婢女一进门,目光就落在我身上,猛地开始磕头。
“清芷公主,奴婢不辱使命,完成您给我的任务给花瑶这个贱人下毒。
希望来生还能做您的奴仆!”
说着那婢女竟然夺过旁边天兵的刀,自刎了。
我听见这婢女临死前的话,心中明白多半是花瑶怕我泄露了什么,我看向云涧,苍白地解释道“不是我,我没有指使人给花瑶下毒。”
可我的话还来不及说完,云涧就一把掐住我的脖子,将我重重按在墙上。
“清芷。”
云涧咬牙切齿的从牙缝里挤出话语来:“我告诉你,如果花瑶有个三长两短,我要你给她陪葬!”
说完,他急匆匆地冲出了门。
我顾不得身体的虚弱,也匆忙跟了上去,想看看花瑶这次又是什么把戏。
轻梦殿中花瑶躺在床上,脸色煞白,不断呢喃。
“疼……好疼啊……云涧哥哥,我快疼死了……”云涧顿抱着她,满是心疼:“瑶瑶。
别怕,我在这里,我一定会救你的。”
话落,他看向旁边的天医,眸里是盛怒。
“这是怎么回事!
瑶瑶不是花族公主么,怎么会中毒!”
六界之中,魔族善毒,而花族天生善于解毒。
而花族皇室的人,更是百毒不侵。
“陛下息怒啊!”
天医们下的跪成一片:“花瑶公主当年失了真身花蕊,自然不可能再百毒不侵。
加上我这次中的是一种魔族的剧毒,想要解毒,只能……只能……”天医们吞吞吐吐的说不出话来,让云涧怒火更甚:“只能什么!”
“只能用花族皇室真身的花瓣入药,服用药整整七天七夜,才能够彻底解除毒素啊!”
云涧一愣,但随即,他将目光落在我身上。
我心中一冷,懂得了花瑶想干什么。
“清芷。”
云涧开口,毫不犹豫:“把你的真身花瓣取出来,给花瑶解毒。”
“不!”
我脱口惊呼:“花瑶不可能中了魔族的毒!”
当年挖出花蕊的明明是我,花瑶真身完整,怎么可能会中毒?
可这番话听在云涧耳朵里,却是谎言和狡辩。
“清芷,你这个女人怎么那么无情!”
云涧怒喝,虎口缩紧,几乎恨不得掐死眼前的女人:“花瑶可是你的亲生妹妹!
只是要你的几片花瓣,你都不肯!”
如果我还有花蕊,那我还能再生花瓣。
可如果没了花蕊,每摘去我的一片花瓣,就是要生生挖出我的血肉、夺取我的生命。
看着眼前的男人,我只觉得陌生。
“你当真要我的花瓣?
不后悔?”
可回应我的,却是男人眸底更深的厌恶。
他不耐地抽出手里的长剑,冷冷质问:“我最后问你一次。
你是要自己将真身花瓣切出来,还是要我动手。”
我看着眼前的男人,手里是他从少年时代就常用的长剑碧落。
曾几何时,少年时代的云涧曾经举着这把剑,跟我许诺,他会保护我一辈子。
可此时,曾经那个少年却举着同样的长剑,要切下我的花瓣、我的命。
我低下头,泪水滚落。
“云涧。”
我开口,声音满是苦涩:“你就是想要我的命对么。
好,我如你所愿。”
说着,我抓住云涧手里的碧落长剑,毫不犹豫向前一步。
长剑笔直的刺进我的胸口,鲜血将我身上的嫁衣染得更红。
云涧似乎也没想到我会突然动手,瞳孔剧烈一缩,还来不及反应,我就从自己的胸腔内挖出一片花瓣。
我颤抖的,将那染血的花瓣递上去。
“给你,云涧,你要的,我都给你。”
云涧看着我,眼中并无暖意“从今日起,每天割一片花瓣送来。”
云涧抽出手里的碧落长剑,冷冷开口:“不然,等着让整个花族给你陪葬!”
话落,他甚至都不再多看我一眼,毫不犹豫的转身离开。
天医说,花瑶的毒素,需要用我的真身花瓣入药,七天七夜,方可解除毒素。
七片花瓣,正好是我的真身七瓣楚嫣。
好巧。
第二日,我切下第二片花瓣,灵力尽失。
第三日,我切下第三片花瓣,一头青丝变成雪白。
第四日,我切下第四片花瓣,双脚失去知觉,不能再走动。
第五日,我静静坐在屋内,蓦的听见身后响起开门声。
我以为是云涧的人又来取我的花蕊,我也不反抗,只是静静的拿起桌上的匕首,淡淡开口:“来了么,我现在就切花瓣给你。”
可不想回答我的,是身后一声讽刺的娇笑。
“哟,我的好姐姐,没想到你竟然那么懂事,真把自己最后这几片花瓣心甘情愿的切给我。”
我身子一僵,转过头,就看见花瑶在仙婢的簇拥下走进来。
只见她肤若凝脂,脸色红润,浑身上下,哪里有半点中毒虚弱的样子。
“你来干什么。”
“哎哟,我的好姐姐。”
花瑶娇笑:“你这都没几日好活了,我这个做妹妹的当然是来看看你。”
说着,她仿佛才注意到我的一头白发一般,捂嘴故作惊讶的惊呼出声:“呀,姐姐,你这头发怎么都白了,难道是因为给我真身花瓣的缘故?”
我冷眼看着花瑶的明知故问,花瑶却故作遗憾道。
“没想到取了真身花瓣对姐姐身体影响那么大,早知道我就不强迫姐姐你了,毕竟……那些花瓣对我也没什么用呢。”
花瑶低头笑道。
“既然没用,不若还给我好了”我冷冷看着她。
“清芷,给了我的东西,你还想拿回来?
做梦!”
花瑶冷笑,下一秒,猛地一脚踩上我的肚皮!
如今的我没了灵力,宛若手无缚鸡之力的凡人,被踩在地上,毫无反抗之力。
“花瑶你要干什么!”
“干什么?”
花瑶笑容甜美,可说出来的话却是无比恶毒:“清芷,和你肚子里的杂种,一起去死吧!”
剧烈的刺痛从小腹传来,我疯狂的想要凝聚灵力去保护住肚子里的孩子。
可我的身体早就到了强弩之末,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鲜血从小腹之中漫出。
不……我的孩子……我拼了命的想挣扎,但最终还是抵不过身体的虚弱,眼前慢慢模糊起来……模糊之间我听见花瑶吩咐身边的婢女:“把清芷这个贱人,给我丢下诛仙台!”
真好,我终于要死了,不用再为心爱之人心痛,不用承受他人的羞辱。
我的孩子,娘亲来陪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