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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羡渔蒹葭的小说仗剑,载酒,天人不服先斩翻小说阅读

柒小姐的猫 著

其他类型连载

玉玑子微笑点头:“后山是有这么一棵悟道松,据说当年身怀无相剑骨的欧阳旭便曾在松下悟剑,下山后境界一日千里,百日内便突破了一品宗师境,名动天下。”“但依贫道看来,都是扯淡。至少在贫道执掌神霄宫期间,上山悟道的人如过江之鲫,但也没见谁真能证得大道。”李羡渔闻言嗤笑一声,站起身来:“道长倒是一个难得的实诚人。无妨,难得来一趟,带我去悟道松下瞧瞧吧。”玉玑子微微点头,一甩拂尘:“请。”玲珑与蒹葭交换了一个眼神,玲珑继续低首翻阅经书,蒹葭则很有默契的跟在了李羡渔身后。一行三人走出滴岩洞天,穿过云遮雾绕的松林,来到了后山峰顶。李羡渔抬头望去,只见一座峭壁如狰狞剑锋出鞘刺透云层,石壁光滑如镜面不惹一丝尘埃,但一株苍松却破壁而出,高约十丈,傲立峰顶...

主角:李羡渔蒹葭   更新:2024-11-26 20:45: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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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李羡渔蒹葭的其他类型小说《李羡渔蒹葭的小说仗剑,载酒,天人不服先斩翻小说阅读》,由网络作家“柒小姐的猫”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玉玑子微笑点头:“后山是有这么一棵悟道松,据说当年身怀无相剑骨的欧阳旭便曾在松下悟剑,下山后境界一日千里,百日内便突破了一品宗师境,名动天下。”“但依贫道看来,都是扯淡。至少在贫道执掌神霄宫期间,上山悟道的人如过江之鲫,但也没见谁真能证得大道。”李羡渔闻言嗤笑一声,站起身来:“道长倒是一个难得的实诚人。无妨,难得来一趟,带我去悟道松下瞧瞧吧。”玉玑子微微点头,一甩拂尘:“请。”玲珑与蒹葭交换了一个眼神,玲珑继续低首翻阅经书,蒹葭则很有默契的跟在了李羡渔身后。一行三人走出滴岩洞天,穿过云遮雾绕的松林,来到了后山峰顶。李羡渔抬头望去,只见一座峭壁如狰狞剑锋出鞘刺透云层,石壁光滑如镜面不惹一丝尘埃,但一株苍松却破壁而出,高约十丈,傲立峰顶...

《李羡渔蒹葭的小说仗剑,载酒,天人不服先斩翻小说阅读》精彩片段


玉玑子微笑点头:“后山是有这么一棵悟道松,据说当年身怀无相剑骨的欧阳旭便曾在松下悟剑,下山后境界一日千里,百日内便突破了一品宗师境,名动天下。”

“但依贫道看来,都是扯淡。至少在贫道执掌神霄宫期间,上山悟道的人如过江之鲫,但也没见谁真能证得大道。”

李羡渔闻言嗤笑一声,站起身来:“道长倒是一个难得的实诚人。无妨,难得来一趟,带我去悟道松下瞧瞧吧。”

玉玑子微微点头,一甩拂尘:“请。”

玲珑与蒹葭交换了一个眼神,玲珑继续低首翻阅经书,蒹葭则很有默契的跟在了李羡渔身后。

一行三人走出滴岩洞天,穿过云遮雾绕的松林,来到了后山峰顶。

李羡渔抬头望去,只见一座峭壁如狰狞剑锋出鞘刺透云层,石壁光滑如镜面不惹一丝尘埃,但一株苍松却破壁而出,高约十丈,傲立峰顶。松枝盘桓遒劲如击空苍龙,猎猎山风摇曳间大有凌云腾空之意,撼人心神。

李羡渔一步踏出,顿觉体内真气若云海翻涌,经久不息,灵台却清明如镜,澄澈空灵,好似魂游九天之外去捕捉那一丝玄之又玄的念头。

玉玑子斜睨李羡渔,心中一惊。只见他额前长发与衣袂齐齐飘摇,眉间剑痕熠熠生辉若谪仙人。

这是入定了?!

玉玑子不禁愕然,自己方才说从未见人悟道,这就见到了。这位剑阁少主果然非同凡俗,还是与之交好为妙。

蒹葭眼眸明亮,嘴角浅笑,她知道少主已然进入了可遇不可求的玄妙境地,容不得丝毫打搅。

蒹葭目光清冷瞥向玉玑子。

玉玑子嘴角扯出一抹苦笑,很识趣的转身离去。

他只是好奇,这名剑道天骄究竟能悟得什么。

京都自古繁华甲天下。

长街上车水马龙,货郎的叫卖声不绝于耳,锦衣华服的达官贵人与黔首布衣的升斗小民交织而行。饶是沿街乞讨的乞丐都自有一股高人一等的傲气,这便是天子脚下京畿重地的独有姿态。

穿一身浆洗发白文士青衫的李听涛走在长街上,儒雅浩然的气质不禁让出游闺阁的小姐丫鬟们流连忘返,少不得惹来两颊桃花和一阵窃窃私语,纷纷惋惜如此俊逸的公子怎得就家境如此寒酸。毕竟没有门当户对哪来得郎情妾意不是?

左侧的张太虚身穿白底黑衫道袍,一根阴阳鱼檀木簪子挽起三千烦恼丝,他双手枕在脑后悠闲踱步,一脸的百无聊赖,眯着眼睛半睡半醒,似乎对什么都不上心。

很难想象,与李氏剑阁少主齐名的“大周双壁,剑道天骄”会是个如此惫懒的年轻人。

而走在最前方的是天机阙巨子,秦九月。

巨子,便是下一代天机阙的掌舵者。作为天机阁巨子,理当胸怀锦绣,智多近妖,再不济也要心细如发、喜怒不形于色,否则怎能掌管天下情报集散之地与数不清的暗探碟子?

但很显然,秦九月不在此列。

他长得五大三粗、浓眉大眼不说,性子也如脱缰野马般横冲直撞,丝毫没有身为质子的觉悟,在京都招惹了许多官家子弟和青皮无赖。若不是李听涛代为上下打点,秦九月早就被打成猪头扔进了京都府大牢。

立志踏上武道巅峰却文不成武不就的秦九月一边左右手互搏,一边咧嘴笑道:“难得啊,一毛不拔的李公鸡今天竟然要请客!走走走,勾栏听曲!”


结果一句试探就让玉玄子慌了神。

玉玄子挥袖拭去额头冷汗,喉头不安的耸动着:“李少主,神霄宫也是有苦难言啊。”

“主上吩咐下来,我等便立即让精通丹道药理的青莲师弟办理此事,青莲师弟半年来战战兢兢、废寝忘食,不敢有一丝一毫的怠慢。谁承想他这次竟然会突然失踪!”

“近日我与掌门师兄坐立不安,已经将神霄宫弟子全部派遣出去搜寻青莲师弟的下落,但依旧了无音信,只查出他押送丹药那日被数个二流帮派追杀夺丹。”

李羡渔斜睨玉玄子,不紧不慢:“哪些帮派势力?可一一上门筛查过了?”

玉玄子:“除了铸剑山庄,其余皆杀尽了,依旧没找到任何线索。”

五十年前,铸剑山庄以铸剑之法著称于世,乃天下十大武学圣地之一,亦是江湖剑客们魂牵梦萦之所。人人都以拥有一把铸剑山庄铸造的宝剑为荣。

可一场“力宗”与“气宗”的山庄内斗悄然兴起,更在一夜之间,用剑高手死伤殆尽,加之仇家争相逼迫,铸剑山庄元气大伤,短短一年间便没落消沉。

然而百足之虫死而不僵,如今的碧落山庄虽然无法位列江湖一流势力,但也算是二流势力中的顶尖存在。

庄主杨青风更是天赋不俗,从铸剑中悟出非凡剑道,近年来大有力挽狂澜之势,绝非神霄宫这等炼丹悟道之地可以匹敌。

李羡渔呵呵一笑:“看来,事情已经很清楚了。”

说到这里,他勒住缰绳,座下黄骠马马蹄一顿,身后剑阁众弟子也瞬间心领神会,齐齐勒住马头。

李羡渔扭头看向玉玄子,眉宇间杀机隐现:“可神霄宫捅出来的篓子,绝没有让我荒古剑阁来填补的道理。”

“玉玄子道长,你说呢?”

玉玄子屏息凝神,浑身鸡皮疙瘩立起:“贫道明白,明白!”

这杀星不久之前才一指解剑李一川,若是此时来上一指,怕是自己会当场白日飞升。

李羡渔凑到玲珑耳畔,吐气温热:“我记得,铸剑山庄内有一汪碧色池水?”

玲珑耳根微红,轻点臻首:“那是洗剑池,据说铸剑山庄之所以能铸造出天下难觅的宝剑,正是用了这洗剑池的池水。”

李羡渔心中一动,似乎想到了什么,嘴角勾起一抹笑意。

半个时辰后,一行人来到了神霄宫。

断崖山半腰萦绕一圈云雾,如仙人腰间玉带,故而神霄宫又称玉带宫。

宫门由青云石雕琢而成,其上刻满了仙鹤、老龟、玉兔等灵禽瑞兽,形态各异,令人眼花缭乱。

门后是一块平整的巨石台,四周状若莲瓣,如一朵莲花盛开在云雾之上,名曰莲花台。相传神霄宫第一代掌门在此白日飞升,步步生莲。

李羡渔自然是不信这等传闻,不过是这群牛鼻子假道士往自己脸上贴金才编造出来的怪力乱神。

山间庙宇林立,不见上山的香客却香火旺盛。

此刻,一名身穿黄紫道袍、脚蹬青云靴的矮胖老道士走上莲花台,皮肤白嫩如婴孩,身材圆滚似雪球,脸上一幅笑眯眯的样子,十分和气。

他的身后跟着两名坤冠女道,身姿婀娜,走起路来似弱柳扶风,但脸上却只有八分颜色,并无十分娇艳。

李羡渔见状冷哼一声,好你个玉玑子,明明是以双修术名动紫禁城的人物,身边却只带了两个资质平平的炉鼎,显然是玩了金屋藏娇的把戏!


月光下,蒹葭微微点头,目光比月色还要清冷:“当时,阁主是这么交代的。”

李羡渔眯起眸子,心头一震:“李老头七日前就知道我会握剑?!呵,这事大了,我跟他没完!”

说罢,他撸起袖子就朝李山河的住处疾走,嘴里骂骂咧咧。

刚走几步,又转向东边的石门洞方向:“先拿狼蛛练剑,再打李老头屁股!”

蒹葭嘴角微弯,身影一闪跟上了李羡渔。

如今的少主,果然是剑痴一样的人物了。

一炷香后,蒹葭带着李羡渔来到了一处山脚下。

四周荒草丛生、怪石嶙峋,黑黢黢的山壁上布满了触目惊心的剑痕。

这些剑痕深浅不一,初看时杂乱无章,但若是仔细查看,却有一种隐晦的规律。

李羡渔嗤笑道:“这只狼蛛当剑阁里的人都是傻子不成,竟然用剑痕明目张胆的传递消息!”

蒹葭:“起初,他每日都会在这里练剑,在山壁上留下剑痕也就不奇怪了,久而久之,所有人都对这些剑痕习以为常。”

“这只狼蛛就是利用别人的习惯,将最危险的地方变成了最安全的地方。”

李羡渔:“有点小心思,就是不知剑法如何。”

他提起手中铁剑走进山洞之中。

昏暗的甬道略显狭窄,仅容一人通过,潮湿的空气中弥漫着发霉的气味,布满青苔的洞顶不时有水珠滴落。

正在这时,前方一点寒芒破开半空水滴,猛然斩向李羡渔眉心。

李羡渔倒吸一口冷气,急速后撤一步,手中剑锋挡在身前。

锵!

金铁交击处闪出一串火花,映照出一双冰冷的眸子,如捕食的野兽般凶光毕露。

李羡渔被巨大的力道震的双臂发麻,蹬蹬蹬后撤三步。

只是一个照面,他就感到对方的剑法凌厉狠辣,招招致命,显然是从行伍冲杀中练出的野路子。

对方没有给李羡渔喘息之机,再次欺身而上,青筋暴起的小臂挥动一柄宽刃短剑狠狠斩下!

李羡渔面对这极其狠辣的一剑,手中剑锋趁势上撩,在短剑剑身上急速连点两次。

短剑剑势为之一顿,偏离轨迹,贴着李羡渔的脸庞掠过,斩落一缕黑发。

一寸短一寸险。贴身肉搏,短剑是最好的兵刃。

生死之间,李羡渔浑身汗毛倒竖,脊背发寒。

体内凛冬剑气瞬间沸腾,源源不绝涌入手中剑锋,寒光胜雪。

三息之内,李羡渔与那只狼蛛交手数十合,两侧山壁被斩出上百道触目惊心的剑痕。

两道身影同时后撤,于黑暗的甬道中站定,相距不过十步。

通道内寂静如死,只剩下两道粗重的喘息声。

李羡渔顿觉胸口、手臂处传来火辣辣的疼痛,一共五道伤口,三重两轻,温热的鲜血浸透衣袍,沿着剑锋滴落在地。

奶奶的,这次遇上扎手的点子了!

血腥气息传来,李羡渔凉薄的嘴角微微上扬,好看的丹凤眸子里露出一抹癫狂的兴奋,像是经验老道的猎人打量着一只即将到手的猎物。

那是练剑十年的底气和自信!

一名剑客,什么都可以不信,但绝对要相信手中剑。

长剑在手,自可横行于天下。

突然,对面的狼蛛动了,他手腕一抖翻出一个剑花,全身气机急速朝握剑的右臂凝聚,蠕动的青筋如青蛇般躁动。

一时间,一股强横的气势席卷而出。

下一刻,便是杀招。

而李羡渔却先发制人,脚尖点地,急速朝对面的狼蛛掠去,识海里不由浮现出李一川挥出凛冬一剑的情景。

李一川双指并剑,凛冬剑意如滔滔冰河汇于一点,泼天寒意如发丝银针,刺骨穿髓。

嗡~

距离狼蛛两步之时,李羡渔猛然睁开眼睛,一剑斩出。

狼蛛汉子咧嘴一笑,粗壮的臂膀挥剑挡下这一剑,手臂不动如山。

然而,薄如蝉翼的剑锋即将碰撞短剑之时,李羡渔手腕陡然微转,剑锋变为剑身拍在短剑上,弯成诡异弧度,三寸锋尖瞬间没入了狼蛛太阳穴。

下一刻,凛冬剑气从头颅另一侧吞吐而出。

李羡渔收剑,吐出一口浊气,转身朝外走去。

此刻,他体内凛冬剑气已然吸纳了六成,如冰下泉水,幽咽呼啸滔滔不绝,隐约摸到了六品门槛。

身后,狼蛛汉子的尸体僵硬原地,依旧保持着挥剑格挡的动作,双眸之中尽是阴霜。

月辉下,蒹葭正抱着古剑傲雪双眸微闭,在洞口外静静等候。

夜风吹来,缭乱她红绳扎着的马尾。

突然,蒹葭睁开清冷的眸子,看向洞口。

李羡渔以剑拄地,踉踉跄跄从洞口走了出来,他看到蒹葭的那一刻,嘿嘿一笑,十分安心的晕倒在地。

蒹葭立即取出一枚止血丹给李羡渔服下,扯下自己的衣袍为他仔细的包扎伤口,然后背起李羡渔走进了芦苇荡,激起芦花漫天。

耳畔传来温热而静谧的呼吸声,蒹葭仰头看向天幕皎洁的月轮,嘴角微微上扬。

此时,月色正好,夜风正好。

人,正好。

......

凉州城坐落在云雾山脚下,城墙高六丈厚一丈,门楼高八丈厚两丈,每隔五百米设一座烽火台,通体由云雾山上的青云石打造而成,雄伟奇绝,堪称大周第一雄关。

三千黑羽营驻扎在凉州城外二十里处,与凉州城成犄角之势,旌旗猎猎,呼号震天。

校练场上,凉州牧薛远山身披玄青甲胄,立于阵前点将台。

他身材魁伟,燕颔虎须,炯炯如炬的眸子里泛出猩红,冷冷一瞥,杀意滔天。

那是十万颗头颅堆积出来的肃杀,是一生戎马踏出的狠辣和铁血。

此刻,站在薛远山面前的,是黑羽营新征募的三百名弓弩手。

他们身披制式黑甲,背负硬弓羽箭,一脸敬畏地望着帅台上的魁伟男子,眼神炙热。

军中尚武,更尚杀伐。

而眼前这名凶名赫赫、以杀证道的将军,正是“一将功成万骨枯”的真实写照。

薛远山沉声道:“本将给你们的第一道军令,也是你们终其一生的军令便是,本将战刀所指,便是箭矢所至!”

“听明白了么!”

三百名弓弩手齐声大喝,声若奔雷:“明白!明白!明白!”

薛远山左手拔出腰间那把凶名赫赫的佩刀“犬齿”,指向一人。

正是自己最宠爱的侍妾。


与此同时,磐龙丝被鱼竿扯动,将要刺进玲珑胸口的一点鱼钩瞬间回撩,在半空泛出道道波纹。

玲珑见状暗暗松了口气,剧烈的起伏的胸口露出旖旎风景,后背已然被冷汗浸透。

突然,赵长凌手腕微抖,回撩的鱼钩以一种诡异的弧度直刺李羡渔。

嘶!

玲珑、蒹葭大惊失色,但此时早已来不及回援。

面对袭来的一点寒芒,李羡渔顿觉毛骨悚然,浑身血液瞬间倒流,如同寒冬腊月坠入冰窟暗流。

他一把甩出剑鞘,浑身气机如滚滚长河灌入双臂,拼尽全力朝刺来的鱼钩斩下一剑。在剑锋即将接触鱼钩的前一刻,玄铁剑身由剑尖开始寸寸断裂,座下骏马嘶鸣倒地,直接暴毙。十二名剑阁弟子被强横剑气掀飞出去,七零八落。

李羡渔五脏六腑震动,一口鲜血瞬间涌上喉头,却又被他生生压了下去。

他慌忙后撤,鱼钩却如附骨之蛆急速点向眉心。

千钧一发之际,一只黄铜烟斗掠来,轻飘飘地挡下了这一击。

锵~

鱼钩倒卷而回,漫天剑意如潮水退却。

孙仲乾早已站在李羡渔面前,老神在在地吐出一口烟雾,白了赵长凌一眼:“想杀人,要先问过老夫同不同意。”

赵长凌眉头微皱叹息一声,随后正襟危坐:“原来是孙前辈,恕晚辈眼拙了。”

孙仲乾很不雅观地挠了挠裤裆,完全没有一丁点高手风范:“现在认出来也不晚。念在你那钓钩坐剑有些门道,算是在江湖上独树一帜,速速退下吧。”

“再过个十年,或许你有资格跟老夫一战。”

闻言,赵长凌长笑一声,目光灼灼:“孙前辈为江湖惜才,晚辈十分敬佩。但受人之托忠人之事,断没有临阵退缩的道理。”

“理”字一出,赵长凌气机陡然攀升,头顶斗笠掀飞,一头白发飒飒飘动。他将手中鱼竿朝后一甩,笔直钓钩扔进潭水里,刹那间,整座水潭剑意森然。

“晚辈赵长凌,斗胆请孙前辈接剑!”

赵长凌双臂青筋暴起,将鱼竿抗在肩头狠狠朝前一甩,整座潭水直接被鱼钩平地钓起,甩向半空然后轰然朝孙仲乾砸去。

李羡渔顿觉剑气扑面,体内凛冬剑气翻涌沸腾。头顶月光被潭水遮蔽,水中游鱼在地面投下大片阴影。

那感觉像是要被一座山岳生生砸在头顶,惊心动魄。若不是孙仲乾挡在身前,李羡渔怕是要被凝重如山的剑气压成碎肉。

狂风中,赵长凌断喝一声,双臂生生爆裂,浑身气机再次攀升。

面对当头砸下的如山潭水,孙仲乾缓缓吐出一口烟雾:“不赖,这一剑摸到了归元境门槛,只可惜......”

他扭头瞥了李羡渔一眼:“看好了,老夫这一剑会很强。”

说罢,他一手端着烟锅,一手探入潭水之中,并指成剑捏住了剑气森然的直钩,漫天杀机瞬间兵解。

清冷月辉下,漫天压来的潭水瞬间沸腾起来,其中鱼虾纷纷跃出水面,万鲤争流。

孙仲乾衣袖一撩,滚滚潭水冲天而起,化作倾盆大雨朝赵长凌当头浇下,随后重新汇入泥潭之中,其中鱼虾依旧鲜活跳跃如初。

玲珑惊讶的发现,潭水水面竟然生生下降了一丈有余!

并非是潭水少了,而是泥潭底部被雨水剑气向下侵蚀了一丈。

此刻,自断双臂强行提升境界的赵长凌盘坐在大雨之中,浑身被雨水穿透,惨白的脸上毫无血色。


突然,呆坐在观星台上盯着漫天星河的许游双眸熠熠道:“西北天狼,煞冲紫薇。”

何静奕闻言心中一惊,这痴儿竟然开口说话了?原来他不是个哑巴。

“你说什么?”

何静奕不但没有称呼许游为副监正,语气里也听不出丝毫的尊敬之意,他踱步来到许游身旁,也跟着仰头观星。

天幕星河璀璨,轨迹命宫暗合大周气运,帝星如日中天。

何静抬脚踢了踢许游脊背,不耐烦道:“痴儿,你刚才说什么?”

许游依旧痴痴望天,星河落入黝黑眸中:“西北天狼,煞冲紫薇。”

嘶!

何静奕闻言脸色大变,立即脚踩天罡北斗步在观星台上绕了三圈,找准吉位后再次仰头看向西北浩瀚天穹。

只见明月郎朗,星辰俨然,并未有脱轨越迹之象。西北天狼幽暗,依旧困于命宫之内。

何静奕眉头紧皱:“快闭嘴,胡说什么!当心我告知陛下,治你妖言惑众之罪。”

许游缓缓抬起手,指向西北天狼:“你看,那里。”

何静奕神色肃穆,快步来到许游身旁,顺着他手指的方向再次看去:“那里如何......”

许游一把将何静奕推下观星台。

十息后,地面绽放一朵血色莲花。

许游依旧痴痴看向西北天穹,一脸期待:“那里很美。”

话音刚落,西北天狼星泛出殷红血芒,四周星辰闪烁不定,星轨幽暗。

转瞬,一切重归平静。

......

李羡渔星夜下了云雾山。

按照李山河的意思,原本是明日吃过早膳再启程的。但李羡渔听孙老怪说,古有剑客观星悟剑的例子,所以他趁着星垂平野就下了云雾山。

练剑之前,李羡渔从山顶到山腰驿站至少要爬一个时辰,途中歇上三次,但如今,一盏茶的时间足矣。

一行人里有身穿浅色灰袍的蒹葭,冷脸冷面不发一言,没有丁点儿存在感,像极了李羡渔的影子。

有身背琴匣、纱巾覆面的玲珑,丰腴的臀儿在马背上颠簸起伏变换形状,让人浮想联翩。

孙仲乾也在随行之列,毕竟他要时刻应付李羡渔的无相剑骨,好在孙老怪的心情不坏,窝在山上半年都能淡出个鸟来,出来散散心也好。

除此之外,后面还跟着十二名剑阁弟子,个个都是剑道好手。

他们得知能跟自家少主一同下山,一个个激动的手心冒汗,还有两名女弟子更是兴奋的脸颊微红,盯着李羡渔的背影看个不停,目眩神迷,从来没见过如此顺眼的后脑勺。

马蹄清脆,一行人踏着夜色下了云雾山。

李羡渔躺在马背上,信马由缰,双臂枕在脑后盯着天幕上的星辰,脑海中不断推演剑势,试图将剑势与星势相合。

一路走来虽然收效甚微,但觉气机如滚滚波涛充盈四肢百骸,已经冲破的九处窍穴回荡剑吟之声,说不出的舒坦。

距离孙仲乾所说的十日之期还剩下五天,而李羡渔体内还有四成的凛冬剑气尚未消磨吸纳,形势不容乐观。但李羡渔却天生就是个乐观的主,不然他怎能十年求武道不得而不自暴自弃?

十年,看似求的是武道,练得却是心境。

一行人来到山脚处已是午夜时分,月明星稀。

孙仲乾没好气地朝丛林里白了一眼,挖了挖鼻孔。

李羡渔扭头:“有事?”

孙仲乾屈指朝丛林一弹:“现在没事了,这一片蛇虫鼠蚁挺多啊,咱们刚下山就聒噪起来了。”

一路不曾开口的蒹葭扭头看向李羡渔。

李羡渔微微摇头:“几只小蜘蛛而已,等大鱼上钩也不迟。”

闻言,身后的剑阁弟子们无不心中赞叹自家少主的剑仙气概,压根就不屑于跟这些个小鱼小虾动手。

却不知李羡渔心里想的是,反正有天下排名第十一的孙老头在,老子还怕个鸟啊!多引出几个高手来才好,观摩高手厮杀对自己的武道进益有莫大好处。

算盘怎么打怎么赚,吃亏是万万不能的。

一行人继续赶路,直接绕过了堪称天下第一雄关的凉州城。

凉州城由黑羽营把守,月黑风高的,李羡渔才不会做自投罗网的愚蠢勾当。

绕过城关,轻取小道。

突然,蒹葭和玲珑同时勒住缰绳,一左一右护在李羡渔身前。

只见朦胧月色下,一人身披斗笠蓑衣正坐在潭水旁钓鱼,四周寂静如阴森古墓,不起一声虫鸣。

剑阁弟子们如临大敌,瞬间摆开剑阵。

李羡渔心中一动,这场景何其熟悉?自己在钓鱼,也被人当鱼儿来钓呐。

李羡渔:“前面那位,什么来头?”

即使是心思再单纯的人,也不会认为那人是午夜来荒郊野岭里钓鱼的吧?

孙仲乾呵呵一笑:“武榜第二十九,鱼叟赵长凌。”

李羡渔咂嘴:“好大的手笔,一出手便是武榜第二十九,可惜那位养蛛人不知孙前辈你在这里,否则怎么的也得花费大价钱请前十位的来走一趟啊!”

孙仲乾冷笑着白了李羡渔一眼:“小子,你一撅屁股老夫就知道你裆里的鸟是大是小!”

“想让老夫出手?美得你!来之前李千斤就千叮咛万嘱咐让老夫护你周全,恨不得拿出剑阁里压箱底的剑谱秘籍来交换,但老夫就是不吃这一套。”

“除非你被人打的还剩下一口气,否则老夫连手指头都不会抬一下。”

闻言,李羡渔嘴角狠狠抽搐了几下。李千斤你个驴操的,摆明了阴我啊!

李羡渔看向那名钓叟,清了清嗓子:“赵前辈好雅兴啊,竟然在此月夜野钓,不过这水潭清浅养不出大鱼。若是前辈不嫌弃,改日请上云雾山澜沧江垂钓,那里的鱼虾才肥美!”

赵长凌仔细拂去蓑衣上的露珠,缓缓扯动手中鱼竿,磐龙丝下的钓钩破水而出,竟然笔直如剑。

他抬头看向远处的李羡渔,面容清癯,细眼长髯,颇具名仕风流:“鱼不在大小,有水自欢。人不惧贫贱,有骨则立。”

“李少主,我赵长凌今日必然要钓得一尾金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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