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赵师容和柳随风一左一右,把浑身是伤的李沉舟搀扶回来。
“窝囊废!”
“早知你这般没用,老子当年就该掐死你,省的在这儿丢人现眼!”
看着一脸败相的李沉舟,燕狂徒恨铁不成钢地破口大骂。
李沉舟惨然凄笑,“你现在杀也不迟。”
他从未想过自己会败于朱侠武之手。
更没想过会是以这种近乎耻辱的方式惨败。
“那老子就成全你!”
燕狂徒本就窝火,这一听勃然大怒,扬手便要清理不肖子孙。
“行了。”
“事已至此,你杀了他又有何用。”
李牧淡淡出声,目光随即转向一脸颓败丧志的李沉舟。
“你知道你为什么会输吗?”
李沉舟黯然沉默。
在他的字典里,输就是输,解释再多都是借口。
“因为朱侠武说得没错,你就是个自私自利至极的人。”
见他不答,李牧冷笑着替他道出原因。
李沉舟牙关紧咬,苍白的面上立刻涌起红晕。
李牧语不惊人死不休,继续痛揭伤疤。
“你觉得‘权力帮’是自己打下来的,所有可以无视所有人付出。”
“甚至连仅存的弟兄,柳随风的生死都可以不管不问。”
“你一心只为权力,却不知权力到底为何物。”
“区区帮派都管理不善,还敢妄什么谈三月灭宋,三月退金。”
“所谓‘君临天下’,简直就是滑天下之大稽!”
接二连三的羞辱,李沉舟终于爆发了。
霍然抬头,逼视李牧:“杀人不过头点地,大丈夫死则死矣,何必多言!”
此言一出,众人暗呼不妙。
敢这么顶撞殿主,这家伙死定了!
赵师容花容大变,一个闪身护在身前。
李随风一言不吐,捧刀跪地,自甘代死。
萧秋水不愧是大善人,见势不对,就要求情。
但出乎意料的是,李牧并未发作。
而是笑了。
“幸好,你还知道反抗...”
若非此举,李牧都想把他一并撵出国门了。
话锋一转,“可惜,你还不是真正的大丈夫。”
“唐飞!”
李牧唤了一声。
“殿主。”
唐飞恭敬上前。
唐飞是朝廷送来的二十名男弟子之一,拜师燕南天,这次跟师傅一起前来观战。
美名其曰,开开眼界。
“你是大丈夫吗?”
李牧轻轻发问。
唐飞犹豫一下,挺胸敬礼:“回殿主,是!”
“那他是吗?”
李牧指着燕狂徒再问。
唐飞毫不迟疑,“回殿主,不是!”
“那你知道哪里可以让懦夫变成大丈夫吗?”
“知道!”
“那就行了,把他带回去,从踢正步练起,练到合格为止。”
李牧凌空一指,点向李沉舟。
李沉舟只觉一股浩瀚磅礴的力量涌入身体,伤势顿时扭转。
但奇怪的是,这股力量虽融入身体,却也封住了全身经脉。
随后,李牧召出湛卢神剑,将两人先一步送走。
来而不往非礼也,相信这份礼物,朝廷一定会喜欢的。
赵师容目送李沉舟,长松一口气。
虽不知他去往何地,但肯定不会比现在更差。
这就够了。
回宫后,李牧正打算清点收获,殿外响起了叩门声。
“殿主,萧秋水求见。”
“进来。”
萧秋水推门而入,走至身前,拱手一礼,道:“深夜叨扰,还请殿主见谅。”
“是为李沉舟而来吧。”
李牧开门见山。
“殿主英明。”
萧秋水洒然一笑,大方承认了。
“有什么想问的,但讲无妨。”
李牧斟酒,推到萧秋水座前。
“多谢殿主。”
萧秋水举杯,一饮而尽,随后把征询的目光打向李牧。
“我想问的是,既然殿主打算重用李沉舟,为何一再羞辱他?”
李牧含笑:“人言萧秋水好断浅谋,却不想也有心思细腻的一面。”
萧秋水咧嘴一笑,“哪里哪里,殿主过誉了。”
李牧缓缓说道:“其实并非是我想重用他,而是朝廷那边需要。”
“这是他的劫数,也是他的造化。”
“朝廷?造化?”
萧秋水面浮异色。
他的记忆还停留在从前那个奸佞横行,国殇哀哉的年代。
“现在不比从前,别人想去,还没那个福分。”
李牧悠悠说道:
“似李沉舟这种人,并非奸邪之徒,却也谈不上什么卫道义士,杀之可惜,放之不善。”
“我这里不是教堂,没功夫教他洗心革面,思来想去,朝廷那边最需要这种人。”
“干脆下放军中,一来改造思想,二来也算给燕狂徒一个面子。”
“下放军中?”
萧秋水来了兴趣,“什么军,有岳家军那般出彩吗?”
李牧斩钉截铁道:“更甚一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