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周坏周芷清的其他类型小说《镇妖玦结局+番外》,由网络作家“周家皮哥”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只是这一下,便让周坏脸上皮开肉绽,周坏只觉得脸上一凉,随后伤口处麻木感清晰得传入大脑之中,紧随其后,麻木感褪去,一股钻心的疼痛感从脸面上传了出来,就仿佛那一瞬间,他的脸被人硬生生地撕裂了一般。“啊……”周坏本想忍着疼痛,不叫出声儿来,免得让布医人太过得意,但是他太高估自己了,也太小瞧布医人的手段了。药奴跪在一旁,全身瑟瑟发抖,这鞭子的滋味儿她一辈子也不会忘记,那是刻在骨子里的恐惧,她上崖这几年,小心谨慎,一共吃过四次鞭子,正是这四鞭子令她向布医人屈服,失去了自我。第二鞭子落下,周坏只觉得肩背处一阵钻心般的疼痛,全身瘫软,再也支撑不住,一下子摔倒在地。布医人高举右手,正要挥出第三鞭子,一旁的药奴终究是于心不忍,颤抖着声音说道:“主人,...
《镇妖玦结局+番外》精彩片段
只是这一下,便让周坏脸上皮开肉绽,周坏只觉得脸上一凉,随后伤口处麻木感清晰得传入大脑之中,紧随其后,麻木感褪去,一股钻心的疼痛感从脸面上传了出来,就仿佛那一瞬间,他的脸被人硬生生地撕裂了一般。
“啊……”周坏本想忍着疼痛,不叫出声儿来,免得让布医人太过得意,但是他太高估自己了,也太小瞧布医人的手段了。
药奴跪在一旁,全身瑟瑟发抖,这鞭子的滋味儿她一辈子也不会忘记,那是刻在骨子里的恐惧,她上崖这几年,小心谨慎,一共吃过四次鞭子,正是这四鞭子令她向布医人屈服,失去了自我。
第二鞭子落下,周坏只觉得肩背处一阵钻心般的疼痛,全身瘫软,再也支撑不住,一下子摔倒在地。
布医人高举右手,正要挥出第三鞭子,一旁的药奴终究是于心不忍,颤抖着声音说道:“主人,还请您放过周小弟罢,他尚且幼小,出生本分家庭,从未杀过人,心中自然会有所抵触,不如将这几人关押起来,我们好好教导周小弟,徐徐图之。”
药奴说完,心中已是害怕到了极点,全身不停得颤抖,她似乎已经有所预料,布医人高举得鞭子下一刻便要落在自己身上。她虽然害怕,但还是强撑着没有退缩,她只是心疼周坏,不愿周坏步付乘舟的后尘,也不知道是哪里来的勇气让她直面心中深处的恐惧而不退却。
“嘿……你倒是会做滥好人……”布医人并未惩戒药奴,只是手中绿芒长鞭再度落在周坏身上,周坏伤痕累累,口中惨叫连连。饶是如此他也并未屈服,他吼叫道:“你就算打死我,我也不会杀人的!”
“哦!你竟这般有骨气,着实难得!不过咱家这鞭子打不死人……”说罢,布医人再度挥出第四鞭子。
周坏闻之心中绝望,布医人的鞭子打不死人,便意味着求生不得求死不能,除非自己屈服,杀了那几个囚徒,否则恐怕一直受布医人荼毒。
第四鞭落下,药奴扑了过来,将周坏压在身下,硬生生得受了这一鞭。她发出一声惨叫,背后黑翅之上顿时出现一道血痕,两条翅膀竟已断裂。
布医人之前挥出四鞭,均未动怒,只是想要教训周坏一番,让他明白听话方才能保全自身。
只是药奴扑过来替周坏挡了一鞭,让布医人觉得药奴是在背叛自己,一股莫名的邪火忽然从心底涌出。
布医人发出一阵狂笑,似乎是在嘲笑着什么,随后满面狰狞,手中绿芒长鞭不断得挥打下去,力道也是越来越大。
药奴口中惨叫连连,本就身体孱弱的她几次就要昏死过去,但是下一刻鞭子落下,蚀骨灼心般的疼痛又令她一阵灵台清明。
往日里,布医人只需两鞭,便可以让药奴跪地认错求饶,但是这一次药奴足足挺了五鞭,依旧没有求饶的迹象。
布医人愈发恼火,近百年未曾起过杀心的他,这时竟有了将药奴杀之而后快的欲望。手中长鞭绿芒大盛,将这地火崖照得碧绿一片,长鞭高高落下,原本只灌注了两成真元的长鞭此被布医人灌注了十成的真元,若是这一鞭打在药奴身上,恐怕药奴会当场断成两截,香消玉殒。
周坏纵然未曾修炼真法,却也能看出这一鞭是可以要人命的,他不想这个在他最伤心时给予他无尽温柔的姐姐平白送了性命,一咬牙,翻身将药奴护在身下。
生死攸关之际,一道金芒闪烁,随后一面金光闪闪的古镜横在周坏面前,硬生生挡下了这雷霆万钧的一击。
玄生落地,口中鲜血狂流,面如白纸,他将药篓放下,双手合十,低声道:“布前辈,是何事让您大动肝火,竟是起了杀心。”
布医人也不说话,手中长鞭散去,随后从体内唤出一柄长剑,长剑通体漆黑,分不清是什么材质所铸,但布医人伸手握住长剑的一刹那,长剑竟变得如同翡翠一般,晶莹剔透。
玄生面色大变,他认得那长剑乃是布医人的多年前意外所获得的法宝“大千世界剑”,这剑虽然命名为“大千世界”但并非真的能衍变出大千世界来。而是这柄剑能根据使用者所修炼的功法变换材质,令自身与使用者更为契合,释放出数倍的威力。
自从这柄剑落入布医人之手,只杀过三人,而这三人每一个都是正魔两道有着赫赫威名的宿老人物。
此时布医人祭出“大千世界”明显是要对玄生痛下杀手了。玄生不敢托大,手中捏起法诀,“三面尊者镜”上的金光疾速流转,将玄生团团裹住,凝成无我尊者、怒目尊者、慈悲尊者三尊法相。
布医人在三尊法相面前显得太过渺小,就好比成年男子与家雀儿一般。
但他不退反进,只见他手持大千世界,高高跃起,手中神剑迸发出耀眼碧芒,竟将三尊巨大尊者法相所散发出的金光压了下去。
三尊法相面对这闪着耀眼碧芒的四尺神剑,一齐挥手,三尊法相上的金光如数汇聚于前,凝聚成巨大金盾。
原来玄生自知不敌,不敢分散法相的力量达到攻守兼备的效果,只能集三尊法相之力于一处,抵御布医人的雷霆一击。
但是布医人修为高过玄生太多,他只是轻轻一刺,那金色光盾闪了几闪,发出嗡嗡的低鸣,抵挡了仅仅三息的功夫,便被大千世界刺破。
金盾破裂,金光四散,大千世界攻势不止,势如破竹般得穿过法相金身,一剑刺入玄生的胸口。
布医人在最后关头撤了九成的真元,否则这一剑定然能将玄生斩杀。布医人冷哼一声:“这一次咱家饶你一命,你若再不识好歹,休怪咱家不念你师门的情谊,让你魂飞魄散!”
玄生受了重创,瘫坐在地,低声质问道:“多谢前辈手下留情。小僧斗胆问一问前辈,何至于对两个孩子痛下杀手?”
布医人尚未说话,一旁伤痕累累得周坏抱着已经昏死过去得药奴,愤恨得说道:“他要我杀了那几个人,我不杀,他便打我们,后来药奴姐姐替我挡了几鞭子,他便狂性大发,要杀了药奴姐姐。”
玄生看了看药奴于周坏,又看了看一旁已经被吓破了胆儿得囚徒,心中有所明悟,高声道:“前辈逼着人滥杀无辜,实在是有违人伦,小僧即便是舍弃性命不顾,也要管到底了。”
布医人盛怒之下,从不讲情面,向来都是遇神杀神,遇佛杀佛。方才一击本是要取了玄生的性命,但是关键时刻灵台豁然清明,念及以往深受龙法寺恩惠,终究是饶了玄生一命,只是将其重创,希望他能安分守己,不再节外生枝。
但是他哪里能想到,玄生此刻化身为一头犟驴,打算以性命护着周坏与药奴。
在凡人眼中,修仙之人自是无所不能的,上天入地,御剑千里,长生不老,起死回生。
那将身上这些令人生恶的细纹去掉,应当也是可以的吧?
是了!
布医人能将人变成这副模样,那自然有人能给变回来。
周坏心中希望之火愈发炽热,一时间心潮澎湃,涨的面红耳赤,对着李白平想要询问什么,又因太过激动,竟是连话都说不出口,只能胡乱的挥舞着手臂。
李白平见周坏这样迫有些奇怪,但他聪慧过人,只需稍加思索便知道其间的缘由,亦是兴奋得说得:“对啊!你脸上的细纹,或许仙人们会有办法!”
周坏见他猜出自己心中所想,双眼放光,连连点头。
李白平忘乎所以之下也不再忌讳周坏的模样,连忙抓住他的手腕:“这火山城西边的大雪原里就有仙人出没,我们一起去找,一定会找到仙人的踪迹!”
周坏此时心情稍加平复,倒也可以正常说话了,他喜道:“李大哥,你说的是真的么?”
李白平道:“那位旅人告诉我的,他之所以游历天下,就是在雪原之中偶遇仙人,受仙人指点方才决定行万里之路的。而我也是因此才来到这火山城,后来便以宁府作为据点,每三日便会入雪原一趟,寻觅仙踪。”
周坏连忙又问道:“那……那你可找到了?”
“还没!”李白平倒并无感到气馁,神态与语气依旧如方才那般:“不过我坚信一定能找得到,毕竟一辈子还很长。”
周坏受他感染,也不愿放弃希望,道:“咱们一起找!”
“好!找到之后咱们一齐拜师,我做师兄,你做师弟!对了,若是学成之后你想做什么?”
“我先下最想做的就是去掉脸上这些细纹,之后嘛……尚且没有打算过,我可以跟着李大哥,你做什么我便做什么!”
“那敢情好,到时候我们分头游历天下,施云布雨,让老百姓们不再挨饿!”
“嗯!”
“对了,你脸上这些细纹是怎么来的?”
“唉……说来话长……”
“什么!全死了?这该死的血奴!”
“你那玄生大哥和药奴姐姐对你真好,日后有机会定要报答他们才好。”
“这老鬼太丧心病狂了,你……杀了没?”
“兄弟放心,你找血奴报仇时我帮你!”
……
二人借着夜色,谈了许久,周坏对李白平极其信任,将自己的经历全部述于他听。真是个酒逢知己千杯少,一囊烧酒自然不够他们二人喝的,这一夜,二人偷摸下楼在不同的酒缸中取了三次酒,方才饮了个尽兴,直至骄阳初升方才混混睡下。
所幸火山城治安良好,少有鸡鸣狗盗之事发生,故此后半夜时,宁府家丁便不再巡逻,二人才没被发现。
一觉睡到傍晚时分,又蛰伏了好几个时辰,待夜深人静时,二人才悄悄溜出宁府,来到周坏重生的岩浆池,再往西走便可进入雪原。
行至此处,李白平将这三日于宁府内积攒的物资一分为二,二人各一份,叮嘱道:
“这雪原太大,我用了近三年的时间沿着雪原边缘一直探索也没能走到头,这次我我往北走,你往南走,沿途我都做了标记,标记之下埋有少量物资,你可以适量取用,若是看到了水色旗帜,那便是我上次探索中止的地方,你就从那里做为起点继续探索。”
“我给你的食物与水源只能维持四日,切记若是两日没有找到仙踪,必须折返,可不能冒进了,咱们来日方长。”李白平叮嘱得仔细,神情十分严肃。
周坏不敢怠慢,郑重得应了下来。同时心中更是敬佩李白平筹划得周全。
二人步入雪原,一人朝北,一人朝南,分而行之。
雪原极大,罕有可参照的物体,同时亦常有暴风雪,故此很难有脚印存留到第二日,周坏只能凭借这李白平所给的信息,闷头前行,若是走了一里的路依旧没能见到李白平留下的标记,必须按原路返回,重新再走,以免偏航太远,而失了方向。
于是,李白平寻觅仙踪的路途不再是孑然一身,而周坏也有了希望与寄托,二人相互扶持,开启了寻仙问道之旅。
宁府阁楼不仅是二人集结的据点,亦是他们短暂休憩的港湾。随着二人探索次数的增多,偶尔也会有一方因意外而不能按时归来,渐渐的,他们碰面的机会越来越少,但二人都会很默契的留下记号,告诉对方自己这次平安回来了。
同样,也不知道是宁府之人心大,还是什么别的缘故,阁楼里的事从未有人发现过。
时光如梭,春来秋去。这火山城虽然靠近雪原,但神奇的是,这里与别处一样,春夏秋冬应有尽有。
周坏来到此城已经三年有余,现如今已经十二岁了,身子也拔高了不少。
这次雪原探索依旧是一无所获,他心中平静,似乎是习以为常了,在雪原入口处将春衣换上,又将换下的冬衣放入做了标记的石洞之中,等到夜晚时分方才将脸面裹得严严实实向火山城快速走去。
一路串街走巷,翻过高墙,轻车熟路得翻进宁府,又避开巡逻的家丁,周坏悄悄摸进厨房之中。
挑了一半烧鸡,又是一番伪造现场,将罪名嫁祸给大夫人的肥猫,打了一囊烧酒,便径直的走到三楼。
推开门,发出一声轻响,屋内传来人声:“二弟,你回来了?”
周坏心中一喜,连忙压低声音道:“大哥,你也回来了!”
李白平灌了一口烧酒,问道:“怎样?这次可有发现?”
周坏来到李白平身边,挨着他坐下,将遮住脸面得黑布取了下来,笑道:“仙人嘛,哪儿那么好找哇。”
李白平伸出酒囊,与周坏相碰,笑道:“这么巧么?我也没找到!”
二人相视一笑,又碰了一杯。
他们这般苦中作乐早已不是第一次了。
二人聚少离多,这次再度重逢自然是要饮个痛快,再加上两人酒量日渐上涨,这一宿取酒次数竟是多达十余次。
直到醉死过去。
宁府东楼是主楼,家主宁有德瘫在床榻之上,一脸病色,次子宁致敬跪在床边紧握其父之手,两旁的大夫人与二夫人以泪洗面、凄凄切切,好不悲痛。
宁有德已经病入膏肓,艰难的将后世交代给次子,随后又道:“你大哥留信离家已经十三年了,也不知道是生是死,以后这家只能由你来打理了。”
“你聪慧有余,性格坚韧,但从未持过家,也不知道是否能把咱们老宁家打理得有声有色。阁楼里两个小子在咱们家白吃白喝了这么多年,也该出些力了。”
“你遣人将他们拿下,然后如何处置你自己拿主意,我想看看你究竟能不能掌家,可切莫让为父失望了。”
宁致敬双眼含泪,应了差事,便退了出去。
出门之后,宁致敬抹去眼泪,安排管家带人拿住周坏与李白平。
心中深思了起来:
“父亲一生为家奔波,对家族最为放心不下。因此着我处置他们二人,想以小见大,摸清我是如何处理家族事务的,也好心中有数。”
“如此我定要处理得漂漂亮亮,万万不能让父亲留有遗憾离世。”
“父亲曾经教过我,身为家族掌舵之人,自然免不了与外人打交道,故此需得圆滑,处世不能太过偏执。其次,若想保家族长久,就要让百姓念我们的好,这需得仁善,而掌舵之人又最是忌讳心慈手软,否则无法镇住宵小之辈。当真是难办呀……”
“若是父亲,他会如何处置他们二人……”
管家急匆匆得跑来,躬身道:“少家主,那两个年轻人吃了酒,正在死睡,我已经将他们捆住了,少家主可以过去了。”
周芷清见周坏口吐鲜血,发出一声尖叫,急忙向周坏落下的地方跑去。
白一筝大喊:“大牛,快带芷清跑。”说完一瘸一拐得向西面逃去。
化身为嗜血魔鬼的付乘舟怎会让这五个娃娃轻易跑掉,他一挥手,体内发出暗红血光,一股腥臭之味扑面而来,而后血光忽然变大,凝成屏障将他与五个娃娃全部罩在其中。
大牛性子简单直白,平日里对周坏、白一筝、宁裳裳几人可谓是言听计从,此时白一筝令其带着芷清快跑,不疑有它,背起针扎不休的周芷清玩命狂奔,豁然面前凭空生出一道血色屏障,大牛想都没想一头撞了上去,顿时眼前发花,连带着周芷清一齐倒在地上。大牛大喊:“小白,我们走不了了怎么办?”
白一筝跪坐血色屏障之前,满脸绝望。
周芷清被摔的七荤八素,爬起身来,跑到周坏身边,抱起周坏的脑袋枕在自己的腿上,但却不知如何施救,急得只能大哭。
付乘舟见几人再也不能逃走,只能任其宰割,心中愈发兴奋,看着宁裳裳,欲哭无泪的模样,瞬间馋虫作祟,张口便要吸血。
“吽!!!”一声加持着佛门狮子吼的降妖伏魔之大力的六字大明咒犹如炸雷一般在山谷中炸开,付乘舟被这一声六字真言炸得元神脱体而出,欲要吸食宁裳裳的本体犹如木雕定在当场。
一柄紫色飞剑由北而至,视血色屏障如无物,遁至付乘舟身边。
紫剑上豁然窜出一个道人,将宁裳裳夺了过来。
道人飘至周坏与周芷清身旁,将宁裳裳轻轻放下,随后在周坏身上查探一番,见其胸口塌陷,破碎的胸骨刺伤了脏器,此时已是气若悬丝,性命垂危,他不禁从鼻腔中发出冷哼,连忙从怀中取出一颗丹药送入周坏口中,为其护住心脉,在图谋算。
那颗丹药实在灵验,入口便化作香甜的流体滑入周坏的腹中,眨眼的功夫,周坏便呼吸平稳起来,悠悠转醒,他见小妹哭得跟个泪人似的看着自己,抓住周芷清的小手用力的捏了捏。
这一切不过发生在十个弹指之间。
付乘舟元神被佛门狮子吼震出体外混在血阵之中,上下翻涌沸腾,口中发出一阵爆喝,瞬间回归本体。
付乘舟晃了晃身子,眼中露出无尽的凶光,口中发出一声怒喝:”玄生!曲灵均!你二人也要趟浑水么?“
”阿弥陀佛!付施主,魔心当真压不住么?“一声佛号响起,仿佛就在耳边,又仿佛来自天外,随后一名着月白袈裟的青年和尚立于血色屏障之前,他手捏佛印,低声吟诵,随即伸手一指屏障,那屏障如同流水一般尽数汇入玄生手中。
玄生迈开步子,走向付乘舟,手中金光暴涨,汇聚于此的血光瞬间被压制消散。
付乘舟见玄生施展的佛门之力正是自己得克星,不由心生退意,略微沉吟一番,说道:”魔心?人心如星辰,千变万化,你凭什么说我这颗心是魔?“
曲灵均朗声道:”你为了一己私欲,吸食三十九名无辜百姓得精血,这不是魔是什么?枉我之前还觉得你这人不错,值得一交,曲某当真是瞎眼了!“
付乘舟长笑一声:”能被正道领袖的爱徒,前途一片光明的青年才俊曲灵均曲大英雄另眼相待真是我付某人的荣幸。不过我吸食了一些村民的精血便是魔了么?你可知凡尘间帝王为了领土,一张口便是挥师百万,伏尸千里!你可知乡绅官员为了财帛可以鱼肉百姓逼良为娼!你又可知这些被我吸食精血的百姓,为了果腹,进山狩猎!在动物眼中这些百姓是不是也是魔呢?那我这又算不算是替天行道呢?“
”巧舌如簧,你所言不过是歪理罢了。若按你这般说天下便没有善恶之分,那人与人之间稍有矛盾,彼此厮杀便是了,也无须讲理了。长此以往,天地间岂不是生灵涂炭?“曲灵均自幼受正道翘楚领袖的悉心栽培,年纪轻轻便有一身浩然正气,付乘舟这番辩解,他自是嗤之以鼻。
付乘舟冷笑道:”难道这世道不正是如此吗?你何不想想,你们正道之人与魔道之人见面便分外眼红,祭起法宝斗得不可开交你死我活,你们可曾讲过道理?“
”我……“曲灵均欲要反驳,却是不知如何开口,正如付乘舟所言,正道与魔道势同水火,千百年来,无数先辈惨遭对方迫害,早已是不死不休的局面了。
”阿弥陀佛!“玄生和尚见曲灵均着了付乘舟的套,连忙打岔:”付施主,你已遭魔心控制,随我回龙法寺罢。“
付乘舟本想混淆是非,让曲灵均与玄生这两个初出茅庐的正道杰出弟子师出无名,就此作罢,谁知他们压根不吃这一套。而那玄生和尚让自己随他回龙法寺更是令其怒火中烧,他啐道:”喝~呸!你让我随你回龙法寺,便是要让我入无量佛境,你当我不知道你们无量佛境是只入不出的地方么?和尚你年纪轻轻,心肠却如此歹毒!“
玄生道:”非也,无量佛境并非如你想的那般,小僧只不过是想让你入佛境之中潜心修炼个几年,涤去魔性罢了!“
”休要再说了,你们不过是想要除了我,成就自己的赫赫威名罢了,虚伪至极,你们一起动手便是!“付乘舟当先发难,体内黑血喷涌而出,卷起自己化作一柄硕大的黑血刺刺向玄生。
玄生和尚面色一凝,身上袈裟无风而动,手捏法印,祭出本命法宝”三面尊者镜“,此镜手掌大小,周侧以温玉为界,里头是一面金镜,此法宝透着佛光,玄生口吐真诀,”三面尊者镜“中显出无我尊者虚影,随后佛光暴起,于身前一尺处凝成一面巨镜。
黑色血刺疾如惊雷,刺在巨镜之上,瞬间发出一阵连绵不绝的”嗡嗡“声,血刺之上的黑血突然活了起来,犹如毒蛇游向巨镜。
片刻功夫,原本金光灿灿的巨镜变得暗红,黑血已将巨镜正面尽数覆盖,正向背面侵袭。
”哈哈哈哈哈哈……玄生和尚,你佛门之力虽然克制我的煞术,却无法破我以精血凝聚得血煞之术,天下但凡有血有肉之人都不能破。哈哈哈哈……“黑血之中付乘舟好似打了胜仗一般,放肆大笑。
一旁掠阵得曲灵均瞥眉道:”玄生师兄,付乘舟已经开始吸食人的精血化为己用,如今他这一身血术非同寻常,你可莫要再藏拙了。万一出了岔子,小弟便要弃道义而不顾,选择出手了。“
玄生口念佛号:”阿弥陀佛,不敢劳烦曲师兄出手,小僧尚有对策。“说罢,他右手在前方加持着巨镜,左手拿起”三面尊者镜“举过头顶,做托塔天王状,口中轻诵法咒。顿时镜面上图案再度变幻,显出怒目尊者法相,迎风而长,转瞬间已长到三丈之大。
怒目尊者法相立于玄生头顶之上,三头六臂好生威武,只见法相六臂摆开架势,每一条上俱都金光环绕。
玄生道:”付施主,这‘三面尊者镜’乃是小僧自幼以真元凝练的法宝,后在无量佛境之中领悟三尊者法相,无我尊者无法无相,可施展守之神通;怒目尊重,蕴含佛门圣力,施展雷霆万钧的降妖伏魔神通,小心了!“
说罢,怒目尊重六条手臂上的金光分别汇入手中,化作六柄金光闪闪的长戈,一齐刺向血剑。
付乘舟感受到六柄长戈上散发出来的佛门圣力,心中生出前所未有的恐惧,想要遁逃,奈何他与黑血融为一体,攀附在巨镜之上的黑血仿佛遭到禁锢,无论如何也无法收回来。
绝望之下,口中发出满是不甘的怒吼。
”啊……“周坏发出一声惨叫,玄生与曲灵均连忙上前查看情况,原来周坏见小妹为了保全自己,宁愿牺牲旁人,心中急火攻心。
却见周坏塌陷得胸口被气的急促起伏,他眼神颇为复杂,似乎是恼意,又似乎是心疼。
而这个眼神,周芷清见过一次,那是两年前自己淘气,拿着阿爹打猎的羽箭玩耍,不小心戳到了哥哥的眼角,险些让哥哥瞎了一只眼时,阿爹与阿娘教训自己时的眼神。
周芷清瞬间觉得委屈,又有些茫然,她不知道自己又是哪里做错了,让哥哥用这样的眼神看着自己,她又不敢问,只能放声大哭,口中隐隐传出:”我不管……我就不要阿哥跟坏人走……
又是那片虚无的空间。
这是周坏第二次坠入这片空间之中,尽管之前从虚无空间醒来,未曾保留有关这里的丝毫记忆,但此时再度坠入虚无,之前的记忆又再度涌入脑中。
他拼命的寻找着,寻找那个光点,想要逃离这片寂静无声,压抑得令人无法喘息得黑暗地带。
终于,周坏看到了远处有一颗白点,他好似落水之人看到了一颗救命稻草,拼了命的向光点奔去。
越来越近,光点越来越大,近在咫尺之时,光点已然就是那道无法看清彼端的光门,周坏毫不犹豫穿了过去。
“今日,我要为我白昭山那些惨死的弟子讨回公道!”
穿过光门,便听到一声震耳欲聋的爆喝,紧接着十数柄光剑从四面八方向自己破空而至。
周坏大惊失色,但却无论如何也无法控制自己的身子闪避。
眼看着光剑愈来愈近,周坏只觉得身子好似有了自己的意识一般,居然自行动了起来。
双手抬起,左右开弓,竟以血肉之躯将十数柄以真元凝聚的光剑逐一击碎。
周坏只觉得不过是用了短短数息的功夫,便将这些光剑击碎,属实不可思议。
忽然,背后一股巨力传来,周坏便觉得身子犹如断了线的风筝般向前飞了出去。
看着面前急速滑动的地面,周坏脑中一阵恍惚,自己明明从地火崖上跳了下来,醒来之后便被人追杀,他实在不懂这其间究竟发生了什么。
直到他从一闪而过的湖面倒影中看到了自己的模样。
“这……这不是我……”
虽然湖面倒影一闪而过,可周坏依旧看清了自己的样貌与身形。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为老鬼试药之后,我身上生出了无数白紫色的纹路,但好歹还是正常人类的身子……但是……但是现在这副身体不仅不似人类,就连白紫色纹路也变了……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轰隆”一声巨响,周坏只觉得头顶微痛,身形也停了下来,随后无数重物砸在后背上,却又伤不到自己。
四周黑暗无光,不能视物,周坏又感受到全身一并发力,一股紫光从体内迸发而出,身上重物全部化作齑粉。
直到周坏重新站了起来,他才发现原来自己撞毁了一座高峰。
“咻……”无数流光破空而至,流光散去,显出人影,转瞬之间竟来了百人之多。
周坏见他们将自己围了起来,心中便明白这些人是敌非友。
为首的三人一个是和尚,一个是道士,另一个则是端庄的女子。
端庄女子上前一步,沉声道:“白狂生,你闯我蓬莱仙境,放出北境妖王,又与北境妖王联手杀我弟子三十人,今日定要你血债血偿。”
周坏借居的这副身体白狂生朗声说道:“你们这些人以名门正道自居,却一个个的都瞎了眼,白某自知因果法则,怎会滥杀无辜?不过是有人要往我身上泼脏水罢了,你们被人利用却不自知!”
“啊呸!”那道士啐了一口,说道:“你说你被人陷害,那你说你被何人陷害?”
白狂生轻笑一声:“嘿嘿……陷害我的人是我推心置腹的结义大哥,你瀛洲岛的掌门一言真人啊!”
道士一听,顿时炸了毛,大吼道:“胡说八道,死到临头还在毁我掌门师兄的清誉,你以为我们会信你么?”
“阿弥陀佛!”那和尚说道:“白施主,你说是一言真人陷害于你,可有证据?若是没有证据,我们三大仙山和正道四大门派断然是不会轻信的。”
“没有证据!白某说出实情只是告诉你们都瞎了眼,并不指望你们能够相信。”
“嘿嘿嘿……他们不信,我鬼煞宫信,白狂生,我们魔道六门此番和三大仙山,四大正道砥柱围剿你万妖殿本是为了门下弟子讨个公道,但你说我们的弟子不是你杀的,我们相信。但是我们千里迢迢来这一趟属实辛苦,你若承诺退敌之后将你修炼的秘法和那只‘冰雷惊鸿兽’交出来,我鬼煞宫助你退敌如何?”
一个身高三尺,身着黑衣的成年男子跳上一块巨岩,低声笑道。
白狂生冷笑两声,道:“你们鬼煞宫的人确实是我白某人杀的!”
三尺男子愣了一下,随后笑道:“不打紧不打紧。死几个弟子而已,你若喜欢再杀几个也是可以的。都是魔道中人,我们不介意的。”
“哦……你父母也是我杀的。”
“……杀……杀的好,如果不是你杀了我爹娘,我还得不到这宫主之位!”三尺男子面皮笑意盈盈,但是眼光之中生出无尽怨恨。
但三尺男子此话一出,正魔两道十二门派顿时冷嘲热讽起来:
“好一个鬼煞宫,竟然视同门如刍狗,果然心狠!”
“同为魔门,我合欢仙府都没有你们无耻。”
“你们合欢仙府与父母子女双修,比鬼煞宫也好不到哪去!”
“你水晶宫不也是丧尽天良,坏事做尽么?”
“日后面对鬼煞宫的人,需得小心谨慎,连父母都能卖的人,未必不会随时随地在背后捅你一刀。”
“如果白狂生说是鬼煞宫陷害于他,我怕是当场就信了。”
三尺男子修为通天,脾性残暴,但喜欢说话不过脑子,此时此刻他真正的成了众矢之的,心中羞怒交加,便绝了利诱的想法,他一掌拍碎脚下巨岩,身子腾空而起,怒道:“够了!白狂生,你将我要的交出来,便放过你的徒子徒孙。”
话音刚落,四周便凭空出现数十道黑气,黑气散去,数十名鬼煞宫弟子每人挟持着一名万妖殿的弟子。
数十名万妖殿弟子有人族亦有妖族,而他们脊椎之处均被鬼煞宫以“缚妖索”穿过,将一身真元抑或妖力压制住。
周坏感受到白狂生心中怒意滔天,连身子都被气的发抖了起来。
蓬莱仙境的端庄女子眉头一皱,低声道:“没想到你鬼煞宫竟然趁我们围攻白狂生之际,将万妖殿的门人尽数抓了起来,当真是令我开了眼。”
“阿弥陀佛!白施主,你万妖殿的徒子徒孙被擒,你若想要营救还请自便,我龙法寺此间绝不趁人之危。”正道之中,一白眉白须的和尚正色道。
“龙法寺?玄生大哥的宗门!果然正义凛然!玄生大哥会不会在这里?”
正道之中,又一人说道:“不错,鬼煞宫所行之事令人不齿,白狂生你动作利索些,待你救下你的徒子徒孙,我再为我白昭山枉死的弟子讨回公道。”
白狂生双手抱拳,沉声道:“如此便多谢了。”
周坏只觉得眼前一花,人已经来到一只小龟妖的身边,左手捏碎“缚妖索”,右手贯穿鬼煞宫弟子胸腔,那名鬼煞宫弟子双眼瞪得老大,气绝身亡。
白狂生速度迅捷无比,眨眼的功夫便救下四名弟子。
“啊!”一声惨叫传来,白狂生顿住身形,周坏便看到一只兔妖脊椎处的缚妖索化为八根穿体而出,兔妖惨死。
三尺男子声音阴寒:“白狂生,你的厉害我是知道的,我们十三门派联手都未必能将你制服,所以将你这些徒子徒孙抓来,你若是束手就擒,我便放了你的徒子徒孙,你若冥顽不灵,那便看看是你救得快,还是我杀得快!”
白狂生顿时陷入两难之境,他自是明白如果鬼煞宫的人同时动手,自己速度再快也无法救下所有弟子,届时定会死伤惨重。但若束手就擒……鬼煞宫的人最喜反复无常,实在是无法保证他们真的会放过万妖殿的弟子。
“我……我可以劝降么?”正在这时万妖殿一只小猪妖忽然低声说道。
“哦?”三尺男子抚掌大笑道:“那感情好!你们师徒感情深厚,你若能劝动你师父不再抵抗,我便放过你和你的师兄弟们,同时我也会帮你师父退敌。”
猪妖身上的妖力被缚,但不影响行动,他双膝跪地,向白狂生哭道:“弟子是一只野猪化形,虽说有了灵智,但却不明是非,有吃的便会去吃,没吃的便会去偷去抢,百姓反抗我便仗着力大去打他们。若非是遇到师父收留,教我明事理,辩对错,将我拉回正途,恐怕弟子早就被正道弟子给诛杀了罢!”
“这些年在万妖殿弟子可开心了,万妖殿就像我家一样,鬼煞宫攻打我们万妖殿,长老们拼死也没能抵挡住,我们连战死的机会都没有就被俘了,如果我们都死了,家也没了呀……师父,你降了吧!”
“猪大肠,你说什么浑话?我万妖殿弟子只能战死,决不投降,师父更不能投降!”
“不错,猪大肠你若想苟且偷生,没人拦着,你尽管讨饶好了,但你不许再向师父劝降。”
“猪大肠,你这个叛徒,你怎么敢说出这样的话来?”
万妖殿上下同心,也十分刚烈,猪大肠劝惹得一众弟子破口大骂。
“趁这功夫赶紧救人呀!能救几个是几个呀!”周坏心急如焚,恨不得自己控制这副身躯将面前的人全部救下来。
猪大肠道:“诸位师兄请听我说完,现如今我们被俘,成了师父的羁绊,如果师父降了,我们的家便保住了,师父的为人你们都知道,如果鬼煞宫承诺放过我们,师父定会投降的。”
三尺男子,在一旁越听越欢喜,连忙表态:“不错!当着正魔两道的面,我承诺只要你师父投降,我便会放过你们。”
“师父,别听他的,千万不能投降。”
“叛徒!你和鬼煞宫串通一气,你不得好死。”
“鬼煞宫的人有本事你现在就杀了我啊?我们宁死也不愿让师父受到牵制。”
万妖殿弟子群情激愤。
猪大肠连忙大声说道:“师父啊!我知道你为了我们会投降的,其实弟子也是信不过鬼煞宫的人。”
“嘿嘿嘿……怎么会呢,我鬼煞宫说话算话。”三尺男子连忙笑嘻嘻得反驳道。
猪大肠不理他,继续说道:“师父,弟子知道你在生气,但是弟子必须要说这番话。诸位师兄,万妖殿就是咱们的家,现在家就要毁了,我好难过……但是有师父的地方才是真正的家对吗?师父现在受制于人,我们应该要劝慰师父的。你们还记得去年咱们瞒着师父在寒潭边比武我是怎么做的么?师弟真的还想和你们再比一次……”
此话一出,一众万妖殿弟子具都沉默起来,眼神灼灼,也不知道再想些什么。
三尺男子总觉得有些不对头,但是琢磨了一番又并未觉得哪里有问题。
“欧~”忽然猪大肠发出一声刺耳的叫声,转身咬在牵制自己的那名鬼煞宫弟子的咽喉处。那鬼煞宫弟子吃痛,连忙催动秘法,缚妖索在猪大肠体内一分为八破体而出。
同一时间,万妖殿所有妖兽弟子竟如同猪大肠般一齐反噬牵制自己的鬼煞宫弟子,鬼煞宫弟子生死存亡之际,来不及多想,连忙催动秘法,将自己所负责的万妖殿弟子击杀。
“住手!!!”三尺男子连忙喝止。
“不要!”白狂生目眦尽裂,他万万没想到猪大肠是假意劝降,实则是为了麻痹鬼煞宫与自己,再提点诸位师兄弟们同归于尽,以免自己受到牵绊。
周坏心中大受震撼,几乎就要哭了出来。
就在此时,他只觉得眼前一片白光,脑海一阵晕眩,便失去了意识。
最新评论